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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生梦之步步生怜-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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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玄梦昔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心中很是期待。她今日原本就是探寻这奥秘而来,她要的就是奇异,要的就是变数。为何当年紫麒麟要将她的神体与斩神刀一并藏于此地,为何她会从此地忽地消失后出现在魔界之中,为何父亲要弃她的神体不用而将她的元魂宿于妖体之内?
如今记忆已完整的玄梦昔,清楚地记得十万年前钦天启那损魔鞭在她背上肆掠的滋味。当年三鞭,没能要了她的性命,却害她母亲散尽元魂与修为相护;后来的八十一鞭,没碎了她的元魂,却最终断了她的情丝。
只是如今回忆起这些来,玄梦昔已全然不觉得痛了。背后的那损魔鞭的印记早已不在,随着她元魂落体的新生,疤痕已是脱落,当年的痛也随之散去。而今玄梦昔能记得一切,却再也不会痛了。
当年钦天启费尽心思阻止的事情,终于积攒在十万年后重新开始萌发。原来一切早已天定,任凭外力如何干预,被扭曲的一切依旧会回到它被推离的原点,并疯狂地爆发出来。
或许天柱峰上,羲玥所为的一切不过是个引子,却并非玄梦昔真正蜕变原因。一直以来,玄梦昔其实都是一记闷在云中的沉睡蛰伏的惊雷,终有一日这记惊雷会破开云层响彻天地,并将现出那周身夺目的光芒。
冰洞之中,玄梦昔足下的冰层彻底塌陷,冰下是水,寒冷彻骨。玄梦昔随波逐流,游过一四壁九曲玲珑的巨大的坑洞,随意择了底部一醒目的大洞钻入。穿过那幽长的洞口,四周的水依旧冰冷刺骨,而且格外迫人,似乎这水比之前更是要深。
玄梦昔屏住呼吸,足下的静水忽起漩涡,犹如一条白色的蛟龙荡在她的身后,并将她往上推升。不多时,那漩涡状的水柱托着玄梦昔腾出水面,冲入云霄之中。
云是红的,天是墨色,那空中悬着的一轮赤红的并非灼热的烈日,而是温婉的红月。
果然,正如玄梦昔所料,陌岩洞的碧水池底竟然是与魔界有着联通,故而当年她才会意外地从冰洞之中落入魔界。这个秘密紫麒麟应该早是知晓的,不然当年他怎会在没有洪荒宝物五行旗的情况之下,凭空在天曲神山中消失不见?
紫麒麟在堕神入魔之前,曾在陌岩洞中修炼多年,他能发现这个秘密并不奇怪。只是面对这样的结果,玄梦昔开始心中疑惑,当年魔界被封印,只余神魔之井一个通道,为何紫麒麟熙黠在明明知晓魔界无妄山巅的九幽潭底有密道联通着神界的天曲神山陌岩洞,却还在当年不顾性命地与她一并堕了神魔之井?熙黠若只是为成全玄梦昔去往神界的心愿,为何不带她从那九幽潭离开?
