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御医不易做:溯雪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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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微垂，他没有将最后的话说出来。

因为他明明看到那温润的笑容因着他的问题而多了一份哀伤。

“什么时候呢？”

洛汐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女娃，笑道：“应该很快了吧？”

看着那少年，他平静如水：“皇上他，应该会同意的罢。你们先回去，说不定没等你们回到都城，我便紧随其后了。”

闻言，那少年拍手笑道：“那倒是好！”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那少年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驿馆了。皇兄，我等你回来！”

洛汐也起身，走到他的身前，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道：“期待我们再相见！”

那少年深深一拜，正要转身离去。

却又在那刹那间忽然驻足：“皇兄，明日你可会来送我？”

洛汐点点头：“嗯。”

展出一朵笑，那少年带着几位随从消失在夜色中。


正月初十。

夫余国六皇子携使团回国。

御用画师洛汐送行。


太医院内。

正在研制新药的仓赭忽然对着一旁配药的娃儿道：“雪儿，洛画师最近可好？”

雪影一边看着手中的药，一边答道：“嗯，就是忙了点。”

满意地看着手中比例配好的药，她这才对着仓赭笑道：“师叔怎的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闻言，仓赭捋了捋那银色的胡须：“好几日没见他了，故随便问问。”

一直以来那洛画师都会抽空来接送雪儿。

可是，自新年以来，似乎还没有呢。

更何况，那大琼国公主的传言……

可是对雪儿不利。

雪影道：“最近使团来访，汐哥哥任务比较多。就像今天，还去给夫余国使团送行呢！”

将配好的药放入药炉中，雪影补充回答。

“那倒是。”仓赭没有再说什么。

待手中的药丸制成了，他忽然一拍脑门：“哎呀！”

站错队伍很麻烦（一）

竟然忘记送去皇后的养生丸了！

赶紧去旁边的药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仓赭转身想找徒弟送去。

结果发现那棕衣少年不在。

于是对着那抹雪白道：“雪儿，这是给凤栖宫的养生丸，你找木蓝速速送去。”

闻言，雪影过来接过锦盒道：“正巧我这边的药配好了，不如就让我去吧！还快些。”

看着那娃儿，想到她奇特的走路方式和速度，仓赭略微犹豫便点了点头：“也好。你速去速回。路上多小心。”

雪影嫣然一笑：“是！师叔。”

待到出了门口，却还听到身后的叮嘱声：“记得不要和人起冲突。”

“记得啦！”雪影大声答道。

师叔真是对她不放心呢！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一手托着锦盒，雪影几个起落便到了太医院大门口。

正要打算到对面的墙上去，不想旁边过来的人撞了她一下。

若不是她速度快接住，那锦盒早就落地了。

“什么人！走路不长眼啊！”耳边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

抬眼，看着那一身橘黄色衣裳，雪影与那人异口同声：“是你？”

只见那橘黄色衣裳的侍婢头一抬，如同高傲的孔雀一般说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每次都来坏事。如此，委屈了我们梅妃娘娘，你担当的起吗？”

看着那狐假虎威的样子，雪影心中顿时来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和你有何相干？又和你们梅妃娘娘有何相干？”

却见那侍婢道：“不相干？”

看着雪影的眼神有些嘲笑：“你也不打听打听，如今整个皇宫里谁最得宠？那是我们梅妃娘娘！别说你一个小小太医院的徒弟，就是你们整个太医院，那也得先以梅妃娘娘的事情为要！”

雪影置若罔闻，转身要走。

不想那橘黄色侍婢忽然伸手去抓她：“你先别跑！等我说完！”

站错队伍很麻烦（二）

脚尖点地，雪影跃开了几步，看着那一抹橘黄色道：“我凭什么听你的？现在我要去凤栖宫给皇后娘娘送药。若是耽误了，你又担当得起吗？”

闻言，那侍婢先是一愣，继而笑道：“皇后娘娘吗？”

抬眼看了看太医院，她转身走了进去，却依旧不忘说道：“雪影姑娘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形势才对。莫要错失良机，看错了人才是。”

