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途-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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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让我赶紧告诉你，快想出办法打消朱元璋的念头。”

　　　　“他已经见到义父，我还如何打消他的念头。”马秀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先看看义父有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马秀英派人去打听，大张氏院子正传来郭大丫不同意嫁给朱元璋，在院里哭闹的消息。马秀英不知道后来大张氏已经说服郭子兴改由她嫁给朱元璋的事，此时她满脑子怒火，只恨不得马上冲到朱元璋的面前，把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一刀剖开，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良心。

　　　　没良心的朱元璋几杯黄汤下肚就开始得意忘形，“莫不是菩萨保佑，俺才想要是能娶到郭大丫那样的美人真是天大的福气，大元帅居然就要把郭大丫许配给俺。你快掐掐俺，俺不是做梦吧？”

　　　　汤和何止想掐他，都恨不得揍他了，“你要是娶了郭大丫，马姑娘怎么办？”

　　　　“别乱说，马秀英关俺什么事，俺和她是清白的。”朱元璋心心念念都是郭大丫，“再说郭大丫多美啊，比马秀英好看多了，看得我骨头都发酥，傻子才选马秀英那个凶婆娘。”

　　　　汤和苦口婆心劝道：“娶妻当娶贤，马姑娘除了模样不如郭大丫艳丽，其他地方都比郭大丫强。又聪明又体贴，这样好的姑娘你竟然不知道珍惜。”

　　　　朱元璋完全听不进去，斜睨着汤和说道：“俺只想娶个温柔的美人儿，马秀英不适合俺，她太厉害了，俺吃不消。你要是喜欢她，你娶她好了。”

　　　　“朱重八，我把马秀英当妹子看，岂是你这样胡说八道的？”汤和勃然变色，直呼朱元璋的旧名，他觉得朱元璋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既是对马秀英的不尊重，也是侮辱了他们兄弟的情义。

　　　　朱元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流氓，嬉皮笑脸地拍着汤和肩膀，“究竟是俺们兄弟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你天天在俺耳边说马秀英的好话，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对马秀英有什么想法。嘿嘿，所以莫怪兄弟多想。”

　　　　“女人当然没有俺们兄弟重要。我只是觉得马秀英是个好姑娘，不希望你错过。你要嫌我多事，以后我不说了。”汤和闷闷不乐地说道，有些委屈自己好心好意撮合他们反倒让朱元璋产生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不知朱元璋是真醉了还是心有所思。

　　　　朱元璋到底还是把汤和当兄弟，借着酒意吐露心声，“你要真是为俺好，就别管这事，等着兄弟娶媳妇就是。她马秀英再好也不过是郭子兴的义女，哪有亲生女儿重要，俺娶了郭大丫就是郭子兴的亲女婿，比那干女婿强多了，你怎么能劝俺不要西瓜捡芝麻呢？再说，你以为俺不清楚郭天叙为啥总和俺过不去，看他的眼神俺就知道，这小子十之八｜九对马秀英有想法，俺跟他抢女人，不是存心找罪受。俺想要升官发财，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前程。”

　　　　此话一出，汤和无言以对，照朱元璋的话说，不娶马秀英反而是件好事。他震惊朱元璋的卑鄙无情，感慨朱元璋的狡诈果断，这样的人想不成大事都难。佩服归佩服，汤和心中不可避免感到一丝胆寒，端起坛子大口大口灌酒，从今以后朱元璋的事他再也不过问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做一辈子好兄弟吧。

　　　　两人醉醺醺地回到军营，谎称一句大元帅赐宴就把军中禁酒的事抹过去。一干兵卒围上来正要问封赏的结果就听说马秀英来了，还指名道姓要找朱元璋。

　　　　朱元璋脸色一变，躲进被窝装醉不肯露面，“你们谁出去吱一声，就说俺醉了，让她改天再来。”

　　　　“还是我去吧。”汤和估计马秀英是来算账了，急忙迎出去劝说马秀英，“马姑娘，朱元璋那小子根本不听我的话，他一心想娶二小姐，大元帅好像也同意了，你还是先回去……”

　　　　“汤大哥，不用多说，我知道了。”马秀英阻止汤和说下去，冷着脸，咬着唇，一言不发，在武器库取了一把弩箭，又把几支箭镞擦得发亮，杀气腾腾地奔向宿舍。

　　　　完了，要闹出人命了。汤和慌忙追在马秀英身后，自责不已。虽然他同情马秀英，可是朱元璋也是他的好兄弟，他不能让这两人当真打起来。

　　　　袁兴拦住汤和，气愤道：“我姐姐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如此无情，我姐姐不该教训他吗？”

