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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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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杀人,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是董策却是丝毫没有恐惧和惊慌,至于什么恶心想吐,更是一概没有。他一脚把尸体踢翻过来,孙如虎面色狰狞,舌头长长的吐了出来,眼中只见眼白,喉咙发青,看着这具已经再也无法呼吸的尸体,心中却只是平静,令人心里发寒的平静。

    心里古井无波,不断闪过的,只是这件事带来的利益和坏处,以及如何善后等等。

    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是想的很清楚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头脑一热便暴怒而起的人,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会隐忍孙如虎,一直忍下去,直到机会出现,无需再忍。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风险,就像是摆摊儿都会受到城管的刁难一样,杀人这种大事带来的后果,是董策不愿意承受的。

    而之所以敢杀孙如虎,是因为他已经料定了,这件事只要做的完美妥善,并不会有什么难以承受之重。

    他脸上忽然流出一丝笑意:“报仇了,不是么?那个董策,我占了你的身体,却也为你报了仇,你也理当安心了。从今日起,我,才是董策!”

    他捡起一块儿大石,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就想把这尸体砸个稀巴烂,但是终究还是摇摇头,把石头扔到一边去了。

    他似乎在对孙如虎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虽然我恨透了你,但是拿尸体泄愤,是弱者的行径,我不屑为之,便留你全尸罢!至于让你九泉之下难以瞑目的手段,我有的是。”

    他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拖着孙如虎的尸体一路来到河边,然后回头清理了现场并把那些因为拖行而出现痕迹的草木给收拾了一遍,不留任何痕迹。

    他来到河边,捡了几块儿大石头,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扯烂了连成了布条,把石头绑在了孙如虎的身上。

    他探头向下面看去。

    这条河水量相当大,水面距离岸边足有三四米高,水势湍急,水流浑浊,里面不知道席卷了多少泥沙,向着东南方向流去。

    这条河发源于北方的群山之中,流入御河,然后注入宣大地区的第一大河——桑干河。

    明季末年,进入小冰河时期,天下大寒,更是连年干旱,许多田地早就荒废,若不是有这条河的滋润,只怕十里铺周围的军兵百姓,早就难以为继了。

    多少也算是荫庇一方。

    董策知道这种河流底下的淤泥很厚,尸体陷下去之后很难被找到,当然,这也并不绝对,假如有人组织人打捞的话,说不定是会找到的。不过,董策有把握,没人会组织打捞的。

    他一脚把尸体踢了下去,重物落水,发出了砰的一声响,水花四溅,然后便是一路下沉,消失在滚滚浊浪之中。

    然后董策脱了身上的衣物扔进水中,只剩下一条鼻犊短裤,纵身一跳,也跳进了水里。

    自从孙如虎追进树林子里之后,大伙儿便都是探头向这边砍过来。众人都在外头等着看热闹呢,瞧着孙老爷怎么收拾那条癞狗子。

    结果瞪了好一会儿也未见有人出来,正当他们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的时候,忽然是听见河里传来动静儿,然后便是看到一个人爬到了岸上,大喊道:“救人啊!快救人!”

    众人围上去一看,见却是那董策,他只穿了一件儿鼻犊短裤,露出浑身上下结实的肌肉,身上都是水,头发也湿了,水滴滴答答下来,冻得浑身哆哆嗦嗦的,脸色青白,抱着胳膊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打颤。

    众人大惊,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了,孙老爷呢?”

    “孙老爷掉水里了,我下去救,没救上来。”董策抱着膀子缩成一团,止不住的颤抖,眼中流露出恐惧的表情,一个劲儿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不管谁去问,他都是这般回答。

    显然是吓坏了。

    众人一听,轰的一声跟炸了锅一般。

    “孙老爷掉河里了?”

    “快去禀报管队老爷。”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救人啊!”

