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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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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虚空一片,双脚各有一半是悬空的,左右小风一吹,就有摇摇欲坠的趋势。
  史文恭轻松立在对面,还调整了一下站姿,炫耀般的,跟她微微躬身一揖。
  “这里决计无人打扰。娘子请坐。”
  潘小园觉得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憧憬过做一名白衣飘飘的大侠,屹然挺立在紫禁之巅,衣带被风吹得横飞起来,利剑缓缓出鞘,书写一个又一个的传奇。
  可现在的画风,姿势地点都没错,唯独可惜潘女侠这两条小细腿,时不时的有点发抖,完全抵消了这画面所带来的王霸之气。
  连重重瞪一眼史文恭都不敢了,生怕那目光带来哪怕几两几钱的反作用力。跑更是跑不掉,相当于让他带进了一个没有栅栏的宽阔监狱。
  还是不能让史文恭看轻。脚尖视死如归地一点,找到一处稍微平缓的地方,极慢极慢地弯腿,咣当一下坐下去,双手死死撑住两遍,平衡住身体的重量。
  史文恭面不改色地矮身而坐,还特意出溜下去一点,倚着凸出的瓦片,翘出一个风骚的二郎腿,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似是不经意地道:“那么我们开始。娘子有什么想问的?”
  身处屋顶,虽然只是高了那么两丈的距离,说出的话,地上的人便难以听见。潘小园双手紧紧抠着冰凉的瓦片,琢磨着他这么慷慨的用意。
  这人嘴上虽贱,每每说两句话都要占人便宜,但毕竟性格谨小慎微,一双唇之间把门的恐怕比谁都严。听武松的口气,方才在聚义厅没商谈出结果,或许是想曲线救国,从她这里打开缺口。
  说到底,那密信还得着落在武松身上。而武松这粒柿子未免太硬,所以最方便的办法,便是从身无武功的潘小娘子身上打开缺口——谁让姓武的“不自重”呢?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头踏实不少,也少了许多无端的害怕,至少不会一言不合,被他从屋顶上踹下去。
  史文恭挂着一副好整以暇的微笑,简直让人心烦。潘小园努力忽略他的存在,闭上眼,慢慢梳理一番,先试探一句,说出她的第一个判断。
  “这封密信,是……嗯,是个秘籍宝藏的索引,一旦现世,会让人争相抢夺?”
  史文恭听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笑容绽开,点点头,面有得色,来了一个字:“错。”
  说完,二郎腿换了个方向,笑吟吟看着她。
  潘小园先是听得莫名其妙。见他一副考较的意思,才明白,这是做好准备损她呢。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人喜欢通过打压别人来获得优越感。也不能认输,摆出高冷的面相,手指头在瓦片上划来划去,大脑上了发条似的,转得飞快。
  猜第二次:“那便是兵符一类的东西。一旦出示给正确的人,就会……嗯,就会有刀兵干戈。所以江湖上才传什么天下大乱。”
  方才跟武松一番长谈,虽然无果而终,毕竟有了一点点思路。况且,她这会子突然想起来,似乎是有一次,聊到什么“杀去东京夺鸟位”,武松曾经吞吞吐吐的问她:“倘若朝廷无暇顾及我们呢?”
  如果这个“无暇”,指的是军情紧张,无暇分心,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所以江南明教也早就开始打这密信的主意。天下大乱,他们正好造反。
  史文恭神秘感做足,欠了欠身,低声道:“是比天下大乱还要有趣的东西。”
  “天下大乱”这四个字,在有些人眼里,意味着国民倒悬、生灵涂炭;在有些人眼里,则是机遇和挑战的温床。史文恭无疑属于后者。
  潘小园一言不发,专心注重保持腿脚上的平衡。史文恭等了一会儿,果然沉不住气,笑嘻嘻地自己开始解释。
  “娘子可知道,我大宋是怎生建国,我朝太祖是如何黄袍加身的吧。”
  潘小园点点头。寻常闺中女子也许不怎么关心历史,她自己也并不是个满腹诗书的才女形象。史文恭问这一句,当然也可以算是谨慎起见,给双方确立一个谈话的起点。
  但他可忘了一件事。潘小园终于忍不住嘴贱回了他一句:“官人来拜山之前,都不做功课的么?奴家的顶头上司是谁,你可不会没听说过吧?”
