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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黛玉你好-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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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后皇帝要设宴招待官员及其夫人，要赐给“福”字，赐给“岁岁平安”荷包及其他物品，还要请他们看大戏，以示皇帝的恩德。
这日，贾敏便着了品级朝服，坐着轿子，汇同贾府等人入宫朝贺行礼去了，领宴回来，林家几人祭拜了祖宗。一时按规矩行礼受礼毕。
今年没有那种极品亲戚坐在一起吃饭的糟心事，一家人吃饭倒也其乐融融的。豆豆也终于名正言顺的可以有一个位子了，欢喜得它吱吱乱叫。今年它聪明的不再让黛玉给它夹菜了，只缠着林如海撒娇。在林如海眼里，豆豆俨然是他最宠溺的“小儿子”了，乐呵呵的帮它夹这夹那，豆豆只需要坐在小盘子旁边，美滋滋的吃就是了。
只是黛玉还是忍不住调皮的趁豆豆不注意的时候倒了一勺辣子放在它的菜上，被老早就提防黛玉的豆豆发现，冲着黛玉吱吱的跳脚，吹胡子瞪眼睛，倒增加了不少笑料，除夕团圆饭便在一阵阵笑声中结束。
除夕守岁是在蕴香馆的暖阁里，丫鬟婆子们将屋子收拾了，放下厚厚的门帘子，烧了地龙，搁着几个炭盆，里面烧着银丝炭，没有一丝烟火，屋里暖如春昼；设了四个席位，每席旁边设一几，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御赐百合宫香；又有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点缀着山石的小盆景，俱是时鲜花卉。又有小洋漆茶盘放着旧窑十锦小茶杯，各色旧窑小瓶中。都点缀着‘岁寒三友’、‘玉堂富贵’等鲜花。
因着落梅阁与蕴香馆中间隔着一大块空地，种了一片梅花，花开时便可以请了人赏花，便在蕴香馆修了一个暖阁。且蕴香馆旁边有一个小湖，不过十来亩大小，种了一湖荷花，位于蕴香馆，恰好可以冬赏梅花。夏赏荷。如今虽只剩下一片残荷，却因着场地空旷，便搭了一个小戏台，请了一班小戏热热闹闹的唱了起来。又有小厮们捧了各式烟花，在湖边放了起来。一时唱戏声，锣鼓声，烟火爆炸声。。。。。。响彻一片。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加入了京城喧嚣的除夕守岁夜。
至次日五鼓，贾敏又换上朝服，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领宴回来，又祭过祖宗，受礼毕。才换衣歇下。黛玉自在家中管理府中事务；
初二，一家人便回了贾府拜年，黛玉寻了机会跟宝玉聚了一回。初五，杨家等亲友过来拜年，因着亲事的缘故，两家生分了不少。好在，如今杨淳和赐婚公主，杨夫人气也顺了，两家便恢复了走动。这日一家人便过来吃酒拜年了。
杨宛如也一直被杨夫人拘着不让她出来，好容易这日能出来。见到黛玉，杨宛如有些羞涩，当初她可是要吵着做黛玉的弟媳，被杨夫人训了一顿，关了这么些日子，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莽撞了。所幸她深知黛玉的为人，不是那种多嘴之人。两人又要好，见父亲兄长母亲都要过来，也吵着过来了，并且再三跟杨夫人保证。不再乱来了，才得以出来。
因着新年，她穿了一件石榴红洋缎绣折枝梅花长袄，系了一条胭脂红绣云纹马面裙，戴了一套红宝石头面，披着大红羽纱斗篷，浑身上下喜气洋洋，映衬得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一片，应和着节日的气息。
“林妹妹，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我可想你了。”杨宛如拉了黛玉的手急急道，见大家没注意，便要将黛玉拉到角落里说悄悄话。
