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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一定是我死掉的姿势不对-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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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千鹤坐在靠椅里，死死地抠住扶手，整个人在冲击力下弯成了虾子，腰间的安全带已经深深勒进了皮肉里。
旁边的池小楼比她还惨，他个子较小，安全带系得不够紧，潜水艇飚出去的一瞬间，他从安全带里脱落出来，要不是他反应快立即伸手攥住了座椅，整个人就会变成一颗大流星，咚地砸在潜水艇的某面金属内壁上……
这场恐怖的“极速飞行”，以潜水艇一头撞上岛屿，方向舵全毁作为终结，唐千鹤和池小楼从艇里灰头土脸地爬出来，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庆幸。
“我刚才看到它的眼珠了，血红血红的……”唐千鹤心有余悸，“我还以为它要一口吞掉我们……”
池小楼脸色发白，喃喃：“我觉得我以后再也不想打‘海洋大冒险IV’了……”
唐千鹤不敢靠近海边，远远地望着海平面：“它没跟上来，该不会冲‘天鹰号’去了吧……”
池小楼也在担忧这一点，但他还是摇摇头，稳定军心：“不太可能，他们（幸存者）说过丧尸蓝鲸只在人工岛附近出没，我们是过界了才被它撵了出来……”
撵，嗯这个词用得真准确，如果丧尸鲸有心“追击”的话，这会儿他们大概只能在奈何桥旁担心小伙伴们的安全了。
岸边的两人讨论了一下，觉得既然都已经上岸了，索性就按照原来的计划，向“海底隧道”的入口前进，反正最终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就算现在失散了，将来也能在人工岛重聚。
原计划在着陆点B登陆，可现在他们不知道被巨鲸扬起的旋流冲到了哪里，放眼望去一面都是海，另一面全是树，两人都是一筹莫展……
最后池小楼捡了一根树枝望空一抛，树枝的末端指着七点钟方向……
前进的方向定了。
小少年手气不错，二十分钟后，他们走出了针叶林，来到了一处建筑群的外头。
有参照物就好说了。两人展开提前准备好的“精英区缩略地图”，对照着观察了一阵，发现只要穿过这座建筑群，就能到达海底隧道入口了。
看来那条丧尸鲸倒是做了件好事，替他们省了不少路程。
绕过巨型魔蔓，避过丧尸海葵，没惊动任何一只丧尸鱼……唐千鹤和池小楼小心地摸进了建筑群，在阴影里穿梭……
他们已经足够谨慎，然而有些东西是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的……比如丧尸对人肉的执着，再比如丧尸的嗅觉。
当唐千鹤察觉这处建筑群里的丧尸，它们的嗅觉远超普通丧尸时，她和池小楼已经被逼到了某栋白色大楼的顶层。
情况相当不妙。人类丧尸的骚动引来了原本只在建筑群外活动的丧尸海洋生物，它们开始向白色大楼聚拢……四面楚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栋白色大楼似乎异常坚固，从池小楼落下一楼入口的钢化玻璃，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但丧尸们始终没能攻破一楼，而这样的钢化玻璃，在每一层都有设置。
这栋楼一共有六层，也就是说，乐观估计的话，他们可以在这座大楼待上……
“哗啦！——”监视器里显示出一楼的钢化玻璃被丧尸们压碎的景象。
……嗯，顶多撑一小时也就倒头了。
唐千鹤扶了扶额，转头问池小楼：“找到线索了吗？”
池小楼皱着脸，翻着一堆用拉丁文写的资料：“没有。”
女孩子叹了口气，转回头，查看电脑里的数据信息。
他们被困在了这栋白色大楼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座大楼里藏有足以对付丧尸的□□——这并非全无可能，这座大楼无论在外观、构造还是防御能力上，都与其他建筑明显不同，那么很可能它被建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某些特殊事物……既然如此，它就该配备相应的武装，譬如激光防御应敌系统……之类的。
唐千鹤一目十行，掠过那些无用的英文信息，以及看不懂的各种数据……突然，目光凝在了一段文字上。
