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途-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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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还是太心软了。”道衍长长地叹了口气，可马秀英若真是那种心思歹毒、自私自利的女人，他又怎么会喜欢呢。

　　　　翌日，朱棣专程来拜见马秀英，他的态度非常恭敬，捧着一个匣子跪拜道：“儿臣祝愿母后身体越来越好，这是儿臣托人从辽东带来的百年人参，请母后笑纳。”

　　　　“起来吧，你有心了。”马秀英复杂地看着朱棣。说实话皇子中对她最孝顺的除了朱标就属朱棣，朱棣逢年过节都会送上礼物，即使去年出征在外不能回京，也有派人捎来一件狐皮大衣给她御寒。当然朱、朱也时常给马秀英送礼物，但多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会像朱棣这样心细如发，拳拳到心。

　　　　可是他是朱棣啊，想到历史上记载的永乐皇帝，马秀英的心就颤抖，笑容不知不觉浅淡许多。

　　　　察觉到马秀英对自己不像以前那样亲切，朱棣愈发觉得是李儿惹恼了马秀英，他决定去中都低调地生活一段时间。

　　　　于是过完正月十五，诸位王爷就启程离京，朱去了西安，朱去了太原，而朱棣则去了凤阳。

第五百九十二章　皇长孙突然病逝

　　　　朱棣被迫去了中都，朱雄英也越来越有精神，朱标每日跟着朱元璋上朝议政，种种现象让马秀英十分满意，或许在她的安排下，历史不会重现。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盛夏的时候，朱雄英又生病了。他的症状来得非常突然，在花园里嬉闹玩耍的时候突然一头栽倒在地，就此昏迷不醒。

　　　　常美荣急忙传太医。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小毛病的太医一给朱雄英号脉，脸色剧变。

　　　　朱雄英的脉形散乱，脉率无序，脉在筋肉间连连数急，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之状。此乃雀啄脉又称无神之脉，是人之将死的一种脉象。

　　　　太医吓得魂不附体，急忙用人参吊着朱雄英，派人禀告朱元璋和太医监监正，监正不等朱元璋下令，就派所有太医去诊治朱雄英。

　　　　然而十几个太医给朱雄英号完脉无不摇头叹气，朱雄英的神气涣散，肾阳气衰败，怕是真要准备后事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啊！”常美荣抱着昏死的朱雄英嚎啕大哭，她突然想起道衍能把中风的马秀英治好，急忙对朱标说道：“太子，求您让道衍大师来给雄英看看，或许他有办法。”

　　　　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朱标也是心如刀绞，说道：“孤这就去求见母后。”

　　　　他匆匆赶到坤宁宫，直接向马秀英禀明来意，欲请道衍救治朱雄英。

　　　　“雄英出事了？”马秀英一口气没接上，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道衍急忙扶住她。

　　　　“快跟我去东宫，你一定要救回他！”马秀英惊恐地看着他，身体抖得像筛糠，难道还是逃不过历史的轨迹吗，她已经把朱棣弄去守皇陵了啊。

　　　　道衍神色严峻地说道：“贫僧尽力而为。”

　　　　一行人马不停蹄来到东宫，朱元璋也在殿里，宫人和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估计在这之前朱元璋已经发过一通脾气。

　　　　众人依礼欲拜见朱元璋。

　　　　朱元璋大手一挥，“还耽搁什么，快去看皇长孙。”

　　　　数双眼睛同时盯着道衍给朱雄英号脉，常美荣泪流满面地说道：“道衍大师，求求你一定要救好我的孩子。”

　　　　道衍屏息静气地诊断了一阵，又掀开朱雄英的眼皮看了看，最后站起来对常美荣说道：“太子妃节哀，恕贫僧无能，皇长孙的脉象已绝，怕是回天无力了。”

　　　　众人一惊，连忙去瞧朱雄英。那小小的人儿躺在床上，胸脯已不再起伏。

　　　　马秀英脑海中的弦猛地一下断裂，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窟，从头顶凉到脚尖。

　　　　道衍见她脸上的血色如潮水瞬间褪却，急忙扶住她，“皇后娘娘，冷静！冷静！”

　　　　“不可能！不可能！”常美荣歇斯底里，口不择言地冲道衍喊道：“你不是连母后的绝症都能治好，为什么就不肯救治我的孩子？”

