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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生梦之步步生怜-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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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他多嘴!”墨魁侧过脸来,那脸上的疤痕似乎比从前显得更为狰狞邪魅。轻轻扫视了一番周围,他冷冷地吩咐道:“全部都退下去在外围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落云阁半步。”
目光落在玄梦昔身上打量一番,墨魁忽然无端端地邪笑着:“想不到真的有人能在历经九九八十一鞭损魔鞭劫之后还能生还,早晓得当初就不去救你了。”
玄梦昔皱眉道:“墨魁你什么意思?”
墨魁眼中露出玄梦昔熟悉的凶光,声音也带着些让人发颤的寒意:“你这么急着想要见熙黠,不就是想知道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三百年前?”玄梦昔心中咯噔一下,迟疑地重复问道:“什么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神族太子钦伏宸被一妖女所惑,后来这妖女被神族擒获并经三脉神族会审之后被执行了损魔鞭刑。九九八十一鞭,啧啧,个中滋味想必定然是不好受吧?”墨魁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望向玄梦昔。
玄梦昔的面色有些泛白,喃喃道:“这么说我离开神界已经三百年了?”
墨魁嘴角继续挂着邪魅的笑意叹道:“哎,早知道你还能活,我又何必将你救回来。”
“你说什么?是你将我从神界救回来的?”玄梦昔抬眼撇向墨魁,显然他的这话让她心中诧异,更加让她难以置信。熙黠明明对她说是钦伏宸为了救她而将她送回到魔界之中的,怎么会又变成是墨魁将她救回的了?
“怎么?你以为救你的是谁?是你的爱郎钦伏宸么?还是我们的魔界至尊熙黠?”墨魁眼中撇出一丝轻蔑的光芒,转而又如利刃一般射向玄梦昔:“拜你所赐,当时我们的魔尊整日浑浑噩噩地醉生梦死,甚至将魔尊之位直接禅让给我,不理会魔界的一切事务。你的魔灵所聚成的飞龙在黑曜殿的上方盘旋了三日,仰天向魔界嘶鸣求助,整个魔界之中无人不知晓,可是熙黠却醉的不省人事毫不知情……呵呵……”
“魔灵飞龙?”玄梦昔又是一愣,似乎她并不知晓什么魔灵飞龙。而神魔二界之众却都亲眼瞧见了那日黑云中所化成的带翅黑龙,从紫微宫的上方腾出,并往魔界之中而去。
“那你既然不想我活,为何当日要去神界救我?”玄梦昔不理解的墨魁的所为。
墨魁又是一笑,那爬慢疤痕的左脸之上显得极是畸形,看的让人心底有些发毛。
“我不是为了救你,我是为了救他!”墨魁上前一步逼近玄梦昔继续说道,“若当时不救你,到如今他依旧是整日浑浑噩噩生不如死!我只想将你血肉模糊的尸体带回来让他瞧上一眼,让他好好看看他心底的这个女人为了别的男人成了什么鬼样子,让他明白你根本不值得他那般痴心相待!我唯一想要的就是让他对你彻底的死心!”
墨魁的浑身忽然散发出浓重的杀意,直直地盯着玄梦昔说道:“我没想到你非但死不了,还将他的心彻底伤透了!”
玄梦昔面对墨魁的步步紧逼,下意识地开始往后退,每退一步,她的心就开始往下沉坠一步。因为墨魁不但没有停住他的脚步,也没有停住他口中的逼问:
“为何明明那么多人想你死,到最后却总会有人护你让你逢凶化吉?玄梦昔,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你又究竟是谁?”
