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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与子同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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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直接把自己挂房梁上自我了短了。
    难道还能向死人要赋税不成?
                  
54手谈
    这几年来秦朝连连征发庶民;基本没几天是消停过的。北方修筑长城以防匈奴,咸阳始皇帝觉得咸阳人口众多先王留下的宫殿窄小新建宫殿,还有骊山上的皇陵。前几年还下诏征发逃亡犯人,典押给富人的奴隶,还有入赘的男子和商贩去夺取陆梁。还别提那个春秋时代留下的平民去都城守三天城墙的规矩。
    从家乡千里迢迢出发就为在咸阳守三天,其中一切用度都是庶民们自己自备。
    那些长官们是不觉得事情的难做;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恶人他们做;同样遭人怨恨的也是他们。
    士人显然是非常信的过张良;把心中的那些郁结之事全部倒出来。说完后脸色都比方才好上去多。张良被当做倾听者,听了那么多糟心事面上没有半点不虞。就连持杯的姿态里都自然露出一种风流姿态。
    “今日不必为公务烦恼;某又请了好几个君子;到时和张子和邵先生一起把酒共欢。”士人言笑晏晏。
    和士族相交;多半就是这个样子了。把酒言欢,或是谈及眼下国事或是谈古讽今。很不凑巧,始皇帝都把这两条路给堵死了,就连公开谈论《诗》《书》都是弃市的罪名。谈古讽今更是大罪。士人们在七国并在的时代对着国君和当政者破口大骂也无所谓,只要骂在点上,压根就没谁来追究。现在就不行了。
    昭娖手里拿着羽觞,在座的人都精神抖擞的劝人酒。齐地酒俗甚是粗狂,喝酒起来也没什么节制。
    “子瑜。”身边的人即使见昭娖貌美比女子,不但没放过她,反而劝的越凶,“子瑜,来某且敬你。”说罢,完全不给任何她任何的拒绝余地。昭娖笑笑,举起手中的羽觞向来者一敬一口全部喝下。
    一口喝尽,自己拿起酒樽朝羽觞里倒上酒,朝另外一个人敬酒。酒席间都是这样,少有能独善其身。灌别人酒。同样自己也是被灌的那一个。
    等到酒酣耳热。侍女们捧上一只壶放置在众人坐席中间。昭娖放下手里的羽觞,割下豆里羊腿上的一片肉放到口中咀嚼。以消除有些重的酒味。
    壶中的酒永远都是有的,宴席之上若是壶中无酒,是一件十分无礼的事情。所有侍女们都很及时的为客人更换酒壶。
    主人道“某有不枉矢,哨壶,请以乐宾。”说罢他拱手朝席间的客人们一拜。
    在场的客人们看向场中的壶。壶颈束而腹鼓,正是酒宴上专门供人酒中取乐的投壶之戏。
    “子有旨酒佳肴,某已赐矣,又重以乐,敢辞。”宾客们纷纷从茵席上起身,向主人谦虚道。主客之间拜揖行礼,如此再三推辞之后。才起身坐向朝南之席。昭娖故意走的比别人稍微快出一些。她走到一张茵席前,转头看向身边熟悉的面容。
    张良看着面前略带些得意的眸子,眼中不由得染上些许的笑意。
    座中的宾客们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来投壶。五扶的箭矢拿在手中,一鼓作气朝着壶口投去。众宾客瞪大了眼看,旁边还有人记着每个人的投入数。
    “彩、彩!”
    “哎呀!不妙!”
