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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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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出来,是要监督这些百姓排队的。
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人有排队的概念,百姓们到了这大灶前头之后,都是往前疯挤疯抢。有一次甚至发生了把那专门负责盛饭的人给挤倒,而后自己抢过勺子来乘了满满一碗挂尖儿饭的事情。还有一次,干脆那灶台都给挤塌了。
其实完全不必如此,考虑到他们劳动量大,吃得多,因此每次做的饭都会过量一些,吃不了的话,就留到明天接着吃。反正这年头儿能吃饱就不易,也没人在乎这个。
这件事儿很是恶劣,甚至还惊动了董策,把周伯李贵几个叫去好生训斥了一番。李贵他们回来,自然是把火儿撒到了下头的人身上,先把所有的甲长叫来训斥一通,而后参与那两起事件的人最后都给扣了一天的粮食,饿了一晚上外加一早晨的肚子。
饿肚子,比很多惩罚都让人印象深刻。
然后李贵他们从那时候起,就多了一个事儿,吃饭的时间,监督他们排队。在这些时日皮鞭的教导下,他们终于是学会了。虽然歪歪斜斜的,不过到底是知道规矩了。
在一边儿有不少木头盆子,里面都盛满了热水,百姓们在里头洗干净了手之后,各甲的甲长都吆喝着,带着自己甲中的百姓来到某一口大灶之前,这些大灶也都有编号,每个对应若干个甲,是不能错的。你这一甲排到了别的灶上,就算是轮到你人家也不会给你打饭。
他们一开始很不习惯洗手,但是次数多了却也觉得这样再吃饭舒服,自己就有这个意向了。
这些百姓基本上拿的都是粗瓷大碗,基本上盛满的话能装二斤饭的那种。一个个排着队不断的向前张望,焦躁的时不时的跺跺脚,闻着前面大锅里传来的香气,不断的吞咽口水。
李贵走了一圈儿,没见到有插队,打闹之类的现象。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李大人!”
李贵回头看去,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一身青衫磊落,可不是张寒是谁?
“张先生。”李贵也客气的抱拳。想到数月之前张寒来安乡墩发放粮饷的时候,可是正眼都不会瞧自己,如今却是客气的叫一声李大人,李贵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舒服。
“还没用过饭吧?一起吃?”张寒伸手引了引。
李贵笑道:“那就叨扰了。”
“诶。”张寒摆摆手:“李大人说哪里话来?”
他们吃饭的地点和层次,当然和这些百姓是完全不一样的,董策也没有刻意的约束什么,毕竟在这个年代,若是不体现出一点儿阶级差别来,反而是让人奇怪。
在澡堂子边儿上有个棚子,木头茅草搭建的,很是简陋,但是足以挡风了。里面摆了个小桌子,上面放了两个大碗,一进棚子,一股香气便是袭来。
一碗炖鲜鱼,一碗红烧肉,两大碗白白的精米饭。
两人客气了几句,便分开坐下。
今日百姓们吃的大锅饭,也是鲜鱼饭。把河里的冰凿开,刚从里面抓出来的鲜鱼,肚肠里头连点儿脏东西都没有,肥嫩无比。就在河边,刮下鳞片,剖腹清空赌场里面的脏东西。然后剁成碎块儿之后往大锅里一扔,放点儿盐和干菜一起炖了。不过百姓们吃的是糙米,一碗里头也就是能匀上一块肉罢了。
看到红烧肉,李贵有点儿摸不清张寒的用意,他不知道张寒爱不爱吃这个菜,反正这是他最爱吃的菜。张寒特意让人做了这个菜,是何用意?