第二百六十七章 黑水相阻 神魔两隔
面对墨魁质问,玄梦昔心中也在步步沉坠,她也想知道她自己究竟是什么怪物,为何在经受的九九八十一鞭损魔鞭劫之后,不但能够生还,而且居然身上没有一点疤痕。她觉得这不可能,也不合理。这一点连拥有强大修复功效的洪荒宝物护元珠都不可能做不到。
她记得当初雪飘飘之所以对钦伏宸那般记恨,一是因当初钦伏宸那玩闹的三鞭让雪飘飘痛彻入骨,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那三鞭在雪飘飘的身上留下了永生无法抹去的鞭痕。
而玄梦昔在沐浴之时,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上光洁依旧,没有一丝被损魔鞭鞭打过的痕迹,这完全不合乎情理!损魔鞭乃洪荒宝物,它所留下的疤痕是无法祛除的。这也是让玄梦昔想不通的并且急着想要向熙黠求证的原因。
没想到此时熙黠没见着,却意外地与墨魁碰面,而且从他的口中得知了这些让她难以置信之事。
墨魁对她步步紧逼,浑身浓重的杀意让玄梦昔背上发凉。而今她魔灵方才重聚,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疲惫之感,真个人都很是飘忽,似乎此时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并立在此处已是勉强,若墨魁真要此时对她下手,她恐怕是没有招架之力。
感受到了墨魁对自己的威胁,玄梦昔本能地后退。正如墨魁话中所言,他的确是很后悔那时去神界救她,他的本意是想要她死的,带着看似已无生迹的她回到魔界也不过是为了让熙黠对她彻底死心。如此看来,似乎眼下正是除掉她的好时机。
退到园中假山的石壁之处,玄梦昔已无退路,故而朝墨魁斥道:“墨魁,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墨魁一把掐住玄梦昔的脸,凑近直盯着她漆黑的双眸,满眼厌恶地说道:“你以为我会在这落云阁杀你么?呵呵,这般愚蠢之事我已经做过一次,又怎会再做第二次?”墨魁嘴角挂着让人发颤的邪笑,面上的疤痕狰狞又扭曲,泛着黑青之色。
他猛地一把将对他怒目而视玄梦昔扔到一旁,挥袖说道:“能让你死的方法数之不尽,我为何要选择在此时下手让他来恨我?”
墨魁抬头望着天上残红的月弦,眼中一丝痛楚在不分明的月色下流露出来。即便而今他已是身处在这个位置,但他的心中始终有个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人。并不是因为对那个人存有惧怕,而只是因为心中在乎所以才会忌惮。
玄梦昔也明白墨魁口中提到的“他”是谁,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对墨魁说道:“恐怕是只要我人在魔界,你会是永远杀不了我了。”
说这话并非挑衅,而是玄梦昔明白今夜过后,若是让熙黠得知她与墨魁见过面,他必然会将她更为严密地保护起来。此时墨魁不杀她,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对她下手了。
不过墨魁似乎对玄梦昔的话并不在意,意味深长地冷笑道:“你难道不想回神界去与你的爱郎钦伏宸相会么?”
墨魁转过头来望着玄梦昔,他这样的神情让玄梦昔有些捉摸不透。她不明白此时墨魁忽然提到这事是什么意思?但转念一想,墨魁是不希望她留在熙黠的身边的,或许他真会有心将她送出魔界也说不定呢!她如今魔灵未散重回神界,神界之中想要她死的人想来应是不计其数的。
“你能瞒着熙黠送我出魔界?”玄梦昔抱着希望问道。
“不能。”墨魁冰冷的声音响起,顿时也将玄梦昔方才燃起的希望的火苗给冻结。
“如今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魔界。”墨魁继续补充道。
玄梦昔不解地问道:“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魔界是何故?”
墨魁单手一挥,黑暗之中凭空出现一方水镜,水镜之中漾出神魔边境黑水河畔的画面。
原本将神魔二界分隔的黑水河此时居然化作一条黑龙腾出了河面,干涸的黑水河河床露在外头,并从中间彻底裂开约莫万丈,将神魔二界远远相隔,下面全部是都沸腾的岩浆。
河水化成的黑龙呈螺旋状蜿蜒在这满是岩浆的地裂之上,犹如一条联通二界的甬道。这甬道的龙头对着神界,龙尾朝着魔界。中间不时会有人从那甬道之中落入到魔界之中来。
“这神魔边界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玄梦昔觉得很是惊奇,此时的黑水河已然成为了天堑,似乎那甬道如今是神魔二界唯一的通道了。
“呵,这都拜你所赐。”墨魁冷笑,“为了将你从神界救回,魔族毁约再犯神界,当年与神族之约被焚毁,故而魔族被永世封闭在这水深火热之地,再也无法脱离此处!”