　　　　汤和推开袁兴，“滚蛋！你现在是他的亲兵，添什么乱？马姑娘，你听我说……”

　　　　马秀英泫然欲泣，几度哽咽，“汤大哥，你放心，我不会真要朱元璋的命。我心里有气，恨不得杀了他，可我知道自己下不了这个手……”

　　　　“那你吓吓他就好，唉，你也别太难过了。”汤和摇摇头，放慢脚步，只要马秀英不会真杀朱元璋，他就决定袖手旁观，看到马秀英伤心欲绝的模样，他都替自己没皮没脸的兄弟害臊。

　　　　马秀英站在宿舍门口大喊：“朱元璋，你给我滚出来！我数完三声，你不出来，后果自负！一……”

　　　　凄厉的声音吓得朱元璋酒意全无，磨磨蹭蹭走出屋外。“嗖！”一支箭镞贴着他的左耳擦过，他还没回过神来，“嗖！”又一支箭镞贴着他的右耳擦过，顿时把他骇得一动不敢动，可怜兮兮地望着马秀英。

　　　　将士们从没见过马秀英如此凶悍，全都探头探脑瞧热闹。

　　　　“不想要命的就出来看。”马秀英举着弩箭对众人扫了一圈，瞬间所有人都缩回屋子，还贴心地把门窗都关严。

　　　　朱元璋也想溜，被马秀英一瞪，顿时老老实实地站好，比标枪还挺直。

　　　　“说，你是不是要娶郭大丫？”马秀英怒不可遏。好你个朱元璋，老娘掏心掏肺对你，你还想着娶别的女人，要不是汤和派袁兴偷偷来报信，只怕自己还蒙在鼓里，给他人做嫁衣。

　　　　朱元璋小声辩解，“是大元帅说嫁女儿……”

　　　　马秀英打断他的话，冷冷重复道：“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要娶郭大丫？”

　　　　“俺……”看到马秀英眼圈通红却倔强地咬紧牙龈，朱元璋莫名感到一阵心虚，原本想理直气壮承认的话也说不出口。

　　　　“说不说？不说我废了你命根子！”马秀英手中弩箭下移，第三支箭镞瞄准朱元璋下身。

　　　　朱元璋立刻夹紧双腿，死死捂住裤裆，汗如瀑布，狂叫道：“俺还没答应！俺还没答应！俺的婚姻大事要长辈做主，俺没爹娘，你是俺师傅，也是长辈，你做主，你说了算！”此时他哪还有心情想什么美人财富，冲着马秀英不遗余力地说好话，只想先把小弟保住。

　　　　“我说了我不是你师傅。”

　　　　“是，是，你不是师傅，你是马秀英。”哪怕马秀英现在说太阳是方的，朱元璋也会满口附和。

　　　　“你知不知道，是我劝说义父招你做女婿的，你为什么不答应？你必须答应！”马秀英喝问。她被气糊涂了，一心想着逼朱元璋答应娶自己，却忘记她刚才问的是朱元璋要不要娶郭大丫。

　　　　朱元璋也糊涂了，马秀英怒气冲冲好像不乐意自己娶郭大丫，可是又叫自己必须答应，那自己娶还是不娶？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动物！

　　　　马秀英见他蠢笨如猪，不能领会自己的话意，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必须答应娶我义父的女儿，但是你不能娶郭大丫，也不能娶郭小丫。”

　　　　这话说得够明显了，可是“猪”元璋还是没反应过来，困惑地问道：“大元帅除了郭大丫、郭小丫两个女儿，还有第三个女儿吗？俺怎么不知道，难道是他背着大夫人、二夫人和外面妾室生的？”

　　　　“你才是外面妾室生的！你全家都是外面妾室生的！难道大元帅的义女就不算他的女儿吗？”马秀英怒火滔天，这头猪不开窍就算了，还绕着弯把自己骂进去。

　　　　朱元璋看着马秀英愤怒的表情，恍然大悟，继而大惊，“你，你，你……”话未说完，抢了马秀英的弩箭掉头就跑。俄滴神啊，他才不要娶一个把自己命根子当箭靶子的凶悍婆娘。

　　　　“你给我站住！”马秀英恼羞成怒地跺跺脚，校场上的士兵都望了过来，她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追朱元璋，但她绝不会就此罢休。她是朱元璋命中注定的妻子，谁都不能更改，若是朱元璋敢娶郭家姐妹，她一定会把朱元璋拆散了重新打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找不到朱元璋，马秀英只好离开军营，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必须在郭子兴正式宣布要把郭大丫嫁给朱元璋之前改变郭子兴的决定，否则历史就会改写，她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谁知马秀英还未想好怎么改变郭子兴的决定，郭子兴就派人召见她，地点还不是议事的书房，而是在花厅。

