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帝国的末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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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时有一种想要掉头解释自己敲错门了的冲动，尤其是我感觉到身后的莱恩维特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会，会有这么大威力吗？是说“有耐心”是禁句，还是“穿裤子”啊！

　　　　“那什么，团长大人您听我解释啊里面这货……”为了证明自己的节操还牢牢地拴在腰带上，我只有卖队友以求自保。毕竟壁虎还会断尾求生呢，我此刻强烈想和某大叔撇清关系的想法应该很容易理解才对。

　　　　然而还没等我说完，房门就被从内拉开。因为看到莱恩维特整个人都原地定住了，我绝望地扭过身去，看到似乎是刚刚从床上一路滚到门口的某大叔，正睡眼惺忪地挠着脑袋。最近也许是凯一直不在的缘故，大叔比我第一次见到他还要邋遢不少。看到他满身褶皱的衣服和露出腿毛的卷起的裤脚，我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完了，莱恩维特估计连门都不愿意进就会掉头走人”的直观认识。

　　　　“艾斯蒂尔啊，这么早来我这儿有什么要紧事吗？”

　　　　“……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以为你至少还会记得吃一顿午饭，没想到居然是提前开始冬眠啊哈哈。”

　　　　“小丫头，不介绍一下这位……？”我只想着要打哈哈将此刻僵硬的气氛蒙混过去，谁料大叔在一边抹眼屎，一边抬头注意到立在我身后的莱恩维特之后，立即朝我使了个意义不明的眼色。

　　　　所以说，阁下这个小姑娘在门口偷窥心上人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啦！这种与“欲迎还拒”没有半点差异的眼神是想让我把人领进来还是领出去啊！我这般想着，并且转过身去想要劝莱恩维特放松一些，看上去眼前的中老年粉丝在生理上对您的存在产生了不适啊。

　　　　“团长……”

　　　　“团长……”

　　　　唉？我只叫了对方一声啊，那个回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我怔愣了半晌，随后将视线移向莱恩维特的面庞，这个男人正用我从未想象过的动摇神情注视着某个好像从贫民窟滚出来的大叔。莱恩维特从未用这般小心又惊诧的语气说过话，也从未表现出这种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甚至将求助的眼神投向我。

　　　　“丫头，你怎么想起来把他带来了。”

　　　　“……怪我咯？”除了说些不正经的台词，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才好。虽然一早就料到两人可能是旧识，不过就现在的情形来分析，他们之间的羁绊并不是我可以轻易涉足的。

　　　　大叔那边看上去同样对眼前的情景十分棘手，他一手扒着门框，一手伸到脑后去挠了挠本就乱糟糟的头发。“那个……哟，莱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啊。”

　　　　……混蛋！刚才不是还想要装作不认识吗！既然关系熟悉到足以用昵称的程度，能不能事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喂！我不放心地关注着莱恩维特的表情，可对方目前的精神状况已经超越了我可以分析的层次。混蛋大叔你要是把我家团长大人玩坏了……你赔得起吗！

　　　　莱恩维特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似乎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问起。面对他的这种态度，以我和大叔所擅长的科插打诨显然起不到什么效果，于是大叔只有让开道路，将我们迎进自己的房间。

　　　　“不管你要问什么，都先进来吧。”

　　　　大陆第一商会的团长和帝国第一骑士团的团长虽然有着同样的头衔，不过显然是后者的权利更高。这个世界上，能够让莱恩维特心甘情愿地叫一声“团长”的人，似乎也只有那么一个。

　　　　“安东尼欧·埃尔维斯”，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名字，但是不可置信的感觉却没有丝毫减低。且不说一世时期的老团长，莱恩维特的恩师在至少十年前就已经过世，就算对方起死回生，也不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一个能教导出莱恩维特那样性格的继任者的男人，一个能说出“骑士团的唯一职责是保卫王国和人民，而不是成为某一个人的权杖”这种话的男人……就算岁月是把杀猪刀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现在这货的样子完全是被绞肉机碎过之后的样子好吗！