　　　　“母后！”朱标大口喘气，朱雄英病逝的噩耗刺激得他心脏阵阵抽搐，他无助地望着马秀英，似乎要从她这里获取力量。

　　　　朱元璋见状，大声呵斥常美荣和朱标，朱雄英已经去了，难道还要刺激马秀英犯病吗？他立刻叫人送马秀英回坤宁宫。

　　　　“标儿，标儿……”马秀英不肯离去，抱住朱标哀痛欲绝。

　　　　道衍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您这般伤心也会让太子更加难过，就算您不会为自己也要为太子保重身体。太子和您都不能刺激过度啊。”

　　　　马秀英这才注意到朱标的脸色不正常，急忙叫太医给朱标诊治、吃药。

　　　　她靠在逊影的身上，艰难地问道衍，“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雄英之前都好好的啊，他前两天还来看过我……”

　　　　刚才常美荣就在道衍面前自称“我”，所以马秀英在道衍面前自称“我”并没引起他人怀疑，只当这两个女人是心乱了，忽略了皇家仪制。

　　　　马秀英确实心乱了，她怎么也不能接受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朱雄英突然一病不起。历史上记载接替朱元璋皇位的是朱允，所以上天就要把她的雄英夺走吗？历史上记载的朱标没有登基，是不是下一个病逝的人就该轮到朱标了？

　　　　道衍欲言又止，只有他一人明白马秀英问的不是朱雄英的情况，而是问那个梦境里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没有办法改变。

　　　　一直盯着他的朱元璋怒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这些年皇宫陆续有妃子和皇子病逝，因此他的承受能力不似常美荣和朱标、马秀英那般脆弱。

　　　　道衍说道：“皇长孙的病来得又急又突然，贫僧猜测或许有外因所致。”

　　　　朱元璋马上就理解了道衍的意思，这是怀疑有人给朱雄英下毒或投药，他阴鹫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冷冷下令，“封锁东宫，查！给朕彻查，今日接触过皇长孙的都有谁，皇长孙吃的食物也要查！”

　　　　“道衍大师，你是怀疑有人谋害雄英？”常美荣听到朱雄英病逝另有原因，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她猛然就想到了吕氏，吕氏也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将来继承朱标一切的只能是嫡长子朱雄英，会不会是吕氏嫌朱雄英碍眼？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吕氏……”

　　　　“不准胡说八道！”马秀英厉声喝止常美荣说下去。此时真相未明，岂容她胡乱猜测。

　　　　常美荣骇得不敢出声，她从马秀英身上感受到一股威压，比她第一次进宫拜见马秀英还让人畏怯。

　　　　马秀英不再理她，走到朱标身边，一字一句说道：“标儿，母后已经失去了雄英，不能再失去你，你若再出事，母后一定活不成，我们母子俩一起撑下去好不好？”

　　　　越是危急的时候，马秀英越镇定，朱雄英的病逝让她肝肠寸断，但是她还要守护朱标，不能让朱标出事，所以她必须忍住悲伤振作起来。

　　　　“母后，儿臣不孝。”朱标双眼含泪，面显惭色，马秀英身子骨不好，反而要来鼓励他。

　　　　饶是朱元璋心硬如铁，也被马秀英的话说得鼻头酸楚，更别提一屋子的人莫不落泪悲戚。

第五百九十三章　花朵美丽含剧毒

　　　　在马秀英说话之际，侍卫陆陆续续把服侍朱雄英的奶娘、宫女、太监都押来，还把今日给朱雄英做膳食的厨子都带来。

　　　　一群人吓得腿脚发软，见了朱元璋就不住磕头求饶。

　　　　朱元璋看了庆童赍敕一眼，庆童赍敕便尖着嗓子审问这些人，“尔等把今日服侍皇长孙的经过详细禀于皇上，皇长孙的饮食也要一一道明。”

　　　　几人瑟瑟发抖地开始叙述朱雄英今天的经历，从早上穿衣、用膳到中午饮食以及在哪些地方玩耍都事无巨细。

　　　　常美荣一字不漏地听他们讲述，间或也会点头印证他们所言非虚，此刻她比任何人都迫切想要弄清楚朱雄英的真正死因。

　　　　那边太医们已经检查过朱雄英所用膳食剩下的食物，也没发现任何有毒的症状。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道衍，他说怀疑朱雄英是外因致死，但事实上朱雄英今日接触的东西包括饮食都很正常，莫非这位道衍大师治不好皇长孙就胡乱编了个理由？

　　　　马秀英突然说道：“带本宫去皇长孙玩耍过的地方瞧一瞧。”

　　　　别人不相信道衍，马秀英却是非常相信道衍，道衍不是那种因为治不好病就推卸责任的人，他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马秀英也对朱雄英的忽然病逝感到怀疑，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说没了就没了？

