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剑三]琴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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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归有个神医在，难道还真能要了左轻侯的命？何况便是他不行，龙婉还有“妙舞神杨”这种复活神技，她在家里杀的鸡鸭鱼上试过了，给刚死不超过一个时辰的目标掉回一口气还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要是这目标是类似被斩掉了头的鱼一样被分尸了，那调回来的那口气顶多让它再垂死挣扎下。
　　就像断头的蛇，明明已经死了，蛇头还会咬人，蛇身还会动。
　　那样的画面太美，她决定除非必要，这辈子都不想再看。
　　楚留香说不过她，只好转回说左轻侯的情况：“有简斋先生在，二哥的情况会好转的。”
　　原来还有些呆愣的看着床上的左明珠听到他说起父亲的情况，猛地朝他看来：“楚叔，我爹，我爹没没……”那个死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楚叔？龙婉眉间一跳。
　　楚留香虽然对左明珠的做法有些看不过眼，却也耐着性子安慰道：“二哥现下虽然看着风险，但有简斋先生在定会转危为安的。”
　　听到自己父亲还有救，左明珠松了口气，有丫鬟已匆匆送来鞋袜衣裳，左明珠这才惊觉自己不妥，忙躲到隔壁耳房换好衣服，才有回了这边，守在左轻侯的床边，不肯离开。
　　左明珠此时也冷静下来，发现刚才龙婉跟自己说的话实在有故意之举，忍不住愤恨的看向了龙婉：“这位姑娘究竟是谁，为何要那般恶言说我爹爹？”
　　她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策划的计划都已经被龙婉全盘托出，所以才这般镇定，不然要是知道自己的秘密都被曝光了，怕是已经羞的无地自容，哪里还敢向龙婉套个说法。
　　“怕是左姑娘听错了。”龙婉淡笑道，“我只说左二爷因为你已经晕过去了。”
　　左明珠本就不是刁蛮霸道的性格，如今听她这么一说，细细回想，似乎真有几个停顿她没听清楚。
　　于是脸色稍霁，歉意道：“许真是我听错了。”
　　不得不说，虽然左明珠做的事情让人厌恶，但她这人却是性格极好的，左轻侯平身最得意的三件事里的一件，就是他有左明珠这么个聪明漂亮又听话的女儿。
　　他的女儿一辈子都没给他惹过任何麻烦，可这一惹事却险些要了他的老命。
　　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
　　张简斋忙活了许久，才收了针，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开口道：“左二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了，等我开个方子让人抓药，等左二爷醒来就给他喝下去，再将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了。”
　　在场众人这才你松了口气。
　　写好药方，让下人去抓药煎药，张简斋这才有闲心关心左明珠的事情。
　　先前见左明珠醒来，张简斋也很是吃了一惊，他自问自己在左明珠身上做的手脚应该是谁也解不开的，为了帮忙，他不仅用了自己的独门秘药还配合了特殊的点穴手法，张简斋一直笃定只有自己能让左明珠醒来。
　　结果他不过是离开了片刻，左明珠就醒了，他怎么能不吃惊？
　　本来这事情即使败露了，只要左明珠不醒来，他还能推脱说龙婉说的都不是真的，或者不全是真的，再让左明珠醒来，停止这次的计划，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左轻侯自然是更相信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儿的。
　　可现在左明珠竟然醒了，不仅是醒来，她看着能跑能跳，虽然有些虚弱，却不像是昏睡一个月的人，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左轻侯，她之前确实是在装病？
　　回首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左轻侯，张简斋长叹一声，罢了，这事本就是他们不对，既然左二爷已经知道了，结果如何，他们也只能担着了。
　　
　　第60章　看戏
　　
　　等左轻侯醒来，看到面前两眼泪汪汪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的女儿，先是欢喜，后又想起了龙婉先前的话。
