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我的角色会说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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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单影只，没有满级，没有yy，就连紫色装备都是奢望，沈丹霏第一个道长号雨声寒曾经就是这么寒碜地活在不能飘雪的纯阳里。
　　　　而那个叫止息的花哥却带着她，看遍长安的一草一木。后来她等级高了点，止息就带她去混本，即使万花花间游是和纯阳紫霞功装备需求冲突的。那时候没什么副本，荻花、日轮、稻香村，是个人都能打会了，他还每次都一本正经地打字指挥她。
　　　　好笑是好笑，沈丹霏不嫌烦，还会嗯嗯嗯地回应，一口一个师父叫。
　　　　“你怎么知道。”止息的id在沈丹霏80年代初回归已经消失不见，她又没有别的亲友，大炮再怎么打探也不会知道这段只有两人知道的往事，除非……
　　　　想到那个可能，沈丹霏有些不敢相信，“止息联系你了？”
　　　　她和止息的关系，仅限于一段一起游戏的情谊，但对于感情少根筋的沈丹霏来说，却是二十几年来心里难得的在乎。她不是没和异*往过，谈过三个男朋友，没有真心喜欢过哪一个，合适了就交往，不合适了就分手。最后一个差点和她修成正果了，却因为她的晦气遭了车祸，康复后逃跑一样再不和她说话。
　　　　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她觉得自己就算真的好运遇到真爱，也能把对方给克死，慢慢看淡了悲欢离合。可是，再登陆剑三的她亲眼见着止息的id消失，自己的好友列表空荡荡的时候，才明白：有些分别的怅然，怎么也看不透的。
　　　　大概是因为止息是在她最困难的一年出现并给她安慰的一个人吧。
　　　　沈丹霏在乎止息，不是因为自己对止息是怎么样的喜欢了，而是对于这么一个让她记挂想念的稀有品种，免不了产生点怜惜之情。最重要的，她的命格太硬，那一年和她沾边的亲朋好友意外频出，她真怕自己的倒霉顺着网线染到了止息，把他给害了。
　　　　“只有你的道长联系我了。”大炮说起来还有点得意，“开始他不说话，我等了一夜，最后忍无可忍威胁要删号的时候，他才吱声。”
　　　　“哦。”沈丹霏听到前半句，已经没了兴趣，“我先睡一会儿，晚上再说吧。”
　　　　大炮不敢相信地一直叫，“喂喂你的角色真活了你没什么反应吗？”
　　　　躺好闭上眼睛，沈丹霏在摸索着挂机的前一刻，模糊不清地说，“活了还抖出我的丑事，老子得了空就亲手掐死他。”
　　　　……
　　　　对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一句话，沈丹霏是心怀敬意，并深深相信的。可是和好友并排坐着，面对登录的游戏界面自言自语，就有点超过她的认知了。
　　　　“够了吗？”沈丹霏忍无可忍地打断大炮的“hi”“你好”“萨瓦迪卡”，“都说是你出现幻觉了。”
　　　　大炮不服气了，“那我怎么会知道止息的事情！对吧，小道长？”
　　　　屏幕里的道长活动了下手腕，扭头张望。
　　　　“你看你看，活了！”大炮激动地站起来。
　　　　沈丹霏翻个白眼，开始思索起自己在精神科开的药能不能塞给好友，“那是待机动作，你别抽风了。我都说不可能的，止息的事情到底哪里知道的，你老实交代还来得及。”
　　　　在大炮沮丧地跌倒在地前，一个男声轻轻回荡在房间中：“是我告诉她的，毕竟这件事情除了你和止息，只有我知道了。”
　　　　沈丹霏跟大炮交换一个眼神，一步就扑到电脑前，“那你知不知道止息去哪儿了。”
