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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碧血银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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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王妩回郡府之后,赵云和张燕秉烛相谈,从行军到城防,从武艺到骑术,两尽相欢,不知不觉就是一夜将尽。
张燕精神尚好,就转而去安顿他带进城的兵马,而赵云却是在要去城门巡查换防之前,有意无意,在郡府中兜了小半圈,从王妩的窗前路过。
王妩的睡相并不算好,侧卧于榻,不着薄被,一腿半曲。
身上本就没系好的衣袍半散开来,领口就像赵云面前这一扇似闭还开的小窗,白皙纤细的脖颈和半截锁骨仿佛不能抗拒的邀请。
偏偏还有一缕半湿半干的黑发从颈侧垂落下来,发梢正好探进那小窗深处。黑白相称之中,又间或露出束在颈边,若隐若现的绳带来,色彩斑斓,绯红嫣然。
丝丝缕缕的细发仿佛不是落在王妩领口,而是从赵云心口上轻拂而过,好像初春时节那一支刚刚抽出绿芽的嫩柳枝条,轻轻软软,搭在心尖。不用触碰,只要被春风一吹,就能微微摇荡。
赵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自从磐水一战之后,在幽州的一年里,几乎每天清晨,想起王妩都会发生的那种变化。长枪直指,战意陡起。
但现在,王妩近在眼前,唇边还有一丝笑意,睡得香甜。
他腾地往后连退数步,狠狠吸了一口清晨冰凉的空气,转而又一个箭步窜回窗边,飞快而又坚决地阖上窗,旋即拔腿就冲向井边。
以少敌多都不至如此狼狈,千里行军都未必有如此急切。
哪知睡得晚,极度疲倦的王妩会被头痛那么早就闹醒!
树叶沙沙,白布轻摇。听到赵云紧张又懊恼的哀叹,王妩虽然也为自己正撞到这一幕而有些尴尬,心里却不禁诧异。
不是说古代人成婚早,开蒙早,对这种事也是早知晓早体验,以求早日开枝散叶,多生儿子补充人口么?赵云虽未成婚,却也不至于……
男子清晨的“早起”,实属正常生理变化,王妩乍一见到,虽有几分羞意,不敢多看,却也很能理解。而当见到赵云反倒比她的反应更大时,不由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这战场上威风凛凛的银枪将军莫非还未曾真的耍过枪?
“晨风清寒极易受凉,你到屋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赵云的声音从树后闷闷地传来,听起来,他倒更像是受了风寒的那个人。而若是赵云现在肯从树后出来,定会看到王妩高高扬起的嘴角,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纵使心里还想就此再逗一下这青涩得可爱的男子,然而各种五花八门的调戏对白在心里来回掂量之后,王妩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骨子里的传统含蓄。连再往前走,再看一眼那湿透了的身体的意图都被她不自觉地压了下去。
到了舌尖的话统统咽下,王妩“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正要回身走,却又住了脚步,假作不知赵云此时的尴尬,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出现:“灶间的柴太湿,我想煮碗姜汤却点不着。”
树后的赵云目光飞快地往自己身下一掠,似是方才被王妩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的关系,长枪蛰伏,杀气已散,他暗暗松了口气:“云这就着人起火。”
然而随着墙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这才松下的一口气紧接着又被张燕的大嗓门喊得差点岔了道。
“子龙,快来,高密郑家来人了,请你赴宴!”张燕难得的一脸紧张,大步流星地满院子转着找人。其实他得到消息之后先去了城门,没见到赵云,这才快马又奔回郡府。
高密郑家,出了个当世经学大师郑玄。其声名威望,犹在孔融之上,独创郑学,门生遍及天下,实乃青州,乃至当时的东汉,第一世家。
郑玄之名,就连常年混迹山林为匪的张燕都熟知而敬仰,这才获悉郑家之请时如此激动,满世界地遍找赵云。
但他却在看到赵云的一刹那呆了许久。
确切的说,是看到赵云赤着半身,王妩又明显是裹着赵云的披风,两人隔树而立,地上满是水渍这一奇景,呆了许久。
“你们……这是何意?”清秀的脸上有些尴尬,张燕突然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
其实……郑家的宴席……反正也不是马上就要举行,大可以再等上一等……
多了一人,王妩觉得自己脸颊突然烧起来。赶紧低下头清咳了一声,草草向他点了点头,转身告辞:“烦劳飞燕将军替他取件衣服,我去隔壁借个火。”
“可是高密郑君?来人现在何处?待我先行换衣,前去相迎。”赵云显然也知道郑玄之名,王妩迈步的一瞬间,他便从树后掠出,迎向张燕。
神色沉凝,好像立刻忘了方才的微妙情形,目光却绝不向王妩的方向分去一瞥。
作者有话要说:请原谅作者标题的恶搞~实在是码这章时脑海中一直是这么一段啊喂~
下一次再出现洗澡情节,我一定要一个这样的~握拳!