那语气，恍若哪个长辈曾经教导过的：不要站错了队，站错队是很麻烦的。

忘记是谁说的了，大概有这么个意思。

雪影不加理睬，一个飞跃上了旁边的高墙。

继而顺着那高墙，转到红瓦、屋檐之上，直奔凤栖宫。

什么形势，什么看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才懒得去蹚那趟浑水呢！

皇宫之于她，不过是因着有个太医院可以精湛医术，有个汐画斋可以见到汐哥哥罢了。


至凤栖宫，有侍婢过来接过锦盒，并道谢。

雪影转身正要离开，却见里间里出来一位较为年长的婢女道：“听闻雪影姑娘见识渊博，皇后娘娘请您到花房帮忙瞧瞧那些新进贡来的花儿。”

皇后娘娘？

雪影心下一顿，却依旧随着那婢女进了里间。

不算大的一间屋子，却布置成了一个花房。

虽说此时是年末寒冬，可花房的却是温暖如春，花开得也艳丽。

花团锦簇，争芳斗艳。

“真漂亮！”雪影掩不住地赞叹。

自那花枝中站起一位女子，婉约而大气，虽温柔似水，却看得出该是外柔内刚的人。

连忙上前作揖：“雪影见过皇后娘娘！”

自百花中缓缓走出，那皇后亲自上前将雪影搀起：“雪影姑娘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束。”

有宫婢奉茶上来，皇后娘娘笑道：“听闻雪影姑娘制的一手好茶，尤其是雪莲花茶为最。我们这茶虽比不上那天山雪莲花，却也是来自高原呢。”

有花堪折直须折

雪影端起茶盏，轻轻揭开杯盖，一阵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加上这花房中本身的香气，越发得让人有些沉醉其中。

“这香气好醉人呢！”雪影赞叹不已。

那皇后娘娘笑道：“好一个‘香气醉人’！”

起身，来到一簇三色花团前，又道：“合该与雪影姑娘有缘。这花儿移来多日花一直不曾开，结果今日全部开了。雪影姑娘喜欢那一朵？”

看着那或深或浅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朵，雪影笑道：“都这般好看呢。”

对上那皇后的静静等待答案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必须说出一种来。

便指着紫藤花一般的一串说道：“那一串串的，虽不似其他花儿那样盛开的引人注目，可静静安于一隅的风姿别有一番滋味。”

刚说完，却见皇后娘娘缓缓移步过去那藤木架旁，酥手微微抚着那串花朵儿，笑得嫣然：“可是这串？”

雪影点点头：“嗯。”

“啪嗒…”花枝被折断了。

雪影心里莫名地一紧，然后看着那笑意盈盈地皇后娘娘手执花枝缓缓而来。

待到近前，她将花枝往雪影面前一晃：“这是恭南国送来的，唤作‘美人泪’。雪影姑娘喜欢，本宫便给你。”

接过那串花，看着还开得鲜活的花儿，雪影心中一阵难过。

不必多时，这花没了根茎的水分与滋养，也便枯了吧。

她是喜欢这花，可更愿意看到它在枝头肆意绽放。

“雪影姑娘觉得本宫这样做很残忍吗？”缓缓的声音传来。

抬眼，雪影看到皇后娘娘有些哀伤的笑。

不待她回答，却见那皇后环顾整个花房，指着这一屋子的奇花异草道：“这些花草，皆是珍品。虽说不是独一无二，却也是世间珍宝一般。可是，你瞧，它们开得再漂亮，也无人欣赏。每日，不过是本宫在照料，在欣赏。”

眸子一转，看着雪影又嫣然一笑。

有花堪折直须折（二）

悠悠的语调带着一丝复杂的说道：“如今雪影姑娘有缘，恰逢这花儿盛开，既然喜欢，本宫便予你。如此，既多了人赏，又遂了雪影姑娘的愿，岂不是两全其美？”

看着那婉约大气却又难掩哀伤的女子，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那串花，雪影喃喃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两句诗，可就是这个意思？

闻言，那皇后娘娘笑道：“说得妙！”

转身，取过雪影送来的锦盒道：“难得仓主事还记得本宫的吩咐。回去替本宫道一声谢。”

雪影躬身一拜：“是，皇后娘娘。那雪影告退。”

摆摆手，皇后娘娘面露倦色：“去罢。”


