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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歌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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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接住花的下一秒,那男子长身跨过木栏,跳下小楼,宽袍大袖,迎风而舞,像一只展翅的大鹏,气定神闲、翩然落地,直如仙人降临。
  尽管我不喜欢这家伙,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招人喜欢。
  人群中,走出另一名男子上来迎他,大笑着拍他的肩,“洛,怎样?云昭姑娘的闭门羹滋味如何?”
  面对朋友的挖苦,我听见那个“洛”居然慢条斯理、一本正经地回答:“苏姑娘的闭门羹,虽苦,却甜;虽涩,犹香。”
  这个答案,再次惹来他同伴的一阵大笑。我想,这正是“洛”的用意所在。
  于是乎,这两位,一路走一路笑,旁若无人地互相调侃着,并肩离去。
  至于其他配角龙套,美人回房,帅哥离场,看好戏的也罢,想好戏的也罢,只好三三两两,尽皆散开。
  比起那个叫“洛”的男人,我对他的同伴更有好感。那个人并不像寻常男子梳着中规中矩的髻,而是任由长发披散,仅由绸带缚住,却不给人零乱之感。
  “洛”的不羁收敛于内,而他的不羁豪fang于外,所以他的笑声才会如此爽朗,让人觉得温暖。
  可是不晓得为什么,我最想知道的,却是我讨厌的那个人的名字。而不仅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洛”字。
  “他就是司马洛。”
  耳边蓦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连忙将视线调回。
  “姑娘?”
  苏云昭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出了屋子,站在我旁边。见我叫她,既不答应,也不看我。目光同样追随着那个模糊的背影,神情复杂。
  原来苏云昭并非对司马洛无情,只是害怕被无情之人伤害而已。
  我也曾做过职场菜鸟,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和挫折,才总结出了一套位居人下的职场哲学。
  而今穿越到汉朝,结合目前的处境,我越来越体会到,这套职场哲学与为人奴婢的生存哲学,有着太多的共同之处。
  比如,为人下属,尤其做女上司的同性下属,最忌讳的,便是招惹女上司的嫉妒之心,特别nan女感情方面。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发作起来,是无法用理智去约束,远不能用简单一句“可怕”就可以形容。
  女上司如此,女主人亦如此。
  直觉告诉我,我对司马洛过多的关注,似乎已经惹得我的女主人——苏云昭泛起醋意。
  赶紧亡羊补牢,装傻充愣,“姑娘在说谁?谁是司马洛?”
  苏云昭转过脸,眼中闪烁一丝莫测高深的戏谑,好像完全看穿了我的把戏,却不点破。目光似不经意,飘过我抓在手里的牡丹。
  “司马洛便是适才送花给子服的那位大人,司马大人。”
  仿佛被苏云昭的视线烫着了一样,我慌忙丢掉那该死的花,故作天真地撅嘴:“是他呀。他也是做官的么?这位大人好生无理,子服从未见过如此无理之人。”
  庆幸廉子服是一刚满十五的小丫头,这就使我扮演娇痴有了足够的发挥空间。
  对我的评论,苏云昭不置可否,复回头远望。
  远处,司马洛和那长发男子已然拐过街角,在视野中消失。
  大概心虚的缘故,我受不了这异样安静的气氛,瞄了瞄苏云昭的脸色,纯粹没话找话,“姑娘,但不知司马大人旁边的那位是——”
  “那是萧屹萧大人。司马洛和萧屹,此二人乃长安城尽人皆知的名士,当今天子的宠臣。司马洛擅箫擅剑,萧屹擅琴擅赋,二人各有所长,俱文采feng流,身家显赫。京中不知有多少名门淑女为其倾倒、拜服,如痴如醉。”
  说到这里,苏云昭忽地意兴阑珊,幽幽叹了口气,懒懒地挪着步子往屋里走,“子服,我倦了,要歇息片刻。若是,邱大娘拿着那些王孙大人的帖子,又叫我游湖赏春,你替我回了她,别叫她烦我。”
  邱大娘是天音坊的当家,一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主。
  我跟在苏云昭后头答应着,冷不防一脚踩着了什么物件。低下头,却是那朵多灾多难、人见人弃的牡丹。
  本打算置之不理,抬脚跨过去,陡然间有些不舍。
  想捡起来,又不想捡起来。
  犹豫了老半天,终于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据苏云昭讲,那个司马洛是声动长安的名士,又深受皇帝宠爱。留着他送的东西,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场,搭个梯子攀个关系什么的。
  于是,我被自己说服,理直气壮地弯腰。好在,那一脚没踩实了,否则非踏烂了不可。
  手还没挨到花边,蓦然感觉不对劲。
  抬头,苏云昭侧着身子在盯着我看,暗沉的眸光,迎面逼来,似现寒意。
  我顿时理不直气不壮了,好像骑在了虎背上,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这种情况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手足无措了。但我是谁,生意场上大名鼎鼎的“颜狐狸”!什么难圆的场子,我没把它圆起来。应付眼下?小菜!
