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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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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仗终于要打完了,暗暗也舒了口气,身上不觉也少了几丝痛意,又累得不愿张嘴,便闭了眼假寐,只是眼睛一闭上,又仿佛看到那支箭嗖地向我射来,心里一寒,身上也不禁一颤。
  这时却觉一丝丝暖意传至手心,忍不住睁了开眼,却是朱瞻基坐在榻前,握了我的手。再抬头一看,奕肃也不在了。
  我暗暗要慢慢抽出手,一面笑了说道:“殿下也去歇息吧,我是躺了两天两夜才有些睡不着!”
  他却拽得紧了,故意转了话:“身上的伤处痛得睡不着吗?”
  我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道:“还好,也没有痛得厉害!殿下快去歇息吧,刚刚说的都是玩笑话,难不成还真敢要殿下您侍候?”
  朱瞻基脸上却一丝戚色闪过,才说道:“若不是我鲁莽,寺玉也不会追了出来,也就不会……………”
  我忙止了他的话,只笑着劝慰道:“殿下多虑了,只怪寺玉不安生,偏要闯出来瞧了这热闹!”
  “寺玉不用拿了话来安慰我,你是见了血都站不住的人!”
  “战场上本来就是刀剑无眼,这行军打仗的士兵们不也是时刻会有性命之忧么,这些人葬身于此,也要一一寻了理由吗?”
  他听了,只是皱了眉头,看着我的目光却是有些异样,我不禁有些莫名不适,忙佯装疲倦了打了哈欠,一面说道:“殿下,我还真有些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与四皇叔都在帐外。”他终于松了手,只将我的手搁入被中,又替我捻了裘被,才起身离开。
  听得脚步声渐远,才睁开了眼,只看了那帐帘处,不禁叹了口气。
  随军的太医日日来瞧了我。
  太医看了我的伤势,才起身出了帐篷,将情况说与奕肃听。我躺在榻上也听不清,便作势不去留意,只睁了眼看着帐顶处。
  过了半晌,奕肃才进来走至我的榻前,我看了他笑着说:“怎么了?我还得多久才好?”
  他却不答话,脸上神色有些凝重,看得我不禁咯噔一下,脸色也有些变了。
  “寺玉,你也会怕吗?”他忽然笑了出来。
  我听得先是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只是脸上表情不若脑子反应得得,还是有些呆呆的,心里暗想怎么奕肃也这么说话不正经了。
  “怎么了?”他瞧得我还是呆滞的模样,才上了心,语气方急了些。
  我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当然会怕!”
  又忍不住回了一句:“若是以前,不会怕,只是现在很怕!”
  奕肃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追问,又慢条斯理地将太医的话转述道:“虽未中要害,一时半会得怕也好不了。养病的这些期间,一定要好好休息,别费神忧思过虑,怕积郁成忧,气血郁结,伤口不得痊愈的话,日后便要落下病根子!”
  而后这句话,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又看向我。我点了点头,瞧了他厉色的模样,不禁笑了一面应道:“嗯,我明白了!”
  他却是摇了摇头,露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静了半晌,他又开了口说道:“父皇这几日便要率大军先行回朝,你这伤势怕也不能随了大军上路!”
  这行军在外也是不能耽搁,多呆一日便要多费一日五十万人的军饷与粮草。我点了点头,只待他下文。
  “我一时也不准备回应天,你便与我迟些上路吧!”
  我听得,不禁心里一喜,眼里一亮,这也落了他眼中。奕肃却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不想回宫,当初为何又要进去?”
  我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也不需要解释,我知道他即使不明白却也从不要我解释什么。
  果然,过了两日,皇上便率大军启程班师回朝。朱瞻基也随皇上一道。临行前,他至我的帐内,又作了监工督促我喝完药,
  “寺玉,我要与皇爷爷先行回去了!”他接过我药碗说道。
  “殿下也该早些回宫了,待寺玉伤一好,便立即回宫!”我忙笑着答道。
  他虽有不悦,看着我还是孱弱的模样,却也是强压了下去笑了笑说道:“寺玉你好好养伤,我在宫里等你回来!”
