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之花落知多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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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道：“这孩子假以时日一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朱允貅听罢，忍不住轻笑道：“只要不是个怪脾气就可以了。”这圣火教的两位圣尊都是怪脾气。前任圣尊，传说中的闲散真人的脾气他们算是领教过了。能不给天山慕容家一点面子直接让慕容昱下跪的人，望遍整个修真界也找不到第二人，就算是他们阆风门的掌门掌门金晖昭也绝对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慕容昱下跪道歉的，怎么也得给天山慕容的当家慕容凮面子吧。

可这位闲散真人打从一出场就不打算给任何人面子，就算是自己的徒弟，也是照样当众甩个耳光上去。不过，闲散真人还是相当护短的主，那慕容馨才说了一句，就被施加威压吓得全身发抖，而慕容昱也因为有这么个糟心的师妹而受牵连被当众刷了脸不说，还得下跪道歉。

至于，现任圣尊戚青锋，那就是一个对自己也好，对别人也好都是相当冷漠的人。
而且这说话方式还蛮得罪人的。

两位圣尊都是相当的有个性啊→_→

林秋瞥了眼朱允貅，赞同道：“这倒是。”

朱允貅道：“话说回来，昨天那局还没结束，咱们今天继续。”

林秋点头道：“好。”

戚府的前院，上官景和金暄走在一块儿，跟他们俩一起的还有蓬莱仙山的蓝景。蓝景是蓝凌长老之子，心动后期，今年二十二岁，为人勤恳老沉，是个细心的主。蓝景走在金暄边上，抬头眺望着偌大的戚府，道：“圣火教能在人界驻扎那么久，也不是没他道理的。”

金暄道：“修真界中唯有圣火教不同。听爹说，当年的闲散真人开山立教的时候，只是将圣火教当做人界的江湖门派，并未想过让其在修真界发扬光大。”

蓝景抽了抽嘴角，道：“闲散真人的志向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上官景笑道：“圣火教本来就是独树一帜，与修真界的仙门世家不同。说实在的，我还是头一次来人界，这人界倒是跟以往想的不同，挺有它的魅力所在。”　

金暄道：“我也觉得，就是灵气少了点。”对修真界的人来说，在灵气稀少的人界长时间生存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蓝景皱了皱眉，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人界的灵气如此稀少，这圣火教的人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上官景和金暄面面相觑，其实这个问题，他们也挺想知道的。

　东院那头，黑焱站在院子里头，静静地看着那扇门扉紧闭的房间，那是戚青锋的房间，她已经三天没有从里头走出来了。这三天里，黑焱不是没少找过戚青锋的茬，然而每回找茬都被一个透明的罩子隔离在外，那是戚青锋进屋后布下的结界。

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随便进她的屋打扰她。

童鑫走入东院，淡淡问道：“圣尊还是不肯出来吗？”

赫连赟跟蓬莱仙山的蒋涵紧随其后，他掰着指头，咕哝道：“这都三天了，足足三天了，他不会真打算在屋里头闭关几十年才出来吧？”

蒋涵看了眼紧闭的门扉，出声道：“黑护法，圣尊这样下去真的不要紧吗？”

黑焱没回头看他们，只是冷冷看向屋子，道：“你是想活着，还是想这样一辈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哀悼一个替你丢了性命的人？”

话音刚落，紧闭的门扉开了，紧接着就看到一排的银针从里头射了出来。黑焱踮起脚尖，身形向左一晃，直接躲开了这些银针。银针在青天白日里显得格外阴冷，那一根根小银针上都泛着萤绿色的光，只一眼就能看出银针上淬了毒。

这下，童鑫，赫连赟和蒋涵都震惊了。

黑焱只说了一句话而已，这戚青锋就气得准备把他灭口了？？

　“哀悼？你觉得我是在哀悼吗？黑护法。”屋里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寒而栗。

瞳孔微微收缩，黑焱直接垂首跪下。

　“我并非在哀悼，只是在反省自己的弱小。面对魔族，我还是太弱了，因为弱小，所以我才会欠别人的人情。”她这一生没欠过谁，王怜花是第一个她欠了命债的人。

该说什么好呢？该说王怜花不愧是她的生机吗？因为他，她好好的。血魔本身不足为惧，若真打起来，她不是不可能赢，只是血魔手里的御水和他背后的人和血玉是她有所忌惮的存在。

