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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途-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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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钱！你们几个不准多嘴！”马秀英冷哼一声，快步走进旁边雅间。
果然是夫妻，言行举止都一模一样。袁兴老老实实又付了一份雅间费，连五十两消息费都顾不得要回来，匆匆追着马秀英解释道：“姐，你别生气，姐夫不是专程来这里……”他三言两语把自己和朱元璋本来打算回府，无意碰到陈德、谢再兴逛青楼，朱元璋生气才尾随而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秀英这才释怀，“你快过去吧，不要让八哥知道我跟来了。你们走的时候提醒我一声。”
袁兴匪夷所思，“你怎么能留在这里？这是男人的……”
马秀英柳眉倒竖，“你们都可以在这里，我为何不能？我哪点不像男子？你不说出去，别人怎么知道我是女的？除非你告诉别人！”
袁兴连连摆手，“我不说，我不说，可是外面的龟公都知道……”
“你怎么这么嗦，一会八哥找不到你可别怨我。”马秀英连推带攘把袁兴赶出雅间。开玩笑，来都来青楼了，不见识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
楼道只有一个龟公候着，另一个龟公早跑去禀告老鸨有个女人来天香楼的事情。
谁也想不到，应该是一阁之主的老鸨正在瑜素雪的面前恭恭敬敬交代事宜。
“今天来了多少达官贵人？”瑜素雪平静地描着眉，流光溢彩的梳妆镜里映出一张艳丽的面容，旁边玲珑小巧的铜炉中飘着袅袅香烟，愈发衬得这张脸如梦如幻。
老鸨叹了口气，“有头有脸的客人来了十多位，唉，若不是白天朱元璋在集市发火，今晚来的客人会更多。怎么办，对主子的计划有没有影响？”
“官员都有谁？”
“陈德、谢再兴倒是来了，可惜李善长没来，否则凭姑娘的样貌肯定能搭上这条线……”
瑜素雪托着腮，对镜顾盼，“李善长是个老狐狸，我不一定能从他嘴里套出话，还是这些当兵的容易对付。”
老鸨谄媚道：“姑娘说得对，我看那谢再兴很是痴迷姑娘，肯定会对姑娘言听计从。”
想到今晚或许会委身给此人，瑜素雪马上厌恶地皱起眉头。
老鸨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姑娘，主子可是说了要尽快获取应天府的情报，若是能说服朱元璋的部将投靠主子最好。”
“放心，我不会误了姐夫的大事。”瑜素雪淡漠的语气仿佛含着冰霜。黑亮的眼睛掠过一丝讥讽，她其实早就明白在那个人心中，她和姐姐都算不了什么，只有权力才是那人看重的，可是当她收到那人的命令，叫她不再限于青楼收集情报，而是要利用美色潜入敌人内部，心中还是泛起凄凉，这就是她姐姐嫁的男人，一个眼中没有情爱，只有权势的男人……唉，为了姐姐的幸福，她再不心甘，也得屈服那人的命令。
瑜素雪本名娉婷，其实是陈友谅的小姨子，她姐姐氏是陈友谅的一个妾室。陈友谅好美色，身边女人无数，但他并不看重女人，任她们争风吃醋，私下暗斗。氏性格温吞，平时没少受那些女人的欺负。瑜素雪为了帮助姐姐巩固地位，自愿藏匿青楼收集情报。
朱元璋异军突起夺下集庆一事引起了陈友谅等军阀的注意，他便把瑜素雪派到这边来打探消息。天香楼的老鸨是陈友谅的暗桩，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就把瑜素雪捧成最红的头牌，这次她们就是要利用瑜素雪挂牌的的机会潜入应天官员府邸，伺机窃取机密情报。
原本瑜素雪的目标人物是朱元璋的头号心腹参谋李善长，可惜白天集市发生的事传开，应天官员都吓得不敢出门，只有几个特别迷恋瑜素雪的官员偷偷摸摸来天香楼。好在那谢再兴掌管军中粮草也能接触到许多重大军情，瑜素雪和老鸨便把目标重新锁定在他身上，准备使出浑身解数，迷惑他为瑜素雪赎身接入府中。
两人还在商量对策，龟公跑来禀告楼里来了几个生客，其中一个还是女人。
