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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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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纳闷儿,这老道盯着我瞧什么?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异样啊?穿戴朴素是朴素了点,可很整齐,没什么毛病……那这老道是什么意思呢?

喝了茶,二哥便要往贾柳店去。小罗成嘴上虽不说,面上却是一番迫切了,显然也是想去凑热闹。至于我……我早就等不及了……勇哥哥……勇哥哥已经到贾柳店了吧……我好想见他……

二哥没有问我们,却默许了我和小罗成随行。大哥留在家中照顾,我和二哥、小罗成、魏征、徐茂功,一行五人,骑上马,便向贾柳店去了。

不一刻,便到了贾柳店。说起贾柳店,其实就是贾闰甫和柳周臣两个人开的。这几年,鞭仗行生意不错,两人便又开了这酒楼,就连伙计柳周臣也升级做了老板,生意红火,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的。

贾闰甫早已在大堂候着了,二哥是老熟人,一到便让两个老板殷勤地迎了进去,亲自领着上了楼。

还没到楼上,我就听到上头吆喝声、谈笑声、划拳声……闹得不可开交。我瞥了一眼小罗成,先前在家里的时候,是他切切地要来的,可现在到了这里,一听那上头的乱劲儿,小罗成的眉却拧起了,嘴角微微一撇,很有些鄙夷的意味。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还没说话,他已展了眉头,朝我连连摆手。我禁不住失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怕我又说他拿小王爷架子,忙不迭地否认。

到了楼上,宽敞的大堂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我一路瞧去,看到上首的第一张桌子,目光就像被胶住了,再也移不开了。

我还呆站着,二哥、魏征和徐茂功已朝上首的桌子走了去,我看见单雄信起身和二哥打着招呼,单雄信左手边是小谢弟弟,瞧见二哥,便立即起身让座。二哥未及坐,却先和另一边的男子打招呼,隔着那么远,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我却独独听到了那一声清越的称呼:“秦二哥!”

自从少华山一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可今天,真的见到了,我却又胆怯起来,看他和二哥、单雄信、小谢弟弟他们一起谈话,我竟犹豫着不敢走过去。正在恍惚间,忽地听到了小罗成的声音:“小丫头,你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却不知怎么回答,他显然错会了我的意思,只以为我不愿去上首的桌子落座,便拉着我,指了指末尾的桌子,招呼我道,“我们去那边坐吧。”

我点点头,迷迷糊糊地任由小罗成把我拉了去。虽是坐好了,但对着一桌子的酒菜,我却全没有胃口,眼睛虽不在看那里,可我的耳朵却总是在试图捕捉那个清澈的声音。小罗成好像在我身边说着什么,我却没有注意到,似乎,除了那个声音,其他任何声响都像是过眼云烟,一飘即散了。

“瑶瑶。”

忽然,一声轻吟般的低语在我耳边响起,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可我一转眸,便瞧见了他……他站在我的面前,那双眼睛里满含热切,唇边的浅笑几乎让我的心停止了跳动……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牵起了我的手,我的脸烧得滚烫,深埋下头,目光不敢和任何人相触。我听到有人笑了起来,那是单雄信的声音:“看来,下一次咱们这些人聚会,就当是王贤弟和秦姑娘的喜酒了。”

他淡淡笑了笑,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轻轻拥住了我。我心里混乱不堪,他也是世家名公,极讲求礼节的人,今天却毫不避忌,我的心里悄悄地蔓起了难以言喻的幸福和甜蜜,是因为和我一样的相思甚苦,使得他今天没有办法克制了吧?

身旁突然传来“叭”的一声闷响,有人的杯子碎了?我已全无心思他顾,我的眼里,只有他那一双明眸。

                  第三十九章

月不醉人人自醉 夜不伤心心已伤

“月色真美……”

我和王伯当没有留在贾柳店,这么多双眼睛,我只觉得脸像火烧似的,坐立不安。王伯当没有顾及别人的目光,牵着我的手就把我带出了贾柳店,骑着马,在历城已少见人迹的巷子里漫步。两人虽是各乘着自己的马,但王伯当的手始终揽着我的腰际不肯松开。感觉着他的气息,我的身子就软了,倚在他的怀里,微微仰头,看到他在晚风中微微颤动的发丝。他总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知道我在看他,便垂下头对我一笑。我凝视着他在夜色中格外明亮的眼睛,叹息似地呢喃。

