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碧云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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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任小姐还有晚睡的习惯，却不知道在做什么。易小笙轻轻地凑到窗棂前，将窗纸慢慢戳出一个小洞，便看见里面的少女正坐在桌前发呆。
　　因为任晴筝的背朝窗子，易小笙瞧不见她面前的桌子上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只好把目光调到房间里别的地方查看，之间房间里赫然放着几只外形精致的木箱，只是白天里山寨弟子们搬运的秦家赠品，看起来这里只摆放了一部分，其他的应该是另行存放了。
　　
　　但见任晴筝坐了良久，突然叹了口气，终于站起身来，易小笙连忙仔细看她桌子上到底放了什么，却只是一张白纸，上面似乎写了什么字迹，她眯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原来是任晴筝准备熄灯就寝了。
　　易小笙暗喜机会来了，便等了一会，待任晴筝睡熟之后，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拿出一只帕子，不等任晴筝醒来便按在她的口鼻之上。
　　这帕子里只是些蒙汗药而已。易小笙见任晴筝对顾七言极为爱慕，唯恐在带她走的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干脆迷晕了她打包带走，送去给秦之云。
　　她见任晴筝已经完全昏睡过去，这才舒了口气，将帕子收好，准备把她抱起来，还没出手，身边已经有人出手将任晴筝用被子裹了，放在肩上。她一惊，仔细一看，却是段月尘。
　　原来段月尘在外面久等未果，终于起身溜达进来，见易小笙已经得手，便捡了个现成，将人抱了便走。易小笙跟在后面也快步出了门。两个人还是使了轻功，从来时的路又出了院子。
　　院子门口的守卫还在一颠一颠地打盹，夜色里院子里寂静无声，谁也没有发觉顾七言的窗子是何时暗了下去。
　　
　　易小笙跟着段月尘一路狂奔。她很少见识到段月尘施展武功的时候，此刻才发现自己的轻功也是比不上前面的这个男子，即使手上抱了个人，看起来也还是比她显得轻松。
　　颠了一路，终于停了下来，眼看就要到山寨大门了，易小笙正在暗暗盘算等下如何出去和朱子息会和，便听见段月尘肩上的女子声音娇弱：“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没想到任晴筝这么快便醒了过来，段月尘瞥了易小笙一眼，知道她心软没有下重药，此刻若是任晴筝叫起来，谁都无法脱身了，便抬手准备点了她的哑穴，先把人送出去再说。
　　任晴筝连忙道：“别……我不能走，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易小笙连忙拦住段月尘，对着任晴筝问道：“任小姐，我知道你喜欢小顾，但是我也是受任公子所托，定要救你出去，要不然等你见了任公子和秦公子，再来……”
　　“不对……你到底是何人？”任晴筝喘口气，继续道：“我对顾大哥的确心存爱慕，但是……但是我也是受三哥所托潜入山寨的啊！”



44有诺必现

　　易小笙闻言大为惊讶，段月尘脸上则带了了然的神情，想了一下，掉头便往寨子幽静的地方飞身而去，易小笙紧跟其后。
　　段月尘找了处草地将任晴筝放下。易小笙见少女依旧把被子裹在身上，想起她方才已经就寝，此刻恐怕只穿了贴身衣物，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却也不能再回去帮她去取衣物。
　　任晴筝一双美目望着易小笙，有些恨恨的神情，却不开口。
　　段月尘慢慢地说道：“任小姐，你且将任非凡的谋划一一道来吧。”
　　
　　任晴筝抬眼看着他。她跟这个男人有过几面之缘，知道此人虽然面善，心地却绝对不纯良，而且手段很多，若是自己不回答，恐怕他也会想尽办法问出来，当下便有些踌躇。
　　段月尘见她迟疑，笑了笑道：“其实任非凡的心思，我早已知晓，只怕他是想拿下这个荡霞寨吧。”
　　任晴筝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她没想到段月尘已经完全知晓她的目的，便颤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目标，为何……为何还让我接近顾大哥？”
