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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碧血银枪-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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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印象,怎不令人心生向往?
  这一幕,刘备的一百亲卫亲眼所见,郯县城中的百姓口口相传,很快就能传到小沛,传遍徐州。
  莫说刘备此去长安吉凶难料。单凭这五十骑的英姿威武,就能令那留在小沛的数千平原兵士心服口服。一旦刘备离开此地,这些原就是公孙瓒麾下的人,陶谦根本留不住!不止是平原的人马,甚至连徐州的兵马,当地的豪杰,见了这一幕,也极有可能转而另投!
  行出郯县,王妩绷了许久的神经松懈下来,不由畅快地大笑。
  曹操奉迎天子一事,刘备迟早会从郭嘉口中得知。现在郭嘉显然是被曹操的疑心拖住了,她不趁此时机先诈一诈刘备,要些好处,等刘备落入曹操手中,可就连一口汤都分不到了!
  这就好比是一头猪剥两层皮,即使待郭嘉到时,刘备发现自己的头一层皮上了当,也已经为时晚矣!除非他能狠得下心不去长安,那就要轮到曹操来头痛这回事了。
  左右算来,王妩都吃不了亏。
  想到这里,王妩突然发现,其实知道了曹操的身份也不全为坏事一桩。至少在这种时候,明里暗里一同挖坑给刘备跳,实在是过瘾得很。
  银铃般的笑声恣意明快地洒落在空中,赵云眼底也有了笑意,挡不住地流溢出来。
  “只可惜,若是主公此时能从冀州退一退,曹操此去长安,必也会头痛得很。”明知公孙瓒此时提兵逼在袁绍的咽喉之处,有进无退,知勇贸行,赵云的语气里不免有些遗憾。
  公孙瓒若是退一退,自然能引袁绍遗兵牵制曹操,北方的地盘从此三分,既避免了一家独大的局面,鼎足之势,更能为他们赢得更多的喘息时间。
  王妩回眸,只见赵云笑望着她,目光明亮,如星辰璀璨,眉若剑锋,英挺俊朗。那个信都城外冲锋陷阵,用性命博取公孙瓒一个注意的悍勇少年,此时正眉宇平和,侃侃而谈平衡借势,以退为进。
  乌金西垂,暮色霭霭,王妩唇边浮现一抹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与有荣焉的笑容。
  那轮廓分明的眉眼,好一个英雄模样。


☆、第六十五章
  城外三十里的密林里;黑压压的人马与山林融为一体,除了骏马间或的响鼻,寂静无音。
  赵云身上还带着伤;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王妩又岂会让他再度涉险?
  伏兵于此,就算与刘备翻脸,陶谦调集守军将他们困于城内。只需引火为号;三十里的距离,足以在城门关闭之前;抢入城中;接应他们脱险。
  见到这些杀气腾腾的兵马;赵云不由策马快行了几步。而王妩却伸手托了把腰;慢吞吞地落在后面,在马背上伸了伸筋骨。
  自冀州回来,因为那一夜“运动过度”,她骑不得马,只能借口连日惊吓,身体不适,让张燕去寻了辆马车赶路。
  而山间行路,马车却又要比骑马慢了许多。王妩为了不落在郭嘉之后,只能由张燕先行带队返回青州和陈匡通气,选出那五十精锐之骑。她则坚持让赵云找了人来和他轮换着驾车,日夜赶路。
  这样一来,虽然晚上还能睡觉,也不至于耽误太多行程。但山路崎岖,却是几乎颠得她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这还亏得是赵云好几晚将她抱在怀里,稳住身形的结果。
  好容易能勉强骑马了,却还是没彻底恢复过来。从徐州出城而已,只骑了这么点路,她就腰里发沉,又酸软无力起来。两腿之间,也有些打飘,夹不紧马腹。
  赵云很快注意到她的异样,一勒马缰,缓下步伐,一脸担忧地问她:“要不,还是换回马车?”