他的眼睛弯了起来,轻轻地俯了上来,就近地看着我,我看见他在笑。他的声音已在我的耳边响起,在这静谧的夜中,这轻悄的声音,已不像是从他的嘴中吐出,而更像是随风蔓入我的心田。

“哪儿有什么月色啊?”他的眼里波光似地漾起一片笑意。

我终于抬头看了看天,自己也禁不住失笑起来。今晚的天是灰蒙蒙的,没有星星,月亮也只有朦胧的一片惨白,从厚厚的云层后勉强地透出。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模糊地笑:“月色,就在这里……”他的一身素白袍子迎风而舞,仿佛这满目的黑暗也无法浸染那一分高洁的白。

他的脸隐隐泛起了一层红晕,眼睛只是看我,好像在渴望着什么,那双眼里有一种迫切。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忽然,有一种温热的气息静静地晕上我的脸颊,我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了全然的空明。那一丝温暖终于落到了我的唇上,细密地流连。我仰起头,迎合这一丝温暖,它便渐渐地把我整个的包裹,我仿佛化成了无形,融入了这一片黑暗,只有身旁那一抹白与我缱绻缠绕。

“我想你……”这三个字没有经过任何感官,仿佛是心灵的交汇,从他的心上缓缓淌出,而我,便感觉到了。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前渐渐模糊,有一片湿润的雾气迷蒙了我的视野。他微微抬起身子,我知道他在看我,我朝着那个朦胧的影子笑。那一片柔软的温暖又覆上了我的眼睛,轻轻地啄去了我的泪。雾气消隐,我只看到他盈着柔情的眼睛。

夜深了,我知道我们该回去了,可我却迟迟开不出口,我还不愿意离开……这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他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仍然没有放开我,只是用揽着我的左手替我拉过了马缰。我便依偎在他的怀里,仍由他驾着我们的两匹马。我并不在乎我们的目的地,是他在引路,无论去哪儿,都是最美妙的天堂。

忽然,一阵呼喝声闯入了我们的静谧世界,我这才注意到,我们离贾柳店已经不远了。我又害羞起来,轻轻推了一下他。他一笑,手臂用力,紧紧地拥了我一下,才放开了我。左手抽回时,将踏雪玉兔驹的马缰留在了我的手里,还有他手心里的余温。

我乘在马上,几乎要把脸埋入马儿的鬃毛中了。踏雪玉兔驹也像是感觉到了我羞涩的幸福,步子迈得极慢。直到我身旁那匹黑白相间的马忽地紧张起来,我听到他一声低呼,马儿便朝前急冲而去。

见到他这样,我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赶忙一紧缰绳,随后而去。

贾柳店前,已经站了好多人,刚才还在楼上喝酒的绿林英雄,此刻都聚在楼下。那些人见到王伯当,便主动让开了路,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人群。

人群中央的情景,我一看就呆住了。

小罗成和单雄信各在一边站着,小罗成双手握枪,面上像凝着寒霜似的,冰冷一片,只有眼里隐隐有怒火。单雄信倒提着他的槊,微微弓着身子,一只手护着腿部,从张开的手指间不停地有鲜血涌出,一双眼睛只瞪着小罗成,仿佛随时都准备再扑上去一般。二哥站在两人的中间,一手拦着单雄信,身子对着小罗成,气得脸都青了。

见此情景,王伯当眉一拧,便走了过去,站在单雄信的身边。小罗成一眼瞧见单雄信有了帮手,枪一摆,左手一提缰,看架势好像又要冲上去一般。二哥一把拽住小罗成的马缰,怒喝了一声:“你还想干什么!”

罗成转眼望二哥,愤愤地喊道:“表哥!”

二哥握着马缰的手都在颤,咬牙怒道:“单二哥是我的恩人,你再胡闹,我就没有你这个表弟!”

二哥这话又狠又绝,小罗成的眼圈立即红了,他张开嘴,好像想说什么,但看看二哥,终是没说出来。他用力扭过头,伸手从二哥手里抢过马缰,两腿一夹,闪电白龙驹箭一般地窜出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哥看着小罗成走远,脸上越发白了,无意识地拉紧了缰绳,黄骠马甩了甩脖子,但终于是没有追随小罗成而去。二哥拉回了马,走到单雄信身边,弯腰替他查看伤势,帮他包扎伤口。人群渐渐地散了,有几个人已开始嚷嚷着要回楼上喝酒。我呆立在店前,看着所有人好像都把一个人给忘了,小罗成负气而走,就没有人管他了吗?