　　再看清醒过来的女儿，哪里还不明白，龙婉说的都是真的。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毫无准备的左明珠被突然爆发的父亲甩了一巴掌，那力道丝毫没有留情，打的她脸都肿了。
　　因为知道内幕的几个人都没心情跟左明珠说明情况，所以此时她也完全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打自己，所以她只能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脸不敢置信的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之后就是父女俩的撕逼大战，龙婉自觉自己是个外人不适合观看，分外乖觉地在左轻侯打女儿后就退了出去。
　　没想到楚留香也跟着出来了。
　　“香帅怎么不留在里面？也好照顾着点左二爷。”
　　“这等家务事，我还是不要在场的，免得二哥尴尬。”楚留香摸摸鼻子，“倒是龙姑娘可有住处？若是没有，不如就在掷杯山庄住下？”
　　龙婉挑挑眉，问他：“这可真是奇了，香帅向前不是还说自己没资格代替左二爷欢迎我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可以代替他留我小住了？”
　　“情况不同。”楚留香丝毫不脸红的说着，“况且你刚刚说的那事儿，我想再问问你细节。”
　　说细节她不得穿帮？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哪里记得那么清楚，且她知道的是原著是电视剧，可不是这里，要是楚留香要她带路去看看，她连路都不认识！
　　这绝对不行。
　　“我自由地方暂居，就不劳烦香帅关心了，而且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这会儿嗓子都干了，你要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查吧。我最多再告诉你，左明珠的心上人是左二爷死对头家的公子，而且他还很花心。”
　　说那薛家二公子薛斌花心，可不是龙婉乱说的，她在松江府打听情况的时候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风流韵事。明明有了意中人也有未婚妻，却依然这么风流，龙婉真不知道左明珠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他，为此还不惜演一场“借尸还魂”的荒唐事。
　　要说这些也许是别人乱说的当不得真，可再想想那个以为是薛斌害死了她姐姐而跑去诱惑薛斌意图给姐姐报仇的石绣云——会记住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她和喜欢花满楼的峨眉四秀里的石秀云同音不同字——薛斌要不是贪图她的美色，能那么轻易和她在小木屋里滚床单，要不是被楚留香撞见，说不得得小命不保。
　　丢下这段话，龙婉就走了，也不管楚留香因为她的话想到了掷杯山庄的世代仇敌薛家庄，还真跑去探查真相又遇到了装疯卖傻的薛笑人，之后引起的一大段剧情。
　　龙婉回到暂住的客栈，却也没有错过关注楚留香的动向，她先时见到楚留香就发了组队邀请，作为友方楚留香没有拒绝的权力，如今两人同队，龙婉自然能从地图上看到他的具体位置。
　　在发现楚留香去了薛家后，龙婉就密切注意起他的动向，她现在住着的客栈离薛家庄并不远，只等着楚留香下次再来薛家庄的时候，再跟着一起去看看情况。
　　楚留香顺着龙婉提供的线索，果然发现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还从薛斌手里救下了石绣云，与她谈情说爱去了。
　　等再看到楚留香出现在薛家庄的门口，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这时天色已晚，楚留香只身一人，脸色颇为凝重，像是要去做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但他没有马上进入薛家庄，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转角。
　　龙婉从转角后走了出来，漆黑的夜里，她难得换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只是那黑底的斗篷上盛开的百花，犹如夜空里的星辰，在她手中灯笼的烛火下微微闪动。
　　也是因为那灯笼，楚留香才发现了有人来了。
　　龙婉走路是无声的，楚留香对自己的耳朵很自信，但哪怕他们曾经并行，他也从未听过她哪怕一点足音，就好像她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飘。