    此等声音此起彼伏,旁观者看神情往往比投箭者还要生动投入。
    论到张良,张良已从茵席上起身,雪白的足袜踩在席上。他拱手向主人稍稍一拜,然后跽坐下来取过侍者奉上的一只五扶的箭矢,一手拿箭一手挽住有些宽大的衣袖。狭长凤眼稍眯,箭头对准两矢半外的壶口。箭一脱手,径自在半空中滑过一道弧度,箭矢的段首一头扎进壶口。
    “彩!”众人喝彩道。
    张良温和一笑,面上既不见多少投中的狂喜,也不见对这场游戏毫不在意的轻狂。这幅温吞君子模样甚得那些士人的喜爱。不由得他们看向张良的目光中多了许多赞赏。
    若是真的要在学问上一较高下,恐怕士人们的贱近贵远的习性要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是面对谦虚之人,怎么着他们都要比往常要多出许多好感的。
    昭娖拿起手中的箭矢,对准壶口一扔,正中壶口。壶中三四只箭和壶周旁一地凌乱形成很强烈的对比。
    投壶者输了的可是要被罚酒。而且这被罚的可不是一点点。昭娖所得的码还是比张良的少。所以她还是算输了。
    她手持盛着酒的羽觞,朗声道“输给子房,我心甘情愿。”说罢,脸上露出笑仰首喝尽。
    周遭的人大笑起来。而张良也笑着,为自己取来一只羽觞倒上酒一饮而尽。
    昭娖看着清亮的酒液从他的唇角淌下稍许,清亮的液体沿着他的脖颈一路悄悄灌入衣襟里。她突然挺想用手去触摸他。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到底还是保留了几分清醒。
    酒过三巡,被主人留下用过飨食后。才告辞而去。
    虽然已经用过相当晚饭的飨食,但外面太阳还是余威未消。街道上的人和车也不多。阳光斜斜的照过来,炙热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昭娖觉得身上燥热很是不适,手一抖就是要扬起衣袂来遮挡住照到脸上的阳光。看了一下四周似乎并无人注意到车上的动静,突然直立起上身转过脸在张良洁白如玉的侧脸上轻吻了一下。一朝得手,她立刻又坐了回去模样再老实不过。
    脸颊上传来蜻蜓点水的轻柔触感,张良被昭娖的大胆肆为弄得微微一愣,他回转过头去却发现她正老实端坐在那里,一只衣袂盖在脸上。似乎是察觉到张良的目光,昭娖脸上的衣袂稍稍放下些,只是露出一双眸子。十六七岁少女的眸子水样灵动,眸子里倒映出他的面容。里面没有半点羞涩,反而带了些小得意。
    张良哑然失笑。他伸手挽住她另一只藏于袖下的手。两人的手并不柔嫩,都有因习武挽箭留下的老茧。
    昭娖手被他握在掌心里。用力抽*动了一下,却没成想被抓的更紧。她脸上浮出些不满去看他。却发现他脸色平静,两眼平视前方,望不见一丝平静之外的神情。
    昭娖立即就觉得,果然面前人还是比自己技高一筹。
    衣袖宽大将两人的双手层层盖起来。手被他攥着,昭娖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金灿的阳光覆在他的脸上,照映出别样柔和别致的轮廓。心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若是现在能一生一世下去,她也真甘愿了。
    夜晚是难得清凉,昭娖身着一袭薄薄的细麻衣。手下是一系列的物什:小布旗代表军旗,而黑白石子则是代表双方兵马。昭娖把一方当做秦兵,另一方则是作为赵括大军。她紧紧咬住下唇,先是用水在几案上画出长平的大概地势。一步步将赵括和秦军的对峙进攻摆出来,然后退诱其入围,派出骑兵切断赵军粮草道路。最终将赵军困死于一隅。
    长平之战的最后结局,昭娖自然是知晓。四十万赵军被白起坑杀,邯郸城内几乎家家有哭声。
    昭娖莫名的回忆起十年前逃出郢的那晚喊杀声冲天,粘稠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味又重新在鼻下汇集。那混在一起的恶臭让她胃中一阵翻滚。连袖下的手指都压抑不住的颤抖。
    尽管到了现在,那个夜晚还是她每晚的梦魇。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急促起来。
    她缓缓闭上眼,将那些兵器撞击的声响狠命驱逐出脑海,尽力平伏下情绪。重新回想起方才自己思考的那些。
    赵国做的最错的便是阵前换将,廉颇对秦军已经有足够的经验。在他手里,赵军即使没有占过秦军多少便宜,但是绝对也没吃什么亏。而秦人买通人在赵都邯郸散播谣言。可笑的事赵王还真的听信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战前换将犯了兵家大忌。
    昭娖手中捻起一颗石子放入手中。尖锐的菱角刺得昭娖手中发疼。
    战场多变,如何能在风云变幻中敏锐查出对应之法?如何又能将手中的力量发挥到最大程度?昭娖只觉得脑中一阵疼。不禁咬牙切齿揉了揉太阳穴,不能再这么想下去,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等大泽乡起义,她先被自个先烦的未老先衰。
    昭娖甩了甩头,咬住下唇。再把案上的石子布阵转换一二。假设自己如果是赵军的赵括,有没有希望从秦军里挣出一条活路来。
    一连几日,昭娖每日便是钻研这些。有时实在心烦就会去找张良来一盘手谈。
    张良持黑子,落下一子。两人中间的棋盘,已经绞杀得难分你我。一个女子棋路少见温婉自守而是不管不顾的连连攻击开去。有几分完全不顾自身是不是能坚守给自己留半分退路。
    “只攻不守。为何?”张良修长的手指取出三颗白子收于手中,抬眼问道。
    “我只攻不守,子房自然必须坚定自守。那么攻也自然成了守。”昭娖提起几颗棋子放在一边。
    张良轻轻发出一笑,“只攻不守,化守为攻。固然好,但良若是有意一心引阿娖入阱。阿娖又当如何?”
