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似是故人来-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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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巨响，夜王凤仙抗在肩膀上的紫色巨伞轰然撑开，漫天散开的手里剑被悉数被巨伞挡开。夜王凤仙回身快速收伞，手腕一翻，最后一枚手里剑被伞尖勾着打了一个旋儿，原路返回对着月咏射过去。月咏没想到自己射出去的手里剑会被还回来，下意识的侧身避开，脸颊却还是被手里剑带起的风刃擦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手里剑砸进了后面的墙上，深深钉入其中。

　　　　月咏悚然一惊。夜王凤仙是力量的代名词，都知道他很强大，但是自从吉原创立，这个日渐衰老的夜兔就躲在这温柔乡之中醉生梦死，少有的几次动怒，所暴露出来的也只不过是他手握的权利有多强大。至于他本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强，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原本以为集合吉原百华的力量，再加上前来助拳的万事屋众人，怎么样也可以和夜王凤仙搏上一搏。没想到他们都看轻了这个老夜兔，坂田银时先被揍趴下了，然后自己在他面前根本看都不够看……

　　　　尽管凤仙很老了，但是他毕竟是当之无愧的夜兔之王。

　　　　“真是……”看见冲进来的百华们，夜王凤仙不屑的瞟了一眼震惊的月咏，“什么样的杂碎都敢来挑战老夫了。也罢，老夫今日若是不活动活动，你们还真是不知道吉原谁最大。”他一边说一边目光上上下下的把月咏扫了个来回儿，直到看得月咏心里真的发怵之后，才懒洋洋的挪开目光，最后有意无意的扫了神威一眼，落在了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月姬身上。

　　　　听到夜王凤仙的话，月咏慢慢后退一步，手里剑握在胸前拉开架势，同时悄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寻找隐蔽的机会。她是个忍者，或许在正面独斗的情况下战斗力不是很强大，但忍者的工作就是暗杀，如何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杀掉一个人，是他们最基本的能力。

　　　　就在月咏苦撑着一股气势和越走越近的夜王凤仙对峙的时候，原本静静靠在墙角的坂田银时忽然抬头，银白色领卷的卷毛遮掩之下，他猩红色的眸子泛出凶狠的光芒。坂田银时就地一滚握住了已经被月姬拔出鞘的天从云，对着背对他往前走的夜王凤仙合身扑了过去，一刀狠狠地刺向了他的后心。夜王凤仙听见身后有呼啸的风声，直觉不好，往旁边闪了闪，避开要害，被坂田银时刺穿了肩膀。

　　　　“啊——！！！”夜王凤仙咆哮一声，回身拼着一口气把坂田银时连人带刀一起甩了出去。坂田银时在空中翻身稳住身形，稳稳的落在地上。他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拄着刀站起来面色阴沉的看着夜王凤仙，片刻之后把目光移到了依旧躺在地上的月姬，微微眯起了眼睛。

　　　　“银时！”月咏惊喜的呼喊一声，坂田银时对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夜王凤仙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偷袭，顿时恼羞成怒。就在他回身准备狠狠揍死坂田银时的时候，身体的变化让他忽然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周围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夜王凤仙缓缓抬起左手往身后探去，片刻之后皱起了眉头。

　　　　他摸到了一片冰冷的粘腻。

　　　　殷红色的鲜血顺着夜王凤仙后背的伤口缓缓流下来，滴落在地上，砸出的声音在这间空旷的大厅之中被无限放大。

　　　　除了夜王凤仙，神威和躺在地上的月姬，这一秒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夜兔族强悍的恢复能力和血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像夜王凤仙，还有神威这种剽悍的夜兔，被刀刺一下根本没什么可以害怕的，照样生龙活虎，因为伤口分分钟就会被愈合，甚至连条疤痕都不会留下。

　　　　夜兔强大的战斗力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因为有这种近乎变态的愈合能力的支持。

　　　　可是刚才被坂田银时偷袭后刺出的伤口，在夜王凤仙身上，并没有愈合。

　　　　坂田银时手中妖红色的天从云之剑忽然闪了闪，一道漂亮的光华在刀刃上流转，然后立马消失不见。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夜王凤仙突然停步，坂田银时立刻就抓住了机会，动了动手腕挥刀砍过去。