    “****娘,干怂让我去救……”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有的已经拔腿飞奔去了十里铺城堡里,自去禀报此地的管队官了。

    大伙儿说的热闹,却是没一个下去救的。

    一来是现在虽是夏天,天气却是很凉,这河水源于山中,更是凉的沁骨一般,里面还夹杂了这许多黄泥树枝,怕是下去非但救不了人上来更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二来则是那孙如虎毕竟是个外来户,跟这儿谁也不沾亲带故,就一个婆娘在家中,孙如虎素爱仗势欺人,人缘儿自然也不好,他平日里戳在那儿,大伙儿畏惧他,谄媚的叫一声孙老爷,可是现在他掉进河里有这一会儿功夫怕是早就死了,谁会去冒这个风险?

    死了也就死了。

    大伙儿一开始听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现在却已经平静下来,毕竟乃是军汉,也见多了打生打死的勾当,死一个人,当真是不算什么。

    许多人都已经回地里耕作去了。

    倒是董策,一个劲儿的在那嘟囔:“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有个军汉听到了,冷笑一声,不屑道:“就你那胆子,用不着你说,大伙儿也都知道不关你屁事?”

    董策恍若未闻,还在那儿打摆子。

    那军汉也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摇摇头走了。

    他却是没发现,他离开之后,董策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寒光。

    只是,他没瞧见,却是落入了另外一个人的眼帘之中。

    之前给董策求情的那老军缓缓的走到他身边,在地上坐下,头朝着另一边,低声道:“二郎,莫要做戏了。”

    董策似乎是没听见,眼神依旧空洞而涣散。

    看到他这幅表情,那老军且并未生气,他已经出现了深深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不知道二郎你怎么转了性子,但老叔还是很欣慰啊!”

    董策身子一滞,只听他继续低声道:“要说对二郎你的了解,这十里铺谁比得上我?若是以前的你,挨打定然是不敢跑的,而且你水性极好,若要救一个人,绝对不会救不上来,还有,以你过去的性子,是根本不会救他的。”

    他身子往董策这边凑了凑,眼中有光芒在闪烁:“二郎,杀得好!那杂种欺负了你这些年,又占了大人的宅子,大人的地,你早就该宰了他。”

    董策看着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柔软。

    这老军名叫黄季,跟刘季的那个季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命没人家好,本事没人家大就是了。

四章 无波也无澜

    他是这十里铺的老卒,也是世袭的军户人家出身,当初董策的父亲任贴队官的时候,是总旗的官衔,而黄季便是他当时手底下最得力的一个小旗,同时也是他的管家。两人的关系之亲密,可见一斑,既是上下级,也是手足。他是看着董策和他哥哥长大的,只唤他二郎,这些年来,多亏了他照拂,若不然的话,董策就不是让人欺负那般简单了。按照大明的规矩,边军南兵也就是客军,每月有饷一两五钱,本色米五斗,家丁每月有银二两三钱五分,北军每月止有米一石折银一两。

    明季末年,克扣成风,自上而下,无有禁止。别人的饷银多半克扣七成,还给你留下三成来到手,董策好欺负,他的饷银从来都是被克扣了的,若不是黄季把他的饷银拿出来,怕是董策已经饿死。

    所谓忠义,不过如此!

    董策微微侧了侧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滴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季叔,这些年,多谢了。”

    黄季脸上微现怒容:“自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你若再这般,我便不认你了。”

    “侄儿失言了。”董策微微一笑:“今日的董策,已经不是昔日之董策了。季叔,这里不方便说话,明日咱们找机会再说。”

    董策似乎是缓过劲儿来了,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向着堡里走去。

    他那鹤立鸡群的壮实身板儿的到着实是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都是打眼儿偷偷的瞧着,心道这癞狗子虽说窝囊憨傻,可那一身腱子肉当真不是假的,不少人的眼光便是挪到了他的胯下,董策那只穿了一身鼻犊短裤,也已经湿透了,便彰显出下体那硕大的轮廓来。

    不少女人都是偷偷的咽了口唾沫,有那骚浪的,下体便已经湿了。心里盘算着怎生把这后生给勾上床来,这混小子怕是还未曾尝到过女人的滋味吧?

