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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神雕]霄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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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书见状大怒;反手将鱼“扑通”扔回海里,站起身叉着腰,鬼火乱冒却无处发泄。谢曜已然万念俱灰,她知道自己就算打他、骂他,也都不会再起作用。
  “两个时辰后西南风起,我们顺流往西边再漂一天,就能上岸。”天书舒了口气,压下脾气,淡淡说道。
  她本不指望谢曜回答,但不料却听谢曜说:“你怎么知道?”
  天书见他肯和自己说话了,心情微微畅快,答道:“我可是洞悉一切的天书。”
  “是,你是洞悉一切的天书。”
  谢曜举起唯一完好的左臂,阳光透过他五指照射下来,刺目无比,他却看了又看,忽而轻笑道:“你洞悉一切……为何不早提醒我半句?”
  天书一听他略有嘲讽的语气,暴跳如雷,一巴掌打在他左臂上,冷声道:“你在怪我?”
  谢曜缩回手,低声道:“我怎会怪你,我是怪我自己。”他若能记得这段惨事,早在江州便会阻拦,但他不记得,他只知道郭靖黄蓉会好好的活下去,东邪西毒这些人武功很厉害,至于其它,从未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从未想过恩师会死。
  “当然得怪你自己!若你武功天下第一,谁还能杀你师父?”
  谢曜闻言一怔,低头看了看已经痛得全无知觉的双腿,这“天下第一”四个字更是雪上加霜的残酷。他心下钝痛,面上却不禁狂笑出声:“天下第一……天下第一……你同一个废人说天下第一!”
  天书本想骂他,但见他似哭似笑,神情凄苦,冷哼一声转过头,不与他争论,气氛却变得十分僵硬,两人再无交谈。
  海风果然如天书所言,吹起了西南风,小舟漂泊而去,到第二日黎明靠岸仙居县境内。
  天书虽然恼恨谢曜,但她终究不会撇下他不管,谢曜身上的伤势虽然难以复原,但也不能这样拖着。她将谢曜半架半扶,寻医馆问药。
  好在谢曜并没有胡闹,而是安静的反常配合。两人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总算来到一间简陋的医馆,但大门紧闭,院子里空无一人。天书双手扶着谢曜挪不出手,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门:“大夫在哪?滚出来!”
  若在往日,谢曜定要说教她一番,但现下却再没了精力。
  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拉开,里面走出一名头戴方巾的老头,褐黄的面上皱纹沟壑纵横,他眯眼瞧了天书半晌,问:“是你敲门吗?”
  天书看了眼谢曜,道:“他受伤了,你给他治治。”
  “你说甚么?”那老头伸手护着耳朵,又问了一遍。天书不禁火起,运起功力大喊道:“我让你给他治病!治不好,我就让你病!”
  那老大夫一下捂住耳朵,“啊哟”惊呼一声,瞪了眼天书没好气道:“你说那么大声作甚,我听得见!”他转过头,又朝屋里喊道:“六子,出来扶一扶病人!”
  那六子从帘子后钻出来,身上一件衣服七八个补丁,身板细弱,尖嘴猴腮,天书看了眼便觉不喜。他伸手想来搀扶谢曜,天书忙伸手挡住,道:“我来。”
  六子循声一看,这才看清面前女子容貌,登时痴痴地望着转不开视线。
  天书凛然朝他一瞪,冷声道:“你信不信我将你眼珠挖出来!”
  六子被她一吓,忙撇过头去看谢曜,这一看,却又呆住了。谢曜将近三日滴水未进,头发凌乱,面色苍白,仿佛关在牢中的死刑犯。而他右手用几根丝布草草包扎,双腿至膝以下,诡异的垂在地上,显是骨骼尽碎。
  那老大夫虽然耳朵不灵,但那双眼睛却很尖,一看伤势,便知道谢曜伤势。他让六子去后屋拿一身干净衣裳,准备给谢曜清理伤处后换上。
  天书见状不再多留,转身出去。
  六子回到屋里,找了一身干净衣裳,忽然拉开角落里的柜子,拿出一根红漆木棍,棍上负有三个布袋。
  他打开其中一个布袋,摸出一卷纸,缓缓展开,只见纸上绘着一人,面目正和谢曜一模一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杀我丐帮弟子的这魔头,今日自投罗网,也怪不得我啦!”六子低声暗笑,将画像卷成一卷塞进怀里,又写了纸条,跑去后院捉了只信鸽,绑在腿上,扬手送飞。
  丐帮在仙居县势力不小,差不多一个时辰便有人来。六子一边做着升职美梦,一边往厨房去熬药。
  天书在门口支颌坐了半晌,心中却是无比复杂。谢曜虽然是为讽刺,但他说的不错,一个废人,是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的。按理说,她已经可以下手了结,但不知为何,总隐隐含有期望,深信他不会一辈子都沉浸于此悲痛中。但要等着他走出来,却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了……
  “他手臂上的伤势倒好医治,不过骨头折了,修养一段时间便能复原。”老大夫一边擦手一边对天书言道。
  天书瞧他一眼,明知却还要追问:“那他的双腿当真半点复原的机会都没有了?”