玄梦昔坐在红云之上,鸟瞰着云底的一片漆黑,四处流动的赤红的岩浆犹如皲裂的皮肤之中流淌出的血液,让人心中会莫名地燃起杀戮的**。此时玄梦昔才发现,自己并不曾仔细地瞭望过这片她生长了多年的界土。其实在她的潜意识之中,一直埋藏着对这一片界土的眷恋,只是从前的她从未正视过自己血液中沸腾的这种情愫。
在云中默了许久,玄梦昔想不明白当初紫麒麟熙黠弃九幽潭生路不走,偏偏要陪自己一同赴那神魔之井的死路。她与紫麒麟相识多年,然她却从未真正去了解过紫麒麟。更多的时候,都是紫麒麟在关注并呵护着她,而她却从未去在意过紫麒麟的感受。
这漆黑一片的夜色也被她全然看尽,玄梦昔于是跃下云端,往无妄山下的七宿宫而去。七宿宫在当年邪魔兵变之后已经废弃,四处一派萧条的景象。如今魔界得中心已南移至邪魔地界的黑曜殿,嫡魔一脉的余众在历经两万多年的战变之后,也是被邪魔剿肃殆尽,即便有幸存之人,也应是隐居在石林深洞之内,不会再随意现世了。
玄梦昔在七宿宫中转悠了一圈,虽四处皆是熟悉的景致,然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整个七宿宫内如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的生气。在主殿之内那黑红相间的昔日魔尊高座之前驻足,令玄梦昔陡然想起父亲玄魇那消瘦而冷漠的面容。而今的她落坐于父亲曾经的高座之上,忽然能够体会到她父亲当年的那一份寂寥与忧伤。
只是这些体会却并没有让她有丝毫的动容,反倒令她的面色更是冷潋。从小到大,玄梦昔都只听人说过她像极了她的母亲钦天娇,却从未听人提及过她与她父亲玄魇相像的言辞。然玄梦昔却不知此时她在那高座之上淡漠冷峻的神情竟是像极了她的父亲玄魇。她本就是嫡魔唯一的承继之人,这其实也该是她身为尊者应有的姿态。
轻轻闭目意念稍动,四处散落的帷帐与器具一一自动归位,原本杂乱的七宿宫主殿中变得整洁明亮,殿中沉寂的两万多年的灯柱全然亮起。七宿宫中陡然变得灯火通明,在黑暗之中犹如一颗镶嵌在无妄山中的明珠灼灼生辉,令魔界之中静谧的黑夜陡然间骚动起来。
黑曜殿落云阁中,墨魁面色阴沉诡异地一手拧落了慌张惊扰了他安眠的一下属的头颅,跃上落云阁的至高之处伫立在飞檐之上朝无妄山方向望去。
已是在黑暗中沉寂了两万余年的无妄山,因七宿宫中的那一点亮光而忽地显得夺目起来。那一点如星光的明亮落入墨魁的眼中,让他原本阴沉诡异的神情更是骇人。墨魁眉头皱起,从腰间摸出那精巧的铁笛吹响聚兵的号令之后,紧接着先行飞身往无妄山方向而去。
七宿宫中这一点亮起的光,犹如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在向一方魔众宣示着这嫡魔腹地之中光明仍存希望犹在,在无声地召唤着无妄山中残存的嫡魔势力。果不多久,无妄山中隐存的嫡魔余众便向七宿宫中聚集而来。
“属下拜见公主!公主……终是回来了!”
一清朗的声音在主殿之中响起,一群嫡魔余众见着歪坐在昔日魔尊高座之上的玄梦昔,万分激动地拜呼道。
玄梦昔双眸微转,目光投向那领头之人,有些意外地坐正了身子,尔后开口道:“炙彥?是你!”
炙彥跪拜着应道:“正是属下!灵蝶谷一别转眼已是五万余年,公主这些年可安好?”
“呵,有什么好与不好。”玄梦昔淡淡地说道,“听闻灵修所言当年神魔大战之时你便离开了冥界尔后不知所踪,原来你竟是一直隐在这无妄山中。”
炙彥听到玄梦昔提及灵修,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玄梦昔一眼,发觉她的模样虽是未改,然气质与神色已是与当年在灵蝶谷中迥然相异。炙彥被玄梦昔周身所散发出的迫人气息惊得微微一怔,口中不由自主地痴问道:“公主竟是去过冥界并见到了小灵修?”
