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历史剧]文才兄,在下桓是知-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桓家的人,往老虎的屁股上踹一脚,那老虎都得藏好眼中的凶光,故作温顺地学猫叫。
桓是知当然知道老虎会咬人,但她其实并不信世上有什么老虎敢咬自己。
这样的有恃无恐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她怎样调动理性,她都甩不掉这份自大。
可涉及到马文才,她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有恃无恐”遮蔽住的,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妖魔鬼怪。
而她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事事时时都要把她护住的马文才。
桓是知仍是不作声。
王亦如见她陡然生出的疏离,语声愈发温柔:“桓小姐,你不必这么戒备,我对你没有敌意。我承认,我很羡慕你,也很嫉妒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及世界上其他能讨表哥欢心的女子都统统消失。可是我知道,即使你消失了,表哥只会伤心难过,更挂念你,心最终也不会放在我身上……”
桓是知简直要赞叹王小姐无时无刻的慢条斯理,连诅咒她从这世界上消失都依旧彬彬有礼。可她不想在此刻拐弯抹角,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所以?”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在你的饮食中下毒,也不会暗箭伤人。”王亦如依旧保持着微笑,“这个小茶园里,也没有埋伏什么会将你大卸八块的刀斧手。”
桓是知忍不住向周遭瞥了一瞥。看来在这个王亦如心里,她不知道已经遭受过多少酷刑,死了多少回了。
她定了定神:“还有呢?”
“还有,”王亦如的语气居然十分诚恳,“我希望你知道,让我成为马夫人,对我、你,还有表哥,三个人都有好处。”
王亦如说话直接起来并不在桓是知之下。
桓是知不气反笑:“洗耳恭听。”
王亦如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你是觉得,论势力,我们王家或许还比不上桓家;论你情我愿,表哥也是对你一片痴心,是吗?”
桓是知简直要被她的通透闹糊涂了。既然她什么都明白,为何还要如此执念呢?
王亦如继续道:“无论是王家还是桓家的小姐,嫁到马家都可以说是下嫁。现下虽然是桓家得势,可我们王家根基深厚,这没有错吧?在家世上我与你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表哥喜欢的人也确实是你,可是有一样,你比不过我。”
桓是知收起笑容:“愿闻其详。”
王亦如却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她:“桓小姐,你有没有打小,就非常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桓是知的“志向”和“心愿”一直在变。
“像男子一般进书院读书”这一追求如今已经得偿所愿;其他的,如行遍大江南北看遍大好河山,或者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这样异想天开的念头,也一直潜伏在她不甘寂寞的心里。
桓是知微微蹙眉:“你的意思不会是,你打小,就非常非常想嫁给马文才吧……”
“是的。”王亦如没有羞赧,大大方方承认道,“做马夫人是我这么多年的心愿,而且是唯一的心愿。”
桓是知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马文才小时候是有三头六臂吗?还是可以上天入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怎么就中了邪似的,非要死乞白赖地嫁给他呢?
“桓小姐,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你也知道,婚姻大事向来不由我们做主的。”王亦如竟带着几分真诚的,同病相怜的无可奈何,“都是哪儿有利益的缺口,就把女儿往哪里送。所以,与其等到年纪大了,被盖上红盖头,扶上花轿,送到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男人面前,倒不如早做打算,为自己物色一个最合适的夫婿。”
“所以,马文才就是你物色好,打算好的人选?”
“不错。”
桓是知忽然问:“你爱他吗?”
王亦如略略一愣,道:“就算抛开家世不说,论文治武功,相貌风度,表哥也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所以你爱他吗?”
“他是一个非常值得爱的男子。有男子气概,不像一些贵公子一样沉迷歌舞女色,也不碰寒食散……”
“我没有问你他值不值得爱。”桓是知盯着她,“我就问你,你爱他吗?”
“你何苦一定要问这个呢?”王亦如迎上桓是知的目光,“爱或者不爱,有那么要紧吗?你这么想问,好,那我就告诉你,爱。如何,桓小姐可满意了?”