  史文恭难得的被问住了,眉梢一挑。就算他对梁山人众都有些初步的了解,眼前这个并非梁山好汉编制的小娘子,谁会花时间去研究她的人脉?关上初见之时,她似乎顺口说了一句。这种没用的情报,他可懒得记。
  潘小园不跟他卖关子,如数家珍的口气,大言不惭开口:“我们梁山上的柴进柴大官人,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全梁山谁人不知道,咱们太祖武德皇帝的位子,就是柴大官人祖上让出来的。”
  史文恭一怔,哈哈大笑。
  “是了,我怎么会没听说过柴大官人的名号。”
  “让位”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一次没流血的兵变。百余年前,年轻有为的周世宗柴荣英年早逝,留下幼子即位。当时的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掌握军权,面对皇位上坐着的那个黄口小儿,自然要琢磨着干点什么。
  于是突然有一天,众部下十分体贴地给赵匡胤披上了黄袍,说老大,其实你才更适合当皇帝!
  赵匡胤推辞不得,只好接受了。小皇帝这边被迫禅位,成为庶人。大宋立,大周终。
  为了“感谢”小皇帝的让位之德,又或者是封口费,新皇帝赵匡胤送了他一副丹书铁券,寻常官府不准拿问,保他世代平安。
  赵匡胤原本也是江湖武人出身,这么个举措,颇有些黑道教父的风范。
  于是才造就了当代江湖上的沧州柴大官人。丹书铁券在手,天下犯了事的好汉都往他那儿投奔,在免死牌的光环护佑下,开开心心地过着逃犯的生活。就连武松,让人追杀迫害之时,也曾经去他那里凑了一阵热闹。
  当然后来,柴进和梁山扯上了太多关系,还是免不得被官府狠狠开刀,差点整死——丹书铁券能保你在乡里作威作福,可不保造反的反贼!
  既然柴进的身世尽人皆知,史文恭觉得谈话容易了很多。手指头指节敲打着身下的瓦片,悠闲自得地开口:“倘若当年我太祖皇帝的位子,并非柴氏禅位而来,而是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抢来的呢?”
  潘小园忍不住微微笑了一声。自古成王败寇,“黄袍加身”说得好听,其实大约也不过是个蒙混世人的公关段子。历史上那个真正的“禅位”,难道就有多干净?
  史文恭见她面露不屑之色,也是一笑:“是了,在下不妨再说得明白些。倘若我太祖皇帝即位的因由,确确实实的手段卑鄙,连世人都蒙混不过去了呢?”
  不管真正的权力斗争有多么上不得台面,在天下百姓心中,毕竟还相信一个“正统”“天命”。
  暴力总是不对的,“禅位”的版本总好过“逼宫”。
  史文恭这话的意思,难道赵匡胤的那身黄袍,连“天命”都无法自圆其说了?
  史文恭微笑:“娘子想想,倘若我们手里有足够的证据告知天下,大周柴氏才是皇位正统,是不是会很有趣?”
  潘小园心中一凛,脑海里闪过柴进那张老好人的脸。
  “所以,你的意思是,梁山手里这封密信,是柴氏天命正统的依据。梁山若以这个理由揭竿而反,那……”
  “那就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天下百姓都会支持。当然,要想做到这一点,你们还需要在下的一点点帮助。”


第117章 1129。10
  潘小园在屋脊上摇摇晃晃的,许是由于极度紧张,大脑比往日兴奋了不少,思考得飞速。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眉头已经拧成一团,用手揉揉,舒展开来。看着地面上几只跳动的萤火虫舞了又熄,心中席卷过一种真切的荒诞感。
  慢慢琢磨着他这番话的可信度。史文恭这人从头到脚都写着“滑头”二字,他上下嘴皮一碰,编出什么传奇都有可能;但潘小园那日见识到的伊拉江南包道乙,可是真实存在的高手,这份记忆总不会有假。以此推论,照明教对这密信的重视程度,史文恭应该不会是在信口开河。
  再看史文恭的神色,依旧是胸有成竹,仿佛他从来没想过,这个提议可能会引起的一连串地震海啸。
  若他所说为真,且不论天下百姓买不买这个账,也不论柴进本人态度如何——潘小园觉得他多半会吓去半条命——如果梁山以此理由而反,则不得不拥立柴进为首。其他人能接受?
  往日一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兄弟,突然变成了需要三跪九叩的流亡皇帝?