  老大夫“啊”了一声,反问:“你说甚么?”
  天书没好气的大吼重复了一遍,他才掏掏耳朵,说:“别那般大声,我听得见。他的腿骨全一寸寸的断了,纵然我医术奇高,也不能帮他重新站起来。但是他这双腿我倒是可以帮他保住,不至于砍了。”
  “罗里吧嗦,废话一堆!”天书横了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进屋去看谢曜。
  这屋子与外面不过一道帘子相隔,方才天书与老大夫的谈话,谢曜想必全都听见。天书也不瞒他,全说了出来,末了又道:“过去只是一种经历,我希望你能忘了它。”
  谢曜淡淡道:“我也想忘,但不能忘。”
  天书冷然道:“你这个人就是太重情重义,这非但不是一桩好事,反而会害死你!”她希望谢曜如她一样,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最顶端,因为只有这样,到时候才不会让他难受,让自己难受。
  谢曜喉头哽咽,双眼放空,并未答了。
  天书正要再说,六子忽然撩帘进来,他手中端着一碗褐黄的药汁,看了眼天书,忙移开视线,走到谢曜面前,颇为忐忑的道:“谢公子,你将这药喝了罢。”
  天书眼神一凛,冷冰冰道:“我没说他名字,你怎知他姓谢?”
  六子闻言脚下一软,几欲跌倒。
  “你那是甚么药?”天书不动声色挡在谢曜面前,出言问了一句。那六子支支吾吾半晌,说:“……调内养外的补药。”
  天书瞧他眼神慌张,心下一凝,走上前道:“药碗给我。”
  “是。”六子双手递给天书,却不敢看她。天书将药丸举在鼻下嗅了嗅,忽然道:“你先喝一口。”
  六子闻言大惊,抬头道:“啊?”
  天书见状更确定此人有鬼,一把揪住他领口,将药碗凑到六子嘴边,冷声道:“你不喝我就要灌了!”
  六子斜了眼碗中药汁,双手忽然握拳。谢曜躺着看得真切,危急关头,脱口便道:“小心!”
  话音甫落,六子手中一把迷药便朝天书扔去,天书听到谢曜开口早就屏息凝神,抬手将那药碗往六子身上一砸,旋身避开,顺势绕到六子身侧,反手擒拿他双臂,一扭一压,踩在他背上制住。
  六子哪想得到这娇滴滴的女子武功竟如此之高,双臂反剪,疼的面色发青。
  “你是甚么东西?敢暗算我们!”天书厉声质问,六子却咬牙不答。
  天书冷笑着环视四周,说:“难道你们这是家黑医馆?想要讹诈钱财,杀人灭口么?”
  六子一听这话,突然怒气冲冲的瞪视谢曜,厉声道:“这受伤的人名叫谢曜是也不是?”
  天书正想要说是有如何,但看六子身上穿着打扮,她忽然心下一惊。谢曜见他二人神色似乎大有周章,只道:“正是在下。”
  “果然是你杀了肖方和宋振!”
  天书一听肖方的名字,慌乱的看了谢曜一眼,狠狠一拍六子脑袋,威胁道:“闭嘴!”
  谢曜闻言陡然大惊,他奋力从床上坐起,却牵动伤势,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追问道:“丐帮的肖方、宋振?他们死了?”
  “呸!你不要明知故问,你亲手将他两人杀害,还想狡辩么?”六子横了他一眼,又道:“甄忠才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甄忠才……”谢曜喃喃自语,细细回想了那日在洞庭湖一面之交,岳阳城中把酒畅谈,转眼竟三死其二,而此人竟还说是他杀害。
  六子怒声道:“我丐帮污衣派与净衣派早已联手捉拿你,姓谢的狗杂种,天南海北你都逃不走!”