王伯当和二哥一起把单雄信扶下了马,瞧我还愣愣地坐在马上,便朝我招了招手,喊我道:“瑶瑶,过来。”

我没有动,从王伯当身上看到二哥身上,可没有一个人有意思要去追小罗成。我正拿不定主意,一骑快马忽然全速冲了过来,是大哥!

大哥一眼瞧见二哥,径直走过来,急道:“二弟,出了什么事?方才罗家表弟到家,拜别了娘,连随从也未及带就走了,娘说什么也留不住……”

二哥一听这话,立时着了急,顿足道:“这下岂不成仇!”

我瞧着二哥着急的样子,一扯马缰,大声道:“大哥!二哥!莫要着急,我去追他回来!”说罢,我拨马就走。

从历城去翼州,只有一条路可走。小罗成刚才回家耽搁了一阵,我抄近路,又加着踏雪玉兔驹的脚力,要追上他应是不难。我一边想着,一边狠命拍马。踏雪玉兔驹四蹄翻飞,宛若足生双翅一般,风驰电掣地前行。

一直跑出了老远,我才终于瞧见了闪电白龙驹的踪影。浓重的夜色下,一人一骑,孤独地飞奔,我远远看着,心下竟生出了几分凄凉。不敢多想,当下催马赶去。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了,小罗成忽地狠加了一鞭,闪电白龙驹发狠地奔了起来,我们之间的距离竟又拉开了。

“小罗成!”我一边狠命打马,一边高声喊道,“是我啊,臭罗成!你连我都不理了吗?”

前头闪电白龙驹的马蹄一滞,我知道他是听到了我的喊声,本以为他会停下,却不料他又狠狠一鞭,闪电白龙驹载着他,拼了命地朝前飞奔。

我无可奈何,只能猛催座下的踏雪玉兔驹,我听到马儿的呼吸有些沉重起来,不似刚才那般轻盈,我知道它累了,可是这个时候,我和它都不能停下。小罗成这样飞奔是会有危 fsktxt。cōm险的。

我硬起心肠,又是一鞭,踏雪玉兔驹几乎飞了起来,终于,我和小罗成的距离缩短了。我益发急着赶,又近上了几分,踏雪玉兔驹和闪电白龙驹齐头并行了!我眼见小罗成仍是无意住马,再顾不得其他,冒险从马上探出身子,去够他的马缰。马儿飞驰,颠簸得很厉害。我把上半身都探了出去,一够没够着,我自己却失去了平衡,猛烈的摇晃,踏雪玉兔驹的马缰脱手而去。我来不及再去拉回来,只得狠命地拽住马儿的鬃毛。马儿吃痛,步下开始不稳。我左右摇晃着,拼命压低身子,好不容易才俯上了踏雪玉兔驹的脖子,死死地勾住它,伸长手臂想去够缰绳,却怎么也够不着……

“停下!”小罗成终于开了口,嘶声冲我大喊,“你会摔死的!”

我已经放弃了去够缰绳,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趴在马背上,一边喊道:“你不停!我也不停!”

“傻瓜!”小罗成怒喊道。

我已经没有气力理他了,只觉得手上越来越软,好像力气就快要用尽了……

突然,身旁的闪电白龙驹一声长嘶,朝前冲出半个马身,向我靠了过来,一边减慢脚步。踏雪玉兔驹受它所阻,也不得不慢了下来,两骑马终于停住了。

我伏在马上,全身脱力,只是不停地喘气。踏雪玉兔驹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一人一马,喘成了一团。

忽然有一双手朝我伸了出来,小罗成粗声喊道:“扶着我!”