只是林家只得黛玉一个女儿，黛玉这几日也忙得脚不沾地的，今日也要招待各位小姐，见杨宛如要找她说话，委实没有时间，只得暂时安抚她几句，又招呼了其他几位小姐坐了，才抽空跟杨宛如说几句话，“你在家还好吧？本来我应该上门去看望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杨婶婶说你如今在家绣嫁妆，我倒不好去打扰了。”在杨淳和被赐婚公主后，杨宛如也定了人家，因着杨淳和的关系，杨宛如的夫家门第也不低，是吏部尚书家的嫡次子。
杨宛如如何能怪黛玉，反倒自己心里不好意思，她跟黛玉这么多年朋友，深知黛玉以诚待人，对她也以真心相交，断不肯断了这门友谊的。因着被杨夫人禁足，虽不能上门拜访，却也在家里跟杨夫人磨了好几日洋功夫，才得让杨夫人同意，让两人以书信来往。
见黛玉提及她的亲事，平日里说起话来，她也挺大胆的，但是真正提起来，她的俏脸也绯红一片，扇着长睫毛低低道：“我哪里不好的，我母亲你也是知道的，就那脾气，但对我是没得说的。你知道我的，我也知道你，所以我们俩之间本不需客气。”对于亲事她如今却是不好意思提起，只含含糊糊应了几句。
黛玉见她害羞，笑道：“如今你倒知道害羞了，那会子你可是大胆得很，跟我说过你未来的夫婿要怎样怎样的，你可见过？”
杨宛如瞧了瞧旁人，见没人注意她们，将嘴凑到黛玉耳边悄悄道：“我见过了。长得不错，人看起来也不错。”虽然有点害羞，但是还是跟黛玉说了。
黛玉连忙为她高兴，又打趣了她几句，见她害羞不肯再说，再作罢。两人不再说悄悄话，坐到一堆小姐中间说起话来。两人将话说开，杨宛如也不再害羞，犹如出笼的小鸟一般，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正说着，忽帘子掀起，黛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却发现一个妁妁的目光盯住自己，那目光里含着思念与痛苦，正是杨淳和。黛玉心里一颤，念头还没转完，帘子落了下来，黛玉定了定神，笑着继续跟众小姐们说话，将刚才那一幕压在了心底。
后面的十来日里，一家人不是请人吃年酒就是被人请去吃年酒，总算忙忙碌碌过完了春节。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赔偿
至元宵已过，各什过节事物都该收检入库起来。一时按册子对东西，按说因着安排合理，分派事务时，各有司职，收交起来应该也容易的，却在酒饭器皿的那一块少了好些碗碟，林甫房里也少两样瓷器。
一时，黛玉一面留下管酒饭器皿的妈妈以及林甫房里管什物的丫鬟问话，一面将其他东西记册收入库中。黛玉早言明，分派执事，各自负责各自领下的那一块儿，若有打碎丢失事物，皆由负责的照价分赔。
紫鹃体贴的上了一盅热茶，说了好一会子话，黛玉确实有些渴了，便端起茶先喝了几口，才看向下面两人。管酒饭器皿的妈妈，姓秦，五十来岁，团脸细眼，眼中精光闪烁，颇有几分福态，穿着棕青色比甲，杏黄色长袄，系了一条青地裙子，恭敬的站在下面，眼中却少了面对贾敏时应有的敬服。
而林甫房里管什物的丫鬟名绿苏，十五六岁模样，挽着双髻，眉目灵动，颇有几分姿色，穿着荷叶色比甲，浅青色长袄，系了一条米白百褶裙，满脸紧张的站在下面。
之所以下面两人有截然不同的反应，却在于，平日里黛玉管家，也只是在旁边看着，打理一些轻便事务，有那稍微需要使唤人的，贾敏便在旁边给她撑腰。不是黛玉不想独自完成，而是贾敏不放心，怕成精的管事们怠慢黛玉。到了如今便成了若贾敏不在身边，一些资历老的管事妈妈便有些对黛玉不服气。
而林甫院子里的丫鬟绿苏之所以对黛玉这样惧怕。却是因为绿苏原是黛玉挑给林甫的，名字也是她取的，更是在后面的日子里敲打过的，自然知道黛玉的厉害，不敢逆了黛玉的意。
黛玉坐在上面瞧着下面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心里也有些不爽，原本她是打算，按照原来的规定。只让两批人分赔了钱就行了。如今琢磨着要给这些老货们一点颜色看看，真当她是个泥人菩萨了，想蹬鼻子上脸？
黛玉慢吞吞的将茶盅搁在一旁，将眼眸轻轻抬起，射向那表面恭敬实际却漫不经心的秦妈妈，嘴里却懒懒道：“紫鹃，将要赔偿的东西以及价格念给秦妈妈与绿苏听。”