那并不是与武器相关的说明，而是一段人物简介，吸引她的是其中“Chuchu。Liu”这三个字。
刘楚楚。
尽管身处危机之中，唐千鹤还是被这个名字牵引着，飞快地浏览起了那段简介。
第一遍看完，她怀疑自己的英语阅读能力出了问题，于是又看了一遍……然后终于确定并不是她误解了单词的涵义，而是原文如此——
“刘楚楚”是一个从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仿生人，她的创造者们来自五大洲四大洋，人人都是各自领域内的精英，其中负责配置她和“人格”与“外貌”的科学家，姓刘，是一名美籍华人。
“人格”与“外貌”这两个单词上都设置了超链接，唐千鹤点进了“外貌”，电脑上跳出一个新页面，上面详细罗列了与仿生人外貌相关的情报。唐千鹤的视线跳到了“眉毛”那一项，鼠标轻点，点进了“眉毛”这个单词的超链接，电脑屏幕闪了一闪，接着一个浅橘色的页面跳出来。
唐千鹤在那个页面里，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还有一个湮没在记忆深处的名字。
刘艺贞。
多少年没人提起这个名字了，这个早早就退出了她的生活的女人……
唐千鹤记事不算早，但有几个片段却一直烙在她心里，其中一个是她三岁的时候，已经消失很久的母亲到幼儿园找她，给她带了一袋果冻，并告诉她，她有了一个弟弟。
那时她并不懂得，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意味着什么。母亲给她的果冻，她只吃了两个，剩下的都好好地藏在被子里。
她一直等母亲再来看她，但女人没有来。又过了几个月，父亲有了新的伴侣，她也从幼儿园退学了……其实说退学并不太准确，小孩子而已，幼儿园这种东西可有可无，既然家里有了能照顾她的女主人，就没必要花这个钱了……至少那位她生理上应当称为父亲的人是这么说的。
其实一切鸿沟，最初都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缝隙。
时隔多年，无论对母亲的怨，还是对父亲的恨，唐千鹤都已经淡忘了，她早已不在乎母亲的去向，也不好奇对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对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更没有半分惦记……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利贝诺，在这座白色大楼里得知了他们的消息。更让令她惊愕的是，原来当年母亲离开父亲之后，很快就和一个来自利贝诺的男人走在了一起，之后她诞下了一个男孩，再然后母亲就跟着她的新伴侣，迁移到了利贝诺……
让唐千鹤感到费解的是，利贝诺这么糟糕的地方，怎么会有外面的人愿意主动来这里？如果说是住在精英区，倒还能勉强理解……可看上面的介绍，当时母亲应当是住到平民区去了，和她的丈夫还有儿子一起……
简直莫名其妙。
也许是她的理解出了差错？说起来，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唐千鹤”，或许她所记得的，并非这个世界发生的事，又或许这个世界的“刘艺贞”，本身就与利贝诺有什么渊源？
唐千鹤细细查看资料，发现有关“刘艺贞”的记载，始于她和那个来自利贝诺的男人在一起之后，而那之前，全是空白。
闭了闭眼，唐千鹤关掉了页面。
想不明白，她也不打算再想了。关于“刘艺贞”，知道这么多已经足够，其余的事，她没兴趣深究。
倒是另一个词，很有必要重点关注。
——达尔文计划。
又一次，她接触到这个词。上一次听到这个词，是从修生生的口中，这次它出现在了利贝诺。
她在脑中迅速地推算着：“达尔文计划”究竟指什么？是“物竞天择”？是“生物演化”？还是其他的什么？这个计划，会和他们现在身处的这栋白色大楼有关吗？能帮他们对付外面的丧尸么？
心念电转，她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计划”几个字，瞬间跳出数百条信息，然而当她一一点进去，却发现绝大部分都被加密，她不死心地把没加密的信息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了一遍，最终整合出了这样的讯息——
“达尔文计划”，简称“D计划”，是“星火计划”的一部分，始于1930年，最初的参与者只有美国等五个国家，此后逐渐扩大，截止到2000年，已经有四十九个国家参与这项计划，中国也在其中。D计划的本质是一场活体实验，它是人类史上最伟大也最富争议的实验，但无论如何，未来的人类会感激制定并坚持实施它的人。
