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山鬼谣-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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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未隐瞒自己身在恶人谷的事，毕竟江湖上盛传的十大恶人之名，“小疯子”莫雨虽不说是家喻户晓，但消息稍微灵通些的，却也是人尽皆知了，他没有隐瞒的必要。
　　果然，莫蕾对他提起恶人谷的事并不惊讶，反倒是一脸惊愕的打量着莫雨身边的少女。
　　因为莫蕾刚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女，明明她就这么站在这里，没有丝毫隐藏自己的行迹，但是刚才却硬是没有丝毫存在感，直到莫雨示意，才让莫蕾注意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
　　莫蕾对于淼的身份没有细究，只是在莫雨介绍后冲她问了声好，见对方亦礼貌的对自己点点头却没有说话的打算，便心知这女孩不是天性寡言就是人前内向。
　　直到接下来三个人一齐往不远处的莫家堡而去，莫蕾一路上见这美貌少女对莫雨似乎颇有依赖之色，莫雨对其态度也很是宽和，她是过来人，当下心中对二人的关系便明了几分，还不由得生出了些感慨，觉得弟弟原来也到了这个年纪。
　　淼此刻当然不知道她跟莫雨已经被莫蕾误会了，即便是知道了，估计她也不能理解莫蕾所认为的“那种关系”是什么。
　　她只是对莫蕾很好奇，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莫雨的家人，虽然莫雨看上去依旧淡淡的，但凭她对莫雨的了解来看，莫雨心里对莫蕾这个姐姐，其实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三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是以很快就来到了莫家堡的门口，却在刚到门口之时，便远远看见有两个人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是个蒙面女人，她一身夜行衣，黑布蒙脸使人看不清样子，而另一个较显魁梧的大汉，则正是昨日莫雨和淼见过的乐逵！
　　淼定眼一看，果然见到乐逵和那蒙面女子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小女孩，正是昨日见过的翠珠儿！
　　只是此时翠珠儿全身是血，脖子处有一道很深伤口，整个人早已没了生息。淼微微睁大眼睛，完全无法相信昨日才见过的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今日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莫雨一个闪身向前，就一掌朝着那蒙面女子打去，他的动作极快，那蒙面女子一个不察，被他狠狠一掌击倒在地。
　　那蒙面女子吐出一口鲜血，将手中长剑向莫雨掷去，想趁此机会起身逃跑，却不料莫雨反手一掌便挥开了长剑，瞬时出手扫过那蒙面女子周身几处穴道，将她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乐逵见凶手已被制服，再也忍不住跑到了翠珠儿身边，抱起她的身体便无声的哭了出来，只可惜无论他再怎么摇晃翠珠儿，他怀里的小女孩都不可能再回应他一声了。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锦衣的中年男人便带着一大群仆人慌张的出现了，待他看到正抱着翠珠儿的尸体痛哭的乐逵时，整个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被旁边管家模样的老人扶了一把，这才跌跌撞撞的朝着这边跑来。
　　他不敢置信的跪在乐逵的身边，看着乐逵怀里满身是血的小女孩，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痛苦，他颤抖地伸出手探了探翠珠儿的鼻息，待发现小女孩真的已经没有了气息之时，这才扑倒在翠珠儿身上痛哭了起来，“珠儿，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就丢下你爹爹一个人走了啊……”
　　翠珠儿的父亲悲恸不已，他身边的老管家也是一脸哀戚之色，却比主人家要冷静许多，他此时已经注意到了旁边的莫雨三人和那个被点了穴道的蒙面女子，当下心里就有了判断，朝着正在哭泣的乐逵问道：“乐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翠珠儿到底是谁杀死的？”
　　乐逵闻言不再哭了，却是满目愤怒地扑到了旁边的蒙面女子身上，也不管对方是个女子，对着她就开始厮打起来，老管家不得不让身后的仆人将乐逵拉开，对于翠珠儿的死，心里却是有了数。