　　　　进了花厅，不可避免看到大张氏和郭家姐妹偎在郭子兴身边言笑晏晏，让马秀英吃惊的是，这三人见了她居然笑得分外灿烂。

　　　　“马秀英，告诉你件喜事，老爷准备把你嫁给朱元璋。”大张氏迫不及待宣布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当然她以为这个大快人心是对她而言，对马秀英就是痛苦的打击。

　　　　“这是真的吗？”马秀英不敢置信，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眩晕。

　　　　郭大丫生怕郭子兴会改变主意又把她嫁给朱元璋，抢着说道：“当然是真的，我爹身为大元帅，说话自然一言九鼎。”

　　　　“什么真的假的，叙儿说你在军营里经常和朱元璋接触，还有肌肤之亲，你一个女儿家一点脸都不要，败坏了我郭家名声，只好把你嫁过去才能堵住外人口舌。这事容不得你反对！”大张氏把所以责任都推到马秀英身上，绝口不提郭子兴是为了拉拢朱元璋才嫁女儿，更不提在她的揣唆才有马秀英代替郭大丫嫁朱元璋一事。

　　　　马秀英一看郭大丫和大张氏一唱一和就知道定是这二人改变了郭子兴的决定，她不理两人，怔怔地望着郭子兴，“义父，请您告诉我，这是真的吗？我要嫁给朱元璋？”

　　　　听到马秀英的置疑，郭子兴还以为她不同意，婉转地表达了自己打算把她嫁给朱元璋的决定，劝说道：“你可是不愿意？别担心，义父帮你打听过，朱元璋虽然丑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你也知道这个人有本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我愿……我任凭义父做主。”马秀英低下头，遮住眼中的喜悦，她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哈哈，不用她出手，大张氏和郭大丫就主动帮她解决了麻烦。这一刻，她发现郭子兴这个义父实在是太称职，太贴心了。有了郭子兴的命令，朱元璋不娶也得娶，这下谁都没法跟她争朱元璋了。等到以后朱元璋崛起，这些人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不已。

　　　　“好，好，果然是俺的孝顺女儿。”郭子兴满意地笑道。他还以为要费不少口舌才能说动马秀英，没想到马秀英如此懂事，虽然不是亲生的，倒比自己两个女儿省心多了，马上就把他的难题解决掉。

　　　　大张氏意外之极，她没料到马秀英这次会如此配合郭子兴的决定，原本还打算要是马秀英不同意就好好磋磨她一番再逼着她嫁人。此刻打算落了空，大张氏悻悻地挖苦道：“果然和朱元璋早就不清不楚了，要不哪会答应地这么利索。”

　　　　马秀英猛地抬起头，悲声道：“义父，如果女儿是背着这个名声嫁给朱元璋，女儿情愿不嫁，女儿愿一死证明清白。”

　　　　“你少说两句！”郭子兴瞪了大张氏一眼，唯恐马秀英真的不嫁，冲她和蔼地说道：“好孩子，莫把夫人的话放在心上，义父知道你和朱元璋是清白的，义父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不让任何人说闲话。”

　　　　马秀英不依不饶，“可是夫人今天说的话要是传出去，女儿也没脸活了，义父还是让女儿去死吧。”

　　　　郭子兴冲大张氏拼命使眼色，意思是你整出的麻烦你解决。

　　　　大张氏也怕马秀英宁死不嫁最后还得把郭大丫嫁出去，吭哧吭哧半天说道：“秀英啊，我今天有些头昏，刚才说的啥我居然都忘记了。你是个好姑娘，所以老爷才会把你许配给朱元璋那样勇敢的男子，你千万别辜负老爷的好意。”这话说完，她脸难看的就像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样恶心。

　　　　马秀英同样恶心地不得了，急忙拜谢郭子兴，“多谢义父为女儿考虑周全，女儿即使嫁人了还是会一心一意孝顺义父。”

　　　　“好，有你这句话，义父甚是欣慰。来人，备酒上菜，今天我们一家人要好好地聚一聚。”事情得到完美解决，郭子兴开怀大笑，留下马秀英开宴庆祝。

　　　　隔天郭子兴召见朱元璋，告诉他自己决定把马秀英嫁给他。

　　　　朱元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娘是娘，娘子是娘子，两者坚决不能混淆。哪个男人愿意被女人骑到头上？娘是先天决定更改不了，自己怂了也就怂了，但是娘子可以后天选择，自己得当爷们。

