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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战红楼-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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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所以,夏浣儿……在薛王氏眼中也就是一个暂且代为管家的。
  因临近饭点,薛王氏留外甥用饭。宝玉怕呆表哥请了堆狐朋狗友,借口家塾有事告辞。
  未料才出后院便被薛蟠挡路,很是开心地说:“你个大忙人!还当你会打发琮弟送宝琴回来呢。这可赶巧了,你那些个临居冯爷……别想跑,那班小爷的厮儿看到你了!喝两杯,哥不许他们灌你,晚了就在这块住,明儿大早回去,不耽搁家塾的事。”
  宝玉只好声称要先出个恭,掉头便打发静平飞马将柳妹夫唤来。什么冯紫英卫若兰,尽是柳湘莲的损友!他一直小心避着,阴影太大,头回穿,就因薛冯卫等丢命的。以为已经避开了,未料原著排很前的聚头宴仍不期而至。
  话说冯、卫们如何与假石头成了临居?唉,七月那会贾蔷急着卖宁府,一时半会往哪找这么大的买主?便有,也会狠命压价。故此拆零卖给了一帮武将,众武夫并不将之当正经宅子,只做个寻乐的别院。这其中有宁荣二公部属的后人、有仍顽强活着的王子腾的前部属,有史家的属将,都没怎么压价。但勋贵世家就一个没有,未知是家底空了只剩虚架子,还是恨贾蔷还皇银闹的沸沸扬扬、累他们也得琢磨还债。
  却说某只拖了阵,仇都尉的儿子亲自来寻“掉厕坑的秀才”,宝玉只好乖乖赴席。
  今儿客不多,只一桌。薛蝌不在,结婚这种事,但凡家有亲长,向来当事人最闲,薛蝌索性带伙计巡铺子去了,月底才回来。薛家女婿胡安岚在座,他是来报喜的,住一夜,明早接了丈母娘去胡家探宝钗。再就是冯卫仇沈四小爷,另有小旦蕊官、小生藕官:贾蔷零卖了的十二官在别院会齐了!
  话说宁府一败,肯伸手帮忙的有限,便有荣府暗中使劲,转来转去还是些旧人家。买小戏子的是膏粱子们,买宅子的是他们的父辈,大多是通家之好,于是小戏子一拼又成齐整的班子,逢年过节可唱折子戏。
  宝玉姗姗来迟,众少自是要他先喝三杯。
  蟠表哥言出必行代饮,饮罢酒上头,扯着蕊官的手要她唱梯己曲子。
  蕊官唱了一曲《琴挑》,薛蟠嚷嚷:“逛爷!再唱好的来!”蕊官的主子冯爷不乐意,吵吵要秀才吟艳~诗,若假正经,“逐出席外与人斟酒”。
  宝秀才笑道:“什么诗啊曲的,喝酒就凑个兴儿。依我说必得雅俗共赏,不若我去院里折枝桂花,着蕊官藕官击小鼓,击鼓传花,鼓住花在谁手,讲个笑话。说的好,共敬一杯;若是不好笑,那就罚讲笑话的一大海碗,逐出席外与人斟酒!”
  众少皆叫好(得说“少”,最大的薛蟠不过虚十九,搁古代也是尚未及冠,虽有儿子也不能留胡子)。因蕊官、藕官没随身带鼓,薛蟠亲自领着小厮去后宅寻。宝玉跑院子里,为拖时间装文弱,老半天爬不上树,将众人逗的直乐。
  卫若兰心生怜悯,平地起跳,用佩刀削下一枝,得了大家齐声喝彩。
  于是众人回席,那头小花鼓也寻来了。蕊官、藕官玩击鼓是惯了的,一时紧一时慢,或如疾电倏忽暗,或如惊马乱飞驰,陡然鼓一停,花在冯紫英之手。
  这是有讲究的,他是神武将军之子,在座众少中他地位最高,宝玉只是占了娘娘胞弟的名头,父实为五品小官。再则由冯紫英起头可定下调子,免得秀才之乎者也。
  冯紫英便说了:“秋日艳阳照,老和尚领着小和尚下山化缘,经过那将收未收地,遇着一个俏~寡妇和野~汉子地里滚,又啃又扒衣衫~解。小和尚问:‘他们在干什么?’老和尚拖过小和尚飞脚奔,跑了好一阵,气嘘嘘说:‘徒儿,那边厢可不敢去,发大灾了,馒头都没得吃,人啃人啊!’”