　　　　朱雄英才四岁正是无知又顽皮的年龄，在前世马秀英见过太多因为大人疏忽和小儿顽皮酿出的惨剧。虽然有这么多宫人随侍在朱雄英身边，但是难保他们有疏忽的时候，马秀英必须要亲自验证一番。这不仅是要弄清楚朱雄英的死因，更是要防止有人对朱标不利。若是真有人敢谋害她的儿子、孙子，她定要让那人万箭穿心！

　　　　“母后！”朱标无地自容，惭愧自己没有照顾好朱雄英，也惭愧马秀英还要为这些事操心。

　　　　“你不可动气，要听太医的嘱咐。”马秀英跟朱标说完，走到床边，看着如同睡着的朱雄英，眼泪不由自主滚出来，“乖孙孙，皇奶奶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就去了。”

　　　　“朕陪你走走。”朱元璋说道，屋里压抑的气氛让他倍感不舒服，朱雄英毕竟是他的亲孙子，突然病逝如何不让他悲痛，只是他不像马秀英等人那样情绪外泄。

　　　　但是马秀英和他相处数十载，从他沙哑地声音里就能听出他心中的悲伤，她说不出拒绝的话，点点头，又对朱标和常美荣说道：“你们也随母后出去吧。”

　　　　“儿臣再陪陪雄英……安排他的后事……”朱标知道马秀英是不想让他们留在屋里触景伤情，但他既为人父人夫，就该承担起责任，不能一味逃避。

　　　　马秀英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常美荣，叹息，“你照顾好她。”

　　　　道衍尾随在马秀英身后，心事重重，他前段日子在坤宁宫看到朱雄英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孩子疾病缠身，就算朱雄英有没被人察觉的隐疾，也不该发作得如此凶猛，让人猝不及防，所以他推测朱雄英病逝是外因所致。

　　　　出了大殿，一股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马秀英抬头一瞧，花园里各种鲜花开得正盛，红的、白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争芳斗艳。最引人注目的是有一整面墙壁都种植着夜来香，尤其是大簇大簇的夜来香挂满枝头，远远望去，就像落雪覆盖在枝蔓。

　　　　在夜来香下面的草地上摆放着石桌石凳，可见这是一个很受人喜欢的纳凉之处。

　　　　“皇长孙就是在那里发病的。”奶娘战战兢兢地指着草地。

　　　　朱雄英四岁了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奶娘在草地上追逐他半天才好不容易把午膳喂完，谁知没过多久他就突然摔倒在地。

　　　　马秀英刚要走过去，道衍突然拦住她，“等等，这些花好像有毒。”

　　　　他终于想起以前朱标和李儿身上那股奇怪的香味是什么了，就是这夜来香的香味。

　　　　他依稀记得曾看过一医书，那是一部记载医药秘方偏方的古籍，其中就有注解哪些植物有毒。他出家后还曾厚颜求请姚老爷把这本医书公布于众，好提醒人们不要误食。可惜当时姚老爷怎么也找不着这本书了。

　　　　“有毒？”朱元璋和马秀英勃然变色。

　　　　“容贫僧再仔细看看。”道衍径直走到墙下观察夜来香，医书中的名字不叫夜来香，但勾画的花瓣形状和夜来香无疑。其特点也是气味香浓，但这种花其实有毒，会使人头昏、气喘、咳嗽和失眠，尤其会让有厥心痛的病人格外憋闷难受。

　　　　他再看了看其他的植物，又发现了几种毒花。如那红艳艳的一品红，艳丽妖｜娆的曼陀罗，光洁似绸、轻盈如云的虞美人，还有最常见的杜鹃花。这些花无一不是含有剧毒，接触久了轻者会恶心、呕吐、呼吸困难，重者会让人四肢麻木甚至呼吸衰竭而死。

　　　　难怪去年夏季朱雄英会咳嗽昏厥，便是吸入这些有毒的花粉的缘故。因为冬季这些花凋零，春季还未生长，所以朱雄英的身体慢慢好转。但是到了夏季这些花再度盛开，朱雄英终日在花丛中玩耍，吸入大量花粉，等于身体内在长期积累毒素，加上他是个幼儿，器官发育不完全，不似成｜人那般有抵抗力，终于在今日毒素彻底爆发，夺走了他的性命。