　　　　其实朱元璋也很想在马秀英面前爷们一把，可是一想到马秀英未曾射｜出的第三支箭镞，他就忍不住仰天长啸：马姑娘，你还是当俺干娘吧！你看上俺哪点，俺改行不行？

　　　　“俺的义女嫁给你，委屈了你吗？”郭子兴十分生气，没想到马秀英那边同意了，朱元璋这边反倒不答应。

　　　　“大元帅当初说的是在二小姐、三小姐中间嫁一个，现在却突然变成马秀英嫁给俺，俺一点准备都没有。”朱元璋咬紧牙关不松口，还拿郭子兴先前的承诺反驳对方。

　　　　“这……”郭子兴老脸一红，毕竟是自己先出尔反尔，现在被人推回来也无话可说。

　　　　“如今战事未定，俺也没时间娶亲，要不以后再说吧。”朱元璋给了郭子兴一个台阶下，他还不能把郭子兴得罪太狠，毕竟是在对方手下干活。

　　　　“算了，俺不管你的事了。”郭子兴黑着脸喝退朱元璋。朱元璋不愿娶马秀英，他总不能把人绑进洞房，好在这小子上道，也没再提娶郭大丫的事，总算让他能给大张氏一个交代。

　　　　大张氏和马秀英都在后院等候消息，郭子兴先去了大张氏那里说明提亲被拒的情况。

　　　　听到朱元璋不愿娶马秀英，大张氏当即奚落道：“老爷，你看看，连个丑八怪都不愿意娶这个扫把星，就你还觉得她好。她一日不嫁，叙儿那边就一日不死心，依我说，还是早点把她嫁出去了事。”

　　　　郭子兴瞪着眼，粗声粗气地说道：“人家不愿娶，俺还能逼着人家娶吗？”

　　　　“不嫁给朱元璋也可以嫁给别人啊，你手下那么多将士，随便许配一个就是了。”大张氏不遗余力地劝说，打定主意要撵走马秀英。

　　　　“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郭子兴哼哼几句没有答应，马秀英和两个女儿都是他用来笼络人才的资本，随便嫁掉太浪费了。

　　　　大张氏不死心，还想劝上几句。

　　　　郭子兴懒得听她嗦，打断道：“这事俺也不好跟马秀英说，你给她解释一下，以后俺再给她挑一门好亲事。”

　　　　大张氏应承下来，她可不会去好心劝慰马秀英，而是要借这个机会狠狠羞辱马秀英。她不仅叫人传唤马秀英，还把两个女儿和小张氏、周虎妞等女眷都叫到一起，当着众人面得意洋洋地讥讽道：“人家朱元璋说了不娶你。马秀英啊马秀英，你咋就这么难嫁呢，以前在苏州被人嫌弃，现在到了濠州还被人嫌弃。我要是你啊，就索性找个尼姑庵去当姑子……”

　　　　郭大丫、郭小丫掩着嘴窃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小张氏担忧地望望马秀英又望望大张氏，欲言又止。来之前大张氏就警告过她，不准多嘴多舌，否则有她好看。她爱莫能助，只能同情地看着马秀英。

　　　　周虎妞不好掺和到郭家的事情里，更是装作泥塑木雕充耳不闻。

　　　　马秀英面无表情地听着大张氏羞辱，心中却暗暗着急。想不到郭子兴亲自出面提亲，朱元璋还是不肯娶自己。朱元璋不愿意娶，自己将来就当不成皇后，皇后当不成，自己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唉，这个该死的朱元璋，就不能痛痛快快地答应娶自己吗，非逼着自己想办法收拾他！

　　　　大张氏说累了也说舒畅了，心满意足地吩咐众人散去，她却不知道马秀英根本就没听进去，对她的羞辱打击早就习惯左耳进右耳出。更不知道郭天叙在听说了郭子兴要把马秀英嫁给朱元璋这件事后，直接提刀去找朱元璋算账了。

　　　　朱元璋已非吴下阿蒙，岂能随便就让郭天叙摔打，他抵住郭天叙的劈刀质问道：“大公子何故杀俺？”

　　　　“你是不是要娶马秀英？”郭天叙双眼赤红，面容扭曲。他早就视马秀英为囊中物，岂容他人觊觎。

　　　　若是换个人心平气和地问朱元璋，朱元璋肯定会告诉对方自己没想过要娶马秀英。但他和郭天叙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郭天叙像疯子一样见他就砍，他也上火，故而阴阳怪气地反问，“俺娶不娶马秀英关你什么事？”