这一次，真的亏了王怜花。

这份命债，她终归是欠下了，她跟王怜花之间的因也将会越结越深。

这是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王怜花，他绝对不能死。





第43章　第四十三回
　阴森的石洞，残破的纱帐，沿着坑洼的小路往里头走，一望无际的黑暗。血魔提着一盏颜色昏暗的灯，就着黝黯的光线，一步步往里头走去。来到一面石壁前，他抬手就往边上一块凸起，却相当不显眼的石块上用力一按，本该与石壁嵌合得无一丝缝隙的石门竟缓缓从右开启。

石门后面是一间石室，石房里头弥漫着奇怪的味道。血魔眯着眼走进去，弥漫的青色烟雾让整个石室看上去鬼气森森。血魔刚站到里面，身后的石门便缓缓合上，他往里头走去，在石室的最里面看到了一池暗沉斑斓，冒着气的池水，池水的正中央正浸着一个人。

乌黑漆黑的长发，苍白如雪的皮肤以及遍布全身的暗红色纹路。浸在池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被血魔带走的王怜花。他胸口的伤痕结成了狰狞的伤疤，斑驳错乱的暗红色纹路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特别诡异阴森。

眼眸紧紧闭着，气息相较往常要显得微弱，如果不是看胸膛的微小起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死人。

血魔不知道灰袍人要拿王怜花做什么，可是有一点他却是知道的，那就是王怜花往后的日子恐怕是生不如死。本来以为是那位大人的后裔，没想到一抓回来却发现他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位大人的后裔。

明明拥有那块玉佩，却没有蚩尤血脉？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知道王怜花不是那位大人后，灰袍人就将重伤的王怜花丢进了这一潭的魔池。魔池内全是魔气，普通人只要沾染一丁点魔气都会死，严重点的甚至会魂飞魄散，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灰袍人拿了那么多三界六道的生物做试验品，却没有几人能够成功被炼制成魔人的。尤其是凡人，凡人太脆弱，加重点魔气就会魂飞魄散，所以灰袍人很少会拿凡人来炼制魔人，一般性下面贡献上来的凡人几乎都成了他的养分。

王怜花是个例外。第一他身上有那块本该是那位大人血脉之人才持有的玉佩。第二嘛他同一般的凡人不同，他能够承受住强大的魔气，就算是在精纯的魔气，他沾染了也不会死，更不会魂飞魄散，因为这个原因，灰袍人将王怜花丢进了魔池。

他也是第一个被丢进魔池的凡人。

王怜花的确命够硬，想要承受一池子的魔气哪那么简单，它的作用有一点是跟洗髓丹差不多的，那就是洗髓伐经。将身体里，全身经络中的杂质一点点排出，让其脱胎换骨一次。

洗髓伐经是件好事，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经受得起洗髓伐经呢？洗髓伐经很痛，这种痛不是皮肉上的痛苦，有时候连灵魂都一起跟着痛。全身骨头仿佛一根根裂开，全身皮肉绽开，露出里头脏黑的杂质。血魔还记得，王怜花被洗髓伐经的那天，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任凭灰袍人将他扔进魔池中承受巨大的折磨。

明明疼得要命，王怜花除了闷哼声外，一丝惨叫都没有。这份隐忍得到了灰袍人的认可，因此这些天来，他一直被迫待在魔池中，吸收其中的精纯魔气，就算疼得要命，难受得要死，他也不曾反抗过。

这样的凡人，他也是第一次见。

似乎感应到血魔的视线，王怜花紧闭的双眸刷的一下睁开，黑亮的眸子里泛着一丝血光，就好像一双阴恻恻的血眸般让人不寒而栗。血魔一怔，从背脊处升起一股凉意，百年来，这是头一次，他害怕一个凡人。

马上将视线移开，血魔慌忙走到一边。看向有些慌乱的血魔，一语不发的王怜花慢慢勾起了唇角。

******

洛阳，戚府。

夏颜敲了敲门扉，里头却未传来一声。

叹了一声，她将手里头的饭菜搁置在门口，道：“青锋哥哥，这是黑焱哥哥托人去餮福馆弄来的饭菜，都是以上品灵药熬制而成，吃了可增补灵气。”说完，也不再多言一句就离开了东院。