　　　　刚才的安静只发生在刹那之间，下一秒，原地【迷の复活】的坂田银时又和夜王凤仙乒乒乓乓的打成了一团。

　　　　神威看着两个人再次战在一起，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忽然他觉得有人在拉他，神威眨眨眼回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就猛地被月姬抬手一抓，被迫弯下腰，脑袋撞在了月姬的肩膀上。

　　　　刚才趁着几个人愣神的空档提着一口气接上了自己被神威卸掉的胳膊肘，然后她狠狠一拳捣在了神威的腹部，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拳打下去的同时，月姬躺在地上偏过头，快速对着神威的耳朵说到：“这一拳还给你！把我扔过去，我知道怎么杀他了！”

　　　　神威被月姬的小粉拳揍了一下，没感觉有多疼。听了月姬的话，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丫头想做什么。嘴角挑起一抹坏笑，神威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下压扣住了月姬的手腕，上身发力把月姬朝着坂田银时和夜王凤仙混战的地方猛的甩了过去。月姬直接砸进了两个人的混战范围，坂田银时觉察到月姬飞过来，下意识的收回刀避免误伤了她，但夜王凤仙才不会在乎，他强大的攻势依旧不停，对着月姬的腰部一伞砸下，看那架势是要把月姬拦腰打成两截后再砸死月姬身后的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不可能不管，他倒转天从云用刀柄挑住了月姬的腰带，借力把人荡了一个圈之后往回拉，刚好避开了夜王凤仙的巨伞。但是他没有拉住月姬，因为神威在把人甩过来之后自己也跳了过去，他一脚把月姬踹开，还顺便在坂田银时手腕的门脉上敲了一下，疼的坂田银时没注意掉了刀。然后神威推了坂田银时一把，有意无意把他推出了巨伞的攻击范围。

　　　　月姬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左手间紫色的鬼气凝成一把长弓，拉开距离的瞬间她右手拉弓松手，看似朝着神威虚放了一弓，但神威却听到了呼啸的风声，身体下意识一侧避开。他回过头，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一根浑身通透的紫色长箭插在地上晃了晃，片刻之后身形消散。

　　　　月姬趁着神威惊讶的时候对着他冲了过去，在神威的面前跳起来甩出弓箭的弓弦绕在神威的脖子上，往后拉着一甩，自己借力翻到了神威的背后，然后一踩他的后背落地一滚切进了坂田银时和夜王凤仙的战场。神威被月姬拉着往后仰了仰，却还是稳住了身形，他慢悠悠转过身，看着月姬的一系列动作，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坂田银时被神威一搅和丢了天从云，没了武器的依凭，在和夜王凤仙的对打中他不停躲闪节节败退，看起来狼狈之极。月姬被神威踹了出去，片刻之后天从云之剑超她飞了过来。月姬轻巧的跃起来握住刀柄，回身扑到了坂田银时的面前。两厢一照面，月姬对着坂田银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抬手闪人，却看见坂田银时猩红的眸子中倒映出了惊恐的神色。

　　　　下一秒，一种熟悉到骨子里的疼痛忽然敲打在背心上，然后随着那一个点缓缓蔓延开来。

　　　　神威的下巴搭在月姬的肩膀上，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从背后直接掏进了她的胸口。

　　　　月姬脚下一个踉跄，巨大的疼痛感让她站不住脚，直接扑进了冲过来的坂田银时的怀里面。

　　　　坂田银时抱着月姬，神威贴在月姬的身后，夜王凤仙站在坂田银时背后愣了一愣，继而哈哈狂笑，对着三个人举起了巨伞。

　　　　“动、手。”神威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月姬脑海中仿佛有什么爆炸了一般忽然明白了——那一刻她顾不上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抬眼看了看震惊的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忽然抬起了双臂。

　　　　月姬提着一口气，抬手凝弓，倒转天从云的剑柄把它搭在弓弦上，双手往前一送。夜王凤仙冲到了坂田银时的后面，却看见一柄锋利的刀刃流转着绝世的光华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下一秒，月姬咬着牙松开了扣住天从云刀柄的手。

　　　　“你去死吧混蛋！”

　　　　天从云的刀尖抵着夜王凤仙的心脏，被月姬松开弓弦之后整把刀直直的穿透了他的胸膛钉在不远处的一根大柱子上面。夜王凤仙去势未停，双腿已经支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月姬一箭射出彻底没了力气，神威松了搂住她腰的手往后一跳，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伞撑开遮在头顶。月姬直接摔进了坂田银时的怀里，坂田银时抱着她往旁边扇闪过去躲开了如山一般砸下来的夜王凤仙。

