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穿了个假ALPHA[ABO]-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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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不用缝口，也不用针线……”
　　“他就会是我真正的爱人……”
　　“叫他替我找一块地……”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就在咸水和大海之间……”
　　“他就会是我真正的爱人……”
　　此时《机甲争霸》的直播间里，登入人数已近百亿，直播间里却早已没有刚开场时的喧嚣，众人静静地听着，呆呆地看着，那一架黑色的机甲被包围在数以万计的舰队中，孤零零的。
　　即使开着弹幕画面也干净得出奇。
　　近乎空白的弹幕上突然出现了几行字，“上面不用缝口也不用针线，是不是裹尸布的意思？”
　　“一块地……是说墓地吗？”
　　“这是艾菲自己填的词还是来自艾家的传承？据说他们藏了很多古籍。”
　　“这是唱给莱茵的？人称从她变成了他。”
　　“安静！”
　　“叫他用一把皮镰收割……”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将收割的石楠扎成一束……”
　　“他就会是我真正的爱人。”
　　微哑的歌声止歇，时间恰好卡在五分钟。
　　戴文舌尖轻舔唇瓣，残暴中藏着一丝不舍，却坚定地抬手按下指令，克洛诺斯号十管主炮开始充能。
　　无法得到，就毁灭。最强的alpha只能属于帝国。
　　艾菲闭上眼睛。
　　艾菲曾经以为自己能做个好妈妈，即使谈不上完美也会尽自己所能教育她，陪她嬉戏玩耍，保护她，守护她长大。
　　结果到头来，自己连个拥抱都不能给她。
　　高能光束渐渐逼近，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到他们正在迫近。
　　最后那刻，往事走马灯般在她的眼前闪过。
　　记录在厚厚本子上的数据……
　　莱茵的西式口味……
　　糖醋排骨、小炒肉、辣子鸡丁、手撕包菜、香煎小鱼、清蒸石斑鱼、冰镇芥兰……
　　他说他喜欢中餐……
　　莱茵总是那么了解她……
　　夜倾藏着失落的目光……
　　绮丽的夜晚……
　　塞勒涅的偶遇……
　　莱茵……夜倾，找她很辛苦吧。
　　对不起……
　　她真的是个笨蛋。
　　好想……
　　他的手再次穿过她的发丝。
　　一滴泪自女性alpha眼角淌下……
　　艾菲以为死前会很疼很热，可当光束迫近到面前时，开启的头盔面罩忽然闭合，冰寒瞬间席卷而来，催她陷入黑沉幽暗里去。
　　很冷，却不痛。
　　莱茵……


第140章　
　　直播在一片白光闪过后彻底终结。
　　直播已经结束了；　直播间里却没有多少人退出，短暂的静默后，只剩下一片哀嚎。
　　一切发生得太快；　反转得太快，也结束得太快。
　　如天边流星一闪而逝；　见之怅然。
　　那颗最闪亮的星陨落了，就在众人眼前。
　　安德鲁一米九的糙汉子已经哭成个泪人，颓然躺在机甲驾驶舱里任梅尔达的机甲拖着他；　口中反复喃喃的还是那句。
　　“队长，对……对不起……对不起……”
　　……
　　出云号上，机甲团的训练室里已经乱作一团。
　　上千个alpha东倒西歪的抱头痛哭，其实早在半个多小时前；　这里就已经这样了；　他们之中大半都被艾菲保护过。
　　他们和艾菲之间是过命的交情，没有人相信她会叛国。
　　所以……没人觉得她能活着回来。
　　伊凡愣愣地盯着光屏；　泪水早已停不下来，在他面前一片幽光颓然闪烁。
　　“总是那么决绝，半点犹豫没有。”
　　“有一瞬间；　我甚至希望你什么都不要管；　跟着戴文走就好了。只要活着……哪怕做不成朋友；　我也会在心底祝福。”
　　伊凡寥落地笑了；　“可……这才像你。真正的贵族不能没有尊严的活着。你还是那个让我仰望的艾菲。”
　　伊凡的指尖频繁抚摸手腕上的光脑，等待那个人的消息。
　　十门主炮，真的能抵御吗？
　　伊凡心里惴惴不安；　又忍不住期待。
　　不要让他失望。
　　……
　　急促的雨滴狠狠敲打在玻璃上，催命似的。
　　屋外狂风肆虐。
　　莱茵浑身打颤趴跪在地上，一滩水不断自他身下漫延，越来越多。
