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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蛊-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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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落下一声轻响,宣墨却是连眼皮子抬都没抬,直至对方将一封烫着三道火印的鎏金信封递到了他微垂着的脑袋下。

    三道火印?是有多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宣墨挑挑眉,亲自拆开了信封,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龙血草出,一线裂,万民哀,宣朝灭,杀了莫尊景。”

    宣墨看到最后,俊眉已然紧皱,难道龙血草才是宣朝江山命脉的根源吗?

    我大宣朝何时竟被这些见都没见过的东西给束缚住了?

    敛下烦躁思绪,宣墨的目光停留在笔迹上,本该婉约秀丽的笔迹因为这些字的弯弯扭扭而破坏殆尽,可以看得出写字的人当时有多慌乱,害怕,匆忙……

    虽然他们分别十几年刚刚相见又分离,但太后的笔迹宣墨永远记得。

    难道太后被莫求双软禁了?怎么也没见云霆飞或者木河送密信来?

    “秦彪,保护好她,禁止任何人进来。”宣墨合上信起身离床往外走去。

    “皇上……”刚才送信的人正是秦彪,见宣墨脸色不对,心中担忧口中便叫了出来,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朕心中有数。”宣墨脚步顿了下,低沉道,随后推门走了出去。

    他回了对面自己的房中,将所有奏折翻遍了都没有看到木河或者云霆飞送来的密信,最新的一封是半个月前说到莫求双集结了大批人马驻扎在城外以及发现了前朝的一些余党外,便没了其他。

    宣朝已经建立百年,即便有前朝的余党出现也不足为惧,是以宣墨并未放在心上,当时只是书信让木河警醒着点。

    手中信纸再次打开,宣墨平下繁乱思绪,细细看去,这一次,他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可眼底却几分落寞伤怀,嘴角扯起淡淡苦笑:

    “母后,你这又是何苦。”

    信纸从手中滑落,在空中打了几个圈落到了下方的桌上,歪歪扭扭的笔迹乍一看确实教人无限揣测,可若细心一点看去就会发现,歪扭的样子竟然十分一致,协调,像是刻意而成……

    宣墨不在看信纸,反身走向书房,从剑架子上抽出一把剑,寒光冷冽照出他阴沉如墨的脸。

    莫尊景,我们是该好好算一笔账了。

    南蛮边缘一处茂密的草原上,精美华贵的帐篷里,砰的响起一声长鞭挥空的厉响。

    “姐姐……”千叶害怕的瑟缩在沁玉怀里,惊恐的看着一脸愤怒的水千代。

    沁玉轻拍了拍千叶的后背,以作安抚,眼睛却看着中间半跪着的人,他的目光里是冷冷的鄙夷。

    一个将亲生母亲利用殆尽,就连死后也不放过的人不仅是沁玉鄙夷,整个南蛮在知道德太妃是独孤子诺母亲事情后,众人无比冷嘲热讽。

    “我南蛮虽未没有像大宣朝将礼义忠孝遍及到每个人身上,但这孝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知道的。独孤子诺,你今天丢尽了我的脸。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水千代怒骂道,握着长鞭的手甚而都能听到清晰的骨节咯吱声响。

    独孤子诺只是静静听着,脸上未有半分愧疚神色,待水千代骂完了,他才抬头,嘴角挂着平日招牌似的笑容:

    “丢脸?几万好郎儿的性命和首领您的脸面比,谁更重要?”

    水千代噎住,一张绝色容颜一青一白一红……

    “世人都说我独孤子诺能够稳住扶余国,靠的都是女人,一个是白静,一个是她。水千代可有想过,欲成大事者,必须绝情断爱,方能一展心中宏图伟业。”

    “而你,当初对宣墨拒绝你的爱意怀恨在心才发动战争,事后想起你那失踪多年的父亲和宣朝定下的和平盟约又想打退堂鼓。而白静,只是许了你一个心中最渴望贪婪的**,你就又轻易挥动几十万大军来与宣墨对抗。水千代,你一举一动一思一想,尽被这个叫宣墨的人控制。你,不及水鹰万分之一。”