D计划的实验地点，就在利贝诺，或者该说，整个利贝诺，都是D计划的实验场。
活体实验。就在利贝诺。就在她的脚下……
唐千鹤觉得有股寒气从她的脚底冒出来，毒蛇般蜿蜒上升……
突然有人敲响了她身旁的钢化玻璃，唐千鹤手一抖，差点把鼠标摔出去，猛地向后蹿出两米远，瞪着钢化玻璃外的人影——
“？！”
对方仰着唇角，做了个“找到你了”的口型，然后示意她打开玻璃窗。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池小楼的注意，他一转头，就看到窗外正拍打着黑色羽翼的男性天人，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走过来，正要扳开玻璃窗上的扣锁，唐千鹤突然道：“别开！”
伸向扣锁的手顿住，池小楼诧异地转头看向唐千鹤，后者一脸慎重：“万一他是丧尸变的怎么办？听说有些异能者有变形的能力，说不定也有能变形的丧尸。”
“……”池小楼有些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存在这种可能，于是他转向玻璃窗，对窗外的男人摊了摊手，说：“你看到了，证明一下你的身份吧。”
站在窗外的修生生，同样露出了无奈的神色，略一思索，他抬起手指，在窗口上写下：杀人游戏，第一次性幻想的对象是杀……
刷！唐千鹤以超音速的速度打开了玻璃窗，耳根微红：“进来。”
身形修长的黑发青年握住窗沿，收起了羽翼，轻巧地落进室内。
池小楼瞅着他：“真亏你能找到这里。”
修生生温温地一笑：“和我的异能有关，具体细节是商业机密。”
小少年“切”了一声，看向从刚才起就一声不吭的唐千鹤：“喂。”
对方慢慢抬起死鱼眼：“干什么？”
“发什么呆，快来商量一下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听到这句话，唐千鹤总算把自己从“凄凄惨惨戚戚”的气氛里拔｜出来，打起精神说：“嗯，我现在有了一点头绪，但还差一些情报……”
犹豫了一下，她看向某人：“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其他人呢？都通过海底隧道了吗？”
修生生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的“达尔文计划”移开，望向两人，微微一笑。
……
结果，最后他们是被修生生“人工托运”到海底隧道的入口的。
天人的翅膀真好用呢。←_←
经过长长的海底隧道，就到了人工岛。
此时已经暮色低垂，但唐千鹤还是在月光的映照下，望见了那个庞然大物。
宇宙飞船，圆舞号。
它伫立在天地之间，静默无言，然而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被它攫住目光。
所以本杰明才会说，只要你到了人工岛，就不用担心迷路。
圆舞号本身，就是最不容忽视的灯塔。
之前在核能区大家进行作战会议的时候，唐千鹤就想象过“宇宙飞船”是什么样子，可当她真正见到了实物，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有多贫乏。
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个，池小楼也震惊地瞪着宇宙飞船，半晌才喃喃出了心底的疑问：“这么大的飞船，究竟打算用来做什么……”
“既然叫‘飞船’，当然是用来装载和运送乘客的。”黑发青年笑得跟真的一样，“主体结构已经完成了，要进去参观一下吗？”
唐千鹤和池小楼双双回神，向他投以鄙视的目光。
唐千鹤：“丧尸女王就在里面，我们有不进去的权利吗？”
池小楼：“别废话了，速战速决吧。”
能速战速决就好了。这么大的宇宙飞船，也不知道丧尸女王藏身于何处……况且修生生还特意提醒过，战斗的时候要尽可能避免破坏飞船——当时唐千鹤还很骄傲地说没事，就算破坏了她也可以把一切回溯成原样……现在她知道错了，要回溯这架比丧尸鲸大十倍的宇宙飞船，哪怕只回溯一天，也得耗光她所有能量……说不定还会中途失败。
前景艰难，但也只能咬咬牙上了。
宇宙飞船的外头散布着不少丧尸鱼，但踏进宇宙飞船之后，反而一只都看不到了。
唐千鹤一面感到蹊跷，一面又暗自松了口气，宇宙飞船再大，内部也不像平原那样四面开阔，如果在里面遇到丧尸鱼，狭窄空间内的战斗明显对他们不利。