张寒吃的很是文雅,李贵心里一哂,却也有自己的吃法。他用勺子舀了满满的一勺子肉,里面还有不少泛着油光的浓汤。然后把肉带汤均匀的浇到碗里。他连着舀了好几勺子,直到让碗里的米饭泡在油汤里面。
他小心的端着饭碗,不让油汁溅到自己的衣服上,大口的扒饭吃肉。
因为要纳妾的事儿和王氏生了气,李贵有好些时日没回家了,他也挺想孩子的,昨日便回去看了看。刚回家王氏就给他拿出这套青缎子面儿棉袄来,让他试试,是她亲手做的。
李贵试了试,很合身,就像是她过去做的每一件儿衣服一样。只是他最近胖了些,因此可能有些紧。因着这件事儿,他觉得也有点儿对不住王氏,毕竟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现在却要纳妾。
儿女们都很缠着他,李贵心情大好,还破例让王氏和女儿上了饭桌——以前都是他先吃,然后儿子后吃,然后才是王氏带着女儿上桌吃饭。一家人围着桌子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只不过晚上的时候有些尴尬。等儿女们都睡熟之后,王氏便缠了上来,热情似火的想要跟他温存,不过李贵愣是没硬起来。面对妻子幽怨的目光,李贵只能叹了口气,转过身睡觉了。
他倒是没有心慌,他知道自己不是不行了,只是实在对这个黄脸婆提不行兴趣来而已。当日,见到贾云溪那俊俏的二闺女的时候,看着那闺女鼓囊囊的胸,红润润的唇,挺翘翘的小屁股,他可是瞬间胯下就坚硬如铁,恨不能当时就把那水灵灵的小丫头儿给摁倒。不过也不用着急,这丫头迟早还不都是我的女人?只等房子造好了,便把她娶进门。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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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四二 找上来了
张寒眼中闪过一抹欣赏。对于李贵的底细,他自然是很清楚,之前不过是一个潦倒的墩堡老军而已。而现在,却是有权有势,可说是骤然发达了起来。他见过不少这种人,暴发之后,往往也会学着上等人的样子,装腔作势,吃个饭都要扭扭捏捏,自我感觉很是文雅,殊不知却是东施效颦,可笑之极。
东方贵族式的优雅,需要深厚的家族积淀,从小受到的严格培养,深厚的艺术修养,乃至于是满腹的诗书华彩做为底子,可不仅仅是拿腔作调就能学来的。
所谓富贵三代,才知穿衣吃饭,大致就是这个道理。
李贵的举止,粗俗豪爽,在张寒眼中却是不失真性情。
两人一边吃,一边扯着些闲话。
吃的差不多了,张寒才看似不经意道:“贾云溪,当初可是李大人手下的甲长?”
李贵点头道:“正是。”
“李大人真真是慧眼识珠。”张寒笑道:“这位是个几十年的老行家了,做起一应事宜来,很是顺手,才两日的功夫,砖窑已经初步有了些规模了。”
贾云溪要把女儿嫁给李贵做妾的事儿,不少人都知道,有的背地里骂,有的却也是心下羡慕——没瞧见人家跟对人了,这就去管砖窑了?那可是独当一面的差事!只恨自己没个如花似玉的俊俏女儿。
他是李贵举荐的,张寒这般说,李贵也是面上有光,笑道:“还是张先生统筹用心的好,老贾这个人啊,我是知道的,没什么主见,但是给他的差事,他定然是用心做的。”
“正是。”张寒点头,又道:“只是,冬季土地冻得坚硬,挖土不易,可能这窑砖,得等一些时日了。”
“无妨。”李贵道:“大人之前已经想过了,还好现在城墙都已经建完,城内的坊墙等,只需要有六尺高就堪用了,可以以后再行扩建。至于道路,都是现成的,无需再行建造,只要在路边挖出排水沟来就可以。如此一来,就还能剩余一部分石料,足以用来构建营房和我等之住处了。”
“营房?”张寒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大人可是要在磐石堡练兵么?安乡墩那些兵丁,我瞧着已经是很精锐了。”
李贵沉吟了片刻,不过今日张寒这般示好,他觉得自己似乎也该表示一下,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儿,大人手下的高层基本都知道。
“那是家丁,而大人欲要在磐石堡练得兵,乃是正兵。不一样的。”李贵看了看四周,道:“瞧这日子,可能也快了。”
张寒点头,若有所思。
他忽然注意到李贵的眼神看着南边儿有些发直,赶紧回头看去,却看见洢水河南的方向,一队人马卷起烟尘,正自向这边而来。
李贵豁然站起身来:“不知道是哪路人,我去瞧瞧。”
张寒没吭声儿,跟在他后面走去。
……
“这儿,就是磐石堡了?”
