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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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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认帐?这可是我家老头和你爹订下的呢!不然,叫你爹出来问就能弄清真相了。”
  看这青年的威武模样与豪华府邸,李三娘如此据理力争,其实心底也有些怕怕的,不过,让女儿找到未婚夫比较要紧。
  “问我爹?”兰棨阳只想翻白眼。“哼,去皇陵焚香掷筊吧。”
  “娘……其实……”其实认错人了。李婕力气比不上娘亲,想插话又被娘亲一再打断。“先听我说……”
  “你这糊涂丫头什么都别说了。娘说是就是。”
  可其实不是呀……李婕总是抢不了话。唔,她头好疼啊……她抓紧放在怀中的绣荷包,不敢在这场面拿出来。先拉开娘好了……
  “别担心,看娘的吧。”李三娘以为女儿畏缩的原因是让大场面给吓住,不免拍拍女儿手臂安抚她。
  这时候,就需要拿出母亲的魄力!就连卖菜的也会因为招架不住她讨价还价的本事,多送两把葱,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她──拼上老命啦!
  “这位公子,也许你不知道这门婚约,这怪不得你,谁让当时你还小嘛。不过我告诉你,你们要是不认帐,我就到官府去告你们背信忘义,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家嫌贫爱富,不认婚约!”
  越有名望的人家,越怕名声给弄污,李三娘便是抓着这一点,要让女儿的未婚夫不得不乖乖履行承诺。
  “这位大婶,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讲话吗?”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纠缠上他,还说得振振有词的女人,兰棨阳倒是第一次遇上。
  看李婕只是呆在一旁,不曾阻止她娘亲的愚行,兰棨阳的怒气当真被挑起。
  看她貌美如花,清秀动人,原来也只不过与她那无理取闹的娘亲一个样,想要嫁进兰郡王府,以为这点花招就能成功吗?她们是什么身分,也配痴心妄想?
  亏他还曾在那一瞬间……一瞬间欣赏过她──可恶!
  “告诉你们,我是皇上的亲外甥──正二品安西大将军,常宁郡王兰棨阳!在我面前,容不得你们如此撒野!来人,把她们拿给我下!送交官府究办!”
  “喂喂,我可没有说谎呀──”李三娘扯着喉咙拼命喊,就怕事情不闹大;将场面弄得越热闹,对方认帐的可能性越高。
  “别伤害我娘!”李婕发现事情不对,强忍着头疼,反抗挣扎着,不让涌上的人群将她逮捕。
  “你和我女儿的婚约是真有其事!我可以担保──”
  “别带走我娘!”李婕使尽吃奶之力排开众人,扑到娘亲身上,同时回眸含泪望着那下令驱赶她们的他。
  “这门婚事你不认也好,不要我也罢,就是别伤害我娘──”为了给娘亲台阶下,她也只好顺着娘亲的话硬撑到底。
  呀,不行了,她的头,真的好疼啊……
  “小心!”最早发现她异样的,却是马上的兰棨阳。无法否认,他就是无法不一直注意她一举一动。
  他在她倒下摔在地上前,抢先一步伸出手臂抱紧她,他的心,泛起莫名怜惜。
  看她昏厥过去,兰棨阳心中不免起了罪恶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让她如此受惊?她……也不过是个柔弱女人罢了……他同她计较什么?
  他确实不太想要一个贪心的妻子,可是……他不要她吗?迟疑了片刻,他才肯定,他不想这么早便被婚姻束缚。
  虽然她是他生平第一个让他心动与欣赏的女人。可是他不想要她,至少现在还太早。
  “外头闹成这么一团在做什么?我要你们把郡王追回来,你们给我打群架呀?怎么,棨阳若敢抵抗的话,我同意你们这样、那样使劲出拳揍晕他──”
  德胜公主一面比画着,一面走出门外,她原本心烦意乱担心儿子跑了,可才一出府门──嘿,这可稀奇,天要下红雨了。
  她儿子怀中那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名姑娘呀!
  她快步向前仔细一看,真不错,不是男人扮女装,而是货真价实的漂亮姑娘!她儿子,其实还没她想像中的那么讨厌女人嘛!
  太好了,她儿子没断袖,没问题。但,那姑娘是谁?
  “这是怎么啦?”她和颜悦色的问,语气藏不住那份欣喜若狂。
  但不管怎么回事,反正会是好事啦!
