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于聊斋世界-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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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狐岐山太过险恶，鬼王也非善茬，即便是我恢复实力，也近不得天书半步。”也许是多年的病痛消磨去了它身为妖族的戾气，如今的它不过是个逃过一劫，缓了几年寿命的待死之人，长叹一声白狐说道“多谢道友，只是狐岐山天书之事，在下也是有心无力。”

　　　　周白闻言哈哈大笑“六尾，你未免高看自己了。我需要的是扰乱魔教，而不是集结炮灰，我此番是为了让你去找一个人，一个你一直想要见的人。”

　　　　目光落在玄火鉴上，白狐惊呼道“你知道母亲在哪里？”

第五十四章　落子

　　　　九幽炼狱，烈焰焚天！

　　　　浩然神州亦有边陲死地，其中镇守‘黑洞’小径之地的便是传承荒古时期的‘焚香谷’，世人不知其来历，只知一千五百年前便有这一脉的修士下山历练，单论底蕴深厚绝不在青云门之下。

　　　　焚香谷内，玄火坛中，一双通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无尽火焰通天而起，却被玄火坛封锁其中，火焰越来越盛，照亮了中央法阵俯卧着的娇柔身影。

　　　　。。。。。

　　　　“焚香谷。。。。”六尾沉默片刻，叹息道“此地凶险不下于狐岐山，我伤势虽恢复了些许却也无力救出母亲。”他没有问周白为何知道九尾的所在，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询问，周白也不会回答。

　　　　对方需要的是一位法力通神的天狐，而不是他这个命不久矣的死人。

　　　　周白长袖一挥，一股狂风席卷大地，探查周边未发现有人窥视后，方才点头道“即便你有伤势痊愈，又有玄火鉴在手也无法救出她，这点我知道。”

　　　　只听一声轻响，周白身前空间碎裂开来，一道淡淡红光从中散出，周白随手招来一截木枝，旁支尽断，枯叶凋零。

　　　　只见红光隐入木枝，木屑纷纷飘落，一柄木剑悄然成型，剑型古朴，一点朱红点缀剑心，清澈可见却又摸之无形。

　　　　“此剑有我封藏的一道剑意。”周白抚摸剑身，流光如火随着他的手指蔓延流动。“若是遇到‘八凶玄火阵’，召出剑意便可。”周白微微一笑，眼中精光闪现“你也不必抱有期望，即便是阵中封锁的那人，也解不了‘九寒凝冰刺’，若想得救唯有‘天书’。”

　　　　天书。。。。。白狐接过木剑，神色复杂的看向周白，“如果你剑意真的如此强大，何须让我前去焚香谷？你仅凭这一剑不就可以横扫整个狐岐山了吗？”白狐犹豫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相较于狐岐山，焚香谷与青云门同为传承上古的正道魁首，其中底蕴绝非鬼王所在的狐岐山可比，它心中不禁疑惑，适才红光乍现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那种无法抵抗的威压，彷如天地伟力，大道运转。

　　　　周白闻言一愣，笑道“若是以前的鬼王宗我自然无所畏惧，不过现在的鬼王绝非你所知道的那样简单，其中细节不便多说，你只需救出九尾之后，同她一起前往狐岐山寻找天书就可以了。”

　　　　天边一抹灰白扫去了冬夜的彻寒，周白懒懒的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后转身离开，“天书残卷虽说缓解了你的伤痛，却无法驱除你的病根，若是等到伤势复发，将无物可医。”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林中传出，白狐和那女子稍微放松的心情瞬间凝重。

　　　　。。。。。。

　　　　清晨的小镇格外安静，只有几家早起的农户背着竹筐从田里返家，远处田庄鸡鸣犬吠，镇旁水磨豆坊，淡淡流芳。

　　　　周白摸了摸肚子，走进一家磨坊笑道“店家在吗？”

　　　　石磨在木棒的牵引下咿呀转动，一个皮肤燥黄的中年男子闻言抬起头，随手将簸箕放在旁边，挠头憨笑道“这位小哥，我们这边是给镇里酒馆配送的豆花，没有配料的。”

　　　　周白哑然失笑，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放在竹篓旁，笑道“无妨，忙碌了一晚，只需一碗豆花果腹便好。”

　　　　豆花清香，略带些许腥意，中年人犹豫一下，的从匣子里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盐石，小心的刮下来一点洒在豆花上，这才递给了周白。

