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狼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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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算我恳求你，好好对她，你没有资格打她！”
　　杨铁尴尬的侧着脸点了点头，拉起英琪开门出去，把她交给副官，然后回头对朗赫敬了个礼说：“打扰了，让朗少奶奶受惊了，我们即刻撤兵，请放心。”
　　朗赫点点头说：“来日方长，请您对英琪好些。”
　　杨铁拉起英琪向外走，刚到门口，看见闻讯赶来的沈老爷夫妇，本已经安静的英琪又歇斯底里的喊：“我今天不死，日后还会回来！我不会善罢甘休！不会！沈家朗家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杨铁匆匆把她塞进车厢，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沈家大宅，但是春荷始终忘不了英琪在车里依然耸动着，不断挥舞着的两只留着尖利指甲的手。
　　四十七
　　春荷被孔英琪疯狂中叙述的生活状况震惊了，心情很复杂，一直闷闷的。朗赫想尽办法安慰她，然后又一个接一个的说笑话，哄了半天，总算是看见春荷又咧开嘴笑了，他轻吁一口气，还好，春荷什么也没问，也没什么不对劲。
　　晚上一家人去云翔楼吃过饭，因为沈老爷太高兴多喝了几杯，回家之后沈夫人就早早打发受了两个月折磨的大伙儿早早休息。朗赫和春荷肩并肩走在沈宅里，都没有说话，难得的愉快的静谧让朗赫心情变的很好，他转过头看着春荷的侧脸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心里偷偷的开怀。
　　刚走到长廊，春荷打破安静，开口道：“这是咱们第二次走这条路吧？记得第一次的时候真尴尬。”
　　朗赫脸色突然暗下来，春荷说的是上次，那次的不愉快一下又跳进朗赫脑海里，春荷和靖远的谈话，自己的行为和春荷失望的眼神……心一下子揪紧了。朗赫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担忧的看着春荷。
　　“人真是千变万化的哈？这次却很舒服，忽然觉的跟你这么着，心里还挺安稳的。”春荷笑嘻嘻的看着池塘，没注意朗赫的脸已经跟万花筒一样瞬时又一副天翻地覆的变化。
　　朗赫松了口气，就像温水注进了心里，一片温暖。春荷说跟自己在一起很安稳？那就是对他又信任了？自己又能给她安全感了？真好啊……
　　“你嘴咧那么大干什么？很吓人的，至于吗？”春荷不经意瞥见朗赫出神时候越咧越大的嘴角，吓一跳。
　　“吓人啊？原来我笑起来这么不好看的……”伤心状。
　　“呵呵呵……你傻呼呼的。”春荷被逗的笑起来，这样其实也不错，她心里轻轻的对自己说。
　　到春荷房门口，朗赫停下来，摸摸春荷的头说：“早点休息，一直这么紧张，恐怕就算累坏了都不知道，今天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顿一下，又小声说：“我……先回客房了。”
　　“哎！”
　　朗赫刚转身走，听见春荷在后面轻唤了一声。一转身，却见春荷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垂着头直喘粗气。
　　“你怎么了？”朗赫皱了皱眉。
　　“唔……就是，就是想问，啊……你要回客房睡吗？”说出来个开头就大胆了，春荷接着抬头朗声道：“其实我房间还蛮大的！”
　　两个人都愣住了，朗赫眨眨眼睛，呆呆的望着春荷，一动不动，半个身子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春荷说完也傻了，心里却急飘飘的，他怎么不动弹啊？难道自己没说明白？也是！自己怎么那么说啊，这样让人家怎么明白？春荷正在心里一遍遍责备自己，朗赫突然开口：“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春荷看看阴影里的朗赫，并没有退回来的意思，连声音也沉沉的，透着犹豫不定。
　　“我真的准备好了吗？”春荷抓抓脑袋，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真的想留住朗赫，还是因为酒劲上来的缘故？
