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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倩密码(施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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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丝弦之声,郭小宝隐约看到,窗外,树梢上停着的几只麻雀,扑簌簌飞到空中,逃遁得无影无踪了。阴暗破旧的屋子里顿时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哀愁,无可奈何的怅然,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宁静。

三弦之声虽无法让众人解厄,但是却足以让大家缓了口气。

李忠道:“小子,你们听好了。唱单弦牌子曲讲究五音八法。五音者,宫商角徵羽也,律吕调和,方能入耳动心,别慌,唱准了,不谎音,不凉调。”

钟神秀知道来了高手,卯足了劲,憋足了气力,发出了尖利的声音。

“到深秋,寒夜钟声闻远寺,送扁舟……”云阳被突然的高音罨到了,一时竟无法自持,这个地方本来不该停顿如此长的时间,可是他一口气上不来,居然唱不下去了。

赵霞可是擅长女声高音的,此时续了一句:“帆挂高悬疾似箭……”

李忠又道:“岔曲八法:吞吐开闭顿挫。一个字都少不了。吞,指把字唱出口后,于一定时间收回来,吞咽在口腔里。”

云阳这时缓过气来,跟着一起唱:“牧童牛背放纸鸢。”

“吐,指一直把字音放出去,似有物从口中唾出。”

“松涛恰似水流泉。”云阳和赵霞两人相互抓紧对方的手,开始了合唱。

“开:要提起后槽牙,字完整送出,注意加强共鸣。”

“柳絮癫狂如废学。”两人专心听取三弦和八角鼓的声音,同时注意倾听李忠给自己的提示,努力摆正口腔的位置,力求做到更好。

所以,虽然笛声越来越犀利,可是,此时两人却好像充耳不闻一般,他们彼此,为对方的声音而倾倒。

“闭,指先把口闭住,发音同时,把气爆冲出去。顿,指两字间短暂停顿,避免字音粘连。挫,要适当延长某字字音,使人听真。”

“最可爱,麦浪青波万顷田。”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两人按照提示不约而同地同时拉长了音调,和八角鼓与三弦的声音融为了一体。

“噗”地一声,此时吐血的,却变成了钟神秀。

“哗啦”一声,门窗顿时都打开了,老叫花抱着三弦,笑嘻嘻地站在门外。

“钟神秀,你知道你这一阵为何会输在这几个娃娃手里吗?”老叫花张广陵道。

“要不是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帮忙,我能输吗?”

“你也知道,光靠这把三弦,是对付不了你手里的玛瑙笛的。”

“不错,当年我本来是想用祖传的古琴,练习魔琴天音的,来找这个李忠,他居然拒绝了我,说我心中戾气太甚。哼,你不教我,我便自己学,而且,要学就学更难的,魔笛天音。哈哈,我成功了。”

“你知道为什么魔笛天音会比魔琴天音更高档吗?”

“当然了,丝不如竹,竹不如肉。”

“嗯,不错,可是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丝不如竹,竹不如肉’吗?《孟嘉别传》中:桓温问嘉曰:‘听伎,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何谓也?’答曰:‘渐近自然。’一坐咨嗟。”

钟神秀笑道:“就这个啊,我当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你刚才在过门的地方就不会为了一时的胜利使用憋出来的尖音了。”

“哦?”

“没错,你是占据了短暂的上风,但是很快就被人翻盘。因为,你强制憋出来的尖音,是违自然而远自然的。”

此话一出,钟神秀默然,陷入了沉思。

郭小宝道:“前辈,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就死翘翘了。”

“唉,你刚才也听到了,单靠三弦是无法对抗玛瑙笛的,你们的和声才是起最关键的作用的啊。兄弟同心其力断金啊。”

张广陵叹气道:“神秀,你真的不配用玛瑙笛,你不要以为现在能够用魔笛天音很威风,小心被自己的法术反噬啊。这种法术,只有品德高尚之人才能使用,什么时候,你品高德皓之时,李忠自然会收你的。”

听到“品德”两字,钟神秀一阵狂笑,抹掉了嘴角的鲜血道:“我的品德不高?没错,我承认,我利用他们夫妻不合骗走了玛瑙笛,可是这怨我吗,如果不是心中有弱点,哪里能被我利用。”他用手点指李忠道:“你说说,品德不好的是谁?你心中,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80、破解结界

“我!”李忠挺起了胸脯。

突然,门板哐当被人踢得荡开,郭小宝知道,是李义来了,他比较喜欢用脚敲门来打招呼,当然,仅限于敲自己家的门,李忠回头看见李义,顿时软了下去,对儿子,他愧疚太多了,这一句“我无愧疚”,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家里这么多人啊。”李义还不知道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你们也来了啊,真是来劝我爸出山的?”