　　　　“这是重点吗！”大炮叹气，“难道，你和止息……”
　　　　沈丹霏看她那奸笑的嘴角弧度，就明白她脑补了一出千里送大戏，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就是想知道游戏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在哪里而已。”最好能连健康情况也了解一下，和她这个灾星接触后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你连自己生下来第一个见到的亲生爹娘都不在乎死活，反而牵挂游戏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大炮性子耿直，一冲动就说了出来，对上沈丹霏的眼神这才捂着嘴巴模糊不清地道歉，“对不起。”
　　　　沈丹霏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儿，貌似是个人就知道，所以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指指屏幕，“没事，哎，你再让他说话。”
　　　　“他搭理的是你不是我。”大炮转了转眼睛，“要不我回去，让你们独处一会儿。”
　　　　看好友真的拿起背包要走，沈丹霏翻个白眼，“我们？独处？你还真当这玩意儿是个人啊！”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还带了点不满，“我怎么不是人了。”
　　　　不仅是大炮瞪大了眼，就连沈丹霏也不敢相信地看着屏幕里静静站立的雨声寒。
　　　　“那天晚上，不是幻觉？”沈丹霏捋顺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怪事，“军爷、秀萝、大师、花哥、二少、毒姐、炮姐……还有你，真的说话了？”
　　　　刹那的安静。
　　　　大炮左瞅瞅皱眉沈丹霏，右看看屏幕中已经开始走路，自动拉近镜头的道长，因为雨声寒脸上出现的游戏里不可能的精细面部神情而震惊。
　　　　雨声寒眨了眨眼，嘴角弯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双唇开合一字一顿，“对，我们在说话。”
　　　　这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大炮正颤巍巍拿起手机准备录点什么，就见雨声寒的脸上显现惊恐之色，急急扑向左边，“喂！”
　　　　一个空荡荡的烟盒打上了电脑屏幕刚才雨声寒站的地方，慢慢滑落，发出轻微的一下吧唧声。
　　　　出手的沈丹霏插腰，指着电脑显示屏从牙缝里挤出怒气十足的一句，“妈蛋，我还以为是幻觉，敢情你们这群白眼狼真的挨个儿骂我呢！？”

　　☆、第4章　不听话的孩子们

沈丹霏回归了剑三，用的还是道长雨声寒的身份。
　　　　不光是她号上的那些哀伤的妹子惊讶地把眼泪缩回去了，好友吃我一记大炮同样吓得不轻：“你昨天对着电脑大骂一小时，我还以为你再也不……”
　　　　“呵，”沈丹霏打断了她的话，“我之前不玩是怕出现幻觉，现在弄明白是什么玩意，当然回归了。”
　　　　吃我一记大炮看了一眼密聊频道，几个妹子悄悄地来跟她打探消息，言语里尽是不解与疑惑，种种迹象显示着雨声寒后宫崩塌的先兆。虽然她对于沈丹霏冒充渣男泡妹子的态度是隔岸观火，可一想到自己朋友会被扒皮，落到声名狼藉的境地，仍然有点不舒服，就劝说沈丹霏：“哎哎，你不理妹子们，太诡异了，妹子们都觉得哪里不对，跑来问我了。”
