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楼同人之良缘-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前,他还只挂念着一件事:妙玉如何脱身?
  当天夜里,大观园里鸡飞狗跳地闹了半宿,王夫人拼着死命才在贾政的棍棒下救出了宝玉的性命,然而这次的确是打重了,待到贾母听到消息赶紧来看时,宝玉的头脸已经被血糊上,贾母吓得几乎昏厥,哭叫着抬了宝玉回房,又请来太医上药,才看到额头上一寸长得伤口,狰狞可怕,后脑也挨了好几记,更不提身上的伤痕。宝玉昏迷了三天才救醒,醒来后灵性全无,痴痴呆呆,不知冷暖,不识饥饱,竟与个傻子无异。
  贾母、王夫人和宝钗守着哭了又哭,贾政却是横了心,只当自己没有生出这个儿子,一些不闻,但凡有人提起“宝玉”二字,便严厉斥骂。
  却说那日贾赦先大闹一场,贾琮便知道这场酒宴不得收场,已然退后站到黛玉身边护持着了,黛玉只偏头朝他轻轻一笑,他心中会意,便更不插一言,由着自己的老爹使性子骂人。后来王夫人昏倒,邢夫人便借口贾赦吃酒醉了,跟贾母告假,送贾赦回去了,贾母也拿他们没有奈何。贾琮见人多事乱,便也扯一扯黛玉的袖子,示意她跟随邢夫人回去。
  黛玉虽然有些担心祖母,然而也知道此地飞短流长,不可久留,便叫过鸳鸯,吩咐了一番,才随着贾琮退下。到听得宝玉的那桩公案,已经是第二日了。贾琮见黛玉这次却是起坐如常,并不牵肠挂肚,心中便万般的惬意,也就在她面前少提起这些杂事。
  暗地里却也去打听底里,才知道那妙玉第二日便离开栊翠庵,也不告辞,也未留下只言片语,只带着自己当年贴身的小丫鬟,包了一包细软,趁夜便一乘车马,不知所踪了。那栊翠庵中其他的僧尼,完全不知底里,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王夫人和宝钗又因为宝玉挨打之事,一时也顾不到这些人,她们便天天没头苍蝇一样在大观园中乱窜,去李纨和惜春房里求告哀恳,李纨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惜春却一向看待她们还好,便答应找机会为她们求情。如此闹得也非止一日,只盼着宝二奶奶得空来发落这干人等。
  然而宝钗是真的无法再管栊翠庵的事了,从八月十五之后,贾政便像吃了秤砣一般,定要搬出去给哥哥倒腾出房子。贾母年事已高,没有精力再来协调两个儿子之间的纠纷,那贾赦又摆明了定要收回祖业,此事便真的被这哥俩紧锣密鼓地操办起来。
  这个时候,才知道平素里女人有多少本事,也及不得男人的一句话,事情完全没有后宅女人置喙的余地,况且王夫人一心都在宝玉身上,也顾不得理论其他。就这样贾政在几天里看了无数的房子,家中也家反宅乱地折腾起来,家下人等听说要搬家,自然是又要裁剪佣人,便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到处打听托请,惶惶不可终日。
  那薛姨妈便知道这贾府是住不得了,便去外面赁了一处小院来居住,搬出了梨香院,众人忙乱中也不及挽留,只宝钗心中凄苦,一面忧心宝玉的伤势,一面帮着母亲收拾物件搬家,便也累得犯了宿疾,又吃了几丸冷香丸才渐渐好了。
  鸳鸯心细如发,这些日子留心四处看了,便来跟贾母说明,贾母心中渐渐拿定了主张。知道贾赦终究是心软,而贾政不管俗务,等贾政折腾够了,也是没有头绪,便派人叫两个儿子过来,亲自指挥分家。荣禧堂自然是让给了贾赦,王熙凤和贾琏的院子不必动,已然和大房住在了一起。贾赦搬出的原来的偏院,格局不大,然而房舍众多,贾政一家便搬进去,贾母又因为心疼宝玉,特特将梨香院指给了宝玉。这样一番安置,贾政尤有不满,越发命将大观园锁闭,令李纨带着贾兰一起住到王夫人正房后面的三间耳房,又将栊翠庵的尼姑一起逐出,惜春也只得回宁国府那边去随哥嫂过活了。祖宗田产自然贾赦是拿大头,分给二房的便少之又少,还都是寅年吃了卯年的粮,