当然这是再明显不过之事,玄梦昔既是提及灵修,必定是与灵修相见过了。于是不待玄梦昔回答,炙彥转而言道:“属下当年领灵蝶谷众人逃出谷中,意外落入冥界,尔后听闻神魔大战邪魔倒戈魔界内乱,故而回到魔界之中希望能助尊主一臂之力。不料属下来时已晚,尊主已被落入熙黠与墨魁之手,嫡魔一脉更是被邪魔迫害殆尽……属下悲愤之余只能是能救一人是一人。”
炙彥因提及往事而心中悲愤,不由顿了一顿,紧接着继续说道:“因后来魔界被封印,故而属下与残余的嫡魔魔众这些年一直隐在无妄山中。当年听闻公主堕了神魔之井,属下和嫡魔余众皆是心痛不已,如今见公主终是安然无恙的归来,这实乃我嫡魔大幸大喜之事!我们嫡魔一脉终是盼来了希望,我们魔尊也终是有救了!”
第三百四十章 引动洪荒 搅乱魔界
七宿宫中,一众嫡魔齐齐向玄梦昔跪拜高呼,此时的玄梦昔不仅给他们带来了光明与希望,更是带来了高昂的斗志。犹如一星燎原的火种,虽是一点点微亮,但却能撕裂无边的黑暗,将他们带入光辉的明天。
此时跪拜高呼的嫡魔余众们并不知晓,如今他们的这位嫡魔公主,已经不是从前那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她并非一颗渺小而微弱的火种,此时的她,远比人们想象中的更为强大!
黑压压的邪魔大军在墨魁铁哨的召唤之下迅速向七宿宫聚集而来。七宿宫的上方,一宛如鬼魅的黑影在夜空之中无形地晃动,直到那黑衣人影混迹于七宿宫大殿的人群之中,竟然都没有被人所察觉。身怀洪荒宝物的墨魁如今修为已精进不少,一如当年的熙黠,行事阴毒狠辣,在魔界之中已无人能胆敢对他挑衅。
忽然,一阵杂乱而尖锐的惨叫之声在七宿宫大殿之中响起,以那声音响起的源头为核心,绕于周围一圈的嫡魔竟是应声倒地。殿中众嫡魔转身回望,这才发现一身黑衣的墨魁竟是不知何时入到了殿中。
炙彦面色顿时铁青,皱眉厉声喝道:“墨魁!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两万多年以来嫡魔一脉几乎已被你屠尽,如今你已是魔界至尊掌控着整个魔界,你还想如何?”
墨魁满是疤痕的左脸之上布满狰狞,然另一边完好的脸上却尽是冷色,那双目满含阴鸷,直直地盯着高座之上的玄梦昔。听到炙彦的质问,墨魁将目光缓缓从玄梦昔身上移向高座之下炙彦的身上。
迅速扫了炙彦一眼,墨魁阴冷地说道:“你既是说了嫡魔只是几乎被屠尽,那便是没有尽灭。嫡魔余孽存世一日,我麾下的邪魔兄弟就一日睡不安稳。你说我想要如何?”
墨魁说完,忽地直接越过挡在玄梦昔前方的炙彦,仿若炙彦乃是无形的空气一般,接着闪身出现在了玄梦昔的面前。炙彦见此情景,心中大惊,担心墨魁对玄梦昔不利,立马飞身上前试图护住高座之上的玄梦昔。玄梦昔是嫡魔复兴的希望,炙彦不能让嫡魔唯一的直系血脉就此断在墨魁的手中。
知晓墨魁身上怀着众多洪荒宝物,炙彦心中早已抱着即便拼死散尽修为也要护玄梦昔周全的决心。这飞身拼尽全力的一拼却并没有炙彦想象中的那般惨烈,以墨魁此时的能力,要取本体为洪荒魔兽炙彦的性命虽说并非易事,但其实也并不困难。
只是此时墨魁根本无心同炙彦动手,他是为玄梦昔而来。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在堕了神魔之井后居然还能完好无损地活着!见到玄梦昔的刹那,墨魁的胸膛之中那颗死了心竟是又开始狂跳起来。
曾经的墨魁是那般期盼玄梦昔死去,而且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让熙黠迷了心智的女子。可是而今,他却无比欣喜与庆幸着她能活着!玄梦昔没有死,那么随她一并堕了神魔之井的熙黠呢?这是不是意味着熙黠如今也安然无恙地活着!