　　段月尘一双碧眸在黑夜里看不清情绪，他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自然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你的目的。“
　　任晴筝见已经瞒不过去，一咬牙便道：“我遵照三哥所托，佯装被擒入寨，就是为了接近寨主，见机行事。没想到，顾大哥……他人那么好……”
　　
　　易小笙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听这两人一来一去对话。她对这件事几乎一无所知，因此也插不上话。此刻见段月尘听完任晴筝的话，似乎古怪地笑了一下，正想细问，便听见任晴筝又继续道：“既然你已知晓我的目的，那势必我做了些什么你也都知道了。”
　　段月尘点头，道：“你在每天的膳食里对小顾下了慢性毒药，在寨子里的水井里也投了毒，你继续留在寨子里，就是为了等寨里弟兄毒发之时，里应外合将荡霞寨一举拿下。任非凡的计谋果然做得狠绝。”
　　任晴筝闻言便软软地坐在了地上，浑身微微颤抖，半响才道：“其实我已经决定了，若是顾大哥离世，我也不会独活。”
　　
　　易小笙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第一个反应便是跑去看顾七言，脚还没迈出去，便听到段月尘又道：“那倒也不必，小顾身体没有大碍，你那点毒还难不倒子息。大概你们都不知道，子息生平最得意的，第三是暗器，第二为医术，第一便是使毒。”
　　他顿了顿，看着任晴筝道：“任小姐，任非凡的计谋到现在为止，都未能照计划进行，你留在这山寨里也是无用，不如就随我们下山，去找秦之云和任非凡吧。不过说起来，这秦之云为了你们任家倒也做了不少。”
　　“不是的。”任晴筝摇头，“秦大哥并不知道我三哥的计划……他也是被利用的……都是我的错……”
　　她忽然掩面而泣。
　　
　　易小笙有些于心不忍，想要上前一步，安抚一下地上的少女，却听见身后草丛微微有响动，她心里一惊，连忙回头，只见一个削瘦的身影缓缓走过来，宽大的长袍在夜风里微微拂动，更显得此人身形极瘦。
　　她以为是朱子息等得心急，便来查看，连忙迎上前去，待那张苍白的容颜映入眼帘，她怔住，迟疑了一下才呐呐叫道：“小顾，你怎么……”
　　地上的少女身体立刻僵硬，头低低地埋着，怎么都不肯抬起来。
　　
　　顾七言缓缓地走到三人面前，一张苍白的脸在夜色里如同鬼魅。不等站稳，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地上的少女急得立刻爬起来，也不顾身上衣衫单薄，连忙走过去想扶住他，却被对方用手轻轻一挥，又重新倒在地上。
　　任晴筝咬住嘴唇，低头不语。
　　顾七言慢慢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白着一张脸笑了一笑，道：“小笙，我本来是想任着你把任小姐带走的，但是你动作实在太慢了，眼看天都快要亮了，还没有出寨，就不要怪我把她带回去了。”
　　说完对着段月尘拱手道：“还请有劳段大哥，请把任小姐带进牢里吧。”
　　
　　段月尘却笑了笑，说道：“小顾，实在对不住，我答应了小笙要把任小姐救出去，她可是应允了我的条件啊。”
　　顾七言闻言脸上神色未变，只点头道：“如此甚好，今日能和段大哥交手，真是三生有幸。”
　　易小笙只听他话音刚落，身形一晃，仿佛忽然消失，心里一惊，连忙转头，只见这瘦削青年已然飞身至段月尘身前，双手一伸，直取段月尘面门。
　　她心里暗暗吃惊，当年初见顾七言时，对方只是个武艺疏浅的少年，甚至因为身体不好被逐出碧玉宫。而此刻，眼中所见的是一名武林高手，出手又快又狠又准，处处杀招，连段月尘也被逼得处处闪躲，不禁暗暗称奇。
　　这些年里顾七言究竟学了什么？这哪里像朱子息所说，他本是一必死之人。
　　
　　这边易小笙凝神观看，那边任晴筝却是脸色死白。没想到顾七言已然知晓她的目的和所作所为，那么这些天的相处又当做何讲？她心下一片茫然，一双眼睛只呆呆地看着打斗中的两人。
　　顾七言和段月尘进行了几百招之后，段月尘渐渐占了上风，一个回合结束，顾七言掩住心口，微微喘息，段月尘挑眉，想要上前，却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顾七言缓缓举剑，道：“再来。”