    独孤子诺从地上优雅的起身,掸了掸膝盖上白衣沾染的灰土,笑的那般云淡风轻,又那般目空一切。

    他这张笑脸曾迷倒了万千少女,而得益最大的就是得到了白静。

    但如今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还不知被宣墨他们扔到了哪做荒山野林里喂了野狗。

    这宏图霸业,最后还得他一个人来完成。不过,他很快要得到了宝藏,也不再需要任何人了……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办事方法想着宣墨的做法,殊不知,白静正冰冷的躺在宣朝军营的停尸房里等他来带她离开……

    “独孤子诺你……”被戳中心事的水千代恼怒成羞,尤其是提到了她心底的痛,她的父亲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了。

    长鞭挥起,带着狠辣嗜血的姿势劈向独孤子诺,却在接近他身体的时候,被他单手轻松接住。

    “你武功竟然这么高。”水千代骇然,平日里独孤子诺总是表现出一副弱质纤纤武功浅显的样子,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看清独孤子诺的面目。

    沁玉将千叶推到屏风后,身子已然挡在了水千代身前,一脸戒备的看着独孤子诺。

    “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急着要杀我干什么。”独孤子诺讽笑道,目光从沁玉脸上移开:

    “你这场战争莫说赢不了,就算赢了,也得不到宣墨的心。他一代帝皇,难道还要忍辱偷生被一个蛮横没脑的女人强上了不成?所以,水千代,这场仗,你怎么打都是输。”

    “你胡说。独孤子诺你是不想合作了是吧,竟敢咒我输。”水千代怒道,握着鞭子的手却在隐隐发抖。

    “独孤子诺,你要再口出污语,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沁玉冷声喝道。

    “哦,我差点忘了你了。你放着好好的圣使不当,做一个在水千代身边连利用价值都没有的人,对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莫不是说就陪在她身边就满足了?殊不知这种爱情最为愚蠢。”

    独孤子诺今日话有些多,平日多旁人漠不关心的他却都戳中了二人心中的痛。

    “那是我的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再对蛮儿不敬,我看你南蛮也不必待了。”

    沁玉冷声道,对于独孤子诺的话不为所动,不是没动摇过,只是不舍得离开……

    “哼,今日话说开了,我自然不会再待在这里。”独孤子诺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看的人毛骨悚然:

    “他日再见,必然教你们大吃一惊。”

    白衣翻飞,未等水千代和沁玉反应过来追出去,那身影已经飘飞了出去消失在前往南方的方向。

    他好像是去飞龙山的方向……沁玉看到那消失的背影,眼底满含担忧,双手不觉握紧。

八月份凝儿长评加更,亲人相认

    ps:第二卷结束前还有这一剧情没交代,决定放在最后一章中额外诉说,与第一百章也有必然的联系。上一章中做了小小的修改:冉竹疯了,他,何尝不是疯了下加了一段话:

    墨色宝玉自脖子里缓缓拿出,戴在了冉竹白皙的脖颈上,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动着。

    冉竹睡了,然而下一刻,她恨不得自己一直昏睡过去。

    一灯如豆,满室阴冷,桌旁的纤细身影被灯光拖得老长老长,延伸至不大房间的墙壁上,她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塑。

    不过在冉竹睁眼的那一刻,墙壁上的人影也动了下,不咸不淡的声音透着几分嘲讽:

    “我还以为要在这等一夜。”

    冉竹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这飞龙山的军营真的是一点都困不住这些飞来飞去的高手,自己连何时被掳来的都不知道。

    “现在是几时了?”冉竹懒懒问道,透过前方窗户只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分不清几时,无奈收回目光移到了坐在桌边倒水自饮的女子——水千代身上。

    明天会是一场大战,难道水千代也要向白静那样灭了她这个圣女,动摇宣朝军心吗?

    “你现在不该是担心你的小命吗?”水千代侧首问道,明媚双眸中印着跳动的烛光,却毫无一丝暖意。

    “于我看来,你趁我重伤昏迷中杀我与等我醒来杀我是一样卑鄙的。我何必要求你,还要让你看笑话。”冉竹轻轻伸了下懒腰,只觉身子骨自昏迷后好转了许多,忽然感觉到锁骨处一片清亮。

    疑惑间,伸手摸了过去,宝玉!

    宣墨他……是同意了她的做法了吗?