    昭娖脸上露出点点惊讶,抬头看张良,望见他唇边的笑越发温润。男子低沉不失温雅的话语响在耳畔,“有所取便有所舍,舍得,舍得,如是而已。若是贪心太多,恐怕得不偿失。”说罢手中黑子落下,彻底将白子的后路封死。
                  
55驾崩
    三十六年秋;始皇偶然得回了二十八年出外巡视沉入水中的玉璧,并得到“今年祖龙死”的预言。于是按照占卜所得的结果迁百姓三万户到北河榆中。
    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至云梦而后至会稽。并在那里立石刻文。
    皇帝所刻的文章发布天下,昭娖在下邳看见那个文章内容只觉得膝盖一阵痛。什么“有子而嫁,倍死不贞。妻为逃嫁,子不得母。”有孩子改嫁是不贞洁的,如果再改嫁,儿子可以不认亲母。
    在这个把野*合当吉祥物供着的时代,秦始皇这么一说;膝盖中箭者无数。顺便秦始皇他自己的膝盖上也被射中。
    始皇的母亲帝太后赵姬当年和嫪毐淫*乱生有两子。这件事情六国里记得的人还有很多……
    这也太坑了吧。昭娖看着手里的薄布半天无语。张良对上面的内容并不感兴趣。郡中祭祀过去不久,他前段时间帮着那些相识的秦吏和士人准备祭祀。一顿忙碌下来通宵达旦,自然精神也不比往常那样好。
    他神情比往常多了几份慵懒;一只手支在凭几上撑着头颅。眼睛半眯不睁的样子让昭娖想起以前看过的打盹的白狐狸。那样子慵懒又不失警惕的样子和眼下的张良像了八分。昭娖差点一声噗嗤笑出来。她赶紧捂了嘴,免得一声泄出去把他吵醒。
    昭娖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打量他半入睡的模样。张良的长相是颇为柔和甚至可以说的上几分女气。纤长的睫毛似乎在眼下投下半扇形的阴影。眼下隐隐出现的青色与周遭的白皙肌肤甚是突兀。
    昭娖蜷缩起双腿坐在他面前看着他甚至可以称得上绮丽的面容,不知不觉间看得入了神。直到现在,她还是心中不相信。这样一个人竟然真的会和自己在一起。喜欢吗?肯定是喜欢的,而且喜欢的远远超出自己所想。不然心中也不会浮现那么多害怕的想法。怕日后格局动乱,他在一次次的颠簸斗争中越发优秀。而她将来如何却半点都无从知晓。
    过大的差距让她心中难安;甚至隐隐约约生出或许这个人日后恐怕不会再透目于自己。甚至生厌不愿多看一眼?
    昭娖眼中觉得有些酸涩,她希望自己在他眼中是喜欢的,可又担心这一份女儿情态又能撑过几年。男人实在比女人有太多自由和选择。如果要她去相信一个贵族男子会在感情上会忠贞,真的只会当做笑话看。与其呆在后院顶着妻子的名分一日一日在等待和怨怼中消磨掉感情。还不如自己奋起高飞。即使日后真的不能在一起,也好过成了一个怨妇。
    怔怔的不自觉伸出手触在他脸上。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指下的肌肤温热柔软,像是被暖热了的美玉。心里的那些情绪渐渐的被平伏下来。
    “阿娖?”低沉略带嘶哑的嗓音想起,张良伸手捉住脸上的那只手。
    “看子房太过于美貌;情不自禁之下;便唐突了美人。”昭娖被抓了个现行,但是她没有羞涩更没有脸色绯红,反而扬起下巴耍起流氓。美人这个词语在一开始是专指男子,到了眼下既指男人也指女人。昭娖用在他身上,调侃意味十足。
    张良有些没想到昭娖能大气不喘的说出这么一*番调*戏意味十足的话;不由得脸上一愣。
    “美人?”