走出凤栖宫，阵阵冷意袭来。

将那串“美人泪”轻轻裹在怀中，以防被冻坏了。

雪影这才长吁一口气。

刚才的皇后娘娘，让她心里觉得特别压抑。

更确切地说，她觉得那皇后娘娘是有些可怜。

脚尖一点，跃上屋檐。

看着这大片大片的红瓦高墙，看着那一座座富丽华美的宫殿，雪影心里一阵悲凉。

林雪墨的世界里，一夫一妻。

哪怕到了后来出现了很多的小三事件，可大部分情况依旧是家庭第一。

雪影的记忆里，师徒情深。

无论是师父、师兄还是汐哥哥，大家在一起哪怕过得清苦，却也是快乐无限。

而这里，富丽堂皇的外壳之下，竟是多少女人的伤心地？

那个皇后，说的关于花的那些话，其实也是在说自己吧？

如今，梅妃最得宠，其他人都退居二线了吗？

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念头，不知道梅妃娘娘是不是也喜欢种梅花呢？

皇后娘娘的花房，可不适合。

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种，因为御花园就有一片梅林呢！


****************


转眼间已是正月十五。

上元节。

一大早宫中便来人至洛宅，说有旨。

元宵节奇异之事（一）

洛汐携众人连忙上前，恭敬相迎。

却见那皇帝身边的总管满面春风道：“洛大人，雪影姑娘真是好福分哪！”

洛汐恭敬一拜：“还请总管大人明示。”

闻言，只见那总管微微挥手。

身后的四名宫人上前，捧着四个盖有红绸的锦盒。

打开来，却正是衣服与配饰。

那总管道：“皇上有旨，今夜宫中吃元宵猜灯谜，还有元宵家宴。群臣携家眷共祝。因此，特命我等送来衣裳配饰给雪影姑娘，还望到时洛大人携雪影姑娘穿戴打扮整齐早些入宫才是。”

“臣领旨谢恩。”拉过雪影一起，洛汐躬身拜谢。

命家仆将那锦盒接过来，再次齐齐恭送他们回宫。

待到身影离去，这才转身看了看那锦盒中的衣服配饰。

纯白色的衣裳，却能看得出做工何等的精细考究。

上面手工的坠饰，订好的珍珠片做成的图案。

依旧晶莹透亮的翡翠琉璃，更是应接不暇。

示意将衣裳拿进屋，洛汐看了看门外，再抬头看了看天。

天色尚早，并无可欣赏之处。

可他却盯着看了许久。

直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才垂首。

对上那双澄澈的眸子，依旧淡淡笑着。

他听到软糯的声音问道：“汐哥哥怎么了？”

大手揉揉她的小脑袋，他笑道：“没什么，不晓得今天会不会是晴天。”

雪影也抬头看了看，笑道：“天色尚早，还看不出来呢！再过一个多时辰，该是能看了。”

说罢，任由那大手牵着她的小手，进屋。


屋门边上，男子抱剑而立，看了看雪影又看了看洛汐，欲言又止。

经过他身边时，温润如水的声音低低流淌而过：“今夜，师兄与我们一起吧？”

请求的语调。

秦殊没有回答，心下却莫名的紧张了一下。

洛汐一向处事有分寸，难道……

元宵节奇异之事（二）

洛汐一向处事有分寸，能主动提出跟他们一起进宫，那是不是说……

今夜会出什么事？

紧紧握了下手中的剑，秦殊转身跟着他们进了屋。

而雪影，只是很好奇地看着送来的衣裳，兴致盎然不已。

同时，一直缠着洛汐问道：“汐哥哥汐哥哥，皇上为什么要送我衣裳呢？”

问这话，是因为她想到了一个词：无功不受禄。

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也好，什么也罢，她都有些心虚。

………虽然这衣裳的确很漂亮。

与秦殊相视一眼，洛汐道：“许是奖励影儿在太医院做得好呢。尤其是影儿治好了太后的病。更何况……”

对上那澄澈的眸子，莞尔一笑，继续道：“更何况这是影儿在宫内最后一个节日了不是？”

雪影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对哦！”

等上元节一过，他们便可以离宫了。

她忽而拍手笑道：“还能见到师父了呢！”

小脸有些泛红，笑靥如花的样子很是迷人。

软糯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喜悦：“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可是回山上了？”