  想起那像过山车一样颠簸的马车,又四下环顾了一下雄赳赳,气昂昂的骑兵队伍,王妩咬了咬牙,拍拍玉狮子的脖子,摇摇头:“我难得在有此威风,骑兵阵中坐马车也太丢脸了,还打击军中气势。还是慢慢走罢,玉狮子走得挺稳。”
  他们一边低语,一边往前驰近,两匹马靠得极近,马首并列而行,就连马儿也显得格外亲密。
  然而,本该在青州城内带兵守城的张燕此时正勒马于密林前,向着他们行来的方向翘首张望,神色焦急。
  袁绍长子谭用沮授之计,兵出太行,诱公孙瓒父子二人孤军深入。公孙续贪功中计,兵败遇伏,退兵时旧伤复发,留田楷镇守冀州,自引一军退往青州。
  败军之讯传来之时,王妩和赵云方才出城不过半日。算算时日,公孙瓒抵达青州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公孙瓒是个刚武自负的人,被曹操如此摆了一道,定不肯轻易善罢甘休。更何况,青州名义上已经是他的属地,他来青州,根本无需再找什么借口。可见,这旧伤复发,非但不假,还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公孙瓒已不能再战的地步。
  在张燕火急火燎的大嗓门中,王妩在这突然冒出来的军情之中垂下眼,手指在马缰上轻轻摩挲。
  公孙瓒既然已经对赵云起了戒心,又怎会任凭青州还在他手中?
  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快得她还没来得及和赵云细说日后的打算,没来得及一起商谈该如何面对公孙瓒,如何自处。
  肩头微微一沉,赵云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夏衫沁入肌肤,暖融融的,好像一直能传到心里。
  “青州守军五千,三千已分至救巨鹿之围,我去将剩余的两千打散,编入黑山军内,即刻准备交出城防,退居沿海,守水路要津。”赵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眉宇间笑容温柔,看不出丝毫不甘忿然。语气坚定而自信,仿若天塌地陷都不能动摇他分毫。
  打散那两千骑兵,等于是将他手中的兵力化明为暗。公孙瓒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率军前来,就不能抹杀他夺取青州之地的泼天之功,即使要以救援不力为名将巨鹿之败算在赵云头上,功过相抵,也无话可说。
  王妩最担心的,是赵云一时转不过弯来,面对翻脸不认人的公孙瓒,还固执于所谓的忠义,半点手段也不肯用。此时听闻他主动提出打散骑兵,以保全自己手上的兵力时,不由长长透了口气,放下心来。
  “不急,”王妩扬起脸,笑容明艳如霞,眼底却透出几分狡黠之意,令赵云心中因打散骑兵而浮现起来的一丝怅然很快消散了开来,“我还指望你为我打造出一支天下无敌的铁骑来,怎能叫你从此手上无兵?”
  ***
  剧县内,城门大开,却全无往日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沿街的店铺门板紧闭,长街上只有一队一队手执兵戈,面带煞气的兵士来回巡走。身上破旧脏污的胄甲和跨在腰间的刀随着他们的步伐相击,发出森冷沉闷的轻响,一声一声,回荡在冷寂而全无人烟的街道上,更显得一派萧索。
  偶尔有一两个玩心重的孩童从内向外悄悄推开门,却连头都没来得及伸出去看,就被家中的大人一把抓了回来,按在膝头一顿狠揍的同时,还不忘捂紧了嘴。没有哭叫吵闹,只有一串压抑的闷哼被一扇木门尽皆挡住。
  州府门口,手执长枪钢刀的兵士层层围护,寒光森森,杀机重重,任谁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王妩换了一身同样层层叠叠的曲裾,三步绕膝,乌发轻挽,盈盈立于门前。却不带帷帽,扬着下巴,清丽绝伦的容颜隔着刀兵利甲,毫不示弱地与一双和她有七分相似的狭长丹凤眼相对。
  “既是父亲伤重,阿兄却不让我探望,不知是为何意?”柳眉轻扬,少女身姿笔挺,词锋逼人,“青州的城防接管,到底是听父亲的,还是听阿兄的?”
  “休得胡言!”门内的公孙续鼻梁高挺,眉眼如刻。
  自赵云一举袭取青州之后,公孙瓒对人对事的疑心便越来越重。有时候就算公孙续身为亲子,也不时为之所忌。王妩这话正好点到了他心里的痛处,令他顿时有些狼狈,一声怒斥之后唇角紧抿,以至于原就比王妩更深刻的眉眼轮廓更添了一份凛冽凶戾之意:“青州事宜,自有父亲决断。父亲固然伤重,却也容不得人在此时生出异心!”
  王妩只当没看到他说到“异心”时故意停留在赵云身上的目光,不退反进,往州府大门又迈了一步,故作不解:“妩能掌青州诸事,是因青州诸人,皆敬我是父亲的女儿。何来‘异心’一说?”
  她是公孙瓒的女儿,不顾男女之别,就掌青州之治,固然荒唐。但也正因为她是公孙瓒的女儿,云英未嫁,不能领兵,亦不能争权。又有谁还能将“异心”两个字强压到她头上?