　　　　妹子们恋爱中智商降低却不是归零，沈丹霏不久前才说自己被盗号要a了，没几天就回归，让人产生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当然不会轻易地放弃和雨声寒表白发展成情缘的机会，于是纷纷联系雨声寒。
　　　　可今天的沈丹霏，戒了半个月的剑三正憋得慌，哪有空理她们，一句话不回就算了，还大大咧咧地和……
　　　　一个叫做小扇摇的七秀萝莉出双入对。
　　　　“你是双开吗。”吃我一记大炮本来正担心沈丹霏玩过头，一进队看见她的七秀号，不由黑线，“怪不得妹子都来问我你是不是有情缘了。”
　　　　沈丹霏点了根烟，淡定地说，“我也希望我是双开。”
　　　　“难……难道……”吃我一记大炮飞速奔到小扇摇的身边，围着打转，“她是……”
　　　　叹口气，听到诡异声音的沈丹霏轻笑，“我闺女跟你说你好。”
　　　　“噗，闺女！”吃我一记大炮看小扇摇举着等身长的双剑，一下下在路上蹦着，双马尾在扬州的微风中摇摆，立刻明白沈丹霏没有外人在场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卖萌的动作，绝对是小扇摇这个活了的小妮子无误。
　　　　可是，大炮又有点想不通，“等等，你闺女在的话，不还是双开吗？不登陆她能说话？”
　　　　沈丹霏嗓子有点哑，喝了口水才慢条斯理地说，“嗯，我登录了以后没控制她，希望她和她哥发展发展。”
　　　　那一瞬间，大炮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哥？发展？”大炮找到躲在人群之中的雨声寒，选中后不敢置信地再三确认，“你说他？”
　　　　大炮不知道的是，沈丹霏在电脑前撇撇嘴，皱眉，用一种极其嫌弃的表情说，“是啊。”
　　　　“我以为你变态的极限是怂恿帮会的五万七撕逼，”大炮消化了这个事实后，仍然心痛地接受不能，“万万没想到，你还渣起自己的闺女来了。”
　　　　沈丹霏的耳机里传来两声清晰可闻的“变态”，正正和大炮yy频道里的发言呼应，一波接一波自带回音。莫名受到了三重人身攻击，沈丹霏不高兴归不高兴，却不是耍脾气的主，自认亲切和蔼地提出了一个建议，“哦，要不我回去渣妹子好了，刚才三个妹子给我表白，我全拒绝了。”
　　　　她这一句话杀伤力甚大，游戏里的小扇摇不跑了，人堆里的雨声寒出来了，两个角色心有灵犀地大轻功飞到扬州河边，望着一片水光，挺直脊背，一副不屈服恶势宁可赴死的模样。
　　　　吃我一记大炮跟了过去，先是嚎一句“别啊”，后来估计是意识到角色们或许听不见，在队伍里补上一句。
　　　　【队伍】吃我一记大炮：妈呀，你们是要自杀吗！别啊！
　　　　沈丹霏玩剑三这么久，除了在看到为追杀她一下子冲到浩气营地的恶人哈扑街，从没有笑得那么开心过。
　　　　“三傻逼。”她下了结论，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雨声寒的声音响起，将自己的心情缓缓道来，“我们就是忍不了你的行为，才决定出声的。你可以让我们冲进敌人堆里送死，可以让我们在jjc奋战，可以让我们一天不休息闯副本，却不可以利用我们去欺骗别人的感情。”
　　　　沈丹霏的房子挺大的，此时的安静，甚至让她听到了客厅时钟的指针滴答声。
　　　　“我……我听得到他说话啊。”大炮半晌才回过神来。
　　　　而被指责的当事人沈丹霏，则是缓了半天才把那股子情绪压下来，憋着就要笑出声的冲动说。
　　　　“你tm还会说排比句啊。”
　　　　……
　　　　大炮最近很为难。
