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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公子倾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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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蓦地被他反握,掌心熨帖着掌心,体温熨帖着体温,他的俊脸随即凑近,俊脸放大几倍。他的唇压在我的耳畔,低声浅语道:“以后也都在我身边可好……”
  温而热的呼吸碎碎拂着耳边的发,全身好像有阵暖流淌过,一字一字全然烙在心底,心脏骤缩,我觉得整张脸都莫名奇妙地烧起来,欲要焚天。
  
  缓缓抬起头,眼前的一幕仿佛永远定格,染上被称之为岁月璀璨的光影。我愣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漾着缱绻的温柔,可融化寒冬的冰雪的笑容,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可我心里明白,他这是在向我要承诺,要我嫁给他时他都没这样开过口。
  若是承诺,便要做到;若是承诺,就是一生。
  
  手心无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我黯然地闭上眼睛,悲戚一并侵入心中。一个红尘中误入时空隧道的过客,来去皆未知,我哪有一生可以许给他呢?
  睁开眼时,他静静地看着,脸上的光彩不知何时已经隐去,大概等我很久都没等到他想要的承诺,他自嘲地笑了笑:“许久不见了,去看看二黑吧……”
  
  握着我的手慢慢松却,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动作似乎都不经大脑,拉起他的手腕抬到彼此眼前,指头一根一本地穿进他的指缝中,同他十指交缠,紧紧相扣。
  我吸了吸鼻子,咧开嘴巴大叫:“好!”
  
  我想到祖母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人生永远不可以重来,且行且珍惜。
  过客又如何,身不由己又如何,我只知道我喜欢他,喜欢跟在他身边,喜欢看他的喜怒哀乐,喜欢他的一切!就算有朝一日我必须回到我的世界,那我拥有与他有关的所有回忆,彼此经历的点点滴滴,这大抵也是一件很美好事情吧。
  
  高长恭看着我,漆黑的眼睛闪过纷繁复杂的情绪,许久之后,他牵起唇角,悠悠然然地笑起来:“嗯,不用这么大声……小昀,若你无法陪在我身边,我其实可以考虑陪在你身边……”
  愣了片刻,竟然有种自己又被他耍了的错觉。这个“又”字是多么的让人忧伤啊,一把辛酸泪,道不尽的事实沧桑,可心里偏生如同抹了蜜一样甜,我晃了晃缠在一起的手道:“你一定不知道这样的握法代表什么吧,我猜到你肯定在思考,所以怕你听不到才大声的,你看,我多么善解人意呀!”
  他:“……”
  
  打开围栏,我亲自将二黑拉出来。二黑显然很健忘,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件事,其实我怕看得很开,毕竟当时骑着它时,我从不喂它,甚至还在它背上挂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换做我是它,估计也是记不得这么一个非常不靠谱的姑娘。
  高长恭摸了摸二黑的鬃毛问道:“有没有举得它的毛变亮了?”
  我仔细看着,确实如此:“你把它照顾得很好嘛,以后我若是想养什么动物,都交给你照顾好不好?”
  他仔细地盯着我,眸光流转,认真道:“不好!”
  
  我撇嘴:“真小气!”
  他抚了抚额头,学着我方才的动作将我的手指缠住,悠悠道:“不小气,我以后要养你,自然没有精力养别的。若是将精力分到别处去,想必你也是不高兴的。”
  我想了想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随即点头赞同。可他开始闷闷地笑起来,听着他的笑声,突然反应过来,自由的那只手松开缰绳后一把拍在他胸口:“讨厌!你把我当什么了?”
  
  高长恭还想说什么,突然被一道笑意颇浓的声音打断:“长恭,我和孝瑜可都听到了,陛下找你,你告假在家,没想到竟在此欺负小姑娘。”
  我寻声回头,两个锦衣男子已走到面前,说话之人穿着绯色锦袍,另一人穿着黛蓝儒衫。绯红者襟口袖口缀有藏青花纹,头戴高冠,面如瑰玉,五官清秀。黛蓝者,腰间系着一条玉带,眉目俊爽,气宇轩昂。
  