来到西院，见黑焱教导着朱八，夏颜走过去，无精打采地坐在石凳上，道：“这么下去，真的好吗？都好些日子了，上官景他们走的时候，她也不肯出房门半步。”

黑焱停下指导朱八的动作，拍了拍朱八的脑袋，让他继续联系后朝夏颜走过去，道：“让他去吧，现下他在闭关，想通了或是修为上去了，总会出房门的。”

夏颜撇了撇嘴巴，道：“距离上一次突破境界到现在不过两个月。”

黑焱道：“两个月又如何？有些修士为了修为更进一层楼，少说也要闭关个十年二十年的，这还是少的，多的起码要上百年。圣尊今年二十四岁，在修行上一直很顺利，几乎从未受到过阻碍。”

夏颜道：“那也不能频繁闭关啊。”

黑焱道：“闭关，有时候不是为了突破境界。”

夏颜怔了怔，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在想什么……王怜花的事让她明白自己还是太弱了，在比自己还要强大的敌人面前，她什么都做不到。青锋哥哥想要活下去，这份执着比任何人都要强烈，那天，我虽然不在现场，可我知道的，青锋哥哥不是因为王怜花被血魔掳走而失了分寸，而是……她害怕自己欠王怜花命债。因果循环，她最讨厌的就是欠下因果。”

黑焱盯着夏颜，半晌，才闭了闭眼，道：“颜儿当真很了解他，比我和白昼都要了解他。”

夏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道：“我是女孩子嘛，女孩子总比男生细心些。”她在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了戚青锋，年幼的她在五岁的年纪就见过戚青锋，在远远的角落里，看着那个她注定要保护的女扮男装的少女站在空旷的草坪上教训欺负她的黑焱和白昼。

其实，她第一眼就喜欢了她注定要去守护的姐姐，也是她未来的主子。

小的时候，对男女之别还没那么注意的时候，夏颜是有点喜欢戚青锋的，直到真正了解到她和戚青锋都是姑娘之后，才慢慢将这份喜欢转变成了姐妹情谊。

夏颜发过誓的，在从她母亲手里接过圣女一职的那天，她就发誓要好好守护戚青锋一辈子的。

虽然，她知道戚青锋的一辈子可能会很短暂。

可那又如何呢？她只是想要守护戚青锋，无关任何，仅此而已。

　“希望王怜花还活着吧，只有活着，这份因果才不会欠下太深。”

黑焱淡淡道：“不会死的，一定。”王怜花是戚青锋的生机，在西谷只是受了小伤，而不是重伤，以戚青锋的体质来说，真的相当难得。既然，注定了，那么王怜花就肯定不会死，他对戚青锋的的作用绝对不会是这一次的。

另一头的东院，戚青锋坐在绳索上，眼神冷漠地盯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戚幽。

　“青儿。”戚幽无奈地唤了她一声。

戚青锋问道：“既无意告知，又何必出现呢？”　

戚幽长叹一声，拉过一张凳子直接坐下，道：“那王怜花对你当真如此重要？不过是一个凡人，何必……”话还未说完，戚青锋便打断道：“他是我的生机。”

戚幽一怔，半晌，瞪大眼眸，道：“你说什么？”

戚青锋重复了一遍，道：“王怜花是我的生机，我能不能活过二十六岁，几率在他身上。”

这回戚幽是听清楚了，他皱起眉头，道：“他不是你对象吗？”

戚青锋道：“幌子，对象不过是幌子，在那么多人面前，我难道要说他是我生机？有他在，我才能好好活着。”

戚幽道：“那你不对师父我早点说！！”

戚青锋道：“说了又能如何？”说了，戚幽还是会阻止她去找血魔的。“你不会让我插手血魔这件事的，说了也是白说。”

戚幽抽了抽嘴角，道：“我那是为了你好。”

戚青锋道：“我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听他的话，没有去寻血魔的下落。

　“我不想欠下命债。”蓦地，她又接了一句，道：“王怜花的命债，我戚青锋欠不起，也不想欠。因果循环，其中的因和果，我没兴趣过多沾染。”

戚幽听了她话，再一次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明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跟欢快活泼的小女孩，没想到二十年过去，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了。