墨魁有些激动和雀跃,用洪荒灵力设起了一个结界,将飞身前来的炙彦隔在了结界之外。接着伸手钳住玄梦昔的下颌,将她的脸端起来用掩饰不住颤抖的声音急切地问道:“你还活着?熙黠呢?熙黠如今在何处?”
隔着洪荒结界,炙彦见墨魁对玄梦昔动手,心中顿时一紧,然此时的他却一时没有办法破开这洪荒灵力凝结而成的结界。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七宿宫已被墨魁之前号令而至的邪魔大军团团围住,宫墙之外鼎沸的呼喝声犹如潮水般一阵阵地涌入七宿宫内,让殿中为数不多的嫡魔余众人人自危。
面对墨魁的问话,玄梦昔面上毫无慌乱之色,淡漠地望着墨魁满怀期盼的双目,轻笑道:“从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总是想置我于死地,觉得你不过是为了想要帮助熙黠在魔界成就一番宏图大业,所以想要除掉我这个牵绊着熙黠的绊脚石而已。我当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怀着这般心思。呵呵……”
玄梦昔从前当真从未朝着这个层面想过,并非此时见到墨魁的表现让玄梦昔忽然想明白了,而是因为墨魁的那只手触到玄梦昔的那一刻,墨魁的心思对玄梦昔而言就再也不是秘密。
墨魁体内洪荒宝物中蕴藏的洪荒灵力通过他钳住玄梦昔下颌的那只手源源不断地渡入到玄梦昔的体内,墨魁的一切想法和心思都被玄梦昔摸得一清二楚。墨魁对熙黠并非简单的袍泽之谊,更并非单纯的兄弟情深。他对熙黠情根深种,早已不是一朝一夕。
所以墨魁恨玄梦昔,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玄梦昔此时也瞬间理解了墨魁对她的恨,正如羲玥一次次想要置她于死地一般道理,他们对玄梦昔的恨其实都是源自那深刻的爱。正是因为爱的深,所以恨的也深。
但是玄梦昔对于墨魁并没有过多的恼意,虽然他迫害了嫡魔那么多魔众,但对玄梦昔而言她与那些人其实并没有过多的纠葛。而且她父亲玄魇虽是一直被困乾坤鼎中,但这么多年来墨魁也没有对他不利。
而羲玥不同,羲玥一次次用阴狠的手段暗中对她迫害,并且间接害她最亲近之人雪兰与钦伏桓殒命。更重要的是,墨魁心中之人是熙黠,而羲玥心中之人是钦伏宸。玄梦昔虽然与钦伏宸而今情丝已断,然毕竟是曾经深爱过,可她对紫麒麟熙黠却从来只有亏欠与抱愧,并不曾有过半分爱意。
大约是自己的心思被玄梦昔看穿,墨魁显得有些被激怒,钳着玄梦昔的手紧了紧,恼火地说道:“笑什么笑!我问你熙黠呢!熙黠在哪里?”