  这样一理,贾赦和邢夫人真是心满意足,只苦了王熙凤,不得不每日到邢夫人面前去立规矩,承色陪笑,自不待言。邢夫人掌握了管家大权,立刻将二房的人通通找借口撵了出去,换上了自己人,她本性悭吝,只不敢动贾母这边的份例,至于其他,则连起码的脸面都不顾及,反而时时以二房从前浪费之名,“须得我从此俭省方可挽回”。
  

  ☆、第四十五回 奈何天惜春别红尘

  于是王夫人这边便日益窘迫; 一来住处狭小,原来只住着贾赦夫妇和几个姬妾的四进院落; 一下子住进了贾政夫妇、李纨母子、赵姨娘与贾环; 并周姨娘带领众丫鬟婆子,大家挤在一处; 很是艰涩。王夫人陪嫁的家人颇多; 多年来在贾府各处服役,如今一朝被撵; 都到王夫人这里来哭诉求告,王夫人心慈; 便都收留下来; 一时更是人多嘴杂; 每日扰攘,贾政薪水微薄,兼之本不会营生; 独力如何支撑这么大的家庭,于是更添心烦。
  李纨每日襄助着王夫人照料支撑;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夫人只得将自己多年积攒的私房拿出来贴补家用,一面又将几个出过力的老家人放出去; 也减些费用,他们手中都不缺乏,自然也乐得如此,渐渐才安顿下来。然而尊贵体面自然不能同先前相比; 然而王夫人心中只宝玉是命,一心照料,并不去理会其他,李纨等人难免受些委屈。
  宝钗这些时也只是呆在梨香院里,对着宝玉发愁。好在她没有了家务烦扰,倒是心静了很多,只是外忧薛姨妈孤苦伶仃,内愁宝玉呆傻依旧,也是整日不得开颜。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宝钗开始对宝玉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她发现,即使是在被父亲暴打的时刻,宝玉所关心的依然是妙玉的安危,当他醒来时,第一句问的也是妙玉的下落,然而她知道,宝玉爱的人,其实不是妙玉,她想,宝玉也许真的是个天生的情种,这样的痴意也许只有真情才能够感化吧。
  很多个日子,她静静地坐在梨香院的桂花树下,隔着窗儿看宝玉的睡颜,这个人睡着了,反而显出当年自己初进贾府时的样子,温润如玉,令人见之忘俗。她那颗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芳心,在这样的一些日子里也有了丝丝缕缕的震颤。
  宝玉渐渐糊涂一时,又明白一时,明白的时候总是见宝钗守在身边,昼夜不离,他本性是极柔软极温和的人儿,只是从前为着永失所爱,而硬生生将心窍锁闭,如今宝钗不用那些大道理来开导他,反而处处示以柔情,他也就慢慢被感化了过来,终究琴瑟和鸣,成就了一番金玉良缘。
  且不说梨香院这边和风化雨,单说惜春离了藕香榭之后,回到宁国府,竟是性情大变,日日与尤氏口角,无有宁时。那尤氏一开始只道惜春是从小性子孤拐,兼之做嫂子的也不好跟小姑子闹别扭,便时常隐忍着,甚至有时贾珍听到些闲话,尤氏都替惜春遮掩着。谁知日子久了,才发觉,惜春是执意不肯在宁国府住下去了,每日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里念诵佛经,要么就是无缘无故垂泪。家下人稍有触犯,她便疾言厉色地指斥,必要闹到尤氏那里,逼着从重处分了才方罢休。尤氏渐渐不堪其扰,心里面上便不耐烦起来。
  这一日清早,尤氏正安排管事人等收拾秋冬的棉衣,收拾出来晾晒翻洗,并着看小厮们在后院平台上面的耳房里堆放木炭,正是灰飞尘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见伺候惜春的丫鬟彩屏走过来,期期艾艾地不敢说话。尤氏便问道:“四姑娘又怎么了?”彩屏才小声回说:“回奶奶的话,四姑娘说,这边太吵闹了,搅了她的清修,而且也脏,让奶奶换个地方。”
  尤氏不由得大怒:“好个千金小姐,好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女。不倒腾这些木炭,冬天烧什么?你去跟那位小姑奶奶说,都日上三竿了,少睡会儿,掉不了二两肉,还是宁耐着些儿吧,跟着哥哥嫂子,不比老太太那里安富尊贵,委屈姑娘了!”