桓是知笑。
她当然不信。
王亦如也微微一笑:“所以我才说,你和我是不一样的女子。”
“是不一样。”桓是知承认,“你比我聪明谨慎,比我有头脑,目光也长远。”
王亦如的声音已不似初时那般温柔:“桓小姐何必如此嘲讽我。你有胆能去尼山书院念书,也招表哥喜欢,小女子自愧不如。”
“不敢嘲讽。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自己的浅薄无知的。”桓是知讲的是真心话,“只是或许有时候,在爱情面前,聪明和谨慎并没有用武之地,反而还可能成为一种障碍。”
“多谢桓小姐的建议。”王亦如又端起了她大家闺秀的派头,“但是,桓小姐,我不会输的。因为你想要的,太多了。你想要想要去实践自己的 ‘志向’和‘追求’;却又想要爱情,想要忠诚。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做我表哥的妻子。”
“可是爱情就是贪心的。如果什么都不要求,那‘妻子’这样的空头衔,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在看不起我。”王亦如语气中没有疑问,“你觉得我这样只想做个贤妻良母的女子,很窝囊、很丢脸,对吗。”
桓是知实话实说:“我只是无法理解你。”
“我也无法理解你。”王亦如道,“你倒是口口声声说爱。可是,你为表哥考虑的,愿意为他牺牲的,真的比我多吗?你也似乎很在意作为一个女子的独立和自尊,为此甚至不惜混进书院读书。可是,就算你真的满腹经纶,又能如何呢?到最后,还不是要和我一样,要回归家庭,相夫教子?难不成,你还要披战袍上战场?还是想拜官入相,和男子到朝堂上一较高下?”
桓是知一时语塞。沉默了半晌,她才抬起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你说得不对。”
王亦如学着她适才的语气:“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桓是知摇摇头:“我也还不明白 。对于爱情和我自己的人生,我都还没有想明白。”
她不到十六岁,尚有太多事情无法确定。
她无法归纳什么是对的,但她可以判断什么是不对的。
如果是从前,她或许会义愤填膺地同王亦如争辩,讥讽她身为女子却妄自菲薄。甚至还会放狠话,说有朝一日她就是要做一个女将军,女宰相……
可如今,这样的“豪情壮志”却说不出口来。
她已经渐渐明白,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和一颗赤心,就能够成为妇好的。
王亦如只当桓是知嘴硬,教养再好,也难免流露出一丝得意。
她环顾茶园,微笑道:“桓小姐,我也不懂什么对不对。我只知道,如果说这园子就像表哥的心,那你就是这山茶,芬芳馥郁,可是总有一天,山茶会谢的。而我作为马家的媳妇,将拥有整个府邸,当然,也会是这个茶园最终的女主人。”
“原来你比我还要自以为是。”桓是知的语调甚为平和,用辞却不甚客气,“而且,你也比我可怜。”
想做贤妻良母一点也不窝囊,这本也是一个崇高的志向。
可是,若是一厢情愿地对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产生执念,何苦来呢。
“我可怜?”王亦如道,“看来,桓小姐是不信我能赢?”
“我这个人特别喜欢和人争输赢。”桓是知道,“可是,唯独在感情上是个例外。”
王亦如道:“你和我表哥不是一路人。”
桓是知懒得反驳。和这位大家闺秀聊了许久,她桓是知和马文才是不是一路人暂且不论,可这位王小姐和马文才决不会是一路人。
阳光渐退,茶园里的阴凉逐渐弥散开来。桓是知出言告辞,就往茶园外走去。
王亦如继续道:“就像桓将军和谢家小姐一样,你和我表哥,也决不会在一起的。”
桓是知有些不快,回头道:“王小姐讲话好有意思。我们之间的纠葛,又关家兄和谢小姐什么事了?”
王亦如缓步跟上她,答非所问:“桓家最近出了个大新闻,桓小姐难道真的还不知道?”
