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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曲周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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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薇垂眸沉思,若是除掉刘备必然又引起两方战火,搞不好两败俱伤为曹操所乘,她缓缓问道:“刘备不能杀……又不能纵,那又当如何?”
  周瑜眸光沉肃,片刻的静默后,他声音低低响起:“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软禁在吴,化他部下之力为我江东所用。”他似下定决心,取过纸笔开始奋笔疾书,目光露出乔薇极少见的厉然。
  ——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攻战,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埸,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
  周瑜将奏疏密封好,命心腹将此上疏火速送往吴侯手上,必须要先于刘备到达。
作者有话要说:  上面引用的这首诗是我在网络上无意中看到,据说是唐朝将军李嗣业所作,我觉得很符合意境就拿来用了,不要在意穿越这些细节!

  ☆、孙刘联姻

  刘备在赵云护送下进京诣权,孙权亲自相迎,设宴款待,张昭、秦松、鲁肃、吕范等人作陪,笙乐飘飘,歌舞绵延,在殿侧铺陈的形态各异的青铜宫灯映照下如梦如幻,席间酬酢甚欢,孙刘二人坐在大殿上坐两方,从面上看也正聊得欢喜融洽。
  孙权又斟了一盅酒,笑着对刘备道:“我们两家仓促结盟,没想到万众一心,先在赤壁大败曹操,后在南郡败走曹仁,真是大快人心呐!此番合力破曹,刘豫州身在行伍尽心竭力,孤在此敬你一杯。”
  刘备连忙恭敬的举杯回敬,仰头饮尽杯中酒,放下杯盏,他迟疑半响,有些尴尬的薇薇一笑,试探着缓缓向孙权道:“吴侯,备有个不情之请,自刘琦贤侄逝世后,荆州故吏,多半相依,加上原来跟随备的数万荆州百姓,所得分土,还恐未足容众,祈承吴侯厚惠,求督荆州,借南郡来安民。”
  坐在下方的吕范一听立马面露不悦,不待孙权开口便急着道:“南郡乃荆州重地,长江咽喉,岂能说借就借……”
  鲁肃双眉微敛,有些担忧的望向上坐的孙刘二人。
  孙权抬手止住吕范继续往下说,面上笑容丝毫不减,举杯遥敬席间众人,笑道:“今日不谈公事,来,我们共饮此杯。”
  刘备轻咳一声,只好暂且压下此事不谈,举杯笑着应和,其余江东臣属亦笑着回敬饮酒
  觥筹交错,畅饮欢笑,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微微醉意,刘备醉眼迷蒙的看着殿中歌舞表演,这时孙权忽然假装不经意的问起:“听说刘豫州失偶,不知可有续弦的打算?”
  刘备微微一愣,随即勉强笑道:“备南征北战,四海漂泊,愚妻受累而丧,大不幸也,怎忍心再议亲,拖累别人。”
  “诶,此言差矣,刘豫州当世英雄,岂可中道而废人伦?”孙权起身提壶帮刘备斟酒,刘备连忙双手捧盏接着,孙权盯着他小声道:“我有一小妹,年已逾笄,尚待字闺中,若我们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此后联手抗曹不就更同心同德了吗?曹操听闻两家联姻也必定不敢轻易再犯南方。”
  刘备手执酒盏顿在半空,目光左右飘忽不定,微躬身子尽显谦卑,轻笑道:“备已年近半百,而孙郡主正当妙龄,我如何配得上郡主啊。”
  孙权坐回自己的坐席,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目光并不看刘备,只是低垂看着酒水叮咚落入杯中,“小妹性子好强,非天下英雄不嫁,刘豫州名扬四海,怎会不相匹配?莫不是嫌弃我江东孙氏……”
  刘备忙将杯盏放至案上,急道:“岂敢岂敢……”刘备本来就有意联吴,对联姻也并不排斥,只是担忧吴侯借嫁妹还另有所谋,沉吟了一瞬,对孙权拱了拱手,“好,好,那如此就多谢吴侯厚爱了。”
  孙权朗声而笑,对身后侍从道:“去请郡主来。”
  不一会,一身红装的孙尚香昂首大步而来,十八岁正是女子最青春美丽的时候,而且孙尚香正好刚过三年斩衰之期,除去了葛服素衣,突然见她换回了红色衣裙,加上她巾帼不让须眉的傲然英气,宴中众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孙权见她腰佩利刀,依旧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眉一皱,轻嗤道:“上堂怎么还佩刀?快撤去。”