  我点了点头,这时皇上的内侍在进了帐内,却是来催了他上路。他才起了身,便要随那侍卫离开,又一面返了头朝我说道:“寺玉要早些回来,我会想你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帐。
  我听得他底气不足撂下的一句话,心下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皇上留了几队五军营的人马,且供奕肃调遣;以防在外不测。我又躺了榻上休养了几日,已能下床走动,渐渐也有了气力,掀了帐帘便是万里黄沙,好不荒凉。而这几日奕肃却不得空闲,只在营内穿梭。这剩下未回朝的军队彻彻底底都是士兵侍卫,也不得个说话的人儿。
  这日黄昏,我搭了披襟独自一人散步,渐渐离得帐营远了些。立了高处眺望远方,夕阳正落了地平线上,余辉照耀茫茫黄沙,远处竟有孤烟渺渺上升,再听得又有阵阵鸦声掠过头顶处。在饮马河衅处便听奕肃说过,这沙漠里常有这种食腐尸的鸦群,黑压压地一片掠过,听得人更觉萧条。

  四十四

  我立了半日,待到落日直沉了下去,不见了踪影,天色渐暗才要转身。
  一返身,却是一白色身影落入眼帘,抬头看了,不禁张了嘴却呆呆地说不出话。
  只听得他一声轻唤:“寺玉!”我才缓了神,看着他不觉笑了出来:“来了很久了?”
  这个风神俊朗平日又嬉笑痞赖的白衣男子,此刻明显削瘦的脸上,表情复杂,眼波流转间又泄了几丝心痛,看了我半晌才说道:“看你站这里很久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却作轻快的语气说道:“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他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在想,如果那该死的家伙再不来找我,我立刻要休书一封,将他永远地踹出我的视线范围内!”我故作正经地模样答道。
  他听了,竟不挑我的刺,也不捡个便宜占占(连休书都说出来了),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的心里却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不知自己究竟在等着什么。
  他终于上前一手拂过我的肩,将我拥入怀里。我双手环了他的腰处,十指交扣得紧紧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熟悉的味道,差一点差一点就再也闻不到了。鼻子不禁一酸。
  这样靠在他的怀里半日,才将头探出来,抬了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不觉露了笑意。他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扶了我向后退了一步。
  刚才拥得用力,不小心扯了伤处,只暗暗忍了未作声,不想让他发觉。随手拉扯了衣襟下摆,一面笑着说道:“皇上回朝了,我可以在此多呆上些时日!”
  他听了只是看着我不语。
  “奕肃被留了下来,这一路可以慢慢回宫了,只是他这几日不知在忙些何事,恐怕也不全是因为我需静立养伤而留了下来吧!”
  “这一路由北向南回去,我正好可以顺路游玩,随大军来时日日在马上颠簸,什么都未来得及瞧见!”
  ……
  他一直不语,我便絮絮唠唠地挑了话说,渐渐也慢了下来,快要不知说些什么了。才嗔怪地啐道:“平日闹得我头都大了,这回怎么倒装起深沉了?”
  他露了一苦笑,终于开了口,道:“寺玉,你为何什么都不问?”
  我凝起气神,正色道:“因为我知道,那一箭不是你射的,既然不是你射的,便也无话问了!”
  “寺玉”这声低唤中饱含了惊诧,心悸和痛惜。
  我只瞧了他黯然的眼神,一手拂上他愈发削瘦的脸庞,笑了笑说:“这几日,我闭了眼愈发地想你了,我做了梦,梦见你对我说,这世间的事多难以抉择,你的眉头一直皱着,好像很为难的模样!”
  他伸了手,反将我的手握在其中一面说道:“是啊,你让我很为难啊!”
  我顺从地将手搁在他的手心,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那一箭射过来时,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一刻很恐慌,也忽然明白,人生在世不过数载,你我相遇之前那二十余年,彼此也是一片空白,你既然从未问起我的过往,我何必耿耿于你的过去,你若有你想要做的事,我从今往后不再干涉便是。”
  他脸上露了复杂的神色,又有些不可置信,嘴角又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又笑了接着说:“只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我们能有多少个二十岁。不要垂垂老矣时,或许不待老了,便…………”
  他忙伸了手捂住我的唇,将这余下的话硬生生地断了:“寺玉,不会那一天!”