第五十章 九锡
腊月十八; 马公子生辰; 太守府宾客盈门。
府上闹闹腾腾; 排场甚大。请的是杭州城里最好的歌舞伎; 桌上摆的也是价值不菲的海味山珍。给马公子送来的贺礼,几个屋子都堆不下。
推杯换盏; 觥筹交错。桓是知作为“桓公子”,“被逼无奈”地被奉为座上宾; 捧着一个小酒杯百无聊赖地扫视着屋里的人。
自马太守的高堂在数年前过世后; 他便宣布不再庆贺自己的生辰。而马公子也在母亲逝世后,在每年生辰时禁食一日,闭门不出。父子俩的孝行曾一度传为美谈。
而今日,太守府的大门终于难得地敞开了。杭州城里稍微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赶着上来巴结马太守; 顺道也想碰碰运气; 看能不能跟王家大公子王丘套个近乎。
桓是知一贯不喜欢这种情虚意假的阿谀之所; 无奈不忍拂马太守和马文才的面子,这才硬着头皮坐在这儿“苦熬”。马文才忙着迎客应酬; 时不时担心地瞥一眼桓是知。桓是知心中不大痛快; 但也不想加剧他的不安和歉意,便扯扯嘴角回他一个无奈的笑; 示意他安心。
和桓是知的兴味索然不同,邻座的王蓝田倒是如鱼得水。
大概是太原王家在杭州也有不少生意,随意跟人扯几句“你也认识李公子?”“赵老爷和家父是多年好友了。”就多少都能攀上点“亲”。王蓝田一边同一些素昧平生的人扯闲吹水,一边还抽空捏一捏斟酒丫鬟的细腰; 或者同美艳的舞姬眉目传情,调笑一番。
桓是知有些嫌弃,可心中也莫名安定了不少。
空话连篇,好色贪杯,这才是她认识的王蓝田。
公主府一事之后,桓是知见到王蓝田总有些不自在。虽然她靠自己“严密的推理”得出了王蓝田不可能喜欢她的结论,可马文才笃定的“男人的直觉”,也确实让她有些犹疑。
有一个生死相许的爱人是一件难得又美好的幸事。
可是若是有人一厢情愿地愿意为她英勇献身,那可真是无以为报的负担了。
而最近几日,王蓝田似乎终于在太守府窝够了,没事儿又开始往烟花柳巷跑;见到“恢复”“男儿身”的桓是知,也终于不再好声好气地唤她“是知”。
幸好幸好。桓是知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是这样粗鲁又庸俗的王蓝田,更为自然自在,也稍显可爱一些。
王蓝田桌前的酒壶已空了一大半。他脸色涨红,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举着酒杯过来,非要同桓是知碰杯:“桓公子,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桓是知被他满身的酒气熏得皱眉,可也知道“醉鬼”不好得罪,便耐着性子地跟他碰了碰杯,小小地啜饮了一口。
谁知道王蓝田打了个酒嗝,突然喊了一声:“桓公子真是豪爽!果然是将门虎子,有桓将军的气度!”
王蓝田这一嗓子引得宾客纷纷侧目。本来全都往王丘和马太守身边凑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进攻”桓是知所在的“山头”。
“桓公子,在下敬你一杯!”
“桓公子,你一定要给个面子啊,就喝一杯!”