  孙尚香满不在乎的轻轻一哼,解下佩刀递给侍女。孙权转头对刘备笑道:“我这小妹自幼便好舞刀弄剑,刘豫州见笑了。”
  刘备没有丝毫轻视之色,看着孙尚香笑赞道:“郡主真乃女中豪杰。”
  “小妹,这位便是在赤壁、南郡与我东吴大军联手共破曹军的刘玄德,还不赶快敬一杯。”
  话音一落,既有侍从将斟好的两盏酒放置托案上端上来,孙尚香还不知她即将面临的命运,冷冷瞟了刘备一眼,心道原来他就是被曹操打得丢盔弃甲,然后惶急求救东吴的刘备,她向来直性子,喜欢谁讨厌谁从不费力掩饰,于是轻声一笑,暗含讥诮道,“早就听说刘皇叔大名,你与曹贼多次交战,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如此毅力恒心本郡主佩服,先干为敬。”说着也不管刘备直接拿过酒盏一饮而尽。
  刘备何尝听不出她言下讥讽之意,不过当她小女孩性子不予计较,从容微笑着取盏饮酒。
  孙权见刘备并不在意尚香这性子,心下稍定,又浮起欣然笑容走到两人之间,“哈哈,我就说小妹最欣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与玄德正是奇女子配英雄,天赐奇缘啊。”
  孙尚香面色骤变,不可置信的看向孙权,颤声问道:“二兄,你在说什么?”
  “你也到了出阁的年纪,给你定一门好亲事,好早点让我省心,也好让九泉之下的父母兄长放心啊。”孙权依旧笑得一脸坦然,不过盯着孙尚香的目光却渐渐变得深邃复杂。
  孙尚香怔怔望着孙权,好似没听明白他说什么,突然她微微向后踉跄一退,仿若被巨石击中刹那间天昏地暗,她站定挺直背脊,紧抿双唇,睁大双眸在刘备与孙权之间扫了一遍,目光惊恨如寒刃,然而她终是什么都没说,缓缓转身,径直朝殿外走去,连敷衍的礼节也不做了,丝毫不给孙权情面。
  “尚香……”孙权出声唤她,孙尚香像没听见一般脚步不停,孙权愠怒,手指向孙尚香背影厉声道:“尚香,站住!”
  她身子一顿,没有回头,只是轻笑一声,声音幽凉,“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你亲妹妹。”
  很快,一身红衣消失在殿外。孙权缓缓垂下手,脸色很是难看,胸膛微微起伏压抑着怒气,殿中众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反而刘备倒是依旧一脸温和。
  半响,孙权重重的哼了一声,长袖一挥,坐回上位继续喝酒,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故作轻松的饮酒笑谈,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时,孙权的亲侍躬着身子悄然走过殿侧到孙权身边,递上封书信,低声道:“主公……”
  孙权不耐烦低斥道:“没看见正在宴会吗?有什么奏疏都先放着。”
  亲侍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是周都督的急信。”
  孙权眉目一凛,接过书信收进袖中,让侍从退下,他心下烦乱,便让宴会早早结束,请刘备赵云入馆舍休息,宴会散去后,他留下鲁肃吕范等人。
  孙权坐于案前,看完周瑜所书,眸光渐沉,轻叹一声出示众人,询问建议。吕范道宜从周瑜之言软禁刘备,鲁肃却极力反驳:“将军虽神武命世,势力尚不及曹操,曹操志在报赤壁战败之仇,思取夺还荆州,如今不若就将荆州借给刘备,遣彼归抚,令其抵挡曹军要冲,外足拒曹,内足庇吴,方为上计。”
  吕范道:“土地怎可相借?就怕借出去就拿不回来了。”
  孙权陷入沉思,借地给刘备自然不可能,就算他答应公瑾也不会同意,公瑾所谋虽然高明,可刘备当世枭雄怎会溺于享乐中,关张这等猛将又岂会听从东吴调遣?
  正思索间,外面忽然一阵吵闹,侍从无奈的喊声隐约传来:“郡主……郡主不能进,主公正在议事。”
  孙权蹙眉叹了口气,道:“诸位先回吧。”鲁肃吕范等人拱手答诺,刚一退下,孙尚香就已闯了进来。
  孙尚香红着眼盯着他,孙权挥退侍从,殿内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人,盘桓交错的树形铜灯上烛火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砖上,远近楼阁的轮廓森然的若隐若现在夜色,近乎诡异的沉默。
  半响,孙尚香轻声开口,平静的声音下压抑着深深的迷茫惶恐,“你疯了?那刘备都年近半百了,你要让我嫁给他?”
