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楼]迎春送子-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她回娘家哭诉孙绍祖虐待她时,贾琏无动于衷。
如果她的生母当真这般受贾府中人敬爱,为何她竟变成人人可以拿捏的软柿子、亲友都不放在心上的陌生人?
贾琏却不知迎春心中所想,从他进屋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李氏。此刻听罢李氏的话,才注意到在自己和李氏中间还夹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贾琏低头看向迎春,正对上迎春的视线。二人视线甫一相交,贾琏便被迎春眼中浓郁的悲伤所震撼。
这个妹妹竟似能听懂大人的话?
难道她已经明白她娘亲要离她而去?
我的娘亲也抛下了我,但可怜妹妹竟比我还小了那么多。
我到底记得娘亲的长相,妹妹从何得知呢?
所谓物伤其类,贾琏推己及人,不由打心眼里心疼上了迎春。贾琏似模似样地从李氏怀中抱过迎春,在她皱巴巴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竖起三指做发誓状,“我贾琏今日在此立誓,此生愿做妹妹马前卒,刀山火海,必护妹妹周全。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可见平日李氏对贾琏说的话,他不仅听进了心里,还能举一反三,立马明白了李氏的用意,更是借着戏文上的词句表明了他的真心。
李氏看看贾母,见她并无不悦之色,知道贾母以为贾琏小孩心性,一时戏言,并未当真。李氏却深知贾琏秉性坚毅,心地纯善,和贾赦全不相似,信他既发此毒誓,定能言出必行。
李氏夙愿已了,连连点头,将迎春的小手郑重交到贾琏手中,“甚好甚好。如此小娘便安心啦!”
李氏眼皮越来越沉,语声渐低。贾母知道李氏大限将至,挥手让下人带贾琏和迎春离去。
二人如何肯依。
迎春更是伸出小手,紧紧攥着李氏一缕发丝,死活不肯松手。
而贾赦似有所感,从昏迷中醒来,挣扎着走到李氏门前,刚掀起帘子,李氏已闭眼睡去,溘然长逝。
迎春并贾琏都是“哇——”的一下大哭出声。
贾赦眼前一黑,再次昏死过去。
到底他没能见上眉娘最后一面。
天启元年,腊月二十,丑时,大雪初晴,贾迎春生。
天启元年,腊月二十,卯时,大雪纷飞,李眉娘死。
第5章
时正年下,李氏却丧,十分晦气。
偏贾赦一蹶不振,再次昏倒后,怎生都不醒。贾代善便吩咐王夫人操持李氏丧礼,虽不大办,但凡和李氏素来亲厚的人家都要报丧。
本来李氏难产之事王夫人便脱不开关系,如今现成的机会在公婆亲友面前卖乖,王夫人怎会不应承,赶忙越出众人满口答应下来。
不出半日,李氏灵堂已然搭好,各家报丧的下人也都返回。因迎春太幼,李氏又是姨娘,一时孝子贤孙难觅。秋霜正要自告奋勇,一直抚棺痛哭的贾琏出声道:“孙儿愿做小娘的孝子。”
王夫人正要出言阻止,贾代善却点头示意甚好。如此贾琏便换了一身重孝,长跪在李氏灵前,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迎春新生,本不该出现在灵堂内。奈何她死活不依,离开李氏灵柩三米外便哭闹不休。
奶娘无法,来请贾母示下。贾母人老心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让林之孝家的抱着迎春隐在经幡之后静静站在灵柩边。
迎春果然不再哭闹,一双点漆般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氏的遗容,依然皱巴巴的脸上竟显出了悲哀的神色,让旁观贾母惊异不已。
另一边,各路亲友陆续前来吊唁。
其中,一对年轻夫妻联袂而来,二人俱一身素衣一脸哀荣。妇人长相甚为明艳,在素衣衬托下,越发光彩夺目。只见她万分悲痛,在李氏灵前放声大哭,哀痛丝毫不在贾琏之下,迎春大为惊异。
那妇人拜过李氏后,便至贾母跟前,彼此一番安慰,贾母方介绍迎春给她见过。至此,迎春才知来人竟是她亲姑妈、林妹妹的娘亲贾敏。那与之同来的气质绝尘的年轻男子便是探花郎林海。怪道林妹妹那般神仙也似的模样!迎春不由心下赞道。
贾敏立时从林之孝家的手中抱过迎春,细细打量一番后,抹下手腕上一对玉镯塞进迎春的襁褓,回头对贾母说道:“我来得急了,没备表礼。这对玉镯乃御赐之物,送给二丫头倒也相配。”
贾母赶忙说:“不可,御赐之物哪能轻易送人?”贾敏凑近贾母耳朵说道:“这玉镯本是李家太□□传之物,被抄入宫,阴差阳错之下被太后赏赐给女儿。女儿本打算送给李氏贺她生子,哪成想……”说到此,贾敏又滚下泪来。
迎春愣愣听着,这玉镯还有此般缘故,可她怎么不记得她前世有这样好一对玉镯?