戚青锋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戚幽。

她的性子还能像谁？不就是自己吗？她是个自私的人，一直都是。英雄也好，救世主也好，谁爱来谁去，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在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六的时候，她就生了逆反的心理，命什么的她偏要破，说她倒霉地活不过二十六，她就偏要活过二十六，就算只有一丝生机，她也要牢牢抓紧。

很早前，她就想过，待活过二十六岁，她就离开圣火教，与修真界撇得干干净净，去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过只属于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回到还没有穿越前的普通姑娘戚青锋。

这是她在这一世最重要也是绝对要达成的愿望之一。






第44章　第四十四回
　戚幽的面色相当不好，在戚青锋问出了第N个关于魔族的问题后，他干脆拿起桌上的瓷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凳子上装沉默。有很多事，他真的没有办法现在就告诉戚青锋，对她来说，知道那些事并不是什么好事。

很多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少知道点会比较幸福。

戚青锋见他不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便道：“是打算一直瞒我下去吗？”

戚幽抿了口茶，道：“小子，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些事本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戚青锋冷笑道：“真的没有关系吗？既然没有关系，说出来又何妨？就当多个故事听听罢了。”

戚幽依旧沉默，愣是一字不语。

戚青锋问得问题太尖利，尖利到让戚幽无法将任何信息透露给她。戚幽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个徒弟很聪明，只是他不知道她竟然那么聪明，很多线索，明明断断续续的，却能够连成一线，甚至联系到了她自己身上。

　“既然不肯说，那就别说了。”戚青锋不会逼问戚幽，就算心里很想跟戚幽聊聊人生，她也难以逼迫戚幽说出他不想说的事来。这么多年来，她早该想到的，戚幽也好，顾盼卿也好，他们都有事瞒着她。

像她这样的命格，正常来说都会被放弃，能不被放弃，悉心教育到如今，想想都有猫腻。好吧，也许是她心里小小阴暗了一把，毕竟这世上并没有所谓的绝对。可她义父兼师父加上一个太师父，两个都是牛X哄哄的人，全都在隐瞒她一些关于她的事。

血魔专注于王怜花，莫名其妙专注于他这个凡人，当时在场的修士远比王怜花更有价值，偏他就是要王怜花。而且，他对王怜花腰上挂着的那块她送的玉佩特别专注。那玉佩是她十三岁那年，顾盼卿赠予她的，说是可以抵挡比她强的修士带来的威压，也有一定的庇护作用。

十三岁那年她已是心动期的修士，身在人界的她需要抵挡谁施加于她的威压呢？“十三岁那年，太师父赠予我一块上古玉佩，说是能抵挡比自己强的修士带来的威压，也有一定的庇护作用。这玉佩我给了王怜花，因而血魔盯上了他。义父，他替我受了过。”语气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戚幽握着白瓷杯的手几不可见地一抖，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戚青锋，他将手上的白瓷杯放在了桌上，道：“义父会替你寻到他的，若……若到时候……”后面的话不需要多言，大家也都明白。

戚青锋闭了闭眼，道：“……若真到那天，也只能如此。”假若戚幽找到的是王怜花的一具尸体或是一缕幽魂，她能说什么？王怜花是从她手里被血魔带走的，过错全在她身上，怨不得任何人。

戚幽道：“好好闭关修炼，这段时间，就让黑焱替你打理府中事务。”

戚青锋半垂眼眸，道：“是。”

戚幽没有继续停留，丢下这句嘱咐后，他就起身从戚青锋的面前离开。

待戚幽刚离开没一会儿，戚青锋勾了勾唇角，道：“这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义父……”

******

戚青锋自打戚幽离开之后便一直待在房内闭关，无论是谁都没有过来打扰他。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已近年尾。十二月的天气冷得要命，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将洛阳城修饰成了一座雪城。

修为又上一阶的戚青锋一推开门，扑面迎来的是夹杂在冷风中的雪花片。小小的雪花片吹进屋，沾在了她身上。低头捏了捏微薄的青色袍子，戚青锋立马将房门重新给关了上。

宽袖一甩，房内蜡烛自动点上，她走到衣橱柜前，从里头拿出了一件有点厚实的纯黑色的衣袍。襟口和袖口都镶着银边，腰封上古花纹和白玉色的双鱼佩透着一丝贵气。将这衣服换上，戚青锋束好白玉冠，披上披风，走出了将近一年都未踏出过一步的房间。