  孙权转过身去不看她,负手立于窗前,闭上眼掩下满目怅惘痛惜,嗓音淡淡,“这门亲事于家国两利。”
  惊怒悲愤一齐涌上,她的声音蓦地拔高,随着不受控制的泪意,显得有些凄厉,“你把我当什么了?一颗棋子?一件礼物?一个联姻的工具吗?!”
  孙权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转过身直视她,目光似比这料峭春寒还要冷,“小妹,你已经长大了,也该承担你自己的命运,从小到大你过得爱恨随心,喜怒随性,可你需明白比个人喜怒爱恨更重要的,是家族的责任荣耀,江东的生死安危。”
  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却像第一次听那样陌生,有如冬夜惊雷一般在她耳边回荡不去。
  仿佛被逼到悬崖峭壁上,前面是不可见底的深渊,她本能的想逃想躲,“我嫁什么人与这些有什么关系?”
  孙权凝视她的双眼,目光幽寒迫人,一字一句带着残酷的直接与决然,“曹操虽赤壁兵败,但北方势力依旧强大,对南方虎视眈眈,赤壁之战后,我们与刘备借机发起的多支反攻力量大都为曹操所败,唯一的取胜的南郡还是你公瑾兄长身中一支毒箭加上成百上千江东男儿的性命换来的。为今之计,维系孙刘联盟是抵御北方曹操最好的路,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也只有你才能去联姻,一来监视刘备,二来使孙刘联盟更加紧密。”
  孙尚香浑身僵硬的怔在原地,如坠冰窖,张了张口,可怕的是她竟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因为她也知道那些来之不易的胜利底下是如何的血泪艰辛,可终究是不甘心,她眼神怨恨的回望孙权,哽咽道:“如果大兄还在,他就绝不会牺牲亲妹妹的幸福来成就自己的大业!”
  “可他已经死了……”孙权眼中也隐约有泪光闪烁,声音却冷得如冰如雪,透着丝绝望与悲哀,“为了这大业,父亲、大兄、三弟、还有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士,已经牺牲得太多了,父亲惨死时你年纪还小可能没有记忆,但大兄开创这江东基业的艰难你总是看在眼里吧,大兄临终前让我尽力以报江东,这十年来我丝毫不敢懈怠,我们身上流着孙家的血,对孙氏、对江东的前途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孙尚香闭上眼泪水直直划过脸庞,她不想再看,不想再听,然而孙权不容置喙的坚决语声依旧不断灌入她耳中。
  “你看那些乱世中家园被战火所毁的百姓,命如蝼蚁一般,你是孙家的女儿,江东的郡主,既然站在普通儿女无法企及的位置,享受普通人无法拥有的荣华,那便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他深深望着她,目光坚定又伤感,冷酷又怜惜,像是在看她,又像是穿过她望向那不知名的岁月。
  孙尚香眼泪簌簌直落,无形的巨大压力让她透不过气,低喃着后退,“孙权……你太狠心了……太狠心了……”她转身捂着嘴哭着飞奔出去。
  侍从向孙权抱拳请示道:“主公,是否要拦住郡主?”
  孙权摇头轻叹,“不必了,她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他转身坐回案前继续批阅公文,面色冷峻,喜怒难辨,但那双碧眸深处却有仿佛某种不知名的情绪闪动。
  街道上暮鼓敲响,行人与摊贩忙着收拾赶在入夜宵禁前回家,孙尚香神色空寂茫然,漫无目的的缓缓走着,很快周围就已不见人影,唯有幽凉的夜风刮过寂静的道路。
  江东、家族、责任……这些词不断的在她脑海回响,避无可避,也驱赶不走。
  她从小爱习武射箭,梦想长大能当女将军,像大兄那样为江东大业奋不顾身,浴血疆场,甚至不惜牺牲生命,可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只能以那种方式为江东大业牺牲。
  本想做越女、妇好,奈何依旧不过是西施、郑旦。
  她蓦然觉得十分可笑,果然呵呵笑起来,笑得惨淡苍凉,笑着笑着又流下了泪。
  她的笑声引来夜间巡逻的兵士,领头的本欲大声呵斥她犯了夜禁,但一认出她的身份立马改口,为难的劝她回去,果然,她的身份注定让她与普通女子不同。
  她是孙家的女儿,江东的郡主,这个身份从她出生到死都无法改变。
  几名兵士护送她回到侯府,孙权此时仍旧坐在案前,幽幽烛火映得他眸光沉沉,空落落的大殿偶尔一阵凉风吹过,越发显得孤寂清寒。他听见脚步声,放下笔,抬眸,正对上孙尚香荒凉无神的目光。
  “这不是询问我这个妹妹的意见,而是你吴侯的命令,对吗?”