  原以为逃家一事会让娘亲大怒,再怎么说,兰棨阳还是挺尊重娘亲的威严,可他却意外发现,娘亲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合不拢嘴。
  此刻,郡王府客房中,除了内室里因为昏迷而躺在床上的李婕,以及因内疚而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的兰棨阳,屏风相隔的另一端外室,还另有两位谈得十分相契的母亲。
  虽然看这妇人的模样土里土气的,不过德胜公主原就不是那么在乎身分的人;应该说是,只要儿子愿意娶,乡下民女也无妨啦,有总比没有好。
  “是吗?因为选秀而决定来依亲的吗?”
  德胜公主歪着头想了想。虽然与她亲哥哥争女人有些风险,不过,难得兰家也许可以有后,她还管得着那个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的皇兄找秀女呀!
  反正皇兄女人多,不差这一个。明儿个进宫向皇兄唉个两下,向皇兄讨人就简单了结了。
  “是啊,进宫虽然是好事,可咱们书香门第,礼仪传家,不能不守承诺。”郡王的娘亲虽然与李三娘差不多年纪,可那威严、那谈吐,就是压倒了李三娘。
  李三娘不免要猜着,这郡王的娘亲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吧。
  “郡王和我女儿的婚约是真有其事。”
  “我不信,这等大事,爹没理由只字不提。更何况我的这只钱袋是娘亲亲手所绣……我看是你们想藉机和兰郡王府攀亲带故骗家产吧?”
  兰棨阳听着听着,忍不住出言打断两位母亲谈话。他总觉得再让她们谈下去,明日搞不好就得行婚礼。
  “娘,废话不用多说,将她们送交官府,一用刑,马上能查得水落石出。”
  “棨阳,你太无礼了!”德胜公主一喝。她是打定主意不让兰棨阳有狡辩的机会。“娘说话时,有你插嘴余地吗?”
  “你不信?对了,那绣荷包还在婕儿身上呢。等着,我去拿给你们看。”
  好不容易这未来亲家母似乎相信了她说的话,她怎能错过机会?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三娘信心十足的奔至女儿身旁,不客气的伸手探进李婕腰际,想拿出绣荷包,这才发现,她昏迷不醒的女儿捏得可紧了。
  “怎么回事?”李三娘一边嘀咕着。“死丫头,还不快放手,好不容易能认亲了呀?”
  她不知道,李婕一发现有人要抢那绣荷包时便醒了。然后,当李婕发现,那证物可能要送去呈堂作证之时,她连忙抓得死紧,不肯让娘亲拿出去见光。
  娘刚才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万一让郡王发现,她们弄错了,不就真会被送官用刑处罚了吗?她不要,不要被抓去关呀!
  别抢了,别抢了呀,娘──
  “您瞧瞧,婕儿有多珍惜这订亲之物,连昏迷了都不肯放手。”满头大汗的李三娘,只得尴尬回头对着跟在后头瞧的德胜公主笑了笑。
  李婕她当然不能放手,因为她得罪不起正在气头上的兰郡王呀。
  看到兰郡王那一脸鄙夷不信的神色,李三娘也赌上这一口气。
  “不过,等婕儿醒了,我一定马上拿绣荷包给你们看。那绝对是真的,我可以拿脑袋来担保──”
  娘──什么都可以拿来担保,就是不能拿脑袋!你赔不起呀!
  李婕躺在床上,慌慌张张想阻止,可却又硬生生吞下所有重要的关键字,继续装死。
  不能说,这时候就算是真认错对象也不能说了!
  她死都不能承认,她们母女俩认错亲──赖错未婚夫!
  第二章
  初更,大厅灯火未熄。
  这几日,兰郡王府为了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未来郡王夫人”母女两,弄得鸡飞狗跳的。
  德胜公主努力的款待亲家不说,找来唱戏的、杂耍的,在自家设宴助兴,除了没大宴宾客以外,热闹的活像办喜事。
  而兰郡王本人则放话,定要找到小夫人的把柄,将她给赶出去。
  至于那位大家都等着她证明身分的小夫人,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置身事外——她从进府那一天便昏迷不醒。大夫说没病,也许只是她这几日过于辛苦。
  所有人只能干瞪眼傻傻的等。不管她病况如何,只要她一日不醒,没有绣荷包证明,这件婚事就得不上不下的悬在那儿。
  “看郡王气得一脸铁青,从前几天便一个劲儿的躲在功房练武出气。”
  德胜公主等到人潮散去,才回到寝房。而她的心腹侍女,呈上了茶与点心进房后,便照例帮公主梳理头发,同时小心冀翼的问:
  “您当真相信那对来历不明的母女吗?公主,小心别受骗呀。我跟着您多年,那绣品我也是见着的,可我不记得有让老郡王拿去当什么订亲物呀?”