  彩屏见尤氏动气,不敢辩驳,忙忙回去,也不敢把尤氏的话学给惜春听,恐怕又生是非,只是说大奶奶正看着人堆放过冬的木炭,请姑娘原谅。惜春便不理睬。然而不过两日,两府里便有了谣言,说惜春懒散成性,为着嫂子看佣人堆放木炭,扰她睡懒觉,便跟嫂子大吵大闹。荣府这边原本与惜春好的李纨,听到这种谣言,真是大吃一惊,心里想着一个年轻姑娘被传出这样的名声,后面还怎么择配?然而她如今自家也是乱糟糟的,哪里顾得上惜春。这些年她住在园子里,行动可以自专,银钱上又凑手,从未受些许委屈。如今名义上帮着王夫人管家,其实是不停地调停那些刁奴闹出来的事端。这一日心绪烦乱,无可释闷,便来梨香院找宝钗说话。
  宝钗正在房里看着莺儿和袭人熬药,见李纨进来,便连忙让座,莺儿就去倒茶。李纨便笑道:“宝兄弟今儿可好些了?”宝钗见问,微微笑道:“好些了,前些时都不认人,从昨日起诸事明白,只是还时常头痛,这不又睡过去了。”李纨便叹道:“这次老爷真是下了狠手。本来是没有影儿的事儿,那妙玉是个可恶的,宝玉又好在这些人身上下功夫,拉拉手根本算不了什么,咱们都是见惯的——可恨环儿,却当个事情去说给老爷听,又恰恰……还不是火上浇油?打成这样,那妙玉倒好,一走了之了。”
  宝钗微微低着头,只是听着,这时便抬起头来问道:“是了,前儿宝玉还顾念着妙玉的下落,不知她怎样了?”李纨冷笑道:“还能怎样?她一个尼姑,生得又妖娆,褡裢里又有她父母留给她的积蓄,她也不是个能安分清修的,说不得还是要背靠大树好乘凉,再找个大宅门去依附罢了——听说她回南去了。”
  宝钗便道:“落叶归根,也好,她从那里来的,再回那里去,也算有个结果。”李纨拊掌道:“你却还不知道,走了个妙玉不要紧,如今四姑娘就跟疯了似的,一心想跟着妙玉去出家呢!她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像咱家这种高门大户,一个姑娘突然出了家,传出去像什么话?她见天闹,她哥哥嫂子都不理她。前儿她跟前伺候的彩屏,偷偷来告诉太太,说是四姑娘那天跟大奶奶拌了几句嘴,回房就要绞头发,吓得她们忙把剪子夺下来,也不敢跟那边的珍大爷和珍大奶奶说,只得过这边来求太太,能不能还接她家姑娘过来养活。”
  宝钗忙问:“太太怎么说?”李纨叹道:“太太如今是有心无力,这些人还住不开呢。我带着兰哥儿只住着一明两暗三间房,兰哥儿连个正经书房都没有。隔壁就是赵姨娘和环哥儿,只有两间房,也是天天吵嚷住不过来。那些丫鬟婆子挤住在下房,天天为个睡觉的地方吵架……可笑环哥儿惹了这么大的祸,赵姨娘还有脸抱怨,为什么宝玉就能住在梨香院,环哥儿就住的那么狭窄?这是老太太的话,又怨得了谁呢?”