苏以墨掀开帘子,看着视线中那似乎是骤然出现,耸立在前方的巍巍城池,不由得轻轻吁了口气。
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是能够感觉得到,那城池的厚重高大。尤其是那高耸的南门城楼,怕不得五六丈高!在城池周围,是大片大片开垦出来的耕地农田,阡陌纵横,还有几道水渠在其中穿过。在这些田地中间,坐落着许多的房屋,柴门木篱,在这寒冷的冬日,却是一派安闲的风光。
远远看着,在城墙下面,有许多人聚在那儿,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磐石堡他曾经来过,不过那时候,这里还叫大石崮,还是一片荒草丛生,乱石遍布,渺无人烟的荒凉之地。当时苏以墨去阳和,途经此地,由于一个文人内心情怀的骚动,还专门下了车,在仆人的陪同搀扶下过了结冰的甘河,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城下,登上城墙远望。他当时诗兴大发,只可惜搜肠刮肚的愣是一句都没想起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当时这城墙内外,只是一片死寂荒凉,只有寒烟衰草伴着石山,断壁残垣,一片废墟。
而现在,这里却是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荒原变成了良田,把土地刮得支离破碎的溪流变成了一道道灌溉的水渠,城墙高大而整齐,人烟繁茂。甚至那两条河上,都搭起了桥梁。
这里散发着蓬勃的生机和活力。
而这一切的改变,只是因为那一个人。
想到这里,苏以墨轻轻的叹了口气,把脑袋缩回了车厢里。车厢里面铺着锦被,有一个小小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壶酒,一碟小吃。四角还放着香炉,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同时让车厢里面暖意融融。
苏以墨叹了口气,心里忽然有些惶然。
“惹上这么一个敌人,到底是对是错?”他暗暗沉吟着。
董策的厉害,早在许久之前的蓑衣渡他就已经领教了,不过当时的董策,虽然功劳不小,却只是个区区的总旗,小小的墩堡甲长而已。当时的苏以墨,根本没把董策放在眼里,只不过因为董策风头正劲,又占了大势,所以不方便动他而已!
他一直想等一个时机好生收拾一下董策,给他来个狠得,打得他一辈子也不能翻身!
却没想到,这个时机一直没来,而董策却是一直官运亨通,青云直上,短短数月,已经是副千户了!等到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董策,已经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乡绅能够想动就动的了。
如此短短的时间,这样的升官速度,除了其自身的能力,手腕之外,其背后定然是有着极为硬扎的跟脚和靠山!苏以墨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听出来了,董策很得兵备道刘大人的赏识。
刘若宰可是这冀北道的最高主宰,自然是苏家惹不得的!苏以墨也只好把这口气给生生咽下,当日说的狠话儿,就当是放屁了。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真真是一点儿都不想招惹董策的。可是人不找事儿事儿找人,蓑衣渡被劫了,自己家里给抢了个盆光碗儿净,而那些土匪又被董策的手下给几乎杀光,那些东西,可不都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可是数千两银子啊!而且更麻烦的是,被劫走的还有许多要上缴的税银,秋粮,若是要不回来,那就得苏家自己掏腰包交上!这是多大的赔钱买卖?
这些东西,是必须要讨回来的。苏以墨咬咬牙,便亲自带人来了这磐石堡。
十来个家丁簇拥着苏以墨的马车,马车外面看来颇为的陈旧,实则都是用上好的木头做成的,关键部位都包着铜。通往磐石堡的道路并没有修,不过赵大会经常带着大批商队来此,车碾人踩的,形成了一条道路。晋北雨水极少,这路况倒是保存的非常好。在车夫娴熟的驱赶下,马车平稳向前。
外面的十几个家丁里头,骑马的只有两个,剩下的都跟在旁边一溜小跑。毕竟在大明,能奔驰的好马是稀罕物,价格也很昂贵。除了苏二虎这个家丁头目之外,剩下的那个就是苏少游。他胖墩墩的身子坐在马上,给一颠一颠的,脸色很是难看。他不但屁股给磨得生疼,而且已经吐了两次了。
苏少游一开始想在马车里,结果让父亲给撵到外面骑马来了,说是要让他吃些苦,性子也好少些毛躁。对于父亲的话,他自然是没胆子反驳的,不过心里却是颇不以为然。对董策,就更是生了三分恨意,若不是他,也不会在这儿吃风受苦。
一行人缓缓停住了,这里距离洢水河大约有十几步远。在那条看上去颇为简单的石桥桥头,有两个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人守卫,正向这边走过来。
一个汉子喘了几口粗气儿,凑到苏以墨的车窗旁边儿,低声道:“苏老爷,当日那些人,打扮和这个一般无二。”
苏以墨缓缓点头。
苏少游打马上去,那马一加速,差点儿把他从马上给甩下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他趾高气扬的一勒马,手里鞭子点着那两个家丁:“董策呢?”