　　待乐逵被拉开后，老管家举步上前，一把掀开了蒙面女子的黑巾，却在看到对方清秀的脸时，大惊失色，颤声道：“钟大小姐，怎么会是你！”
　　这蒙面女子名叫钟颖，正是跟莫家交好的钟家的千金，此前跟莫家的人关系也一向很好，翠珠儿更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老管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杀死翠珠儿的凶手竟是她！
　　“来人啊，把钟颖给我抓起来，我定要去向他们钟家讨个说法！”翠珠儿之父满脸悲愤，看着钟颖这昔日故交的女儿简直是恨不得将她掐死。
　　当众家仆正要动手之时，莫家堡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两位装扮得体的美妇便带着许多丫鬟出现了，其中一名年纪略小的夫人待看清楚场中的情况后，顿时红着眼眶哭倒在翠珠儿的身上，而另一位年纪稍大的夫人，却是在看到穿着一身夜行衣的钟颖时，满脸不可置信。
　　只见那年纪稍大的夫人脚步颤抖着走了过来，待看清楚钟颖的脸后，手突然就开始发抖，随后狠狠地打了钟颖一巴掌，恨声骂道：“你这个孽障，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为什么要行凶杀人，还不给我说个清楚！”
　　这夫人正是钟颖之母，本姓慕容，乃是早年丧夫，自己一人拉扯大了女儿，所以周围人都叫回了她的本姓，称她为慕容夫人。
　　动弹不得的钟颖被母亲狠狠打了一巴掌，半张脸此时已是肿了起来，加之她现在还有伤在身，当下理智全无，冲着慕容夫人恨声骂道：“你个老女人，果然还是不如师父对我疼爱有加，你长得不如师父漂亮，又不如师父温柔，我怎么就托生成了你的女儿！”
　　“孽障，你竟还敢说这种话……”慕容夫人愤怒之下抬手就想再打一巴掌，却被她身后的翠珠儿之父莫方毅制止了动作。
　　只见莫方毅冷声道：“慕容夫人，你若是将她打死了，等会上了公堂岂不是死无对证！”
　　他痛失爱女，此时对着这个故友留下的遗孀也不再客气。
　　“这……莫堡主，你要是想出气，就冲我来，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颖儿她一个姑娘家，万不可去公堂那种地方，一旦她行凶的事被捅出去了，以后谁还敢娶她！”慕容夫人顿时哭倒在地，拉着莫方毅的袖子想求他绕过钟颖一命。
　　却不料莫方毅还未出声，刚才抱着翠珠儿尸身痛哭的景飞燕已经走了过来，她是莫方毅的妻子，翠珠儿之母，此时她恨声道：“慕容芳菲，我与你相交这么多年，一直对你信任有加，却不料你养的好女儿，竟对我的珠儿痛下杀手，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慕容芳菲是慕容夫人的闺名，她和翠珠儿之母景飞燕一直是好闺蜜，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很稳定，在慕容夫人丧夫之后，景飞燕还时常带着翠珠儿去探望她。
　　见到景飞燕通红着眼睛，一脸悲愤至极的模样，慕容夫人不再恳求莫方毅，而是一脸绝望的开始哭了起来，边哭便恨声道：“飞燕，是姐姐对不住你，都怪我一时心软，才把颖儿这个小畜生放纵成这个样子！我明知那个公冶菱不安好心，就不该再让颖儿跟她来往，谁能想到，那个狠毒的女人不知给颖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她做出如此恶事！”
　　听了慕容夫人的话，还不待莫家人有什么反应，一旁的莫蕾脸色就已经变得惨白，她突然走上前去，颤声问道：“你说的公冶菱，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里的时候，公冶菱这个女人虽然没有正式出现过，不过依旧挺讨厌她的，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从来不动脑子还跟天一教扯在一起的女人，好想发她便当啊=　=
　　
　　第48章　莫蕾疑母心惊怒
　　
　　慕容夫人不认得莫蕾，但见她提到公冶菱，当下恨声道：“你问我公冶菱？她不就是当年那个蔓萝山庄庄主的亲妹妹，这女人长了一副蛇蝎心肠，她当年做下的好事，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慕容芳菲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女人，你竟敢说师父的坏话！”还不待莫蕾出声反驳，一旁的钟颖就已经怒声朝着慕容夫人大喊大叫，神色间很是愤慨。
　　慕容夫人见钟颖这个样子，顿时也忘了哭泣，当下怒声道：“什么叫坏话，她既然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出去！以前我还忌惮她，怕这疯女人找我麻烦故而不敢提起，但现在我唯一的女儿都被她祸害成这个样子了，我慕容芳菲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公冶菱那个女人就是个丧门星，当年更是狠毒的杀死了她夫君家整整七口人！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就不该同意让颖儿拜她为师！我悔不当初啊！”