小赵将军,快来以身相许~
☆、第三十三章
夕阳度西岭;山壑倏瞑。
郡府后院;王妩将面前的一本本账册合拢,微阖了眼;手指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间,露出一丝疲色。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千辛万苦来青州。
就连自始至终一直知情帮她隐瞒的范成,睁只眼闭只眼,故作不知的陈匡,也都只当是她少女心动;放不下赵云青州一行千难万险。就连赵云自己;怕也是这么认为。
只有王妩自己清楚;这千辛万苦,其实都只为了她自己。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她从不相信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承欢膝下,讨得公孙瓒的喜欢就能为自己的将来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东汉末年,群雄并起。这是一个纯靠武力兵力,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年代。
作为公孙瓒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用来联姻,结交稳固连横势力,为他开疆拓土,而去嫁给一个麾下的将领?
之前许婚辽东,不就是为此么?只不过现在的王妩声名显扬,公孙瓒几战大胜,她再嫁辽东,未免太过“浪费”而已。想来公孙续也是以此为由,说服公孙瓒放弃辽东的婚约。
青州,靠海临山,还有一脉黄河源头。虽有黄巾为乱,却不像徐州南北连同,是兵家必争之地。在北方诸侯割据,烽火燎原之际,这片土地,足以辟世而生,自给自足。
赵云是要打下青州,而她,是要青州!
王妩做了不少功课,青州与幽州相隔千里,即使归于公孙瓒,也是一个划土为疆的自治区。
在这乱世之中,她不会指点江山,不想青史留名。而要保全自己,要掌握自己的将来,她的手里必须要有足够的筹码,足够的实力。青州,就是这筹码的起点。
距离张燕入城,已经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张燕带着黑山军城内城外游走,忽而潜伏西门和赵云里外合兵,突袭曹军,忽然又出现在南门外,惊散刘备军中一夜美梦,神出鬼没,直令人防不胜防。
一时之间,青州之势,由赵云两面难以兼顾,变成了一时难以打破的胶着局面。曹刘被黑山军侵扰得日夜不宁,无力破城。但只要他们围守在城外一日,赵云就难以率军前往冀州的战场策应公孙瓒。
这两个月里,王妩一改之前的行事低调,再无藏拙,将头脑中那些跨越了千年的知识和见识尽数翻出来。无论是电视里看到的,口口相传听到的,还是书上读到的,会的不会的,全部都翻呈出来。
一下子,千头万绪。
好在她以前好歹是基层管理出身,管的是分店上下所有的日常事务,最耐得住琐事繁复,只要是能想到的,都能一样样分列出来。只当青州是个巨大营销门店,仓中米粮为指标,民心为客户满意度,小股的骚乱是投诉。
青州近海,她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岩盐,但还是在第一时间,要赵云派兵守住靠海的村落,将海盐的源头紧紧扣住。
而后,是城北搭建伤员营房。她不懂医治,但对于消毒卫生,隔离感染,却是不得不做足了安排。
再来,赵云要安抚百姓,她不能出面,却是拦着赵云和一众将士梳洗,就在挡回曹军又一轮的攻城当天,也没有安民告示,就这么一身披挂一身血,满面尘土地站在城头齐声大喊:曹军退了……
让人人都能看到他们守城的艰辛和狼狈,人人都能看到他们挡在曹军进攻的最前线……民心大盛。
还有那张燕所部本就善于山间隐匿行迹,王妩又从中选了一队出来,以护卫郡府为由,开始灌输斥候之用。
斥候哨探,公孙瓒只是方开始初用,王妩却深知,间谍卧底,军报也好,商业也罢,古往今来,都足以成为决胜的关键。
整整两个月,她往返在伤员营房,府库,郡府和海边,而赵云忙着募兵,守城,筑高城墙,安抚郡中豪强世家,居然很有几分男主外女主内的意味。只是两人虽同在一城里,见面却反倒少了。