　　　　大厅之中经过一场大乱斗早就变得残破不开，围墙四处倒塌。在巨大的轰隆声中，一道明亮的天光从常年黑暗的吉原上空照射下来，洒进了残垣断壁之中，刚好笼罩在了夜王凤仙的身上。

　　　　被穿过了胸膛的夜王凤仙还留着一口气，此时被阳光一照，他顿时觉得生不如死，凄厉的哀嚎起来。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雾气之中，一个穿着华丽和服的女子温柔的在他面前跪坐下来，伸出手去触摸他已经苍老而干枯的白发。

　　　　原来之前几人打架的时候，逃出去的晴太和日轮碰上了成功干掉阿伏兔的神乐与新八，几个人在日轮的指导下一路杀进了控制室，打开了笼罩在吉原上空的桎梏，放出了久违的太阳。

　　　　“大人！”跟随着晴太他们一路匆匆返回的女鬼感受到了心中的悸动——那是月姬完成了任务之后，契约提示她该付出代价了。女鬼从晴太身边恋恋不舍的离开飘向了满身是血，倒在坂田银时怀里面奄奄一息的月姬，一双虚无的手捧出了自己心中那团发亮的魂。

　　　　月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能感受到自己身后，冰冷而粘稠的血液在争先恐后的离开这具身体。她知道神威最后那一下并没有捏住她的心脏——诚然她已经没有心了，但是神威却不知道——那一下的切入点是月姬心脏的偏右边一点，夜王凤仙被坂田银时和月姬挡住了目光，自然是看不太真切，看到神威的做法他会想起很久之前月姬是怎么被神威打败的，只要勾起夜王凤仙不由自主的回忆，他就会放松警惕会露出破绽。

　　　　即使狠辣如夜王凤仙，也万万想不到神威会用这个做诱饵，几乎是牺牲了月姬的一条命。

　　　　但是神威不知道的是……月姬已经不能像以前半人半鬼的时候一样怎么折腾都不会死去了，四魂的慢慢回归让月姬越来越变得像一个正常人，神威的做法，会杀了她。

　　　　女鬼捧出来的荒魂慢慢没入了月姬的胸膛，她感觉自己空洞的心又被填满了不少。挣扎着抬起头，月姬听到了坂田银时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方向传过来的：“月姬！月姬！你个白痴给银桑醒醒！喂你怎么样！你在吓唬银桑吧这一点都不好玩！清水月姬你看我一眼！”

　　　　“我……没事……”月姬艰难的开口，大片大片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巴里面涌了出来。坂田银时脸色都变了，他紧紧抱着月姬，另一只手按着她不断流血的后心，试图阻止血液从她身体之中离开。

　　　　但是没有用，这具身体就好像是四处破洞的气球，再怎么努力都不能阻止气漏出去，阻止月姬……慢慢的死亡。

　　　　“大人！”女鬼的声音萦绕在月姬的心中，“谢谢大人帮奴家完成心愿，让奴家再见了儿子一面……”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奴家已经没有遗憾了，希望晴太他能过得很好。”

　　　　“……”大量的鲜血涌出嘴巴，月姬说不出话，她只能慢慢抬手沾了点自己的血在掌心上，然后拉住了即将离去的女鬼的衣角。

　　　　女鬼在空气之中慢慢显形。

　　　　大家都被快死了的月姬吸引了注意力，围绕着她束手无策，谁也没注意忽然多出来一个人，等到发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你是……”送走了夜王凤仙的日轮被月咏推着轮椅来到了这边，看见那个飘浮在空中半透明的身体，日轮惊讶的掩住了唇，“奈奈？！”

　　　　“日轮太夫，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晴太的照顾，您受的委屈我无法报答，只有这一句谢谢……”女鬼悠悠的说到，然后她飘向了已经傻眼的晴太，弯下腰在他的眉心印下轻轻的一吻。

　　　　“儿子，好好活着，我为你骄傲。”

　　　　女鬼的身形重新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她是……”傻掉的晴太机械的抬头看向日轮，日轮点点头。

　　　　“妈妈……”晴太抬手抚摸着眉心，轻轻呢喃，“妈妈……”

