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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女法医-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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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门缝,能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蓝衣少女,一手挑着灯笼,一手拎着一只食盒,却是歌蓝。

冉颜把门打开,歌蓝看见冉颜,把灯笼熄灭。

“进来吧。”冉颜低声道。

歌蓝闪身进门,随着冉颜走进内室,看见一块沾满鲜血的布,再看躺在榻上的冉美玉,不禁微微一怔,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我与十八娘玩个游戏。”冉颜打开食盒,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她工具箱的东西。

歌蓝看着冉美玉,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但旋即又沉寂下来。

冉颜找出针线,把冉美玉被割开的地方缝合。她玩这个死亡游戏不仅仅是为了吓唬冉美玉,试想,就算是一个有多年临床经验的医生,在这种可视条件恶劣的情形下,有谁能唯这样割下去不伤到大动脉?

冉颜固然是认真解剖了,但大部分还是靠运气。

“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有趣?”冉颜声音平平的说着,拿起泡在瓶中的银针。

冉美玉昏昏沉沉的,却依旧清楚的看见了冉颜手里的银针,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嘴唇颤抖着无意识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眼眸中满是泪水。

“放心,它并不会让你立刻死。”冉颜将冉美玉翻过身来,顿了一下,从食盒里翻找到了针筒和针管,弃银针不用,而是用针管吸取小瓷瓶里的液体。

液体的量很少很少,再加上冉颜推出空气的时候几乎将里面所有的液体都推了出来,歌蓝清楚的看见。里面的东西少到也许连半滴都没有。

冉颜擦拭过针头,将针头从冉美玉腰部中央刺入脊椎,注射之后飞快的拔了出来。

“帮她把衣服穿上。”冉颜回过头对歌蓝道。

歌蓝默不作声的把散落的衣物给冉美玉穿上身,冉颜着手收拾屋内的痕迹。

当冉美玉的衣物穿好之后,冉颜也已经收拾好,确认不会任何遗漏,才看着冉美玉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敢,可以再想法子算计我,但你要知道那东西下一次再注射时,你的腿就要截掉才能活命,若是有第三次……”

冉颜俯下身,微凉的手摸上她的后颈,抵住脖子中间和发线交界的地方,“这里是哑门穴,如果我用毒液注射进这里,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你的死因,当然,我还有许多办法让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不信你可以试试。”

冉美玉觉得抵住自己后颈的手就如同毒蛇一般,她不敢做声,只是不住的掉眼泪。

“走。”冉颜拎起食盒,歌蓝连忙伸手接了过去,吹灭四角灯,随着她离开。

门被关上,冉美玉陡然陷入黑暗之中,心里越发恐惧,方才亲眼看着自己皮肤被揭开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麻药的药力渐渐消失,尖锐的刺痛从胳膊上直刺进心里,时时刻刻的提醒她方才所发生的事情。

是噩梦,一辈子的噩梦。

黑暗中,冉美玉呜咽的哭出声来,连带着这些日被人冷落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冉颜和歌蓝在廊下穿了屐鞋,一言不发的快步返回和雅居。

邢娘并未问她去了哪里,早已备好了热水,让冉颜去沐浴。

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闻着熟悉的佩兰香气,冉颜看着自己的手怔怔的发呆。

前世的她,是一名执法者,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法之事,手中握着的解剖刀是为了还受害者一个洁白,是为了读懂他们想要诉说的冤屈,然而今日已经不同于往日。

当在郑府里,冉云生为了保她名节轻易的决定一死,她就被怒火支配了心。能忍得住那么久红尘散,仇恨是支撑她意志的唯一支柱。

每个人心底都住着一个魔鬼,是道德和法律做了牢笼,将它死死的困住,只是在有了足够力量推动的情形下,一些人心底的牢笼便能轻而易举的就被崩塌。

昏黄的灯光下,冉颜的指头纤纤,上面沾着水光,莹白如玉。

她把手放下,没入水中,垂下眼帘遮住黑眸中的汹涌。

如果能保护身边的人,不再发生云林那样的事情,别说是一双手,便是心都变黑了,又有何妨?