只是,还是有很多事情,王妩到底还是有心无力,比如这眼前满满铺着的账册就是一件。
没有阿拉伯数字,只有一列列整整齐齐像蚂蚁爬一样的篆楷小字,看得王妩头晕眼花,连猜带蒙。
清点府库,还有古人的税收计算,军用支出,她愣是折腾了两个月,也没将那些账册和实物对起来,这还是孔融治下,算得清廉的情况。
不得已间,她只能重新开了府库,一样一样地重新点过,用自己的法子登记造册,没有电脑的盘库,结果就是王妩至今还没算清楚北海一郡的财政情况。
王妩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天边的晚霞发了会儿呆,又用力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站起身来,准备去伤员营房看看。
再累再苦,总不是辛苦为别人奔忙,她是在为自己打工,为自己打一个足以挺直了腰板,不会受制于人的将来。
“要去城北么?”赵云熟悉的声音,和一盏清茶一起,递到她面前,“今日我去城北巡看,你歇歇吧。”
独有的温和笑容下也压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倦,赵云卸下戎装,一袭月白深衣,发束高冠,腰悬长剑,简洁清朗中,自有一股擎天斩地的从容气势。
王妩见了他的打扮,不由微微一笑,接过茶盏,笑问:“今天又去哪家受气了?”
时下各州各郡,除了割据一方的诸侯之外,最多的就是世家豪强,这些世家,都有自家的部曲兵马,依附当地郡守州牧。
百姓自然不会关心天下谁有,他们只管自家平安吃饱,而这些世家豪强却是不同。王妩用来赢得民心的举动对他们全然没用,他们各有各的利益,各有各的心思,孔融本就出身世家,声名极高,为北海相时又有东汉朝廷之令,他们自然归附。而赵云却只有五千骑兵……
因此,这两个月里,赵云除了守城募兵,最大的任务,也是最大的困扰,就是和这些世家豪强打交道了。宴请与被宴请,辞锋试探,恩威并施,赵云不记得有多少次,他简直恨不得立刻跳上马,拿枪出城和曹军狠狠一战。
他宁可冲上再凶险的疆场,刀光剑影,也不要和这些一句话里有无数个弯弯绕绕的人平平和和坐在一起。
听王妩这么一问,赵云不禁苦笑:“从前只知攻城不易,如今方知攻下城池之后才是最难的。倒不如冲锋陷阵,疆场拼杀,来得痛快。”
王妩也知道他不擅此道,但这件事上她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突然上前两步,凑到近前,在他衣衫上闻了闻,皱起眉:“一身的脂粉味,今日座上,女乐几何?歌姬又有几何啊?”
赵云一愣,略微有些尴尬:“我没有……”话才说出口,就看到王妩似笑非笑的眼神,菱角般的唇如月成勾,这才意识到她的玩笑,不由霁眉展颜。
“不必挂怀,这酒宴看着累人,等找到孔北海的家眷,这些世家豪强自然会好说话得多。”
提到孔融的家眷,王妩不由眉梢轻挑,唇边的笑意变得嘲讽起来。
孔融啊,多有名的至孝名士,别说是在这个时代,就算在千年之后,随便找个小朋友问一问,都知道孔融让梨的故事。
可是就是这个孔融,袁绍的外甥高干破城之日,他还高坐郡府,闲独诗书,如胜券在握。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胸有成竹,必有退兵之策。
可就在下一刻,全城上下,里里外外,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败逃!败逃也就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不过就逃也很正常。但他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战局一眼,只顾着看书,看完书,敌人进城,他就逃了!独自逃了!妻子子女,一个都不要,一个都管,更别提满城的百姓会不会被人屠杀,他手下的将士死伤几何。
城破之日,原北海兵士也不知是不是在等孔融最后的那个“退兵之策”,拼死抵抗,死伤惨重,城中百姓惊惶不定,嚎哭惊叫不断,奔走不断,甚至听信不知从哪里来的屠城传言,冒着箭雨飞石往城门外冲逃,一片混乱,就连被孔融抛在城中的妻子子女,也都一并在乱军之中失踪,生死不明。
听到这一段的时候,王妩简直有三观重塑的感觉。这就是孔融?天下名士?流传千古?