　　“修……你……你还在吗？”莱茵沙哑颤抖地问，就在刚才修说……
　　他低着头，被汗水和泪水沾湿的头发一缕缕垂下遮住了漂亮的脸，只能看见泪水不断自他好看的鼻尖滴下。
　　几秒钟后，保姆机器人的声音出现在寂静的卧室里。
　　“还在。”修的声音像能量不足的音响，声音被拖长变调，有气无力得好似步入死亡的前奏。
　　“夜枭已经解体，剩余轰击能量在微缩立场的承受极值边界，我无法判断她现在是否还活着，所以半个小时后我会陷入休眠。如果半年内没有接收到她还活着的信息，我会在休眠中崩解。”修说的缓慢，声音变调。
　　“是……是吗？”莱茵苍白的唇哆嗦地动了动，终究扯不起一点弧度，“不算坏消息。”
　　在这种时刻，或许该称之为好消息。
　　立场微缩后，虽然有一定防御能力，但终究不能和战舰上的大型立场护盾相比。
　　莱茵研究这些本是为了在纷乱的战场上以防万一，就怕艾菲因为多了一层防护作战时更加不要命起来，所以连艾菲都没有告诉。
　　莱茵只希望艾菲能为了他们，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可是自打战争开始后，艾菲就没有任何退缩余地，她一直在风暴中心，最危险的地方。
　　战争开始前莱茵更没有预料到，她会被战舰包围，被十管主炮一起攻击……
　　艾菲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她当时在运输舰上！
　　他以为至少会是团战……零星的炮火会被微缩的立场抵御，可现实残酷远超莱茵预料……
　　走廊里响起纷乱的脚步声，修弯腰缓缓将莱茵抱起，他已经疼得无法站立。
　　保姆机器人的动作很慢，等他将莱茵抱起来的时候，产床刚好被里奥推进门，他身后跟着几名助产士。
　　“主人很喜欢小主人。”修轻声说，稳稳地将莱茵放在产床上。
　　“主人希望小主人出生时我能抱抱她，可是我做不到了，抱歉。”说罢，修后退几步，温柔地看着莱茵被里奥等人推出卧室。
　　除了温柔的笑，修现在已经做不成其他表情。
　　兰欧斯特宅邸里早在月前，就已经准备好产房随时待命。
　　修躺到自己的床上，保姆机器人不需要睡眠，可现在他要为自己找个合适的姿势等待……
　　他又想起那个静静站在窗前，向外看去的小女孩。
　　想起她说他是她的家人时，唇角弯起的样子，他是她唯一的家人。
　　想到她把自己介绍给莱茵时，她的坚定让他在这个家里拥有一席之地。
　　她是他的家人，他的主人，他的法则。
　　主人，请饶恕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消失，因为他在心底里奢求陪伴更久……
　　但他终会追随她，不论生死。
　　……
　　莱茵颤抖的手抓住正在推产床的里奥，他脸色煞白，泛泪的眼睛却清明坚韧，“让人去查艾宁轩的状况，他那边反应不对，网上只在一开始出现了一些水军。一定发生了什么……”
　　“是。”里奥停下，让出位置给其他人接手。
　　产床走过的地方，混着血水的液体在地毯上晕开。
　　产房里开始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里奥静静盯了片刻才叹息一声，去执行主人的命令。
　　为什么他的主人总是那么难……
　　那么难。
　　可兰欧斯特家总算有了继承人，小主人从出生就带着英雄女儿的光环，她的血统尊贵不会受人指点。
　　这是艾菲给他们的东西。
　　……
　　莱茵脸色煞白，手指狠狠抠着产床边缘，美丽的眼睛被疼痛折磨得失了神采，即使如此他的脸仍是漂亮。
　　他按照计划得到了她的身体，她的血脉，最后他得到了她的心。
　　她说……他是她真的爱人。
　　他只要她的心就够了，可他会好好生下他们的孩子，好好养育她……
　　因为艾菲喜欢他坚强，他会坚强的活着。
　　……
　　艾菲和戴文出现在直播里后，崔修平就收手了。
　　他停止和几个水军头子联系，急急慌慌地销毁他能想得到的一切证据。
　　只希望还来得及。
　　他用自己的微博在网上发布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即使错了，即使会对他的名誉造成毁灭性打击，可事情尚有转圜余地，只要他认错态度看起来真挚，等到风头过去了……
　　教师公寓门忽然被人敲响，粗暴的声音毫不客气。
　　崔修平心尖一颤，慌乱地又检查一遍才踉跄地向大门走去。