  宝钗不语,旁边正在扇风炉的袭人便叹道:“大奶奶,梨香院这边院子虽然大些,然而当初只是老太爷养静的地方,房舍格局都小,再加上……宝二爷这两年纳了好几个姨娘,每位也都有三五个丫鬟伺候,也是好生拥挤,二奶奶为难了好几天,才把人都安置妥当了。还是莺儿妹妹受委屈,只住在二奶奶的外间,没有自己的屋子呢。”莺儿眼圈一红,便出去了。
  宝钗便问李纨:“怎么兰哥儿这两日不上学了吗?”李纨正忧心这件事,便愁道:“可不是不去了……原先老爷给聘的一位殷先生,真正好学问,兰哥儿提起来,就佩服得很,可惜分家之后,书房也没有了,老爷也出不起那么多束修,那位殷先生是个懂事的,也不等老爷说话,就先辞馆不做了。我原本还想着兰哥儿的学业要紧,不行就我自己出钱留下这位先生,谁知遣人去问,才听说他跟琮哥儿交情好,琮哥儿请他加入河道总督府,过了年就要一起去任上治河了。”
  宝钗想起宝玉也曾跟着这位殷先生读过几天书,不由得觉得刺心,那李纨却是浑然不觉,继续说道:“这几日宝玉病了,你也没有过去,太太忙不过来,让我帮了几天忙,我不是熟手,再加上刚刚分家,缺东少西的,我从自己的积蓄里也赔补上了不少。太太前儿还说,究竟这些人都是你素常用出来的,等宝玉好些儿,还是得你来管家。”宝钗一口应承了,李纨便松了一口气,也不多坐,施施然去了。
  这里莺儿便忿忿地进来说道:“大奶奶这是要打撒手呢,只把热火灶捧给我们。”宝钗沉默些许时候,才轻轻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下晚的时候,宝玉醒了,又吃了药,宝钗见宝玉一天好似一天,心下安慰了些,贾母和王夫人也都遣人来问,宝钗据实回答了,便想着过两日去东府看望惜春。谁知还未等她为惜春设法,就听说惜春有一天受了尤氏的歹话,一气之下,就把一头青丝全给剪了,听到消息,阖府惊慌。
  贾母如今年岁已大,精力衰退,再加上贾赦一闹,更是灰心,因此如今与大儿子住在一起,再不似之前那样过问家务事,凡事只睁只眼闭只眼随着儿孙闹去。只是这件事贾母委实不能无动于衷,毕竟惜春从小抱到荣府,在她眼皮子底下养大,如何能任由她小小年纪就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然而不论谁来劝,惜春都是铁了心出家,也不答应去与贾母同住,只求住到园子里的栊翠庵,再不出来沾染尘垢。贾珍对于这个妹子其实没有多少情分,便由着尤氏做主,让惜春拜了铁槛寺的老尼为师,剃度出家,却不住到府外去,只笼闭在大观园的栊翠庵,一个月有人开园进去送一次柴米,只几个老婆子陪伴服侍,竟是与外界隔绝了。惜春便得遂心愿,再不与人言,只一心念经求法,在大观园中与草木鸟兽为伴,衰草寒烟,晨钟暮鼓,似古井不起波澜。
  

  ☆、第四十六回 虎兔逢元妃归大梦

  且说宝玉自被父亲暴打后; 神情若痴,竟连妙玉失踪、惜春出家这些事都不闻不问; 虽然醒来; 然而常犯糊涂,往日灵性全无; 别说读书写文章; 竟连记性都不好了,除了宝钗; 别人随见随忘——家下人都私下传言,宝玉被父亲给打傻了; 王夫人痛彻心扉; 只不管不顾地寻医问药; 钱花得如流水一般,却不见效用,吃了一箩筐的苦药汁子; 只吃坏了宝玉的肠胃,越发连原本的姿容都不复存在; 变得形销骨立,精神萎靡。贾母每每见了,就连声叹息; 背地里跟鸳鸯说,自己竟是白白操了半世的心,老人家难免伤心落泪,鸳鸯虽然是极力劝解; 只是如今她自己也是愁绪满怀,大房搬回荣禧堂之后,贾赦和邢夫人看到她就似看见了仇人,横眉竖眼,虽不敢当着贾母的面折辱,然而背地里的闲气也受了不少。