  索性大大方方地拾起了花,大大方方地回视苏云昭,“姑娘,子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把花举到胸【书~网】前的高度,轻声吟了两句诗,唐诗。
  “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苏云昭不愧是才女,聪明的才女。她听出了我的暗示,暗示她应当把握机会、莫要磋砣青春。
  jiao躯蓦地震了一震,眼神变得热切,又在瞬间后冷却,回复淡然,淡得直yu超tuo人世。
  她说:“想不到子服有如此这般的才情,做我苏云昭的婢女,未免可惜了。”
  我说:“子服要的不是姑娘的夸赞,子服要的是姑娘,觅得良人终身有靠。”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真挚非常诚恳,真挚诚恳到连我自己都感动了,何况苏云昭。
  所以她才撤去了,不肯轻易撤去的心防。撤去了心防的苏云昭,柔弱得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一碰即碎。
  “子服,你不明白。司马洛太难捉mo,非云昭可依托终身的良人。”
  我回答:“子服的确不明白,子服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姑娘看不透司马大人的心,子服更加看不透。不过子服却明白一个道理。前面是花红柳绿,抑或急流险滩,唯有一直走下去,方才知道结果。倘若一味裹足,姑娘将永远不可能得知,前路究意是何风景。”
  苏云昭望着我,无语,似有所悟。

 



  过去我一直深信,女人要想真正过得好,只有靠自己。
  但是现在——
  现在是汉代,男为尊、女为卑的时代。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时代,女人要想完全靠自己生活,并且生活得很好,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苏云昭前半辈子的生活,靠的是她自己的才能。可归根结底,这些所谓的才能,不过是用来取悦于男人的美貌与歌喉。正因为她的美貌与歌喉,取悦了大多数上层社会的男人,故而才有了今日的风光。
  然而,这风光所倚仗的两样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与其待到年老色衰,无奈嫁作商人妇,倒不如趁容貌全盛之时挑一个好男人。与其强颜欢笑,取悦各式各样的男人,倒不如使出浑身解数,去取悦那个好男人,抓住他的心,牢牢捏在手心里一辈子。
  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更重要的是吃喝不愁、富足安康。不要说我现实,有资格谈风花雪月的人,应该是那些不用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碌的人。
  我希望苏云昭的人生,会以这样的大团圆结局收场。她是我在汉代的靠山,她过得好,我才会过得好。
  司马洛勉强算个好男人,有身家有地位,有才有貌,为人体贴。尽管看上去花心了些、游戏人间了些,我想那是由于,还没有哪个女人可以真正地抓住他的心。
  凭苏云昭古代美人的风华绝代,加上我颜雨现代女性的头脑手腕,掳获司马洛我已经有七成的把握。
  另外三成胜算,是司马洛他自己给我的。我看得出,他极其欣赏苏云昭。
  欣赏往往是好感的开始。而好感,则有九成九会成为爱情的前奏。
  这就是我极力劝说苏云昭别再一味排斥司马洛的全部理由。
  当然了,不排斥,并不意味着敝开心扉、全盘接受。我给苏云昭定的策略是——若即若离、yu擒故纵。
  这就好比烤肉,要掌握火候,火太大了不行,鸭子没煮熟倒先吓飞了;火小了也不行,半熟不生的留不住人。
  当司马洛第三天晚上踏进天音坊,由我口中得知,他自己居然破天荒地得到美人垂青,允其入幕。我清楚地瞧见,这所谓长安名士的脸上,有意外的表情一闪而过。
  此后的两个多月,苏云昭和司马洛共计约会了十二次,被我用各种借口挡驾在苏云昭香闺之外十三次,差不多,概率是一半的一半。
  司马洛到底有些斤两,到目前为止,表现得尚算淡然。亲近美人,也不狂喜;拒之门外,亦不着恼,比我想象中要沉得住气。
  好你个司马洛,跟我这儿装蒜是吧?看你颜姑奶奶给你上一剂猛药。
  那天,司马洛与萧屹双双到访,我做了第十四次拦路虎。
  “司马大人见谅,今天姑娘交代了——”
  我这厢尚未念完台词,司马洛已然一伸右手,不让我再说下去。
  “行了,不用说了。既然苏姑娘今日不便,我等走便是了。”同时转向萧屹,半认真半玩笑道,“屹,看到了没?苏姑娘的门槛实在高得很,一不留神,又绊了司马洛一个跟头。”
  萧屹揶揄道:“此乃无可奈何之事,谁叫洛嗜好碰壁,尤其是碰苏大美人的壁。”
  司马洛浅笑,萧屹大笑,二人转身,正yu离去。
  我突然开口,“萧大人——”
  司马洛和萧屹一齐愕然回头,萧屹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看司马洛,才望向我,“未知姑娘何事唤萧某?”