　　　　莱恩维特强压心中的激动，在大叔示意的位子上落座。他紧紧凝视着据说是自己恩师的男人，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无意识地收紧，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我觉得有些不忍，如果大叔真的是安东尼欧的话，他一言不发就离开莱恩维特的行为就显得太过分了一些。

　　　　“完全看不出你就快要二十九了，莱维。感觉上还像当年一样，是个有剑术天分的小男孩。”大叔……他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所以应该称之为“安东尼欧”了。他似乎想要缓和这种紧绷的气氛，于是一开口就是更加糟糕的回忆往昔，这无疑使得凝重感更强了。

　　　　莱恩维特仍然沉默着，他稳重的态度使安东尼欧想要见招拆招的伎俩完全失效。安东尼欧瘫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仍旧散发出一股子落魄的气味。我想起当年被他从兰蒂斯恶魔手中救下的事情，他那是果断的反应力和持剑的姿态，无疑是一位剑术老手；然而具体的威力则与“埃尔维斯团长”的名号并不符合。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再也不会和你见面了。”

　　　　好吧……也许你的初衷是能够不那么尴尬地唱独角戏，不过这个新的命题完全是戳到了莱恩维特的痛处了好吗！别人也许不清楚，可是莱恩维特只要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三次中有两次是要提到你的名字的，如同支柱一样重要的人究竟为什么要悄无声息地离开，甚至希望永不再见？

　　　　可是莱恩维特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觉得自己在这个环境中有些格格不入，既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也没有权利发表看法。

　　　　“团……长，您先和这位……那个……谁，聊一会儿。我先去外面转转。”我腾地站起身来，然后径直往门外冲。

　　　　“等我一会儿。”莱恩维特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我的手并轻轻往回拽。“你在这里语言不通，不要乱跑。”

　　　　“莱维说得对啊，我们两个男人之间又没有什么听不得的悄悄话。丫头你就呆在这儿挺好。”

　　　　安东尼欧的话中带着明显地，想要讨好莱恩维特的意味。不过既然是自家团长的要求，我自然不可能违逆。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我看着安东尼欧搓着手，好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了。

　　　　“我知道你最好奇当年的事情，团员反叛的事情的确发生了，可惜那个孩子没忍心下狠手，剑刃偏离了心脏，所以我活了下来。”说到这里，安东尼欧停顿了一下，似乎也是回忆起了当时受到背叛时的疼痛。看上去十分颓废的大叔，顿时又矮下去了半截。“我后来伤好之后，一直在屯所附近游荡，直到你接替了团长的职务。我想自己可能错了，但是即使错了也不想回头，有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团长似乎让大家都挺遭罪的……”

　　　　“不是这样的。”莱恩维特想要打断他的话，可是安东尼欧却摆了摆手。骑士团没有牵扯到内战之中，但是仍旧有近半数的人死了。魂灵般死而复生的安东尼欧在自己的团队周围飘荡，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骑士死在战场之外的地方。他现在的神情，还是如同当年一般倔强又绝望。

　　　　“新的骑士团不需要我了，交给你的话我很放心，所以我就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吗，莱维，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够环游大陆。虽然重伤之后，身体已经不能坚持剑士的战斗了，不过我对现在的生活别无所求。”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艾斯没有发现，这完全是小情侣见家长的即视感。【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家长

　　　　本文中除了蓝伯特的身份之外，就只有这个商团团长的身份是跨越篇章的谜题了。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一只感觉心情很好~

　　　　剧透：下一章是写作番外读作正文的莱恩维特的过去。

正文　91番外·无法诉说的曾经

　　　　安东尼欧·埃尔维斯与莱恩维特·埃尔维斯的初见；是在前者只有二十七岁的那一年。彼时，安东尼欧还是凯普林帝国第一骑士团的团长大人，是整个大陆公认的有史以来就年轻的剑圣；而后者，只不过是一个年仅八岁的男孩子，一双细嫩的手连木剑都没有摸过。

　　　　作为凯普林帝国一世帝王最敬重和信赖的骑士团长；安东尼欧在贵族圈子里还是很吃得开的。虽然那时候；这个男人才刚刚从一系列的社交舞会上学会喝酒；他可以和自家团员闲聊些少儿不宜的黄色笑话，却从来没有过和女人鬼混的经历。而这些黄色笑话中，又有八成是从当年声名远扬的花花公子——波罗维诺公爵大人口中学来的。