开完表彰会的第二天,董策便是把那些不出去玩儿的家丁调了一部分到磐石堡,一来是看守俘虏,二来也是存了应付苏以墨的心思。却没想到,这一日就撞上了。
那两个家丁听他直呼自家大人的名字,脸上都是露出了恼怒的神色,不过他们刚从流民转化成家丁时间还不长,其它将官家丁身上那等跋扈飞扬的气质还没有。见这人鲜衣怒马,气势嚣张,心里也是胆怯,不敢发作。
“我家老爷不在。”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不在?”苏少游嗤笑一声:“怎么,听说爷们儿来了,就当缩头乌龟不成?”“你这腌臜厮,再敢说一遍?”董策在家丁们心目中直是如天人一般,岂能容他人一再侮辱?两个家丁都是眼中冒火,其中一人咔嚓一声,已经是将腰间的哥萨克骑兵刀拔出半截。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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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四三 扯皮
雪亮的刀锋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晃得苏少游面前一花,心里一凉。这两个家丁可都是手上见过血的,杀的土匪比苏少游见过的还多,此时杀机触动,杀气迸发,真真是让他切实的赶受到了一股凶狠和残暴!
苏少游心中一惊,不由得便是勒马后退半步,屁股一滑,差点儿从马鞍子上掉了下来。
“你们这两个刁民,竟敢惊吓了少爷!”他恼羞成怒,回头叫道:“二虎,带着人过来,把这两个刁民给拿下!少爷要活活儿抽死他们!”
“是!”苏二虎应了一声,翻身下马,带着手下们涌了过去。那两个家丁却是怡然不惧,背对背向外,手中哥萨克骑兵刀已经出鞘,雪亮的刀锋森寒无比,宛若冬日的冰雪。
他们的眼神不断的在苏二虎这些家丁的身上移动着,在寻找他们动作的弱点然后便要一刀断之。这种眼神儿让苏二虎他们一个个心里都是有些发憷,他们虽然有十来个人,人数是对方的五六倍,但却是围城一圈儿不敢动作。他们其实心里都清楚,自己这帮人平素里欺负百姓那自然是一把好手儿,但是真要是对上这些将官们的精悍家丁,却是差太多了。别的不说,就看武器吧,自己这边儿用的都是哨棒,人家是利刀,一刀下去,这棍子断了,可就没法儿打了。
蹭上一下,这是要断胳膊断腿儿甚至直接见阎王的啊!他有点儿后悔自己为何方才冲的那么快了,应该抻一抻,问问老爷的意思的。
双方就这么对峙起来。
苏少游在旁边急得大骂:“他奶奶的,你们可是给老子上啊!”
“住嘴!”一把威严沉稳的声音传来,苏二虎顿时便是松了口气。
苏以墨在一个侍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上前来。他冲着苏二虎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苏二虎松了口气,向对方示威似地挥了挥手中的哨棒,带着家丁们往后退了退。他本来是想找回一些场子,却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管这套,左边那个不屑的哼了一声,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他衣角上。
“你!”苏二虎气的脸如猪肝,刚想发作,苏以墨冷冷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一扫,苏二虎立刻便是缩了回去。
苏以墨瞧了一眼这两个家丁,淡淡一笑:“你们二位,是董大人的下属?”
“是!我们是老爷的家丁!”两人道。
“你们四日前,可剿灭了一股土匪?”苏以墨忽然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立刻警惕起来,想起大人的嘱咐,齐齐道:“绝无此事!”