  我上前一步,略带殷勤地,“萧大人慢行一步,我家姑娘有请。”
  萧屹那反应,倒像是平地里打了个旱天雷,小小地受了点惊吓,又先看了看司马洛,才向我迟疑地道:“你家——姑娘——请——我?”
  我躬身相让,“是,我家姑娘已恭候大人多时,萧大人请——”
  萧屹待在原地没动,开始变得结巴:“这个,似乎,不太——”
  由此可见,萧屹是个老实人,重视朋友的老实人。
  其实比起司马洛,我更看好萧屹。苏云昭要是嫁给萧屹,前景恐怕会更乐观些,将来日子过得会更踏实些。
  可惜,nan女情爱确如萧屹所言,此乃无可奈何之事。谁叫苏云昭看不上老实人,反而看上了司马洛那个大滑头。
  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我回过神,打断萧屹的结结巴巴。
  “前些时候,萧大人新作的那篇赋,我家姑娘很是喜欢,特意编了曲子,预备今日向大人请教。大人既不肯赏光,奴婢也不好勉强。想是我家姑娘,曲俗歌陋,不入大人耳矣。”
  讲完这一大段,我she头都快打结了。呼,跟古人讲话就是费劲。幸亏收到了预计的效果,要不然真对不起我这she头。
  众所周知,萧屹是出了名的曲痴,闻言登时眉飞色舞,“苏姑娘特为萧屹新作的曲子么?实令萧屹受宠若惊,定要先听为快。”
  言罢,屁颠屁颠地一路寻苏云昭去也,甚至没顾得上跟司马洛打个招呼。看来,我这一招投其所好果然有效,萧屹立马见曲忘友,把司马洛抛到了九霄云外。
  司马洛忤在原地,脸上渐渐挂不住,“原来苏姑娘的门槛,只为我司马洛一人而设。”
  我不接他话茬,垂首屈膝行礼,“奴婢恭送司马大人。”
  估计这会儿,司马洛肺都快气炸了,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哈哈,翻脸了吧?熬不住了吧?任你司马洛奸滑似泥鳅,也到底让我拿住了七寸,燃了你心里的那把火。
  嫉妒,是爱情最好的催化剂,尤其那嫉妒还来源于自己最好的朋友,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尤其是在大男子主义横行的古代,尤其是像司马洛这样心高气傲的古代名士。
  从那以后,司马洛再没踏足天音坊,苏云昭忍不住担心:“子服,你会不会做得过分了?”
  过分?怎么会?火候刚刚好,我烤得这只司马牌鸡翅膀,是时候起锅、装盘、上菜了。
  我叫苏云昭尽管放宽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司马洛没来天音坊就对了,在他嫉火攻心的当口,殊不知自己在动了怒的同时亦是动了情。
  我派人以邱大娘的名义送了封信到司马洛府上,信中措辞极其谦卑,言道:苏云昭自君离后,一病不起日见憔悴,万乞司马大人拨冗,往天音坊一探,以解苏姑娘相思之苦。
  我一直等到次日黄昏,才等来司马洛他老人家大驾光临,来的时候仍旧臭着张脸。
  他问我:“你家姑娘究竟在弄何玄虚?司马洛虽不才,也绝不会任由他人戏耍于股掌之中。”
  乖乖,看来司马洛此次是气大发了,胸【书~网】中的这口怨气至今未消,倘若让他就这么进去,以苏云昭那高傲的性子,非一拍两散了不可。
  得,这灭火的工作还得我来做,唉,当人家的丫头就是命苦啊。
  我向他行礼赔罪,“司马大人言重了。大人有所不知,先前对待大人的种种不敬,皆非我家姑娘本意,只是奴婢对大人心存不满,故而处处刁难。还望大人海量,饶了奴婢这一回。”
  “是你?”司马洛讶然挑眉,“你为何对我不满?”