这算什么?要么城破殉城,即使迂腐,王妩也敬他宁折不弯,风骨刚烈。要么提前预备退路,领军撤出,保留实力,来日再战,能屈能伸,不失为大丈夫本色。
这装镇定,装风雅装不过去了,最后连妻子子女都不要,跑得比兔子还快,算是哪门子的名士!
王妩摇摇头,孔融的家眷,除了可以为他们赢得大多数豪强世家的支持之外,就私心来讲,她倒确实是很想尽快找到他们。至于那位“名士”……
最好他被曹军找到。
可惜,她问张燕要来的那队人擅于行于军前打探消息,却不擅找人,找了快两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
王妩抿了口茶,将这事放到一边,再不动身去城北,可就赶不及天黑前回来了。她又看了一眼赵云的打扮:“城北还是我去吧,很快就回来,你先换身衣裳,早些休息,明天我要去趟海边,你随我一起?”
赵云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确实不太适合去军营,可眼前人容颜清减,一身白衣在霞光余晖下淡淡映红,风致楚楚,却又来去匆匆……虽明知只是个把时辰的事,赵云却不愿再移开目光。
“左右今夜无事,城门有飞燕将军守着,我随你一起看看去。”赵云扯下束发的高冠,随手放到石案上,黑发披散下来,草草地用发带绕了两圈,深衣外袍下,穿的不是中衣,却是一身利落短褐。
而正在此时,张燕粗豪响亮的笑声陡然从大门口传了进来。
王妩脸色一变:“他怎么来了?”赵云和张燕轮流守城,赵云刚赴宴而归,张燕现在自然是应该还在城头上。
“果然偏心,子龙可以来,某就来不得么?”张燕几乎是一个箭步从大门口飞窜过来的,故作委屈的神色,在清秀的脸上倒是很有几分说服力。
“军命在身,岂可擅离!”赵云的脸色也变了,心里暗暗盘算着是就此和张燕再打一架,还是先揪着他回城头。
张燕却是故意不理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王妩面前晃了晃:“某有两个好消息,定比那什牢子军命管用,小姐要先听哪个?”
他语声顿了顿,故意卖关子,却见王妩不接话,反而和赵云一样盯着他,不由老大没趣。
“算了算了,曹军退兵了,一退五十里,城危已解。还来了个了不得的故人,某就给你们领来了。真是的,某堂堂飞燕将军,岂会是那没轻没重的人……”
他嘀嘀咕咕,满腔抱怨,王妩和赵云却一句都没听在耳中,甚至就连曹军退兵的消息,也恍若未闻。
大敞的门口,一个中年文士负手而立,满身的尘土都遮不住那一身的清癯肃雅。
王妩的目光扫过还放在石案一角的那卷泛旧的竹简,和赵云对视一眼,苦恼地叹了口气。
用间用间,最大的无间道就在眼前,可他们还没想好要拿他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无间道出现!
阿妩去青州,一为逃婚,另一个重大的目的终于揭晓啦~一味地挨打,见招拆招太被动了,我家阿妩要主动权!
男主外呀女主内~小日子呀过起来~该定的事要定下来~亲妈掰手指一样一样操心啊~
历史上的孔融196年北海破时,就是这么败逃的,不同的是,妻儿被掳。
然后同一年,他又跑到了许昌做官。
208年被曹操咔嚓的时候,后汉书记载,有一子一女,女儿七岁,儿子九岁。
这丫的之前的“妻儿”就不管了,这一子一女是跑到许昌做官的时候另外找老婆生的啊!
渣啊!