“你的好儿子回来了,好父亲,身怀绝技的好父亲,你的本事要是传给你儿子半份,他在外面也不至于装牛做马,整天被满天星那帮人欺负了。”

李忠一把抓过李义问:“怎么了,谁欺负你?”

“要你管?反正你也从来不在乎我。”李义倔强地推开李忠。

“好一段父子情深的感情戏啊!”钟神秀继续刺激着李忠。

马淇这时才刚刚缓过来,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站起来,道:“神秀,你闹够了没有?即使杀了我们这儿全部的人,纸包不住火,你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哦?马淇,你终于活过来了啊,刚才怎么不见你挺身而出啊,现在又在这里说便宜话。”钟神秀很自然地,向马淇的方向靠近了一步,但是马淇却并没有在意。

“李忠啊,我听说,你的结界很有意思啊,只要有人能碰到这些乐器,结界就自然破了,是不是真的啊?”

钟神秀仿佛一直注意着李忠的脸色,却突然用手中的玛瑙笛向马淇的腰间一戳,马淇全然没有防备,仗着接受过七夜的训练,条件反射地向后一抽身。

他可忘了,自己身后可是那堆有结界的乐器啊。钟神秀这手上的招式可是虚的,他脚底下才是实招,他把马淇的脚往外一钩,马淇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向那堆乐器扑了上去。

众人皆面有惊惧之色,刚才钟神秀只是稍微接近一下,头发就削去一绺,整个人栽在上头,还不给戳得稀巴烂啊。

马淇的手下意识地往下一戳,正好碰到了一把扬琴,完了。

众人都闭起眼睛不敢去看,除了钟神秀,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马淇呢,只等结界一破,就立刻出手,抢东西。

事不关心,关心者乱,钟神秀太专注于乐器阵了,居然忽视了自己身边的危险,云阳和赵霞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一起发力,抱着钟神秀的腿,就往乐器上扔。

他们想的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马淇是死定了,都是你钟神秀给害的,既然如此,那就拉你下水吧。

可是他们忘了,他们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说相声的,对方可是一位主持、音乐、法术界的跨界达人,既然是“达人”,那么这“打人”的功夫,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钟神秀两腿一较劲,绞在一起,可怜云阳、赵霞这两个加起来没有200斤重的大男人,竟然被拽得撞在了一起,钟神秀两脚一甩,他们就像离线的风筝一样,嗖的一声就飞出去了。

目的地,当然,还是那堆乐器。

钟神秀用笛子在桌子上一撑,稳稳地落下,喜滋滋地看着两人摔向死亡,本来,破阵,牺牲一个人就够了的,可是,谁让他们自己撞上门来呢。

算了吧,反正一会儿也是要全部解决掉的,早点解决也好。可是,不知道这样三个人的体重压在乐器上,会不会把宝贝都压坏呢?也许是杞人忧天吧,既然是宝贝,那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坏的。

古人,虽然没有什么实行三包之类的规矩,也没有3?15消费者权益日之类的活动,不过,人家的质量还是比现代人高啊。人心不古,谁说不是呢?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虽然计算得很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云阳的身子要挨到乐器的时候,赵霞使劲一推,把他轱辘到旁边去了。

钟神秀也不得不佩服,好义气。有谁能成想,这两位,不久前,还时不时地在台上台下使些小性子,相互勾心斗角呢。

说时迟,那时快,说了半天,其实,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马淇的手触碰到了扬琴,而赵霞的手碰到了一把琵琶。

可是,预想的万箭攒心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

难道是结界坏了,李忠收了法术?不会啊,以钟神秀的才学,当然知道,这种法术一旦使用是不能撤销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

马淇居然拿起了那具扬琴,而赵霞也抱起了琵琶。

他们各自抱着怀里的乐器,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是,却又说不出自己有哪里不对劲。

总而言之,他们仿佛是一下子找到了失散千年的兄弟,他们和怀里的乐器之间,仿佛有着刻骨铭心的剧痛,怀里的东西,仿佛已经不是一件乐器,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他们盼望千年、等待千年的希冀。

钟神秀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难道,他们居然会是应劫而生的乐器主人?乐器的主人说什么也应该是音乐界的人啊,居然,居然会是两个下九流的相声演员?说“玩意儿”的?