  不可否认,他挑眉的动作非常之帅,帅得我想揪下那两条好看眉毛。
  “只因奴婢不忍见我家姑娘为大人患得患失,日日寡欢夜夜难寐,姑娘对大人的心意,难道大人当真一无所觉么?”
  司马洛沉默不语。
  我趁热打铁,“大人与姑娘相交已非一日两日,姑娘是否擅用心计之人,大人应当比奴婢更为清楚。若是大人因此误解姑娘,未免有负这数十日来,大人与姑娘的朝夕相处。”
  绝不能令司马洛反感苏云昭。而女人最令男人反感的,莫过于司马洛刚才所说,让他觉得她将他戏耍于股掌之间。
  我估mo着,司马洛这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该主角出场了。我催他快进去,“司马大人,姑娘正在屋里等着大人,未知可需奴婢为大人通传?”
  司马洛站着没动,这个把月来,头一回正眼瞧我,“好一个巧舌善言的奴婢。但不知你除了奴婢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称呼?”
  怎么着?瞧这意思,难不成对我产生了兴趣?哼,死性不改,小姐还没搞定,又来打丫环的主意。
  不过,打了N次照面,这会子,才记得来问我名字,会不会晚了点?
  我半抬眼皮,瞅了瞅司马洛那张俊得不像话的脸,忽地促狭心起,假意扮温顺恭谨,复低头答道:“奴婢施伲洁。”
  “施——什么?”司马洛没听清楚,蹙眉,“好生怪异拗口的名字。”
  我故作迷茫,“奴婢的名字怪异么?奴婢倒是喜欢得紧,奴婢施伲洁——”
  尽可能优雅地朝司马洛半身一拜,“施施然一拜之施。”
  继而刻意妩mei声线,“伲侬软语之伲。”
  最后蓦地清冷面容,作孤芳自赏状,“质本洁来还洁去之洁。”
  我这边一面三变,搞得司马洛有点晕,半天半天才击掌喝了一声采,“好!好一句‘质本洁来还洁去’!”
  当然好了,出自曹雪芹曹大师之口,名垂青史的文学巨匠,还不震死你这个小小的当朝名士!我暗自得意。
  司马洛还在那里感叹,属于文人墨客的激动:“想不到区区天音坊一名小婢,竟有这等文才,实令天下士人汗颜。”
  切,小婢怎么了?职业歧视加性别歧视。
  我虚伪地谦逊,“大人谬赞,奴婢愧不敢当。奴婢不过跟随姑娘时日久了,耳濡目染学了些句子,班门弄斧,倒让大人见笑了。”懒得再跟他罗嗦下去,“司马大人,我家姑娘怕是等急了,还请大人移步入内。”
  司马洛又深深地看了我许久,看得我浑身上下不自在,方才开口:“施姑娘——”
  我恶意地纠正他,“大人唤奴婢阿洁便可。”
  司马洛正色道:“阿洁姑娘,司马洛敢断言,姑娘机智才思,绝非耳濡目染、班门弄斧如此简单。”说完,潇洒地一转身,走了。
  我冲他的背影扮鬼脸,我本来就聪明,不聪明怎么能做你司马洛的“阿姐”?
  施伲洁?是你姐!这都没听出来,还还还名士,还还还才子,切!
  原来不是我不用标点,而是后台的自动排版有问题,现在改过了,希望不要给筒子们再看得一头冒水水。

 



  孔子曰:“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不过,孔子亦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既然孔先贤都把咱女子和小人归为一类,那么我也就没必要守什么君子之礼,心安理得趴门外偷听。
  根据我面授机宜,今儿苏云昭应当向司马洛表白心意心策划了一个多月,成败与否就在这最后的一锤子。
  大抵古代女子表达爱意,多是以借歌传情、凭诗达意之类的招术。你叫她效仿现代女人大明大方直接来句我爱你我喜欢你,恐怕刀架在苏云昭脖子上你也甭指望她讲出半个字。
  我听见苏云昭在唱歌,和着琴声,低低吟唱:
  天幕低垂兮临秋水,濯去铅华兮敛素眉。
  残红凋零兮败叶随,冷月西去兮飞星追。
  此歌前四句说的是美人孤单,西望斜阳空叹,夜守红烛垂泪。独临秋水顾影自怜,不由得心灰意冷看透世情洗去铅华紧锁双眉。
  后四句则是说花谢了还有枯叶相陪同归尘土,月坠了也得流星随它一起落下,人世间一切都成双成对。有感而发,不再固执于曾经心比天高,愿放下所有从此与君共守清贫同倚寒翠。
  好词!好曲!好歌!好一个兰心蕙质的妙人儿!
