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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倩密码(施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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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白面了。这样吧,你有什么唱点心吃物的小曲,唱个来听听,我也好解解馋。”
贺遏道:“好了,下面这个《饽饽名》,你要是不介意,咱俩一块唱,一起过过嘴瘾。”
“好。”
贺遏先唱道:“年糕得病,气鼓常疼,都只为麻花媳妇和薄脆私通。气得那,二五眼昏花糖耳朵聋。”
一段过板后,云雷接着唱道:“堆饼说和不在理,只气得混糖馒头往排岔上碰,碰了个平顶儿翻毛自来红。”
之前听了贺遏的声音,已经是让人叹为观止了,现在再听云雷的声音,真的好似晴天中一个霹雷,让人咋舌,称奇。
多好的嗓子啊!绵软、甜美,听他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躺在了成堆的棉花糖里,软到怀里,甜到心里,就那么爱人儿。
一曲终了,贺遏问:“这位先生,唱了这么多点心名,您觉得肚子好受些了吗?”
“肚子没好受,我馋虫倒勾起来了。”
“你别挨骂了。”
两人一鞠躬,便各自拿着一个笸箩,到观众席中要钱。
熟悉的人都心知肚明,其实这小哥俩说的啊,就是稍稍换了花头的相声,改成了以唱为主,弄了些新段子,不过垫话之类的,懂行的还是能听得出相声的影子。
因为现在相声不能说了,便另立了个名目,叫什么“唱赚”,糊弄日本人的。
不过这俩小伙子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日本人的不是,虽然只有那么一两句,可是这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了,好胆识,唉,都不容易,能捧就捧着点吧。
不一会儿,两人就收了不少钱。刚把钱放好,两人想开始下一段,突然,就听见人群一阵骚动。
一队日本兵进来了,为首的竟然是那个叫青木的大佐,后面跟着他的跟屁虫,一个叫雷鸣的汉奸。
“你们这些臭说相声的,曼倩社不是已经抵债抵给别人了吗,你们班主也已经下落不明了,怎么,你们这几条小泥鳅还在这里扑腾啊。”
狗腿子雷鸣仗势欺人,他觉得自己既然都在日本人那里做事了,那就自然可以横起来,在马路上横着走都可以了。殊不知,横着走的,除了大人物以外,还有螃蟹。
云雷指指身边的牌匾,说:“爷,您看仔细了,我们不是曼倩社,我们是遏云社。”
“遏云社?”
“是啊,这是我们俩小兄弟自己搞的,已经和我们原来的班主郭师父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叫贺遏,我叫云雷,我们名字各取一个字,拼在一起,就叫遏云社。”
“干什么不是吃饭啊,干吗干这个啊?”
“爷,我们不像您,您财大气粗,又有能耐,干什么都是吃饭。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小哥几个,别的手艺什么都不会。你说拉洋车吧,不认识道;给人剃个头吧,没这个手艺;到码头给人卸货吧,没有把子力气;去当小姐吧,又是男的……”
“去去去,看你这嘴贫的样子,还在这儿说相声吧。你还不知道吗,你们班主搞出来的事情,现在全北平城,禁说相声!要说,得去长春会标号,你们去了吗?还敢说,不怕把你们几个都抓走吗?”
“爷,这您可冤枉小的了,小的没有说相声。小的这叫唱赚。”
“唱赚?什么东西?”