　　“更深露重，龙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龙婉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楚留香：“你知道我要来？也知道我要做什么？”
　　龙婉点点头：“你要去薛家庄，正好我也想进去，可我自己去大概会有点麻烦，所以打算和你一起进去。”
　　楚留香笑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龙姑娘你实在是太过神通广大了，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的，是大智大通。”此时江湖上已经有大智大通的踪迹了，只是还没有后来那么出名。
　　“那龙姑娘能告诉我，你到薛家庄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龙婉看着他，轻轻一笑：“看戏。”
　　她真的是来看戏的，看楚留香和薛笑人对峙，看薛衣人和薛笑人这对兄弟争抢着承认自己才是杀手集团的首脑，看薛笑人在说出心声后挥剑自刎。
　　一帧一幕，一言一语，真的处处都是戏。
　　只是真正的戏，并不会要人命，而这场由三个人演出的戏，带走的却不只是一条人命。
　　死了弟弟的薛衣人虽然没有当场发飙弄死楚留香，却也明确的表现出了对他的不友善，连带的跟着他一起来，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的龙婉也被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被薛衣人毫不客气的赶出家门，估计这辈子他们都没法再踏进薛家庄一步了。
　　走出薛家庄的时候，天上的月亮半弯，犹如这不尽人意的生活，阴晴圆缺，悲欢离合。
　　“龙姑娘不打算再说些什么吗？”停下脚步，楚留香看向龙婉，目光不经意的瞄了眼她手里的灯笼。
　　小小的灯笼只能照到方寸之地，里面的烛火却烧的实在是太久了些。
　　楚留香等着龙婉告诉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进薛家庄，他并不相信那个看戏的说法，只是当时时间紧迫，他才没多问。
　　但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他有很多的时间听她说。
　　可龙婉怎么会告诉他，自己是去蹭副本的？
　　想了想，她决定给楚留香提个醒。
　　“不要和一个未出嫁的良家小姑娘喝酒，小女孩不懂事，年纪小容易冲动，见了英雄就喜欢，难免做下错事赔上自己的名声，以后再要嫁人就难了，如果你不打算娶她，就别借酒乱性——你欠下的债已经够多的了。”
　　楚留香被她突然的警告弄得一头雾水，再看她，只剩下一个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等他回去找石绣云，被拉着一起赏月喝酒，才知道龙婉说的是什么。
　　想明白的楚留香虽然脸皮之厚，也忍不住尴尬了，哪里还有那心动，去陪这个天真柔弱的小姑娘一夜缠绵。
　　白捡了一个大战任务，龙婉的心情还算不错，她在松江府里继续呆了些日子，听说薛斌和其他女人的风流情事突然传的满城皆知，然后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丢在偏僻巷子里，薛家庄却没有出头为他报仇，反而把他关在家中好生管教；听说薛斌的未婚妻施家的小姐病逝了，尸体却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听说掷杯山庄的千金的病终于有救了，但需要静养好些日子，一两年内怕是都不能起床了，为了不耽搁年纪不小了的丁家公子的婚事，左二爷只好亲自上门赔罪，为左明珠退了亲……
　　到此，她的两个任务才全都完成了，龙婉打包了好几条松江府出产的新鲜鲈鱼，离开了松江府。
　　这次，她倒是没有同楚留香解除组队，两次大战任务，她碰上的都是楚留香的剧情，按照系统的尿性，很可能下次还得去找他，所以不解除组队，反倒方便些。
　　反正团队人数上线是25人，大战本虽然只能小组五人进出，但她现在队伍里就两个人，并不妨碍。
　　回到京城的时候，冬至已过，眼见就到了腊八，龙婉在庄子里带着徐婶等人一起煮了好几大桶的腊八粥，准备分给庄子上的大家吃，顺便还要给林诗音他们送去。
　　“姑娘可要亲自送去给花公子？”小桃吃着香甜的腊八粥，俏声问道：“听上次来替花公子打探姑娘何时回来的人说，花公子再过几日就要启程回江南，不到年后怕是不会再来了。”
　　龙婉一愣，这才想到腊八一过，年节也将近了，花如令回扬州的路途不短，定然是要提前走的。
　　迟疑了下，她还是点头了：“……那我亲自送吧。”
　　小桃一听，欢快接话道：“那李府那边我帮姑娘去一趟，顺便跟林姑娘带个话，告诉她你回来了。”虽然林诗音如今已经嫁人还要生子了，但私下里小桃同龙婉说起她来，还是习惯了叫林姑娘。
　　“嗯，你顺便告诉她，我隔日再去看她。”
　　
　　第61章　花灯
　　
　　听下人说龙婉来了，花如令很是惊喜。