　　　　“原来张师弟竟然得脱大难，从那死灵渊下逃了出来，真是可喜可贺。”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搅了周白祥和的早餐，抬头看去，却见一男一女正在身前。

　　　　周白放下陶碗笑道“多谢李师兄，李师兄能从洞中逃脱也出乎我的意料呢。”

　　　　李洵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一道怒意，正要上前，却被同行的燕虹拦下，她的神情就比李洵要缓和多了，微笑道：“张师兄，你福缘深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周白呵呵一笑，颔首道“多谢燕师妹。”话虽一样，语气却是截然不同。

　　　　这让李洵眼中的怒色更胜，冷哼一声道，“张师弟，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告辞。”说着拉起燕虹就要离开，燕虹面露苦笑，只能顺从李洵离开，临走前说道“张师兄，说起来当初在死灵渊下的时候，因为找不到你，你同门的那几位可真是急得不成样子。最近魔教又蠢蠢欲动，青云门会合其余正道之士，在东海流波山相聚，听说你师父一脉都有前去，你何不前往相会？”

　　　　周白还未来得及道谢，两人已经消失在田埂间，依稀还能听到两人之间的争执。

　　　　“师妹你管他作甚！这个家伙态度如此恶劣，让他独自摸回青云就是了。”

　　　　“李师兄，焚香和青云同为正道门派，当有同气连枝之意。再说，大竹峰首座都出言拜托咱们了，如果视而不见恍作未闻有些不好吧。”

　　　　声音渐远，周白向老板告别后，也起身离去。

　　　　东海流波山，入海七千里，是这世间极东之处，更远处便是茫茫大海，茫无边际。

　　　　周白虽未去过流波山，但也从周一仙那边得知了具体方位，剑气纵横而去，虚影化剑御临。

　　　　自出中原以后，山脉连绵，瘴毒无数，这里本是偏僻之极渺无人烟之所，却在周白等人进入空桑山几日后，魔教人士忽然从各地冒出，数日间便有数十个修真门派被魔教所灭，一时天下震动。

　　　　魔教八百年后重新崛起，声势大盛。

　　　　这段时间，焚香谷突然传来消息，魔教中大批人物将在东海流波山这荒僻之处聚集，不知所为何事。

　　　　自古正邪不两立，既然得知魔教前往流波山似有大动作，青云门、天音寺、焚香谷等诸多门派又怎愿坐以待毙，自是以三派为首，集结门人弟子浩浩荡荡的前往东海流波山。

　　　　前有黑水玄蛇衔天书玉石，落入狐岐山。

　　　　后有魔教众人齐聚流波山，似有大图谋。

　　　　凛冽寒风让周白的思维愈发清晰，回头看向中原之地，周白心中暗道，也许这只是调虎离山之计。

第五十五章　识破

　　　　汪洋无际，碧海蓝天。

　　　　如果没有充斥在海岛上的劫煞之气，此处倒也不失闲暇休养之所，奈何两道直入重霄的灵力气柱相隔数十里，一黑一清泾渭分明。

　　　　周白自出来以来已漂泊数日有余，如今感觉到了熟悉的‘太极玄清道’气息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独自一人，周边空无一物，海中最难忍受的便是空旷的寂寥，身形一晃剑光加快几分，临近岛屿之时，只见一道白色光芒如同夏日流星，灿烂无比地从小岛方向划过，而在它之后，竟然还跟着几道光芒，色泽却是红、黄、白不一。

　　　　周白看了几眼，便知道这是修道中人御剑在天空斗法，而且明显的是前头一人逃避，后头几人追踪。

　　　　此间此时有人在天空斗法，想来必定是正道人士与魔教中人在此相斗。

　　　　周白也不迟疑，御剑冲天而去，剑啸长鸣，疾冲而至。天上几人似乎都不曾想到这个地方还有修士蹲候，前头逃跑之人以为这是对方埋伏，后头追兵却也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对头设下的圈套。当下都是一声叱喊，前头白光回转，后头红光、黄光、白光转向，竟然都向周白打来。

　　　　见到无数法宝术法齐齐飞来，周白转念一想便知因果，不禁面露苦笑，一面古朴铜镜脱手而出化作一方护罩挡在周白身前。

　　　　各色光芒如电闪雷鸣一般呼啸而至，玄光镜表面泛起道道涟漪，有些摇摇欲坠。幸得两派四人，看来都是高手，反应极快，只片刻间就看清形势，各自法宝在空中微一停顿。

　　　　青云门人见到玄光镜自是知道来者为同门师兄。而碧瑶幽姬面色一变，驱使法宝，下手更狠了几分。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两件法宝倒飞而去，水面炸起一道数十丈的海浪，朝几人齐齐拍下。