老鸨一门心思都放在瑜素雪挂牌的事上，哪有时间考虑其他，呵斥道：“你们几个兔崽子连客人都不会招呼了，还要跟老娘说？他们不要姐儿服侍肯定是冲着瑜姑娘来的，想要竞价瑜姑娘今晚的初｜夜……至于那女客，估计是来监视自家男人，不管她，只要他们没闹事，有银子掏……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前面帮忙，瑜姑娘马上就要上台了。哎呦，气死老娘了，你这个一点眼色都没有蠢东西，”
龟公本想说几个生客看起来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其中一个还试图打探天香楼的底细和客人的身份，结果被老鸨一顿训斥，话全咽回肚子，悻悻地返回前楼。
第二百三十章 挂牌竞价惹杀机
即使有门窗阻隔，马秀英的耳边还是不时传来男nv淫｜荡的笑闹声，许多男人一边搂着身边的女子上下其手，一边和朋友大声聊天，其中议论最多的便是今晚就要挂牌拍卖初｜夜的瑜素雪。在这些男人的嘴里，瑜素雪被形容得倾国倾城，是个美貌清冷、琴棋书画俱会的女子，据说其祖上曾是宋朝官员，因元人入侵中原，家道败落，方才流落风尘。
马秀英不由哂笑，这位瑜姑娘真会搞噱头，美貌加上良好的出身和若即若离的态度，难怪能让这么多嫖｜客趋之若鹜。听了那么多传闻，她对瑜素雪倒产生了一丝兴趣。
当然马秀英并不高看也不轻视青楼女子，即使前世她在处理卖yin嫖chang的案子时也从没羞辱过任何“小姐”，只是秉公执法。因为她知道这种畸形交易不能真正消弭的原因在于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若是男人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小姐”们自然没有生存的市场。
趁着那位瑜姑娘还没出场，马秀英打量起雅间的布局。
屋中置有几张缎面软椅，正面砌着半人高的碧玉阑干，一扇翠珠帘幕悬空高挂。旁边有个小木轮，挺先进的，有点象晾衣栏杆升降手柄，轻轻摇转，帘幕就会升高，露出下方的大堂；反向摇转，帘幕落下便将大堂和雅间隔成了两个空间。马秀英转动几圈，只把帘幕升高一半，能看见下方台子上的人就行了，可不能让朱元璋发现自己在这里。
等了一会，大堂的客人陆陆续续坐满。擦脂抹粉的老鸨一步三摇走出来，笑嘻嘻地唱了个喏，“好叫诸位大爷久候了，今儿虽然大部分人是冲着瑜姑娘挂牌来的，但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咱也不能冷落了其他姑娘是不？来，来，春花、秋月、牡丹、芍药都出来啦……”
珠帘频动，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涌上金粉楼台，勾魂的眼神，嫩藕般的手臂，高耸的胸脯，雪白的大腿，看得台下的男子呼声四起，蠢蠢｜欲动。女子们愈发卖弄风情，顾盼生媚，不一会便陆陆续续被男人挑走，嘻嘻哈哈搂抱成一团。
“瑜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快点！快点！”更多的男人等不及了，拍桌子、踹板凳吵闹催促。
老鸨扫视一圈，发现陈德、谢再兴也在起哄之中，立刻欢喜地叫道：“瑜姑娘这就来啦！”
只听叮叮咚咚声响，一个头插步摇，身着浅紫箩裙，白纱遮面的女子抱着琵琶登上台来。她肌肤如雪，皓腕似玉，青葱般的手指灵活地在弦上拨动，时而婉转时而忧伤的曲调便从指间泻出。她不似其他女子那般搔首弄姿挑逗男人，只静静地坐在台上，双眸似水，眉宇间透着冰冷淡漠，面纱下不知是嗔是怨的表情引得男人们愈发痴迷疯狂。
一曲终了，不管懂还是不懂曲调的人都在满堂喝彩。
老鸨趁机说道：“多谢各位老爷捧场，现在瑜姑娘正式挂牌，起价十两白银……”
“三十两！”
“五十两！”
“一百两！”
……
此起彼伏的抬价声不断，不一会就有人喊到了两百两。
这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瑜姑娘真是不简单，将这般欲擒故纵的手段，故作清高的姿态修炼得炉火纯青，模样还没瞧个正着，男人们就已经为她疯狂起来。马秀英摇摇头，收回视线，她看不到瑜素雪的真面貌便不再关注瑜素雪，把注意力放到隔壁雅间。两百两足够一户穷人生活十年，有人却只为一夜的逍遥。瞧这架势两百两还只是个开始，真不知节俭成性的朱元璋听见了会是什么表情。
且说袁兴返回朱元璋的雅间，朱元璋不满地问道：“为何在外逗留那么久，你也被这里的女子迷惑了？”
袁兴满头的大汗流得愈发像瀑布，搪塞道：“我刚才去打听陈将军、谢将军的情况了。”
“打听到了什么？”
“龟公说他新来的，不认识陈、谢两位将军。”袁兴哪敢说自己只顾跟马秀英交底，什么都没打听到。