　　他隔三差五就会派人到龙家打探一下龙婉是否回来了，前次派去的人没有带回好消息，花如令原以为这次自己回江南，今年怕是见不到她了，没想到她终于回来了不说，还来找自己，花如令怎能不喜。
　　再不去管手里未算完的账册，花如令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去正堂见人。
　　等快到地方了，他才放慢脚步，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饰，这才跨入门槛。
　　“婉儿。”
　　龙婉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身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食盒，见了花如令，她起身招呼，把食盒递了过去：“今日是腊八节，家里熬了腊八粥，给你送了点来，如今天气寒冷，这腊八粥奔波一路怕是冷了，你让厨房热了再吃。”
　　花如令并不缺这点吃食，但来自心上人的关心与探望让他倍感欢喜，忙接过食盒吩咐丫鬟送去厨房。
　　“婉儿何时回来的？在黑木崖上过得可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一连串的问题里全是他的关心，看着那双明亮专注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龙婉眉眼越发柔和起来，回答了他的问题：“也就回来了一日，黑木崖上一切都好，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花如令又问了她一路的见闻，龙婉也都一一回答了，两个人融洽的聊着天，到有种好友相聚的感觉。
　　“听说你要回扬州了，日子定好了？”龙婉停下聊天，问道。
　　花如令点头：“定下了，后日就走。”
　　“东西可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
　　他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把邀请龙婉跟他去扬州过年的话说出来。
　　龙婉确定了他要走的时间，又小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了。
　　花如令送她离开，回身吃着热好了的腊八粥，满口香甜。
　　隔了一日龙婉又去看了林诗音，如今的林诗音已经不用卧床静养了。还在怀孕初期的她并没显怀，不过人倒是圆润了一些，小小年纪，却已然有了些母性。
　　“这孩子还算听话，也没闹腾我，我整日不是吃就是睡，可不就是胖了，姐姐看看是不是丑了？”对于自己的外表，没有女人是不在乎的，林诗音真担心自己以后会越来越胖。
　　“不丑，你原来太瘦，如今的样子也没有多胖，再长点肉才好。”龙婉拍着她的手背说道，这话虽然是安慰，却也是实情。
　　林诗音一听，这才笑了，看着龙婉那张天仙似的脸，心思一转：“别说我了，姐姐，你和花公子如何了？”
　　“我们？我们能如何？”龙婉自然是知道她在问什么，却故作不知。
　　林诗音看着她，掩嘴轻笑，一脸打趣：“昨儿个小桃来时可是说了，你亲自去给花公子送的腊八粥，以前你回来都会先来看我的，如今却是先去看了花公子，姐姐还说自己对他无意？”
　　林诗音觉得花如令是李寻欢的好友，人品外貌家世都极为出色，配龙婉再适合不过了。
　　龙婉僵了片刻，才幽幽道：“大概是有点好感吧。”也许还要多一点，但远不到心仪的地步。
　　“既然有，那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林诗音笃诚的劝道，“花公子那样的俊杰错过了，姐姐又能到哪里再找一个呢？既然心动了，那何不试试？”
　　龙婉不语，心里却一直回荡着林诗音的话。
　　试试……吗？
　　花如令走的时候，龙婉去送行了，站在码头上看着远去的船只，寒风呼啸而过，船头上的青年却没有回到温暖的船舱里，而是站在这冬日的寒风里，与码头上的人遥遥相望，直到彼此都看不见对方。
　　之后的日子越来越冷，天空开始飘雪，大地被纯白覆盖，裹上银装。
　　这样的日子，即使龙婉并不怕冷，也不想出门，每日呆在屋子里烤火取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临近年节，人们的情绪也高涨起来，连寒冬都不能阻挡他们过年的喜悦，身为庄子的主人，年关前的日子里，龙婉收到了不少佃户们送来的年礼，虽然只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却都是他们的一点心意，为的是感谢这位让他们能过个好年的“地主”。
　　东西虽不值钱，情意却重，投桃报李，龙婉掏了银子从附近的村子里买了几头猪请屠夫宰杀，自己留了一头让徐婶带人做成腊肉香肠，剩下的则分给了庄子上的佃户们，又又一家送了一匹粗布，一小桶油，当做回礼。