  歌亦缠mian,情亦缠mian,哪怕蠢笨如牛的莽夫也不会拒绝。
  一曲既毕,苏云昭柔柔地问:“司马大人,觉得云昭此歌如何?”
  有很长一段时间,司马洛没有吭声。
  然后,我的心就一直悬着,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不断上升,如果司马洛一直不开口,我的那颗心大概就蹦出了嗓子眼。
  我的妈呀,比我自己求爱还紧张。
  终于,司马洛说话了,语调平稳,呼吸均衡。
  “姑娘的歌艺与世难求,长安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呃?怎么是这种反应?全是套话,我隐隐地不安。
  可能苏云昭也有同样的预感,声音微带一丝轻颤,“大人没有什么话要对云昭讲么?”
  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
  最后,司马洛长叹了口气,“不瞒姑娘,司马洛确实对云昭有情。云昭于洛,好似明月在天,明月美好,却只可远望。司马洛不过一介凡夫,怎敢生出独占之心?着实令洛诚惶诚恐。”
  我呸!一堆烂借口,摆明了就是只想花前月下占美人便宜,却不肯三媒六聘把美人娶回家。算我看走了眼,又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苏云昭答了句什么我没听明白,大约是叫司马洛滚蛋,因为我听见司马洛朗声道:“姑娘既身ti不适,司马洛便不再打扰,告辞。”话里透出股如释重负的味儿。
  要说这人手长腿长就是讨厌,我刚听到司马洛说要走,这一分钟他就已经把门打开了,敢情是一步跨到门边怎么着。
  我躲没地儿躲,藏也没处藏,给他逮了个现行。
  司马洛狐疑地看我,“你为何在此处?”
  “我——”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恢复镇定,“大人何出此言?此处乃天音坊,奴婢乃天音坊的婢女,奴婢不在此处,又该在何处?”
  司马洛一时不察给我绕里头了,愣在当场,我趁机想溜,却被他叫住,“阿洁姑娘”
  无奈止步,“大人还有何吩咐?”
  司马洛迟疑了片刻,才道:“苏姑娘这几日怕是会有不妥,烦请阿洁姑娘多加留意,细心照顾。”
  我呆了一呆,瞧这意思,他还关心苏云昭。再细细打量司马洛的脸色,虽多加掩饰,仍是泄露了些许黯然。看来拒绝苏云昭,他这心里头也不好受。
  这倒是奇了怪了,他若有情,为何回绝?他若无情,为何神伤?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正yu旁敲侧击再行试探,苏云昭在屋子里叫我:“子服——”
  我扬声答应:“哎,姑娘,我就来——”
  一回脸,司马洛瞪着俩眼珠子指着我:“子——服?你不是叫阿洁?”
  我假笑,“大人折煞奴婢了,子服何德何能敢做司马大人的——阿姐”
  言罢,脚底抹油,一溜烟跑进房里。
  哼,不管你有没有苦衷,总之让苏云昭难堪让我失望,就是你的不对,给你点苦头小惩大戒,看你这个司马滑头以后还敢不敢小瞧女人。
  小小地出了口恶气,心里头痛快之极。但这种痛快在看到苏云昭此刻的表情之后,立即烟消云散。就算我让司马洛再叫我一百声阿姨一千声奶奶,都弥补不了他对苏云昭的伤害。
  ﹡
  那天之后,苏云昭大病了一场。
  这可把邱大娘给急坏了,要知道苏云昭那就是她天音坊活招牌,会走会动的摇钱树。这招牌倒了摇钱树垮了,她的天音坊也就跟着玩完了。
  因此,邱大娘不惜血本延请名医,又是人参又是首乌一日三餐地补。另有殷勤之辈想借机讨好,也是成堆成堆的补品药材往天音坊送。其中还包括了司马洛的那一份。
  不过我没告诉苏云昭,如今司马洛的名字在天音坊已然成了jin忌。
  越不能提起,就说明她越放不下。我想尽了办法要解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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