这,这不可能,老天爷在开什么玩笑啊!

“钟神秀,你看到了吧,人伴贤良品自高。贵贱,从来都是不以职业论的,你自诩清高,却依然掩盖不了你内心深处的贪婪,你的市侩气,你的小人德行。”

张广陵道:“而他们,没错,他们是普通人,但是,哪怕是一时之间的义气,让他们能够做到舍己救人,这,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圣贤如尧舜禹汤,也不过是在万民需要的时候,能够做到挺身而出而已啊。”

张广陵的说教显然是无法打动钟神秀的,他的眼睛已经被猪油蒙上了,看不见这世上的真善美,他一挺手中的笛子,就向李义袭来。

李义哪里反应得过来啊,他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地是在自己这里,他甚至还没搞清楚这些人在那里扑腾来扑腾去地唱得到底是哪一出。

张广陵是距离李义最近的人,他就站在门口,一把就把李义推开了。

可是钟神秀手腕一拧,笛子脱手而出,竟然直奔李义胸口的膻中穴点去。

稍微看过一些武侠小说的人都知道,膻中是人身上的大穴之一,虽然有很多没文化的经常把它写成“檀中”,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它在大家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这一点,要是点中的话,轻则吐血,重则猝死,那是危险得紧了,就在这时,李忠突然挺身拦在了李义的前面,他伸手抓住了笛子,可是笛子的劲力太大,从手中滑出,居然还是硬生生地点中了膻中,不过,不是李义的,而是李忠的。

膻中位于胸部,当前正中线上,平第4肋间,是任脉穴,心包募穴,八会穴之气会。它素有上气海穴之称,与任脉下部气海穴相对而言,指本穴为任脉的生气之海,由此可见,此穴有多重要。

李忠腹内一阵翻涌,鲜血从口中喷出,可是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拽住笛子。

钟神秀一步就跳到了李忠跟前,探双指来抢自己的笛子,李忠哪里肯放手啊,好不容易,重新把这管笛子握在了手里,想当年,由于他的过失,抛弃了它,就好像是抛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如今重新团聚,焉能放手。

钟神秀一狠心,挥掌向他脑门劈来,李忠紧闭双眼,等着死,他只知道,再也不放手了。

李义再傻,他也知道了钟神秀是要置他父亲于死地啊,虽然他们父子爷俩的关系不尽如人意,可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上前就抓住了钟神秀的手。

钟神秀轻轻一挥,李义被甩了出去。

李忠睁眼,发现儿子的脑袋正好奔着门上的一根钉子而去,自己刚才正在屋里和马淇解释全堂八角鼓的事情,当时他一边说话一边在门上砸钉子,修理门框,砸着砸着,榔头居然坏了,他便和马淇一起出门找人借榔头,一路走,还一路继续说着全堂八角鼓中的典故。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一屋子的人。

他此时想起,钉子刚砸了一半,这露出的尖头,要是儿子磕着碰着那可怎么办,这可是死路一条啊,想到这里,李忠一下子松开了手里的笛子,一个箭步向儿子冲过去,把手垫在了儿子的脑门后头。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钉子深深扎入了李忠的手背,李忠把儿子扶好,看到钉子并没有刺穿自己的掌心,喜形于色,他高兴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没有什么大碍,而是,儿子的脑袋保住了。

钟神秀刚才全力在和李忠争抢笛子,此时李忠突然收力,他向后连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所幸笛子还是回到了自己手里,“好啊,你们可真是父子情深啊。”

李忠强忍着疼痛说:“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了,你刚才问我有无愧疚,我现在郑重地回答你,我,无愧疚。”

钟神秀冷笑道:“好啊。你都自身难保了,我看你待会儿怎么保护你儿子。”