　　　　水幕散去，碧瑶幽姬也已借机遁逃。

　　　　。。。。

　　　　“小师弟！”宋大仁一脸欣喜的上前抱住周白，咧嘴笑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让师父和师兄们担心了。”收起玄光镜，周白苦笑道。

　　　　“你小子深藏不露，我们只担心你在外面闯了多少祸。”宋大仁哈哈一笑，向旁边的中年人介绍道“王长老，这是我大竹峰的小师弟。”

　　　　中年人抚须微笑道“好！好！青云后继有人，田师兄收得高徒啊！”七脉会武之时他还能看出周白修为不过玄清道四层，如今却已全然看不透周白修为，一眼望去宛如凡骨，而真正凡人又怎能御空而行，抵挡法宝冲击？

　　　　几人一边寒暄一边朝海岛飞去。

　　　　东海流波山，岛上山势宏伟险峻，占地极广，若论大小，在东海诸岛屿山脉中其实可算第一，但因此山地处偏远，人迹罕现，所以在名气上，反而远不如东海另两座名山岛屿“蓬莱仙山”与“阎罗之岛”。

　　　　不过此刻的流波山，却正是自古以来最热闹的时候，连着数日，魔道人物在这山间似乎搜索着什么。虽然山势广大，但修道之人御剑来去，速度何等之快，常常便发生不期而遇的状况。双方“苦大仇深”，往往一见面看清了便运起法宝砸了过去，一来二往，声响震天，同袍道友又纷纷赶来相助，遂成“群殴”架势，无数灿烂夺目或阴险狠毒的法宝，在流波山上空飞来飞去。

　　　　接连数日，两派中各是伤亡了十数人，而流波山上的小山头小山丘什么的，也无辜被削平轰碎了无数。

　　　　一路走来，无数流光在各地爆发，显然又有两派之人在相斗了，周白从宋大仁口中得知，近来魔教一反常态，各种挑衅正道之人，不计伤亡的攻势让各派修士疲于奔命，却又避无可避。

　　　　想来是收到了宋大仁的传讯，几人刚落地面，就看到了大竹峰的诸位师兄已在外面等候，“老七！”杜必书生性好动，许久不见周白，显得颇为激动。周白向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便随宋大仁前往了青云集结驻扎的山谷。

　　　　周白有些平静的表情让几人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人群中的田灵儿，不由娇嗔道“张小凡，我可是你师姐诶，你好不容易回来，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吗？”

　　　　周白本心一动，不禁苦笑道“小师姐，师父寻我有事，待我见过师父再来‘看你一眼’如何？”

　　　　田灵儿闻言脸上一红，气恼道“你这个家伙，在外游荡几个月，在哪学的油嘴滑舌，居然还敢戏弄师姐了？！”众人相识已久，倒也不在意这种小玩笑，田灵儿较之当初也成长了许多，抬头瞥了眼小竹峰方向，坏笑道“就怕等会你把小师姐忘一边，跑去看‘陆师姐’喽。”

　　　　宋大仁等人闻言哈哈大笑，未曾见过的两人斗嘴，把气氛缓和了许多。

　　　　周白面露苦笑，摆手认输道“小师姐还是别说这种话了，若是水月大师听到，我怕她会提剑来寻我。”

　　　　远处一抹青衣隐隐约约，众人这才放周白离开。

　　　　流波山上的树林里，古木参天，一人环抱的大树比比皆是，经过修士修整，灌木丛中也被开出一条荒凉小径，宋大仁在前带路，周白随后跟行。

　　　　“小师弟，不知道你在外面的几个月经历了什么，如今重逢，你好像不是你了。”宋大仁拨开身前的树枝，没有回头。

　　　　周白闻言笑道“人总是会成长的，不是吗？”

　　　　“成长。。。。。。”宋大仁默然无语，身为大竹峰的大弟子，即便不是长兄如父，也算是看着众人成长的见证者，自草庙村惨案发生以后，他携带周白从玉清殿离开，他眼中的周白慢慢发生着蜕变，如果说刚入青云的张小凡是一条羸弱的毛虫，如今的周白已经是他遥不可见的存在。

　　　　这段时间，仅用了五年。。。。。

　　　　“你知道吗？你来大竹峰之前负责大家伙食的是六师弟。”小径不算长，所以宋大仁走的很慢。

　　　　“嗯？”