　　　　没错，即使是看上去成熟稳重并且严于律己的安东尼欧大人；也可以有一个沉迷于文学、美酒和女人的私交好友。虽然看不惯对方的做法，不过安东尼欧却不反感每月登门拜访这项例行活动。

　　　　“安东尼欧！你这家伙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啊。”自己在踏上色彩华丽的毛绒地毯时；第一次听见对方用十分尴尬的语气，试图将自己拒之门外。

　　　　“怎么，猎艳的对象找上门来了吗，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事先说好，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人家那边。”波罗维诺公爵一直嫌弃自己不懂得社交辞令，依照损友的话来说，“你以为骑士团的预算资金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我们这群**的贵族和奸诈商人的嘴里吐出来的！”于是，安东尼欧决定开始学习这项技能……虽然不一定能学得像剑术一样好。

　　　　“这次不太一样啊……”迎出门来的波罗维诺公爵拥抱了自己一下，他的指腹磨蹭着经过仔细修饰的鬓角。“这回可是一个不大好对付的女人啊。”

　　　　安东尼欧因为这句话皱紧了眉头。他之所以能够容忍对方的出格行为，是因为这些混乱的关系完全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前提条件之下，即使最后分手，波罗维诺出于贵族的身份，也不会采用蛮横的手法，只是用对方能够接受的价钱来了结事端。然而这一次，对方那副恨不得将人拖出门去的烦躁态度，却让安东尼欧不得不插手这档子事情。

　　　　此刻坐在客厅一旁的座椅里，用小手绢矜持地抹着眼泪的女人穿着华丽的衣裳，丰满的胸部在极低的前襟显示出呼之欲出的霸气，安东尼欧暗自为友人的品味叹了口气。那个女人明显出身良好，并且生活品质也不会低。她颈项间的珍珠项链将其清丽脱俗的容貌映衬得更加夺目，即使是细声哭泣也能被她演绎出万般风情。而这个女人的右手，居然还牵着一个不过□岁的男孩子。

　　　　波罗维诺公爵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安东尼欧便跟随他走出客厅。身着深蓝色骑士团制服的男人与身边的年轻贵族，叫好像是一柄利剑和香甜的奶油蛋糕之间的区别，然而前者却因为“和事业结婚”这种理由，至今保持单身。

　　　　“我以前还以为你是有分寸的人……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最好主动负起责任来！”从前对方的目标，总是舞会上最夺目的那朵交际花，她们大多只是将“爱情”当做衣裙边角一朵蕾丝的花朵，如果出自两厢情愿倒也算了。然而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显然是一副无依无靠的柔软姿态。

　　　　“我倒是愿意负责，只怕对方的丈夫不愿意啊。”

　　　　安东尼欧觉得自己的额角青筋直跳，这种介乎于“交友不淑”和“为民除害”的复杂心情，令本职是保卫国家安宁的团长大人差一点拔剑砍人。“别告诉我你之前想要诱惑对方带着孩子和你私奔！”

　　　　“……不，事情比你想象得还要更糟糕一些。她是想要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来抚养。”

　　　　很好。安东尼欧对自己说道，如果这件事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那么自己并不介意为那对可怜的夫妇和更加无辜的孩子谋求一个公道，即使这绝对会让自己的好友声名扫地。

　　　　“那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我得承认那是我的种。”波罗维诺公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她骗我说自己还是自由之身，并且随时能够嫁给我。你也看到了，即使八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美……”

　　　　“是啊，就算是这样你也狠得下手去摧残。”安东尼欧冷冷地说。

　　　　“好吧，我们不说这些。在我们……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嫁给一个商人半年的时间了。她确实是一个家道没落的贵族小姐，不过负担她生活费用的男人却只当自己养了个花瓶，比起女人，对方更愿意和钱打交道。甚至如果可以赚到更多的钱，把前者丢到社交舞会上去为自己讨好客户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看他们夫妻两个对这种生活也挺满足的……该死，为什么非要找上我不可，我可没有和那个该死的商人谈过生意。”