“魔族被永世封闭在此处?可那里不是还存有一处通道么?”玄梦昔指着那岩浆之上的黑龙甬道说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只有人通过此处进入魔界,却没有人能够藉此甬道返回神界么?”墨魁淡漠地提醒着玄梦昔。
听墨魁这么一说,玄梦昔仔细一看,果如墨魁所言,只看到有人从外头进来,却并未见到人从魔界出去。而且进入到魔界之中的人多是身上带有极重的戾气,想来都是从四面八方堕入到魔界之中来的邪魔。
“为何不能从此处出魔界?”玄梦昔不解地问道。
墨魁手指在水镜之上划了一圈,缓缓说道:“我有说过不能从这通道出魔界么?”
玄梦昔没有耐心和墨魁继续兜圈子,直接问道:“墨魁,你有话就直说,何必绕来绕去。”
“呵,看来你真的很想念你的爱郎钦伏宸,哦……不,应该说是伏宸帝尊才对。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般想见你呢?呵呵……”墨魁神情诡异又复杂,让人不知道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玄梦昔皱起眉头,此时的墨魁实在是让她觉得很是厌弃,但是她却不得不忍着恶心同他继续周旋。
只听墨魁继续说道:“想要通过这通道进入魔界之中的,必须是心生邪念堕入魔道之人;而想要从这魔界之中出去的人,却必须是心无邪念且身无魔灵之力。你说,这魔界之中有谁是身无魔灵之力并且心无邪念的?”
玄梦昔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嫡魔乃是天成,并非自邪道堕入,故而心中无邪。若嫡魔散尽魔灵之力,便是无邪念亦无魔灵之力的人。”
墨魁静静地听玄梦昔昔说着,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她的反应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么说那通道我是可以过去的?”玄梦昔心中的希望再次燃起,她乃是嫡魔,加之如今被损魔鞭挞之后身上的魔灵之力散尽,如今黑曜洞内只是重聚了她的魔灵,此时她体内并无任何魔灵之力。
“你的身体乃是精血炼制,也就是说你浑身都是带着嫡魔之血。嫡魔之血乃是魔灵之力的源泉,魔血不尽你又怎能散尽魔灵之力?”墨魁收了水镜,带着那邪魅骇人的笑意,将方才布下的阻隔二人声音的透明结界撤了去,接着不再理会在园中立着的玄梦昔。
墨魁的话语中已经有很是明确的指向,他也从一开始就料定了玄梦昔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回到神界之中去见钦伏宸,故而他从未想过要出手要玄梦昔的命。因为他知道只要将这个讯息透露给玄梦昔,她很快便会固执地自己去神魔边界送命的。
“来人,将玄姑娘送回去。以后没有至尊的授意,不可再让她四处走动。若是她出了什么差池,你们有九条命都赔不起知道吗!”墨魁召来候在外头与玄梦昔同来的婢女吩咐着。
婢女们跪拜领命,俯身在地送走了墨魁。接着将呆立在一旁的玄梦昔连劝带拉地带了回去。
回来之时熙黠人已在殿中,见到玄梦昔的第一句话便是直接问道:“你见到墨魁了?”显然他已知晓她方才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误入了墨魁的落云阁。
“嗯。”玄梦昔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
“你急急忙忙跑去本是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想问?”熙黠缓缓走近玄梦昔。
“本来有的,现在没有了。”玄梦昔低垂着眼眸,她此时的心思都在那连通神魔二界的通道之上,其他的事情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关心了。
“你想通过神魔之井?”熙黠知道她既是见过了墨魁,那么一定知道了而今神魔二界之间已只有神魔之井这一处通道。
原来那甬道竟是名为神魔之井?呵,还真贴切。如今这魔界就如井底,一朝堕入永生再无回旋之地。
玄梦昔忽然清冷地笑了,抬头迎上熙黠深紫色的眸子,眼中却满是笃定:“熙黠,你既是知晓我心中所愿,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再问。”
“如果我不让你去呢?”熙黠眼中怀着期翼,试探性地问道。
“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情从不会更改。”玄梦昔说的很平静,但是语气却是不容人再有分毫的撼动。
熙黠眼中的期翼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心痛:“梦昔,你总是那般固执!”