紫鹃应了一声。捡起册子将上面的数据噼里啪啦的念了出来，“酒饭器皿这一块，青花萱草纹碗一对，少了1只；青花缠枝牡丹纹盖碗一对，少了1只；青花花卉纹碟（6只），少了2只；青花山水花卉纹八角杯碟（4套），少了一套；粉彩凤穿牡丹纹菱口碟（2只）。少了一1只；米黄釉青花花卉纹杯碟（三只），少了1只；青花仕女纹碟（4只），少了1只；共计25两八钱；公子房里，粉彩锦鸡富贵图盘少了1只；粉青地描金缠枝莲纹螭耳瓶1只，共计20两；”
紫鹃一念完，秦妈妈便抢着说话了，若不是平日里贾敏有规定在，怕是紫鹃还没念完，秦妈妈便要开口说话了，“姑娘。几个碗碟哪里就要这么多钱的？”
黛玉朝紫鹃使了个眼色，紫鹃道：“碗碟都是成对成套的，坏了一只，便要赔一套。”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只碎一只，却要赔一套的。便是太太管家也没有这个道理。再说哪年里厨房不坏几个碗碟的，过年里，人多手杂。摔碎几个极是正常，往年里太太也没有说让我们赔的，如今姑娘却说要赔的，我却是不明白了。何时有了这样的规定？”秦妈妈不服的道。
黛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秦妈妈，过年前分派事情的时候，是你自己领了这一项，还画押保证在这一项上负责，先前便有令，若是各自负责的那一项，出了岔子，自由各自负责的分赔。如今你又来我面前囔囔，欺我年轻？要不要我将太太找过来跟你说道说道？”
秦妈妈脸一僵，这她还真不敢，她年年负责的都是这一项，总会找理由打碎或者捎几个碗碟回去，太太也不以为怪，那不成套的碗碟却是再不用的，堆在厨房里后屋里，便宜了她，总能拿出去卖几个钱，因着每年总是少那么几个，贾敏倒也没有怀疑她是故意的。
今年姑娘帮夫人管事，却有了不同，各自领了事情不说，还要画押，坏了的东西还得自己照价赔偿。真真是要命。
“姑娘，虽然您说要各自负责，但是这碗碟都是客人打碎的，我便是负责也没奈何呀！”
“你且将那碎了的碗碟拿到我的面前，并且找出证人替你证明，确实是客人打碎的，这块就扣除掉，不用你赔。若是你们自个打碎的丢失的，便下去一起商量个章程，该怎么赔就怎么赔。”黛玉眸光一转，见秦妈妈面色变幻，又道：“又或者大家搁在哪里忘记收回来了也是有的，妈妈再仔细找找，若能找回几个，说不得不用赔这么多呢！”秦妈妈毕竟是老人，她一个即将出嫁的姑娘，能做到这步也就行了，给她一个台阶下也就罢了。
秦妈妈一噎，心里却暗暗叫苦，打碎的倒还算了，可是还有几个好的，却被她拿回家去了，少不得按姑娘的说法，是因为搁在别的地方，没收上来。这个姑娘，连这个都考虑好了。看来还是以前她小瞧了，秦妈妈想着，满脸悻悻的下去想办法去了。
黛玉便看向一旁老实站着的绿苏，问道：“说说公子院子里又是怎么回事？这两样彩色的却是比较难得的，莫不是你们淘气摔了？”
绿苏闻言飞快的抬眼看了一眼黛玉，见她面色温和，心里也安稳了一分，道：“确实是丫头们淘气不小心摔的。”
“这样啊！”黛玉将手撑在几上，托住下巴，眸光流转，淡淡道：“既然如此，就让那几个淘气的一起赔了罢。钱直接交到账房即可。”
“是。”绿苏屈膝应了一声，黛玉摆摆手让她下去了，这丫头倒老实，不狡辩，承认得倒爽快，只是看她回去怎么跟那些丫头们交代，20两银子对于丫头们可不是小数目。甫儿身边的一等丫鬟一个月也才一两银钱，就算是分摊过来，也得要她们几个月的月钱，怕是有得饥荒打了。
不过这却不是她要管的，不给那群小丫头们一个教训，还不得让她们将碟子瓶子当瓦片摔了，不是自己的不知道心疼，如今让她们掏腰包，知道心疼了吧！
黛玉见事情都处理好了，才站起身，悄悄伸了一个懒腰，由着紫鹃扶着先去贾敏房里回了一声，尔后回了房。
却说绿苏回了房，将事情一说，房里顿时炸锅了。往年林甫房里哪月不打碎几个碗儿碟儿杯儿瓶儿的，何曾让人赔的，如今姑娘方一接手，便有了这样的规定。
以前是没碰到自己身上来，自不会有话说，如今落到自个身上了，便皆有了怨言，就这一个碟儿一个瓶儿加起来就要二十两，大丫鬟一月一两银钱，二等的也就一吊钱，三等的五百钱，便是分摊开来，每个人也要出几个月的月钱呢！