　　易小笙终于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拦在两人之间，道：“小顾，我不带任小姐走了，这任务我不做了。”又转头对段月尘道：“师傅，之前的约定我也会照做。”
　　她对着顾七言道：“小顾，我对不住你。”
　　段月尘收手，笑了笑：“我本来也不想打。”自行走过去把任晴筝裹在被子里重新扛在肩膀上，转头准备离开。
　　
　　一直默不作声的任晴筝此刻忽然抬头，认真地看着顾七言道：“顾大哥，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夜色里的削瘦青年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他转身便走。
　　女子有些颤抖的声音仍然在问：“顾大哥，你告诉我好不好？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点……”
　　男子轻柔的声音在比试之后显得有些虚弱，却远远传来：“没有，一点也没有。”
　　少女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易小笙独自一人在夜色里站了很久，直到有些冷了，才慢慢离去。
　　
　　任务没有完成，易小笙垂头丧气地回到段月尘房间，看看天色未亮，便准备再补会眠。这次失败，恐怕很难有机会再救任晴筝出去。若是强来，再和顾七言拼斗，自己打不过，求段月尘帮忙，又担心顾七言的身体，况且，还有答应段月尘的条件……
　　想起那条件，正在/炫/书/网/整理床铺的她便只能无力地伏在被子上叹息不已。
　　这时房门被打开，她连忙抬头，就见段月尘从外面走了进来。易小笙想起要问他任晴筝的情况，也没有奇怪为什么段月尘这么晚了还出现，便迎上去道：“师傅，任小姐这次是被关进大牢了吗？”
　　段月尘“嗯”了一声，才道：“是啊，还是我亲手关进去的。”
　　易小笙连忙问道：“大牢在哪里？”话一出口便看到面前的青年眼里透出些狡黠，她暗叫不妙，就听见对方笑道：“徒儿，你要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自然需要另外承诺一个条件才可。”
　　易小笙讪讪地笑道：“那徒儿改日再来请教师傅，天色不早，还请师傅……啊？你要做什么？”她眼睁睁地看着段月尘除去外衣，上床躺下，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躺在床上的青年乌发散开，衣裳凌乱，将半个身子掩于被褥之下，微露春光。易小笙看得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往门口退了退，正想开口说自己另找地方休息，却听见段月尘道：“徒儿，你先前答应我的条件还没有兑现呢，为师又怎好答应帮你做接下来的事呢？”
　　胁迫！
　　这根本就是胁迫啊！
　　易小笙心中天人交战了一会，还是决定做人要有诚信，答应的事情还是要做到的，只好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床前。
　　
　　“啊……轻点……轻点……”一把夹杂着痛苦和快感的低沉嗓音在夜间显得甚为刺耳。
　　“闭嘴！”落拓衣着的少女又狠狠地捶了一记上去。
　　床上的白衣青年，趴伏在床上，一边衣着整齐的少女正在给他捶背按摩，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狠。
　　段月尘被锤击得连声呻吟，转过头苦笑道：“徒儿，你想杀了为师吗？”
　　易小笙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应道：“徒儿只是兑现承诺而已。”
　　当日，段月尘所出的条件便是：易小笙为他捶背按摩三次。今日仅仅一次，段月尘便已经觉得半死不活了。
　　
　　他终于忍不住接过易小笙的一掌，而后翻了个身，可怜兮兮地说道：“徒儿……你这按摩技术可是比起子息还不如啊。”
　　易小笙“哼”了一声，准备翻身下床，却被身边的男子一把拉住躺倒，她顿时又羞又急，双手使力便要起身，却听见段月尘道：“徒儿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恐有一场恶战。”
　　她心中好奇，连忙回头看向那碧眸青年，却见他已经闭了眼睛，转身背对她睡了，空出大半个床位来。
　　易小笙坐在床边，踌躇良久，终于起身吹熄了蜡烛，在那空位贴着床边侧身躺了下来。也许是因为折腾了一晚上，很快便进入了睡眠，并不知晓身边的青年在她熟睡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转身凝视她良久，伸手将她抱到床内侧，才又收回手，规规矩矩地睡了。