半晌,贾敏方续道:“可惜了这孩子,模样生得这般好!尤其这双眼睛,像极了她娘亲,甚至清透更上一层,望进去竟似能看透人心。”贾敏初见迎春时,迎春正为生母伤怀,不由显形于色。贾敏见了,甚为惊异,忍不住宣之于口。
不成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敏这话正应了贾母的心思。贾母也觉得二丫头眼神不对。无知婴儿,聪明过了头。不仅似能懂人言,那双眼睛果然似能看进人的心里。贾母不由对迎春格外留心。
彼时迎春尚且不知,其母李氏丧礼上不仅有一对她深恶痛绝的不速之客,还有她此生良配母子二人。此乃后话,按下不表。
至此,迎春出生不过一日,大喜大悲遍历,精神极为委顿,不知不觉间在林之家的怀中睡去。
按理说,李氏丧事本只请了平素与李氏较亲厚的几家,毕竟李氏身份低微,又乃罪臣之女,大办丧事有违礼教。却不成想,有一对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迎春半睡半醒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奶奶,您怎么说没便没了。您让二小姐可如何是好啊……”尾音拖得老长,不同于其他人悲痛哀婉的哭泣,丧嚎得十分明显。
迎春觉得声音十分耳熟,忍不住睁眼看去。不想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气得她吐血。
你当来人是谁,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不论尊卑上下一通乱嚎?
原来竟是孙绍祖和他母亲刘氏,不知从哪得了讯息,自行闯上门来。此时的刘氏不过三十余岁,模样生的也不差,只是既来奔丧却浓妆艳抹、满头珠翠实在不知所谓。
迎春自然没见过孙绍祖十来岁时模样,可是她伺候孙绍祖的母亲刘氏整整一年,对她那拿腔作势的语调、姿态再熟悉不过。
而且刘氏身后那个黑衣少年低垂着头,后脖颈处一块铜钱大小的黑记。迎春自上而下看去,格外明显,和孙绍祖脖后的一般无二。夫妻一载,迎春绝不会认错。
此刻,孙绍祖正像模像样地跪在李氏灵前,黄黄的小手不停抹着眼角,仿佛当真痛心疾首拭泪不及。
迎春不由恶心得想吐。她嫁入孙家也有一年,从没听说孙家和她母家有半分关系,更未曾听婆婆刘氏提起当初曾拜祭过她生母李氏。
如今孙绍祖和他娘亲这般做作,其用意可想而知。不过贾代善位高权重,自甘下贱,想借此攀亲,靠上贾府这棵大树罢了。当真是树大好乘凉,树倒猢狲散!