    想必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既是如此,她也该满足了。冉竹眼底浮起愧色。

    水千代在将她带来这密林时就发现了她脖子上的宝玉,本就不快的脸上更显阴霾:

    “无用之人就是无用,就算身上挂着两件宝物还不是照样任人鱼肉。”

    言下之意是冉竹有宣墨保护也没用,还是被她劫来任意杀之。

    “是吗?那也比有些人空有一身武艺又自持高位对无辜百姓任意滥杀的好。起码无用人不会伤害到别人,还有人爱。”

    冷冉竹冷笑回击道,就算今晚逃不过一死,她也要先将水千代气死。

    水千代气急之下竟忘了此前心中不与有伤在身的冷冉竹计较,手中长鞭挥向床上半靠的人儿。

    早有准备的冉竹,随即亮出一直紧握的流月弯刀挡在脸上,她知道自己横竖是躲不过,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脸上留下伤疤,身上的伤疤以衣遮盖,脸上若是留下伤,宣墨看到了必然会心疼。

    她不想在负累宣墨。

    然后预想之中长鞭打在身上的疼痛并未出现,冉竹正感奇怪之时,就听水千代惊喜而颤抖的嗓音发出:

    “你怎么会有这把流月弯刀?”

    “你认识此刀?”冉竹狐疑的看向水千代,但见她眼眸水雾大涨,仿佛见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般。

    “你怎么会有这把流月弯刀?这是我南蛮的第一宝刀。”惊喜的好听嗓音冷了几分,带有几分威胁意味。

    “这……是我娘给我的。她说这是外公赠与她的嫁妆。”冉竹舔了舔干燥的唇说道,心跳的厉害,将此前不敢联想的事情再度联在了一起。

    水女宛……水婉儿,难道水鹰要找的就是她的娘,她的娘竟然是南蛮首领的姑姑?

    水千代亦是震惊不已,水女宛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南蛮,是以她对这位姑姑的容貌印象十分模糊,只是依稀记得那间清新典雅的一直空置多年的王帐里挂满了姑姑的画像……

    她努力回忆着,越看越心惊,仿佛冉竹的容貌与记忆中画像上的人融为了一体。

    “这是我娘生前经常画的花,我猜想应该是南蛮才有的花。”

    冉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递给了水千代,上面正是她娘经常刻在房间上的花影画,自从那时一把流月弯刀和这张画纸她就一直贴身带着,没想到她还没开始寻找,亲人就上门了,而且还是有着多年仇恨的亲人……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冉竹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并不是南蛮地上开的花,是我们水族族谱上的花印,由当年水祖自创而来,它叫永归。”

    看到冉竹递过来的花影画,水千代目光浮起复杂情绪,但声音平和了许多,显然是相信了冉竹的话。

    “永归……”冉竹喉咙发堵,想哭又有点哭不出来。

    娘,你是觉得自己愧对水族没脸回来,所以这么多年一人漂泊在外,将这份思乡之情永埋心底吗?

    “对了,她……人呢?”水千代目光闪烁,口中她是否见到父王的话到了嘴边换成了“人呢”二字。

    “她死了。”冉竹黯然答道,听得头顶上传来一声冷抽气声,嘴角浮起一丝苦笑道:

    “你父王,他也死了。如今厚葬在皇陵,宣墨将自己归天后所用的皇棺让给了他。”

    冉竹心知水千代会暴走,抬手阻止着她说话,将宣墨告诉她的一切都告诉了水千代。

    静谧时间,唯有窗外冷风呼啸,屋里屋外都透着一股悲凉冷意。

    冉竹说的话换来了水千代长久的沉默,望着外面天色微微亮,她心里开始焦急起来。

    “你养父母并不是我杀的,当年我也不是去探寻什么所谓丝绸之路而是去寻找父亲。我的士兵本来好好的,不知中了什么毒就死了,当时我是依着我南蛮风俗将他们水葬,后来想到他们身中剧毒若沉在水中会伤害到附近百姓,当即就派人捞起来将他们土埋了。可谁知道,他们最后在水里面被别人打捞了起来还引发了玄镇瘟疫。当年此事我已经跟宣墨解释过了,却气不过你总是咄咄逼人才屡次伤你。毕竟,我的人死在他乡,魂魄不得故土,这也是我心底的伤。”