　　“崔修平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门前，手中拿着搜查令。
　　“好……”崔修平唇嗫嚅了几下，声如蚊蚋地应道。
　　他的眼睛早因焦虑赤红，此刻更像被抽掉了脊梁，向来用作装点门面的学者气质荡然无存，全身上下只余狼狈。
　　……
　　帝国战舰组成的包围圈里，一团火焰还未停歇，那是塔罗号和夜枭的反应堆燃烧发出的火焰。
　　夜枭本就在塔罗号不远，受到射线攻击时，夜枭的虫甲抵挡了几下，被彻底打到塔罗号的燃烧范围里后彻底崩解。
　　“很强的虫甲。”戴文静静盯着光屏，声音尤带一丝惆怅。
　　“可惜了……”过了好一会儿，他闭上蓝色的眼睛，唇角却因为幻想翘了起来，“蹂｜躏最强alpha的感觉一定快乐极了……可惜了。”
　　舰桥舱门打开，副官匆匆走进来，脸上全是虚汗，“殿下！从联邦传来的消息，刚才您和艾菲的通话全部被上传到联邦的星际网上了！”
　　“什么？”戴文脸色骤变，没想到艾菲死了还要摆她一道。
　　正在戴文思考对策时，副官又说：“诺顿传来消息，艾宁轩死了。”
　　通话被泄露只是让戴文脸色变了，听见艾宁轩死去的消息时，他的神情茫然，就像天要塌了一样。
　　艾宁轩是他和父亲合作的基础，现在全没了……
　　他会被亚克西雅三世抛弃，毫不留情。
　　“让……诺顿尽可能拖延艾宁轩去世的消息，按小时跟他结算。”
　　“是。”
　　“通知留在卡尔星的亲信，将凯瑟琳和路易斯带出来……还有瑞贝卡。”
　　“是。”
　　戴文站起来目光狠厉，“通知全体舰队，快速向阿尔克星域跃迁。”
　　无论结果如何，他总不能坐以待毙！
　　“是。”
　　戴文最后看了一眼光屏上正在燃烧的火球，火焰的光芒在他蓝色的眼睛里燃烧。
　　戴文轻叹：“那是宇宙里最璀璨的一朵烟火，她……真是个难得的美人，不是吗？”虽是问句，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副官恭谨地低头没有回答，殿下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
　　两个月后，联邦的边境线上一架白色的机甲独自飞离战舰，在几次跃迁后独自穿行在星海中。
　　幽暗的宇宙静谧，从不掩饰曾经的痕迹，金属烧熔后的残渣静静漂浮。
　　伊凡按动信号激发器，特定频率的电磁波发出，只要他寻找的没有被损坏，接受到电磁波后就会给他回应。
　　伊凡的机甲仔细地在这片星域中探查，不肯放过任何角落。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接受信号的仪器，紧张地叨念：“艾菲，快点出现啊……莱茵还在等你，小艾菲莉亚可爱极了。”
　　“艾菲……”伊凡转了一小圈儿后，绿色的眼睛愈发急切担忧起来。
　　忽然，绿色的点出现在信号仪显示器边缘。
　　“哈哈……”伊凡看着那个可爱的小点，笑着抹掉眼角的泪水，“最近我可没少为你流泪，这肯定是最后一次。”
　　白色机甲推进器一闪，向那个带着希望的小点进发。
　　……
　　莱茵身穿防护服，戴着厚厚的手套从烟气滚滚的箱子里取出黑色的机甲头盔，上面斑斑驳驳的全是火烧过的痕迹。
　　躯体可以重铸，只要她的意识还在……
　　隔着面罩莱茵眷恋地蹭了蹭黑色的头盔，好听的声音轻轻说：“欢迎回家。”


第141章　
　　转眼几个月过去；　星际微博热热闹闹和往日没有许多不同。
　　“看今天的新闻了吗？莱茵又一次拒绝遗属勋章，这是第几次了？”
　　“四次还是五次？”
　　“不记得了，时不时就会上一次新闻。每一次都是热搜。”
　　“可是莱茵不接受遗属勋章；　也没有办丧事，这样艾菲没法安葬啊……”
　　“我还想去公墓献花圈呢。都订好了……”
　　“我也是；　虽然是衣冠冢，但总有个念想。”
　　“是啊，大家都急着呢。可总要考虑莱茵的情绪；　那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
　　“听说官方已经给艾菲选好墓地了，就在公墓最中间。那里已经有一块空白墓碑，就等莱茵点头了。”
　　“我一直挺担心莱茵的，刚生产过；　alpha又没了；　不过看他最近的视频……似乎状态还行？没有特别伤心的感觉。”
　　“看他逞强的样子，我这心呐……酸酸的。”
　　“艾菲可能还没死。”
　　“！！！！！”
　　“？？？？？？”
　　“怎么可能？”
　　“真的；　今天LA官网发布了一款新型机甲头盔，自带微缩立场，能有效抵御100000焦耳/厘米高能射线。”