  天书心下一转,急忙问道:“你已经给丐帮透风报信?”六子撇过头,却是不答,但这情景却反倒是默认。
  她又怒又急,倘若被丐帮的人发现谢曜在此,就难以脱身。谢曜却恍若未闻,神色木然的道:“天书,那日到底出了何事?”
  谢曜记起当晚在客栈中,天还未亮,便被天书叫醒,两人披星戴月离开岳阳,其中答案昭然若揭!但谢曜却不愿意相信,他紧紧的攥着左手拳头,右臂的伤口也因此迸裂,鲜血渗透包扎的纱布,星星点点。
  天书却没听见,她一记手刀敲晕六子,慌忙收拾药材纱布,道:“我们快走,丐帮的人不过片刻便会赶到……”
  “肖方和宋振……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语气沉重而蕴含怒气,天书不由一怔,转过身道:“你甚么意思?大难临头你还来质问我这些?那杂碎半夜三更来偷你东西,我……”说到此处,天书想到当夜她幻化成人,正欲对谢曜下毒手,是以不再说下去。
  谢曜听她言明,怔然道:“就因为此事,你便将他们……杀了?”
  天书本想说自己只杀了肖方,那宋振如何死的跟她无关,但见谢曜一脸疏离神情,她突然怒从中来,大声道:“是!肖方是我杀的,宋振也是我杀的,你师父们全是我杀的!”她说罢,想到正是因为那日斩草不除根,才埋下今日隐患,当下转身一掌拍在六子天灵盖上,道:“我想杀谁救杀谁!”
  谢曜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心头大震,哑然失言。
  天书做完这一切,气也消了大半,正要给谢曜说她只是做做样子,那六子还活的好好的,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曜颓然垂头,闭眼道:“那你也杀了我罢。”
  “你……”天书一个箭步冲上前,提起他衣襟,死死盯着谢曜道:“你当我不敢杀你!”
  “我留在世上,也无用半点处。”
  天书呆呆的看着他,突然发现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谢曜。是的,从来没有。
  她忽而轻笑一声,缓缓松开抓紧衣襟的手,退后两步,冰冷的吐出一字字:“你不是身体残废……你本来,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谢曜闻言,心头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一击。他猛然抬头,却只看见天书决然离去的背影。

☆、第74章风雨同路

  天书头也不回的离开。
  谢曜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她;却想起自己早不是当初的意气风发。他现下一无所有;再也不能做到“天下第一”;天书跟着他焉有未来。
  所以走了也好,不必受他拖累。
  谢曜想到此处,面容上竟忍浮现一抹苦笑。
  那老大夫走进屋来;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六子。他忙冲过去;摸了摸脉搏;鼻息,只当他死了;抱着嚎啕大哭。
  突然“砰”的一声的大响;两名手持竹棍的丐帮弟子闯了进来,一高一矮;瞧打扮当是净衣派。那矮子瞧老大夫抱着六子大哭,也当六子被杀死了。高个儿的那人从怀里摸出一副画,拿在谢曜面前一比对,忙用竹棍指着他,惊声道:“正是此人!正是此人!”
  这一高一矮两人分别叫梁冲储东墟,皆是彭长老手下嫡传,乃六袋弟子中佼佼者,武功自是不弱。
  两人对视一眼,瞧出谢曜右臂受伤,二话不说便举竹棍朝谢曜猛攻而去。他们只道谢曜武功高强,却不料谢曜根本没有还手,呆滞的望着一处,任由二人封住其穴道。
  “咦?这人怎么啦?”储东墟心下惊异,走上前掀开被子一瞧,他双腿缠着纱布,右臂也折了吊在胸前,搞了半天,竟是受了重伤。
  梁冲不由笑道:“天助我也,咱们将他押回丐帮,让彭长老好好处置!”
  储东墟忽然抬手做了个小声的姿势,凑上前在梁冲耳边耳语几句,那梁冲听的连连点头,眼珠子却在谢曜身上打量。
  “小子,你说,你为甚么要杀肖方和宋振?”