　　　　“那个男孩是怎么回事？”那个男孩子拥有和波罗维诺公爵相同的深蓝色眼眸，又遗传了某个贵族小姐的深蓝色头发。贵族小姐也许只是看上了公爵俊美的容貌，而那个商人则更不可能是愿意为别人养上八年的孩子的人。

　　　　“鬼知道！天哪……谁会想到那个商人想要这个男孩继承波罗维诺家的爵位，然后自己则以养父的身份谋求好处。他以为自己毫无节制的贪婪会在我这里得到满足吗！该死，我就算是自己身败名裂也绝不会承认！”

　　　　安东尼欧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现在，让我们回去看看那个孩子吧，你是真的不想要他是吗？”

　　　　“当然！他一直跟那对疯子夫妇生活在一起，谁知道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怪物。”波罗维诺公爵嗤笑了一声。

　　　　安东尼欧没有再理会身后不停咒骂的公爵，他径自穿越大理石的回廊，黑色的皮靴踏在柔软的魔兽毛皮上，除了轻微的下陷，在没留下其他痕迹。安东尼欧看见那个拥有大海一般美丽头发的女人，她此刻正低头就着铜色的座椅扶手，整理自己哭花了的妆容。而她身边的小男孩，则一声不响地低头站在一边。

　　　　女人在看到骑士团长走进客厅时，连忙上前屈膝行礼。而她的男孩则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冷漠地丢在一旁。

　　　　安东尼欧没有搭理任何人，他走到男孩的面前，然后将右手覆盖在他的发顶。男孩子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裳，然而那样子却与贫民窟的小孩没有任何区别。他一直深深地低着头，安东尼欧心想：如果可以，这个孩子可能宁愿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

　　　　是啊，有谁会喜欢参加买卖自己的交易会呢。

　　　　“你叫什么名字？”安东尼欧放轻了语音，他想这个孩子有可能会狠狠地拂开自己的手，也有可能会失控地朝自己大吼，甚至还会与自己厮打起来。但是自己不会还手的，他想要帮助这个孩子；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要收养这个孩子。

　　　　“莱恩维特。”男孩同样轻声回复。他的话音很平静，完全没有将要发狂的预兆。安东尼欧甚至注意到对方小心地抬起深蓝色的眼眸，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容貌。

　　　　“你的姓氏呢？！莱恩维特，跟你说过多少遍，回复别人自己名字的时候要带上姓！”那个据说是他母亲的女人严厉地吼道，看起来倒是她更有要发狂的可能。

　　　　“……波罗维诺……”男孩又将眼帘垂了下去。在外面发了好一通脾气的公爵大人，此刻才刚刚回到自家的会客厅，而一进房门就听到了这种无赖的宣言。

　　　　“亲爱的，别以为我不会使用一些特殊手段来解决这种问题。我建议你赶紧把这个孩子带回去，我会尽量当做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天哪！我多希望自己从未见过你！”

　　　　“您不爱我了吗？”女人又开始抹泪，“您……您当年不是这么说的。您说会娶我做妻子……我现在不求能获得您的爱情，只求您收养这个孩子。他可是您的儿子！您瞧他的眼睛！就和您的一样闪亮如星辰……”

　　　　“住口！我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话……你的比喻让我感到恶心！”

　　　　安东尼欧觉得这场闹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承受极限，即使是一个旁观者也很难坚持看完这场悲剧。他再次将全部的注意力，投向眼前的这个高度只到自己大腿的男孩。这个孩子显然了解这一切经过，他努力地低下头去，除此之外别无反应。

　　　　“莱恩维特是个好名字。”安东尼欧蹲□子，一边揉乱了男孩深蓝色的头发。“可惜你的姓氏不太配这个名字，你愿意换一个更好听的姓吗？”

　　　　男孩猛地抬起头来，他的确长得很俊美，深蓝色的眼睛也的确如星辰般明亮。安东尼欧在心中赞叹了一声，然后对那孩子说，“姓氏是可以换的，但是如果你决定了的话，就不能再更改了。你说是莱恩维特·波罗维诺好听，还是莱恩维特·埃尔维斯更好一些？”