  我只将他的手轻轻拉下去,接着说道:“无论要做什么,我可以给你时间,无论成败,你只要记住我还在这等着!”
  他离我不过咫尺,瞧见他的眼睫一丝颤动,脸上却硬要挂了不经心的笑,见不得他隐忍痛苦的模样,自己佯装失了笑道:“好了,我的话也说完了,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能做做样子表现出得逞高兴的模样么?”
  他忽然俯下身低了头直朝我倾来,不待我反应,却是他吻上了我的唇,脑海中竟轰得嗡嗡直响,只睁大了眼看着他清幽的瞳孔越来越模胡,还有一种淡淡的奇香袭来,等他向后退了,我还如雕像般呆呆地立在那儿,半晌才回过神,却见他得了逞似地美目轻转,一面带了几丝邪笑道:“这样可好?”
  我缓了神,故作了正经的样子说道:“不好,有点冷,涩涩的,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听得终于忍峻不禁了,我也随他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喉间有些生紧。
  “木预,这仗也打完了,皇上也回朝了,你也要回去了吗?”我们并肩向沙漠更深处一边走去,离得营处愈发地远了。
  他摇了摇头,一面看了远处说道:“暂时不会回应天!”
  我停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他:“回了宫里要见你就难了!”
  他却颇有深意地笑了笑说:“朱高奕并不急着回朝,你既然随他一路,也不用径直回宫”
  我听得他这么一说,更是不解,直皱了眉头看向他。
  他却不解释,只说道:“你与他一道,我也省得担心!”
  “担心?”我不禁笑了笑,一直以为我们两人间,该是他时时行走于刀剑之间,“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脸上神色却凝重起来,正色道:“原本不想告诉你这些,如今想还是让你知道,才能谨慎小心些!”
  我瞧得他一脸正色,也不禁直了脊梁,定定地看着他。
  “寺玉,那日从我身后射出的箭正是冲了你!”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听得后背一颤,凉嗖嗖的。
  “从你在如是阁里无意听到一些话,我就担心他们趁了我不在对你不利!”
  我听了不禁挤了一丝笑:“你,是吓唬我的吧!”
  “宫中争权夺势固然可怕,却还有些原则规矩可言。刀光剑影袭来却是不长眼睛不讲道理的。”他又继续说道:“所以,我宁可你进了宫里,也不能独自呆在如是阁!”
  我听得心里也有些寒侧侧的,我又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烈女,一时竟有些呆呆得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笑了出来:“寺玉,你也怕了吗?”
  我看他脸上一副简直是邪恶的模样,才发觉被他取笑了,直气得瞪着他。
  “既然怕,就不要横冲直撞,事事冲前,如果那日那一箭……………”他忽然停住了
  我收敛了佯装生气的模样接了他的话:“如果中了要害,我今日就不在这里了!”
  他听得脸上神色剧变,眼里那一抹后怕的神色已暗藏不住。我忙接着说道:“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那一箭,换了皇上一个允诺,怕是因祸得福了!”
  “允诺?”他喃喃重复了这二字,脸上露了一丝冷笑,“这也叫福吗?”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暗道,这一箭换来这样的筹码,于我而言是值得的,不愿纠缠于此话,忙转了话说道:“木预,你日后也要小心些,皇上正严令追查此事!”
  他点了点头,我望了远处营中篝火已燃起,夜幕愈发地暗了。他握了我的手:“回营中吧!”
  沙漠上的夜晚寒气袭人,身子虚弱时愈发经不起寒意,便点了点头。他随我走了几步,我瞧离得营处近了,才停了步子朝他说笑道:“就在此停了吧,再往前就到营中了,难道你还要去与奕肃打声招呼吗?”
  他也只是笑了笑,才松了手,我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回营。虽未别过头去,却也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心里一阵叹息,来不及寻思那番话是否对,躺在榻上无事可做的几日,心里想了许多。以前的我,断不会心系这些事情,来了这个时代,遇上这个男子,经历了这些事情,渐渐事事上心,只搅得不得安生。也许应该随其自然,既然不能改变,只能观望,等到最后那一刻………最后一刻我此时也看不清楚。

  四十五

  果然,过了两日,奕肃告诉我,此番往南返要径直去一趟云南。我听到这话时,却想到木预怕是早已知道此事了。又隔了几日,这余下的大军启程上路了,但在马上颠簸,几日下来,伤处不免隐隐作痛,幸而渐出了沙漠。傍晚扎营,此时是我独自一人一帐,正在帐内将太医先前留下的药翻出来,奕肃却进了我的营帐里,他瞧见我案几上摊开的药,皱了眉头:“伤口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什么大碍了,这不是谨遵了太医的话吗,未痊愈时都要上药!”