　　说着，慕容芳菲已是哭倒在地，声音里满是悔恨，而她旁边的钟颖却没有自觉，仍旧陷在师父被侮辱的愤怒中。
　　“你胡说八道……这不是真的……”
　　莫蕾听完慕容芳菲的话，整个人已是面无血色，她的身子摇摇晃晃，随即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突然，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莫雨，果然见莫雨也是满目复杂。她偏过头去，不敢再看他，只因为她知道，恐怕莫雨也清楚公冶菱是谁。
　　公冶菱，就是莫蕾的亲生母亲！
　　“小雨，你怎么了？”
　　淼对事情的发展有些云里雾里，但她却敏锐的感觉到，此时的莫雨气息有些不稳，他的面上更是带了些痛苦之色。
　　“头好痛……”
　　莫雨捂住头，一脸痛苦之色，突然觉得脑海里闪现过许多看不清楚的画面，还有很多噪杂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全部聚集在脑中，头疼的快要裂开。
　　莫蕾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面色惨白的来到莫雨跟前，恳声道：“雨弟，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回去必向母亲问个明白，我觉得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莫蕾也不管莫雨如何反应，一个纵身便施展轻功向外掠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一种莫名的凄凉感。
　　“不知这位小公子，你……”莫家堡的管家莫众意走了过来，此时看着莫雨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他试图请莫雨抬起头来，不禁上前唤道：“请问公子——”
　　却不料，低着头的莫雨一把就挥开了他的手，猛然间抬起头，眼睛却开始泛着紫色的光芒，清秀的脸上开始因为癫狂而变得扭曲起来。
　　“啊啊啊——！”
　　莫雨顿时一阵痛苦的吼声，就将老管家莫众意挥倒在地，他渐渐失去了神智，身上的火毒在这一刻发作，并快速的蔓延到了他整个左臂之上。
　　淼见状不妙，赶忙上前想要查探他的情况，却不料被莫雨一把挥开。只见他此时状若疯狂，哪里还有半点神智在。
　　不得已，淼运起内力，一掌过去就阻止了莫雨向莫众意挥去的手，并反手抓着他的手腕，想像以前一样试图通过给他输送内力让他冷静下来。
　　却不料，这一次不仅没有起半点作用，反而惹得莫雨更加失控。
　　他单手成爪，一下子就朝着淼抓了过去，淼心惊之下急急避开，却因事先没有防备，还是被莫雨狠狠打中了左肩，只听一声布帛破裂声，淼左肩的衣物应声碎成了布片，鲜血顺着她的肩头缓缓流下。
　　也许是鲜红的血刺激到了莫雨，他一下子就离开了淼的身边，惊恐的后退了几步，转身就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淼在后面点了自己肩部的几处穴道，见莫雨朝着下山而去，当下也顾不得伤口，强撑着身体就朝着莫雨离开的方向追去，徒留莫家堡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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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都镇客栈之中，一间干净的客房内，陷入昏迷的莫雨正躺在床上，他此时的神色再不复之前的痛苦扭曲，而是变得平静和缓。
　　在一阵淡淡的熏香中，莫雨渐渐地恢复了意识。
　　他只觉得自己躺在一个很柔软的地方，也很温暖，除了头还是有些痛之外，他已经能够慢慢睁开眼睛，视野也很清楚。
　　所以他几乎是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对面的桌旁还坐着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裙的少女，那少女此刻正背对着她，不知在桌上捣鼓些什么，从身形和发饰上看，这个少女就是淼。
　　只是他疑惑的发现，淼此时穿的衣服，明显不是她本来身上的那件，而且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让他无法忽视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意识到这一点后，莫雨几乎是一下子就从床上起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一把抓住了正背对着他的淼的胳膊。