“算了，不用打听我也知道他们定是这里的常客，否则门口的龟公不会一口叫出他们的身份。”朱元璋望着大堂，头也不回，冰冷冷的声音听起来能把人冻死。
“是是，姐夫料事如神。”袁兴愁眉苦脸，暗自发憷：你能料到姐姐也来了么？他夹在两尊大神之间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拖起朱元璋就走。可是他清楚朱元璋定然要知晓陈、谢二人今晚的行为，此时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是不会离开天香楼的。
袁兴立在雅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劝朱元璋离开，大堂就已喧哗声起，台上出现许多妩媚女子，个个衣着片缕，姿态轻浮。
血气方刚的他顿时看得两眼发直，喉头翻滚，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想到看得更分明，忽听隔壁珠帘卷动，猛然醒悟到马秀英就在旁边的雅间，霎时清醒大半，这番瘙痒难耐的心思也慢慢平静下来。就在他恢复神智的时候，却意外听到耳边传来丝丝急促的呼吸声，偷偷斜视一眼，朱元璋大掌紧紧扣住扶手，满面通红，鼻翼翕动，和那台下兴奋的男人们一个光景，
袁兴赶紧收回视线，望向台子，不一会又被雪白的胴｜｜体吸引得目眩神迷，忘记了马秀英的存在……
两人心照不宣地看着表演，直到那带着面纱的瑜素雪开始挂牌，男人纷纷喊价，才让他们回过神来。
朱元璋略微恼怒地斥道：“你瞧瞧，就是这种红粉金窟最容易消磨人的意志。”
这话朱元璋可以说，袁兴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承认刚才朱元璋的丑态被他看见，他指着一群喊价的男人转移话题说道：“乖乖，都二百两了，这些家伙真有钱啊。我一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这些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扔出去了……”
朱元璋怒道：“是啊，你一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可是陈德和谢再兴却能够在这里挥金如土，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回去叫李善长给我好好彻查，查军饷、查粮草、查司库……”
袁兴噤声已来不及，他这话本来没错，也是事实，可是当朱元璋的部下涉及其中，事情就变复杂了。他一边懊悔自己嘴快，一边暗暗祈祷：姐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陈将军、谢将军你们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价竞争瑜姑娘啊。
偏巧越担心的事情越发生，隔壁雅间传出谢再兴的声音，“三百两！”
谁这么有钱，张口就抬高一百两，竟然出价三百两了。需知如今可不是太平盛世，这年头元钞如废纸，金银虽然是公认的硬货币，但并不怎么在市面流通。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谢再兴所在雅间，许多银子没带够的人皆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坐下看热闹，还有一部分人暗自掂量喊价人的身份。
“三百两啦，还有没有更高的？没人抬价瑜姑娘今晚就是楼上这位爷的了。”老鸨喜得眉飞色舞。终于等到谢再兴喊价，她连忙冲瑜素雪使眼色，准备顺水推舟把瑜素雪送到谢再兴身边。
“三百五十两！”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站起来打破了老鸨的计划。
“三百八十两！”谢再兴的雅间再次报价，冷硬的声音透出一股势在必得的态度。
“四百两！”
“四百五十两！”
……
隔壁雅间的每一次报价都似一把铁锤重重击在袁兴的心上，他从吃惊到无奈再到麻木：谢将军呐，你这会斗富斗得爽快，回去愈加倒霉，现在连我都不相信你钱财的来路正当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搞会出大事啊！
欲哭无泪的袁兴偷偷瞄向朱元璋，只见他一张脸铁青，眉头拧成一团，眼睛射出阴鹫般的冷光。这种愤怒的模样袁兴曾在楼船上见过一次，那次是因为马秀英带领士兵抵抗左君弼的进攻，不慎被火炮撞击动了胎气。