  二房里人人垂头丧气,只宝钗还是沉静自若,用心疗治宝玉,抽身又帮着王夫人维持一家人的营生,安抚家人,缩减开销,虽然家人抱怨,也是无可奈何了,渐渐方才安稳下来。可笑的是贾环和赵姨娘,满以为坑了宝玉,自己的机会就来了,谁想贾政被宝玉之事刺激,竟执意搬出荣禧堂,日用开销全都不可与往日相比,住处又狭窄不堪,且在王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真正是懊恼不已,也只好母子俩互相埋怨去了。
  转眼进了十月,元妃产期日近,王夫人方才将心事略略从宝玉身上移开,天天吃斋念佛,祈求元妃安产。
  这一日,王夫人正吩咐人到京城内外的各大庙宇去烧香许愿,突然宫里来了个小太监,送信说贵妃发动了。王夫人顿时六神无主,连忙叫来宝钗,一起去贾母上房,回明了,贾母也是又喜又忧,就连邢夫人和尤氏等人也听到信儿来了,大家都知关系非小,全都提心吊胆地等着。
  谁知娘们白白地等了整整一天,信讯全无,只听说宫里传了太医,把王夫人给吓得失魂落魄,茶饭无心。直到夜深,见贾母实在是困倦不堪了,才硬撑着劝贾母歇息,众人散了,王夫人一夜未眠,跪在佛堂念经持诵。然而第二日又白等了一日,还是没有消息,只隐约听说贵妃难产,没有人敢去说给王夫人听,直到第三日清晨,有六宫都太监夏公公亲自来传旨,传贾妃的亲近女眷进宫问安,王夫人含着泪询问,夏公公不答,只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茶也不喝就告辞了。
  王夫人精神接近于崩溃,待要放声痛哭,因还未得准信,又觉得大不吉利,怀着一线希望,换上朝服,去回贾母,会同了邢夫人、尤氏婆媳和王熙凤一起进内宫。元妃的凤藻宫里湘帘垂地,鸦雀无闻,元妃带进宫去的丫鬟抱琴出来,偷偷告诉王夫人,元妃生了一个龙子,可惜生得太艰难,生下来没有一个时辰就夭折了。元妃原本因为难产已经是熬得油枯灯尽,听闻噩耗,当即昏厥过去,太医说恐有不虞,因此才传亲眷进宫省视。
  王夫人听得悲痛,待要呜咽,邢夫人早拉她一把,硬生生忍回去,请抱琴进去通传请见。抱琴进去了,不大一会儿出来,脸上也带着泪痕,说道:“贵妃传王氏入见。”于是邢夫人等跪在殿外等候,王夫人独自一人跟随抱琴进了正殿,见元妃躺在凤榻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已是说不出话来,见了母亲,只是流泪,呜咽了两声,便只剩下气喘。王夫人哭得气噎神昏,跪在凤榻前,握着元妃的手,只恨不能替她死去。
  眼见着元妃渐渐不省人事,宫中服侍的人便忙乱起来,又传太医进来,王夫人哪里舍得放手,却碍着皇家的规矩,连泪痕都不敢让人看见,只得泪水往肚里流,退出来,又挨了一会儿,只得出宫回家。一上车,王夫人便瘫倒在褥席上,哭得昏天黑地。回家见了贾母,也是只有泪眼相看,就无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