没有丧尸鱼，却有着不少人类丧尸，三人谨慎前行，尽量避免与它们起正面冲突，但这些丧尸似乎有着特别的雷达技巧，很多时候明明他们离它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它却能精准地察觉他们的踪迹……
宇宙飞船内的丧尸的平均水准，明显比之前他们在精英区里遇到的要高，四级丧尸比比皆是，五级丧尸的数量也远远超出正常范围……
丧尸升入四级之后，就开始萌生一些智慧，五级丧尸已经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少数五级丧尸甚至已经恢复了语言功能，能够与人类交流。
令人不安的是，飞艇里的丧尸们，无论等级高低，明显都已经具有了“智慧”，它们能用指头算数，懂得用钥匙开门……它们甚至在用人类的语言进行交流。
唐千鹤背后发凉，忽然想起了幸存者们曾说过的话：丧尸女王一来到利贝诺群岛，目标就非常明确地指向了人工岛，雷厉风行地攻下人工岛后，它便在宇宙飞船里筑巢，并且再也没离开过自己的新家。
是不是飞船里存在着某种东西，能够加速丧尸们的进化，甚至帮助它们“萌智”？
又一次，修生生三人解决掉了围上来的丧尸杂鱼们，因为配合默契动作迅速，这次战斗并没有惊动附近的其他丧尸，池小楼甩掉匕首上的血，正要离开，唐千鹤突然叫住了他，说她怀疑这些丧尸之所以每次都能很快地发现他们，是因为它们的嗅觉非常发达。
修生生与池小楼皆是一怔，他们确实不曾察觉这点，但此时经唐千鹤一说，他们也想起了某些先前没有注意到的蛛丝马迹。
唐千鹤竖起一根手指，低声道：“所以，我建议我们每人带一件丧尸的衣服，掩饰自己身上的气味。”
至于丧尸的衣服从哪儿来——地上现成的丧尸，直接剥取物资就可以了，袜子西装羊毛衫，衬衫领带三角裤，应有尽有。
修生生拿了一条沾了少量血迹的灰色外套，随意披在身上。
唐千鹤找了一件看不出脏的花衬衫，绑在腰间，系了个结。
池小楼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左思右想，勉强选了一条领带，揉成一团塞进裤袋里。
三人继续潜行，被丧尸发现的几率果然大大降低，前进速度显著提高。
池小楼用手势给唐千鹤比了个赞，后者毫不谦虚地受了，如果有尾巴这时大概都要翘起来……却在下一秒突然被修生生推进一根廊柱后头，他自己则藏身于另一根廊柱之后，紧接着池小楼也跃了过来，和唐千鹤挨挤着藏在廊柱的阴影里。
这是一条“井”字型复式走廊，唐千鹤几人藏在“井”字的左上角，两只四级丧尸从右侧的走廊拐出来，一路沿着直线前进，边走边闲聊——
丧尸甲：“艾比又偷偷把丧尸鱼带进飞船了。”
丧尸乙：“又来？上次已经很悬了，万一这次真的惊扰到女王，他就等着被肢｜解成碎块吧。……啧，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丧尸甲：“他就是喜欢这些东西……唉，其实我也觉得丧尸鱼的气味很恶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对着那些玩意发出赞美的。”
丧尸乙：“你不是一个人，我觉得丧尸鱼比我BOSS的香港脚还臭。”
丧尸甲（惊奇）：“咦你还有BOSS？你BOSS哪位？”
丧尸乙（愣了愣，沉思）：“……不记得了，大概是个死胖子。”
两只四级丧尸离他们越来越近，相距已经不足两米，唐千鹤绷紧了身体，正准备先发制人，突然从另一条走廊里，传来了一把优雅的女音——
“我还以为，我是这个飞船里唯一的BOSS呢。”
两只丧尸一愣，立即停下脚步，转回身，朝着声源恭敬地行礼，嗓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女王。”
一个曼妙的高挑身影从走廊深处踱出来。
她有着和人类极其相似的外表，挺直的鹰钩鼻，眼珠如刚从动脉里喷溅出的血，猩红炙热。
她像一株优雅的海葵，缓缓走近了她的下属，然后在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抬了抬手指，丧尸乙的头颅就掉了下来。
同伴的血喷溅到了丧尸甲的脸上，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面色如死。
女王俯视着她的下属，淡淡道：“没用的废物。”
她抬起了手，似乎正要处置了丧尸甲，却猛地一个转身，折向了廊柱后——
电光石火之间，唐千鹤看到了朝自己刺来的右爪——
力量太强！接不住！
脑中瞬间空白，唐千鹤循着本能，向后闪避……但对方的速度远在她之上，眼看那只利爪就要贴上她的脖颈，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再睁开眼的时候，唐千鹤看到了正与丧尸女王激战的修生生，还有倒在地上、鲜血汨汨而出的池小楼。