45荡霞血战

　　翌日醒来，易小笙发现自己独占大床，衣物完好，而那人已经不知道去向。她坐起身来，发了一会怔，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连忙下床出门查看。
　　只见寨子里的弟子们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手里腰间都附有兵器，分成各个小队，将荡霞寨团团封锁起来。
　　易小笙连忙上前想要拦住一名弟子查问，对方却无视她，径自去了。她正想再拦住另一名弟子，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道：“不用拦了，荡霞寨军令如山，凡是战时紧急时刻，是不允许弟子闲谈的。”
　　她转过头便看见白衣碧眸的男子站在面前，虽然看起来还算怡人，只是神色间有些疲惫，想起昨晚两人也算同床共枕，不禁有些羞赧，连忙问道：“今日何事如此？你昨天说起今天会有一场恶战，又是为何？”
　　段月尘看着来来往往搬运物资的弟子，道：“今日，秦之云攻城。”他转过头来看着易小笙道：“任非凡的计划安排便是今日。”
　　
　　易小笙心中登时清明一片。
　　原来若是任晴筝得手，到今日寨子中的弟子便会毒发，顾七言也将无回天之力，此刻攻寨，即为大好时机。只是，计划失败，这计策恐怕难以实施。
　　段月尘又道：“从昨日至今，并无一人出寨，因为就算任小姐还另有帮手，昨晚的消息也是传不出去的，我们只需将计就计便是。”
　　易小笙看着搬运兵器的弟子问道：“这些兵器便是你当日所劫？”
　　段月尘笑眯了眼，道：“正是……其中的一部分。”
　　易小笙正想问剩下的兵器藏在何处，便听见寨门处轰然大作，段月尘轻声道：“开始了。”
　　
　　秦之云站在一处高地观战。
　　此次他没有再将集合的武林人士分作三路，而且全部集中兵力准备攻陷正门。
　　上次失败之后，他便完全放弃了原定计划。秦之云是个看似散漫，实则非常骄傲的人。若是一次失败，必定会以其他的方式卷土重来。原本他只是答应了任非凡所托来救人，而上次的失败则激起了他的斗志，势必要一举攻下寨子方可罢休。
　　山寨正门处，几十个武林人士正抱住两个粗大的柱子，撞向寨门，巨响惊起林子里的鸟儿乱飞乱撞。撞了几下，眼见寨门有些松动，一群人心中大喜，后面的数百人也跟着上前，以便寨门一开，就使足了力气准备一举攻入，抢个头奖。
　　突然从寨子的上方万箭齐发，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冲着下面的毫无防备的众人疾飞而去，一时间一群人都呆在当场，眼睁睁看着那箭林而来，惨叫声顿时，鬼哭狼嚎。
　　第一轮箭势刚停，第二轮立刻赶至。反应过来的众人终于粉粉开始后退，跑得慢的，还是会被追赶而至的箭弩一击毙命。
　　
　　众人好不容易退到稍微隐蔽些的地方，查点一下人数，已经损失一半，剩下的大多也受了伤，有些是结伴前来的朋友或者家人，顿时悲从中来，气势大减。
　　秦之云此刻出现在众人之间，一扫平日的散漫，一双剑眉入鬓，眸子里精光大作，不像是在作战，倒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好玩的事情，忽然间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没想到这区区山寨，竟然能使出如此本事，此番倒也值了！”
　　众人见他大笑，先是不明所以，而后听到他那句“倒也值了”，想起自己所受的伤和不幸死去的友人，不禁有些愤懑，只听到秦之云提气朗声道：“此番攻寨，若是能攻入寨门，赏银百两！若能杀死寨子里的山贼，每杀一人，十两！若能擒住山寨顾七言，赏金万两！决不食言！”
　　他说完便提手将长剑握住，对众人道：“此次，各位请随我来！”
　　说完便一马当先，奔着山寨而去，众人迟疑了一下，也跟着杀了过去。
　　
　　荡霞寨分为三关，第一关即为众人所攻的木栅栏式，森严壁垒，雄浑壮观，尽显粗犷豪放的山寨特色。
　　易小笙随着段月尘上到哨楼，便看见那削瘦的身影，旁边朱子息拿着银针只是皱眉。
　　她走过去，看见顾七言凝神看着下面，也忍不住往下看去，不觉倒吸口凉气。
　　只见寨门处尸横遍野，血流满地，箭弩到处都是，还没有断气的人呻吟着，一时间，本来僻静的山林变成了修罗场。