  贾母见她可怜,便让宝钗等人搀扶她回去,一边派人打探。到了午夜,宫里终于传出旨意:元妃已经薨逝了。因为生子而殇,在宫中也算是大不吉利,因此并无追封,就以妃礼举行丧仪,二十七日后葬入妃陵。一个花朵儿般娇嫩的女儿,就这样湮无声息地被幽深的宫闱吞没,还不到三十岁就魂归离恨天。
  连日里王夫人哭得舍生忘死,肝肠寸断,元妃的丧仪一结束,她便再也撑不住病倒了。贾母也因为悲痛过度而身上不好,贾府里颓丧得很,就连贾琮又升了一级,连带着贾琏也实授了内务府的差事,贾赦和邢夫人都不敢流露得意的神情,邢夫人带着王熙凤日日在贾母这边殷勤侍药,王熙凤这些日子也身上不好,只是如今在邢夫人的治下,再不敢任性,只得硬撑着天天过来伺候。
  这一日薛姨妈过来看视王夫人,说起元春薨逝、宝玉呆傻,家中种种不顺,便又哭了起来。薛姨妈极力安慰,王夫人因在病中,没有了平时那么多的谨慎,便哭着说道:“难道这个家真的要一败涂地了吗?可怜我的儿啊,为了这个家从小送进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年纪轻轻就这么被折磨死了,还有我的宝玉,七灾八难,好容易养大,他父亲又听了那些混账东西的话,当他是仇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薛姨妈陪着她落了一会儿眼泪,又劝慰道:“贵妃也是享尽了福去的,皇上的圣眷也还是好的。宝玉只是被打了头,养息些日子就会好的,天底下哪有父亲不心疼自己的儿女的?姐姐也不必这么悲伤,还有兰儿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等大了,姐姐也可以依靠。”
  王夫人啜泣了一会儿,想想李纨那种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情形,以及贾兰那种总是冷冷淡淡,对谁都敬而远之的神情,觉得真是难以指靠。如此又想起宝钗的好处来,便哭道:“若说我有福,不该让儿女受这样的罪;若说我没福,又怎么会得了那么好的媳妇!”宝钗也在旁边劝解着,王夫人方渐渐止住了悲声。
  宝钗不欲让王夫人总想起那些令人悲伤的事情,便故意问起母亲薛蝌和邢岫烟的婚事。薛姨妈便絮絮说了起来:“从旧年就有了赎罪的传言,到如今总是做不得准,好在蟠儿在牢里也没有受什么苦,诸事都有蝌儿给料理,我也很是放心。如今那媳妇是早已跑回娘家去了,听说她母亲还要给她再行聘嫁呢,我也懒得管她,只想着蝌儿这么好的孩子,邢姑娘又是最沉稳懂事的,便想着先给他俩把婚事办了,等蟠儿出来,便一处住着,也彼此有了照应。”
  宝钗便赞道:“妈妈想得很是,这样最好,邢姑娘如今跟着大太太,也过得很是艰难,难得她不怨不怒不伤不忧,守得住富贵,也受得住贫贱。大太太那样的性子,她都能够体贴周到,真是难得。她若是能早些嫁过去,我也就不用为妈妈日夜悬心了。”
  薛姨妈心中也正是这么想的,只是担心在元春大丧之时,自家却办起了喜事,很是不妥。虽说这种亲眷关系是不用服丧的,到底还要顾及着王夫人的感受。谁知王夫人听了这番议论,却很是赞同,收了泪说道:“是了,如今六亲不顺,老太太虽不说出来,心里的烦恼也是可想而知的,很该有些喜事冲一冲。邢姑娘是个好的,也该有个好结果。再者,当初这门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