　　　　道衍沉重地将自己的推测告诉朱元璋和马秀英。

　　　　朱元璋又惊又怒，当即命人捉几条狗来，把道衍指出的毒花的汁液强行灌入狗嘴里。

　　　　马秀英不喜欢花，对这些植物也多半不识，她都不敢相信这些美丽的花朵竟然含有剧毒。但是当她听到道衍说夜来香会加重厥心痛病人的症状，她就明白了，这些花出现在东宫的花园里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针对朱标，想要置朱标于死地，可怜她的孙儿先成了牺牲品。

　　　　一盏茶后，被灌下汁液的几条狗出现躁动、抽｜搐的现象，虽然还没当场死掉，也让朱元璋和马秀英看得明明白白，这些花果然有毒，否则狗儿早就该正常的跑走了。

　　　　马秀英腿脚一软，往地上滑去。天啊，她的儿子、孙子整日被这些毒花粉不知不觉侵腐着，雄英已经去了，那标儿呢？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大殿跑去，嘴里发出凄厉的呼喊，“标儿……”

　　　　“这里的东西全部清除掉，立刻给朕查出是谁种在这里的。”朱元璋丢下一句话，紧追马秀英而去。朱标是他倾注心血｜精心培育的继承人，千万不能有事。

第五百九十四章　查明毒花的来源

　　　　朱标远远就听见马秀英凄厉地喊声，慌忙迎出来，“母后？”

　　　　马秀英抱住他，上下打量，“标儿，标儿，你没事吧？”

　　　　朱标以为马秀英是担心他之前厥心痛的事，说道：“儿臣方才有点不舒服，这会已经好转。您放心，儿臣还有您和父皇，还有允他们，儿臣会振作起来。”

　　　　“标儿……”马秀英泪流满面，不知如何形容心中的恐惧，她看到道衍追过来，忙说道：“你快给他检查一下，看看他有没有中毒。”

　　　　“太子，请放松心情，贫僧要为您号脉。”道衍神情凝重地抓住朱标的手腕，他每次见朱标气色都比常人略差，一直以为是朱标有厥心痛的缘故，现在想来，怕是朱标体内也有毒素沉积。

　　　　“中毒，什么中毒？”朱标惊疑不定，莫非朱雄英真是中毒而死，但是朱雄英没有出现七窍流血，皮肤乌青等中毒现象啊。再说他并没有跟朱雄英时刻待在一起，投毒者又如何能让他跟朱雄英一样中毒？

　　　　朱元璋阴沉着脸走过来，手一挥，大批侍卫涌入东宫各处，四处搜查。

　　　　“干什么？啊，不准动我的雄英！”

　　　　听到常美荣的尖叫，朱标愈发不安，焦急地说道：“父皇、母后，究竟怎么回事，您们快告诉儿臣啊。”

　　　　“先让道衍大师检查你的身体。”朱元璋盯着朱标，似乎要瞧进他的血肉里。

　　　　朱标被这犀利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配合道衍号脉。

　　　　道衍托住朱标的手久久不语，朱元璋等得心烦意乱，让人把先前给朱标看诊的太医叫出来，问道：“你适才给太子号脉，太子脉象如何？”

　　　　太医战战兢兢地答道：“方才太子悲伤过度，心气失和，脉气不相顺接，经过药物的调理和皇后娘娘的劝解，太子脉象已逐渐有规律。”

　　　　这边道衍已放开朱标的手，说道：“确如太医所言，太子脉息虽然缓慢好在间歇有规则。不过贫僧还是要提醒一句，太子不能惊恐气怒，对您的身体有害无益。”

　　　　马秀英急忙问道：“太子没有中毒？”

　　　　道衍看了朱元璋一眼，“太子身体尚可，不曾中毒。”

　　　　朱元璋皱眉对太医说道：“你下去吧。”

　　　　太医恍恍惚惚地回到殿中，他刚才听见什么了？太子有没有中毒，天啊！这种事……尤其是朱元璋看他的那一眼……他赶紧甩甩脑袋，把刚才听到的内容都忘得一干二净，即使有太医低声询问他为何出去，他也缄口不言。

　　　　只消片刻，美丽的花园就被拆得七零八落，连草皮都人铲走。朱元璋收回视线，沉痛地说道：“标儿，雄英病逝不是意外，是被人下毒。有人在东宫种植了许多有毒的花，让你们毫无察觉，整日呼吸毒花粉，雄英便是因此而去。”

　　　　“为何太医瞧不出雄英中毒？”朱标趔趄一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道衍解释道：“这些毒花粉与世人常见的毒物不同，它是让人呼吸慢慢衰竭而亡，太子在花园待的时候可曾有过不舒服的症状？”