　　安静了一会儿，朗赫最终黯然的笑笑说：“别胡思乱想了，我说过，只有你自己真心愿意，我才会根据你的意思来到你身边，要是有迟疑……还是不要了，我不想伤害你。”朗赫没有再回头，把院子的门轻轻的带上，只留下春荷站在原地对自己懊恼不已。
　　四十八
　　第二天一早，春荷醒来打开房门就看见朗赫站在外面，背对着门靠在树边，斜斜的抬头凝视天空，修长的背影在四月的晨光下被微微点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的平静里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头发被风微微吹起来，很柔和。
　　“你很早就醒了？”春荷回过头看看桌上的珐琅钟，才不到8点。
　　朗赫看见春荷出来，笑意盈盈的迎上去。“睡得好吗？我早点来，就可以早点看看你。”朗赫眼里满是柔软，春荷忽然发现，对着朗赫，她居然有点心生荡漾。
　　“挺好的，你呢？这儿和嫠州气候不太一样，怕是你睡的不好才早早起来吧？”春荷恶作剧的一脸坏笑。
　　“哈！臭丫头，我就是想你了，刚才我还想偷偷溜进去呢！”朗赫也不示弱。
　　“你又来了！这个毛病怎么隔了几千里你还带着呢！”朗赫不说话，只哈哈笑着，一把拽过春荷，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说：“我来叫你吃饭，爹娘都醒了。”
　　本来吃饭前朗赫说要陪春荷在昆洲多住些日子，可是中途他接了一个嫠州来的电话，就形色匆匆的给沈老爷夫妻俩和春荷道歉，说是嫠州商会有点麻烦，他要立即回去。又按下春荷叫她们继续吃饭，他自己一个人去收拾行礼。
　　朗赫刚走，沈夫人和丈夫使了个眼色，对春荷说：“春荷，朗赫这孩子挺好的，要不然，这次你就跟他一起回去吧？在娘家住了这么久，你婆婆该担心了。”
　　其实春荷早都想好要和朗赫一起回去，可是，朗赫从头到尾也没提过这件事啊！这不禁叫人有点失落。看春荷没反应，沈夫人接着劝：“这次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都要被欺负的翻不了身，能在这节骨眼儿上来救我们的，就是朗赫，说什么，咱们家也承着人家的情，春荷你不要任性了好吗？怎么说你也是嫁出去了，咱们这么做，不是太对不住朗家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娘看你们感情还是很好的，那就别别扭着啦。”
　　看见朗赫要走，没有带她的意思，春荷正琢磨着怎么找个台阶下呢，娘这一番话来的别提多及时了。
　　“好！爹娘放心，女儿改日再回来看你们，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放下碗，春荷一溜小跑追着朗赫去了。
　　四十九
　　行李房里家丁正帮着朗赫收拾箱子，车子也备好在外面，看见春荷过来，朗赫忙说：“不是叫你好好去陪爸妈吃饭么，这两个月大家都受惊了，现在太平了，你多陪陪点儿，对缓解你们互相的情绪有好处。”
　　春荷不理他，只对家丁做个手势让他先出去，看他走远了，才对朗赫说：“你别只说别人需要我，难道你不想我回去？”
　　朗赫僵住了，嗫嗫咄咄的说：“不是。”
　　“那为什么你一直不叫我回去？你现在说一声我肯定立刻跟你走了。你明知道现在我想拒绝都没用，为什么不说？”
　　朗赫放下手里的东西，叹口气说：“怕得就是这个。我……不想你心里觉着……是我用钱把你砸回去的。”
　　“可事实上，你做到了，你确实已经拿钱把我砸晕了。”
　　朗赫的脸瞬时白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春荷，结结巴巴的说：“对，对不起，我，我没想过会这样，我只是急着来帮你，是我没计划好，我没想逼你，是不是跟你爸妈说什么了？我去找他们，告诉他们是我想让你再住些日子……”没说完，朗赫的嘴就被春荷用嘴堵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朗赫惊呆了，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已经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的春荷，僵直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双臂环住春荷的腰，慢慢投进春荷身上一阵阵散发出来的香气中。一股潮热在身体里流淌，是幸福，朗赫对自己说。

　　十五

　　五十