  高长恭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大概是因为被看穿伪造病假,颌首唤道:“九叔,大哥。”
  我诧异地看着眼前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高湛,另一个是高孝瑜,据说两人同岁,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亲密。到底是长辈,没有苛责什么,高长恭的话锋变得活络起来:“九叔昨日才从晋阳赶来,今日便来找小侄,可是带了晋阳的熏肉?”
  高湛摇摇头:“你又不是未在晋阳住过,熏肉吃了十几年,现在还在惦记。”
  
  高孝瑜淡笑,眉峰却带着一抹凛冽,一瞬之间竟将温和与冷冽完美相互融合,可我却觉得胆战心惊。他的视线定在我身上,开口问的却是自己的弟弟:“这就是沈姑娘?”
  就在此时,高湛仿佛惊醒一般,倏然回神,视线不住地在我脸上飘转,有研判,有揣摩,更多的是好奇。
  
  高长恭的手动了动,因为手指交握,我敏锐的感受到。登时就反应到当下现状,匆忙把手从他指缝间抽出来,藏到裙摆后面。我不确定他们是否看到,想要欲盖弥彰,脸上的热度却是犹存。
  高长恭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揽着手臂将我带上前一步,慢慢道:“这是小昀。”
  
  堪堪让自己淡定,让脸上降温,我不安地瞅了瞅高长恭,看了看满脸审度的高孝瑜,视线再掠过目光迥异像在动物园观摩大猩猩的高湛,敛眉低语道:“见过高家大哥,九殿下。”
  高孝瑜愣了须臾,疑惑地问:“是她?孝珩不是说她过分活泼……”
  
  我哪里过分活泼了,弱弱地出言辩驳,话一出口才发现我同长恭是同时开的口——
  “大哥,小昀是个小姑娘,拘谨大概是你太威严,被吓到了。”
  “我其实不太活泼,是二公子谬赞了……”
  
  高湛毫无形象噗笑一声,意识到不太雅观,抬着袖子遮了遮嘴巴。我愕然至极,这……着……好一幅美人半遮脸的娇羞样子啊。
  蓦地听到高长恭一声轻咳,我收回视线疑惑地瞧着他,想关心一下,又碍于另外两人在场,乖乖地闭了嘴,言多必失是真理。
  高孝瑜的表情没太多变化,温和中带着淡淡威严:“兴许吧……”
  
  北风吹着,二黑的鬓毛摇摇晃晃,鸿雁蹁跹飞过。
  我瞄着日头的高度,突然觉得滕郢舟大概要抓狂了,他独自先行一步到红叶亭等候,现在估计清酒都要煮干了。
  回神时,高孝瑜的话不知何时转到别处去了:“议事后,陛下提到你……”他看了看我,才继续道:“他仍在担忧此前商议之事。”
  高湛的眼风依旧在我和高长恭之间晃:“不过,如此行看来,陛下其实没必要担心了……”
  
  高长恭叹口气,面上神色变得格外凝重,才要开口,高孝瑜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抢先一步道:“放心吧,我和孝珩已帮你游说过去,不过此事拖延甚久,你需尽快处理,说不上以后还会有何变故,所谓夜长梦多。”
  高长恭嘱托今日不外出后便随着高孝瑜和高湛一同离开,我很茫然,因为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看了看啃着枯黄草叶的二黑,忽而想到,滕郢舟大概是要哭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某诺小剧场:图书馆码字,旁边位置坐了一个高高的男生,因我没有仔细看陌生人的习惯,只随意扫一眼,五官好像挺端正。此后不久,前一桌、前两桌的女生全露出一副娇羞的表情注视他,并小声说话,希望引起注意。我顿时叹为观止,这是多好的写作素材啊,老泪纵横,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在学校目击这样的盛况。PS:那男生一直很淡定。
  题外话:周六来了,可是周日要补课,明天会更新……看文的朋友请注意,卷一中所有关于长恭穿黑衣服的描写暂时替换成穿玄青长袍吧,文文在榜,暂时没办法修改,还请见谅。




☆、第十六章  煮酒(上)

  
  自高湛和高孝瑜出现后,高长恭一直住在中阳门的大营,无暇回来。滕郢舟几次三番想找他算账均无法见他本人,我几次经过滕郢舟住的院落,见他对着泠泠北风摆弄酒具独自沉思的样子,心里竟然泛着零星的同情:哎,这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娃。
  滕郢舟回头看到我,顿时眉开眼笑,赤色的袍子比地上枯黄的叶子还要鲜艳几分。这样惊悚的表情把我吓得后退两步,堪堪撞上身后的莲洛。莲洛虚扶我一把,担忧问道:“小姐怎么了?”
  怎么了……
  