一想到可以离宫，她真的好开心！


皇宫内。

一入宫门，眼前不远处便是花灯点缀，如同繁星落地。

一路走来，灯影照应间，恍若梦中情景。

雪影跟着洛汐穿过一道道花灯长廊，终于到了御花园。

刹那间，雪影便被眼前的景况惊呆了。

却见那挂满各式花灯的树上犹如万千光芒笼罩照，各色焰火形成的花朵盛开在各个枝头。

天上玉轮般的圆月将那月光倾泻下来，宛若流水般潺潺流淌。

带着些许春意的风儿吹来，偏巧还带了些梅花的冷香味道。

待到近前的树上，丝绸制成的花儿在灯光中宛若暗夜里肆意绽放的牡丹，更别有一番滋味。

此时此刻，竟然分不清什么是真花，什么是假花。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影。

元宵节奇异之事（三）

一片灯的世界，花的海洋。

抬眼，看着身畔那俊逸优雅的男子，雪影笑道：“汐哥哥，今夜好热闹。”

回眸，对着身后紧紧相随的健硕男子嫣然一笑。

“嗯。”大手紧紧牵着她的小手，洛汐无视一路的惊叹与垂涎，带着雪影往最热闹的人群处走去。

那里，皇上与皇后还有众位妃嫔正欢聚在一起，猜着灯谜，喝着美酒。

远远地，便见那一身明黄色的男子起身，看着他们的方向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旋即，慢慢的，人群中让出一条道。

洛汐就这样携着雪影穿过人群，直到那最深处。

近到眼前，不去管皇后与那些妃嫔眼中的赞叹或是嫉妒或是艳羡，洛汐与雪影齐齐行礼：“臣洛汐携师妹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凤眸一扫，王气十足的男子笑道：“洛爱卿快快平身。”

目光紧紧地锁住那抹雪白，龙琳道：“今夜上元节欢聚一堂，雪影姑娘要多费心了。”

雪影道：“太医院自会竭尽全力，保一方安康。”

那个奢华魅惑的女子曾经教过的，在这宫中的很多夸奖称赞未必是真心。

所以，但凡别人夸奖她的医术高明时，尽量将太医院连带一起，那样便不至于让她鹤立鸡群般的成为众矢之的。

闻言，眉头微皱，转瞬凤眸中便满是赞许。

龙珏笑得妖娆：“那今夜汐画斋与太医院都努力罢。”

“是。”一蓝一白躬身一拜，退至一旁。

在这万千灯光中，恍若笼罩上了一层黄色的纱衣，略微朦胧。

远远地，让人心生梦幻。

有宫人来报：“回皇上，太后口谕，宴会可先行开始，她稍后便到。”

闻言，明黄色的衣袖一甩，凤眸龙姿的男子道：“开始吧！”

于是，梅林中间的焰火忽然绽放，恍若朵朵白梅飞上了空中，绽放。

继而飘落下来。

又有新的飞上空中，飘落。

错落有致，眼花缭乱。

元宵节奇异之事（四）

雪影静静看着那焰火，嘴边是淡淡的笑意。

耳边传来温润的声音：“怎么？影儿不喜欢？”

若是以前，这丫头该是兴奋不已才对。

抬眼，她笑道：“喜欢。”

相对于那些尖叫惊叹不已的达官贵人皇后妃嫔们，雪影的反应可能是太淡定了些吧。

这怪不得她，因为千年之后的现世里，烟花做得实在太漂亮。

不论奥运会开幕式时候的盛况，以及后来世博会的烟花，都是让人惊叹不已的。

可是，人有时候真的太奇怪。

对于除夕夜的烟花爆竹那样期待的感觉，到了这元宵节看到更漂亮的烟花竟然一点激动都没有了。

相对于那些焰火，她更喜欢那些别致的花灯，装点精致的花树，还有元宵节的这种气氛呢！

看着那小娃儿嘴边淡淡的笑，思绪却不知飞往何处。

洛汐也不觉莞尔，这丫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


坐在宴席正位的龙珏，正随着众人看向那飞上空中的焰火，嘴边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身畔，那婉约大气的皇后正端庄地与他相携，上演着相敬如宾的美好。