  宋江肯定不介意朝他跪拜;晁盖是肯定介意的。李逵要是没人拦着,肯定会直接拿板斧把柴进砍了。
  潘小园想通这些,差点直接站起来,下一刻才想起来自己身在半空,半身一个趔趄,才又找到平衡。脑子里各样信息跟着涮了一回,彻底清醒了。
  她讪讪笑笑,还是说出自己的判断:“不可能。做不到。”
  史文恭笑道:“何以做不到?听闻沧州柴大官人为人最是和气,又是聪慧洒脱,要我奉他为尊,岂不比东京大内里那个只知道踢毬玩鸟的混混要强百倍?”
  这句话,语气凝重干练,一点也没有往常的贱腔调,甚至颇有些正义凛然的感觉。
  潘小园听着他如此一本正经地大逆不道,心中突然一空,觉得理解到史文恭的意思了。
  柴进当皇帝可能不够格,但当傀儡,足够了。
  至于是谁的傀儡……这个问题的答案,将伴随着无穷无尽的烽烟、兵祸、流民、枯骨。
  也难怪史文恭在聚义厅时的顾虑。这种话哪能同时当着几位老大的面说。
  周围的风变得忽冷忽热,明月隐了身,隔着一层薄云,笼罩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不知哪里的烟火气息飘过来,带着黯淡的松木清香,带着起起伏伏的潮水般的不真实。
  群星渐隐,雾气起来。潘小园不由得将披风裹紧了些。忽然发现,时间的流逝快于思考的速度,东方已经现出隐隐的蟹壳青,仿佛即将破茧而出的蝶翼。
  身子好像已经适应了屋顶的高度,腿也没那么软了,底气也慢慢出来了。顺着他的思路,慢慢捋出一个完整的脉络。
  “所以,史官人一力促成这事,又是为了什么?”
  史文恭身子一仰,反而优哉游哉地双手枕在脑后,笑道:“难道在下在娘子眼里,就一定要是个利己小人吗?我就不能关心一下黎民苍生?”
  潘小园心里嗤之以鼻,脸上礼貌地一笑:“所以官人那两万贯,也是为了黎民苍生而花的了?”
  就算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豪杰,也没有人人腰缠十万贯的命。史文恭身为曾头市教师,自己多半攒不下这么多积蓄。这笔巨款,也代表着曾头市这样一个地方武装的态度。
  史文恭轻笑:“娘子兰心慧质,史某无话可说。”
  潘小园轻轻哼了一声。果然是想趁机分一杯羹的。
  但就算如此,如果他没说假话,貌似也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吧?
  为什么选择现在来和梁山结盟?
  到底还有什么隐瞒?
  若是游说不成功,他给自己留了几条后路?
  若是整个造反计划不成功,梁山还有什么后路?
  这些话潘小园一句没问出来,只是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所以,能把我弄下去了吗?”
  居然头一次不按套路出牌,史文恭有点惊讶:“娘子没有旁的问题了?”
  小娘子被他掌控于股掌中,十分认命,一直是安安静静地听着。熹微的晨光下,整个面容都是柔和的,只有那柳叶般的眉平平舒展,眉梢十分干净地收成细细一线,给那张软玉般的脸添加了三分干爽利落。
  史文恭忽然有些小小的不自信起来。他从来是个赌徒,从小到大,基本上还没有赌输过的时候。
  潘小园微笑:“官人已经言无不尽,奴家知你的意思了,该传的话,都会传到。但奴在梁山人微言轻,要是大哥们最终不听我的……”
  史文恭大笑:“那怎能怪娘子呢?只能说史某时运不济,眼看这花花世界烂到了根,却无能为力,不能救上一救。”
  说毕,双手在腿上一掸,潇潇洒洒地站起来,冲着房顶下面的一片空气,轻轻一跃,走位风骚的落了地,抬头向上,朝潘小园做了个“请”的手势。
  潘小园怔了好久,才不得不提醒他:“这个,奴家轻功造诣有限……”
  太有限了,最多只能跑个半程马拉松。
  史文恭袖子一拂,笑道:“娘子只管像走路一样下去就行了,在下虽然微末功夫,要能不让娘子伤着,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潘小园一口气噎嗓子眼里。这又是作什么妖,让她投怀送抱还是怎地?
  她决定明天就去找人学轻功。但是眼下拿他没办法,咬着牙根道:“像你带我上来那样下去,行不行?”只是抓个手腕胳膊,倒还可以接受。连这都不会,算什么大侠?