　　　　其实严格说起来朱雄英突然逝世也离不开太医们的推波助澜。若是太医用清热解毒的药为朱雄英清洗脏腑，朱雄英或许还能救回来。但太医们一见朱雄英奄奄一息就马上用人参等大补药吊命，这些大补药的药性温热，不仅没有压制住朱雄英体内的毒素，反而促使毒素加剧运息，致使朱雄英的器官彻底衰竭。

　　　　这是道衍在看到毒花后推断的结论，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如果朱元璋知道朱雄英的死跟太医有关，可想这些太医的命运。

　　　　经道衍一说，朱标就想起自己有几晚纳凉时胸闷气堵，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厥心痛的缘故，原来还有这些毒花粉的危害。他惨然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马秀英急忙喝住他，“标儿，你不可乱了心神，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出这背后的主使者，为雄英报仇。”

　　　　花匠被侍卫像死狗一样拖来，他听说自己种的都是毒花，整个人都懵了，直到侍卫狠狠给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来哭喊道：“皇上，皇上，奴才不知道这些花有毒，都是太子妃让奴才种的啊！”

　　　　“太子妃？”朱元璋、马秀英和朱标同时惊愕，太子妃怎么可能毒害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何况她也在东宫生活。

　　　　常美荣被侍卫带出来，她一见到朱标就哭道：“太子，他们对雄英不敬……”

　　　　朱元璋恶狠狠地呵斥道：“闭嘴！朕问你，这些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为何要种在东宫？”

　　　　“花？”常美荣转过头，看到东宫花园已面目全非，她打了个激灵，“花是妃送给臣媳的，她说这些花很好看，臣媳也看过她种的花，确实美艳无比，就要了一些让花匠种在花园里。难道这些花……”

　　　　朱元璋对常美荣可没有那么好的态度，咆哮道：“蠢妇，就是这些花夺走了你儿子的性命！还险些害了你的丈夫！”

　　　　“不，不可能！”常美荣倒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憎恶地望着马秀英，“母后，您不是说妃把太子视若亲儿，不会伤害他吗？”

　　　　若不是马秀英说过那些话，她怎么与李儿交好不加防备。

　　　　见常美荣要把责任推到马秀英头上，逊影立刻跳出来说道：“太子妃，皇后娘娘前些年就让奴婢给您传话，要您提防宫中所有人，就算是妃做的糕点也不要再接受，您当时满口答应，如今竟是忘记了吗？”

　　　　常美荣刚嫁给朱标的时候，马秀英给她讲过宫中一些腌脏事，要她防备诸人，也确实说过李儿对朱标亲厚可以结交。

　　　　但是后来李儿与马秀英的交情变浅，尤其郭惠整出的那些事让马秀英意识到随着皇子长大有些妃嫔开始不安分了，她就特意让逊影叮咛常美荣，以后不要再接受妃的礼物，实在推辞不过，收下放在一边即可。她以为如此提点常美荣，常美荣就会心里有数，谁知常美荣依然和李儿交好，还从她那里拿来这些毒花种在花园里。

　　　　常美荣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没有再吃她做的糕点，可是我不知道这些花有毒啊！”

　　　　朱元璋怒不可遏，“把这个蠢妇带走，我不想再看到她！”

　　　　“太子！太子！”常美荣绝望地喊叫，失去了儿子又被朱元璋厌恶，她都不敢想象以后的处境。

　　　　然而朱标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他心中也有恨，恨常美荣不长脑子，几次宴席上马秀英对李儿冷淡的态度她都看不见吗，还要罔顾逊影的忠告去和李儿交好，甚至把毒花种在自己的花园，最终害死了雄英。

第五百九十五章　碽妃设计害太子

　　　　查明了毒花的来源，朱元璋立刻下旨，“封锁海棠苑，不准任何人出入！”

　　　　马秀英紧紧追随朱元璋的步伐，她要亲自问李儿，她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李儿的事，让李儿竟然能对曾经视如己出的朱标下毒手。

　　　　“不好了！不好了！”红豆和蚕妞满脸惊恐地禀告，“妃娘娘，侍卫把海棠苑封锁了！”

　　　　“本宫知道了。”李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平静地说道：“给本宫宽衣妆容，本宫要迎接皇上。”

　　　　当朱元璋和马秀英来到海棠苑，李儿满头珠翠，穿着最隆重的妃服，恭敬地跪拜道：“臣妾恭迎皇上。”她抬头看了看马秀英，又看了看站在马秀英身后的道衍，轻佻地笑笑，“臣妾恭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