“唱赚其实就是唱赚词,这可不是我们搞出来的,那可是从宋朝年间就有了,勾栏瓦舍里头很常见的。唱赚词其实就是采用同一宫调中的若干支曲子进行演唱,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大致就是唱小曲时调。”
贺遏拿出一本花得花花绿绿的本子说:“您看,我们可都是按赚词的内容唱的。”
两人还真没有说错,宋朝的时候,还真有唱赚这个东西,宋人耐得翁曾在《都城纪胜》里说:“唱赚在京师日有缠令、缠达。有引子、尾声为缠令;引子后只以两腔互迎为缠达。”
就是说,唱赚词的前身缠令和缠达是两种不同的音乐结构方式:一种是有引子和尾声,中间加入若干支曲牌演唱的;另一种是只有引子,没有尾声,而以两种曲牌轮替演唱的。
根据王国维的考证,缠达、缠令是北宋初年的歌舞表演“转踏”演变而来,其曲本未见流传,但其音乐体制在后来的诸宫调或元杂剧中有所保留。唱赚词成为用同一宫调内诸多曲子组成一个套数演唱的形式。
据《都城纪胜》记载,是一个南宋初年叫张五牛的艺人在临安创立的,其演唱内容不仅有“花前月下之情”,而且有“铁骑金戈之事”。至南宋末,名称也有了变化,又称作“覆赚”。
不过,傻子都知道,这种失传已久的艺术形式,以这小哥几个的能力,怎么复苏它啊,只不过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罢了。
什么唱赚啊,其实就是把时下流行的各种唱法都一网打尽了,一股脑儿地呈献给观众,这里头什么时调、小曲、莲花落、十不闲、大鼓、竹板书……应有尽有,有时候还夹杂了各种戏剧中的片段,什么京剧、评剧、柳子腔、梆子腔……
说白了,其实就是把相声中关于学“唱”的技术,集中起来展现罢了。相声不是不能说了吗,那么就打个擦边球吧。
60、母子如仇敌
雷鸣道:“唱赚就唱赚吧,干吗还结帮结社的啊?”
贺遏忙道:“爷啊,这您可又冤枉我们了,这结团结社可不是我们想出来的,想当年宋朝的时候艺人在城市演出的时候就已经结团结社了,比如《武林旧事》中,就有杂剧艺人的‘绯绿社’,唱赚艺人的‘遏云社’,说话艺人的‘雄辩社’等。”
云雷接着说:“还有一些科场失意文人组成的‘书会’,大抵是从事曲词专业创作的作家社团吧,如李霜涯就是其中之一,他特别擅长作赚词。我们遏云社的名字啊,就是照着古人的来啊,正好和人家的名字一模一样,这没什么不合适的吧。”
“你们要唱不是不可以,皇军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可是,你唱就好好唱嘛,怎么前面还加还那么多废话。你们这个样子,怎么能不让人怀疑你们还是在说相声呢?”
云雷不慌不忙,侃侃而谈:“爷您有所不知,我们这是沿用的古礼啊。古代就是这么演的啊。”
他摇头晃脑地继续说:“宋人有姓陈名元靓在《事林广记》中有一套《园社市语》,之前有一段‘遏云要诀’和‘遏云致语’,后面还有一段‘遏云主张’。其中‘遏云要诀’是讲唱赚规则的;‘遏云致语’是一首《鹧鸪天》的词,是为唱赚用的开场词;‘遏云主张’是描述唱赚情形的。”
他见雷鸣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继续说道:“古人就是这么演的,人家也不是一上来就唱的,还是得说上两句的。您想,要是光唱不说,那多干得慌啊。那些唱大鼓的上来还得寒暄两句呢,人家可以,到我们这儿,怎么就不可以了呢?”
云雷跟着高峰学了不少东西,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这倒还真是确有其事,如其中有一首诗就曾经写道:“鼓似真珠缀玉盘,笛如鸾凤啸丹山。可怜一片云阳木,遏驻行云不往还。”
不过人家的“要诀”、“致语”和如今这些遏云社的小伙子搞的是不是一回事,那就另当别论了,至少,那时候是肯定没有讽刺日本人的句子的。
贺遏是多么八面玲珑的人啊,忙拉开一只马扎,用手绢装作掸了掸灰,道:“诸位爷,您坐这儿,小哥俩伺候你们一段儿。”
青木没有理睬他,对雷鸣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雷鸣愣住了,道:“这,我得回去查查书看。”
青木怒道:“混蛋,你这个笨蛋,还没一个卖艺的懂的多,我养的怎么都是你们这些废物。”说着,领着人转身就走。
雷鸣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神态极其恭谨,心里却在想:“哼,废物你还养,那你岂不是大废物。”
当然,这些话只能是想想而已,还得时刻提防,不要在说梦话的时候说漏了嘴,被隔墙有耳的人听了去。
正看得起劲呢,郭小宝突然觉得有人冲着自己的脸喷水,他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扶着在屋角的小床上躺下了。
稍一翻动身体,床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有了刚才桌子的教训,小宝不敢乱动了,他小心翼翼地爬起来,道:“我怎么了?”