我好不容易把僵硬的手指从马鬃上掰开,却根本没有力气去扶他。我听到小罗成叹了口气,双臂使劲,把我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又小心地扶我在地上坐好。

我仍是喘气不止,虽然人已经到了地上,但仿佛还在随着那马上下颠簸。我已不知是我在颤,还是地面在颤了。

小罗成在我身边蹲下,拉过我的手,低头看。我的手上已满是血泡和红印,看上去颇为吓人。我尴尬地笑了笑,名将世家出身,又是从小练武,骑马竟会骑成这个样子,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不好意思地想缩手,小罗成却手指使劲扣住了我的手腕,不让我缩回去。忽然,我的手上一凉,清凉的感觉减弱了灼烧似的痛楚,我禁不住探头细看。还没等我看清,又是一滴凉意。这下,我看得分明了,那是眼泪……是小罗成的泪……

我心里一惊,不再顾及他的坚持,硬是抽回了手,上上下下摸着帕子。可是,一块也没有摸出来。今天出来得急,身上并没有带帕子。小罗成怔怔地瞧着我,忽然探手入怀,从贴身的里衣抽出了一块帕子,展平,捧在掌心里,递到我的面前,赌气似地道:“你说,你只有这一块帕子的。”

我一眼瞧去,不用细看就知道,是当年我和二哥离开翼州时,我留给他的那一块。他竟一直带在身上,还藏得那么好……

我伸手拿起帕子,便要替他拭泪。他微怔了怔,一扭头躲开了,伸手抢下帕子,要替我把手上的伤口包扎好。我也犯起了倔脾气,偏是不肯,定要替他拭泪。两人争来夺去,不留神擦上了我的掌心。我禁不住手上一缩,抽了一口冷气。他的动作终是顿住了,看了一回,低下头,把帕子交到了我的手上。我冲他一笑,扳过了他的脸。他的眼里还有泪,眼睛也是红的,偏要瞪着眼摆出一副凶狠的冷样。替他擦完了眼泪,帕子已是湿了,我又交还给他,他团在掌中,摩挲了好一会儿,一咬牙,双手使劲,把帕子撕成了两半,用那浸染了泪水的帕子替我包扎手上的伤口。润湿的帕子,带着清凉,我的手立时舒服多了。

我们两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天气不好,湿气重,还加着冷,更是难受。我把身上的衣服拉得紧了些,小罗成分明瞧见了,他解下了自己的斗篷,“嗤啦”一声扔给我,罩在了我的头上。我伸手拉了下来,扯平了,本想再还给他,但看他低着头不吭声的样子,又突地有些心酸,不想再拗他的意,把斗篷理了理,披在自己身上。

“你……刚才……为什么打架?”我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

我问得犹豫,不想小罗成忽然发起狠来,怒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打什么架!”

我一滞:好吧,是我用词不当……“你为什么……跟单二哥生气?”

小罗成默了一阵,再开口,先前的怒气已是消失无踪了,闷闷道:“他是强盗……”

我禁不住笑起来,张嘴就想说他的小王爷架子。不料小罗成好像也猜到了我会说什么,急急接了下去:“他不知廉耻,还夸耀说强盗是英雄!”

我心说方才在贾柳店,在座的有一多半都是绿林中人,单雄信谈的肯定也是绿林中事,谁料想底下还坐着一个翼州小王爷……“他都说什么了?”我忍笑问道。

“少华山……”小罗成支吾着嘀咕了一句。

我心里一沉,少华山是王伯当、齐国远、李如珪的地盘,莫不是单雄信盛赞勇哥哥和解了齐国远和李如珪,化干戈为玉帛,把少华山整顿得越来越好吗?我蹙起眉,瞪着小罗成:“少华山怎么了?”我可不许任何人说勇哥哥的坏话,哪怕是表哥也不行。

小罗成大约听出我口气不对,转头瞧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断喝:“瑶瑶!过来!”

我站起身,远远瞧见一个素白的身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见到他,我总是很高兴的。他这一呼唤,我便想走过去,刚迈开一步,不想被身上的斗篷绊了一下,我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我收了步子,转头去看他,想把斗篷还给他,不料这一眼却让我吃了一惊。小罗成也正看着我,那双眼睛分外地亮,好像有泪在悄悄地打转。我不觉重又蹲下身,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瑶瑶!”