    这十里铺乃是镇羌堡下属,镇羌堡位居于九边要冲,隶属于阳和卫,而阳和卫隶属于大同镇总兵辖下,这里是整个九边的最外围,数十里之外,便是长城的地盘儿了。为了防备鞑子的入侵,这里的寨堡修的很是密集,中型的寨堡三五里便是一个,至于火路墩更是达到了几乎一里一个的程度。

    可惜这些耗费了几千万两白银,几乎把大明的血液给抽干净的工程,对于鞑子还是没什么用,后金铁骑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几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一般。

    十里铺居住了百多户人家,四百多口人,算是不小的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守军家眷。

    为了防备鞑子,九边的堡寨有个共同点,无论大小,都是城墙高耸,十里铺周围不过二里又五十步,城墙却是足有十三四米高,都是用大青砖砌成,底下是麻石打的根基。这会儿城墙上也有人站岗放哨。

    外表光鲜,进去之后才能发现其中破败,主街道坑坑洼洼,走得很不舒服,两旁一道道狭窄的巷子,布满了低矮破旧的土屋坯房。到处是垃圾和鸡鸭猪粪,街上污水横流,散发着一股股味道。匆匆而过的男女大多脸有菜色,身材干瘦,神情麻木,很多小孩甚至没有衣服穿,只是光着屁股到处乱跑。

    董策不由得心有所感,这些军户好歹还是有军饷拿的尚且如此,明末百姓穷困,可见一斑。

    也难怪李自成张献忠群贼奋勇而起,陕北连年大旱,朝廷又是往死里催逼,加征辽饷,人都活不下去了,能不造反么?

    一路过来,不少人喊着董策癞狗子的外号拿他取消,董策只是阴沉着脸往里走,众人都知道了孙如虎那档子事儿,都道他吓傻了,到也不以为意、

    走到前面十字路口的拐角处,董策在一家门口驻足。

    这家门前还有三级台阶,门楼也是砖砌的,跟周围那些低矮的土坯房形成鲜明的对比。门楣上头还砌着多子多福的砖雕,显示着这户人家在十里铺不同一般的地位。

    这是孙如虎的宅邸,整个十里铺比它规格更高,修建的更体面的就是管队官许如桀的府邸了。

    还几年前,这里是董策的家,而现在,大门上头挂着的牌匾上,写着的是‘孙府’的字样。

    看着这座宅邸,董策眼中闪过一道火热,他摇摇头,强自忍住了。

    现在还不是进去的时候,且等等看,用不了多久了。

    正要离开,府邸的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两个穿着青布衣裳满脸横肉身材粗壮的大脚婆子护着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那妇人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相颇为的秀丽,脸色苍白,眼角犹自挂着泪痕,看了董策一眼,便是急匆匆的向着城外而去。

    记忆告诉董策,乃是孙如虎的女人,只不过不知道是妻还是妾。

    他摇摇头,向着自己窝儿走去。

    不是家,只是窝。

    自从被孙如虎赶出来之后,董策便没有家了,他在靠着城墙的地方用木板树枝土坯搭建了一个窝棚,当真是狗窝一般,里面不过是一丈方圆,又黑又脏,人刚刚能够直起身子,堆满了各种杂物,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

    走了这一路,本来湿透的鼻犊短裤竟然已经被体热蒸干了,董策随便从那堆垃圾里面扒拉出一件儿破烂衣服披上,然后便是费力翻找起来,好一会儿功夫,终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是一把腰刀,董策身为边军的武器。

    长三尺重一斤十两的腰刀拿在手里有些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感。

    哐当一声,腰刀出鞘,闪过一道雪亮的光芒。手指肚轻轻的在锋刃上刮了一下,董策轻轻点了点头,这腰刀保养的还是不错的,纯钢打造,厚背利刃,可称是杀人利器。

    就在这肮脏的地面上席地坐下。

    小冰河时期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夏天蚊虫少了许多,久不下雨,地面也不阴潮。

    这等环境,前世的董策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他从来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但是这会儿的他,却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

    之所以要回到这处肮脏的小屋,是因为就在这儿右手边儿十步之外,便是东城门。

    一旦败露,董策有信心,靠着这口刀,杀出重围。

    他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儿,手里紧紧的握住了自己腰刀。

    就像是一头隐藏在暗处瞧瞧磨砺着爪牙的狼。

    “什么,孙如虎死了?”