  轻瞥一眼从小跟着她的侍女那一脸着急,德胜公主悠闲的笑了起来。
  “我知道,成若,你以为我是谁?这种事,马虎不得,我也不记得驸马有为郡王订过亲。”
  “唉——既然这样,怎么您还要收留她们,不快把她们送官……”
  “谁让我第一次瞧见,启阳竟对那个女人起了兴致?”德胜公主掀开茶碗盖子,轻叩了几下。
  “是骗子也成,是什么都行,要赶她们出去,等到孙子出世,查清楚再赶出不迟,那样的角色,我动动指头便可捏死她们,不过,怕是到时启阳会怨我。”
  “郡王气成那样,怎么可能是对那女人动了心?”成若总觉得,跟了公主这么多年,公主的老谋深算,她还是猜不透啊。
  “他平日就连半点火也没烧着,可那姑娘却让他彻底动了气,岂不稀奇?而且她昏倒那时,以他性子,若真讨厌,早轰她出去,怎会容她进府休息?”
  德胜公主一边啜饮甜美的春茶,一面盘算着。
  “不过,还是不可不防,你让人去调查她们母女俩的来历。看看有什么其他企图。不然,看在她对启阳如此痴心,甚至不惜骗婚进府,只要她不危害兰府,我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郡王府这么大,收容个小妾也没什么,但是……”
  公主眉一挑,眼里隐约浮现着肃杀戾气,冷笑浮现唇边。
  “假若她敢动什么歪脑筋,那我就等她让启阳动了对女人的兴致后,再揭穿实情,赶她出去,让她……只能暂时作个郡王夫人的美梦!”
  等侍女出房门,德胜公主便再克制不了心花怒放,笑得令人只觉毛骨悚然。
  “这对象也有了,启阳也气得忘了开溜,不过,启阳一定不答应收她做妾。可他责任心重,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接着,我该怎么把他们凑进房里呢?”
  “凑、凑……凑谁进房?”德胜公主房门外,浑身骤起寒颤的,便是那个应该躺平在床上的未来郡王夫人——李婕。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
  那天,因为一时不知怎么应对,所以她就干脆装成虚弱昏迷,不肯起来。
  本来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娘亲真相,然后趁事情还没闹得太大前,母女俩赶快伺机开溜,免得真让那兰郡王送进宫府。
  可谁知道,那德胜公主如此好客,与她娘也许还挺投缘的,成天凑在一起,不知商量什么,等了数日,就是等不到娘亲独自来看她的时候。
  而她因为装病,不能在众人面前吃喝,也只好等没人之时,靠着她房内桌上那壶水填肚子;真饿得受不了,便等到夜里,溜进厨房找冷掉的饭菜点心充饥。
  几天下来,娘亲可好了,过得奢华舒适,丰颊满油光;而她,原本就纤瘦的身子已经虚弱的快从假病变真病,因为营养不良。
  现在,她再也等不下去,娘不来找她,她去见娘总成吧?才决定趁夜里摸进娘亲房里说明白,一经过德胜公主房门外,便听到公主奇妙的自言自语。
  “李婕嘛,论美貌也有几分,论乖巧,现在看来也还挺得人疼的,如果再装扮一下,好好的去引诱我那不解风情的蠢儿子,相信他也把持不住。等肚子大了,孩子有了,这个家也安泰了。”
  只有几句话,便将李婕吓得双腿发软,险些当场瘫倒在门外。
  等、等一下,这位公主大人,您好歹也问问当事者的意见呀!这是怎么着,您这当娘的,多少也为您儿子设想一下,怀疑我们居心不良的母女俩吧?
  为什么这么容易便被骗倒了?还当真想将我与你儿予给送作堆?