    水千代缓缓说道,她的声音一直很好听,褪去了倨傲更显得嗓音动人。

    “我知道了,这是他干的。”冉竹冷冷道,腿上的被子被她双手紧抓皱成了一团。

    她怎么就想不到呢,为了能有个完美恩人的形象出现在她身旁,独孤子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这仗我不想打了。”水千代深深的看了眼冉竹,迎向她惊讶微红的双眸,撇撇嘴道:

    “独孤子诺说的对,这仗我怎么打都是输的。”

    宣墨的心上人是冉竹不是她,这是多年以前她一直就清楚的事情,自欺欺人到如今,没想到冉竹是她的妹妹。

    争与不争,都已经毫无意义……

    说完甩头就走,亲人相遇重逢该喜极而泣才是,她们这对亲人相逢,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冉竹知道水千代倨傲自负惯了,她心里一时难以接受这么多事,尤其是她父亲死去多年的事情。

    只是……

    “你好歹告诉我这是哪里,怎么回去啊。”冉竹低头扶额喃喃苦笑道。

    大开的木门处,薄雾下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现在地面上,低沉话语中带着温柔到能挤出水的程度:

    “小竹……”

    冉竹豁然抬头,双眸浮现惊愕欣喜,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将被子往脸上一盖,抬手指向他,闷闷带着薄怒的声音自被子里发出:“出去!”

第一百章 诛诺灭朝(下)

    “小竹……”宣墨慢慢靠近床边,生怕被子将冉竹闷出个好歹来,扯下了被子,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泪意涌动的水眸。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冉竹轻咬嘴唇,问道。目光露在宣墨身上的黑衣上,带着一夜的潮湿寒气。

    “来了一个多时辰了,听到你们姐妹相认,就没进来打扰。”宣墨轻柔道。

    其实更多的是他心里不想与水千代见面,徒惹不快。

    他也万万没想到那个水女宛就是冉竹的娘亲水婉儿,只能叹水鹰与自己妹妹无缘,二人在长安城或许有多次的对街而过,却浑然察觉不出对方的存在,最后双方均带着遗憾离开……

    “墨,谢谢。”冉竹也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动作,那种见到宣墨又惊又爱又喜又怒又愧如家中的五味齐齐涌上心头,让她躲进了被子里。

    这一声谢谢,包含了万般含义……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木门投射了进来,照在二人身上,地上身影彼此交叠,融为一体。

    宣墨从沟渠镇军营回来后带来了小半碗疏影的血给昏迷中的冉竹喂下,就带着一直守在房间的秦彪出去议事,没想到紧紧半柱香时间回来就发现冉竹失踪了。

    自己却带着大队人马在外围寻了半夜,若不是有偷懒躲在军营里去她那附近小解的士兵发现了屋中微弱灯光,他们恐怕现在还如无头苍蝇般到处寻找。

    这一夜的焦虑惊恐害怕在听到心尖上人熟悉的声音时尽数消褪,心中那层还有裂痕的壁垒已经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完全复合。

    当然,他是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冉竹的,这种不安的情绪让他一人承受就好了。

    走出门的那一刻,冉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离开过军营,水千代那家伙不知是太过自信还是太懒,竟然只是挑了一间偏僻废弃的房间将她带了过去。

    或许,水千代根本就没想过会伤害她吧。

    “她临走时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冉竹望着东方初升的太阳,忽然有了想回家的冲动。

    纵然太后对她有所不满,但为了宣墨,她努力讨好便是了。

    “南蛮那边已经不受水蛮儿控制了,如今她就算不想战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仗,不打也得打。”

    宣墨低沉说道,话语里也颇有几分倦意。

    战鼓擂鸣,所有士兵的脸上都是一副坚定的神色,几名副将也一致排开站在张云和童华后面,然而令她惊讶的却是在张云左侧,站着一名身穿棕色软甲的俊逸男子。

    彼时,温润含笑的目光也看向了冉竹。

    “尊景。”冉竹口中轻呼声就大步走了过去,手不自觉抚上尊景胸前的软甲,目露惊喜话语却犹如做梦般:

    “真是太好了,你醒了。但你的身体能上战场吗?”随即话语一转,颇为不满道:

    “疏影那家伙可没跟我说你今天会醒来。”

    莫尊景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站在冉竹身后黑着脸的宣墨,轻咳了声道:“圣女,这里这么多人看着……”

    冉竹此刻的行为很像是一个花痴看到了美男,正对他上下其手……

    冉竹亦是尴尬收回手,目光转了一圈后不解道:“疏影呢?”