  王妩其实并不知道公孙瓒的疑心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也没把握公孙续是否也在其中之列。她只知道郭嘉再能言善辩,若非公孙瓒自己心中不稳,又岂能不惜故意错传军情,也要做下死局,要杀赵云?
  纵古贯今,只有萌发老态,再无力御下的上位者,才会草木皆兵,处处疑心。而老人,又是最容易害怕被年轻人取代的。
  公孙续虽然听闻过王妩疾驰三百里,逼得刘备出兵磐水一事。然而他当时却只当是刘备仁厚,本就有意出兵,便顺水推舟。却不想王妩的言辞如刀,句句都刺入要害之处,不由一时语塞。
  他知道这个话题实在不宜再多说下去,顿了一顿,目光微闪,向守卫门前的兵士挥一挥手:“既然你要见父亲,随我来便是。只是此人拥兵以重,于巨鹿救援不利,父亲令责。”他一指一直站在王妩身后不发话的赵云,“为防其心怀不忿,却是不得入内。”
  青州的黑山军已经在王妩和赵云的事先安排下退居沿海,扼守水路要津,公孙瓒带来的兵马一时之间还不及与张燕接触。最先遇到的,却是手里还掌握着两千城防骑兵的赵云。
  可公孙瓒旧伤复发,还未到青州就已经昏迷不醒,时值今日,方才恢复了些许神智。
  公孙续手中没有调动大军的兵符,几个领军的偏将却又怕公孙瓒醒后怪他们擅自行事,再加上青州守军兵容齐整,气势万千,若是贸然交锋,守军熟悉地形,实在是胜负难料。于是他们只肯守着公孙瓒昏迷前最后的军令进驻青州,却死拖着公孙续不愿用兵强夺驻防,顶多是轮流派了兵士日夜巡城,以防生乱。
  公孙续身为主将之子,却除了自己的百余亲卫之外,调不动一兵一卒,却看赵云在军中举重若轻,言出令行,心中如何能平?
  更何况,赵云在巨鹿还被公孙瓒夺了兵权!
  赵云当日带入青州的五千精骑,公孙续曾在巨鹿被围之时见过。那时四面俱是曹兵,他身边的亲卫一个一个倒下,几若绝地。
  而三千来自青州的骑兵却犹如天降神兵一般突然出现,力挽狂澜。那所向披靡的锋锐,悍不畏死的气势,绝处逢生,令他直至今日,思之不由动容。
  那三千骑兵,当时就折损了一半,另一半则被公孙瓒打散,编入军中。而剩下的两千精骑,就在如今这青州城中,奉赵云之令,令行禁止!
  拿下赵云,就等于是拿下了青州两千守军!如此精骑,又叫他如何不心动?
  偏偏王妩口口声声指赵云是她的亲卫,进出同行,令公孙续几次三番想派人偷袭都不曾得手。
  “不行的。那没有用。”看着公孙续脸上压抑不住的跃跃欲试,王妩突然轻声叹了口气,摇摇头。
  她脸上的神情又温柔,又同情,好像公孙续不是她兄长,而她才是长姊。看到公孙续这个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兄弟为了一件力所不及的事折腾得满头大汗,便忍不住出言规劝:“阿兄你忘了,这一回,曹操派了五百虎豹骑,带了守城弩连夜合围伏击,子龙尚能护着我安然脱身。”
  此言一出,莫说公孙续。就连守在州府门前的兵士都尽皆色变。
  此次巨鹿之战,公孙瓒所领的白马义从头一次与曹氏虎豹营正面相抗。
  从未遇过对手的白马义从,令北疆胡族闻风丧胆的幽州铁骑,生生被打得束手束脚,丝毫占不到上风!赵云所领的三千精骑更是直接折损了半数。就算除去这次曹操背盟突袭,令他们应对之中有所不及的因素,曹氏虎豹营也无愧为不逊白马义从的天下骁锐。
  这样的虎豹骑,还带着守城弩,五百人尚不能奈赵云何,公孙续的亲卫又能有多少?与虎豹骑相比又如何?