　　　　安东尼欧话音刚落，那边一度陷入争吵的“父母亲”也愣住了。美丽的女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展开，她似乎想要让事情回到自己的掌控中来，但是她自己也明白旧情人有多么的决绝。

　　　　“安东尼欧！不必勉强，我们没有为这个骗局收尾的义务！”公爵大人的眼眸中满是怒火，如果不是顾及贵族教养，他也许早就给这个不知进退的女人一个耳光了。

　　　　“你们吵你们的，这是我和这个孩子之间的事情，跟所有人都没有关系。”安东尼欧没有移开注视着男孩的视线，他一点点看着对方的神情软化下来，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掩饰不住的喜悦。

　　　　“莱恩维特·埃尔维斯。”男孩念出这个名字。他并没有什么乖戾的个性，反而温和得令人难以置信。

　　　　“大点声音。”安东尼欧微笑着说，他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配剑。“我是一名骑士，有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为难你。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愿意跟我走的话，也必须成为一名骑士才行。”

　　　　“我愿意！我要成为骑士，以莱恩维特·埃尔维斯的名字！”男孩大声吼出了这句话，好像冲破了什么看不见的阻拦，从此被冠以“埃尔维斯”这个姓氏的男孩露出了喜悦又温柔地微笑。

　　　　“好孩子。”安东尼欧并无照料小孩的经验，此刻也完全是自行摸索着养成的计划。所幸这孩子本身讨人喜欢，性情又合自己的口味，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安东尼欧拍了拍莱恩维特的肩膀，“挺直了身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帝国第一骑士团的一员了！不过，你是我特别招入的，所以等你成年之后，就要经过我的考核。如果不合格的话，就把你的姓氏一起还给我。”

　　　　男孩自然不明白“帝国第一骑士团成员”是怎样一个不得了的身份，也不清楚据说是很好听的“埃尔维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姓氏。不过，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接纳的喜悦却令他努力地挺直了腰杆，就像在他后来的生命中的每时每刻一般。

　　　　安东尼欧站起身子，他只招呼了那个孩子一句，就自己转身走了。“你们依旧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母亲，或者养父。但是同时，莱恩维特也属于骑士团，只要我还在团里一日，他就不需要你们来抚养。”男孩努力移动着站到僵硬的双脚，他跟着那个男人的身影一路走出了漆红的大门，走到了满眼都是深蓝色制服的骑士团屯所。

　　　　这也是莱恩维特有生以来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中。

　　　　骑士团里大多是还未成家的年轻男人，一个被自家团长收养的孩子，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奇珍异兽那样稀罕。可是不会养孩子这种事情，即使是以安东尼欧的资质，也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莱恩维特从八岁进入骑士团的那天开始，就过着向至少两位数的前辈们学习剑术的日子。这和他在自己家中的生活截然不同，然而没有人对此存在疑问。

　　　　莱恩维特想着自己十八岁那年将会受到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的考验，怀抱着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自己姓氏的觉悟，努力学习着战斗的方式。那时候的莱恩维特，还是一个抱着长剑四处叫“前辈”，在私下里将对“团长”的称呼换成“老师”的少年。他几乎已经遗忘了自己的贵族出身，也忘记了曾经历过的悲哀的过去。只要安东尼欧还在骑士团中，莱恩维特·埃尔维斯就还有家可回。

　　　　可是十八岁那年，迎接他的并不是恩师最后的考验，而是二世帝王的任命。“安东尼欧已死，骑士团也要完蛋了！”这样的说法传遍了大街小巷，莱恩维特在复仇后变得空寂的心灵，顿时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他挺直了脊梁，走向了为自己加冕的红地毯。深蓝色的制服下摆在风中鼓动，银白色的镶边折射着明亮的日光。

　　　　只要骑士团还在……现在已经成长为俊朗青年的莱恩维特对自己说：

　　　　只要还拥有守护同伴的力量，自己就还有存在的价值；只要骑士团还在，自己就还有家可回。这一点，即使是在安东尼欧消失了的十多年间，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软萌正太变成了禁欲系青年，这都是安东尼欧的错！

　　　　如果说还有后话，那么就是发现自己养成失败的安东尼欧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