  史文恭却遗憾摇头:“都说了,在下只是微末功夫,可只学过怎么带人上房,没学过怎么带人跳下去。”
  见她满脸写着不信,那双鹅黄小绣鞋生了根似的钉在屋脊上,就是不挪动一步,他又笑了。潘小园眼一花,人已经又站在眼前。
  “若是娘子不愿,在下微末功夫,也没别的法子,只好冒犯娘子,将你抱下去了,你可抓紧了。”
  说完,稳稳踩着屋脊,大大方方地朝她走过几步,打算来个颇为无奈的亲密接触。
  潘小园不由自主向后退半步,喝道:“站住!”
  倒不是怕别的,纯粹不爽他那不请自来的态度。
  小路尽头似乎有人走过来,扑扑的脚步声难以分辨。史文恭大约也没想到,跟这个手无寸铁的潘小娘子,居然周旋了这么长时间。
  史文恭抿出一个毫无热情的笑,“娘子若愿意在这上面待着,在下可否先告辞?”
  天亮了便不好跑路。看来他此次的梁山之行也是卡着时限的。眼下免不得有点急,这是激她呢。
  潘小园狠狠瞪他一眼,目光随即越过他肩膀,突然看到自己的小院外面,影影绰绰几个人影,急匆匆地赶过来,那步履的节奏并不陌生。
  她深吸口气,气沉丹田,大声道:“不劳官人费心动手,奴家自己下去!”
  要投怀送抱也轮不上你。
  说完,眼一闭,转身大步跨出去,耳根后颈瞬间冷汗浸透,还是一咬牙,冒着风,直接纵身一跃。
  心跳只消失了片刻。耳中掠过一声喊叫,身子一紧,让什么人赶过来接了个正着,
  一只手揽住她腰,直接一旋一带,就成了脚踏实地,稳稳的被揽在后面人的怀里。
  下一刻,视野才跟着转过来,这才觉出,方才那只手,触感有点陌生……
  她没来得及回头,感觉自己被扶得稳了,身上的手立刻拿开,耳后一声清朗的关切:“小潘姐姐,你没事吧?”
  潘小园:“……”
  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是……
  长高了些。


第118章 1129。10
  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话,就听到身边掠过一声低喝:“史文恭,你给我说清楚!”
  说时迟,那时快,史文恭跃下屋顶,已经和武松交上了手。人影虚晃,布衣飘荡,绸缎的袍袖来回一甩,砰砰两声闷响,各自没占到便宜,分别退一大步。
  潘小园简直完全不知所措。他俩倒是分工明确,一个管捞人,一个管揍人。
  看看身边,岳飞果然长高了些,不愧是风华正茂的少年,个子蹿得也真快,上次还跟她齐头并进,现在已经比她要高出一两寸了。
  只不过他比上次见的时候清瘦了些,一副长途跋涉打扮,风尘仆仆,小包裹拎在手上,披在肩上的散发有些打结,眼中却依然精神抖擞的亮,神色是不符合他年纪的凝重。朝她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岳飞身后,十几个小喽啰,簇拥着山下开酒店的朱贵,此时乱哄哄嚷起来:“史文恭,我梁山好吃好喝,把你当贵客相待,你却不识好歹,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来!”
  史文恭晃身躲过武松一记重拳,闲闲道:“我自来散步,怎的,梁山还能把我禁足不成!”
  武松刀出鞘,白光一闪,“要解释,聚义厅对宋大哥去解释!”
  史文恭大笑:“要指使我,你们几个怕是还不够!”
  一闪身,顺手抄过倚在门边的佩剑,也没出鞘,当棍棒使,挡开武松一刀,“再说,是你们不识好人心,不信问问潘小娘子,我可曾伤她一点皮!”
  潘小园已经从懵然状态中醒了过来,耳中听得乒乓两声,脱口叫道:“二哥小心!”
  武松粗声道:“你退后,看我揍他!”
  潘小园见武松不像是要吃亏,连忙依言退两步,看看四周,心思飞速转。眼下大伙对史文恭态度突变,原因多半要着落在岳飞身上。
  见缝插针问一句:“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梁山的?”