侯白手里拿着一只碗,里面还有半碗清水,看来刚才就是这小子朝我喷水了。这小子,本来我还可以再多看一会的,现在看不成了。
侯白道:“我们还要问你怎么了呢?你刚才扶着那木板,就睡着了。怎么拽你,你都不肯撒开那木板,我好不容易把木板拉开,把你扶到床上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郭小宝并不理睬侯白的挖苦,问谢云娥道:“大婶,您不是燕子门的吗,怎么会有遏云社的匾额?遏云社是曼倩社的分支,和燕子门怎么扯上关系的呢?而且还只有半块,另半块呢?”
他一下子问了那么多问题,谢云娥还来不及回答,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那半块在我们家。”
郭小宝回头一看,门外站着的人再熟悉不过了。
李义。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师父让你来的吗?”郭小宝问。
“哼,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这里也算是我家。”李义像是吃了火药。
郭小宝被他说得茫然无知,什么意思,这里不是金家吗,怎么又变成李家了,李义家,自己可是去过的啊。
“喂,你来干吗?这里不欢迎你。”侯白也是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好嘛,他们究竟有什么仇啊。
李义对侯白道:“不欢迎我?我可是她亲生儿子,你,只不过是徒弟而已。”
侯白怒目而视,然后回过头看着谢云娥,仿佛在等她一声令下,就要向李义扑上去。
虽然李义对待小宝一直都不是那么友好,不过,想起侯白的身手,小宝还是颇为李义的生命安全操心。
谢云娥拍拍侯白的肩膀道:“好了,小白,别这样对小义哥哥。是我对不起他们爷俩。”
“师父!可是,你说了,那是一个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呢?”
“有啥好说的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阿忠离婚后,小义还能够时不时地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他很孝顺了。”
我晕,小宝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女子,感情经历居然如此丰富。
她先是和燕子门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金某人结婚,生下了金榭,很不幸,那姓金的死了,然后她又和李忠结婚,生下了李义,这你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不知为什么,又离婚了。
真是混乱到了极点。这么说来,金榭和李义应该是异父同母的兄弟了,可是,根据我的了解,他们平常关系不好啊。
“爸爸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李义从身后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约莫两三斤的鸡蛋。“他说让你补补身子,最近你心里不好受。”
谢云娥颤抖着接过鸡蛋,好像很感动的样子,道:“替我谢谢你爸爸。”
李义嘟囔着说:“我才不做传话筒呢,要说,你亲口对他说去。”
郭小宝知道,李义虽然嘴硬,心里却是好意,他想让父母再见面,或许有破镜重圆的机会,只是,天真的李义不知道,如果可以重圆的话,那镜子当年就不会破了,而且,即使重圆了,那一条深深的裂缝也是抹不掉的。
谢云娥道:“你坐坐,我给你做饭去。”
“我吃过了。”拒绝得干脆,水都泼不进。
谢云娥叹了口气道:“听说曼倩社封社了?”
“是暂时歇业。”
“那啥时候恢复啊?”
“不知道。”
“那你和你爹生活……”
“不劳您操心,我已经找到了新工作。”
这话一出,郭小宝也吃了一惊,新工作,什么工作,记得上次和马淇到李家的时候,李义也提到了要换工作,可是李忠坚决反对,后来也不知道怎样了,现在,李义趁此机会,真的改旗易帜了啊。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啊。”郭小宝道。他本来想用“演出”这个词,可是,也不知道李义现在是不是还说相声,便改用了“上班”这个词。
“我?”李义欲言又止。
“师父,我看见他在满天星进进出出的。”侯白不识相地搭茬道。
谢云娥的脸立刻板了起来,道:“小义,是真的吗?你爹知道吗?”