  她面无表情,眸中不见一滴眼泪,脸上也不见一丝情绪,仿若万里飘雪后的死寂。
  孙权一语不发,碧眸终是溢出某种哀伤,静静地瞧着她。
  “如此,尚香遵命。”她双手合揖行了一个大礼,淡淡道。
作者有话要说:  

  ☆、君臣生隙

  出嫁前一日,尚香见到了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凌统,庭院柳树下,他面色疲惫眼眶通红,像是赶了急路一夜没休息。
  早春三月,柳絮随风飞舞,星点飘落在她如火如嫁衣的红色衣裙上,灼伤了他的眼。
  “你怎么回来了?”孙尚香脸上挤出一个淡然无力的笑,走上前去,故作轻松道,“是赶来参加我的婚礼么。”
  凌统定定望着她,声音暗哑,“这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对吗?你为什么么要答应……”
  孙尚香望着柳枝上嫩绿的新芽,轻声打断他,“我没有选择。”
  他颤抖着伸手覆上她的肩,目光吃痛,“就算你嫁过去也不一定能维护住孙刘联盟,更何况有周都督在,有我们这些将士在,守护疆域抵抗曹操又何须借助刘备之力?你不必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结果。”
  “我没有选择。”她又重复了一遍,偏头看向他,眼眶微红,声音已微微带了哭腔,“凌统你还不明白吗?除非我逃婚,不然我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她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认真又平静的凝视他,“或者你带我远走高飞,抛下这里的一切,你会吗?”
  凌统身体一僵,呼吸凝滞,“我……”看着那双明澈好看的双眸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无尽的落寞与寒冷将他包围,覆在她肩上的手缓缓垂落。
  “你不会,因为你是江东的将领。”她替他回答,随即又喃喃自语道,“我也不会,因为我是江东的郡主。”
  “我们都长大了。”一句轻若飞絮的喟叹飘散在庭院中。
  良久的沉默,两人眼中都慢慢蓄起泪意。
  尚香本来想走,然而还是觉得不甘心,走了两步又回身,冲口而出,眼中带泪嘴上却是笑着问:“凌统,你是喜欢我的吧。”
  凌统震惊的抬眸,目光中哀伤更甚,然而他刚一张口尚香便一拂袖,别过头去,哽咽道:“算了,别回答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必要。”
  不是,她难过。是,她更难过。
  凌统也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快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抱住她的一瞬,他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痛,身体不可自制的颤抖,但他越抱越紧,一点也不想放手。
  他沉痛的闭上眼,只是他们之间第一个拥抱,也是最后一个。
  她伏在他的肩头,任泪水肆意滑落,想着或许以后都见不到了,那便将一直想说的一并叮嘱吧,“以后打仗你要多爱惜自己的性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因为凌操校尉之死,而你又无法报仇,你恨自己,所以你在战场上就跟不要命似的。”她稍微离开他的怀抱,双手搭上他的肩,抬眸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要记着,你若战死,有很多人会伤心,包括我。”
  他微微点头,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目光不舍的缓缓退后,转身离去,从此离开他的生命。
  黄道吉日,美景良辰,江东郡主孙尚香出嫁,举城欢庆,百姓夹道欢呼,鼓乐喧天,灼灼十里红妆。
  然而孙郡主出嫁此等大事传到南郡时已是一个月之后,这日周瑜正在聚精会神的细看墙上悬挂的西川地图,军吏风尘仆仆赶来并带回孙权的书信。
  周瑜立马接过书信展开——曹公在北方,当广揽英雄,又恐备难卒制,故不纳此计,公瑾好生休养,不必忧心京城之事。
  周瑜合上书信,沉叹一口气,皱眉不语。主公心思谨慎敏感,做事向来思虑良多偏向保守,有此决断也并不出乎他意料,只是……周瑜在心底轻笑一声,自主公继任以来一直对他信任有加,对他的谋略作为也是大力支持,这好像还是第一次驳回他的上疏,竟是因为刘备。
  “刘玄德到京口后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周瑜将书信放回案上,一边淡淡问道。
  “倒是有件大喜事,主公将郡主嫁与刘豫州,两家结成秦晋之好,那日京城场面可壮观了!”