  众人哄笑,举杯共饮。旋即花再传,停于宝秀才之手。
  某秀才摸了下脸,正色道:“爷说的不是笑话,就前些时大早的事。一帮下仆前呼后拥送个锦衣小公子来家塾,那小子可威风了,对众学子说:‘知道小爷是谁?小爷三岁习武,五岁打遍江湖无敌手!’一边的长随哈了哈腰,对我说:‘故此六岁送家塾来了。’”
  众人等了等,没下文了?再一想,哄然大笑。在座除了宝玉,再没谁上过家塾,但家里请业师那就个个有,都是淘气的,背不出书,先生打手心板,手肿了还得藏好,被老子爷看到必定再打一顿。于是笑完皆说不好笑,要宝秀才重讲,不然灌一海碗。
  宝秀才肚里笑话有的是,改自网络笑话,古代没有。长长短短连讲四五个,众人越听越来劲,无耻地不放他过关。
  终于柳湘莲赶来,假石头激动:“可算来了!再迟会,就见不到我了!”
  众少嘘声大作,说某秀才的笑话一个不好笑,须喝一大海碗,看看能否真个挺尸。
  柳湘莲立即豪爽地连灌四碗,其中一碗代小内兄喝的。
  而柳红小旦一来,笑话肯定要暂搁,必须唱唱曲儿助兴。
  柳湘莲不肯“独自献丑”,逼令所有人都要唱,否则他不亮声。
  众少不惧,谁不能唱几嗓子?薛蟠也不落于人后,该呆早非原著中的文盲,至少行酒令不会冒出什么“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
  闹闹嚷嚷中,忽闻定更(夜九点)梆响。
  冯卫仇沈立即起身,说要去值更。这四只或许不能说是膏粱纨绔,因为他们也就混到十四五,之后必被亲长扔入五城兵马等处练练。成亲后有年把两年空档,是给诞子时间,若没抓紧时间诞下子息,也得上战场。本朝说是太平盛事,剿匪镇边肃海疆等都要用兵。
  按红楼判词卫若兰是战死湖南(湘江水逝楚云飞),假石头思及此有些黯然,但将士必定上战场,无可奈何。
  一时他又想到高鹗续文,高书生或许是病书生,卫若兰是病死,宝琴的家公也是病死、呃,没说是病死的,但梅翰林不过年届四十,不可能老死。
  宝玉拜见过梅翰林,那腐儒精神着,指望他病死,不如指望宝琴的未婚夫病死,偏那病庶子不肯痛快死!说起来梅翰林真个不厚道,又不是只有一个庶子,用了薛家那许多钱,至少给个身体好的庶子,居然这般坑人。唉,谁让商家地位低?
  闲言不述。四少不可能带着小戏子去值更,命薛蟠收留蕊官藕官,说明儿来接。
  女戏子住客房,宝玉自恃身份不住、呃,是没必要。这不柳妹夫来了,柳湘莲明年三月成亲,薛家早早帮打理好院子,探春的陪嫁家具虽还没搬过来,住的地方有。
  柳府在薛家大宅的东南角,行至半途,闷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下。
  柳湘莲携了小内兄飞奔,平安无事紧相随。忽见前面灯笼闪——陈墨雨及其父母兄嫂带着雨具来迎。
  墨雨一家托了他的福,阖家被王夫人放了身契、好吧,是陈家四代没一个能干的。便是墨雨,若非假石头顶了神瑛侍者,一个陪小主子玩耍的厮儿,能有什么出息?