“我已经是大人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找工作也要家长操心,说出去笑死人了。”
“你爹不会喜欢你为满天星做事的,你爹希望你忠于曼倩社。”
“妈妈,你清醒一下吧。曼倩社,曼倩社,你们两个都是这样,开口闭口就是曼倩社。难道我卖身给了郭兴国吗,为什么我就要一辈子在曼倩社,给他卖命?”
李义越说越激动:“你们知不知道,在曼倩社,我已经三年没加过工资了,我挣钱不够花啊。满天星给我多少钱你们知道吗,曼倩社的两倍啊,谁不心动?现在是什么社会,市场经济,商品社会,什么都要讲钱的,郭兴国这么抠门……”
谢云娥一个耳光,打在了李义的脸上。
这个位置,就是当日郭兴国曾经打李义的那个位置。
侯白拉着李义的袖子道:“小义哥哥,别说了,师父生气了。”
李义捂着脸道:“侯白,我跟你不一样,你家有钱,我穷,我比谁都知道钱的重要性。”
“不是这样的,钱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李义冷笑道:“侯白,你这么孝顺我妈,干脆,你把她接家里去得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师父不乐意啊。”侯白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说:“她说,你随时会来看她,要是她离开了这里,你就找不着她了,你就会着急的。”
李义一愣,旋即道:“打我手机通知我就行了啊。”
郭小宝实在忍不住,叹息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卖葱啊,那是你妈关心你啊。我有多羡慕你啊,你有爸爸、有妈妈,没错,他们是离婚了,可至少他们还健在,可是我呢,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爸妈是谁,长什么样?”
说到情深处,郭小宝居然噙着眼泪:“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最好记得这句话。”
“我,我也想孝顺他们啊,我只是背着他们换了工作,这就上纲上线,说我不孝了?”
“你有父母,但是不知道珍惜啊。古人有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找工作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父母商量一下再决定。”
“瞧你说的,我现在进了更体面的单位,又不是加入了什么黑社会组织,至于这样吗?”
“我从小是太婆婆收养带大的,我每天晚上,只要情况允许,一定会回家吃饭,如果不回家,一定会打电话回去,知会一声,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她一定会把饭菜热了一次又一次,在家里等着我。”郭小宝插嘴道。
他顿了一下,一字一字地说:“可是你,请恕我直言,你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我做不出。”
“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不要脸?”李义怒道。
郭小宝从包里取出太婆婆给的簪子道:“这个是太婆婆给我的,是太婆婆用过的东西,我每天都带在身边。”
郭小宝没有注意到,谢云娥在看到簪子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
“肉麻当有趣。”
“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没错,你是七夜的人,因为你是七夜的人,和我不一样。虽然你是孤儿,但我敢保证,你从小过的日子,比我幸福百倍、千倍。”
61、劝友劝师
李义叹气道:“你有没有试过,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大栅栏连条狗都没有,我一个人,背着收来的报纸、废纸、塑料瓶子、易拉罐,一个人在雪地里走。地上只有我一排脚印;你有没有试过,三天三夜,水米不打牙,是什么滋味;你有没有试过,高烧发到三十八度,想吃西瓜,没有,只有井拔凉水……”
他说到这里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这些拜谁所赐,拜她所赐。”
他用手一指谢云娥,道:“如果不是她抛弃了我们,爸爸不会因为追她而摔断了腿,结果要我,一个孩子,比现在的侯白还小,去收垃圾,养活他;如果不是她抛弃了我们,我不会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吃的东西都给了爸爸;如果不是她抛弃了我们,我怎么会因为劳累过度,病倒,险些死掉。”
李义说到激动处,哽咽了。
谢云娥,早已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小义,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是因为……”说到这里,谢云娥收住了话头,惨然道:“你恨我是应该的。”
侯白急得直跳脚,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说啊,师父?”他走到李义面前说:“你还是走吧,不要刺激师父了,你走吧。”
李义冷冷地说:“怎么了,受不了刺激了,受不了当初就别做啊。”
侯白拿起桌子上那杯郭小宝一口还未喝的茶水就冲着李义扔了过去。“你死去!”