迎春不知,其实她前世的婆婆刘氏倒真和她生母李氏大有渊源,二人乃远房姐妹,更是闺中密友。起初迎春外祖父也曾是封疆大吏,孙家依着刘氏的关系没少巴结李家,刘氏和李氏更是亲如姐妹,无话不谈。
后来李家败落,李眉娘街头被卖。刘氏打跟前走过,全当没看见,别说买下眉娘,连口凉水都不愿送上。
加之,眉娘对她闺中戏作流传至外之事,一直深有疑虑。几经挫折,眉娘早已看透世态炎凉,彻底断了和刘氏的情分。入荣国府,嫁贾赦,种种遭遇,眉娘均未告知刘氏,更再不曾和孙家往来。
却不知孙绍祖母子从何得知李氏嫁入贾府并怎生糊弄过了贾府门房,直入内院,哭到灵前?
只是二人到底消息有误,弄错了李氏身份,称呼一个姨娘为大奶奶,一时灵堂上气氛甚为诡异。偏生这母子二人一无所觉,仍如跳梁小丑般号哭不休。
王夫人却似对这母子格外在意,见众人都不搭理他们。王夫人主动走过去,扶起刘氏,拉着孙绍祖的手,细细询问他二人是谁,和李氏是什么关系,事无巨细,热情周到。
迎春看着三人举动,粉拳紧握,双目圆睁,脸憋得通红。奈何她年龄太幼,实在不能口吐人言,否则非大骂出声不可。
而贾琏不过八岁幼童,跪了半日,腿脚早已麻木。偏生孙绍祖母子礼节粗疏,冒冒失失抢上前来,跪在他身边嚎哭不住,挤得贾琏存身不住。贾琏更是被刘氏假模假式的号丧刺得耳朵生疼,不由站起身,走到迎春身边站定。
李氏临终前,郑重将迎春交托给贾琏。贾琏虽还是个孩子,但在李氏教导下,行止有度,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故而,他一起身便站到迎春身边,一双桃花眼瞬也不瞬地盯着迎春。
此刻迎春异常的模样便悉数落入贾琏眼中。贾琏不知迎春和孙绍祖母子的前仇旧恨,只当迎春也嫌二人聒噪,护妹之心大盛,眼珠一转,便心生一计。
贾琏抬手,招来他的贴身小厮观言,低头在其耳边小声嘀咕一阵。观言便捂着嘴偷笑,频频点头,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素服的小丫鬟捧着两盏热茶款款送至孙绍祖母子跟前。
所谓三岁看老。彼时,孙绍祖母亲刘氏正与王夫人对坐倾谈,孙绍祖站在母亲身后,遥遥看见一个还未留头的小丫鬟端着茶盏走来。一双鼠目盯着小丫鬟滴溜溜乱转,竟露出了一幅色中恶鬼模样。
贾琏对面看见,不由大摇其头,哪里来的乡巴佬,这等丢人!
王夫人却未注意,见小丫鬟奉茶,自然不以为意。刘氏却便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姿态,本就欠身坐着,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接过茶盏。本只想略抿一口,奈何适才一通号丧,用力过度,喉咙火辣辣的疼。刘氏再顾不上矜持,也不管热茶滚烫,埋头牛饮起来。
孙绍祖吃相更加难看,从小丫鬟手中接过茶盏时,还有意无意在丫鬟玉手上轻轻一捏。小丫鬟一团孩气,全未在意,行礼退下不提。
孙绍祖母子二人饮茶的样子落在一众贾府亲朋眼中,自然甚为鄙夷。哪里来得破落户,到别人家丧礼上丢人现眼。
不料,孙绍祖母子呼噜噜大半碗热茶倒入肚中,非但没有消停,却“娘呀——”一声不约而同跳将起来,满嘴茶水喷出老远,茶盏中剩余茶叶沫子洒了一身。如此还不罢休,二人一个劲儿抠着喉咙,干呕不住。
众人被他二人举动唬了一跳,所幸除王夫人外,众人所坐之处离二人尚远,不曾殃及池鱼。
贾琏虽是始作俑者,亦不曾想孙绍祖母子反应如此夸张,不由目瞪口呆。
变化陡生,迎春也是既惊又喜,心中悲愤冲淡不少。
贾母不明所以,抬头向王夫人处连连张望了好几眼。
王夫人面上无光,赶忙上前扶住刘氏道:“孙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突然不适?”