“桓公子……”
桓是知被围得水泄不通,无处可逃。但这毕竟是马文才的庆生宴,她也不好直接甩脸,只能硬着头皮与大家碰了几杯。
桓是知甚少饮酒,喝得又急,几杯下肚,便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耳边聒噪之声依旧,围拢的人也没有变少。桓是知正苦于无可脱身,忽见马文才向自己走了过来。
人们自觉地分开一条道:“马公子。”
马文才架住桓是知的肩,把已然有些晃荡的她交到两个丫鬟手里,叮嘱道:“桓公子不胜酒力,得歇息了。好生照顾。”接着又转身对一脸不甘愿的众人敬酒,“各位,文才先干为敬。”
众人见巴结不到桓公子,跟马公子多套套近乎也是不错的。于是又提起兴致,争先恐后地上前敬酒。
马文才举杯,余光瞥见桓是知靠在两个丫鬟身上,已走出了大厅,这才仰起头一饮而尽。
众人齐声叫好。
马文才露出多年随父亲应酬训练出的微笑,轻车熟路地同各家的老爷公子周旋;心中却兀自叹息,今儿个,他算是舍己为红颜了。
桓是知的“酒品”倒还不赖,回到房间后不哭也不闹,只是闷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门口的灯笼氤氲着暖色的光。
桓是知刚起身穿好鞋,门外的丫鬟便听见了动静,忙进屋替她掌灯。桓是知看清了那丫鬟的脸,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巧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巧儿放好灯,又过去替她按摩:“回小姐,已到了戌时了。小姐肚子可饿吗?公子特地派人来吩咐过,说小姐一醒来就要吃东西的。”
“不用了。”喝了酒以后她便没什么胃口,“都这个时辰了,宾客应该早走了吧……”
巧儿正待回答,房门却忽然被推开,马文才赫然出现在门外。
一身酒气。
桓是知忙过去扶他,又转头吩咐巧儿:“快去拿醒酒茶来。”
马文才却抬了抬手,沉声道:“不用。我要和是知讲话。你出去。”
“是。”巧儿乖巧地点头。
门刚刚被带上,马文才便忽然像没有了骨头似的,整个人瘫在了桓是知身上。
身型悬殊。
桓是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丢”到了床上,可还没来得及起身,马文才已经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喃喃道:“别走。”
他那小男孩一般的呓语让她有些心软。可转念又想到适才在宴厅里,有不少宾客盛赞马公子和王小姐郎才女貌,地设天造,心中便有些不快。
她挣扎:“松手。”
他耍赖:“偏不。”
她哼了一声:“少占我便宜。找你那位青梅竹马的表妹去吧。”
这话带的酸味实在太浓。马文才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桓大小姐在吃醋啊。”
桓是知没有否认:“我问你,送完宾客已经好一会儿了吧。你去哪儿了?是不是跟你的小表妹去花前月下了?”
“大冬天的花前月下多冷啊。”马文才收了收手臂,用下巴去蹭她的肩头,“还是抱着桓小姐这样热乎乎的小火炉比较好。”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桓是知耸了耸肩,马文才的下巴蹭得她怪痒的,“你就说,适才在哪儿?”
马文才老老实实地回答:“在我爹的书房。”
桓是知依旧闷声闷气:“做什么?”
“和他吵架。”
“啊?”桓是知急忙挣开他的手,站起身面向他,“你怎么又和你爹吵架了?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不会又有什么不长眼的公子,在你生日的时候要跟你比赛骑马射箭吧?”
“就算比,现在我也不会输了。”马文才轻蔑一笑,又牵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发烫的脸上,“我是为了你。”
桓是知一愣:“什么意思?”
马文才仰头望着她,眼中酒气未散,竟衬出一种近乎天真的诚恳来:“没什么。反正,你放心吧。你永远是我马文才唯一的选择。”
桓是知没有回应他略显肉麻的话,只是蹙眉看着他:“你爹也知道了关于九锡的事,对不对?”
桓玄在北境的战事不顺,桓温求赐九锡而不得。
这便是彼时在山茶园里,王亦如告诉桓是知的大新闻。
饶是桓是知再不谙世故,她也明白桓温向皇帝讨要九锡是什么意思。坊间传言桓温有心取司马而代之,原来并非空穴来风。
想起之前在书院之时,与梁山伯等人的一些争论,桓是知的心中有些复杂。
伯父他真的想造反吗?
桓家已有这样的权势地位,难道还不够吗?