  其实,这次郭嘉率人伏击,是不是动用的全是虎豹营还需另说,赵云这“安然脱身”就有不少水分。
  纵然知道王妩这是在向他示意,若有人与他动手,大可将其当做曹氏虎豹骑一般,放手而战,不必有所顾忌,白担了虚名的赵云依旧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然而却又不好直说,只能轻声在王妩耳边说一句“你放心”,来显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语点穿公孙续的意图,王妩对他脸上瞬间凝结的神色毫无兴趣,清清朗朗一声笑,正要举步往里走。
  转头之间,却正好看到赵云微窘的模样,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大笑起来。眉目舒展,目光粲然。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要搞定渣爹和渣兄了~实诚的小赵很可爱有木有~


☆、第六十六章
  公孙瓒已然清醒过来;虽是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瘦了一圈的脸,却显得眉眼的轮廓更加深刻锐利,好似一把一折即断;偏又锋利无比的蝉翼薄刀。
  屋中屏风被移到一边;木案推到榻前;陈匡坐于案后,从青州如今的城防,到各郡存粮数量;百姓人口,屯田大小等杂事一一道来。
  公孙瓒则靠在榻边;半阖了眼,不发一言,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王妩进来的时候,陈匡正讲到东莱郡资薄粮少,之前孔融之子摆宴,尚要请赴宴之人自备酒水,方能成席。
  却不提那一次酒宴之时,孔丰平尚不知所踪,乃是云姜代兄主事。
  公孙瓒陡然挣开双目,目光如电,如利刃出鞘,眼神清明,全无半点颓然之态。
  王妩被他看得心头微微一跳。然而却不知是不是曹营一行,惊吓受得过了头,如今面对公孙瓒,比起之前,虽有些紧张,却是半点惧意也没有。
  脚步稳稳地跨过门槛,王妩标准地向两人行礼:“父亲醒了。”
  公孙瓒看着眼前亭亭而立的女子,天青色的曲裾衬得笔挺的身姿好似一株青竹,与他最为相似的一双狭长的眼睛明澈清亮。他重伤初醒,半赤着左肩,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而她的目光却是不闪不避,神色坦然,既不见喜色,亦不见惊惶。
  公孙瓒只觉得他这个女儿与他年前见到的有些许不同,但再仔细一想,那个袁绍袭营的夜晚,王妩敢只身陪他站在中军帐前遥看战局,纵然惊骇,却仍是不忘挺直了背脊的样子,又似乎没什么不同。
  可笑他当年还不信这个小女儿能疾驰三百里要刘备出兵磐水!
  至于再之前……这个女儿是什么样子的,公孙瓒却是不记得了。
  陈匡站起身来,举手作揖,还足全礼,随即垂手而立,低眉垂目,不再向她多看一眼。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军中幕僚见到主将女儿时一样,恭敬又疏离。
  王妩也没有看他,行过礼后,便一直迎着公孙瓒探究的目光,不闪不避。
  “你去过徐州了?”公孙瓒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是否因伤而中气不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又随意得很,就好像一个慈父低声问心爱的小女儿今天有没有吃过最喜欢的点心。而王妩的余光却扫到他放于身侧的手捏了起来。
  王妩垂下眼,道了声“是”,抿了抿唇,扯开一个温顺的笑容:“妩只是去看看刘皇叔,磐水一战受其照拂,尚不曾道谢。父亲不用担心,有子龙随行保护,青徐两州相距又近,没有大碍的。”
  “刘皇叔?”听到这个称呼,公孙瓒皱起眉,说话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响了起来,顿时就显得轻飘飘的,全无着力之处,骤然拔高的声线甚至听来还有几分尖锐刺耳。
  “小小一个平原郡尚无力保全,”公孙瓒冷笑一声,也不知是说给陈匡听,还是自言自语,“他道他姓了刘,就能承这汉家江山不成!”
  陈匡拂了拂衣袖,似有不赞同之处:“玄德公为中山靖王之后……”
  公孙瓒却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自己没功夫听刘备那长如裹脚布的族谱血统论,因消瘦而显得更为狭长的眼睛只盯着王妩:“刘备想要如何?”
  王妩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去:“刘……玄德,要降曹……”
  “啪”地一声,王妩话没说完,公孙瓒已是怒极,一掌拍在榻上,霍地坐直了身子:“胡言!那刘备与我有同门之谊!纵丢了平原,难道我还会罔顾此义,以军令处置他不成?又岂会在此时去投那曹阿瞒!”
  在公孙瓒眼中,他与曹操战于巨鹿,已然反目。刘备既与他有旧,当然不会弃他而投奔他的敌人而去。
  如此天真!王妩不由轻叹一声。刚愎自用,又无容人之心,志大才疏,全无留才之谋。在这个时代,公孙瓒能混到今日也算是曹操不愿拖到袁绍独大,再打一场艰辛无比的官渡之战所带来的又一个异数了!