“带他走。”
修生生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Chapter。82
人工岛，什么地方的丧尸最少？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但如果要问什么地方最能藏住一个活人，那大约是……丧尸蛇的巢穴。
在蛇巢附近挖了一个土洞，唐千鹤将昏睡着的池小楼藏了进去。
数百只丧尸蛇纠结盘绕在一起，腐肉味和腥味不断从巢穴中传出来，连她都有点受不了，相信那群嗅觉爆表的丧尸更不会没事找来这里，所以将池小楼藏在这里是安全的。为了更保险一些，唐千鹤还弄了点丧尸蛇的血撒在四周，又把自己腰间那条沾了丧尸血的外套解了下来，盖在小少年的身上，一来能更有效地掩盖池小楼的味道，二来经她观察，丧尸蛇们都会主动避开人类丧尸，所以这条沾血外套也能避免哪条闲晃的丧尸蛇无意间游了进来，然后发现一顿大餐……
做完这一切，唐千鹤起身，向着宇宙飞船的方向折返。
——二十分钟前，他们正面遇上了丧尸女王，对方一出手就重伤了池小楼，修生生让她带着池小楼先走。
那名丧尸女王战力惊人，异能等级恐怕已经逼近了SS级。唐千鹤从S级降到了双A，但眼力还在，除非修生生刻意保留了实力，否则战到最后，他一定是落败的那个。
但战败和死亡是两回事，她相信他至少有能力从丧尸女王的手中逃脱……
他一定能逃出来——她必须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否则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战栗。
害怕，害怕回到飞船，再遇到那个看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形怪物；也害怕回去之后，从丧尸小兵中听到“有个男性天人被女王撕碎”的消息。
之前修生生让她走，她几乎立刻就背起了池小楼，转身奔离了战场，因为心中清楚她留在那边并不能起什么作用，虽然她已经有了一些远距离攻击能力，但在那种程度的对决里，她就像拿着水枪的人类孩童，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对两个正在激斗的魔神产生影响。
带着池小楼，像丧家之犬那样狂奔，路上杀掉了多少拦路的低阶丧尸她已经记不清了，幸好最终他们还是成功地逃出了飞船，女王并没有追上来，显然，修生生给他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她托着背上的小少年，跳下飞船的甲板，在不惊动丧尸海洋生物的前提下，向远离飞船的方向疾奔，一面逃一面想，为什么修生生那句“带他走”会在她心里掀起那么大的波澜，令她当时几乎怀疑自己的听觉。
直到她治好了池小楼，又找到了一个蛇巢，开始在蛇巢附近替昏睡着的池小楼挖一个藏身的土洞，湿冷的黑泥沾满了她的双手，凉气带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惊愕了。
遇上强敌时，让较弱的同伴先走，末世里会这么做的人并不多，但也并非没有，不足以证明一个人的人格有多么光辉灿烂……她当时之所以会震惊得忘了言语，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清楚，修生生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这里是三周目的世界，他们有着近三个月的交情，或许还值得他看顾她一些，可这个世界里，他们前后加起来，只见了两面，这两面的中间还隔着一个月……在飞艇里，她已经确定了他丝毫没想起其他世界的事，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让她先走？
那一瞬，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在他心里她又是什么位置？
她不知道。但她清楚，如果自己不回到飞船，这一生她都不得安宁。池小楼那边暂时不用担心，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如果他受伤了，那么治好他，如果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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