  谢曜被点住穴道,却还能说话,他知道天书杀了丐帮弟子,自己定是要为她抗下一切罪名的。更何况他此时万念俱灰,纵然这两人即刻要他性命,他也绝无半句怨言。
  他面无表情道:“见到你们长老,我自会明说。”
  梁冲听罢,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银子扔给老大夫,说:“六子因公殉职我等会向帮上禀告,你将他葬了。此人我们带走,交给上头,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那老大夫胡乱点了点头,其实也没听清他说甚么。他稀里糊涂间又给六子拔了把脉,才发现六子压根儿只是晕过去了,当下扶着六子去了后院,而梁冲和储东墟还只当他是去挖坑埋人。
  梁冲和储东墟一左一右架着谢曜走出医馆,走了不过片刻,来到官道,两人便气喘吁吁,将谢曜往地上一推,也不管他,只道:“贼老天,可热死人啦!”
  储东墟举起袖子扇了扇风,又道:“瞧这样子是要下暴雨了。”他说罢看了眼地上谢曜,面色苍白,神情木然,鬓发散乱,不由满脸鄙夷道:“此人竟然是长老们悬赏捉拿的高手,当真可笑至极。”
  梁冲扫了眼谢曜,也附和道:“可不是么,我们就算不封他穴道,他这样子哪里像身怀绝世武功的人?”
  两人听到“绝世武功”四个字都不由眼前一亮,储东墟眼珠子一转,蹲下身子,厉声道:“小子,我们此去岳阳三五天时日,你若事先将《九阴真经》交出来让我哥两儿先行阅览,这路上必不会亏待你,反之……”他说到此处冷冷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谢曜打定主意为天书抗罪,也只是认下杀人罪名,对其它人一概不理,好比又回到了再小舟中的孤寂心情。
  威逼利诱半晌,谢曜根本没有回应半句,两人耐心渐失,不禁迁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梁兄,是不是得给他一点苦头吃?”
  梁冲低头打量谢曜一眼,冷嘁说:“你瞧他这模样,跟条狗似的,别未到岳阳就给弄死了。”
  储东墟一看也是,他忽然笑了一下,道:“既然是条狗,咱们也不必一路扶着了,他就这般爬罢!”说罢,他将竹棒往谢曜背上一抽,厉声道:“走啊,我们启程!”
  谢曜耳朵还没有聋,痛觉也还没有消散,他本该十分生气,但一想自己残躯,纵然不遇这两人,这辈子也只有拖着双腿,在地上爬着走。诡异而病态的,他竟然觉粗粝的地面摩擦,每一分外在的疼痛,都能麻痹治愈他心中的伤痕。
  整整两日,谢曜都缓慢而坚持的在地上拖着双腿匐行,左臂的损伤最为严重,因为他能用的只有左臂,大半个身子的力量都要靠左臂,一点一点的往前爬,衣衫早就破烂褴褛,灰尘满面。比起储东墟和梁冲,反而更像一名乞丐。
  他两日也没有吃一口饭,因为储东墟两人恼恨他杀丐帮弟子,有意羞辱,每次都将馒头扔在地上,沾满泥泞。
  谢曜当然不会吃。
  他本来就不想活,又怎会想吃。
  即使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不该这样,但每每想起恩师一个个死在他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无用之极。
  天书说的不错,他是一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一个废物又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储东墟冷睨着谢曜,对梁冲说:“这家伙三日不吃不喝,我怕他真死在路上,咱们可不就白费心思了?”
  梁冲心想也是,忙蹲下来对谢曜道:“你可不能死,我们还要留着你慰丐帮兄弟的在天之灵。”储东墟道:“只可惜肖方宋振还有六子,不能亲手将这魔头杀了,为其报仇。”
  “到了岳阳,几位长老定要他生不如死。”
  他二人还在说谈,谢曜却猛然惊醒,大脑有瞬间空白,他瞪大双眼,痴痴地看着某处,喃喃道:“为其报仇……为其报仇……报仇!”
  是了,柯镇恶之前也说过,他不能死,他还要报仇。既然如此,他谢曜又有什么理由厌世淡生!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欧阳锋裘千仞杨康尚且逍遥,他又怎能放弃一切?
  “我要吃饭。”谢曜握紧拳头,咬牙道。
  梁冲和储东墟以为听错了,对视一眼,复问:“你说甚么?”