特别是蓝樱，此事可是她带的头，落到她身上却是有五两，整整五个月的月钱，叫她如何不心疼，偏她又是个手脚大的，每月里月钱都花得干干净净，没有存款的，如今哪里拿得出来。
但让她去找黛玉，她却也不敢的，便只有冲绿苏发火，“往年都不曾有这样的规定的，怎么你去一趟就领了这么个事回来？我不管，我是没那么多钱赔的，要赔你自己赔。”
绿苏如何肯依，虽然她是管这一块的，但是这碟儿瓶儿可不是她砸坏的，她因为管事凭空赔了一两银子，如今还要她全赔，那是做梦。
两人便吵了起来，正推搡间，白叶回来了，她是这屋里头一份的人，屋子若有什么事决断不了的，还是得找她，大伙儿见她进来，连忙将事情说与她听，一面将绿苏，蓝樱两人分开。
白叶听了，想了想，她虽然老实不多话，但是也不笨，便道：“你们也别争了，该怎么赔便怎么赔，趁早将钱交上去，私底下该怎么解决，我们再商量，难道你们还要大姑娘再来跟你们说不成？”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噤声了，要知道如今却是黛玉管事，且林甫对黛玉的话再听从不过了，若是惹恼了黛玉，说不定便要被赶出去了，又或者在林甫心里落下个不好的印象，也是划不来的。
如今大家皆渐渐长大，伴着俊美的公子，有几个心里没想头的。若是因为这事闹得黛玉没脸，怕是公子也对她们也不喜起来，这是她们也不愿意看到的。这样一想哪个不服的，只是也有些实在拿不出来的，白叶便出主意，让有钱的先借了，等没钱的发月钱了再还。这样虽然大家心里有些不服气的，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来，将银子凑好了交了上去。
到了下午，账房那边来人禀，秦妈妈和公子房里的丫鬟们已经将银钱交齐了，其中秦妈妈为五两八钱，丫鬟们共为二十两。
果然，这秦妈妈还藏了几个碗碟，若是照贾敏以前，报了碎了就揭过去了，倒可以叫秦妈妈发一笔小财。如今怕是要让她肉疼不少时间吧！也足以让大家记得即便不是自己出钱，也得小心的伺候着。
贾敏知道后，摇了摇头笑道：“这孩子，倒精明了。我倒还不如她了。”即刻下令，“以后节日来客人时就按姑娘制定的规则来做。”
第一百三十九章 曼陀罗花开
那日过后，事情也渐渐收拢，渐渐归于平常，日日过来，一晃到了二月，天气依旧带着寒意，却有些树木花草渐渐吐出新芽，更有些花朵绽放出美丽的花朵来，将个寒意浓浓的初春点缀出点点生机来。
一大早，东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京城里便起了雾，将个偌大的京城遮掩得若隐若现，行走时只可视三尺来远，再远看过去便有些不清楚了。带着水汽的寒意迎面扑来，将身上穿着的大棉袄当作无物，那股寒意直透到骨子里，让人直愣愣的打几个寒蝉才能罢休。
无竹居里的丫鬟们都已经起来了，各自做着自己的差事，只是都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谁似的。屋后的翠竹上带着蒙蒙水意，透着寒气，一片清冷。
黛玉睡在暖和的衾内舍不得起身，扬声对外面的丫鬟们道：“春鹊，你叫人去跟太太说一声，今天不过去吃早饭了。”春鹊在窗外应了一声，又问道：“姑娘，现在要起来吗？”
“让我再睡会。。。。。。”黛玉往被窝里缩了缩，将自己裹得更紧了。
又睡了半个时辰，黛玉才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夏莺将煨暖的衣裳伺候着黛玉穿了。上身是一件粉蓝地绣缠枝曼陀罗出风毛对襟褙子，下身是一条白色绣折枝梅花马面裙，打扮好。春鹊将一个景泰蓝鎏金镀铜海棠式手炉递给黛玉。黛玉笑道：“屋里暖和着呢！哪里就用得着手炉了。”话虽这样说，还是将手炉接在手里。
用了早饭，外面的雾渐渐散了，黛玉在屋里坐了一会，觉得有些闷，便歪在炕上看了一会书，没一会子，又觉得无趣了。