他重新收回了玛瑙笛,心中一喜,可是瞬间,喜悦又消失了,钟神秀发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屋子里的几个人已经在老叫花的带领下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把自己围在了正中。

他们分别是,窗口位置的郭小宝,手里拿着八角鼓;门口位置的老叫花张广陵,手里拿着三弦;自己身体左侧位置的马淇,拿着扬琴;右侧的赵霞,拿着琵琶。

“嚄,不错啊,还知道布阵。”钟神秀一手放在身后,一手持笛放在胸前,双脚开立,凝神静气,全身戒备。

“可是,张广陵,你真的认为,就凭你这些临时抱佛脚,教给这三个小兄弟的把戏,能战胜我吗?对了,马淇,我们同事一场,我还真没见过你打扬琴呢,你,到底会吗?”

“哼,我会不会,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实话,马淇对于刚才老叫花说的那个法子是否能奏效,心里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可是,他的心理素质比起云阳他们来说算是好的了,要是他也显出慌张来,那么,还没有比试,就先已经露出了败象。

张广陵一声令下,四人席地而坐。

马淇拿起两根筷子当击槌,轻轻敲下了第一个音符。

与此同时郭小宝手一摇,掌一拍,八角鼓响了起来。

赵霞竖起琵琶,由于一时找不到拨片,就用指甲拨弹起来。

张广陵眯起了双眼,专心拉起了三弦。

“雕虫小技。要想赢,除非五音联弹,可惜,你们还缺一个人。”

虽然之前受了些伤,但是这算不上什么,刚才只是自己一时疏忽,如今,他会倍加小心。

张广陵刚才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寥寥数语,居然就点拨了钟神秀,使他对魔笛天音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没错,他嘴上虽然显得不屑,但是,心里,却完全都把张广陵的话听进去了。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所谓高手,大抵如是。

所以,这回再次出手,钟神秀就更有把握了,“丝不如竹”,这些人使用的乐器,都是以丝弦为主的,只有自己的笛子,才是竹的。

81、钟神秀入幻

扬琴清脆,像瀑布击石,水花四溅,珠玉晶莹。

三弦幽怨,在梁间回荡,深情款款,思绪跌宕。

琵琶急疾,似大珠小珠,弹落玉盘,铿锵作响。

唯有小宝的八角鼓,有一搭无一搭地打着节奏,稍显混乱。

没错,总是有破绽的,郭小宝,就是这个破绽。

钟神秀微笑着,瞥了小宝一眼。小宝正专心地看着手里的八角鼓,没有注意到他的偷笑。神秀的笛声突起,清婉中带有壮志豪情,如拔剑起舞的壮士,轻灵多幻变。

钟神秀知道,赢的一定是自己,再有三十秒,这些人,就都支持不住了,都得吐血,吐得比自己刚才还多。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丝不如竹”,这话一点没错,他又忘了,下一句“竹不如肉”啊。屋子东南角,还站着一位云阳呢,他看漏了,他们,不是四个人,而是五个人。

云阳,用他那圆润浑厚的嗓音,唱起了梅花大鼓。

梅花大鼓是一种清代中叶产生于北京的清口大鼓,京津地区广为流行。其唱词一般为七字句和十字句,有慢板、二六板、上板等板式和唱腔。

有了主唱,郭小宝顿时感到有了主心骨,打鼓格外卖力,其他几个人也都卯足了劲。

听着听着,钟神秀觉出不对劲来了,笑容凝滞在他的脸上。

扬琴清脆,但是不光是清脆,里头蕴含着铿锵,铮淙之声不仅像流水激石,倒是更如将军上马时碰触到系在鞍上的环佩,豪杰气顿生。

三弦幽怨,但是不光是幽怨,里头隐藏着捷迅,轻灵幻变如侠士竹间荡剑。

钟神秀知道,老叫花的一生坎坷,以前在他的三弦里,你听到的只有痛,彻骨焚心的恸哭,在他的三弦里,他把自己的一生拉得凄切,可是今天,却显得清新爽朗,仿佛悲惨的生命也变得清亮起来。