  而他的祖父母、父母兄嫂不会种田不会纺纱,可说这时代草民应有的基本生存技能他们一样没有,惟一会的就是服侍主子,还不如主子的意,也就只能到柳府当帮佣。
  是帮佣,不是卖身的奴才,柳湘莲即收了墨雨为徒,怎么也不可能收徒儿的家人做奴才。墨雨下面尚有一对弟妹,兄嫂已生了两个儿,不知还会添多少。这么一大家子,搁外面,用完安家银便无以为生。好在陈家因无能倒也算安分,放身契那会探春递了话,说待自己出阁后,会安置他们去铺子或饭馆做伙计,陈家自是十分尽心照料空置的柳府。
  先前墨雨没去赴席,是先过来帮着收拾,这会几间客房皆高堂素壁烛亮几净。
  进屋不过片刻,沐浴热水提来,宝玉嫌酒味脂粉味憋煞人,将昨天刚洗过的头发也一并搓了通,可算透过这口气。
  柳湘莲动作比他快许多,看他打理好,端了醒酒茶过来,责怪:“有我和蟠兄替酒,你喝什么?这些小子,你索性一杯不喝也就罢了,但凡饮一杯,必起哄。”
  假石头两眼汪汪:“突然想喝的,突然心里郁郁。风华少年……沙场行……”
  柳湘莲打断:“各有各的活法。他们多豪气,等闲人家谁能眉不打皱一掷千金、买下别院只图个乐子?叫他们干别的,未必乐意。”
  宝玉点点头:“‘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他们打小听着这样的诗词长大,哪里会去想‘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我总搞不懂,好好活着不好吗?看看我们身边,素日总有人无事也要生是非,累少成多,积到一定时候便打仗,总要尸横遍野,这方叫苦连天。事过了,转眼好了伤疤便忘疼,一遍遍重来,几千年都是这样。”
  “白担心了!”柳湘莲做松了一口大气状,揭其真面相:“爷不懂那许多,爷只知若真个有事,你必装一派轻松,没事才忧国忧民!”
  假石头不乐:“我还悲秋伤春呢!说实话,我喜欢秋雨,风潇潇雨潇潇,隔着门窗观风雨别有情趣,只要我不在雨地行。未知琏二哥行到哪儿了?驿路风雨夜思乡……”
  柳湘莲腮帮发酸:“你省省,他是驿路桃花处处开,这会正抱着美人。”
  妹夫左右不配合,假石头悲不下去了,转而说实事:“琮三弟是读书种子,我想着明年还是让他去考,打理庶务也可以有功名,秀才见官不跪。”
  只有童生衔的柳湘莲另有武举功名,见官也不用跪,思及得功名前后的差别,他心有戚戚地赞同:“考!能考为何不考?墨雨我也想让他去考笔帖试(放良奴才不能科考),过个一两年我怕是没什么可教他了,让他去做小吏,也可帮衬家里一二。可惜他弟他两个小侄根骨都不行,顶多做记名弟子,且过两年再说。”
  假石头立马感到人口滋生的恐怖,优质少劣质多,墨雨的父母那叫一个能生,生了九个活下来四个,也就老二墨雨的根骨悟性皆佳。
  茗烟锄药家的人少,却是放良无期:茗烟一兄锄药一妹,父皆为能干的管事。茗烟的大哥于达是贾环的“长随”,肩负王夫人政老爷交托的监管重任,等他当庄头的岳丈老了,于达便是那个庄子的庄头。锄药的妹妹春纤,去年提为黛玉的八位大丫环之一,是荣府精选的陪嫁丫。扫红阖家放良的希望也不大:母为王夫人院中得用的管事婆子,父为政老爷的得用管事,他下头的一弟一妹在府中皆有轻省差事了,让他们当良民还不乐意呢。
  柳湘莲见宝玉满脸愁云,一阵心疼,在他眼里小内兄只是小小一只……唉,倒也不是他眼神不好使,正抽条的少年,莫说相差四岁,便只差一岁,区别也很大。
  于是他板脸训话:“整日瞎愁,小心变成多愁多病身,长不高。下棋!下完一盘,头发也差不多干了,呼呼睡一觉,睡醒什么愁都没了。”