　　正在收拾绷带和药瓶的淼被莫雨吓了一跳，手上的药瓶一下子脱手而出，掉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被眉头狠狠皱起的莫雨一把拿了起来，并放在鼻间闻了闻。
　　莫雨辨别出这是治疗外伤的药膏，联系到刚才那阵血腥气，顿时脸色有些不好，他定眼看着淼，问道：“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
　　淼摇摇头，伸手就想去拿莫雨手中的药瓶，却被莫雨下意识的一躲而牵动左肩上的伤口，顿时疼的五官都扭曲了，却让莫雨发现了端倪。
　　淼此时神色闪躲，心中着实有些后悔，本来她害怕莫雨身边若是没人守着，他的毒印会再次发作，她这才把伤药拿到他屋子里来换。却不料莫雨醒的竟这般早，她明明都点了熏香，却还是没能掩盖住伤口散发出来的血腥气，终是被他给发现了。
　　其实她左肩上的伤，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很快就能复原，但若是让莫雨知道了是他动的手，还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在意，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淼也就没打算把自己受伤的事告诉他，可没想到一时疏忽，还是没瞒住。
　　莫雨此时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已经看出淼的左臂有些不太正常，但见她神色闪躲明显不想说的样子，他便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右臂，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她左肩的衣襟扯了下来，露出了缠着绷带的雪白肩膀。
　　此刻淼因为牵动伤口，绷带上已经渗出了不少血迹，这看在莫雨的眼中尤为刺眼。
　　他沉默的拉着淼在凳子上坐下，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手上却小心的将她肩上的绷带慢慢解开，待看到她左肩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后，不由得抿了抿嘴，却仍是一言不发，拿起药瓶轻轻为她涂上了药，又用新的绷带将她的肩膀细细缠好。
　　“你这缠绷带的手法是谁教的，简直是乱缠一气。”莫雨帮着淼把绷带缠好，又打了个利落的结，跟之前淼肩膀上那缠的扭七扭八的绷带完全不同。
　　淼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她蹙眉问道：“那你手法这么熟练，这几年经常受伤吗？”
　　莫雨从帮她重新涂药一直到缠上绷带，手法都熟练的不像话，一看便是经常做。
　　岂料，莫雨扯了扯嘴角，反问道：“我以前在稻香村时手法不就是这么熟练么？”
　　以前一群小伙伴在一起玩的时候，磕着碰着一直是常事，开始还会去找小月治伤，但到了后来，干脆就是莫雨自己拿着药帮他们弄。
　　淼拉好身上的衣服，难得回嘴道：“那时我跟你又不熟。”
　　这倒是实话，她跟莫雨在稻香村之时，从来都是玩不到一起的，直到后来经历了小荷的死，还有稻香村的覆灭，二人在流浪途中才渐渐熟识起来。而如今，两人更是因着对共同经历的过去的怀念，不知不觉间竟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亲近感，也不止是他们，恐怕当初从稻香村里出来的伙伴们，若能再次相遇，便也只剩下了更加去珍惜的份。
　　也许是难得见到淼跟他斗嘴的样子，莫雨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阴沉了，他的面色带上了一丝疲惫，道：“待你休息几日，伤口渐好后，我们便启程返回恶人谷……莫家堡的事，急不得。”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然而因为并不清楚所有的真相，所以才没有妄加判断，他还需要回到恶人谷去确认一些东西。
　　见莫雨已经有了决定，淼自然不会提出什么异议，她看了眼窗外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开口道：“我方才叫了饭，应该很快就会送上来了，你等下多吃一点，经过这么大半天也应该饿了。”
　　莫雨轻声应下来。
　　随后，在小二哥把饭菜送进来后，他便与淼一起用过了晚饭，又说了一会话，见天色不早了，才让淼回去她的客房，嘱咐她早点休息。
　　看着淼转身离开的背影，莫雨的神色有些莫名。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一章，有二更。
　　但二更有些破廉耻QAQ，又不想放，快速爬走埋脸。
　　
　　第49章　远古传说后人疑