    十里铺城堡最中央的位置,是一座占地亩许的院子,三进的四合院,砖砌的围墙,高高的门楼,门口还修建了一个小广场。正对着大门的所在,乃是一个照壁,一丈来高,是用青砖修建而成的,已经是颇为的破败凋敝了,上面还生着几根杂草。照壁朝外的那一面贴着许多残破的布告,已经是发黄了,在风里发出轻轻的响声。

    若是在富庶的中原或者是江南地区,一个下等富户的宅邸也要比这豪华遮奢的多,但是在这九边边塞,这已经是十里铺中最为奢华大气的建筑了。

    这里就是百户官厅,十里铺的最高军政长官,管队官许如桀的宅邸。

    由于十里铺乃是军堡,并非民堡,因此这里的行政事务是不归县上管,而是直接由贴队官负责的,是军政一把抓。所以这座宅子的前面乃是大堂,是审问犯人及办公之所,后面才是家宅。

    后宅花厅里,许如桀正自喝茶,那前来报信的说完这个消息之后,许如桀拧着眉头道:“你把过程细细的说一遍。”

    那人仔细分说之后,许如桀摆摆手着他退下。

    “孙如虎死了?”许如桀坐在那儿拧着眉头凝思了好一会儿,脸上忽的露出笑容,轻轻的一拍桌子:“哈哈,好事儿啊!好事儿!”

    “倒是有些蹊跷。”站在他身后的一名男子沉沉说道。

    开口之人名唤作张寒,大约三十来岁,穿了一身文士的长袍,长相颇为的清瘦,这是许如桀的心腹,也是他的智囊,深的许如桀信任。

    “什么意思?”许如桀面色一凝,沉声问道。

    “这孙如虎之死,未免是有点儿诡异了。”张寒道:“照方才报信的人说,那孙如虎武艺高强,人也强横,而那董策乃是个窝囊废一般的人物。这有三个疑点。”

    “其一,他挨了孙如虎的打,为何会跑?难道不知道跑了的话回头挨打更重么?这是人之常情。”

    “其二,跑的话为何别的地界儿不去,要钻进那林子里面,须知那林子不大,可是藏不住人的,很快就会被抓到。”

    “最大的疑点则是,为何孙如虎会死!”张寒缓缓道:“董策上了岸,似是吓傻了,人家问什么他都不知道,都不说。只说孙如虎是失足掉下去的,可是细节呢?具体情况又是什么样的?”

    他说道这儿,许如桀也是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他们已经是习惯了董策是个窝囊废外加傻子的事实,是以都没往心里去,因为董策是根本不敢这么做的么!但是张寒来的时间却不长,也没怎么听过董策的名声,把董策当做一个正常人来推断,再加上他心思细腻缜密,于是也就看出来不少的疑点。

    许如桀沉吟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从言语中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着张寒也是颇为的尊敬倚重。

    张寒淡淡一笑,道:“这个董策,不简单呐!要么就是胆大心思,杀入不眨眼之辈,要么就真是个走了运的傻子。到底如何,大人着人拿了一问便知,所谓三木之下,再无勇夫,咱们大牢里那些刑具可不是摆设。”

    许如桀点点头,正要扬声招呼人,却又是摇摇头,道:“不妥。现在乃是紧要时候,却是不宜出事。且等等,不过是蝼蚁一般的人物而已,等那事儿过了,伸手指头掐也掐死了。”

    “嗯,我明白。”张寒了然的点点头,却是一声轻笑:“这董策有点儿意思,以后若是我杀了人,便也装疯卖傻。”

    他说话倒是很风趣,许如桀闻言不由的莞尔,心里却是已经盘算着该如何侵吞孙如虎的家产,眼中闪过一道毫不加掩饰的贪婪。

    张寒瞥到了他的神色,微微一哂,状极不屑。

五章 这是我的地!