　　　　身为被818的雨声寒最亲的“兄弟”，她总是受到红领巾的访问，他们的热情就像那绵延不断的黑龙沼上灵草，随处可见，随处刷新，就算暂时被哪个不长眼的侠士打断了，也以熊熊再生之势成为每个人心里忽略不了的五分。（聚义黑龙破苍穹，80年代pvp阵营日常，每个玩家需要1000积分来完成任务，抢到boss冷翼毒神即可得800分，采集黑龙沼地图中分布的上灵草可得五分，后者一般是阵营极度不平衡or超级脸黑抢不到怪or就差那么几分交任务的选择）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大家那么闲，八卦一下有益身心啊。
　　　　那一天沈丹霏和自己的角色对峙，结局着实有点难看：雨声寒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真橙之心，吧唧一下对小扇摇给放了，小扇摇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世界发话技能，在世界频道上刷了一句话。
　　　　【世界】小扇摇：【雨声寒】么么哒。
　　　　沈丹霏震惊了。
　　　　就算角色活了，她的yy没活，就算角色活了，她还是得处理自己惹下的桃花债。雨声寒和小扇摇这么大大咧咧地秀一把恩爱，她两个号的人际关系网纠缠到一起，解都解不开。
　　　　果然，某些妹子发现她说过的“只剑侠不情缘”成了屁话，不敢相信地来质问她，有些脑子比较缺根筋的，甚至在帮会里发话。
　　　　【帮会】墨染涟漪：【雨声寒】，你情缘了？那我算什么？
　　　　而小扇摇上头的真爱李清绝，似乎很不能接受自己纯洁的高中生情缘特地回归劈腿，到嘴的肉飞了，装出来的涵养立刻没了影。
　　　　【李清绝】悄悄地说：**，贱人！
　　　　完了。
　　　　沈丹霏左招惹一个，右调戏一个，和妹子们的关系早已经像蜘蛛网一样脆弱而复杂，这下子，她的选择只剩下一把火烧干净。
　　　　此时在她眼中，雨声寒与小扇摇不像是她成精似的角色，倒像是哪个有心人特意搞出来的恶作剧，专门来毁掉她的。不仅对她大加指责，还将她半年来辛辛苦苦的伪装一下子撕破，令她置身于万千玩家的唾沫，挣扎不得，只能屈辱地溺亡。
　　　　他们分明是她的仇人。
　　　　“把他们都叫来我这个yy。”沈丹霏极度愤怒时，表面却是冷静的，对大炮说了一句。
　　　　大炮听见她打火机清脆的声响，被她那头诡异的寂静吓着，没了看戏的胆子，怯怯道，“呃，你要不要先开个变声器。”
　　　　“开好了。”沈丹霏一秒就位，毫无压力，再开口变成了与雨声寒一模一样的清朗男神音。
　　　　在人来齐之前，沈丹霏关了麦，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脑里的两个呆愣的角色，哑着嗓子说，“几个数据，威胁人？呵。”
　　　　她用雨声寒处过的红颜知己，她用小扇摇骗过的极道魔尊武林天骄们，大多都来了——情分一场，总要有个交代，而且将近凌晨大家日常都做完了，没事干，凑个热闹也是不错的。
　　　　只是，因为沈丹霏的雨声寒最近默许副帮主打浩气内战，从恶人谷大帮把前帮主夫人墨染涟漪拐过来，风头正劲，这么一闹，多管闲事的红领巾们一个个跑过来，把小小的频道挤得满当不够，还去贴吧发帖求围观，就有点让沈丹霏烦躁了。
　　　　“你哪儿叫的人啊。”沈丹霏叹口气，直接给大炮去了个电话。
　　　　“呃，在世界啊。”大炮纳闷，“没办法，大家太闲。”
　　　　沈丹霏瞥了一眼被yy频道遮挡的游戏界面，发现雨声寒正一段段地发世界解释自己的渣，对无知妹子们道歉，而小扇摇沉默不语地被李清绝的徒弟压在马蹄下。
　　　　她四处勾引人的恶劣行径大白于天下，没得辩了。
　　　　“所以你叫这些人来是干嘛。”大炮看她半天不说话，说，“你家儿子把话都说完了。”
　　　　沈丹霏笑笑，“他能做的事情，也就说说话了。”
　　　　大炮本来有点不解，可听到yy频道里传来的声音，霎时明白了。