　　除夕那日的团圆饭，龙婉推掉了林诗音的邀请，是在家里同下人们一起吃的，虽然林诗音是好意，但她到底不是李家的什么人，没得这种时候也过去一起过节的，虽然龙家就她一个主人，但下人也不少，男女各开了一桌，不管身份，坐在一起热热闹的吃了一顿饭，倒也有几分过节的气氛。
　　但等酒足饭饱，众人到院子里放烟花爆竹，看着那着那天空中炸开的铁树银花，龙婉还是感觉到了一点茫然。
　　抬眼四顾，连个能让她放真诚之心的人都没有。
　　从来都是一个人，或许不会明白什么是寂寞，但要是品尝到了有人陪伴的滋味，在变成一个人，那么寂寞就会如影随形。
　　初一过后，各家都需要走亲戚，龙婉干脆给下人们放了几天假，怎么分配他们自己定，只一点，家里不能没人守门。
　　在这京城，龙婉唯一认识的人家就只有常胜镖局和李府，但过年的时候这两家门前客来客往，忙碌的不行，根本没什么时间招呼她，她自己也不好太过打扰，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整个新年，好似都没什么事情可做，无聊透顶。
　　“姑娘，过几天就是上元节了，到时候京城里有花灯会，你要去看看吗？”小桃穿了一身新做的碎花袄子，喜气洋洋的问着她，她的眼睛里是对花灯会的期待。
　　“花灯会？”龙婉重复着，又喃喃自语道：“扬州也有花灯会吧？”
　　小桃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点事情，要出远门一趟，花灯会你自己去看吧。”
　　“出远门？这个时候？”小桃惊讶道，“如今正过年呢，什么大事得劳你这种日子出去？”
　　“这你就别管了。”
　　丢下满头雾水的丫鬟，在上元节来临之际，龙婉又离开了家。
　　正月十五，上元节。
　　上元节又被称为灯节，这一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们赏花灯，猜灯谜，吃元宵，将从除夕开始延续的庆祝活动推向又一个高潮，成为世代相沿的习俗。
　　而这这个夜里，许多未婚的年轻男女会提着花灯到花灯会上，去寻觅自己的良缘。
　　花如令本不想来的，这样的日子让他越发想念远在京城的龙婉，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回过去找她，看到花灯会上成双成对的有情人，只会让他越发相思入骨。
　　但许久不见的好友相邀，花如令不去也不行。
　　到灯会入口时，每个人的手里都提了一盏花灯。
　　提议买灯的友人笑道：“若是能在灯会上遇到和自己提着一样灯笼的人，也是种缘分。”
　　另一人白眼道：“花灯的种类就那么几种，一条街上那么多人，十个里就有两个是一样的，哪里能算是缘分。”
　　“那就买那些样子独特的，这总不会那么容易碰到一样的吧？”
　　独特的花灯一般价钱也比平常的花灯高，不过他们这些人也不缺那点钱，一人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
　　花如令挑了一盏很普通的灯笼，那甚至不能算是花灯，绫绢糊成的小巧灯笼被里面的烛火熏染成温暖的明黄，它看起来和人们夜里照明用的灯笼没有两样。
　　事实上，这灯笼也确实是店主打算自己留着以后给家中小女儿照明用的，所以才做的比一般的照明用灯笼要小。
　　“怎么选了这个？”友人奇道。
　　花如令笑而不语，谁让这个灯笼和他曾经见龙婉提过的灯笼很像呢。
　　这一群人全是是扬州城里出了名的才子俊杰，同时走在一起，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而早已经习惯了的他们，却依旧谈笑风生，神态自若。
　　“花兄今日是怎么了？这般沉默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一人见花如令半天不说一句话，很是惊奇，平日里花如令可是最会来事的。
　　另一个听到些消息的友人调侃道：“怕是心中思念佳人，所以才这般失魂落魄吧。”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众人瞩目。
　　“哦？杨兄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说快说。”
　　“我也是听我娘说的，她说上次花兄回家，可是带了位姑娘一起回来的，华夫人还直说她家儿子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呢”
　　“竟然如此？那怎么这次花兄不陪那姑娘一起来看花灯？”
　　“听说那姑娘是住在京城的，所以这次没有跟着一起来扬州。”
　　“所以花兄才这样闷闷不乐？”
　　友人们的谈话还在继续，花如令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他定定的看着前方。
　　灯火阑珊下，带着面纱的少女也朝着他看来，手里是与他手中提着的十分相似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