……夜色沉静。

次日更鼓刚刚敲毕,罗氏便领着几个侍婢过来看冉颜。

冉颜正坐在廊下看院子里一株绿萼梅,见罗氏过来,便起身施礼。

“十七娘。”罗氏挥手让其他侍婢都下去,携着冉颜坐在了廊下的羊毛毡上,“浅雪与我禀了前天的事情,你和十郎怎么会……”

冉颜并不隐瞒任何实情,道,“简单来说,就是裴景看上了冉美玉的美色,想抓她献给太子,冉美玉出卖了我,建议他把我献给太子。后来根本不是老夫人想要见我,只冉美玉与裴景说了我们的意图,他们设下了圈套而已。”

冉颜言简意赅的把事情概括了一下。

罗氏脸色大变,“他们用了那种下流的药,把你和十郎放在一起?”

这手段太卑鄙肮脏了!若真的是出了点什么事,冉云生和冉颜的一辈子就毁了!唐律上也是有明文规定近亲不许通婚,否则轻则鞭笞,重则流放,就算想法子逃过官府的惩罚,在人前也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前日的事情,罗氏已经询问浅雪和尔冬十几遍,也询问了邢娘,她们知道的也寥寥。冉云生死活不愿意露半个字,他那日被下的药太猛,忍了那么久,又是第一次,不知轻重,结果把尔冬伤的不轻,事后清醒起来更是羞愧难当,实在无颜面对尔冬,只敢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过去看望。

而且,冉云生在冉颜面前有那种欲望,纵然是被药力刺激,但也不可改变事实,令更加羞愧,不敢面对冉颜,可以想见,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多大。

“唉!这个没脑子的!”罗氏说的自然是冉美玉。

既然裴景把她放了回来,她如何不能把事情与罗氏或冉平裕说?总有法子解决啊!

歌蓝端了浆水来,放在两人中间。

冉颜淡淡接着罗氏的话道,“她哪里是没有脑子?怕是太有脑子了。”

冉美玉的心思,她也能猜到,恐怕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正好除掉她这个心头刺,甚至不惜祸害冉云生。

若是单纯的怯懦,冉颜也不会对她下狠手,冉颜一向认为,无声无息的把人杀掉是一种仁慈,她是法医又修过心理学,自然知道怎么让一个人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对付冉美玉这种被宠坏了,心肠又恶毒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大动干戈,就这点小菜都够她吃上一阵子。

至于高氏的反扑……冉颜眯起了眼睛,歌蓝恐怕早就等待一个时机了吧。

想到歌蓝,昨天晚上她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意图,并且带着东西过来接应,这样敏捷的反应,冉颜庆幸她不是敌人,否则对付起来也只能像对付裴景那样,灭口了事。

听了冉颜的话,罗氏脸色更加难看,她本来对高氏仅有的一点排斥感,是因为郑夫人死后不到一年冉闻便娶了高氏,而且高氏还是小门户出身,想必是用了什么狐媚法子勾引了冉闻,但仅此而已,后来高氏也不曾表现的像别人那样,不断从他们家搜刮财物,见面也表现的大方得体,在罗氏心里的印象也稍微好了一些。

有其女必有其母,罗氏知道冉美玉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歹毒,可见平时是受了身边之人的影响,于是当下便决定,让冉平裕立刻送她回苏州。

冉云生长得俊美,又格外孝顺,性子也极好,是以罗氏特别溺爱儿子,自己的儿子遭到这样的算计,她实在难以心平气和!

缓了一会儿,罗氏才道,“昨日萧侍郎来拜访,但你还昏迷着,你叔伯便替你回了。”

冉颜这才想起前日曾说过让萧颂来找她的话,“他知道我的情形了?”

“这种事情怎好往外说,只说你病得昏迷。不过萧侍郎若是想知道实情的话,怕也不难。”罗氏道。

冉颜点头,从郑府出来就卧床不起,任谁都会怀疑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那个局也不是没有破绽,萧颂若要查,定然能扒出真相。

“这次多亏有你。”罗氏是真心感谢,她不敢想象,如果冉颜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两人又都被药力左右,结果会怎么样。

“婶娘不必如此客气。”冉颜道。

罗氏这时才理解冉云生为什么会对冉颜特别关爱,除了欠郑夫人的人情,也因为的确值得。至少她知恩图报。

“你好好休息吧,我让医生来给你开个食补的方子,这些天好好补补。”罗氏看着冉颜清瘦的脸,不禁道。

冉颜微微弯起唇,“多谢婶娘。”

罗氏笑说了几句,正要起身离开,便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不禁皱着收朗声道:“怎么了?”