“熙黠,我的心留在了神界,身心两处的滋味你可知晓吗?”玄梦昔说着,忽然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殿中的夜明珠亮起,熙黠此时才发现她在回来的途中已用随手拾起的尖石划开自己的手腕,殷红的鲜血洒了一路。
“带我去神魔之井,求你!”她的眼中含着泪乞求着熙黠。
熙黠沉默不语,默默地将她抱紧,生怕一松手她便会消散一般。只是他明白,即便抱的再紧,他也留不住她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神魔井中 麒麟相护
熙黠用灵力将玄梦昔手腕上划开的伤口封住,将极是虚弱的她抱回榻上,不顾她的哀求严令殿中的婢女将她看管好,并将那几个陪同她去往落云阁的婢女当场处死,扬言若玄梦昔再有任何差池,殿中所有的人都一并陪葬。
他给玄梦昔的回答是决然的三个字“不可能!”
即便她将身上的血流干,他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去神魔之井冒险。因为自三百年魔界被封闭后,魔界之众一直在锲而不舍地探寻破解之法,也有不少不怕死的人去试着闯过神魔之井,但结果都是以魂飞魄散而告终。
三百年来,墨魁一直用俘获的嫡魔余众进行验证,散去魔灵放干魔血的嫡魔进入神魔之井内,却依然是无人能够幸运穿越神魔之井去往外界。虽不似邪魔那般有去无回,但即便是生还之人,也都是体灭魂残形同废物。
如此凶险之地,熙黠又怎会放任玄梦昔去闯?以玄梦昔如今的样子,去神魔之井等同于送死,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然玄梦昔一门心思地只想离开魔界去往神界,又哪里会考虑到这些,即便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会不顾一切的一头扎进去。
墨魁算准了这一点,早就在神魔之井边上候着,坐等好戏上演。他知道熙黠定然不会应允玄梦昔,但是她自己却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到此处。
果然不出墨魁所料,玄梦昔终是独自从黑曜殿中逃了出来,想要在神魔之井边上试试运气。看到那个在烈风中晃荡的身影,墨魁的唇角情不自禁地缓缓向上弯起。
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个女子为何会让他心中无上的熙黠惦念,但是此时看来她这执念的性子其实和熙黠却是有些相似的。只不过她的心中的执念牵挂的却并非熙黠,而是另外一个无关的男子。
而正是这份她的这份执念一次次地将他最珍惜的熙黠的心伤透,而今日他就要看着这个执拗女子如何一点一点地葬送在自己的执念里头。
神魔之井,绝无生路。
在墨魁的心里,她其实并没有错,只是爱错了。究竟爱错的是谁,墨魁并不知道。或许是玄梦昔,或许是熙黠,或许只是墨魁自己。
玄梦昔拖着虚弱而摇晃的身体,一点点地靠近神魔之井。近百年来,魔界之中已没有人再愿意接近这个逆回的井口。井口周围电光火石迸发不断,那黑色的龙尾蜿蜒向墨黑的天际,空中的红日显得份外黯淡。
费力地攀上龙尾,玄梦昔朝神魔之井之中望去,脚下深不见底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漩涡,不时有银色的闪电如同密网一般交织在其中。黑色的漩涡不断以气吞山河之势将落入井中的一切吞噬并粉碎,那穿行在其中的银色闪电也被这漩涡一次次地卷入,搅碎成如同银河星光一般流沙地散落在黑洞之中。
站在这神魔之井的边沿之上,玄梦昔带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惧。踏出这一步或许是万劫不复,但也或许是希望不是吗?只要有一丝回去的希望,即便如梦如幻如飞灰,她也势必要一试。
远远地望着只差一步便要落入神魔之井的玄梦昔,墨魁的心不由自主地提起,他心里忽然想到了熙黠。他想要玄梦昔死的干干净净的,但是他也知道熙黠心中太过在乎这个女子。想到熙黠会因此而伤心欲绝,他的心中忽然隐隐地痛了起来。
可是此时不能心软,他的心还会软吗?经历了那么腥风血雨,他这浴血而行的半生都只为熙黠而活,他的心也只会因熙黠而软。在其他的时候,他的心犹如一块顽石,任谁也再也化不开了。
玄梦昔在龙尾之上的张开双臂,闭目轻轻移步向前,仿佛前面等待着她的并非是会让魔族魂飞魄散的神魔之井,而是一朵通向幸福的五彩祥云。她记得钦伏宸说过,神界的婚辇是五彩銮驾,她不曾有幸得见过五彩銮驾,想来应该如同五彩祥云一般的美极而夺目吧。
随着闭目移动,脚下踏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仿佛要坠入云中……
随着玄梦昔那踏空的一步,墨魁心中一松,似乎心中的一块巨石已终于安稳落地。然转瞬间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竟然又避无可避的出现了。一身玄衣的,深紫色的长发,熙黠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出现,抓住了落入神魔之井中玄梦昔的手。
墨魁的心中顿时被那个熟悉的身影笼住,所有的阳光在一瞬间全部被遮蔽,阴霾沉寂的黑暗中,他的眼中之余了那个永远无法企及的身影。
“你可知道这神魔之井没有生路,你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生死置于不顾,值得吗?”熙黠眼中尽是沉痛。玄梦昔的自伤亦是等同于在伤他。
玄梦昔的眼中尽是淡然,朝着熙黠淡然一笑:“生死早已不由我,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若这次没有生路,那我也尽力了不怨无悔。熙黠,如果我说值得,你会放手么?”