  “等她醒来,我得派人教教她如何伺候郡王,让郡王无法抵抗女人的魅力……嘻嘻嘻……孙子,该取什么名字好呢?最好是先生个男的,然后……”
  公主那开心至极的笑声,让李婕再也待不下去,只想冲出去喊救命。她仓皇失措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逃离公主房前。
  真被人揭穿身分,她会很头大,可若不被揭穿,就换成她的肚子会变大!
  她是打算来赖婚没错,可要赖的,是她那有媒凭为证的远房表哥,而不是这个恨不得将她们母女俩问罪暂首的兰郡王。
  要生孩子,也得找正确的那个爹去生呀!
  “不行,我得去找娘说明白才行。”她提起裙摆,一路狂奔。“这郡王府可真大,连个客房也分好处厢房。为什么我和娘不能住在一起呀?”
  这几日,她平静的生活骤然起汹涌波涛,喜欢凡事慢慢来的她,却被逼得必须狠心果决、不准迟疑。一慢,就可能让人揭穿她装病的骗局。
  “唔!”前头有家丁巡视,她得赶快换条路走。
  匆忙闪过巡夜的人,她一慌,便又忘了该往何处去,没办法边跑边想。冷静下来以后,便发现她走岔了路。
  这条长廊的装饰有些儿不同,定是闯进别的地方了,得快回头——“啊!”
  发出惨叫的原因,是她突然感受到前方宛如若风雪袭来,阴冷恐怖的几乎将她当场冻僵,她直觉有异,连忙后退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利刃突然刺穿了长廊的房门纸窗,不偏不倚的掠过她纤细颈项,笔直刺人长廊柱上,尾端还因为用力过猛而不住摇晃。
  “谁在那里?”行动比问话快一步的青年,急速点了灯,大步追向门外。
  心烦气躁睡不着觉、夜半至功房练武的兰启阳,忽觉房外有动静,一开门,便看见一身单薄衣裳的李婕,跌坐在地上,瞪大美眸,楚楚可怜的低泣不已。
  “你你你——你——别杀我!我我我——”我招了,什么都招了!若非因为害怕过度,说不出整句话,李婕早招得一干二净,半点不留。
  “你……醒了?”看见她出现的那瞬间,他眼中有惊喜、有安心,随即,发现她一脸青紫,身躯直打颤时,他不免又起了愧疚感。对她,这是第二次。
  “你在这儿做什么?”他皱眉,疑惑猜测。夜半离开寝房,不是好规矩。
  “我、我肚子饿了,出来……找东西吃。”过于害怕,啜泣仍未停。
  看她惧如惊兔,不住退后,对李婕这么怕他的态度,他竟觉得有些不悦。
  女人痴迷尖叫呀,发狂追逐呀,发狠扑倒他呀,他习以为常,就是没见过拿他当成凶神恶煞一样闪躲的。
  她胆子不是应该挺大的吗?难道是他当真……太凶了?他有些懊恼。
  他不要她怕他,他要她笑。就跟几日前初见面一样,开心甜美的笑。奇怪……他对这个让他坏了自制,只想动怒的狡猾女人,他还管她害不害怕?
  她怕他不是正好吗?要她招认一切,趁这机会不是应该容易的多?
  怎么他宁愿安抚她,也不想欺负她?
  “何必这么怕我?如果没做亏心事,心里没有鬼的话,就大胆一些,别畏畏缩缩的。”看不惯她如此胆怯,他开口为她打气了。
  李婕有些哭笑不得。问题就是有啊,她偏偏就是做了一堆亏大了的亏心事呀。不怕他,成吗?
  “我当然怕郡王……你说要送我进宫府,现在又要杀我……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门婚事,所以我们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顺着他的意,就不会被杀吧?
  “要我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他轻轻托起她下颔,瞧她又向后方瑟缩了一下,心中不悦益发高升。
  从前他总对女人如此懦弱的神态嗤之以鼻,可如今……他确实对她有了怜惜。弄不懂,为什么这个才见两次面的女人,能让他开了先例想疼惜她?
  他还记得,那一日,她仅只轻轻一笑,便捉住了他的目光,刹娜,周遭一切都化为空白,他听不见嘈杂声音,看不见人群骚动,眼中独剩下她白色身影。
  现在,她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点头答应娶她,立刻就能确认她是否如他所想的娇软温暖,水嫩丰腴,婀娜多姿。
  他甩甩头,抹去心上忽然涌现的疑惑。别想太多,他该是讨厌她才对呀。
  红颜祸水,美丽的女人是毒花,别忘了,她对他别有所图。
  “你以为现在反悔,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他不解,她怎么能任性地纠缠他之后,说放手就放手?她这是在戏弄他吗?不,不对,一定有别的理由。
  “你该不会是……梧鼠技穷了,才决定大方的卖个人情给我?自始至终,你的绣荷包只闻其名,不见踪影,所以我想……我们的婚约,真的存在吗?”