琵琶急疾,但是不光是急疾,里头凝聚着从容,繁弦轮指中突显淡然自若。原来琵琶,也不光属于关西大汉,它能演绎抱着铜琵琶唱“大江东去”的阳刚,也能显示“低抱琵琶含怨思”的情怀。

钟神秀偷眼去看赵霞,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真有些“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的妩媚。

郭小宝的八角鼓也越来越合拍,乐器和肉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和谐悦耳,宛若龙吟,再不分你我彼此。

钟神秀知道,今天恐怕要出丑的是自己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想办法逃吧,实力最弱的莫过于郭小宝了。

他的位置也好,正好是窗口的部分,钟神秀一咬牙,一顿足,一脚向郭小宝的小腹踢去。他本以为小宝一定可以躲开这一脚,这样就正好露出窗口的破绽,自己就可以破窗而出了。

可是,没想到,小宝居然太专注自己手里的鼓了,压根儿就没有觉察到敌人栖近,这一脚,被踢了个结结实实。

幸亏钟神秀这招本就是虚招,没有使劲,否则,小宝小命休矣。

小宝的身子向后飞出,砸在床上,硬生生地把床给砸成了两半。床板断裂开,露出了床底放着的一样东西。

“遏云社”的半块招牌。

钟神秀心念一动,他记得遏云社和曼倩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难保这块牌匾和《曼倩遗谱》的下落没有关系。

他这么想着,就付诸了行动,一手向牌匾探去,郭小宝哪里肯白白放走这来之不易的遏云社牌匾,整个身子扑上去压住了牌匾,钟神秀挥拳向小宝身上打去,想把小宝扒拉开。

其他人看到了这个变故,也都停止了演奏,拿着乐器扑上来和钟神秀争抢这块招牌。

就在他们的手同时触碰到招牌的时候,小宝不经意地触动了八角鼓上不知哪个位置的,顿时,一种过电一般的酥麻传遍了所有人的身体。

在神志尚清醒的那个瞬间,小宝心里跟明镜一样,他,又要进入盗梦空间了。

钟神秀有一种被时间抛弃了的感觉,他觉得整个人都被撕裂开来,然后又重新被整合了起来。在茫茫中,他,看到了那个时代,看到了那个他一直在追寻和探索的秘密。

傍晚,这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傍晚:露水滋润着萎靡的花草,没有风,四周异常宁静,凉爽宜人;日落的余晖,把云霭染成通红,觉得还不过瘾,又把光芒投射在水面上,把河染成了蔷薇色;树上夜莺成群,它们的歌声此呼彼应。

夜莺是快乐的,因为它们不知道这人间正在发生的惨剧。

夜幕下,一个孤独的长衫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早就断成几段的破扇子,徒然地演说着自己的笑话,是的,笑话,整个中国的笑话。

堂堂的千年古国,悠久的历史文明,勤劳勇敢的大众百姓,居然,居然会被日本鬼子,那个个三寸钉、谷树皮,武大郎的后代的日本人欺负,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男人是孤独的,虽然他身前身后围着不少人,可是,他依然是寂寞而无助的。

夜幕下,他和一棵树站在一起。

站着,而不是靠着。

他说着说着,觉得说不下去了,一种凄凉顿时涌上心头,没错,他说的是单口相声,相声是要有包袱的,相声是要让人笑的,可是,他又怎么能容忍,眼前的这些围观的同胞们,在听到他的段子中,那些日本人欺负中国人的片段的时候,居然有人笑!

中国人是冷漠的,冷漠到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杀鸡儆猴,这个中国人自己发明的成语,用在中国人自己身上,似乎并不适用吧,因为不少中国人,看见自己的同胞,死在异族的枪口之下,居然会幸灾乐祸?

这还是人吗?

他笔直地站着。看看脚下的影子吧,那些观众,他们笑得前仰后合,他们的影子也佝偻着,直不起来。只有他,这个孤独的臭说相声的,他的影子,笔直笔直。

他,就是王行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钟神秀的祖先。

钟神秀想走近些,看得更清楚些,却发现怎么也走不近,他知道了,原来自己与王行健之间的差距,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就好像鲁迅说的那样,王行健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要打破那铁屋子,他知道这不容易,可是他必须这么做,一个人,赤手空拳,哪怕伤痕累累、遍体鳞伤,他也要坚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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