  滕郢舟奔过来,握住我的手便抹眼泪:“小郗啊,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想借我的名义,把高长恭引回家中,想让他歇一歇。听他娓娓道来自己的理由,我犹豫再三终于点头答应。不为别的,只为他口中那句:“你忍心看着长恭在大营受罪却不搭救一把么?”
  究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还是“可怜人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原话我已经不想深究了,可怜又可恨的滕郢舟开始拉着我陪他煮酒,可以想象事实如何惨不忍睹。
  
  …… ^ ^ ……
  
  枯枝大树下的石桌,滕郢舟兴致勃勃地用沸水熨烫杯盏,青瓷在他指上来回翻转,所谓:枯藤老树寒鸦,石桌酒具败家。
  我裹着棉衣缩在石凳上,无语望天。莲洛担忧地望着我,转身拿来一块蒲团放在石凳上。
  实话说,我有点纠结,这已是她抱来的第三个蒲团了,屁股下面自然是不觉得冷,可身上的温度始终不见增长。我冲她眨眨眼,示意不要在抱蒲团,就算堆到石桌那样高,要冷的地方依旧冷,不冷的地方依旧暖。
  
  眼前蓦地多出一只手,然后又冒出一个青瓷杯,我慢慢抬头,正对上滕郢舟那双湛湛桃花眼。
  他淡淡地笑着,脸侧的酒窝好像都盈着一湾纯酿:“小郗呀,你就多担待担待,待我明年再来时,一定给你带沧州的特产。”
  “他现在有事要忙,抽不出时间,我们这么做不是帮他找时间休息,倒像是给他添乱。”打了个喷嚏,我抹一把脸道:“虽然让他歇着陪你煮酒可以放松,可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别扭。”
  
  滕郢舟不以为意地抿了口酒,认真说:“谁说我找他就是为了煮酒的?”我疑惑:“不然呢?”
  “我不过是想当面呵斥他几句,将我丢在红叶亭爽约也就算了,他为何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想那落叶飘飘,北风浮浮的通凉之感,我觉得是莫大的羞辱!同他一起长大这么久,总被爽约,他就能不能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啊!”
  我幽幽地叹口气,深深地为滕公子的坚持而悲哀:“你既然都被他爽了无数次约,为何还在乎多一次呢……”要知道,不是人人都跟你一般败家哎,后一句话我当然没敢说,我可不愿意让她把对高长恭的怨愤都发泄在我身上。
  
  说道往事滕郢舟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千里迢迢从沧州逃婚而来,他当兄弟的不宽慰我,反而修理我,这算什么兄弟……”
  方才始终觉得他的哪句话有点怪,听到这里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被他骗了。我怒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滕郢舟!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你让长恭回来就是为了算账,我吃饱了撑的陪你在这里冻着啊!”
  滕郢舟愣住了:“我说了什么?”
  
  我甩手便要走人,滕郢舟突然蹿过来挡住我的去路:“我方才是胡说的,你莫要听信。幽州那边有件事很急,内容不便告诉你,我见不到长恭,也没办法联系到他,现在也是被逼得无法,才想用你将他引出来。”
  我将信将疑:“真的?”
  他竖起三根指头发誓:“真的,千真万确!”
  我慢慢坐下,心里凉了一半,幽州那边……也不知道沈易和谢轻萝怎么样了。
  
  …… ^ ^ ……
  
  吹风,煮酒,无聊……在反复地折磨中过了三日,我们终于等到高长恭回来。
  月影翩翩的中庭,他独身地立在一边,幽幽视线从我身上移走,便调转到滕郢舟身上。后者立刻高兴地跳起来,迎上去嘘寒问暖:“孝瓘呀,你终于回来了,可让我们小郗等得好惨呀!”
  我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是很惨,惨得不能再惨,就差清鼻涕都要留下来了。
  