　　“好多零……”
　　“我物理学的不好；　这数值很大吗？”
　　“头盔连接机甲AI；　在受到攻击前自动闭合；　头盔闭合瞬间；　内部微缩储物空间开启，头盔内部迅速被微缩储物空间里的液态氮充填，简介上是这么写的。”
　　“这种技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研究出来的；　况且已经投入量产。有理由相信艾菲当时戴的就是这种头盔。”
　　“可是泰坦舰十门主炮的威力远超头盔的防护范围啊。”
　　“这个……机甲上不是还有虫甲嘛。多重防御？”
　　“呃……用这个头盔的话，是不是说艾菲只剩下个头？还是头盔给咔嚓的……”
　　“有点恐怖……”
　　“在濒死的状况下，无奈的选择……”
　　“医疗舱断肢都能再造，脖子以下应该都可以重造吧……”
　　“脸也可以哦，只有脑组织还不行……”
　　“医学僧表示其实脑组织也可以，只不过被禁止了，因为造出来也不是原来那个人。新造出来的脑组织神经元还没有承受过任何刺激，没有记忆就没有意义……”
　　“具体的咱们也不知道，等待消息吧。总是有了那么一丝丝希望……”
　　“啧啧……如果是真的，以后战场打扫的工作可就费事了。到处找人头。”
　　“可有能力的还是会买吧，哪怕有一点点希望也是好的。第一个使用的人简直出其不意。谁能想到啊……”
　　“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讨论问题真好，几个月前那场战争好像梦一样。”
　　“是啊，珍惜！”
　　“不过帝国内部，亚克西雅三世和戴文……一世？好像是这个称呼吧。他们现在打得可真欢。”
　　“嘿嘿嘿……把这头盔卖到帝国去。”
　　“LA现在可不想触线，毕竟才经历了那么一遭。”
　　“历史上第一位beta皇帝。咱们只要做壁上观就好了，哈哈哈哈……”
　　“就是，抱走咱们的战士，把边界守好就行。”
　　“卡罗格说什么来着，宇宙那么大，咱们更愿意探索未知……”
　　“嘿嘿嘿……”
　　……
　　很黑……
　　很冷……
　　有液体……
　　很暖……
　　有什么慢慢生长、伸展……
　　有什么开始跳动……
　　指尖……
　　脚趾……
　　有声音……
　　有光亮……
　　有香樟花的味道……
　　是他……
　　安心。
　　鸦羽似的眼睫颤动，艾菲眼睛睁开一条缝儿。
　　正午日光灿烂，让她难以适应。
　　视线模糊，眼前一片虚影，明媚又灿烂。
　　熟悉的味道就在身边，她的鼻子没有他灵敏，但对他的味道她本能地敏感。
　　她仍是他的alpha，他没有洗掉她的标记。
　　熟悉的手指，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温柔碰触。
　　唇费力地张开，想要说话，却只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噪音……
　　“声带刚长出来不久，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他说。
　　有闪亮的东西在眼前晃过，她的眼皮被他的手指撑开，眼球机械地跟着光亮转动。
　　“你睡得太久了，等一会儿眼睛才能适应。”
　　他说。
　　虽然仍旧模糊，但看得到他模糊的轮廓。
　　哪怕只能看到轮廓，也忍不住跟随……
　　安心。
　　他转身，白大褂带起一阵风拂过她的肌肤，背对着她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她动了动手指，其实她想要抓住他，却只动了动手指。
　　上次这么弱还是在婴儿时期。
　　“你的身体才长出来不久，虽然骨架什么都在却缺乏肌肉支撑，现在你的体力值是F…。不过放心，经过科学系统的复健后可以恢复。直接造出大量肌肉对日后恢复不利，无法达到原有体力值。我为你挑选了费力一点的方案，不过这样可以一劳永逸。”
　　他说。
　　就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等等……F…？
　　那不是和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
　　不……可能是F…里的F…，因为即使是新生的婴儿也不会动动手指就花那么大力气。
　　她的手被握了起来，手臂被他的手温柔地拉伸。