　　易小笙虽习武多年，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这般惨烈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面立时揪了起来。她不忍再看，正要把目光调回来，就见秦之云领着一帮武林人士又杀了回来。
　　顾七言皱眉，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对着手持箭弩严阵以待的弟子们挥了下手，弟子们手里的弓便被齐齐拉开。
　　易小笙想开口，但是只觉得喉咙像被人一把抓住，只听见面前的男子将手一抬，声音轻柔地说道：“放箭。”
　　数以千计的箭弩带着风中呼啸的声音，朝着地上的人群疾飞而去。易小笙直直地看着，直到一双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身后的男子叹了口气，道：“看来现在让你看到这些还是为时过早。”
　　她任着段月尘将自己的眼睛挡住，没有出声，却听见他“咦”了一声，连忙伸手把他的手拉开，往下看去。
　　
　　只见一个青年腾身而起，仿佛是轻轻巧巧地躲过了箭弩。他身后的人则未能幸免，“啊”的一声，往后一仰便倒。
　　秦之云在空中一个折身，对那些武林人士叫道：“你们且在这里等我。”便又腾身而起，此次目的则是顾七言所在的哨台。
　　他身形已然拔高，射向地面的箭弩便射不到他。当下便有一小队弓箭手瞄准了他再次拉弓放箭，秦之云在空中只是冷冷一笑，用长剑将箭弩拨开，又接了几只，对着弓箭手挥手便掷，立时便有两人中箭倒下，其他人正要再射，顾七言已经挥手制止，轻声道：“你们不是他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秦之云已经飞身跳入哨台，身形站定，便将长剑指着顾七言道：“顾寨主，久闻大名，今日得以相见，实乃大幸。”
　　顾七言神色平淡，拱手施礼道：“秦公子过奖。”
　　秦之云见他颇为有礼，也收剑而立，道：“秦某此次前来，只为带回未过门的妻子，还请寨主通融。”
　　顾七言淡笑道：“秦公子客气，尊夫人要带走自是不难，只是你这番攻寨，我损失甚多，也是要有赔偿的。”
　　秦之云心道此战自己损失远远比荡霞寨多，明白顾七言存心刁难，便道：“寨主意欲何为？”
　　顾七言看了看受损的寨门，依然轻声道：“原本我只打算要你秦家一半的产业便可带走尊夫人，看你此番也有损耗，这么一来……罢了，我也不要太多，四分之三的产业即可。”
　　秦之云怒极反笑，只道：“寨主说笑，我秦家产业岂是这么好拿的？”
　　顾七言只微笑不语。
　　
　　秦之云见谈成僵局，便转头巡视一周，以想对策，他目光扫过易小笙，忽然停住，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又看见段月尘，不禁道：“这位就是被追杀多年的前碧玉宫主？没想到也在这里。”
　　他对顾七言道：“荡霞寨果然藏龙卧虎，只是若是我将此事告知碧玉宫，那现任宫主司马凌菲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秦家只有这帮乌合之众，那碧玉宫高手如云，荡霞寨只怕要成为血光之地了。”
　　那脸色苍白的青年听他说完，眼睛里透出古怪的神色，秦之云待要细看，顾七言已经垂下眼帘，轻声道：“秦公子，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都被蒙在鼓里吗？”
　　“什么？”
　　“我知晓你秦家当年受过任家老爷子大恩，从此家训历代子孙必鞍前马后孝犬马之劳。只是很多事情你却不知道。”
　　秦之云脸上戾气顿现，道：“愿闻其详。”
　　
　　顾七言道：“你可知这任小姐到山寨来，不过是要做个内应，以便你秦家攻寨的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那任非凡知道你心高气傲，必然不肯同意做这种蝇营狗苟之事，因此连你都不跟告诉。”
　　秦之云咬牙，却不出声。
　　顾七言又道：“我近日也知道这任非凡图谋天下，欲行不轨之事。如今已经在招兵买马，囤积粮草。”
　　秦之云微微惊讶事情已经败露，还是点头道：“此事我已知晓。”
　　顾七言继续道：“你可知他见我山寨实力雄厚，派人前来游说，没有得到回应，便恼羞成怒，干脆吞并了事。他自己不肯暴露实力，便找你秦家做替死鬼。你可知今日这一战乃是他计划之中？不管你我二人谁胜谁负，都不会损耗他半个兵力。”
　　
　　秦之云听得又惊又怒，却又不肯轻易相信此人所说，顾七言看穿他的心思，淡笑道：“我已经请了尊夫人过来，你可当面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