刘氏呕得面红耳赤,钗横发乱、满身茶渍,再听王夫人询问,自知出了大丑。明知贾府的茶水有问题,又咸又苦又辣又麻,喝下肚去真是五味杂陈、七情上脸,却不能明说。
一时进退两难,刘氏只得拉住一心想冲出去拿水漱口的孙绍祖,干笑道:“二奶奶见笑,妹妹一时口渴。国公府的茶叶又好,是我们母子日常喝不到的,便喝急了。不曾生病,只是呛住而已。”
也是缘分,王夫人素喜别人做小伏低外加称赞荣国府有权有势,刘氏不要老脸的言语恰说到了王夫人心坎里。王夫人见孙绍祖母子模样实在狼狈,便吩咐下人带他二人下去梳洗更衣。
贾琏回头瞅见迎春小脸上似有若无一个微笑,受了鼓舞,向观言一点头。观言便主动上前拉着一个丫鬟带二人到后面梳洗。
孙绍祖母子不知,此去正是他们孙家厄运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 孙绍祖母子的厄运就要开始了,
小天使们搬好板凳围观啊!
撒花求收藏、评论!
大家一起来吐槽呀!
第6章
约莫一炷香工夫,孙绍祖母子便装饰一新,神采飞扬地回到待客厅中,直奔王夫人而去。
王夫人却正在招待贾府的一个远亲杨氏。杨氏因丈夫早亡,儿子不争气,媳妇怀有身孕,家中却无米下锅,无奈求到贾府想给儿子谋个差事。
起初无人愿意搭理她,还是李氏路过,见她辗转难宁、走投无路的窘状,主动开口询问,并爽快给她儿子在贾赦跟前谋了个差事,竟因此养活了杨氏全家人。
自此,杨氏对李氏感恩戴德,每天烧香拜佛祈求李氏并贾府众人平安喜乐。哪知老天无眼,李氏如此菩萨心肠的一个女子年纪轻轻竟撒手西去。
杨氏边喃喃念叨李氏的好处,边感慨苍天无眼,更是满口夸赞贾琏孝顺懂事。言下之意,李氏早丧,只得一女傍身,若非贾琏主动当起孝子,她有意让自家儿子、孙儿作眉娘的孝子贤孙。
王夫人却颇不耐烦。见孙绍祖母子前来,正要借机抽身。哪知一旁站立的刘氏听得杨氏言语,如大梦初醒,忙拉过正一心研究自己身上新衣服的孙绍祖,凑到王夫人鼻前,满脸堆笑地说道:“敢叫二奶奶知晓,妹妹和李姨娘虽是远方表亲,可犬子孙绍祖打小跟他小姨亲近。李姨娘生前——”
似是为了增加她话语的可信度,刘氏故意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做痛心疾首状,接道:“李姨娘生前早就说过,想认犬子做义子。实在不行,将来她生了女儿,许给犬子,凑做一对,到底成全她二人一场母子情分。”
此话一出,杨氏、贾琏并迎春都愣得一愣,迎春更是气得目眦欲裂,柳眉倒竖。难不成上一世父亲将自己嫁给孙绍祖那厮除了因为五千两银子,还和今日这番话有关?