    年少时候,容貌过于雄雌难辨。张良也听过一些人的戏谑之语。那时候的他脾气并不好。而且贵族之间好斗之风甚重,有了矛盾如果不想讽刺回去大可当场卷起袖子打。年少气盛,尤其是听到将他和美女作比,难免会热血上涌做出一些于礼不合的事情来。
    如今昭娖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他关于年少的一些回忆。
    “不过,我见过的美人不止子房一个。”昭娖笑道,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被握着的那手被压制的重了些。
    “那时候才□岁吧。”昭娖毫不在意,甚至很高兴看到他这样。“会稽吴地风俗五月辟邪赛舟,郡中那时就会多出许多外地来的士子前来观舟和越女。”
    越地尤其是会稽风俗淫*靡,男女大防全无。始皇在会稽能刻下那等碑文,弄不好就是被会稽的风气给刺激的。
    “那时年幼,外出观舟。路上途遇一士子。那士子甚是好看,我以为是女子就说了一句话。”
    张良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耐下性子继续问道“然后?”
    “我那时当她是女子,上前说了‘女子为佳人,何必着男装’?后来听他嗓音,才知原来是丈夫。”昭娖说到这里也不禁觉得有些难以想像,竟然还真的有面若美女的少年。
    “阿娖初次见良,如何?”张良垂下眼睫,过了半饷他抬眼看向面前的昭娖,眼里多了些格外的情绪道。
    “难得一美丈夫。”昭娖没说第一次见张良觉得他很娘。
    “呵……”张良发出一声轻笑,然后笑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大声。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那双好看的凤眸水意潋滟格外晶亮。他毫不掩饰笑声中的肆意。大袖一扬,将昭娖拉至怀中。他笑呼出的热气喷涌到她的脖颈上。
    “原来我与阿娖在那时就已经相见了。”张良的话让怀中的昭娖一愣,“那个士子是你?!”她回转过头望见的是他的双眼。
    “正是,那时我由南阳入吴中。不想在会稽遇上一稚子。”
    “定是觉得我甚是可恼吧?”昭娖也笑道。那时候她见他长得貌美,随口就是那么一句。没想到还真的日后两个人遇上了。
    “女子为丽人,何故着男装?”张良正色细细打量昭娖一番,道。
    昭娖脸上微微错愕,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
    这件小事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吗!!!!
    **
    一天下邳黑衣黑甲的秦兵在城门那里贴了一卷素帛,宣称皇帝驾崩,由始皇帝少子公子胡亥继位,称二世皇帝。
    皇帝驾崩天下缟素。一时间这繁荣热闹的齐地也添了些不快活。
    原本以为继位的会是长子扶苏,没想到竟然是少公子。许多人在失望之余心中又不由觉得奇怪。
    昭娖大清早知道秦始皇驾崩的消息,手在袖中止不住的颤。始皇一死,这天下乱起来不过只是一两年的事情。乱世之时,人命如草芥。
    “少主,有士子前来。”申深跪在她身边。
    “带他们去见子房。”
    说罢,昭娖径自起身回了房间。即使面上平静,胸腔里的心脏澎湃如潮。快得几乎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秦始皇嬴政真的已经死了,这秦朝马上就要被搅个天翻地覆。她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心中除了不安之外出乎意料的竟然还有一点暗暗的期待。
    完了,昭娖一掌击在自己额头上。
    秦始皇驾崩的时候正值酷夏,但是到了秋季才被下葬。骊山还没有被完全修好的皇陵启用,修筑皇陵的七十余万工匠和后宫里还没生育的美人统统殉葬。
    人殉从商周便有,但在春秋时代诸侯们也不用人殉葬,秦国是诸侯国中最后取消人殉的。但是事过几百年后,二世竟然恢复人殉不得不让人腹诽这个君主的德行。
    张良与下邳那些士人和官吏一向交好,那些官吏总是知道一些平常人难以知晓的东西。而他们有时候也会挑些无关紧要的和张良说说。有时候退出事件的一个全貌并不需要告诉全部的事实。只要说一些旁系末枝,有心人一整理,自然就能把整件事情猜的大致差不离。而张良也是这种人里的之一。
    这二世用孟子的话说,就是望之不似人君的那类。眼下春秋战国的风气仍存。始皇在世的时候没人敢撩动龙须,但是他的儿子,尤其还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少子。那些本来就是从秦军的血火中逃出命来的六国贵族,都在草莽之处盯着。等着这个昏聩无能的少子一步步走错,直到有人先站出来。