  张口欲打招呼,却喷嚏给抢了风头,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高长恭越过滕郢舟三步并作两步走来,还未站定便解下肩上厚重的帔衣为我罩上。
  一双冷锐的目光慢慢柔和下来,轻言道:“可是病了?”
  “没有。”抬手捂住鼻子,用力吸了吸,我咧嘴笑着:“你终于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我就真挂了!诚然我没那么容易挂掉,要是耽误正事可就糟了。”
  
  话毕之后,起了一股风,我立刻朝他身上黏近几分。
  眼前的这个人虽是踏着夜色而来,风尘仆仆,可我知道,他身上的点点温度绝然要比外面的暖上好几分。这个原因只是其一,另一个便是我很想他,几日不见,我很想同他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这点意图一定被他看穿了,他的手臂虚揽着我,合手握住我的手慢慢摩擦,唇角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既然有精神开玩笑,想必是没事……”
  我撇嘴不语,他继续道:“夜深天寒,先让莲洛送你回去,有话稍后再说……”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你今天还用回大营么?”
  
  手背传来阵阵的热度随着他撤走的指尖愈发变得飘渺起来,我赶忙自己搓几下,高长恭替我拢起帔衣,又理了理颈后的碎发,随即便将脸覆过来,低语:“放心,既然已经抽身回来,返回之前,必然有时间同你坐一坐。”
  我顿时心花怒放,乐颠颠地勾了勾他的手指:“好呀好呀,那你想不想吃点什么或是喝点什么呢?”
  更声叮当一响,滕郢舟不住地轻咳,高长恭斜了他一眼,对我笑道:“嗯,都随你。”
  
  我随莲洛拐向长廊,听着滕郢舟的话一个踉跄,他说:“兄弟你真够意思啊,红叶亭放我鸽子,居然按捺到第三日才回来。”
  “放鸽子”一词是我无意中说道被他学去的,没想到他真会活学活用。
  
  回头远望,赤红袍子的男子正倚着粗壮的老槐树挑衅,高长恭执起石桌上一个青瓷盏,在指尖上转了一转,悠悠道:“你既然如此悠闲,不如随我去大营待几日吧。今岁严寒,将士多有风寒脑热,大将军有意招募军医……我想,没有人比你再合适了。”
  滕郢舟一阵哀嚎:“长恭……大哥,小弟知错了啊!”
  “……” 
  
  …… ^ ^ ……
  
  回到住处,我便托腮趴在榻上思考,他说吃喝都随我意,可我却迷茫了,因为不知道他的喜好,所以不知道要为他准备什么。我觉得自己当真是失败,跟他在一起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一番纠结,莲洛已经关好门走进来,慢慢站定闪着眼睛注视我,半响不语。我眼前突然一亮,翻身坐起来,歪着头问:“你一定知道长恭的喜好吧?”
  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也难怪,在我没来之前莲洛就是他的侍女,这些问题如何难得倒她呢。我径直蹿到莲洛面前,笑眯眯道:“那你说我要准备什么给他吃,他才会高兴呢?”
  莲洛看着我,淡淡的眉眼中突然染上一点笑意:“很简单。”将我扶到榻边坐下她才抬起手,轻轻拿下我发髻的玉簪。
  这是回到邺城后高长恭拿给我的,说是同玉珏镯子一套。
  
  我疑惑地瞥一眼莲洛指尖的首饰,又看了看她的脸:“……什么意思?”
  “这根玉簪虽然纹饰简淡,小姐却很喜欢,只因它乃殿下所送。反观殿下心境,只要是小姐准备的,哪怕是一盏清水,殿下都会很高兴。”
  “是么……”我愣了片刻,反复咀嚼着她话中的深意,“依我的性格确乎如此,可他会如何想,我怎么知道呢……”
  莲洛轻轻道:“物不再精,有心足矣。”
  
  …… ^ ^ ……
  
  终于从榻上爬起来时,我愕然地看着早已爬上三竿的日头,垂下头又懊恼地抓抓头发。
  我昨晚特地跑去厨房烧水,水花沸腾后亲自拎回屋中。从洗盏放茶到沏泡无一不是亲力亲为,做好了一切,菊花茶香肆意飘荡,只待高长恭来找我,后来……没见到他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我记得自己有点累,趴在桌上闭着眼睛养神,然后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连日的冰冻耗费不好体力,这一睡,堪堪是日上三竿。
  