　　等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朗赫已经搂着熟睡中的春荷在回嫠州的车上了。低下头看看怀里呼吸均匀酣睡的春荷，朗赫轻轻的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春荷皱眉晃了晃脑袋，又沉沉睡过去，朗赫不禁笑出声来。白天在沈家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记得春荷最后说：“如果需要我，你也要说出来，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也没有那么容易生气，如果可以，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我是你妻子。”朗赫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回忆这件事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激动，总之他一路上都嘴角上扬的发怔，让春荷跟他说话都很费劲，要说好几遍他才能意识过来。
　　一路颠簸，总算是回到环灵山了，坐了两三天的汽车春荷腰都快散架了，心想有钱人就爱摆谱儿，坐火车多舒服，起码不用走那么多烂路。还没操心完腰，春荷一仰头看见写着“朗宅”的大匾，一下就怵了，这么久窝在娘家不回来，一会儿老太太见了还不定怎么整她呢。朗赫兴冲冲的拉她进去，春荷挣了挣，发现朗赫还是那副已经傻了快三天的脸，不好打击他，随着朗赫跨进大门。没想到，除了靖远，所有人都在厅堂等着，紫草站在门边刚看见春荷就像要跳起来一样，满脸泛光，两个月没见，这傻丫头还那样，没头没脑的，想想当初真明智，把姐姐桂枝留下来照顾爹娘，都是一个妈生的，紫草年龄虽只小一点儿，可论起善解人意，照顾人的本事比桂枝差的可够远的。看见朗赫和春荷进了院子，刚刚还窃窃私语的人也都停下来，安安静静的注视着走进厅里的两人。就像春荷想的一样，朗老夫人还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坐在太师椅上等春荷走进。
　　春荷刚跪下说声：“妈，媳妇儿回来晚了，礼数不周请妈原谅。”
　　老太太竟然慈眉善目的笑着走过来扶起她，拉她坐在自己边儿上左右端详半天才连连点头说：“好，回来就好，在家调养的气色不错，看来年轻人就是要多跑动跑动的。”又对着朗赫问：“事情都办妥了？”
　　见朗赫点头，才放心的对下人做个手势——备饭。
　　一顿饭吃的春荷有点纳闷儿，好像大家都很想她似的，谁也不敢违了她的意，老太太比往常都和蔼，居然都不提什么时候叫她回商会帮忙的事。朗赫更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一开始就像是忘了为什么回来，还其乐融融的跟她们在一起吃饭，可饭吃到一半儿，忽然站起身说要走，匆匆忙忙就被司机接下山了，春荷刚想问，老夫人却一会儿给她夹这个菜一会儿叫她尝那个的，弄的春荷好一阵紧张，暂时忘了朗赫匆忙走掉的事。晚饭后老夫人留春荷在她住的浣竹院坐了一会儿，问了问昆洲和沈家的情况以及这次遇见南方军队的事儿，又聊了些琐事，便让紫草陪春荷回去歇息。
　　五十一
　　等回到玉玺阁已经夜深了，本来一路劳累，回来又受了番“礼遇”，春荷已经困的不行，紫草却还在春荷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春荷看着紫草像是哀求一样：“你是我的姑奶奶行不行？我累的很，你就行行好，让我休息了吧。”
　　紫草却撅着嘴不高兴：“小姐你被她们‘霸占’去那么久，我一直想找你说话都不行，今天都十五了，你去了那么久，也不说给我打电话，我娘和姐姐的情况你都没告诉我，还好意思睡觉嘞？”
　　除了朗家几个能管事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昆洲出了什么事，以为朗赫只是去接春荷回家而已。
　　“今天什么日子？”听到“十五”春荷心里微跳了一下。
　　“十五啊！”
　　又是十五，每次到这个日子朗赫都不在，两个月前也是说到今天两个人才会吵架，春荷不太高兴，可是这个时候不是朗赫都应该在商会或者去巡铺吗？理应是个繁忙的日子，可是朗赫怎么今天就差点给忘掉了，也没有商会的电话来？春荷心里有点想法，但没出声。
　　紫草看小姐没动静，以为是答应跟她好好说会儿话了，高兴的走到春荷跟前告诉她这两个月在朗家的事，见春荷反映并不强烈，紫草便转了转眼珠，走到门口四周看了看把门关上，回来悄声说：“小姐，跟你说件事，好怪异的。”