突然朱元璋一拍扶手，森冷地说道：“去问老鸨，这女子值多少钱，给我买下来。”
袁兴眼珠差点掉出来，难道朱元璋生气不是因为谢将军挥金如土，而是他自己看上了那个瑜姑娘。
正在胡思乱想，又听朱元璋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等红颜祸水只会误国误民，留着何用！”
袁兴只觉一股凉气霎时从脚心升到头皮，原来朱元璋决定买下瑜姑娘不是看上她，而是要杀了她。他急忙借着去问老鸨的机会跑到马秀英雅间禀告。
马秀英又气又急，朱元璋此番决定分明是迁怒他人，自己部下不争气，就怪到青楼女子身上，和把那亡国命运推到妲己、杨贵妃之流的愚人有何区别。这些青楼女子虽然不堪，但大多只是生活所迫，被强加红颜误国的罪名实在冤枉。
不能让朱元璋随意滥杀无辜！她思来想去，吩咐袁兴去问老鸨瑜素雪的身价，准备抢在朱元璋之前买下来。
袁兴立刻照办，姐夫的命令可以敷衍，姐姐的命令必须执行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顺势进入国公府
老鸨听龟公禀告有个客人想给瑜素雪赎身，很不高兴。瑜素雪必须搭上谢再兴这条线，怎能让个陌生客人买走，坏了主子大计。她不知袁兴的底细，也不想让袁兴破坏计划，叫龟公把人请走。
袁兴不顾阻拦，硬闯进后台，说什么都不离去，马秀英安排的任务完不成，倒霉的可是他。
老鸨对这个死皮赖脸的客人十分生气，平时挂在脸上的职业笑容都不见了，不停歪嘴摇头，任凭袁兴好说歹说出价一千两都不答应卖掉瑜素雪，还挖苦道：“瑜姑娘一夜都值千金，大爷若是没有十万两白银还是莫开尊口。”
冷嘲热讽的语气让袁兴怒气上涌，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在老鸨脸上比划，恐吓道：“你若不答应，爷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扔进秦淮河里喂王八，再把你这天香楼一把火烧掉！”
老鸨万万没想到，刚才还跟她和颜悦色谈买卖的客人眨眼就变成了凶神恶煞地歹徒，她也不是吓大的，张嘴欲叫。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袁兴早年可是全椒县的小地痞，没有不打女人一说，他用力挥出一拳，打得老鸨眼冒金星，鼻血长流。
老鸨吃了亏，立刻不喊了，眼珠一转，委委屈屈交出瑜素雪的卖｜身契，说道：“老爷稍等，我这就去将瑜姑娘叫下台。”她嘴上服软，实则长了个心眼，一出门马上叫龟公锁住房门，慌忙去通知陈德和谢再兴。这两位可是实实在在的军爷，寻常百姓谁敢招惹，有这两人撑腰，还怕收拾不了里面的恶客。
陈德和谢再兴听到有人居然想强买瑜素雪，非常恼怒，立刻怒气冲冲地叫老鸨带路。走到拐角处，正好看到袁兴破门而出，把龟公按在地上狠揍，两人瞧清楚袁兴的样貌，脸色大变，倒吸一口气，悄悄退到暗处低声喝问老鸨，“此人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别人一起来的？”
老鸨不明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三个人。”
“啊！都长什么样子？”
“其中一个脸很大，高额头，长下巴，肥耳朵……”
“你快把瑜姑娘送给他，他提什么要求你都必须满足，不准多问。”老鸨话没说完就被陈德和谢再兴打断，两人一脸的紧张和不安，匆匆交代老鸨几句就忙不迭地离开天香楼。
“哎，哎，两位爷，那人是谁啊？您们还要让着他？”老鸨边追边问，脸色煞白，自己究竟惹到什么人了啊。本想两位军爷能冲着瑜素雪为自己出头，没想到两人见了袁兴竟比兔子还跑得快。
“那人背后的主子我们得罪不起，以后谁来问都不准说我们来过这里。”陈德离开之际不忘叮嘱老鸨闭紧口风。一想到朱元璋也在天香楼里，两人腿脚都发软，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喊价。
“陈、谢二人都得罪不起的人会是谁？”老鸨绞着手绢，冥思苦想。她整天迎来送往，应天府的贵人不敢说全都认识，起码也知晓一半，却对袁兴一行人毫无印象。职业的敏感让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大情况，以前陈、谢二人来天香楼碰到其他熟人或者官员，要么装不认识，要么一笑了之，绝不会像今天照面都不打就落荒而逃，可见对方来头多大。