熙黠的深紫色的眸子变得有些灰暗,他的心早已经被手中的女子层层剥开,他的生死也早已与她紧紧拴在一处,他的这一生是如何也解不开这个结,也放不开这双手了。
“好,你若觉得值得,无论这神魔之井下是生是死,我陪你一起。”熙黠说着,开始缓缓地松开攀在了神魔之井龙尾之上的手。二人的重量叠加在一起,一点一点地往神魔之井中滑落而去。
玄梦昔不可置信地望着熙黠,面上的方才的淡然已经不在,惊恐地拼命地摇头道:“不,熙黠!你是邪魔,落神魔之井才是绝无生路!我不要你陪我赴死!”
“熙黠,不要松开!熙黠,求你了!熙黠,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为了我这么做!”
望着一脸坚毅的熙黠,玄梦昔的双眸之中噙满了泪地无力哀求着他。她已经负了他太多伤了他太多,她不能再让他这般陪着她去赴死。她自己是嫡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熙黠落入神魔之井是必死的!
“若是我说只要是为了你,一切都值得,你会愿意在神魔之井中最后一次抱紧我么?”熙黠竟然也如同玄梦昔之前那般,朝她笑了笑,只是他的笑里头透着一丝哀伤和无奈。
泪从玄梦昔的眼中肆掠地滑落,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和固执,如果自己奔向希望和幸福的五彩祥云乃是熙黠的血染,那她有什么资格继续幸福的走下去?如果要见钦伏宸一面却要她踏碎这个一直爱她护她的男人的元魂,她又如何能迈出这罪孽的一步?她已经将他的心伤的体无完肤,她怎么能让他……
“不,熙黠……不……”
玄梦昔将身边随着自己一并坠落的熙黠抱紧,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熙黠低头轻轻将唇印在她的额上,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深深地唤了一声:“答应我,从今往后你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不要再做伤害自己傻事,无论前路多难,也不能轻视自己的性命。我曾许诺要护你一生,如我不能再护你,你也要坚强地面对一切……”
“不!你既是许诺要护我一生,那就不能这般言而无信!你不能这般丢下我!”玄梦昔哽咽地说着,眼中的泪一滴滴地落满了熙黠心。
一个深紫色的光球从熙黠的身体内扩开,形成一个球状的结界,将他自己与玄梦昔都包裹起来。那是熙黠用尽毕生修为为她撑起的护体结界。光球中紧紧相拥的二人,跌跌撞撞地落入神魔之井的黑色漩涡中,在井口激起阵阵雷鸣般的闷响,漩涡中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朝跌落的紫色光球击去……
“不!!!啊……”
墨魁一声惊呼,面色煞白地朝神魔之井的井口奔去,望着落入漩涡之中的熙黠与玄梦昔二人,疯了似地拼命击打着井口向天矗立的黑龙龙尾,直到双拳已血肉模糊,最后浑身瘫软地跪倒在了神魔之井旁边。
昔年他与熙黠二人东征西伐血染铠甲,堆积成山的尸体上踏过,血流成河的风雨中淌过,他心中从未有过丝毫的害怕。应该说自从他遇到并跟随熙黠开始,他便是一直在不断地变强,不断地变得更强,似乎早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害怕。
如今他已成为魔尊,终与熙黠并肩俯瞰这魔界的黑山红日。魔界二尊,堪比这暗黑的天际中交替的腥红日月,挥袖间便是万千群魔齐呼跪拜。此刻这一轮红日落土,让他一轮孤月如何撑起魔界这片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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