  他追问,弯身靠向她,眼眸危险地眯起,将她的不安与逃避尽收眼底。
  “你是看事情快被我拆穿了,所以改变主意,不逼婚了?嗯?”
  唔,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敏锐,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办?他好像不肯善罢甘休唉。还好她刚才没有当真全说出来,不然现在不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她想。
  李婕方才被他掷出的武器吓到,还没注意到,一冷静些后,这才意识到,兰启阳光裸着汗水淋漓的上身,古铜色闪烁的健硕躯体,宛若凶猛而优雅的狂狮,让她怎么闪避也避不开,他所带来的强大威压感。
  这一近瞧,才发现两人间明显的强弱对比。他原就比她高出足足一个头有余,她坐着,他半跪着,差异更明显。他的肩膀比她宽上一倍,胸膛肌理分明……
  就算她闭上双眼,努力将他视而不见,偏偏还能听见他低沉而震撼人心的嗓音徘徊她耳边,而且呼吸间,也尽是那股揉合了麝香与男性阳刚雄浑的气息。
  莫名地,胸口有些窒息,焦躁发热着。是对他拿权势威吓着她,感到恐惧吗?不,不对,她恐惧的是,首次意识到他是多么伟岸傲然的男人。
  常宁郡王,兰启阳,迷惑天下多少女人,不是没有缘由的。
  “我看,你和你娘一开始,就是打定这样的主意吧?逼婚若成,你可以捞个夫人的位置,逼婚不成,至少可以拿到什么补偿,是吗?”他一点也不肯放松。
  不是有意拿话激她,也不想将她想得这么卑劣,可是,对她纠缠婚事这点,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发火。今天,只要是绣荷包的主人,她就愿意嫁吗?
  或许,他气的,是她并非为嫁他兰启阳而来,而是为了嫁绣荷包的主人……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别人想得这么毒辣,可至少我和娘,从没有想过那些,我们只想找到……未婚夫婿而已。”
  这是实话喔,只不过,找错对象了。
  “了不起,你倒很有自信,确定我一定会娶你?”他贴近她,在她耳边轻吁了口气,满意的看到她生涩地退缩战栗。
  是呀,如果她当真有那意思,展露娇媚,对他撒娇的话,他当真把持得住吗?别的女人这么做,他肯定他能毫不手软的撵人出去,对于她嘛……
  也许一半一半。
  “我从没想过你要不要我,可我进门起就知道,你是坚决不要我的。”
  她说得有些委屈,觉得自己很没价值。他连瞧她一次都嫌烦,她……真有这么难看吗?至少……至少好好认识她之后再讨厌她,她会比较心服些呀……唉?
  等一下,反正她的未婚夫又不是他,她希望他喜欢她干嘛?
  “要杀人砍头也要找个罪名。是你先让我娘多了个好借口,将我绑在这郡王府里,赖上我、硬要我娶你,净找我麻烦。如今你不想嫁,也得说个所以然,否则,我可不愿停手。”
  她猛然一颤,一脸呆然的看着他单膝跪在她面前,伸出双臂,以他的身躯将她困在他与墙壁之间,不让她逃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水落石出前,我不会放你走。你要走,除非当着我娘亲面前,承认你骗婚,由官府押你离去。”他从容不迫的笑意,却已经把她逼至绝境。
  “好了,废话少说,招吧,绣荷包在哪里?或者,没有这东西?”
  “什么?你不承认就算了,干嘛这么不留情面?”李婕慌了。解除婚事不成,这下更不可能承认这场无心之过造成的骗局了。
  “我要让我娘彻底死心。”看她开始提了一些胆子与他相抗,他不免觉得有趣起来,更加坚定要击溃她的决心。
  或许,是因为她太与众不同,所以,他就是想要她臣服他吧?不然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现在,他就是不想轻易让她走?
  他要她讨饶,要她完全的投降,不接受任何的和谈。只有这个方法,才能与她缠斗下去。
  “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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