　　
　　是夜，客栈中投宿的人们大部分都已睡熟了，唯有莫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睡。
　　他其实是知道自己会失控的事，但因失控后，他很少记得失控期间所发生的事，所以渐渐地，他也就不再关心那些记不清的记忆了。
　　可是，对于淼，他似乎在失控的无意识期间，已经伤了她两次了。
　　第一次是在稻香村，小荷死去的那天，他在淼的内力作用下提前清醒过来，睁眼看到的，就是她左臂鲜血淋漓的模样，还有嵌在她血肉中的自己的左手指甲。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身边的人被自己伤到的情景，一时间心底甚至产生了恐惧与自厌，他本以为从那以后，淼会变得像其他人一样害怕自己，但是恰恰相反，自小荷死后，他与淼反而因为共同的经历而变得亲近了起来。
　　一直到离开稻香村流浪，他接连与昔日伙伴分开，最终为了追寻不再被他人欺负的力量，而进入了恶人谷。
　　在那几年，谷主王遗风告诉他，他身上有一种阴性内力和阳性内力的复合之毒，当两股内力交缠在一起的时候，他体内的毒咒就会发作。
　　莫雨其实知道，他身上的这种毒咒，能够令自己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也在无意中救了他很多次，但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所追求的，是凭着自己双手所能撑起的力量来保护身边的人，而不是这种失控起来会伤害到亲近之人的强大！
　　这几年以来，他遵循着谷主所教的心法，渐渐地已经能够克制这不知何时就会发作的毒咒，本以为已经没有问题了，却没想到今天他还是失控了，并再一次的伤害到了身边的人。
　　莫雨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望着床顶，顿时睡意全无。
　　他突然想到了白天莫家堡发生的事，联系到脑海中那闪过的模糊的画面，不禁开始怀疑，莫家的两次灭门，难道真的是公冶菱做的么？
　　真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好痛……”
　　莫雨想到过去，不禁双手扶额，头却又开始痛了起来，无数噪杂的声音一瞬间全都涌进来，让他头部简直像要炸开一样。
　　他突然翻身起床，想倒杯水来喝，却止不住头部一波又一波的痛感袭来，让他渐渐失控之下，一挥手便将桌上的茶具摔了个粉碎。
　　在碎裂声响起后不久，莫雨所在房间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他刚警惕起来，却在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来人正是淼。
　　她此刻一头长发披在肩上，身上罩着一件外衣，神色间还带着些困倦，显然是听到了他屋子里的声音才赶过来的。
　　淼见莫雨这样，当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二话不说拉着他坐下，自己则在他身后，双手抵着他的后背，开始将内力输送到他体内，渐渐地，莫雨脸上的痛苦之色有所减缓。
　　“阿淼，你的内力……”
　　莫雨在被输送内力之时，才蓦然惊觉自己体内似乎有一股内力正在和淼的内力相呼应，两股内力显然是出自同源，怪不得他醒来之后不仅没有觉得疲惫，反而精神很好。
　　原来，淼之前为了救他，竟将她自己的大半内力全都输送进了他的体内！
　　而他体内原本那两股互不相让的阴阳内力，竟也在淼的内力调和下，隐隐有被压制的倾向。
　　待发现了这一点后，莫雨却没有变得开心多少。
　　只因之前的几年，在他刻意的关注下，谷内搜集到的关于阴阳术的情报其实不少，所以他知道，阴阳术的发动，是需要以强大的内力为基础，若是在内力不纯熟的情况下过度使用阴阳术，则会给施术者带来极大的负担。
　　他观淼之前内力深厚无比，阴阳术使得也是颇为顺遂，但如今她大半内力都给了他，以后练功岂不是要折损许多道行！
　　“我体质特殊，内力恢复的很快，而且根基很稳，不会有什么问题。”淼看出了莫雨的担忧，便出声解释道。
　　她在这一点上没有撒谎，只因她本身体内就有不知何人所赠的内力存在，后来通过在星辰宫中修炼的几年，她发现没有了之前身体那种内力紊乱的情况，她的内力增长简直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所以哪怕将大半内力都给了莫雨，她也不担心日后阴阳术会进境缓慢，况且想到她内力的恢复速度，只是失了内力而已，再练回来就是了。
　　若是有武林人士知道淼此刻的想法，定会嫉妒到吐血，要知道内力这种东西，修炼起来艰难无比，要想内力深厚，除了他人赠与或是有什么大机缘以外，就只能凭着熬日子来增加内力修为。所以一般情况，年纪轻的不一定内力薄弱，但年纪大的，却一定是有着深厚内力的。
　　像淼这种内力修为增长是旁人数倍的情况，古往今来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