  他才点了点头,却是立在那儿,我看了一眼案几下垫着的滚绣绒毛毯,朝他示意道:“干嘛站着,坐下说话!”他才上前坐了下来,我替他倒了茶,一面说道:“从此处去云南,比回应天还要远吧!”
  他一面饮了茶,一面点了头:“嗯,只怕你一路又要一遍一遍地唉声叹气!”,他脸上竟露了一丝揶揄的笑意,我有些二仗摸不着头脑,便视而不见,只皱了眉头说:“长途漫漫,又随了大军,又要无所事事了!”
  他有些宠溺地笑了笑,并不在意,看了我忽然说道:“你身上还有伤,诸事不便,等到北平还是寻个丫环带上路!”
  我忙摇了摇头,笑了说:“别别,有个人在身旁碍手碍脚的不自在!”一面做了夸张的表情,直看得他摇了摇头,又说道:“今日在马上颠簸,动了伤处?”
  我只一面摇了头一面笑着要掩饰过去,毕竟还有一队人马跟着,不能再因我而耽搁了行军路程。
  他却皱了眉头,打量了我半晌才说:“寺玉,在宫里一段时日,你确实变了很多!”
  “是吗?”听得此话,心里却不是滋味,只喃喃地反问他。
  他却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看了我,似乎是很轻地叹了口气。这又轻又薄的一声叹息却像缕缕细丝忽然缠绕在心上,直让我有些堵得慌,不禁笑了笑说道:“奕肃,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还不去歇息吗?”
  他得了我的逐客令,才起了身,一面说:“你也早些歇息吧!”
  替他掀开帏帘,又瞧着他回了自己帐内,才走回案几旁,坐在毯上,托着腮盯着案上的烛火,火焰晃动迷人眼,愣愣地看了半晌,却也忘了上药。又听得营里敲更声,便将烛火灭了。
  第二日出了帐,又有后勤的士兵收拾了东西,又要启程。在马槽里牵了马,正要骑上去,却听得身后奕肃的唤声,转了头,却见身后是一辆马车。
  “再骑马,等到了云南,怕你都站不起来了!”他正立在马车前。
  我看了马车,心下一阵欢喜,忙上前去一面抚了马儿,一面朝他有些傻气地问道:“我坐马车吗?”
  “嗯!”他点了点头,又说道:“时候不早了,上车吧!”
  一面替我掀了马车帷幔,一面撑了我一把。马车不大,但必要的东西俱全,车上也垫了滚绣绒毛毯;便是坐着毯上也很舒服。待我一坐好,却听得车前的人一扬鞭,驾起了马儿,我忙掀了帏幔,却是奕肃坐在驾车处,不禁愣了,忙问道:“奕肃,怎么是你驾车?”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难不成要我的三军营将士替你驾车?”
  我听得不禁笑了,一面说道:“是呀,怎么能让大明朝勇猛神武的三军营将士替小女子我驾车呢,只要个区区王爷便足矣!”
  虽只瞧了他的背后,却能想象他忍不住笑了的模样。转念一想,不禁又问道:“你不要在前头领军前进吗?”
  “我已让张士领兵前行了,若有事他会汇报!”他依旧是头也不回地答道,又加上一句:“你昨夜休息得不好,可以在马车里闭目歇息!”
  我瞧了他的背影,只觉心里暖暖的,又放下了帷幔,退回马车中。夜里确实未难以和眠,一早洗脸时却见清水里冒了只熊猫。便抱了琐袱,闭起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时,已是日过午当,马车早已停了下来,掀开帷幔,却不见奕肃,忙下了车,却是一片野郊,左右扫视一遍却依旧不见他,正讷闷,却听得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醒了?”
  我忙转了头,奕肃正向我走来。
  我点了点头,一面说道:“怎么停了下来!”