我听出了这一声喊中的怒意,我不解地回头去看他,他正向我们这边奔来。离得近了些,我已瞧见,他的脸上也满是怒气。

我心里还在寻思为什么他要发那么大的火,他已冲到了我的面前,也不下马,从马上探出手,抓住我狠命地一拉。

他的手碰着我掌心的血泡,我禁不住痛得喊了一声,他的手一顿,却没有减轻力量,反倒把我的手拽得更紧了。小罗成已“噌”地站了起来,抬手去撩他的手。他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往下一格,仗着人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优势,把小罗成推了开去。

小罗成脸红了,二话没说,噔噔噔地就朝他的马跑去,翻身上马,到了王伯当面前,提枪就刺。我一只手被王伯当拽着,动弹不得,只得嘴上急着喊道:“小罗成!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小罗成不理我,紧紧地抿着嘴,“唰”地就是一枪。

王伯当一手拉着我不得空,没法举枪,只从腰下抽出了佩剑,“呛啷”一挡。

小罗成也不言语,一杆枪使得风火轮似的滴溜溜地转,左一枪右一枪,分明用了全力。

我心里着急,嘴上也不得闲,仗着我对罗家枪的熟悉,不停地提醒王伯当:“勇哥哥,面门!”“当胸!”“左腋!”……

我说得快,小罗成的枪刺得更快,而且,仿佛我每说一句,他的枪就快上几分。只听“哧”地一声,王伯当的白袍被小罗成的枪尖划开了一条寸把长的口子。我使劲地甩手,意思要王伯当放开我,好用两只手应敌。可情势虽然紧急,他却仍然不肯松开我的手。只听“当”的一声,小罗成的五钩神飞枪撞开了王伯当的剑,长驱直入,刺中了王伯当的右手臂,鲜血,涌了出来……

我看到血,立时慌了,伸手拼命地替王伯当按住伤口,可血还是不停地从我的指缝间涌出。王伯当铁青着脸,他猛地甩开了我的手,不顾右手臂的伤,脚一勾,探手取下了鞍边挂着的长枪,冲小罗成甩手就是一枪。

瞧见他们两个战在了一处,直把我急得团团乱转,奔到踏雪玉兔驹身边就想抽我的锏。可我却忘了手上的伤,掌心刚一触着锏柄,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几乎把持不住。小罗成和王伯当还在相斗,我不顾手上的疼,咬牙再去摘锏。就在这时,另一骑马赶到了。

“小瑶!”

我转头一看,竟是小谢弟弟,不由又惊又喜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小谢弟弟扫了一眼战成一团的王伯当和小罗成,一边提枪一边回答我道:“你走了以后,王三哥不放心,随着你就去了。徐道长说,若是你和三哥去追,罗公子是一定不会回来的。我就也赶了上来。”

是徐茂功?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看着小谢弟弟提着枪冲入了战团,左边一格,右边一架,好不容易把那两人分开了。

“罗公子!三哥!”小谢弟弟急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仍旧更新两章,上午一章,下午一章~

                  第四十章

逢夜半王秦危机 值吉日杨林贺寿

我一步一顿地往回走,只觉得全身无力,提不起劲儿来,胸口憋闷得难受。抬头往前看,只是黑蒙蒙的一片,不辨东西……

小罗成落后我几步跟着,也不说话。我认识他以来,从没有看到他如此消沉过,心下不忍,收了收缰,回头道:“表哥,你先回去吧。”

小罗成抬起头看我,轻声道:“那你呢?”

我呼吸一滞,勉强应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过会儿就回去……”

小罗成点了点头,人却仍是站着不动。

我怕他心里还是想不通,拨马靠了过去,劝道:“表哥,别生二哥的气。二哥是把你当作自家人,才会说那样的话的。在外人面前,总是说自家人的不是,哪儿有当着这么多人明着偏袒自家表弟的呢。再说,这件事,也是表哥的不是。”小罗成倏地抬起头,朝我瞪起一双眼睛。我也不躲他,任由他瞪,只静静地瞧着他。小罗成终于软了下来,收回目光,低下头不吭声,我这才接道,“表哥,你回去,给单二哥赔个不是。单二哥是极仗义的人,你年纪比他小上这许多,他是不会记恨你的。你也别再挑单二哥的错,当年在潞州,若不是单二哥,二哥怕是早就病死了。咱家里蒙单二哥帮了多少,你就算看着二哥的面子,也不该跟单二哥过不去,教二哥为难。”

我说完了,小罗成怔了半晌,终是点了下头。我看他还是不动,便又催道:“表哥,你先回去吧,二哥会担心的。”

小罗成的头埋得更低了,嗫嚅着低声道:“那……你……”我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听他又接道,“我也跟王……”

王……一听到这个字,我的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哽得连气儿都透不过来了,又怕小罗成更加难受,强撑着扯起一个笑,艰难道:“没事的……小谢弟弟不是说……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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