有个侍婢匆匆跑过来道,目光悄悄睇了冉颜一眼,小声回罗氏道,“夫人,十八娘的几个贴身侍婢过来寻夫人,说是……说是昨夜十七娘跑进十八娘的寝房,把十八娘刺伤了,流了满榻的血。十八娘受到惊吓,现在还在哭。”

罗氏眉头皱的更紧,虽然她也很恨冉美玉歹毒,居然把冉云生也算计进去,可是在府里就伤人,若是冉闻质问起来,府里也不好交代,遂转头看向冉颜。

冉颜若无其事的抿了口水,“婶娘何不叫进来问问?”

第235章轰动长安的劲爆新闻

罗氏顿了一下,道,“让她们进来。”

须臾,冉美玉的三个侍婢在罗氏贴身侍婢的带领下走入院内。

“怎么回事?”罗氏声音威严,对她们吵吵嚷嚷很是不满。

那个叫语儿的侍婢第一个开口道,“昨晚十七娘把奴婢弄晕,跑进寝房里刺伤我们娘子,我们娘子受了惊吓,现在还抖个不停。”

“哦?”罗氏看了气定神闲的冉颜一眼,问另外两个侍婢道,“你们也看见十七娘进屋伤人了?”

那两人摇摇头,着浅杏色襦裙的侍婢道,“奴婢昨晚听见声响便起塌查看,看见语儿昏迷在屋内,叫了几声叫不醒,奴婢便想把她抱到榻上,却莫名其妙的晕倒了。”

“你呢?”罗氏问剩下那个着深碧色罗裙的侍婢。

“奴婢在榻上被人用帕子捂晕,约莫是有迷圌药。”她言语简洁。

罗氏知道冉颜会一点医术,她有迷圌药也不足为奇,当下心里就信了几分,沉吟片刻,才问冉颜道,“十七娘,你可有什么话说?”

冉颜放下杯盏,看向语儿,“你说我吧你弄晕,然后跑进寝房里刺伤十八娘?”

语儿对上她幽黑的眼眸,心底有些打怵,却还是抿唇点了点头,“是。”

“你既然晕了,又怎么知道我进了十八娘的房间?如此的前后矛盾,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自己想象着把事情扣在我头上?”冉颜声音严肃,没有丝毫情绪,内容也让语儿不知如何作答。

深碧色襦裙的侍婢,接口道,“十七娘恕罪。只是语儿既然看见是您把她弄晕了,而我们家娘子如今又是这种情形,语儿难免要往上面想。”

反映倒是不慢,冉颜没忘了昨天晚上,她装晕企图蒙混过关的事情,“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璧儿。”她垂首答道。

冉颜问道,“你我力气如何?你觉得我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捂住你的嘴,把你弄晕过去?”

璧儿微微抿唇,她没有任何证据,如果是用迷烟什么的,冉颜也不需要多此一举用帕子捂住她,而且她在附近找过,根本没有什么痕迹。她本也不想过来,可听语儿说是十七娘所为,她便想过来看看,那个曾经怯弱的小女子,怎么会生出那么大的胆子。

而如今一见,果然不同于往日。

“官圌府抓人也是要证据的,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指责我,但是……晚绿,你告诉她们我昨晚在哪里。”冉颜淡淡的道。

晚绿昂首挺胸的站了出去,愤恨的瞪着几个人,“我们家娘子一直昏迷着,昨晚醒了一会儿又晕了过去,我和歌蓝一直伺候着,哪有时间去理你们家娘子!”

晚绿不怎么会撒谎,但她痛恨冉美玉,恨,有时候能成为一种支柱,让谎言变得理直气壮。

“她说的话怎么能作数?”语儿讶然道。她的意思是,晚绿是冉颜的侍婢,她作证根本不足为信。

还没等冉颜说话,晚绿便柳眉倒竖,怒道,“就许你诬赖我们家娘子,还不带我作证的?你这是什么道理!你们自家娘子是什么性子,你们还不清楚?是非还尚未可知呢!”