　　　　“我，雨声寒，和情缘小扇摇会删号，帮会由副帮主接管。”沈丹霏说完这句话就闭了麦，靠在凳子上，满足地听yy里一片混乱，再看雨声寒发世界的动作停下，满不在乎地说，“你能毁掉我的游戏，我能毁掉你的命。”

　　☆、第5章　休战的请求

删号倒计时的第五天，沈丹霏被大炮约出去吃饭。
　　　　“对不起！”恭敬递上菜单后，大炮双手合十，低头道歉。
　　　　沈丹霏见怪不怪地瞥她一眼，“你登录取消删号了对吧。”
　　　　“嗯！”大炮小心地抬头，有些奇怪，“怎么好像，你早就知道似的。”
　　　　跟服务员自作主张地点了菜，沈丹霏一切搞定才将视线转回好友身上，“你的德性，我不知道？就是怕你来骚扰我求情，我才没冻结账号，就看你能憋几天。”
　　　　大炮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嘻嘻，其实你不想删号吧。”
　　　　“无所谓，”沈丹霏玩起打火机来，“他们听话是最好，不听话，删了玩别的号。”
　　　　这五天，沈丹霏换了个帐号玩，也是曾经说过话的一员，有个黏人徒弟的毒姐曲音醉，特别听话乖巧，从不生事。
　　　　吃我一记大炮知道她的毒姐id，黑线，“名字那么像，你不怕被发现吗。”
　　　　“不怕。”沈丹霏怎么会没考虑过那个可能。
　　　　其实，她的游戏id取得这么相近，要是有心人推测一下立刻就可以发现她的去向。问题是，对于不认识雨声寒的人来说，他们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相近，对于认识雨声寒的人来说，雨声寒太过风骚，无聊的群众玩个相似id的角色，不算什么稀奇事。所以，沈丹霏在玩游戏的时候碰上人问她是不是认识雨声寒和小扇摇，一律否认，总是能敷衍过去。
　　　　“唉，这么两个成精的号，多难得啊。”铺垫了这么久，连菜都上了两样，大炮才进入正题，“他们答应再也不乱来了。”
　　　　沈丹霏向来很注意餐桌礼仪，此时却因为太恼怒，嘴里嚼着东西就开口了，“当然了，名声臭了，后宫塌了，帮会没了，他们还有什么能折腾？”
　　　　“可是这是很难得的啊！”大炮一拍桌，“这是几辈子的运气啊，可以和自己的游戏角色说话。”
　　　　注意力更在菜上面的沈丹霏先是皱眉味道太咸，再被大炮的再三腔调弄得无可奈何，开口，“不就是个bug，只要我不登游戏半点水花打不起的货，想控制他们连电脑都不用关，还扯上我几辈子的福分了？”
　　　　大炮发现他们这场沟通艰难的症结，讶然，“你不觉得这事难得？”
　　　　“如果他们是鬼附身，我给他们分的注意力会多么点吧，”沈丹霏比划了指甲盖那么点的面积，“分店要开，我忙着呢，没空和两个bug斗。”
　　　　“可惜他们俩还是希望回归到你手上，不然你把号给我，我一定好好疼，”大炮愤愤不平，“多好啊，就像一个永远不离开的绑定基友一样，你就是独处惯了才不知道珍惜。”
　　　　沈丹霏一挑眉，“哦？他们是能全自动给我上2200还是能一拳打死boss抢玄晶啊？绑定基友遍地都是，要他们干嘛？”（80年代还没有九段的说法，一律说的2200）
　　　　她就是随口一嘲讽，却不经意戳到了好友大炮的兴奋点。不顾餐厅优雅的环境和安静的氛围，大炮一拍桌，惹来周围白眼无数犹不自知，“你还别说，他们真能全自动上2200！”
　　　　……
　　　　大炮又一次来了沈丹霏家，用台式登录雨声寒和小扇摇的账号，再用笔记本电脑登录自己的炮哥号，对躺在沙发上的沈丹霏约法三章：“说好的哦，要是上2200就不删号哦，而且把号拿回去玩哦。”
　　　　怀里揣着抱枕，沈丹霏看着自己才做的手指甲，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
　　　　“说好了啊！”大炮极其没有安全感的问了好几次。