  于是两人闲敲棋子落灯花,窗外风声雨声一阵紧一阵慢。忽有灯花爆起,不知几时溜进来服侍的静安,悄举剪子剪烛芯。
  莫名的,某只想起一首词记不清的歌谣,胡乱改编轻哼:“人在少年,在岁月深处。在岁月深处,路过风雨,路过一段轻愁……”
  。。。。。。。。。。。。。。。。。
  有些人不愿长大,是身后有靠,不乐意负起成人繁重的职责。身后无靠的,又或是像假石头这种要过命坎的,巴不得一夜长大。无论想不想,时光不紧不漫流逝。
  大雪飘飘年又近,朝堂封印官衙闭门。这天宝玉随假爸爸一块给贾母请安,撞巧王夫人也在,姑娘们却不在。老太太提起惜春的亲事,说刘塾师不错。
  宝玉惊喜,王夫人暗松口气:惜春的亲事真不好办,贾珍带来的丑名是其一,惜春的性子又拧,若联姻,有可能结亲不成,结仇!其三若订刘塾师,惜春虽为嫡女,陪嫁有限。联姻的陪嫁可不敢少,突然多个嫡女,她着实有些烦心。
  政老爷略犹豫了会,言:“引泉这孩儿是不错,只四丫头还小,过个年把再订亲。”
  “过个年把”即惜春为亲父守完二十七个月的孝,按说改了族谱不必,但政老爷对敬进士很是敬慕,不愿唐突。众人皆知其意,惜春也确实不急,此事就此订下。
  某只开心不已,请安结束,立即冒雪往家庵奔,尔后不小心撞上某事……
  

☆、第154章、逐流云:良心被狗吃了

  
  宝玉去向惜春报喜,萱草院的前门正上演一场好戏,再次提示他原著强大。
  这回不是重演原著情节,而是向他张显:不想在红楼世界做找死的纨绔种马,大约就要向赦老爷看齐做暴虐恶棍。企图做个正常人、对得起自己的小良心,千难万难。
  事儿得学堂放年假说起。假石头订于正月成亲,嘉估院已修膳一新,晴雯和丫环婆子们搬过去了,抱厦给了打理庶务的贾琮,这样贾琮到议事厅和贾母院都近。秦钟乃大房过了明路的准女婿,自是跟着贾琮。琮三爷又将孤伶伶的引泉拉来,兰童生借口要清净读书并向刘塾师求教,与他的密友秦钟凑堆。尔后菌芹芬等也跑来凑热闹,众小一并住在抱厦西屋。只有贾琮住在东屋,这里仍为办事处,并给宝玉留了房,以备需要时住。
  宝玉暂住去了二房的外院,与假爸爸做伴。这样早上请安可以和政老爷同行,有政老爷的板正面孔,以老太太为首的女眷不至于拿他开心。
  政老爷不是一味迂腐,人家也风闻了,故此总会略迟些往贾母处请安,以避开女眷,顺便也避开了总有些琐事向贾母禀告的贾琮。他老人家掩耳盗铃地认为这样一来,自家嫡子就不会过问庶务。
  今早老太太盘算好给惜春提亲,特地将王夫人留下来等贾政父子。姑娘们各归各处,湘云不理杂事,巧姐儿尚小理不了事,两人跟着黛玉往怡心堂。
  黛玉现今也不管杂事,她订于二月成亲,要修身养性、好吧,她是针线活还有些首尾,谁让她嫁的是宗室,门高人众的,绣完新妇必绣的,随礼绣活多多益善。
  虽说这活无需她一针一线绣,她看着,每样刺上一两针,那就是她绣的,心里也有谱,送出手时能说出花来。湘云的绣活没得说,巧姐儿还不过关,只有络子打的不错,于是让紫绡去将她屋里针线好的丫环婆子们统统叫来助阵。
  秋桐原是大房针线房的,自是被喊来了。她心里郁着股气,越做越郁气。
  她原以为跟了琏二爷就能出头,谁知早被扔到巧姐儿屋里的平儿平地春雷,竟被抬为姨娘,跟着二爷去了山东!无奈何,她只好打主意走平儿的路,服侍好姐儿被二爷高看一眼。谁知巧姐儿身边的第一得意人是奶娘李贵媳妇(紫绡)!这也罢了,几俩银子买的二等丫头燕语莺歌也比她得意(两丫是“仆家”功夫丫,琏二为长女挑的保镖兼玩伴),自己竟成做针线的,这与在针线房有何不同?难不成自己要做针线婆子终老?