　　春荷嗤笑一声打了她一下说：“干什么神神秘秘的？你这样傻死了。”
　　紫草不理会她，只是描述：“上个月中你们都不在，家里只有老太太和我们下人，我去给花房里的猫子哥哥送种子……”
　　“呀！你已经和小猫说上话啦？我才两个月没在你就这么有进展！恭喜恭喜。嘿嘿。”刚来朗家时候，紫草就整天说花匠小猫子长的很好看，而且每次她一见小猫子就害羞的跑开，当时春荷常常拿这件事跟紫草开玩笑。
　　“诶呀！小姐！”
　　“啊，好吧好吧，你继续，我不插话了。”春荷笑着一仰下颌，示意紫草接着说。
　　“刚从花房出来，我看闲着也是没事，就说到处转转吧，刚走到后院天井边，就听见一阵响动，一开始我以为后院还有人，就喊了两声‘谁在那？’等了一会儿也没人吭气儿，我想我听错了，可是刚准备走就又听见一声！这次不像刚才，这次是好大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撞到门上了。我看着门，真的呀，又跟着一连串的巨响，后门也一下一下扇动着，要不是门闩上的紧，估计这么大力道，门一定被撞开了。我想是不是哪个下人偷跑出去喝酒，走到后门发现门关上了，就想要把门撞开？便赶紧跑过去，谁知道从门缝里看看，没有人影，倒是有几团模模糊糊的东西，天色太晚，看不清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人！我正琢磨要不要开门时候，老泉叔就急急忙忙跑来了。”
　　“就是那个干杂活儿的老泉叔？”
　　老泉叔是朗家元老级的长工，从小在朗家就没出去过，一开始是小伙计，忠厚老实为人不错，朗老爷本想让他当个长工头，但一场山火却突然降临，听朗赫说老泉叔就是因为救了他才被倒下来的树砸断了一条胳膊，被烟熏坏了肺和嗓子。朗家从此就养着他，可他也是个汉子，白拿工钱的事不干，于是就主动去干杂活儿，因为肺不好整天咳嗽，怕惊扰了人，他自己就搬到宅子最僻静的后院里，也算是看管着后院的门。
　　“恩，就是他。”紫草点头，接着说：“他走动的声音太小了，我看见他时候吓了一跳，但他也不理我，只径直走到后门口，又给门上上了一条门闩，这时门口又一大声，我问他外面都是些什么，他也不回答，只吩咐我不要乱看乱说话，最好忘掉这件事。我看他额上冒汗，说的认真，声音沙哑的好可怕，当时赶忙就点头答应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特别好奇，然后……”
　　她低头翻起眼帘窘迫的看着春荷，春荷点头让她说下去。
　　“然后，等到过了两个时辰，我又悄悄的跑回去，想着要是有动静我就看看，没有就回去睡觉，结果等我悄悄到了后院门口，是没听见撞门声，可是居然看见老泉叔他拿着大块大块的肉往墙外扔出去。于是我绕到挨着院墙的木工房找条梯子趴到墙头一看，妈呀！吓死我了！墙外居然是四五条又高又壮的大狼狗！都那么高，那么大！”紫草张开双臂使劲挥舞比划着。春荷却胸中一窒，是狗？还是狼？祠堂那晚的经历又在眼见出现，那晚不是也一样，在昆洲从没见过狼的她一开始不是也把那个畜生当成狗了。
　　“小姐，你说朗家这都些什么人啊？太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了！怪不得他一个老头子住在后院不让人进呢，原来他在后头给自己养了那么多大狗，你不知道，那些狗啃骨头的样子，太恶心了！我看得身上一阵阵发麻，赶紧偷偷溜回来钻进被子里一晚上都没睡着呢！”
　　紫草撅着嘴抱怨，看见春荷在一边沉思又没反应了，推了推她：“小姐！有你这样听人说话的嘛？好好，你要是真累了，我给你铺床好了。”
　　春荷略一沉吟，抓住紫草袖子问：“那天是什么日子？”
　　“三月中旬，不是十五就是十六，因为猫子哥哥跟我说‘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照的你很漂亮’。”紫草慢慢腾腾的脸色羞红的说。
　　但是春荷顾不及观察紫草，悄声问：“这件事没跟别人提起过吧？”
　　“没有，我今晚也就是想提醒小姐留意别惹到老泉叔，有点害怕。”
　　“好！那这件事，你就要像听他说的一样，把它忘掉！永远不要跟别人说，听见没？”
　　“小姐你？”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懂不？”