迎春只在心中疑得一疑,便否定了这个念头。她虽只见过生母一面,但从李氏的言行举止和贾府众人对她的态度来看,李氏绝不会说出这等混账话。
且知,女儿家名节至关重要,口头婚约、指腹为婚可不是一句玩笑话。何况,李氏和孙绍祖本已有姨甥关系,何必多此一举非要做什么母子。而且还在李氏待字闺中时提起,简直荒唐至极。
迎春重生,生母便亡,人在襁褓,口不能言,只能任凭孙绍祖母子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一筹莫展。想到今生还要落入孙家那种狼窝,迎春急得眼泪滚滚而落。
彼时林之孝家的正安排下人随贾母等人出去迎接尚书夫人,迎春又是无声流泪,便未曾注意。贾琏因有连环计对付孙绍祖母子,故而时刻关注着他二人动静。
初初听见刘氏之言,贾琏简直不敢置信。如此明目张胆伪造逝者遗言,更是信口开河,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便毁了一位国公小姐的清誉,实在该打!
贾琏忍不住便要冲到刘氏面前,好生跟她理论一番。却见王夫人只是眉头轻蹙,不发一语。倒是旁立杨氏脸色大变,几番欲言又止,只因见刘氏衣着华丽,不明其身份,未敢擅自开口。
偏巧这会子兵部尚书夫人宛平郡主前来吊唁。贾敏陪着贾母上前迎客,一时均不在堂上,自然未听见这番言语,也给了王夫人弄权的余地。
贾琏不由冷笑一声。有二婶这个“和事佬”在此,他就算揪住刘氏的错处,也能被王夫人以死者为大、来者是客等诸多理由搪塞过去。
“哼,你既不仁,休怪我不义。”贾琏暗下决心,抬头向观言看去,果见观言对他一点头,示意万事俱备,让他等着看好戏。
贾琏所幸让下人搬了锦墩,好整以暇地坐着看二人蹦跶。
刘氏一时性急,作亲的话脱口而出,一眼瞅见杨氏脸色,方知不妥。适才王夫人已告诉她,李姨娘恰好生了个闺女,如此一来……
无奈,贪心不足蛇吞象。刘氏虽知她出言无状,冒犯了迎春,但见王夫人沉默不语,似有默许之状,故意装作不觉,干脆将错就错。心下暗忖,若能因此成就祖儿和国公府二小姐的婚事,以后她家儿子的前程还有何可虑!
刘氏自个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王夫人却知迎春的婚事她自然做不得主。但是能给大房找些不痛快,她亦乐见其成,便故意不言语。刘氏一见,以为是默许了她的言论,便打蛇随棍上,大着胆子说道:“依妹妹看,琏哥儿一个人做孝子,实在太辛苦。不如让犬子代劳?”
杨氏越听刘氏的话越不像,忍不住插言道:“这位姐姐此话何来?敢问姐姐和李姨娘是何关系,怎得……”
杨氏话未说完,刘氏身后满头大汗的孙绍祖突然一声怪叫,三两步冲到灵堂门口,倚着门廊柱,上上下下蹭个不休。
众人都被孙绍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均是一头雾水。刘氏见了孙绍祖举动,不知为何,也觉得浑身瘙痒起来。
原来,孙绍祖自打穿上观言拿给他的贾琏的旧衣裳,就被那衣服柔滑的面料和服侍他穿衣的丫鬟迷了眼。一路行来,更是不住在身上东摸摸西摸摸。见着路过的漂亮丫鬟,孙绍祖便挺胸抬头大步前行,自以为龙行虎步,甩出刘氏并观言等人好远。
却不知,观言在贾琏示意下,早在孙绍祖母子二人的衣服上洒满痒痒粉和一种祛臭散。那祛臭散本用作祛除狐臭之人腋下怪味,和痒痒粉都是寻常之物。