  心情太差,满屋笑语听在秋桐耳中声声刺耳,于是她声称手抽筋了要歇歇,裹着狐皮氅跑出来。怡心堂距大院门近,她一眼看到晴雯和两个小子言笑甚欢。
  两小子是茗烟扫红,扫红的娘是管事婆子,差他们给各处守门婆子送炭。
  各处门禁为防火向来不存炭,每天都要门子自己领炭。下着雪,守门婆子都是三四十的年纪,跑来跑去辛苦,扫红娘就抓自家小子帮送炭。
  茗烟扫红一堆事,哪来这闲功夫?因为跑荣府也是他们的差事。
  荣府中有个穷仆住的院子,穷仆大多没什么能耐,邢王两夫人陆续打发了逾半。宝玉怕两位太太青白眼太过厉害,吩咐茗烟扫红时常探探,看谁家缺炭少食,及时送上,别大冬天的冻死人。所以他们也就是顺带送炭,由婆子看门的是内宅门,总共也没几处。
  晴雯则是给惜春送汤。庵堂不做荤食,宝玉担心惜春营养不良,怕王夫人李纨等因年节忙碌一时忽略惜春,发话“从腊月到出正月,每天给四姑娘送盅看不到肉的荤汤”。晴雯向是打发丫头子送,今天雪较大,年长些的茜雪佳蕙又鼻塞头痛,而使唤绮霞,那丫的温顺是做给宝二爷看的,碰上坏天气她敢使唤绮霞出门,必吵闹,索性自己送。
  茗烟扫红原是宝玉的厮儿,和晴雯打小认识,碰上了不免说笑几句。
  秋桐看的眼冒火星,扬声道:“这是谁呢?今儿怎么没一脚出八脚迈?竟是身后连个丫头子都没有,特地来勾野~汉子么?宝二爷的名声生生被小浪蹄败坏了!”
  晴雯大怒,想都没想冲口而出:“哪来的骚猫子,雪还下着就赶不急叫~春!这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只见淫!打量旧日鬼鬼祟祟干的事没人知?也就是琏二爷心慈赏口饭吃,嫌寡淡何不求去?外间野~汉子多得是,不必在这块看到小子就浪~声浪气!”(小子指没长成的男孩,按家奴“男二十五岁成亲”,尚未及冠的茗烟扫红当然是小子。)
  秋桐气了个仰倒,她是不大干净,却非天生如此。她虽是家生子,老子娘死了,兄嫂根本不管她,除了自己想法子“上进”还能如何?而她有的就这么一张脸,不免就和赦老爷身边的长随小厮有了些首尾。
  恨极怒极,她扑上前便要撕掳。守门婆子们赶紧阻拦,莫小看守门差事,至少在黛玉出阁前,萱草院的门子是肥差,若在此打起来,包不准害她们丢差事。
  其中一个婆子与秋桐沾点亲,且对张扬的晴雯向来看不顺眼,劝道:“大姐儿不是唤你有事?快去罢!不过是个眉心未散的丫头子,值得你呛声?”