桓是知无法明白大人的野心;也不懂得权势的诱惑,从来没有“够了”一说。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没有用的。
除非登上巅峰的权位,否则即使今日是威风凛凛的桓大将军,明日同样有可能为王谢等士族联合排挤,被死死地踩在脚底。
对于马家来说,无论是娶王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做桓家的乘龙快婿,都是“占便宜”。因此,马太守在得知桓是知是女子,并且与自己的儿子两情相悦时,虽有些惊诧,但更多的是惊喜。
当爹的非常了解儿子的倔脾气,强逼着他迎取王家小姐并不是上策。况且王亦如虽然对马文才一往情深,可王家家长的态度其实依旧暧昧。虽然偶尔会试探着用开玩笑的语气,提一提“亲上加亲”的事情,但一直是不确定的口吻,显然是留了不少的余地。
马家对于王家,不过是一个“尚可”的选项。
可一夜之间,风云骤变。
桓温派桓玄去北境,本意是再立军功,再进一步。他对自己这个的这个小儿子很有信心,战报未至,求赐九锡的奏折已呈了上去。
不料出师未捷,却平白将野心赤/裸/裸地昭告了天下。
而以桓家与王谢两家为首的两大阵营,也彻底从暗斗变成了明争。
桓温和桓玄父子几乎垄断了中央的军权。至少目前来说,王谢要与之抗衡,确实如以卵击石。
杭州临近建康。而杭州马家又掌握了相当数量的地方政府武装,虽然要同桓家抗衡未免异想天开。可是至少,原本对于王家而言可有可无的马家女婿,立时从“尚可”变成了“上佳”的选项。
“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婚姻大事向来不由我们做主的。都是哪儿有利益的缺口,就把女儿往哪里送。”
风雨欲来。
如今,正是到了送女儿的时候。
第五十一章 酒气
马太守是在观望。
眼下; 桓家和王家; 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桓家显然更为得势; 但既然桓温已经开口要九锡; 那看来离和司马家撕破脸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而与王家同一阵营的谢安,在朝堂上的势力也在迅速崛起; 如今已慢慢呈现出要同桓温针锋相对的姿态。
和稀泥是不可取的,在朝堂上拒绝站队两头讨好是很有风险的。可马太守确实是左右为难。
若论亲疏; 看在原配夫人的份上; 马太守自然是要站在王谢阵营的,过去他也一直盼着马文才把王家小姐娶进门的那一天。可是桓家如今仍是中天之日,谢安的嘴再能说,再有声望,可桓温要是真来硬的; 弄死十个谢安都不成问题。
若是他真的开罪了桓家小姐; 让她受了委屈失了面子; 跑到桓温面前一顿痛哭,说不定马文才的前程真会葬送在这个小丫头的眼泪里。
更何况; 这个桓小姐; 居然胆大包天到跑去尽是男子的书院念书,还和自己的儿子同床共枕了半载……就算他这个做父亲的相信马文才的定力; 也相信桓家女儿的教养,相信二人决不会做出什么逾礼之事。但既然二人已然互生情愫,到时候若真的闹翻了,涉及到桓家小姐的名誉清白; 马文才在桓温和桓玄那儿别说讨个好,不被千刀万剐都算不错了。
其实,马太守对桓是知是颇为欣赏的。
敢女扮男装外出读书的千金小姐本就世间少有,而闯公主府那件事虽然莽撞惊险,惹了不小的麻烦,可一般男子都很难有如此的胆气。再加上这位桓小姐不光胆气出众,相貌更是出众。和这样一个有个性的美貌女子朝夕相处,要是自己的儿子不动心,他才觉得奇怪呢。
虽然马文才就算听见他的心声独白,估计也只会觉得他惺惺作态。但其实,他是在乎自己儿子的幸福的。
正是因为在乎,那日马文才回府调兵之时,他才会不加阻拦。
可是,真要现在就站队,跟着桓温和桓玄这两个野心家,也太危险了。
在官场打滚多年,马太守的政治经验让他拥有了本能般的政治嗅觉。
无论桓温如何一家独大只手遮天,可他还是在桓温身上嗅到了失败的腐臭味。
桓温总在关键时刻犯怂。也太在乎一些毫无意义的虚名。
他的军功盖主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有过不止一次的,取而代之的机会;可他最大的动作,也不过是折腾着废立皇帝。
而对于最难缠的对手谢安,不知桓温是想保住他爱才的虚名,还是他对谢家这一真正的老牌世家抱有莫名的崇敬,多少次,谢安都正面出击了,他却都展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仁慈”和“风度”。
明明有实力,也没有藏好自己的野心,可做起事来却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不想丢。
这是一种不够智慧的贪心。
把宝压在这样的人身上,受牵连的可能性太高了。
所以,当王丘表示要谈一谈两个孩子的婚事,并且暗示说完婚后就向朝廷举荐马文才,主动示好的时候,马太守的第一反应是,拖延。
拖到局势明朗,再表明立场也不迟。
可他刚打了几句哈哈,说小儿学业未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