    “他一向对战事不关心,此刻想必还在被窝里睡大觉。”莫尊景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说出的话却保持着正常口气。

    疏影,昨晚又耗费了自身血液救了他一次配合宣墨的功力辅助,他这才能醒过来。又分了小半碗给冉竹,他是在睡觉却是昏迷中……

    冉竹知晓疏影那散淡性子是以对莫尊景的话并未有质疑。

    “这个给你。”一枚紫金色的护心镜出现在冉竹眼前,这是尊景连夜亲手做的。

    时至今天,他才知道冉竹要去做什么,这个女子为了他……

    可他,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就连疏影都瞒的他死死的。

    冉竹接过护心镜,说了声谢谢转身就挂在了宣墨的脖子上。

    “我已经有了……”

    “我知道,多多益善嘛。”冉竹见宣墨要拿下护心镜,瞪眼阻止。

    “…………”

    莫尊景在一旁摇头轻笑,眼底却无半分不快。

    在短暂的誓军报国下,冉竹第一次开始了心潮澎湃的演讲,她说的很短却很有力,那种自然散发的光芒安抚了每一个心底对死亡有着恐惧的士兵们。

    大军陆续开拔,再多的话语凝聚在眼底又被深深埋下,冉竹驻足高台凝望着那已经消失不见的金色身影,许久才深呼吸了口气走下高台。

    房间里,秦彪,萧风,松渊三人垂首站立,静候着桌旁人的吩咐。

    他们以身体有伤为由被宣墨留下保护冉竹,而此刻冉竹也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

    “以你们三人之力能否杀掉他吗?”冉竹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四个字。

    萧风看了一眼,沉思了下道:“绝无问题。”

    “我随后会派人将冰阳送往沟渠镇,待事情了结后,萧风你就和她一起走吧。”听到萧风回答,冉竹安静说道。

    “属下如今最想做的是杀掉这个人。”萧风垂首,平静回答。

    冉竹脸上浮起一丝怪异,但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他们避开军队站在了上次她与沁玉相遇的密林里。

    “飞龙山,擎天柱,千里江山一线合。”冉竹望着手中那薄薄的一层画帛,上面似乎还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张从喜死前将此画帛交与她手中,上面画的是藏宝入口,便是在这一线亭附近的这座叫不得的密林里,空白的地方娟秀小字便是冉竹刚才口中念的。

    顺着线路指引,她们四人停留在了一颗数十人合抱的大树前,露出土地的树根盘感错节,陪着蔽天遮日的巨大树伞,令人有一种苍凉阴森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擎天柱?”冉竹低喃道。

    “没错,这就是擎天柱,也是通往宝藏的入口。”大树后走出一黑衣男子,注意看去他的领口袖口上都镶着暗金飞龙刺绣。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冉竹翻了个白眼,经过飞龙山脚下时她并未看到独孤子诺,却不想宣朝宝藏地址看来早就被这些人看穿了,只不过没有钥匙而已。

    “你这画帛还是我送给莫求双的呢,他寻龙血草,我要宝藏,彼此都有好处拿,不然那个臭石头的老匹夫怎么可能会和我合作。”

    独孤子诺不在意道,目光在冉竹身后望了望,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胆子倒大,敢一个人来。”

    冉竹心知他们三人定是藏了起来,正欲开口反讽就听身后响起低沉威严的声音:

    “朕不是吗?”

    冉竹惊讶转身,只觉满眼金光闪耀,令她看不清宣墨的脸,同时脖颈处也被抵上了一抹阴冷冰凉。

    “独孤子诺,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拿走朕的宝藏,难道朕还不能跟来看看?”

    宣墨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让冉竹陷入危险,一时不由气结。

    “你拿剑架着我,我如何寻找入口。”冉竹冷声道。

    “这宝藏的正主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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