　　　　沈丹霏不耐烦了，“真磨叽，你一个jjc毕业亲儿子鲸鱼号，带奶秀气纯打个2200还真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剑三的pvp说着说着门道似乎挺多，可真相只有一句话：一代补丁一代神。作为最新推出的职业，唐门更是亲儿子中的亲儿子，惊羽诀的弟兄们一个追命箭必见血，只要隐身必然让周围的人陷入恐慌，天罗诡道则是用不会肾亏一个顶三的神dps傲视所有输出。
　　　　“呃，”经常吊打老职业的大炮有些理亏，还是嘴硬，“反正说好了的。”
　　　　沈丹霏翻个白眼，转身背对逗比的好友，“打完叫我。”
　　　　“哎哎，你不怕我让别人上号吗，你不看看我的底分吗。”大炮脑子一根筋，满心记挂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沈丹霏的声音压抑着怒气，“快。”
　　　　或许是她的愤怒太过骇人，大炮真的不说话，沉默地敲着键盘，外放的游戏声音形成诡异的三重奏，回荡在沈丹霏宽敞的书房里。
　　　　累了一天的沈丹霏不知不觉睡着了，还是大炮不断说“好的”把她吵醒的。有点不爽的坐起来，沈丹霏眯着眼，从散乱的刘海中瞥见大炮反光的游戏屏幕，左下角刷新的蓝字很打眼。
　　　　“你跟谁说话。”一声不吭地爬起来，一声不吭地站在大炮后头，沈丹霏悠悠开口，活像是才借了气的女鬼。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大炮一抖，双手离开键盘，风骚走位的炮哥立刻呆在原地，血条急剧下降，还是一个稳当的无敌落下才得了救。
　　　　沈丹霏看了一眼诡异的左下角，队伍蓝字飞快刷新，不像是人能打出的速度。
　　　　【队伍】雨声寒：她醒了你也要继续打啊。
　　　　【队伍】雨声寒：都说你照办不要说话，吵到她了吧。
　　　　【队伍】小扇摇：本来她睡眠就浅……
　　　　【队伍】小扇摇：不知道她分店的事情怎么样了呢，几个月前一直熬夜，连挂着剑三都忘了，好辛苦的……
　　　　看清了内容，沈丹霏不再因为这四句话是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发出来而惊讶了，而是愣在原地。
　　　　她认为会说话的角色是个bug，她认为他们一堆数据来评判自己的游戏方式很可笑，她认为不听话的游戏角色一点价值都没有，只需要自己解锁，点下删除键，输入一个验证码，就能消失无痕。
　　　　她还觉得，大炮和她这个赌约很无聊，说什么想要回归到她的手上，不过是嫌弃大炮家的网络和电脑连双开都吃力，不过是嫌弃大炮不能给他们买最新的时装而已。
　　　　可这些角色，却真真切切地注视她的生活，把她的一举一动记着，对她有一点关切，有些恐怖，又有点暖心
　　　　其实他们没这么讨厌，怎么会是她的仇人。
　　　　她已经多久没被人这么注意着了。
　　　　沈丹霏的家庭有点特殊，她的父母极度重男轻女，打从她出生起就被不能生育的姑姑家领养。姑姑姑丈对她不错，可后来医学进步，他们有了自己孩子，自然对她不那么上心。她一直是个被忽略的存在，直到姑姑的亲生儿子忽然发疯，对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动刀子，一家五口死在家中，只有在外读书的沈丹霏免于一难。同年，她的亲生父亲急病入院，在鬼门关绕了好几回，她的男友遭遇车祸，就连她玩的最好的朋友，也在工作中受挫，想要自杀，精神一直不正常。
　　　　经历那么多，沈丹霏已经认命，自己估计是天煞孤星才把周围的人克了一遍，所以对感情不花心思，朋友极少，打算单身。
　　　　她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