　　就像在给新生的宝宝做抚触，她还偷偷学过呢，结果自己得先来这么一遭。
　　唉……
　　被翻转，趴在病床上，她现在连头都抬不起来，脸陷在枕头里被他及时歪到一边。
　　鼻子露了出来，又可以呼吸了。
　　她狠狠吸了口气，清新的气体混着香樟花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他无名指上的指环划过她的肌肤，她的无名指却空了……
　　他们的结婚戒指……只剩下了一只。
　　是啊，她的那只怎么可能还在。
　　她迷迷糊糊地想。
　　“累了吗？累了就睡一会儿……”
　　他说。
　　她想说话，可是还没等她发出声，她就睡着了。
　　只是被动的，简单的拉伸复健就像是花了她全身力气似的。
　　好弱……
　　可是她还在。
　　真好。
　　……
　　再次醒来的时候视线已经清晰许多。
　　他站在日光里，轮廓是暖融融的金色，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笑。
　　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试试看能不能说话？”
　　他说。
　　她张开沉睡时经常被棉签湿润的唇，艰难地说：“耶……”
　　“嗯？”
　　“夜……”
　　他可爱地歪了歪头。
　　“……夜……倾。”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什么时候猜到的？可是已经晚了，我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了。这场赌局我赢了，可不允许你耍赖。”
　　是啊，他的形体又恢复到从前。
　　孩子显然已经出生了。
　　按照赌约她输了。
　　“嗯。”她没有半点异议。
　　他穿着白大褂，忙着检查她的身体数据，浓密的睫毛不时眨一下，神色认真。
　　她休息了一会儿，才有气力继续说话：“孩……子，看……”
　　他终于查看完数据，凑近了些，鼻尖在她的脸上磨蹭，“我还没有说彩头。”
　　“都行。”
　　她的唇弯了起来，她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不能给的，还有什么不是他的。
　　“你要陪我一辈子。”他在她耳边说。
　　“早就……是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有生之年，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莱茵摇头，“那些是情话，这次是赌约。不一样。”
　　她笑了，怎样都好，又不会变。
　　说罢他抽出张纸，快速地在上面写了几句后，递到她面前，“签字画押。”
　　她动了动手指，“现在……只能画押。”
　　她还拿不动笔。
　　“也行。”他也不为难她，抓起她的手指沾了印泥后就往纸上一摁。
　　笑得像个顽皮的孩子。
　　她这……算不算博君一笑。
　　其实他们都知道，那没有法律效力，顶多算是情趣。
　　他喜欢就好。
　　“我去看看孩子有没有醒，她就在隔壁。”他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收好，又亲吻了她的额头后才走出房间。
　　背影还是那么雅致漂亮。
　　她吸吸鼻子呆呆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香樟花的味道真好闻。
　　能再次闻到真好。
　　很快门又打开，一个冰雪可爱的玉娃娃坐在修怀里，啃着小指头，脚一晃一晃的。
　　像个糯米团子。
　　玉白的肌肤，像他。
　　黑色碎金的发，像她。
　　纯黑的眼睛，像他。
　　飞扬的眉，像她。
　　挺直的鼻梁，像他。
　　红色的唇瓣，像她。
　　她不由翘起唇，糯米团子好奇地打量，似乎在思考她是谁。
　　“papa……”糯米团子藕节似的手伸向他。
　　很好，她的孩子可比现在的她强多了。
　　她现在既不能坐起来，也不能伸手，连抬头都费劲儿。
　　不过……这么小就会叫爸爸了？好像和她记忆里的发育曲线不一样。
　　他熟稔地抱过糯米团子，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她，“妈妈，爸爸跟你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