但是当两者混用,就会产生一股奇臭,比狐臭更甚,偏偏中招者初时浑然不觉,出汗之后慢慢浑身瘙痒,皮肤接触药粉的地方便会爬满红疹斑点。至此奇臭便渐渐散开,闻者欲呕。
此症状和时下京城流行的一种传~染~病烂疮症一般无二。烂疮症与汗液和皮肤浊物有关。
富贵人家每日香汤沐浴,自然无此烦扰。贫苦百姓却多受其苦。
且该病一旦感染,无药可医,必须集齐三十六种药引撒到盛京的硫磺汤池内,患者在其中泡足七七四十九天的药浴,毒死全部恶源方可渐渐痊愈。
普通人家哪里去得盛京,又哪里进得了硫磺汤池,更难配齐那天灵地宝的三十六种药引。
所幸该病虽奇痒难耐,中者每日抓挠,皮肤破裂,结痂,再挠破再结痂,如此几遭,奇痒渐渐也会消失。只是不知是病人习惯了那份奇痒还是病症当真痊愈。
你当这痒痒粉配祛臭散伪造烂疮症的法子,贾琏从何得来?这便要说到李氏送贾琏的那些演义话本、札记小品。其中有一本《歪医杂记》,上面便记载有这个方子。
贾琏借花献佛,应用在孙绍祖母子身上,当真是报应不爽。
孙绍祖回灵堂的路上一直快步疾行,毕竟年幼,虽是冬日,也出了一身薄汗。刚跟着刘氏站定不久,便觉得脖颈、手背等处一阵乱痒,渐渐遍及全身,奇痒难挠。
开始,孙绍祖还能勉强忍耐。无奈,越痒周身汗水越多,痒痒粉配上汗水,效果激发得更快,如此恶性循环,孙绍祖哪能忍得下去!
果然,孙绍祖一声怪叫,冲出堂外,抱着门廊红漆立柱,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蹭个不住。
似这般,只是治标之策,孙绍祖耐受不住,掉头就往院外奔去,一边跑一边脱衣裳。也顾不得冬日天寒,只想在雪地里好好打几个滚,磨掉这一身瘙痒。
“啊呀——”一片尖叫声,孙绍祖埋头向外冲去,迎面撞上一个被众星拱月般环绕的素服贵妇。
贵妇一个趔趄,站立不住,眼看就要摔倒。身边一个高挑身材的丫鬟眼明手快,一个箭步窜上前,作了她的肉垫子,才没摔到雪地上。但是贵妇到底受了惊吓,小脸煞白。
“哎呀,不好!我家郡主怀有身孕,烦劳国公夫人快请太医!”旁立一个鹅蛋形脸的丫鬟急急说道。
却说刘氏眼睁睁看着孙绍祖飞奔着撞向素服贵妇,惊呼尚不及出口,便见贵妇摔倒,丫鬟垫背,贾母慌忙叫请太医,脑中只回旋着:“完了完了,天要亡我!”
作者有话要说: 红口白牙,恶语伤人。
往往祸从口出。
谨言慎行,
不仅是对自己负责,
也是不麻烦、不伤害别人的表现。
任何以心直口快、开个玩笑为由的口无遮拦,
都是耍流氓。
所以湘云还未出场,
但是湘云欺负林妹妹那些话,
在芳年这里是挂黑名单的。
当然彼时大家都还小,不能揪住小辫子一辈子不放。
第7章
你说孙绍祖冲撞的这位郡主是谁?
恰是他娘日夜苦思巴结不上的兵部尚书夫人宛平郡主。
宛平郡主今年不过三十五六,花容月貌,性格豪爽,深得太后喜爱。且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和兵部尚书之间更有一段佳话广为流传。
若说宛平郡主夫家声势,在京城遍地勋贵的人家里不过中等。
可宛平郡主娘家厉害。她祖父是先皇的异母弟弟,父亲和当今是发小,母亲虽只是书香门第小姐,却也是累世望族。论起身份尊贵,堂堂公主也不一定比得上她。
故而刘氏五次三番求见宛平郡主,她都不曾允见。刘氏也只是遥遥在宴会上望见过宛平郡主一眼,默记于心,才立时认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