  这下招火了,晴雯还没怎样,茗烟扫红跳脚骂——对晴雯“眉心未散”,内宅无非说宝二爷看不上晴雯,外头说什么的都有,什么宝二爷是天~阉宝二爷好龙阳等等。
  两小子书没白读,骂人骂出水准,引经据典再译成大白话,务求让婆子们听懂。
  先前刺晴雯的婆子,男人是得用管事,不然她谋不到这份差事,恼怒之下泼声大骂,声声不离下三路。有道是帮亲不帮理,守这道门的婆子家里都有人在府中得用,彼此沾亲带故的,茗烟扫红的父母虽说也有地位,但两小子在她们眼里是小辈,以她们的年纪骂几句算什么?于是一个二个指着茗烟扫红的鼻子叫嚷。
  荣府的婆子,那都是出口成脏,晴雯再泼也做不到奔下三路,不乐意掺和了,想走人,路却被挡住:荣府的门都有宽宽的前后檐,若天气不好,门子来开门,不至于顶雨冒雪。这会胳膊乱挥的茗烟扫红、叉腰大骂的四个婆子并袖手冷笑的秋桐都立在门檐下,正正将门阻住。她想还不如从小观庄绕一下,于是转身走人,不料一眼望见宝二爷率四厮笔直立在门外雪地,也不知站了多久。
  宝二爷多讨厌下人吵架晴雯最清楚,况且是满嘴脏~话,她只觉心一慌,全然没有素日的泼辣劲,扑跪雪地中:“二爷!”
  晴雯的声音虽不大,却如惊天雷,炸的众人陡然一静。茗烟扫红忘了身份,如从前一般翻身跪倒。四个婆子也慌神,曾经宝二爷最是“温和怜下”,现今威严日盛,且是个不理“男不问后宅事”的主子,被他撞上怕是没个好,于是略一犹豫,也跟着跪下。
  众人皆跪一人站,秋桐很是不忿地斜看宝玉,却莫名全身一寒。
  其实宝玉看都没看她,只问晴雯:“是空盅还是汤盅?”
  晴雯抱着用小褥子包裹的汤盅,闻询忙道:“汤盅,奴婢这就送去。”
  宝玉笑道:“不用了,给我。你去寻赖大家的,说我的话,茗烟扫红已是外路亲戚,怎么我总看到他们给后院各处门子送炭?应是自己去领炭吧?若改成了送,又欠人手,让她给琮三爷递个话,他会安排小厮做。”
  晴雯应声而起,宝玉接了她手上包包,体贴道:“不着急,回去换了这身,喝过热汤再寻赖妈妈。告诉她,荣府不养懒人。”(他半路来的,晴雯骂秋桐他没撞上,只看到晴雯满面烦躁地站在一边,对她不掺和颇有些欣慰。而从吵骂中他大致知道事缘何起,晴雯因“眉心未散”受过多少嘲讽,这是他作的“孽”,自是要给晴雯撑腰。)
  婆子们一听更着慌:宝二爷的口气,像是要撵人呢!一时将秋桐恨毒,搅事精,平白无事招惹宝二爷的通房,可把她们害惨了。
  晴雯心中得意,脆应一声昂首而去。宝玉对婆子们的求告充耳不闻,轻踢茗烟扫红,语带笑意:“好亲戚,这是跪给谁看呢?老大不小了也没个稳重,被狗咬了,咬回去,那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两人爬起,茗烟愁眉苦脸道:“小的哪还记得那许多,管它是狗是鼠,但凡犯着二爷,小的恨不能咬死一只少一只!”
  扫红恨恨:“素闻世家大族败落,起于奴子不将主子放在眼中,今日奴辱主,明儿就该奴卖主了!”
  宝玉微笑:“谁说不是?门禁之地,竟成嚼主子舌根的地头。我这会子有事,你们帮个忙去寻赖大管家并林管家,请他们问问那些管事是如何教妻劝母的,教不好劝不好,荣府门坎低,用不起他们,午膳后我在抱厦听回话。”
  茗烟扫红应声而去。众婆子眼乌,这是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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