屋里的丫鬟们瞧了。面面相觑，冬鸽笑道：“这天本是极冷，本来不该出去走的。可偏偏园子里的曼陀罗竟开了，我刚才经过的时候正瞅见正开得好，姑娘若是无趣，何不去瞧瞧？”冬鸽自上了陪嫁名单后，等级便提了上来。也进了屋来伺候，只是因着她提的速度太快，倒也让好些人眼红心不服的。冬鸽自打叠起精神，心里下定决心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好叫大家心服，便对很多事情都多个心眼。这不，她便是路过园子一趟。都想着园子里有些什么变化的，记在心里，好在姑娘问起的时候，随时能应上。如今果然用上了，她见黛玉郁郁无趣，便将此事说了出来，提议黛玉出去走走。
夏莺笑道：“这么冷的天，别个恨不得缩在屋里，你倒好，还劝着姑娘往外跑。仔细冻着姑娘了，太太揭了你的皮。”
夏莺资格可比她老多了，冬鸽吐了吐舌头，没有反驳，只拿眼瞅着黛玉。
黛玉想了想，也好，老呆在屋子里也闷得慌，自冬季以来。没少呆在屋子里，如今已过了最冷的时候，园子里的花也开了，出去赏花也好。
便点头应了下来。冬鸽见黛玉应了她的主意，也很兴奋。连忙推了推夏莺，“好姐姐，你若怕姑娘冻着了，给姑娘找一件暖和的斗篷如何？”又忙忙的将黛玉的手炉捧了过来，眼巴巴的站在炕边看着黛玉。
众人一瞧她这副模样，顿时笑了。不由道：“竟没有人比她更急的了，莫不是自己想出去玩，怕被人骂偷懒，便推搡了姑娘出去，也好自己偷懒一回。”
冬鸽笑道：“倒叫姐姐们说中了，可不是这样，我瞧见园子里的曼陀罗开得好看，若是一意站在那里看，却是将差事搁下了，那便不美了。若是姑娘有令，我们如何不从，那便是我得了便宜了。又能哄得主子开心，又能自己偷懒一回，这样的好事，我如何不做了。”
一席话说得大家又笑了起来，黛玉笑骂道：“往日里只当你是个老实的，竟没想到也是个嘴贫的。”
“姑娘可冤枉我了，我是再老实不过了，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再没有比我更老实的人了。”冬鸽乖巧的接了话。
黛玉笑道：“瞧瞧，这孩子嘴皮得，这满屋子人竟她一个老实人不成，难道我们便不老实了。还不赶紧撕了她的嘴。”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中，夏莺给黛玉寻了一件紫貂皮里米黄缎面绣折枝绿萼梅斗篷给她系上了，一群人簇拥着往花园而去。
一路走来，倒有几株树木吐出嫩绿的新芽，透露出点点春意。到了花园一角，各色曼陀罗迎着寒风竞相开放，花姿绰约，花色鲜艳，红、黄、白、粉，甚至白瓣红点等色均有，单瓣、半重瓣、重瓣、曲瓣、五星瓣、六角形、松壳型等无一不有。或打着花骨朵儿的，或含苞欲放的，或半开的，或怒放的，各种形态美不胜收。
或探出头的，或含羞掩面的，或掩于枝叶间的，几几密密的点缀在片绿叶中。一眼望去，竟比牡丹还要妖娆。
紫鹃看了看捻了一朵粉红色的醉杨妃插在黛玉髻边，竟给黛玉的绝色之姿增添了几分甜美，黛玉因笑道：“既然来了，剪几朵好看的送到太太房里，剩下的每房房里的大丫鬟一人一朵，都剪了送过去罢。至于你们自己便就地取材，剪了自己戴罢。”
众人哄然答应，将各种形态的，剪了几朵，送到贾敏房里。又各自选了相中的剪了戴在头上，一时，花圃里一片嘻嘻哈哈，女子玩笑声响成一片。
正玩闹着，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禀道：“姑娘，太太叫你过去呢！”
“可有说何事？”黛玉早已将手炉捧在怀里，站在一边看大家玩闹，见小丫鬟传话。便问了起来。
一面喊丫鬟们，“好了，玩够了就回房去，仔细冻着了，请大夫不要紧，只是药苦了就不要找我讨蜜饯吃。”
除了春鹊，紫鹃跟着黛玉，其他的丫鬟嘻嘻哈哈的应了。也不知有没有放在心上，黛玉也随她们，只往闲志堂而去。
传话的小丫鬟跟在后面回话，“奴婢依稀听说仿佛是荣国府送什么礼过来了。”
黛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春鹊将一个荷包塞给那个小丫鬟，小丫鬟没成想，传个话回几句话也能得个赏。心里欢喜得什么似的，连忙谢过黛玉。
一时到了贾敏房里，黛玉见贾敏坐在炕上，手里正拿着一张单子看着。黛玉上前行了礼，贾敏招了她过去坐，黛玉在贾敏对面的炕上坐了。
贾敏将手里的单子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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