☆、第三十四章
王妩凝目叹息;将那竹简拿起,目光在张燕身上一掠,随即和落到赵云脸上,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赵云知道她的意思;却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正向他们徐徐走近的陈匡,犹豫片刻;转而在张燕肩头一拍,手上用力:“擅离便是擅离,飞燕兄擅违军令;若不立刻回去;云可要依军令行事了。”
张燕眼睛一瞪;正要反驳;却发现肩上赵云的手确实用上了劲力,另一只手还扣着他的手臂。
他统领黑山军多年,粗豪犷爽,却是粗中有细。知道事有不对,嘴上还在不满地嚷嚷,脚下却是很配合地立刻跟上了赵云的脚步。
陈匡目光微闪,向两人点了点头,再行到王妩面前,微微一笑,拱手一揖:“子龙已支开旁人,阿妩有话可以说了。”
王妩余光瞥到赵云和张燕的身影在门口一晃即逝,她定了定神,用力捏了一下手里的竹简,将它置于石案上,徐徐展开:“袁绍之甥高干败逃之时遗留此卷,信手翻来,其中乐羊食子一篇,我颇为不解,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听到高干败逃,陈匡稍稍愣了一下。只一瞬的失神,接下来,虽不解王妩何意,却还是一派淡然地向她解释道:“乐羊领兵征中山国,置亲生儿子的性命于不顾,食子震慑敌心,此事载于战国策。”说到这里,他皱了下眉头,话语一顿,露出个不赞同的表情来,“然而,匡以为,无家不可立国。忠者,应当家为先……”
他话还没说完,垂下的目光从竹简上随意一扫。
竹简正翻到那一卷,熟悉的笔记,将他没说完的话,一笔一笔写得清楚……
当然,旁边还有高干的批注。高干称他以字,子兴。
只两个字,阳光照着竹简上的字,好像将他一直深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也一同照得明明白白。
“原来……”解惑,解的不是书中之惑,真正的疑惑原来在于此处。
王妩抬眼看他,想问清楚。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沉默了许久,才问出一句:“先生与袁绍是旧识?”
“不错。”陈匡认得干脆。
王妩却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皱起眉继续追问:“我不明白,恩怨情仇,沾亲带故,什么样的旧识?”
陈匡一声长叹:“主公帐下猛将如云,白马义从,铁蹄纵横,然勇则勇已,却无远虑之士为他谋划。本初……袁绍,就让我借故投于主公麾下效力,先许以小胜,趁主公骄兵自恃,再诱以伏兵。如与张郃两万大戟士一战,主公以少胜多在先,等到磐水再战时,自然会生出轻视之心,大意不防……”
他露出个苦笑,磐水一战,人算不如天算,本是一出公孙瓒必败的戏码,却哪知道,横里杀出了个常山赵子龙。
王妩听到这里,突然想起磐水一战之后,公孙瓒乘胜夜袭信都,却铩羽而归,还身受重伤,险些废了一条手臂。那晚在中军帐中,公孙瓒似乎依稀说过,那次夜袭,正是陈匡的主意!
可那却又是在陈匡要公孙瓒布置兵力防范袁绍袭营时,公孙瓒气急败坏的责备之语。若陈匡为袁绍内应,大可什么都不说,那夜袁绍袭营,公孙瓒全无准备,只怕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
陈匡的用意,王妩愈发迷茫起来。
这次不用她再追问,陈匡便自己说了下去:“袁绍袭营,也是我与他一早的定计。只是,那天晚上,主公伤重而归之后,匡却在子龙营中见到了一个人。”
他目光在那竹简上扫过,嘴角牵扯,抿出一道自嘲的笑意:“忠者,家为先,方可立国。可笑我那时还在为磐水的不利为袁绍筹谋,浑不知家门已成血染!阿妩可曾记得甘陵姚奉?”
甘陵是王妩和赵云第一个一起去的城池。
王妩想了想,脑海中浮现起一个一身锦衣,却一身污渍,连狼吞虎咽啃干粮时都像一只受惊的小羊一般的小小少年:“甘陵相姚贡的独子?”
“不错。”陈匡袍袖一拂,脸上渐渐凄凉的笑陡然变成滔天的怒意,“我亲妹嫁于姚贡,那姚贡纵是韩馥亲信,袁绍担心其威胁他冀州牧的地位,多加防范,哪怕将其困囚也未尝有错。但我甘冒奇险,以身作间,潜伏敌营,难道还不够抵其一命!偏要夷其满门么?我为其拓疆,他却杀我亲族,飞鸟未尽,良弓先断,如此背信忘义之徒,若非阿奉,我……”
陈匡胸膛起伏,龇牙裂目,一贯清癯淡然的脸上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几不成声,恨极怒极。
看着陈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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