苏以墨心里一声冷笑,已经预感到,这一次要把东西要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这时候李贵和张寒也过来了,李贵观察了一下情况,上前拱拱手,客气道:“敢问这位大人上下?”
苏以墨向一边的苏二虎使了个眼色。
“我家老爷是蓑衣渡苏大官人。诗书传家门第,最是有名望之族,祖上出仕为官数十年,官至五品通判!”苏二虎昂了昂下巴,满脸倨傲道。
苏以墨淡淡道:“四日前,一伙儿土匪劫了蓑衣渡,寒家也不幸。不过幸赖董副千户骁勇善战,敢为人先,将那些土匪剿灭。至于土匪所抢掠之财物,董大人也便暂时看管。老夫此来,是特意来领回那些东西的!”
李贵一听这般来历,顿时心里有些犯嘀咕,知道这事儿很棘手。
那些财物的来历,董策只说是剿灭了土匪得来的,没有细说。苏以墨这般一说,李贵就知道左右应该不差。不过董策的行事风格他也是了解的,想要他把到手的东西拿出去,那是千难万难了。苏以墨就这么红口白牙的来要,那是做梦了。但若是不给,眼前这位,可不是好惹的。
他的胆怯被苏以墨看在眼里,顿时心里有底儿了不少,他矜持一笑,傲然道:“这一次董大人立下这般功勋,又把所得财物如数归还,便是知县老爷得知,定也是心中高兴。老夫虽然不才,只是个秀才出身,但昔日同窗,现如今也有身居府尊之位。犬子无能,如今只得县学痒生,到时候老夫便让犬子和他县学的那些同仁,一起为董大人送个牌匾过来。”
他虽然是说的客气,却是隐隐点出了自己的关系网,而父子二人都是读书人的身份,也让李贵感觉凭空就低了大半截儿。这读书人,在明朝可是地位最高,最受尊重的一群人。李贵对他们,素来也是羡慕外加敬畏,他还向着发达之后给自己的儿子找先生让他读书,以后也考取功名,做官发财,光宗耀祖。
见李贵在那儿迟疑,张寒忽然想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他拉过一名家丁来,低低吩咐道:“你现在去安乡墩,寻大人过来。”
“是!”那家丁对他很眼熟,知道他经常跟在大人身边,便答应一声,跑去牵马了。
张寒心思缜密,想了想,又拉过另外一个家丁来,让他去十里铺。
磐石堡距离十里铺和安乡墩都不算很远,快马加鞭的话半个时辰足以到了,拖这半个时辰,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上前一步,向苏以墨深深一揖,笑道:“学生见过前辈。”
苏以墨一怔,道:“你是?”
“学生乃是崇祯五年山西都指挥使司,平阳府蒲县秀才。比老先生晚了许多年,叫一声前辈,正等合该。”张寒含笑道。
老先生一词,既可以在官场上指上司,通常是用于关系比较亲密的上下级。也可以用作对前辈的敬称,张寒用词是很妥贴的。
其实在这个年代,‘大人’一词,用于父子之间,比用于官场上还要多一些。
在读书人中间,不论年龄大小,只论学识高低。所谓学识,其衡量标准就是你是进士,举人,还是秀才?若是两人地位一般,那才论座师是谁,哪年中的,资历如何,排名多少这些。所谓达者为师,一个七十岁的老秀才面对一个弱冠之年的举人,行止尊重甚至几近阿谀都是很正常的。
俩人都是秀才,在这方面,张寒和苏以墨地位是等同的。
“哦?崇祯五年的?说起来,确实是比老夫晚了一些,老夫是天启四年秀才。”
面对同样一个读书人,苏以墨就不能那么拿大了。他和张寒两人又通了姓名,客气了一番。张寒很是健谈,言道自知科举无望,这些年走南闯北去了很是不少地界儿,当下便拉开架势,和苏以墨云山雾绕的一番胡侃。
苏以墨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思维也那么快了,让他给云山雾绕的说了好一阵子。赶紧打断道:“老夫此次来……”
“却是学生失礼了。”张寒赶紧赔罪道:“说了这许多,还不知道老先生所为何来?”
苏以墨只得把来意又说了一遍。
“老先生说笑了。”张寒呲牙一笑:“三日前,董大人在安乡墩操练家丁,一日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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