　　　　“平日下山采购的也是他。”宋大仁沉默一息后，继续说道“草庙村和周边的乡镇他也算是常客。”

　　　　周白缓慢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而宋大仁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一半继续向前走着。

　　　　“你不是张小凡，对吗？”

第五十六章　惊觉

　　　　细雨如雾，草色朦胧。

　　　　田不易一袭青色锦服，站在林中的一片空地，静静的看着涟漪无数的清池小溪，中原之地还是冬末春初，东海之中的流波山已是草木青翠，郁郁葱葱。

　　　　宋大仁脚步停下，朝田不易俯身行礼后，方才缓缓退回。

　　　　周白走进几步，站在了田不易身前，田不易身材矮胖，如今的周白已经高出了他半个头，但在周白眼中，面前这人的身影却如山如峦，巍峨高大。

　　　　并非是境界和修为的差距，而是心境和年岁的底蕴。

　　　　他已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师，为青云长老，为大竹峰首座，数百年的岁月真正沉溺苦修的不过三分之一，其余的时间他见过了太多，也经历的太多。

　　　　说也可笑，周白自人道得道，如今感悟剑道天道，境界远超田不易。

　　　　而田不易苦修天道，人生经历所得人道感悟绝非周白所能比拟。

　　　　此地已是树林的深处，四周清幽无人，古木森森，除了远处传来隐约的鸟鸣声，便再无任何声音。

　　　　田不易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中闪过一抹欣慰，道“老七。”

　　　　周白颔首应‘到’。

　　　　“你入我门下，也快五年了吧？”田不易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周白点头道“是。”

　　　　田不易沉声道：“当日我收你入门时，其实并未看好你的资质，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实在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看着周白渐变的容貌，田不易不禁感叹，一晃数年，当初的愚笨少年模样大变，少了原先的木讷，多了几分自然儒雅的清逸。“你身怀许多秘密，这点我知道，但从未深究探问过你，如今修行界局势日益严峻，我只想问你。”

　　　　田不易表情异常严肃，森然的目光，如剑芒在背，让人通体发凉。

　　　　“你是否是魔教奸细？”

　　　　周白缓缓摇头，眼睛直视田不易。

　　　　“如此就好。”沉默许久，田不易露出微笑道“老七，欢迎回来。”

　　　　“。。。”周白呆了一呆，他本以为田不易还会询问他真实身份，来时路上宋大仁已经明示他知道周白是‘张小凡’却不是草庙村的‘张小凡’。

　　　　既然宋大仁知道，那田不易自然也已知晓，周白深深的看了田不易一眼，俯身道“师父，我回来了。”

　　　　。。。。

　　　　接下来的日子，周白便日夜和分别许久的师兄们在一起。他从小便是在各位师兄的注视下长大的，如今回来，关系也很快恢复到山上的模样。

　　　　这段时间里，正道之士与魔教中人依然对峙，双方在日间多有相遇时候，不时便有斗法。

　　　　往日里是听说魔教要在此荒僻之地聚会，想来多半是商量些毒计欲祸害天下，所以正道之士才欲来除魔。不料这时看了，却又不像。若说是与正道为敌，便应当出来决战才是；若是听说了正道中竟有了两位青云门首座人物，怕自己实力不够，那也该主动退去。

　　　　偏偏魔教中人战又不战，退又不肯退。流波山地势又大，在空中目标明显，但若要深入下去寻找魔教中人的老巢，还当真不易。

　　　　这一拖，时日便延宕下来了。

　　　　这些日子来，周白随各派道友在流波山上搜索魔教中人，凭借神魂感知倒也把此地魔教势力摸了个七七八八，然而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发现过秦无炎亦或是鬼王的身影。

　　　　这让他心中的猜测确定了几分。

　　　　苍松道人与田不易都是数百年的修行，碰到这种事情，也感觉有些棘手。这一日入夜，他二人便叫上天音寺与焚香谷的人，聚在一起商议。

　　　　代表天音寺出来的，自然便是法相，而焚香谷过来的人，居然也是熟人，便是李洵。这二人看去都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但在苍松道人与田不易面前，他二人的神色却都是十分恭敬的。

　　　　见礼之后，苍松道人淡淡道：“二位师侄，此次我们正道诸派前来除魔，其中还有诸多借助二位的地方，贫道在这里先谢过了。”

　　　　法相与李洵同时欠身道：“不敢，若有需要处，请苍松师叔尽管吩咐。”