夏颜的房内没有人，戚青锋直接去了西院，西院上空罩下一层结界，结界里头的少年正踩着一把檀木长剑御剑飞行着。他飞得不是很好，踩在细长的剑上，身体因没有平衡好，而不断来回摇晃着。

少年是朱八，近一年的时间不见，小小少年长高了不少，脸也不似年头时那般圆润，略尖，透着一丝英气。他的注意力全在御剑飞行上，因此没有注意到一直在看他的戚青锋。这近一年的时间，多亏黑焱和夏颜孜孜不倦地教导着他，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迈入修仙的门槛，到达筑基后期，还开始学御剑飞行。

夏颜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凳上，她磕着瓜子，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朱八。

黑焱坐在夏颜对面，李朴手里拿着账本站在黑焱身上，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着关内琳琅阁，餮福馆和琅绸记三家各大分店的年末结账。

戚青锋站在西院口，轻轻开口道：“看来黑护法比我更适合处理生意上的事。”

一句话让夏颜，黑焱和李朴一怔，三人同一时间回头，当看到戚青锋站在西院口前看着他们的时候，都震惊了。

近一年的时间都锁在房里的人终于出来了？！

　“青锋哥哥。”丢下手里的瓜子，夏颜第一个回神，第一个从石凳上跳起来，第一个跑向戚青锋，扑向她。

接住扑过来的夏颜，戚青锋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夏颜的头发，道：“颜儿是不是长高了点？”

夏颜笑道：“是比年头高了些。”

黑焱放下手中账本，起身站在原地看着她，道：“修为又上了一阶？”

戚青锋点头道：“也只是一阶，还在前期阶段，并不值得开心。”若要进阶中期，甚至后期，亦或者突破境界到达分神，算算时间，也合该几十年的时间。她的进阶时间的确比常人要快得多，可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进阶越往上面去，速度越慢，自打出窍后，她就明显感到修行速度没有过去那般快了。

这或许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黑焱道：“该值得高兴的，要知道，以你之龄能到达今天这般境界，百年来还未出现过一人。”

戚青锋淡淡道：“还是不如义父。”

黑焱怔了怔，道：“老爷他跟别人不同。”戚幽的确不同，别说戚幽了，就连顾盼卿也没正常到哪里去，他们可以说是千万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几亿当中或许才出现那么一个。

戚青锋道：“的确不同。”说完，她立马将话题转移，道：“没想到近一年未见，八儿都到筑基后期了。”

夏颜道：“朱小八可用功了。”虽然跟同年龄的修士们相比，入道晚了些，可天赋却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戚青锋道：“七七他们可回来过？”

夏颜摇头道：“没有，除了年中时，七七托人送来一封信，告知她和沈浪都安好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消息了。”

戚青锋听了夏颜的话，又问道：“那金兄呢？金兄如何？”

一提到金无望，夏颜就来劲。“无望哥哥每隔两月都会来趟戚府的，上个月他就来过，算算时间，下个月估计他还会来，到时候青锋哥哥就能跟无望哥哥聚一聚了。”

戚青锋点了点头。

李朴依旧站在黑焱身后，两眼中噙着泪，近一年时间未见到自家少爷，他甚是想念。现在看到自家少爷好好的，他就高兴！！

朱八在上头飞得紧张，当他不经意低头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戚青锋。这下，他激动了，一个不注意忘记操纵脚下的剑，直接让木剑失了控制。快到下头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扑通——’一声，摔得那叫一个响亮。索性吞了颗上品洗髓丹，经过一番略痛苦的洗髓伐经后，他的身体已经不是常人所比拟的，因此就算摔下来，也没啥事，拍拍身上的雪，照样是一条好汉。

　“师父啊啊啊！！”就算近一年的时间未变，朱八还是那个朱八，小屁孩一个。

急吼吼地冲过来，也不管正抱着戚青锋的夏颜，像一匹脱缰了的野马似的。抱着夏颜，小小抱起，踮起脚尖往旁边一转，直接躲过扑过来的朱八。

脚下没控制住，朱八直接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