    董策在漆黑的小屋中整整坐了一夜。

    除了眼睛偶尔眨一眨转一转之外,他几乎一动不动,若是别人瞧见,怕是以为这是一座极为逼真的雕塑。

    他就这么一直静静的坐着,手里紧紧地握住了腰刀,如老僧入定,不动如山。

    终于,第一丝晨光熹微照射进来,给这小窝儿带来了一丝光明和温暖。

    董策豁然跳了起来,满脸都是兴奋和激动,他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低吼,做了一个握拳庆祝的姿势,眼中熠熠闪光:“我所料果然不错,且不说那许如桀能不能拿得到证据,便是他能拿到,也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我!”

    他从来是一个谋而后动之人,之所以敢杀人,乃是因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许如桀不敢有所动作。

    尽管他已经是竭尽所能的,把事情做的极为的精密细致,先是不留痕迹的把孙如虎杀掉,然后借着自己给别人留下的憨傻窝囊废的印象成功的消除了众人的怀疑,但是这还不够。有一个人,他的一句话,就足以让董策做的这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管队官许如桀。若是他想查,董策必死无疑。

    所幸的是,许如桀和孙如虎向来不对付,对于孙如虎的死,前者是应该暗自高兴的。

    但如果仅仅是这一点的话,也不足以成为董策行动的理由,毕竟一个有着总旗衔儿的液贴队官死了,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事故,许如桀总也要给下面的人,给上面的人一个交代的。而且他应该很清楚,孙如虎的家产是侵吞的董策的,如果他想顺利侵吞孙如虎的遗产,那么顺手把董策给弄死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如果是在平时的话,他一定会查。

    但是,偏偏这是一个极为微妙的时刻。

    许如桀是崇祯二年以百户衔儿调任的十里铺管队官,到现在正好五年,而大明朝的驻守武官,则是五年一大考。考核的内容,无非就是跟鞑子见了几仗,斩下多少头颅,新开垦了多少土地,境内有无大型恶劣案件发生,纳征了多少子粒粮等等。

    许如桀此人,才能甚是平庸,为人却是贪婪狠辣,这几年在他治下,银钱是捞了不少,田产也占了许多,他崇祯二年来十里铺的时候是孑然一人,而现在非但后宅里多了三个美娇娘,名下更是多了二百多亩田地。

    可是要说功绩的话,那可当真是一清二白。

    几次鞑子入寇,他都是勒令众人大门紧锁,眼睁睁的看着鞑子在外面杀戮无辜百姓,死也不开门应战;新开垦的土地一分也没有,反倒是因为干旱荒了不少良田;子粒粮也是一年比一年少了。如果说单单是这些的话,那么他多少还能捞到一个中等的考评,毕竟别的地界儿也是江河日下,情况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好,大哥不说二哥!

    可是如果董策这档子事儿给抖出来,那就完了。

    在任何一个时代,杀官都是极为恶劣,影响极坏的大案,要案,重案!

    董策固然会被处以极刑,而作为此地的直接负责人,许如桀的官帽子只怕也保不住了,非但一个下下的考评不可避免,只怕削职为民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董策断定他,九成的可能性是不敢动!

    当然,如果董策做得太过,留下太多证据,那么许如桀便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的,这得掌握一个度。所以董策才煞费苦心,弄出了这么一个瞒过了大多数人的陷阱,脸上至少过得去了。

    现在终于是放心了。

    若是许如桀要抓自己,昨日一定动手了,绝不会拖延至今,今日还未有什么动静儿,那就说明。他是真的不敢动自己,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若是换做我,我也这般做,跟你的官帽子相比,我这个蝼蚁一般的人物有算得了什么?”

    董策哈哈一笑,却是听见了咕咕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却是自己的肚子。

    这一夜他的精神都是出于高度集中的状态,就像是一条紧紧绷住的琴弦一般,哪有时间感觉饥饿?这会儿整个人一放松下来,顿时便是感觉到一阵饥饿难耐。

    董策拍了拍肚子,轻轻一笑:“肚子啊,等我先拿回了属于咱们的东西,再好好犒劳犒劳你。这些日子吃糠咽菜,也着实是让你受苦了。”

    董策穿好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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