  有奉迎天子这颗巨大的胡萝卜挂在眼前,莫说同窗之谊,哪怕同床,刘备又怎会顾念半分?
  这个人,当阳长坂,逃命匆匆,可是连自己尚在襁褓中的独子都抛到了一边,两个女儿,更是再无所踪,死活不知。血浓于水,尚且如此,又怎会对公孙瓒有所另待?
  陈匡抬起头,飞快地向王妩瞥了一眼。神色间,无奈混杂着欣慰,惊讶之中又带着几分了然,嘴角微翕,却什么也没说,又复低下头。
  王妩的声音平静,抬头看向公孙瓒的目光之中却不免带了几分讥讽之色:“曹军三万,围徐州已过一月,旌旗不展,战鼓无踪。曹使郭嘉,不日即将抵达徐州。”
  公孙瓒一把掀去薄被,双手握得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咯咯作响,盯着王妩的目光好似要将她生吞下去一般。
  然而王妩说的俱是事实,曹军围而不攻,更是连公孙瓒一早就知道的事实,至于曹使郭嘉,来与不来,更是由不得王妩说谎。
  公孙瓒瞠目欲裂,怒极反笑:“好好好,曹操不打!我来打!我倒要看看刘备欲待如何!”
  陈匡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似什么悬而未决了许久的疑问最终得到了答案,松了口气,又隐隐带了几分说不出意味的感叹。
  田楷领军于冀州,逼战袁绍二子,严纲留守幽州,既要压制北疆乌桓复起,又要周旋于素与公孙瓒有龃龉的幽州州牧刘虞,还要防着辽东异动。
  公孙瓒麾下能战之将本就不多,如此一来,若还要征伐徐州,还有何将可用?
  唯赵云耳!
  公孙瓒神色几变,王妩知道他这是在权衡再度启用赵云的风险和刘备投曹一事,究竟如何方能两全。
  王妩低下头,掩住唇边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公孙瓒从不知能屈能伸为何物?刚直狠绝,宁折不弯,是个受不得半点气的人。刘备与曹操一同奉迎天子,说到底,其实并不能算是投曹。但只要刘备没有敲锣打鼓地打着奉迎天子的旗号跟曹操一同走,又有谁能说,他能让曹军在徐州城外退步,又与曹操会师北上之举,不是投效曹操?
  而奉迎天子之举,贵在兵出神速,当机立断,一旦人人都想通了其中的好处,只怕还没到长安就要打得翻天覆地。这奉迎天子,也就未必能轮得到他刘备了。刘备又岂会那么傻,嚷得人尽皆知?
  另一方面,公孙瓒对赵云的杀心,至今为止,却是除了王妩之外,亲身于其中的张燕也只是隐隐察觉而已。就算是他日曹操将此事宣扬了出来,公孙瓒也大可以推说是他故意挑拨将帅关系而据不承认。毕竟,当初那杀机凛凛的四十军棍,到底是被张燕给拦了下来,赵云也是毫发无伤。
  果然,公孙瓒眯了眯眼,扬声招呼立于房外的亲卫,招赵云入内。
  然而他话音方落,便又向王妩道:“来回奔波,你也累了。你的房间我令人一直留着没动,去歇着罢。”
  王妩目光一闪,这是……要将她扣为人质?
  看来她和赵云的事还真是人尽皆知……她这个父亲,说不会用手段谋略,却往往又出乎意料地给他们带来惊人之举,说不关心女儿,却又在这事上留了心……
  王妩摇摇头,心里没有分毫不安,反倒是涌上了一股甜蜜之意,笑意缓缓爬上唇角,溢满眼底。
  人尽皆知……也好。
  应了句诺,王妩又欠身行了一礼,在赵云来之前,退出门外。
  ***
  曲廊回折依旧,斗拱飞檐破空,王妩行过第一个转角处时,脚步缓了一缓。赵云身上的白色披风的一角恰好在清风的鼓荡之下,在照壁另一端的探了出来。
  仿佛心有所感,赵云向里行的脚步也缓了下来,向曲廊的方向投来了目光。
  两人遥遥相望,这个距离,王妩的目力虽然没有了近视的困扰,却依然看不清赵云的面目和表情,只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高大而英伟,沉稳一如他身侧厚重的照壁。
  王妩笑了一笑,在公孙续的身影紧跟着赵云一同进来的同时转身绕过了转角。
  正值夏末初秋,浓绿尚未焦黄,气候沉闷得一丝风也没有,因此反倒比盛夏之时,显得更热了几分,令人不适。
  曲廊之外的院子里,云姜穿了一身和王妩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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