只是墨魁问完这句话,忽然面色惨白,他应是感觉到了身体之中的变化。体内的洪荒灵力已是不受控制地源源不断流出体外,向玄梦昔体内奔去。玄梦昔的身体犹如一个巨大的磁场,散发出无尽的牵引之力。
不多久,墨魁体内的洪荒宝物竟是猛然被牵引出了他的身体之外,漂浮并环绕在了玄梦昔的身体周围。玄梦昔轻轻闭目意念一动,墨魁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那洪荒灵力聚成的结界也随之轰塌。
混沌钟、乾坤鼎以及斩魔刀三件洪荒宝物聚拢在玄梦昔的周围发出夺目的光彩。那三种不同色彩的洪荒灵力交织着汇入玄梦昔的体内,最终与玄梦昔身体之内的洪荒灵力杂于一处,融入她的身体之中宛如天成。
玄梦昔额上的红印又加深了几分,带着些许邪魅的暗红,一如当夜天虚殿中银月之下那般,她的气质妖媚阴冷,亦神亦魔。双目漠然却并不空洞,神识清晰且情绪冰冷。目光中带着强大的威慑之力,让人望而寒颤,不敢直视。
她如今是神,更是魔。她是这普天之下第一个拥有嫡神与嫡魔混合血脉并且入主神格星宿的天神。如今这个世上,再无人能与之相比。放眼六界,纵观天地,若有一人要主宰这片天地,怕是除了此时玄梦昔之外,再无人敢担当此名。
七宿宫主殿之中被玄梦昔震飞的并非墨魁一人,包括炙彥在内的一应嫡魔余众亦是同时被玄梦昔身体之中爆散的气流震倒在地。那些强劲的力量犹如落石在静湖之中激起的涟漪,以玄梦昔为圆心一圈圈地朝外扩散开去。而且越是往外扩散,那气流的力量越是强大,而且带着淡紫色的光纹交织其中。
围在七宿宫外的邪魔大军猝不及防地竟是随着那圈扩散的光波应声倒地,那光波仿佛一巨大且无形的利刃,所至之处顿时寸草不生,所触之物更是瞬间断成两截。墨色的七宿宫在黑夜之中陡然被掀开了屋顶与飞檐,残垣断壁四处横飞,卷起一片令人窒息的烟尘。
外围的邪魔大军更是如同整齐的葱段,一排排整齐地被削成两截,尔后随着那气流形成的光波朝外圈倒落下去。犹如一层层被掀起的波浪,前后推挤着层层扩开,一时间七宿宫外顿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四面正朝着七宿宫集结而来的邪魔兵团,瞧见包围在七宿宫外的邪魔大军竟是瞬间泯灭,顿时都吓得不敢再轻举妄动,果断地留在原地观望着七宿宫中的动静。
毕竟邪魔不比嫡魔团结,嫡魔之间本就有着特殊的维系,然邪魔皆是从六界聚集而来,本是一盘散沙,又各怀诡谲的心思。这样的组合本就是只可共荣华难以同患难的。故而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而今让这些邪魔魔众在危难时刻去送死,怕是难事。
红月已是落土,炙热的朝阳从墨黑的东方缓缓破云而出闪耀魔界大地,与那火红的朝阳一并惊现于天际中的,是那一身紫衣霸气凌人的玄梦昔。
玄梦昔凭空悬立于天空之中俯望着下方血流成河的七宿宫外围,目光中没有任何悯惜之色,好似这些人并非因她而殒命,更仿佛这些人都不是这魔界之中的一方生灵。
她的目光冷冽而漠然地扫过那缓缓从地上爬起的墨魁,尔后淡淡地说道:“熙黠在何处?当日他堕了神魔之井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你既是对熙黠如此情深,为何一并堕了神魔之井去陪他?”
言毕,玄梦昔的衣袖轻挥,隔空将地上的墨魁掬起,缓缓朝那红日初升的东边飞去。一众邪魔不由面色大变,那朝阳映红的天际线边,正是神魔交接之处,是而今魔界众生谈之色变的神魔之井!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天上地下 唯我独尊
神魔交界之处,那宛如黑龙盘旋的神魔之井依旧如同三百年之前那般岿然横亘在神魔边界的天堑之上。那黑色的龙尾直指天际,仿佛在向一应魔众昭示着此处的不同寻常。
玄梦昔悬立于神魔之井上方的半空之中,一手隔空擒着墨魁,将墨魁一点点地迫近那神魔之井的井口。神魔之井之中那犹如黑洞一般的漩涡在井口生起了飓风,将那摇摇欲坠的墨魁黑色的衣衫卷起,吹得鼓鼓作响。
此时此刻,墨魁已是鱼死网破的心态,故而面上也是惧色全无,迎风放肆地笑着对玄梦昔喊道:“很好,果是玄魇的女儿,竟是让人依稀瞧见玄魇当年冷血无情的风采!呵呵呵……”
墨魁将目光投向那电光闪耀深不见底的神魔之井,痴痴地说道:“当年他为了你堕入这神魔之井,誓要与你生死与共,不想如今竟仍是孤寂一人。若是他当真在这井底寂寞,无需你多此一举,我定然也是会去陪伴他的。”墨魁说着,抬头望向玄梦昔道:“他如今究竟是生是死?我只要一句真相!”