  谢曜定然道:“吃饭,喝水。”
  他要活下去,哪怕像条狗一样。
  储东墟不由抚掌大笑:“这厮终于饿不住啦!”他环目四顾,忽然从别人门前踢了一只缺碗来,碗中乃是剩菜剩饭倒了油水拌的狗食。
  “这会儿过了饭点,好兄弟,你就将就吃吃罢。”
  谢曜直愣愣的盯着那油腻肮脏的瓷碗,腹中竟一阵阵的饥肠辘辘,他颤抖着伸出左手,刚要摸到碗沿,却被一只穿着草鞋的臭脚踩住碗口。
  谢曜抬头一看,储东墟一手叉腰,一手比划着竹棒,对谢曜挑眉道:“要吃这碗饭,可以。但是得将《九阴真经》交出来。”
  梁冲闻言用手肘撞了撞储东墟,道:“算了算了,你可别将他逼急……”
  “无妨,你看他那样,连狗都不吃的东西他都吃,让他交出《九阴真经》还难么?”储东墟话虽如此,但踩在碗口的脚却挪开了,他哼道:“赶快吃,吃完还得将《九阴真经》拿出来。”
  谢曜恍若未闻,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死,恩师的大仇未报,他必须要活下去,活到和仇人相见的那天。他伸手从狗碗里抓了饭,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一把接一把的塞进嘴里,也辨不出酸甜苦辣,只知道这可以抵抗饥饿足够。
  天色忽然阴沉,不一会儿便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梁冲和储东墟忙找了檐下台阶避雨,看着谢曜依旧趴在雨里抱着破碗狼吞虎咽,不禁嘲道:“你看他,又有饭又有水,也不算亏。”
  梁冲看着这幕,竟觉凄惨,有些过意不去,从包袱里摸出一个白面馒头,抬手扔到谢曜碗边,道:“给你个馒头。”
  谢曜双眼被暴雨模糊,根本看不清馒头在何处。他伸手在泥泞里摸索,总算摸到了湿湿软软的一个物什。雨水的冲刷,早将这馒头给泡胀发烂,谢曜却将这馒头渣一点一点混合着泥土拢起来,抓了一把。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不适应,左手抖的厉害,但即使如此,他也依然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塞去。
  忽然间,左手被人猛然一拍,那一把混合着泥土灰灰白白的馒头,尽数打落在地。
  谢曜抬头看去,隔着湿漉漉的水光,只见天书咬牙切齿的站在他面前,说不出复杂的神情。
  “喂!你这臭丫头,站那干甚么?”
  储东墟只道是有人找茬,他正准备抄起竹棒呵斥,但见那白衣女子忽然欺到身前,将他又矮又胖的身子一只手提起,往雨中一扯,狠狠掼在地上。储东墟“啊哟”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还手,突然被人一把抓紧脑后软肉,将整张脸都按进那狗碗当中!
  “你喜欢吃,我让你吃个够!”天书咬牙说罢,一脚将那碗踩的粉碎,伸手捏着储东墟下颌用力一捏一错,下巴立时脱臼。储东墟疼的眼泪直冒,但转瞬便被大雨冲刷,天书将那狗碗碎片粉末抓了一把,通通塞进他嘴里。
  “吃不完我就要你的命!”
  天书将储东墟整张脸往地上一按,足下一点,又将街边大惊失色正欲躲避的梁冲捉来。那梁冲大声道:“女侠高抬贵……哎哟!”天书哪里让他说话,一拳打在他脸上,登时口鼻鲜血四溅,头晕目眩。天书却不放过,将他包袱里的馒头倒在地上,混合雨水泥巴,一把一把的往他嘴里灌。可怜储东墟和梁冲二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须臾之间,便被弄的叫苦不迭,连声求饶。
  天书挽起袖子又将两人往死一顿拳打脚踢,待发泄够了,才喘着大气立在雨中,和谢曜遥遥相望。
  谢曜心下复杂难言,又是羞愧又是难过,刚低下头,天书便冲过来,蹲下身,厉声质问道:“你是傻子?干么要帮我背下罪名?”
  “你做的,便是我做的,这并不算背罪。”谢曜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如今惨状,他不禁强扯嘴角露出笑容,但话语却是无比悲切:“天书,你还是走罢,我无法再负担你的期望,无法再负担你的食物。如今我一无所有……”
  的确是个废物!
  天书闻言一愣,怔了半晌,忽然伸手捋了捋贴在谢曜面上的几绺头发,轻轻启唇:“不,你还有我。”
  她的声音是从所未有的温柔,从所未有的坚定。
  骤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每一缕风都似刀。纵然这样冰冷的天地,短短一句话,却瞬时间让谢曜早已死掉的心,怦然跳动,温暖复苏。
  谢曜身形一震,呆呆的看向天书。
  不可否认,天书说这句话是她想了千百遍的说辞,她离开后想了很久,觉得只有让谢曜重拾信心,才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便是这短短几个字,天书也没有想到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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