  周瑜脸色骤变,“什么?你是说——”心里一急,胸腔内猛地窜上一阵剧咳,带动肋下伤处又是一阵生生的疼,军吏慌了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急声喊道:“将军!”
  周瑜一手掩于唇下,一手覆在右肋处,好不容易压下咳嗽,嘴里已是一片腥甜之气,他心里暗道不好,正巧这时乔薇端着药碗走至门外,闻声吓得脸色一白,快步冲进来,“怎么了?”看着乔薇惊慌担忧的目光,周瑜冲她摆摆手,回身拿起案上茶盏喝了一口冲淡嘴里的血腥味,随后对那军吏哑声道,“这段时日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军吏行礼告退,乔薇拧着眉走到他旁边,将药碗搁在案上,忧心忡忡的盯着他道:“你的伤处不是渐渐愈合了吗?怎么咳嗽越来越厉害?”
  “我没事,只是方才一时情急。”他双手撑在案前,目光落在前面虚无的一处,面色苍白,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声音越发的无力,“没想到主公竟会将小妹嫁给刘备……”
  乔薇双眸瞪大,也是同他一样的反应,惊道:“什么?那刘备可比小妹大三十岁!”
  周瑜满目戚然,越想越心凉,其一,小妹从小看大,伯符的妹妹也相当于是他的妹妹,如今她联姻远嫁,牺牲她的幸福,于心何忍。其二,他知道主公此项举动背后意味着要与刘备长期联合交好,这已然与他的想法相背,长此以往若等刘备势力坐大必成大患。
  “不对,主公嫁妹此等大事为何之前没有一点风声传来,而且在信中也只字未提。”周瑜双眸渐凝,脸色越发苍白憔悴,难道主公怕的不是刘备难制,而是怕他周瑜远在荆州挟枭雄以令关张?
  他细咳了两声,心底渐渐泛上点点不安与疑虑,赤壁之战后他隐约感觉主公和他的关系有丝变化,虽然依旧恩遇有加,但他熟读史书知道诸多功高震主的忧患,他败走曹操威震四方,一种淡淡的隔阂却在二人间悄然滋长。
  周瑜轻轻摇了摇头,近两年未与孙权见面,再坚如金石的信任也会受时间距离的阻隔生出间隙,由此引发猜忌,看来他必须得回京一趟亲自面见主公,与之恳谈,消除疑虑,并请主公准许他谋划多时的取蜀计划。
  念及此,周瑜握住乔薇的手对她道:“小乔,收拾行装吧,我打算近日回京一趟。”
  乔薇皱眉担心的看着他,摇头否决,“不行,你忘了大夫的叮嘱了?你伤还没好怎能又受舟车劳顿?”
  “时机不可纵,取蜀谋略必须得我亲自回京面见主公方能成。”周瑜目光坚定,一双墨眸泽泽生辉,却是与他苍白的面容形成极大的反差,他微勾唇角,宽慰似的对她笑道,“我的身体无碍,只是……有些咳嗽罢了,水路不怎么颠簸,何况女儿出世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呢,也是时候回去和孩子们团聚了。”
  乔薇知道他下定决心的事别人很难撼动,加上她也十分思念儿女,静静思索片刻,只好轻声叹了口气,点头应允。
  与此同时,京口馆舍内,刘备看完一封密件后将之置于烛火上烧掉,简雍与赵云立于他身后,跳跃抖动的火光映得刘备面容神情更加捉摸不定,待信件燃尽烛火又归于平静,他才微皱眉头沉声道:“周公瑾果然密有白事,劝吴侯将孤扣在东吴,当时孔明谏孤莫行,其意甚笃,亦是忧虑会发生此事,看来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啊。”
  赵云敛眉抱拳道:“军事此前确实再三叮嘱云此次入吴凶险,定要护得主公安全,主公,我看不如还是尽快离开吧。”
  “可现在看来吴侯并没同意周公瑾之计。”简雍道,“吴侯将郡主嫁与主公明显对两家联合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借南郡督荆州一事未必不成,有鲁子敬在吴侯面前大力支持,他如今在吴侯面前说话很有分量。”
  刘备叹息道:“孤时危急,当有所求,故不得不往,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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