    昭娖这些天里,梦里总是一遍一遍反复回放着十二年前的血腥一幕。即使在睡梦中她也能感觉到那晚郑氏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的那股力道。她也似乎回到了那个晚上。绝望,无助,不知道自己前路在何方。
    “轰隆————!”一记响雷炸开,撕裂这夜里的安静和宁静。
    “啊啊————!”昭娖大叫着从床榻上翻起身来,额头上一层厚厚的汗珠,她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没有聚焦和没有神采。似乎她还陷在那个十二年的噩梦里。
    “轰隆轰隆——!”一连串的雷鸣声炸响开来。昭娖的心神立即被这接连不断的雷鸣给拉了回来。
    一道闪电划过,将室内照得惨白。在惨白中昭娖看见已经死去的昭座昭成猛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两父子面无血色,两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外间闪电闪过,愈发照得眼前不似虚像。
    “呀!”昭娖被了一大跳,丢掉攥在手中的被子,慌乱之中她滚落在地。

56出巡
    身子摔落在地;一阵痛楚止不住传来,她几乎差点撑不住自己双腿。惊恐看回去发现原地根本就什么人都没有。
    外间电闪雷鸣,室内被一道道闪电照的亮如白昼。
    “轰隆——”又是一记响雷。昭娖坐在冰凉的地上。凉意穿过身上一层薄薄的衣衫直入骨血。她惶然张望四周,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呼救的人,不,就连一只活物都没有。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昭娖在无尽的雷鸣和闪电中,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四周除了振聋发聩的雷鸣响声以外,她听不到其他的声音。除了四周无尽的惨白外,她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她张开嘴大口的喘着气,无尽的冷和恐惧如攀爬的树藤一点点爬上她的脚踝;似乎要将她一点点困死在这个地方。
    不要;绝对不要。
    “啊——”昭娖一声尖叫,不顾身上疼痛拼命挣扎而起,踉跄着奔向门口,双手拉开寝室大门,一阵狂风卷着雨丝和无尽的冰冷劈头盖脸就朝她打过来。雪白的中衣下裳立即被吹得要飞离她的身子。她光着脚也没着足袜,逃似的奔出门,任由两扇门如同饱受摧残的老树枝桠在风雨中发出连续不断的呻*吟。
    风雨如晦;她拼命的跑着。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脸上,似乎也感觉不到疼。
    光脚踩到地上发出的声响很快被雨雷声给湮没。昭娖长到脚踝处的下裳已经被雨水打湿透明的黏在她小腿上。
    奔跑到张良房间门前;不管不顾的一脚踹开门。
    榻上的男子早被深夜里突然来临的电闪雷鸣给吵醒;听见门口一声响。张良回首看去竟然是门从外面被打开。没等他下榻去关好门;昭娖已经走了进来。
    她披头散发,身上中衣下裳都已经湿透了。借着闪电甚至还能看见中衣之下亵衣的轮廓。他一时就楞在那里。
    少女身姿比寻常女子更颀长,被雨水打湿的衣物紧紧的贴合在她的身上。里面没有用束胸带,胸前的曲线已经暴露无遗。昭娖看着站在不远处震惊的青年,她回身把寝室的门合上。
    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他。
    脚步声情不可闻。她抬头看他。张良秀美的脸上惊讶的表情没有褪去,反而愈加浓厚。
    “阿娖?”
    昭娖望着眼前的青年,他秀美的容貌和柔和的轮廓在这无尽的夜里化作了她最后可以依靠的温暖似的,诱惑着她自己贴合上去。伸出手昭娖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张良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微微错愕,昭娖头顶的水珠蹭到他的下巴上。他心中勾起柔情,伸出手环抱住她。柔声道“怎了。”
    怀里身躯冷如寒冰。他不禁把她往怀里带紧了些。希望借着自己的体温把她暖热些。
    回答他的并不是昭娖的话语,而是唇上的柔软触感。昭娖微阖双眼,轻轻的啄吻着。温软的女儿香没有一点顾忌全展现在他的眼前。温香软玉试问几人能推开?能推开的那都是傻子。张良不禁抱紧她回吻过去。
    与往日不同,今日昭娖纠缠的格外激烈,口中触感如火般炽热,热情得让人想象不到。身上渐渐热了起来,昭娖双手已经环上他的脖颈,吻渐渐转向他的下巴。手也不安分伸进他的领口。
    张良重喘一声,他按住她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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