  滕郢舟从外面回来,手中拎着一把剑,煞有几分剑客的感觉。他似乎起的很早,衣摆都被晨霜沾湿,看到我暧昧一笑:“小郗,你可终于起身了啊……”
  提到这个我更生气了:“你拉我一连三天坐在外面,我能不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么!”要不是我累得睡着了,我如何会错过他来找呢。
  
  这厢正j□j冒三丈,滕郢舟却不怕死地凑过来,仔细瞅着我的脸,有点惊讶:“咦?真有这么累?”我把他推开几分:“你试试去!”他不自然地笑了笑:“算了,我还未遇到喜欢的姑娘呢。”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胳膊腿,仍旧瞧不出端倪:“我累不累和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有关系么……”他的脸颊染上几分红:“我又不是姑娘,如何知道她们有多累?”
  
  我觉得话题变得很诡异,诡异到汗意涔涔。
  滕郢舟弹了弹手里的剑却将视线别到一边,支支吾吾道:“我母亲曾说,洞房夜要对妻子温柔些……没想到长恭他……唉?你踹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孝珩暂时被雪藏,还不能出来。不要问我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因为我没想好孝珩的王妃姓什么才不让他出来滴= =!多了好几个收,姑娘们有空可以冒个泡,相互认识一下O(∩_∩)O~




☆、第十六章  煮酒(下)

  
  “哼,就是踹你了!”
  说罢,又朝他另一条腿踹了两脚:“让你胡说八道,长恭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哪里像你整天琢磨这些杂七杂八的破事情!”
  “我也是大丈夫好不!”滕郢舟受了三脚,见我还要踹他,立刻抱头跳开:“喂喂喂,你信不信我跟你急?”
  我怒视他,大吼:“我又没说不信!你别跑,有胆子说没胆子挨揍啊?”
  
  “……你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嗷——”
  
  …… ^ ^ ……
  
  灯影憧憧,如水夜色霜气凝结,高长恭踩着风霜匆匆归来,还未及他来找我,我便按捺不住,从榻上爬起来穿戴整齐,飞快地跑去寝居找他。
  炭盆燃着淡淡的火苗,圆圆的木桌只有三盘简单的菜肴,高长恭此时此刻正在吃饭。
  温和的视线向我投来,他便放下筷子,吩咐一边的侍女:“添一副碗筷。”鉴于自己才吃过一顿宵夜,肚中实在容不下其他东西,我赶紧阻止他:“我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
  他扬一扬眉梢,表示不相信,我小声地补充:“出来前还在屋里啃糕点,不信的话你可以问莲洛。”犹豫很久,我没敢告诉他自己其实刚吃完一屉包子。
  
  高长恭沉默片刻,若有所思道:“我发现,每次欲撇清自己时,你总会拉出一人给你垫背……”
  我摸摸鼻子,毫不矜持地挨他坐下,扯了扯他的衣襟,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其实我从不觉自己如你口中叙述的那般聪明……”我怀好意地威胁道,“坦白交代,你在外面是不是藏了其他姑娘,你所说的人其实是她吧?”
  
  被搁下的筷子始终孤零零地躺在桌上,他的眼睛含着笑:“准确来说不太聪明,但足够有小聪明。”
  我有点郁闷:“你究竟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他抬手碰碰我的脸,轻轻刮过,指尖带着冰凉的温度:“人生在世,大智若愚,其实如你这样,正是不多不少的恰到好处。”他顿了顿,恍然道,“其实你的重点是后一个问题吧,如此……”
  “啥?”我有点懵,他坦然道:“如此我自当如实回答,不论现在还是以后,只有你。”
  
  他最后一句话好像一颗巨石,砰然落在平静的湖水里。水花四溅,我却半响反应不过来。他握了我的手,目光很温柔,好像浸着零星的清酒,似笑非笑道:“怎么呆了?你方才不是问我……问我在外面有没有窝藏其他姑娘么?”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啊——你说的是这个啊……”不过是同他开个玩笑,他怎么就当真了呢。我晕晕乎乎地想,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真的很锻炼心脏的承 受'TXT小说下载'能力。
  
  高长恭似乎并没有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再度问道:“如何?”
  “如何什么?”
  “你就没想着要表示一下么?”
  我觉得脸上温度有趋于不正常的倾向,匆忙别开视线,犹自淡定地接过侍女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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