不常来、地位高、长脸肥耳的客人……老鸨脑海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听说朱元璋就长了一张马脸大耳，那人既然白天出现在集市，晚上会不会也……她压下心中的激动和惶恐，赶紧吩咐龟公把瑜素雪领下台，谎称今晚有人出了十万两白银为瑜素雪赎身，所以竞价提前结束。
嫖｜客们一片哗然，可是没人能拿出十万两，就是有也不可能拿十万两去买一个青楼女子，只得悻悻散去。
瑜素雪同样不相信谢再兴会出十万两白银给她赎身，退下台就扯掉面纱，皱眉问道：“妈妈怎么不让我挂牌了，莫不是姐夫计划有变？”
“姑娘啊，咱们可能网住大鱼了！”老鸨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她，“我偷偷去瞧过，雅间里的那位客人一身煞气，不同常人，我猜或许是白天那位，就算不是，也一定比陈、谢二人厉害，你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瑜素雪若有所思，又问了一遍朱元璋的特征，这才垂下头露出娇羞的表情去见袁兴。
一群龟公被袁兴打得抱头鼠窜，看到瑜素雪和老鸨连忙叫苦。
老鸨脸皮抽搐，挤出笑容劝道：“爷，消消气，我把瑜姑娘领来了，她这就跟您走。”
瑜素雪蹲身施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公子何必跟我们这些下贱人计较，若有得罪之处，素雪代他们向您道歉。”
揭去面纱的瑜素雪果然貌美，袁兴仔细瞧了她几眼，随手丢下一张银票，得意洋洋地把她领到马秀英所在的雅间。他不敢耽搁太久，把人送到就赶紧退出，换上沮丧的表情，钻进朱元璋的雅间说道：“那位瑜姑娘刚才已经被人买走了。”
“可是陈德、谢再兴他们买的？”朱元璋已知有人出十万两白银给瑜素雪赎身的消息。
“不是，陈将军、谢将军早已先行离开了。”袁兴趁机说道：“他们或许并没多少钱，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嗯，最好是这样，我们也回去。”朱元璋慢慢踱出门外，方才他就在猜测出十万两赎瑜素雪的不会是谢再兴，等袁兴证实猜测后，他心中的怒火平息了大半。那女子被人买走正和他意，只要他的部将没有被这个女人迷昏头脑豪掷千金，杀不杀都无所谓。
袁兴跨出雅间，突然大吼一声，“嘿！前面那个龟公没长眼吗？快去雇辆马车，我家老爷要回府了。”
突如其来的吼声骇了朱元璋一跳，他恨不得把袁兴踹下楼，回个家而已，至于如此激动吗？叫得这么大声，喊给谁听呢？
马秀英在屋里听得明白，朱元璋要回去了，若是发现自己不在府中必然糟糕。可是她刚买下瑜素雪还来不及安置，就这样一走了之，等于把瑜素雪重新推回火坑，来日这女子可能还会受到类似不公平的遭遇，然而现在又没有时间安置此女，该如何是好？她想了想，一咬牙，“瑜姑娘，你先跟我回府，进府后切勿声张，等我把眼前的事处理了再帮你寻一个妥善的地方安置。”
瑜素雪不动声色地打量马秀英，她没想到买主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妇人，老鸨不是说可能是应天府那位最高统治者吗，看来搞错了。她正想找个借口拒绝马秀英的赎身，猛然听见马秀英说要带她回府，赶紧推辞道：“小女子这等身份不敢辱没贵府门楣，还请贵人见谅，我这就让妈妈把银子还给您。”
留在这里你会死啊！马秀英心急火燎，情急之下道出实情，“姑娘你放心，我没有害你的意思。其实我是吴国公的夫人，我家老爷今日看到谢将军为你一掷千金，十分生气，欲置你于死地。我不忍见你受无辜牵连，也不愿见他做糊涂事，所以才先他一步将你赎身暂时保护起来，等他气消了忘记这件事，我就恢复你的自由之身。若是你不愿意跟我回府，就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不要待在天香楼了。”
瑜素雪花容失色，她被吓着了，她没料到就在刚才差点丢掉性命，更没料到朱元璋和他夫人竟然都出现在天香楼。然而当她冷静下来后，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顺势潜入国公府，再找机会勾引朱元璋，她相信凭借青楼的那些手段一定能把朱元璋迷惑住，让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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