　　　　郭天叙气结，差点口不择言说出心里话，“马秀英是我的女……义妹，我为何不能过问她的事？我不同意把她嫁给你这个卑鄙小人！”

　　　　“马秀英还是大元帅的义女，大元帅让俺娶她，你有意见可以跟大元帅说，俺只听大元帅的命令。”朱元璋立刻把事推到郭子兴头上。嘿嘿，让这父子俩去吵吧。若是郭子兴赢了，郭天叙断无再找他茬的理由；若是郭天叙赢了，他也就不用娶马秀英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水陆空三线逼亲

　　　　马秀英不知郭天叙为了她已经和朱元璋兵戎相见，就算知道她也只会嗤之以鼻。且不说从前郭天叙给她留下不少坏印象，单看这次跟元军作战，两人在战场的表现就是云泥之别。郭天叙头脑简单，贪生怕死；朱元璋心思慎密，英勇奋战。就凭这一点，她也断然不可能放弃朱元璋接受郭天叙，如今让她烦恼的只是朱元璋死活不肯娶她。

　　　　大张氏当着众人喋喋不休地羞辱马秀英的时候，马秀英已经想了许多。众人都以为她的沉默是因为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却不知她在心中暗自嘲笑大张氏和郭家姐妹目光短浅。“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说的就是朱元璋，将来这三人定会后悔不已。而她是绝不会犯这三人的错误，所以她一定要嫁给朱元璋。

　　　　如今马秀英最大的依仗就是郭子兴，既然郭子兴有意把她许配给朱元璋，她就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她决定发动水、陆、空三线作战计划，誓要攻下朱元璋这座堡垒。

　　　　第一线，发动水路。

　　　　大张氏羞辱够了马秀英，心满意足地吩咐众人散去。马秀英率先出门在院外酝酿悲伤情绪，等到小张氏出来后，她快步迎上前，未语泪先流，“义母，我……”

　　　　小张氏拍拍马秀英的手背，拿出绢帕擦拭她的眼泪，轻言细语地劝慰道：“夫人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唉，义母没用，帮不了你。”

　　　　马秀英扑进小张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直堵在大张氏院子外面哭不是办法，小张氏一边安慰马秀英一边送她回屋。没外人了，小张氏的胆子也变大，气愤道：“你别怕，夫人那边不管你，我会给老爷说，让他给你重新挑个好亲事，不叫你受委屈。”

　　　　马秀英摇摇头，哽咽道：“义母，不管夫人的事，是朱元璋，他……呜呜……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的儿，发生什么事了？可是他欺负了你？”小张氏大惊，抓着马秀英的手一紧，上下打量马秀英。她很担心大张氏说两人有肌肤之亲是真事，那样的话马秀英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马秀英哭哭啼啼，又羞又愧地低下头，“前几日战后守城，我看到将士辛苦，就带着食物去犒劳他们。谁曾想，一天傍晚在城墙上碰到朱元璋，他太过分了，他竟然……”

　　　　“他竟然怎么了？”小张氏急得毛焦火燎，连声催问。千万不要发生她想的那种事啊！

　　　　“呜呜……“马秀英只是哭泣不休。“他竟然吃了我的馒头和猪头肉还不肯娶我”这句话打死也不说。

　　　　小张氏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他是不是对你做了过分的事？”

　　　　马秀英点头。朱元璋不肯娶她当然很过分。

　　　　“你啊，你让义母如何说你是好，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城墙呢，这下如何是好？万一你有了……唉，你当时怎么不告诉老爷呢？”小张氏显然想歪了，急得跳脚，狠狠责备马秀英，看她哭得伤心欲绝又发愁。

　　　　“我以为义父会把我嫁给朱元璋，这事就能瞒过去，谁知……”马秀英在心里不不停对小张氏抱歉，但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不得不利用这位善良的妇人。

　　　　“不能就这么认了，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小张氏咬牙切齿，当下就拉着马秀英泪流满面地冲到郭子兴面前，“老爷，你可要为我女儿做主啊……”她噼里啪啦就把自己想象的事情添油加醋全说出来，马秀英不好意思开口，只有她这个当义母的出面了。

　　　　郭子兴听得目瞪口呆，先前马秀英不是说两人清白吗，为何又出现这种事。他想再问问马秀英详情，却见马秀英光掩面哭泣不肯说话。

　　　　小张氏一口气说完，恨恨地抱怨道：“朱元璋这个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