　　　　“月姬——！”

　　　　月姬用尽最后力气握了一下女鬼的衣角，然后她的手就从半空摔了下去，砸进了坂田银时的掌心之中。坂田银时看着浑身是血的月姬，久违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就像曾经一样……曾经她也是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我的怀里面，一直到身体都凉了，都不肯睁眼看看我……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再一次从我怀里强硬的离开？

　　　　“你不会死的对不对！看着我！”坂田银时死死扳住月姬的脸，凶狠的盯着他，声音中透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绝望，“银桑还没找你算账！你和那个死小子当着银桑的面眉来眼去那么久了银桑还没找你算账！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对不对！所以你就这样让银桑心疼你不再追究了？！想都别想！”

　　　　月姬听着坂田银时的咆哮声越来越远，忽然觉得很坑爹。直到刚才她都没有觉得自己竟然真的就会这样死了，可是朦胧中看见坂田银时那张脸……

　　　　就这么离开了吗？月姬动不了也说不了，她甚至连流泪来表达自己的不舍与不甘都做不到。所有的往事回溯一般在脑海之中炸开。都说人死前会回忆起自己的往事呢……月姬慢慢的想。那么一看自己还真是有不少该做的都没做啊，好后悔呢……

　　　　月姬最后听见的声音，除了坂田银时在耳边的呢喃声，还有一句模模糊糊、但是却十分清脆的话：

　　　　“银时，你再不松手，我就真的没办法救月姬了。”

　　

　第085章　｜这花好月圆的夜晚

　　　　月姬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好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里面搅了个来回儿一样；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耳边传来奇异的嗡嗡声，她拼着全身的力气努力了又努力；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这是……哪里？睁开眼睛月姬就愣住了，眼前一片黑暗，望不到头；她试着动动自己的手；发现关节就好像是很久没有活动过的样子，僵硬又酸涩，屈指的时候竟然还能听到咔咔的声响。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关节；月姬撑着地站起来；想看看这是哪里。

　　　　动作做到一半就被外力阻止了——看似漆黑一片毫无边际的头顶实际上低的可怜，月姬还没撑直自己的腰，额头就狠狠的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她哀嚎一声双手捂着被撞的很疼的额头摔回了地上，打了个滚儿，然后又撞到了自己的膝盖。

　　　　月姬：“……”

　　　　“该死的这到底是哪里？！”月姬揉着额头呢喃道，“该死的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她一边说，一边试探着伸出手去四处摸索。

　　　　头顶，身下，前面，还有脚下。很快她就触碰到了边际。四处摸下来，月姬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十分狭窄的长方形的空间。

　　　　“真是不好的预感……”月姬嘟哝着，然后她双手撑在头顶上，以躺着的姿势使劲向上推，大喊一声：“谁特么把本小姐扔棺材里了！人还活着呢好嘛！！！”

　　　　推了几下，发现头顶的棺材盖子何止是结实二字可以形容的，月姬这等怪力又踢又踹竟然撼动不了半分，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棺材在自己的踢打之下传来一种悠扬的声音，而非沉闷的碰碰声。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铁的吧……”月姬摸着自己周围冰冷的阻碍，“坂田银时你有毛病吗谁家下葬用的是铁棺材！都是木的好吗！铁水封棺你这是要镇压什么样的鬼怪啊！”

　　　　这话说完月姬自己就笑了，死了还能活，活了又打不死，心脏都被掏了，这样的自己还不能算是妖怪？这么一看坂田银时拿铁棺材把自己收殓了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可是我还活着呢，你就这么把我葬了……”月姬笑完又觉得好心酸，她单手抚摸着头顶冰冷的棺盖，轻轻说道，“是不是我们真的没什么缘分啊……”

　　　　两个人似乎总是在错过，从自己任性的跑出攘夷志士的据点开始，死了没见上最后一面；来了地球后，拖拖拉拉的靠近和彼此之间各怀鬼胎的试探；再到醒来之前，自己似乎是傲娇的一直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结果却这么陪了性命。

　　　　或者说不是总在错过，而是一直没有缘分吧？总是强迫一次又一次的遇见，但因为没有缘分，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分开。