晚绿的言下之意是,说不定冉美玉自己弄了点小皮肉伤,反过来诬赖冉颜。但她也没有明说,而且只是对着几个侍婢吼,算不上对主子不敬。

几个侍婢都不再说话,虽然在冉美玉身边尽是好吃好喝,但冉美玉对她们并不好,动辄就发脾气,有时候还会砸东西,她们也常常遭池鱼之殃,因此,几个人过来倒也不是非要抓着冉颜不放,只是冉美玉是她们的主子,主子有了闪失,做奴婢的自然要追究原因,不然这样的失职罪名,足够她们以死偿命。说白了,也就是尽量的推掉责任。

“十八娘伤势如何?”罗氏纵然心里恨的要死,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

璧儿答道,“奴婢和桃儿检查过,右手臂上有一道一寸长的伤口,已经被包上,心口皮破了,也结痂了。”

这么点伤口也不是什么大伤啊!冉美玉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就算真是冉颜划了泄愤,也算不得什么,到时候冉闻问起来,据实答了就是。罗氏松了口气,她哪里知道这伤口有多深,在冉美玉心里划下了多么不可磨灭的一笔。

罗氏心里不情愿,却还是道,“我去看看吧。”

她转身嘱咐冉颜好好休养,便领了几个侍婢去楚水居。

冉颜对此事并未放在心上,表面上看来冉美玉身上只是皮外上,然而真正威胁性命的伤口,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针圌孔而已,除了那几个侍婢的指证,再也没有别的证据证明是冉颜所为。

如果冉美玉真还有胆子说点什么,冉颜不介意再补上一针。就算死了,也保证不会有人能验出来,包括刘圌青松。

早膳不久后,容茜便过来看冉颜。

一见到她,容茜顾不得问前日的事情,满面兴奋的道,“来来,我同你说,昨儿长安城可是有大新闻了,而且还是个几十年来难得一闻的趣事!”

“何事?”看容茜如此表情,冉颜也起了兴致。

“哈!”容茜未说先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道,“你是不知道,裴景他们一帮纨绔,昨晚在一家妓馆里玩儿的疯了,今早一片狼藉的被众人围观。这还不是有趣的……”

容茜乐不可支的道,“有趣的是,昨儿他们一起去妓馆,老鸨以为来了大生意,便殷勤招待,等酒过三巡,都有了些醉意之后,他们竟然命小厮把妓人都轰了出来,说是要自个儿玩,不要打扰他们……结果到日晒三竿,老鸨还不见人,便去敲门,这一敲,门就开了……”

容茜卖了个关子,见冉颜露出关注的表情,继续道,“老鸨经营妓馆二十余年啊!却还是被那场面惊呆了,六个郎君,都光着屁圌股……那个地方满是秽圌物,还都流着血呢!”

容茜怕冉颜会错意,说“那个地方”的时候指着臀圌部。说罢,可能觉得自己和一个未出阁的娘子说这么露骨的话有些过了,干咳了两声,但又不愿意错开这么精彩的话题,便没再吱声,等着看冉颜的反应。

“被人玩弄了?”冉颜问道。

容茜见她毫无羞涩,愣了一下,旋即便又更加兴致勃勃的道,“哪里啊,我听人说,看那个样子,是他们关在屋子里,互相……玩儿。”

第236章情话

唐代并不似魏晋时那样盛行男风,尤其贞观年间,对道教的扶持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男风的发展,道教崇尚阴阳说,极力排斥男男这种违反阴阳的结合,因此时下对待男风之事,保持着既不严打也不赞同的态度,所以一般有些身份人虽然会把狎妓当做风流韵事,却不会把狎玩娈童拿到台面上来说,更别提互相狎玩这种龌龊的事情。

冉颜并不了解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巧合,不可能是报应吧?

“我琢磨着,他们是不是得罪了谁,被人给整了?”容茜笑盈盈的看着冉颜,凑近她小声道,“是萧侍郎吧?”

冉颜眉梢微微一挑,“有证据?”

容茜因为知道冉颜被下了药,而她想来想去觉得裴景最可疑,因此才会怀疑萧颂是替冉颜打抱不平,事实上这件事情一早才传出,根本没有被发掘出什么内幕,“揣测而已,这种话也只私下与你说说,若这事真是萧侍郎做的,恐怕还有好戏看。”

萧颂表面上凡是留三分,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可真要是惹毛了他,大都是往死里整,而且不弄得人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绝不罢手。

“他在朝野名声不错,容姨为何这样说?”冉颜疑道。

容茜有些迟疑,在她看来,萧颂看上冉颜,那绝对是势在必得,如果把他的坏处说的太多,引起冉颜抗拒的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想回来,冉颜若真是入了萧府,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清楚些好,遂道,“萧侍郎少年时便是京城纨绔中的一霸,斗鸡走狗,打架斗狠,混的程度这裴景可是远远比不上,因他那些手段实在令人闻风丧胆,也惹出了不少事,后来被宋国公扔到战场上历练了几年,听说可是真的扔在了兵卒堆里,而且还是先锋,回来之后人变得沉稳内敛许多,也从不打架生事,可一旦有把他得罪狠了的,很快便会大祸临头,每每查起来又总与他没有关系,坊间人传,萧颂是煞神转世,我却是不信的……”