  “ 快要入北平了!你要去北平瞧瞧吗?”他只是淡淡地问道
  我听了心下一高兴,早已喜形于色,一面问道:“可以吗?不会耽搁行军吗?”
  他笑了笑说道:“不会,大军一路向南,自会有人接应,我可以陪你晚几日赶上!”
  我不禁抿了嘴朝他傻笑,直把他看得摇了摇头:“上车吧,再行一两个时辰便能进城!”
  我忙跟了他身后,不待他搀扶,便上了马车。
  果然约模又行了两个时辰,渐渐至城郊处,掀开幔帏可见路上行人越来越多。等到傍晚时分,已至城门,入了城门便是北平。此时的北平正在修建,虽然大多沿用了前朝城建,但城中心处的皇宫却在大肆修葺。外城已渐渐有了新的建筑,都是早先被下令迁徙此至的百姓所居。百姓一入了居,这因前朝战败时落下的荒凉大都渐渐兴起,外城除了百姓居所,更起了许多铺屋,形成了商业街区。
  一进入城,奕肃径直驾了马车往内城处去,那里是正在兴建的皇宫内院。至一府前,方停了马车。府外早已有人候着,见我们至大门前,那管家模样的人忙上前,朝奕肃弯身唤道:“四爷!”
  我听得不禁扑哧笑了出来,奕肃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忙收敛了笑意正色。他才朝那管家模样的人点了头,那人侧了身子让道,大门已被打开,里面又有两个侍从模样的少年,见了奕肃又是一阵轻唤。
  那少年在前引了路,我们随了他走,一路走来,我忍不住四处顾盼,这明显是达官贵人的府邸,不禁问道:“奕肃,这是你的府邸?”
  他只微微点了头,过一会又解释道:“在北平的府邸,并不常来!”
  说话间,已行至大堂上,他才朝我说道:“在这里住两日便启程!”
  “在这里?”我不禁皱了眉头,暗暗揣摩,原先以为要入客栈,这样幸许木预能寻到我!
  他点了点头,并不在意我的表情,只朝了身旁的一人说道:“大夫来了吗?”
  那人忙答道:“正在路上,片刻便到!”
  我听得不解,忙看向奕肃问道:“你生病了吗?”
  “是给姑娘看病!”答话的却是他身旁的少年,正笑着看向我。
  奕肃淡淡得看了他一眼,才回过头来朝我说道:“让大夫诊视你的伤势,太医说了,痊愈的过程务必要谨慎,不能落了病根。”
  我听得心里又是了一丝悸动,只能瞧了他愣愣地笑了笑,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心里自知。奕肃于我,确是如此。这一瞬间忽然想了许多事,若一一算起来,不知要谢他多少次。

  四十六

  我坐了床边,给大夫瞧了伤势后,才将襟衫披上。
  奕肃才进了屋子里。正见大夫皱了眉头责备道:“这药色泽已黯,怕是几日未换了吧?”
  我只笑了笑并不答话,他又说道:“年青人不要不爱惜身子,别看伤已无大碍,若是不小心些,不得痊愈,再过得几年定要牵扯了其它的病痛不断!”
  大夫又开了方子,奕肃遣了人与他一道去取药来。
  等到他们走了,我瞧得奕肃张嘴要说话,忙先开口断了他的话:“我确是不料有这么严重,才怠慢了!”然而在军营里诸多不便,我确是难于独自料理,却又不能烦劳了他人。
  他听得脸上并不露声色,也许转念一想,也能明白。只听他说道:“好好休息!”
  瞧他也出了门,我才叹了口气。独处时仔细想想,是不是潜意识里要忘了这副身子是自己的?既然莫名其妙地穿越,总以为是做梦一般么,可这身上的痛又真真切切地牵扯着神经,或是烦恼,心酸,感慨,甚至是高兴的感觉都这么鲜明。
  走近红木圆桌前,探出头望着先前备好的清水,水中映了我的脸,不禁用手抚了,这里的时光在流逝,也将我卷入它的洪流中,时间没有想传闻那般在我的脸上伫足不前,却是悄悄地刻了风尘,烙了印迹。如果能够回到那个世界,我会不会像那在信安山上看童子下棋的王质,山中一日,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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