　　　　这样想着，月姬难过的摸着棺材盖子哭了起来。

　　　　她想她还是累了，一次次的努力就换来一次次的死亡这种结果真的是让人累不爱。人们苦苦的追寻着一件事情不放弃的动力是因为他们看不见绝望，总认为只要努力下去就会有希望，就会成功。但是当你看见努力的尽头还是得不到的时候，没有人会想要再加把劲，因为即使到达终点也是虚无。

　　　　就算再不舍得，再难过再咆哮再愤怒，也还是得不到。

　　　　棺材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月姬不得不张大嘴巴努力汲取才能呼吸到足够自己活下去的空气。但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个长方形的棺材伸手就能碰到边界，本来就没有多少空气，也不知道自己被埋下来多久了——听着棺材板被敲打发出的沉闷声音月姬就知道这副棺材肯定已经被埋进了地下。没有人会想着去挖出来一副已经被埋进了地下的棺材，棺材这种东西不就是埋下去拉到么？又不是寻宝游戏。和棺材一起被埋下去的月姬肯定也没有出来的可能性了。

　　　　这样就死了啊？自己给他留下的最后印象肯定也是不听话的坏孩子吧？说起来这就好像是自己以前玩的多结局的RPG游戏，如果不看攻略，玩出来的一定是BE。

　　　　又一个BE达成，系统应该给个BE几连击之类的成就吧？月姬胡乱的想到。缺氧导致了她的思维现在异常的混乱以及迟钝，所以有很多不寻常的地方她都没有发现。

　　　　在月姬陷入昏迷的一瞬间，她心脏的位置闪起了一团淡淡的暖黄色光芒，照亮了这漆黑一片的狭小空间。光芒在心口处晃荡了片刻，忽然颤抖着一分为三，三团小光球在月姬的脸上转过一圈儿，越过她纤长的睫毛和垂在脸上的银灰色的长发，最后又合成一团，从她的额头处融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屋中只有坂田银时，吉田裟罗和清水月姬三个人——更准确点来说，是坂田银时和吉田裟罗两个活人加上清水月姬一个已经挂了的死人。

　　　　坂田银时死死抱着月姬不松手，吉田裟罗安静的跪在两个人旁边，垂头看着坂田银时疯了了一样抱着月姬低低沉沉说着一些悄悄话，他脸上的表情认真的让人害怕。

　　　　几个小时之前，当吉田裟罗匆匆赶到吉原，推开重重包围的众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坂田银时抱着浑身被血染透的月姬在咆哮。

　　　　那种出血量……吉田裟罗闭了闭眼睛，一般人肯定是救不活了等着咽气了下葬就好了。但是那是清水月姬，她原本就不算是“活着的”，所以……应该还有救。

　　　　只是当裟罗让月咏准备了一个安静的房间，把月姬挪过去再仔细检查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月姬现在的身体整个已经处于了无法修复的状态，破败不堪，肺、肝、胃……还有已经被神威掏掉的心脏。她能靠着这具身体活这么久真的是……令人惊讶。

　　　　死气弥漫，弄弄的缠绕了这具身体——或者说尸体更加合适。裟罗握针的手静静的从月姬头顶百会穴往下刺探，一直刺探到了膻中，然后她静静的捻着针，坐在那里不说话。

　　　　其实如果单纯的吊着这样一具身体的一口气，然后等着她找到治疗的方法并不是很难——可是如果这具身体里面已经没有了灵魂，即使吉田裟罗能逆转生死，现在也一点用处没有了。

　　　　月姬那团残破不堪的魂魄不在这具身体里面，这具夜兔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空空的躯壳。这具早就已经死了的躯壳被月姬的鬼气驱使着又多“活”了那么久的时间，然后在月姬灵魂离开的那一刻，开始迅速的衰老残破，大概用不了多久，这具身体就会变成它死了七年之后真正该有的模样。

　　　　那么月姬去哪里了？吉田裟罗无意识的拿着银针在尸体上扎来扎去，慢慢的想。是又转生到某个同时死去的人的身体里了吗？如果这样那可难办了……每天死去的人何其之多，就算发动所有的人也不见得能找得到她啊……

　　　　等一下？！裟罗忽然心中一亮。她记得之前有个来找她不知道做什么的奇怪男人对她说过，三魂归去，一魂牵引。裟罗虽然不知道月姬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在帮助冲田三叶的那个晚上，她无意识的一瞥也看见了冲田三叶纯白的灵魂被重新锁回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