玄梦昔的唇角微微上扬,冰冷地笑着,神情诡异地说道:“你既是如此牵挂于熙黠,自己下去看看不就知晓了?”玄梦昔说着,手中灵力一收,将墨魁撂到了神魔之井的边缘。
这神魔之井的井口边,墨魁自熙黠离去之后几乎日日在此瞭望,期盼着奇迹的出现。然如今奇迹终于是出现了,结果盼来的人却并非他日夜思念的熙黠,而是他恨之入骨的玄梦昔。
墨魁早该料到是这个结局,神魔之井是什么地方?熙黠身为邪魔去冒此风险定是有去无回的。而且他本就是为了玄梦昔,想来落入井中的他根本都不会考虑自保的问题,定是首先要拼了命也会将玄梦昔护住。如今玄梦昔安然,可熙黠却不一定能得善果。
只是玄梦昔的巨变让墨魁有些意外,他不明白曾经柔弱的玄梦昔为何会变得如此之强,而且连性子也全然变了,若不是那张熟悉的脸依旧如初,如今怕是没人能将她认出来。熙黠拼了命相护的她,终是变成了令熙黠陌生的样子。墨魁望着那悬立于半空之中的玄梦昔,不禁心中隐隐地疼,他是在为熙黠心疼。
墨魁自知如今他根本不是玄梦昔的对手,他的生死皆在玄梦昔的一念之间。既是如此,他为何要让这个他所痛恨着的女人左右他自己的生死?墨魁缓缓起身,抬头最后望了一眼满面漠然却霸气十足的玄梦昔,布满疤痕的面上满是狰狞的狂笑,接着忽地飞快地纵身一跃,朝那神魔之井中飞落而去。
其实墨魁早就想这样做了,熙黠堕入神魔之井让他心无所依,这段日子他独自活的空空落落,犹如没有元魂的冰冷躯壳一般。一直没有选择追随熙黠而去只是他心中还怀着期望,总想着万一熙黠活着回来,他如此做的话岂不是又要与熙黠错过?
这浴血奋战来的这一切,墨魁本就是在为熙黠而守护。如今熙黠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他还守着这一方界土有何用?现在魔界重回到熙黠深爱的女人手中,想必熙黠若是在天之灵能够感知,亦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吧。此时能追随熙黠而去,对墨魁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圆满。生虽不同时,然死能同穴,他也再无所求了。
玄梦昔在半空之中定定地望着墨魁纵身堕入神魔井中,眼中竟是没有一丝讶异,满目皆是漠然。垂眸望着那再无人影烈风阵阵空荡荡的井口,玄梦昔淡淡地说道:“我何时说过熙黠如今仍在神魔之井中?你自己要跳下去,那可怪不得我了。”
言毕玄梦昔从半空之中落下,掌心聚了灵力,忽地一掌猛然击落在神魔之井边缘之上,那矗立着并直指向天的黑龙龙尾霎时间变得粉碎。碎落的石块与粉尘被神魔之井中呼出的烈风扬起,弥漫四散开去。
尔后玄梦昔缓缓向神魔之井移步,从远处奔来的炙彥眼见着玄梦昔即将落入神魔之井中,不由惊声疾呼:“公主,不可!危险!”
只是随着炙彥的话音方落,玄梦昔的脚步已然踏出,可令炙彥惊讶的是玄梦昔并未被那神魔之井中形似黑洞的漩涡卷入其间,而是犹如踏在一片轻浮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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