郭小宝是看到过侯白的身手的,心想:这一下李义是躲不掉的,要是这样,他们之间的怨仇,就更解不开了。电光火石般的一闪而过,郭小宝已经纵身向前,拦在了侯白和李义的中间了。
一杯水全倒在了郭小宝身上,还好时间已久,水不烫了。
杯子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粉碎。一片片晶莹的玻璃碎片,像水晶一样美丽。
为什么,事物总是要残碎后,才能让人感受到它的美好呢?
侯白和李义都愣住了,连谢云娥也愣住了,郭小宝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吵了好吗?”
侯白不好意思地上前几步,帮郭小宝把湿衣服脱下来。
郭小宝发现刚才拿簪子的时候,忘记把包的拉链拉上了,这回可好,水都灌进去了,他忙打开背包检视。
事物总是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错,郭小宝发现,最最重要的《曼倩遗谱》居然给弄湿了。
真是要命,怕什么来什么,要是弄坏了,怎么向马淇、婴宁他们交代啊。
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在桌子上,一张张分开粘在一起的书页。摸着摸着,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书皮好像有夹层啊。
他从包中拿出裁纸刀和镊子,小心翼翼地把边裁开,用镊子夹开,却发现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十几张纸,封面是这样,如法炮制,封底也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这本书的封面如此厚实的原因了。
众人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都在旁边愣愣地看着,暂时忘记了吵架。
郭小宝把纸张平摊在桌面上,一会儿就半干了。他拿起一张来仔细观看,只见上面写的是:“某某支部某某人向某村某户借银圆某数,立此为据”。
他又拿起其他几张纸看了起来,大抵都是类似的借据,数目有多有寡,内容也有所不同,有的是借钱,有的是借粮。
他心念一动,想到:难道,这是当年党向老百姓借钱的收据?郭德彰怎么会得到这些收据的呢?难道那个无名英雄在临死前给郭德彰的,就是这些东西?
如此说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日本人误会无名英雄手里拿的是什么宝藏的藏宝图,所以一路追杀,但是其实他们搞错了,无名英雄手里拿的其实是这些借据。
郭德彰救下了无名英雄,无名英雄临死前把这些借据托付给郭德彰,让他有机会的话交给国家,意思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要归还这些老乡所借的钱物。
他,他为了保护这些借据,居然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郭小宝不知道,是以前的人品德太高尚,还是现在的人思想太龌龊,这样一个壮举,他居然还在怀疑别人。
也许,这些日子,宝藏,宝藏的,把他的头脑都弄脏了,相比这位无名英雄,郭小宝觉得,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这些东西怎么办?当然要履行郭德彰许诺给无名英雄的誓言了,把它们交给国家,这些,才应该是真正值得人们珍视的宝藏啊。
也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失去了《曼倩遗谱》真品的下落,却阴差阳错地破解了无名英雄宝藏的秘密,这次下地窖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不不不,也许,收获还能再多一点,郭小宝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可是,怎么办呢,人在江湖,谁不三俗。
大家都是这样,嘴里说着俗俗俗,可是,却还是做着一些俗套的事情,凡事只为自己考虑,能利用的就利用,哎呀,郭小宝变坏了,他也不能免俗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郭小宝把东西收拾好,道:“大婶,我今天还有事情,就不能再帮您收拾屋子了,不过,我保证,下回,一定带着我的同事们来,帮您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真的。”
他又对李义和侯白说:“别吵了,好吗,二位,再怎么说,两位也算是兄弟啊,干吗整天吵啊。”
离开“八平米”的时候,夜已阑珊,真想不到,自己居然呆了那么长时间,来的时候,还是下午呢。看来,刚才自己做白日梦,真是花了不少时间了。
抬头看看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想想“金”、“李”这两户破碎的人家,想想谢云娥那憔悴的脸,唉,真是让人不忍去想啊。
他不由得想起了一首定场诗:“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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