再两侧，依旧奢华魅惑打扮妖娆的夜妃正笑得开心。

而那梅妃，则是在几位侍婢的小心伺候之下，对着那绽放的焰火发出赞叹。

看着众人的反应，龙姿凤眸的男子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得意。

这样的精彩与华丽，也是因他而来。

凤眸一转，正见不远处那一抹淡蓝的男子，温润如水的眸子安静地看着那女娃儿。

修长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无法分离的羁绊。

嫉妒，忍不住的嫉妒。

犹如蚂蚁在咬噬着，密密麻麻的，悉悉索索的，疼痛着。

紧紧握拳，龙珏忽然没了之前的兴致与得意。

莫名的失落感渐渐侵蚀着自己那藏在深处的心。

明明近在咫尺，却是远在天涯。

皇上对她有想法？

未央宫时候的那种感觉再次袭来，龙珏忽然有些胸闷。

他看着那人的笑，看着那人的娇，看着那人的绝代芳华，却没有一样是属于他的。

正想着，他看到那抹雪白开始左右环顾。

继而，一转眼，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依旧那么澄澈。

只见她先是一愣，继而绽出一朵笑。

对着他，笑得那么自然，那么纯净，那么一尘不染。

如同她身上的白雪般的衣饰，恍若雪山中走出的仙子。

犹如春风拂过冰冻的河水，那冰冻开始慢慢融化。

他不觉莞尔。

其实，这样，也已经很好了罢。


小手捏了捏那修长的手指，然后雪影看到那温润如水的男子微微欠身。

清泉般的眸子带着盈盈笑意，等待着她的话。

绽出一朵笑，雪影微微摇头。

继续揉捏着那修长的手指，顺延到手心，手背，手腕处。

原本想问汐哥哥这个宴会什么时候结束，可又不想问了。

毕竟，刚开始就想着结束，有些煞风景。

刚才，她忽然觉得有道视线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才不觉左右环顾。

转头，却对上那一双凝视着的凤眸。

那神情，有些哀伤。

没有多考虑，她绽出一朵笑。

对着那高位之上的男子。

然后，她看到那凤眸龙姿的男子先是微怔，继而嘴角也是一抹淡淡的笑。

那个眼神，雪影的记忆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自小见到的都是这样的呵护备至与关爱有加。

可是，林雪墨的记忆里，却知道，那是一种爱慕。

难道，皇上对她……

不，应该不会。

可是，想到入宫以来的那些片段，心中依旧有些忐忑。

毕竟，她可不想得到皇上的垂爱。

更不想参与到和那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的斗争中去。

再一想，便觉得该是不会才对。

因为自去了太医院，除了有病况才接触之外，那个身为天子的男人，从未对她有何越轨之行。

太后参加元宵宴

抬眼，看着身畔的那一抹淡蓝，雪影道：“汐哥哥今晚不用作画吗？”

闻言，清泉般的眸子满是笑意，洛汐道：“我也想呀。可惜马上就要忙了。”看了看园门处，又道：“要等太后来。”

雪影点了点头：“这样啊……还以为汐哥哥今晚可以解放了呢！”

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洛汐笑得满是怜爱。

那边花树的影子里，健硕的男子倚树而立。

身在暗处，秦殊的双眼却紧紧盯着那一抹白。

哪怕万千的姹紫嫣红，他都能一眼寻到她。

转眼，又看向正位上那奢华魅惑的女子。

却见她正笑得满是风情，手执玉杯，对着漫天的焰火若有所思。


“太后驾………到！”

忽然，一阵传报此起彼伏地传了过来。

众人立即重整衣冠，起身恭迎。

却见那园门处，先是四名宫人手提花灯开路。

随后是两名宫婢手捧玉盘，上面盖有红罩相遮。

后面，是八名相随的宫人。也是提着花灯。

正中央的妇人，头戴百鸟朝凤冠，簪以碧翠镶金牡丹盛开钗，再点缀珍珠簪花，并一支水晶篦挽住软发。

身着精致凤舞九天刺绣的明黄长袍，披着极地雪貂披风。

在宫婢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原本正位上的男子倏地迎上前去：“母后！”

正要躬身见礼，却见那太后手一伸：“今日热闹，就不必多礼了。”

“是。”龙珏连忙抬手，让太后的手搭在其上。

“你们也都免礼罢。”看着两边皆躬身见礼的臣子及其家眷，太后又说道。

母子二人缓缓自人群中的红毯上走过，直到正位之上。

那边，皇后携众妃嫔已然也是垂手而立恭敬相迎。

待近到身前，太后缓缓落座，手微微一摆：“你们也都坐下罢。”

“谢母后！”皇后娘娘与各宫妃嫔这才缓缓入座。

再转眼，底下的众多臣子也才缓缓落座。

太医院的花灯谜

焰火再次绽放，照亮了整片的天空。

各色彩灯上的灯谜，也相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