  岳飞朝她温温和和的一笑:“小弟是来给武松大哥送信的。”
  潘小园一个迟疑,看看后面朱贵的神色,立刻明白了。岳飞上次跟武松一见如故,被他倾囊而授了半辈子的江湖经验,早已不是当日那个傻白小虾米。此时的岳飞,若想接近梁山,在山下朱贵的酒店里随便甩出几句有分量的江湖切口,立刻就被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谁敢拦他?
  再让人飞速把武松请过来,三两句话接上头,马不停蹄赶到自己这里,时间正好合适。
  岳飞一句话说过,抬头直视史文恭,朝他深深一揖,朗声道:“这位想必是史文恭史兄了。你先别忙撇清自己。小弟今日带来恩师的口信,你若还念着些往日的情分,就请暂时收手,听小弟一言。”
  史文恭哪认得岳飞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厮,看也不看他,靠着墙,又跟武松拆了两招,忙里偷闲,一句嘴贱:“你是谁?你师父又是哪个算命的?”
  岳飞眼中闪过怒气,好在他涵养极好,随即眉梢复平,嘴角一抿:“我恩师他老人家姓周,名讳一个侗字,史兄,你不会连他也不认得吧?”
  潘小园一下子把史文恭忘到了九霄云外,猛一转身,喜笑颜开,叫道:“武二哥的信带到了!你拜周老先生为师了!”
  岳飞笑道:“蒙他不弃。”
  当日在十字坡酒店分别,武松见岳飞资质良好,又听说他对周老先生的行踪有所耳闻,便写了封信请他转交,一是引荐岳飞,二是请教关于那密信的处置。不过周老先生已经久不在江湖出没,武松心里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觉得对于这个脾性相投的小兄弟,能提携点是一点。
  史文恭听到周侗的名号,却是全身一震,嬉皮笑脸的神色僵在脸上,一时间仿佛灵魂出窍,喃喃道:“周……你恩师……”
  武松见机,一个肘锤,终于得手,重重将他放倒。史文恭大叫一声,朱贵身后小喽啰一哄而上,刀枪木棍齐上,将史文恭七手八脚地摁住了。
  武松这才快步回来,不看别人,一把拉过潘小园胳膊,把她踉踉跄跄的扯后好几步,半护在身侧,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个遍,问道:“可受伤了?”
  晕倒的小弟肘子已经被人又掐又扇的弄醒,连同朱贵和其余的小喽啰,此时目光都集中在气急败坏的史文恭身上,十分自觉地忽视武松这边的一举一动。
  只有岳飞一派天真茫然,还伸了伸脖子,睁大眼,仔细辨别了一下武松手底下的尺度,然后才明白点什么,脸一红,也跟着去盯史文恭了。
  潘小园脸上跟着他一红,轻轻挣开,说道:“我没事,他没把我怎样。”
  不是给史文恭脱罪,为的是给自己澄清。
  武松怒气不减,低声喝道:“这人来了多久了?他刚找上你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叫?周围总有人听见!胆子是这么用的吗?你知不知道……”
  潘小园耳根子都热,被他当着别人的面,训小孩子一样说话,内心简直崩溃。就算她知道史文恭不敢在梁山造次,那毕竟是理论上;真正见到真人的时候,武力值的云泥之别,她哪敢拿自己小命冒险?
  不好尖锐反驳,也低声回道:“他跟我说了不少情报,都是……”
  “一个字也别信。”武松转过头,“岳兄弟,你告诉大伙,这姓史的到底什么来头。”
  此时院子里动静大起来,贞姐也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跑出来,看到眼前刀枪一片,立刻又吓得尖叫一声。
  武松喝道:“进去!”小姑娘就麻溜的缩回房里去了,还闩了门。
  鲁智深脖子上搭着毛巾,闻声出来看热闹,见史文恭被一群小喽啰压在墙角,模样狼狈,哈哈哈大笑起来。
  史文恭脸色十分疲惫难看,仿佛落第的举子,榜上没看到自己的名。
  他看看武松,又看看岳飞,眼中闪出几乎是乞求的神色。
  岳飞犹豫了一下,现出些恻隐之色。武松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岳飞于是点点头,身上的行李交给旁边小喽啰,走上几步,朝史文恭又是规规矩矩一拱手,面见江湖平辈的礼节。
  “小弟的恩师周老先生让我给梁山的朋友们带话。这位史文恭史大哥,当年也曾拜在我恩师门下。史兄,你说是也不是?”
  江湖豪杰做事虽然任性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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