当年的萧颂和裴景不同之处是,他从不无故的祸害平民百姓,所谓斗狠打架,也不过是对与他作对的纨绔。

宋国公一生严于律己,为人正直刚毅,定然不允许自己的子孙心术不正,再三教育萧颂而无果,所以盛怒之下便把他丢到战场上,生死由命。

冉颜不禁弯起唇角,看来,这些年的历练只教会了萧颂一个道理——做坏事一定要低调。

容茜见她不怕反笑,心中也不由暗暗称奇,转而问起了前日在郑府发生的事情。

容茜怀疑萧颂,冉颜自然也不会说的太透,只是模模糊糊的说了一个大概,并未提到裴景等人。

“娘子,萧郎君来了。”晚绿从门外进来。

容茜暧昧轻笑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说着便起身告辞。

冉颜送她到门口,待看着人离开之后才准备要去前院。

晚绿道,“娘子换身衣裳吧?”

“这样不行么?”冉颜看着自己一身墨蓝色的缎衣,心里觉得似乎也太死气沉沉了些,便随晚绿回屋换了衣裳。

穿的是一袭豆绿色忍冬绣纹襦裙,上面是缃色缎面夹袄,清新宜人又隐透温柔。

门口等候的侍婢领着她去了西苑的暖阁。

还未到暖阁,便能隐隐听见冉平裕和萧颂的声音,具体说的什么却听不大清楚。冉颜心里暗暗叹气,可见冉云生是觉得没脸见人了,否则这种场合他又怎么会不在场?

侍婢在门口通报了一声,冉平裕便直接走了出来,笑容满面的道,“快进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萧侍郎就由你招待了。”

冉颜满心惊奇,平常冉平裕绝对不会放任如此,怎么会……

她还未想明白,帘子已经又被挑开,萧颂一袭紫衣圆领常服,挺拔俊朗,一双黑亮的眼睛熠熠生辉,看见冉颜眼底便有了笑意,“进屋来吧,外面冷。”

冉颜便也不再多想,抬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屋内烧着火盆,暖烘烘的,没有一个仆婢在,冉颜看了一圈道,“请坐。”

萧颂并未先坐,而是等她坐好之后,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身体怎么样?”

“很好。”冉颜除了心情不愉之外,身体的确已经没有任何异样。虽然她也拿冉美玉泄愤了,但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以冉云生的性格,势必会心中存下疙瘩,她要想办法解开才行。总不能让好好的亲人一辈子羞于见她啊!

萧颂看着冉颜,这几日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子被填充满了,他迟疑了一下,道,“阿颜,我想娶你做夫人。”

冉颜正在倒水的手微微一顿,诧异的看向他。

萧颂面上浮起一抹红晕,但双眸紧紧盯着冉颜。他经历过许多次生死,周旋在暗流汹涌的朝堂,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既期待又害怕。

“我……考虑考虑。”冉颜倒完水,将杯子推在他面前。

萧颂心里的失望难以言述,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毕竟没有被直接拒绝。

“我和李恪共处一晚,你不介意?”冉颜还是将哽在心里的这件事情问了出来,她话音未落,便看见萧颂额头上陡然暴起的青筋,只一刹,便又缓缓恢复。

萧颂冷静下来,思忖这话该怎么答,说不介意?他怎么能不介意,若非李恪身份特殊,他恨不得立刻将那厮断子绝孙,然后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说介意,冉颜会不会误会他的意思……

另外,这件事情萧颂想了很久,李恪血统高贵,为人孤傲,亦非好色之徒,而且想爬上他床榻的娘子千千万,纵使冉颜容貌上佳,他也应该不会自贱品行,去侮辱良家女子。

但萧颂并不想问冉颜这个问题,只盯着她道,“我想娶你,什么样都想娶。”

我想娶你,什么样都想娶……一句并不怎么像诉情的话,却令冉颜心底微微一跳,血色上涌。

萧颂见她白皙的面颊上微微带粉,心中欢喜,便壮着胆子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柔荑入手,软绵柔滑,像丝绸又像暖玉,舒服极了,引的他很想再进一步的动作,却担心太过唐突导致前功尽弃,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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