　　　　田不易挥了挥手，让他们二人先坐了下来，道：“废话我们也不必多说了。到今日为止，我们来这东海荒岛已有半月，虽说果然有魔教余孽在此，但看他们行踪诡秘，却猜不透用意何在。不知二位师侄有何看法？”

　　　　法相与李洵对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苍松对李洵道：“李师侄，这一次的消息是由你们焚香谷首先放出来的，敢问贵派可知道魔教的目的吗？”

　　　　李洵在苍松道人这个名满天下的前辈面前，脸上再无往日骄傲神色，当下道：“回禀苍松师叔，这一次的消息也是鄙派无意中知道，魔教复兴之后，突然有大批余孽前往东海流波山，但所为何事，却是不知。”

　　　　苍松面露失望，在旁的法相忽然道：“二位师叔，依小僧这几日看来，魔教中人翻山越岭，往往对每处山头都仔细搜索，极像是找寻某件重要事物。”

　　　　苍松沉吟道：“不错，我与田师弟也是这般看法，但他们究竟在找什么东西，竟如此重要？”

　　　　田不易皱起眉头，随即道：“话虽如此，但我和门下的几位弟子发现，魔教之人来者虽多，却少了关键两个。”

　　　　苍松道人疑惑的看向田不易，田不易沉声道“鬼王和秦无炎。”

　　　　李洵闻言一愣，他在黑石洞空手而归，一路赶来，对这边的情况倒也不甚明了。闻言看向法相，法相点头道“田师叔所说没错，我天音寺也未曾见过鬼王和秦无炎在流波山出现过。”

　　　　李洵皱眉道“两位师叔和法相师兄来东海之前可曾听说过近日的传闻？”

　　　　“传闻？”苍松摇了摇头，疑惑道“我们两个月前便起身前来了东海，倒也没听说过什么，不知李师侄所说的是什么传闻？”

　　　　“玄蛇衔石，天书降世。”

　　　　田不易眼前一亮，拍手而起，惊呼道“这事我前几日听门下的老七说过，黑水玄蛇从死灵渊而出，撞破山脉，飞往狐岐山方向，腹中吞食一物，非石非玉，形如方碑。”

　　　　李洵点头道“在下从中原赶来之时，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神州，据说那黑水玄蛇腹中之物，便是传承上古的‘天书’！”

第五十七章　正魔皆动

　　　　闲棋落子，雨夜听风。

　　　　白天的细雨在入夜后，化作倾盆。

　　　　电光闪过，周白徒然坐起，只见田不易已经站在身前。

　　　　“老七，玄蛇和天书的事，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吧？”田不易低沉的声音伴随落雷响起，并没有惊醒在不远处沉睡的其他人。

　　　　周白转头看了眼山洞深处，宋大仁杜必书等人鼾声此起彼伏，田不易也注意到了周白的视线，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山洞。

　　　　雨势越来越大，两个清光护罩挡在身外，倒也不惧狂风急雨。

　　　　清幽的玄光照亮了田不易复杂的表情，也让他看到了周白深邃如渊，平静如水的眼眸。

　　　　“记得白天你告诉我，你不说魔教奸细，我很欣慰也很开心。”田不易看向周白，轻声道“刚才我和苍松在与人商议近日魔教行踪的时候，李洵突然告诉我们，黑水玄蛇携天书遁入狐岐山。”

　　　　周白点头道“是的，这件事我几天前也和师父说过。”

　　　　“不一样。”田不易摇头道“李洵告诉我的是传闻，而这个传闻最早是传自你口中。”又是一道雷光闪过，映照着黑漆漆的层云，田不易上前一步，身材矮胖却给周白一种莫名的压迫。

　　　　“你为何要散布这种传闻，这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另有谋算？”

　　　　周白摇头苦笑，深深的舒了口气，叹息道“不愧是传承上古的隐世宗门，焚香谷的势力果然不是我只身一人可以瞒过的。”周白点了点头道“那日在死灵渊下、无情海旁，黑水玄蛇当着我的面将天书石碑吞入腹中，随后冲破山峦遁逃。”

　　　　田不易皱眉道“既是你亲眼所见，为何要广布传言。”

　　　　雷声轰鸣，周白停顿一下，眨了下眼睛说道“鬼王宗屠戮草庙村。。。。”话说到一半周白便停下了，因为他看到了田不易的面色有些铁青，怒极而笑目露失望。

　　　　透过杜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