　　春荷看紫草一脸迷茫，只好再找个借口：“你想，这里只有你和我不是环灵山的人，人家的风俗咱们都不知道，老泉叔一个人那么可怜，找些动物陪着都不敢让人知道，要是这件事是其实是个众所周之但又不好点破的秘密，咱们说出去，是不是很不仗义？很丢脸？而且，被人知道他这个癖好，别人更看不起他我们是不是挺作孽的？保护我们自己也是保护他嘛！”这个借口挺蹩脚，但骗骗紫草还是可以的。
　　紫草笑呵呵的点点头：“知道啦小姐，你心肠真好，放心吧！就是猫子哥哥我也不会告诉他，这是咱俩的秘密。”
　　“对！咱俩的秘密！但是你自己也要万事小心啊。”春荷又叮咛一番。
　　紫草点头，能跟小姐分享一个秘密她很开心，乐呵呵的给春荷打水铺床。可是春荷却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当脑海里想到遇狼和十五这个日子像巧合一样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她的背后就渐渐升起一阵阵寒意。

　　后院

　　五十二
　　一晚上春荷都没睡好，越想脑子越乱，失眠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春荷收拾停当，按昨晚的计划往后院儿走去。
　　老泉叔的小屋就在后院边儿上，春荷走过去趴在门上听听，没动静，又轻轻喊了声老泉叔。没人答应，便蹑手蹑脚的打开通向天井的门。后院很干净，花圃里种了不少的花草，春荷过去一看，居然是中药，有金银花树，板兰和一些叫不上名的药草。后院平时没人来，下人们来回或者运送朗家食料的人也有西偏门作为通道，后院春荷原来也来过几次，但每次她都觉得这里寂静的阴森森，尤其是一个人站在这种无声无人空旷的地方，她总是不自觉的牙根发软，于是除了和靖远朗赫来看看老泉叔，她一般看见这里都绕道过去。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牙从嘴里蹦出来，春荷也不得不去看看这个后院儿到底有什么神秘。春荷不怀疑紫草的话，和桂枝紫草姐妹一起生活到大，就算是善意的谎言，她也不会圆，尤其是这么荒诞的事。春荷往院子深处探头瞅了瞅，圆桌石凳扫帚藤架都整齐的安放在固定的位置，看来老泉叔还是挺整洁的。在院子里绕了一圈，这个后院儿和普通的院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没有一丝狗毛或者动物的垃圾，但春荷还是觉得哪里很别扭，仔仔细细的用目光扫一遍，终于发现——门闩！一般后门最多上两道门闩就足够了，可是这里的后门已经上了粗粗的三根门闩，门边却还靠着一根一般粗细的门闩，而这门上，居然有五排闩槽！春荷疑惑的上前，先趴在门缝上看看外边，四月天，树上的叶子还是嫩嫩的绿，映的春荷满眼绿色，没有声音，没有动物，最多只是几声鸟叫。春荷思忖一下，轻抬门闩，把三根粗木头都抽了下来，打开后门。这扇门看来很久没有开过了，里面很干净，但外面却斑斑驳驳，灰尘深浅不一的铺在门上，明显是被什么擦蹭过，春荷心里一滞，难道真如紫草所说，是被狼用身体撞过，所以本该留下痕迹的地方只落着是浅浅的灰。外面是一个不大的斜坡，这里和西偏门那边的地势完全不一样，那边有一条好好被修缮过的平坦大路，这边这个斜坡虽然很明显也是一条路，但两边依然是树林和杂草，只像是被踩过千万次形成的一样，没有刻意（炫书：www。fsktxt。com）整　理过。春荷在门外的小道里走了三四百米，一阵风刮来，吹得树叶和草沙沙作响，左右看看，就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林间站着，想到紫草的说法，身体猛的哆嗦一下，觉着不仅牙根，就是腿也开始发软了，她放弃再往前走，折回身又回到院子里。按原样关好门，春荷有些泄气，什么都没找到，倒是被自己给吓回来了，说来也怪，就是连门外的路上也不见一点有动物留下的痕迹，难道紫草梦游呢？这时春荷肚子“咕叽”一声，早饭点儿睡过了没吃，午饭时间也到了，反正以后还有时间，春荷打算这件事从长计议，于是又一步三回头的环视过后院几遍关上小门往饭厅走去。
　　春荷并不知道，等门刚一关上，一个人影便从一边的角落里闪了出来，对着她的背影微微注视，直到消失。
　　五十三
　　路上，春荷看见靖远身边的小跟班小发，说是老太太来叫二少爷去吃饭，春荷一闪念，说知道了，我顺便去叫二少爷，我们一起过去。小发谢过春荷便离开了。走到靖远院子里，看见他书房的门开了一半，春荷便朝那边走去，敲敲门，没人答应，春荷又推开一点门缝试探的唤：“靖远？”没人吭声。春荷便敞开门走进去，四处看看，他没在书房。正准备去卧室看看，春荷忽然被桌上的一本书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