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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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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易潇不回话,萧布衣叹了口气,闭上眼。

    易潇突然问道:“她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二殿下没有睁眼,淡然说道:“我说认错了你信不信?”

    小殿下沉默了。

    二殿下又问道:“那我说这世上有轮回,有因果,有转世,你信不信?”

    易潇点了点头。

    二殿下笑道:“可惜我说了没用。”

    易潇回想起西妖被自己一剑刺入胸膛时候的眼神。

    她的眉毛蹙起,面容苍白而悲哀,却没有一丝愤怒或者不解。

    只有纯粹的悲伤。

    还有揉进骨子里的温柔。

    很难想象,这位西域之主竟然是个这样的女子。

    她要寻的那人,究竟又是什么样的人?

    还有。。。。。。“东西”,她给她口中那所谓的“哥哥”,保留的是什么东西?

    这些疑惑,问题,种种都不得而解。

    小殿下自嘲笑道:“她还会再来吗?”

    萧布衣摇了摇头,很笃定地说道:“不会了。”

    “为什么?”

    “风雪散开的时候,我看见了你刺她的那一剑。”

    “还有她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悲伤到了绝望的表情。”

    二殿下顿了顿,低垂眉眼说道:“她很可能真的把你当成了她的哥哥,看到你如此嫌弃甚至厌恶的模样,恐怕真的不会再来了。”

    易潇没有说话。

    萧布衣苦笑道:“我有些怀疑我们之前的想法了,她很有可能不是来杀我们的。以西妖的修为,想要出手,在那声音出现的时候,早就出手了。”

    “她应该帮我们清理了身后森罗道的追兵,耽误了些许时间,最后才拦住我们的。”二殿下顿了顿,轻声说道:“换而言之,她赶下八尺山。。。。。。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救你。”

    易潇不自觉攥紧了双拳。

    他摇了摇头,说道:“她真的找错人了。”

    小殿下靠在巨石上,缓缓伸手,握住面前风雪,再张开,雪絮被大风吹开,顿时无影无踪。

    易潇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想欠她人情,所以我希望她以后不要出现了。”

    萧布衣笑道:“可是你已经刺了她一剑。”

    易潇低下头,望向自己摊开的掌心:“以后会还的。”

    二殿下淡然说道:“你放心,就算你遇到天大的困难,她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易潇有些微惘抬起头。

    “我在她身上留了一丝印记。”

    二殿下缓缓说道:“这位西妖的修为很强,为了防止她无声无息追上来,我特地做了一些小手段。”

    萧布衣轻轻说道:“那道印记,刚刚收到了巨大的剑气冲击。然后在一瞬间被冲掉了。”

    “西妖不用剑的。”

    二殿下平静说道:“听说这位西域主人有涅槃之术,她很可能。。。。。。已经涅槃了。”

    萧布衣望向易潇,眼中的意味深长而悠远。

    “涅槃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的。”

    易潇有些不敢相信,愕然道:“这世上有这样的人?”

    萧布衣摇了摇头,说道:“西妖宗师之下无敌手,可若是遇上了宗师呢?”

    易潇能想到的,这世上目前被承认的宗师,就只有四位。

    风雪银城城主,南海棋圣大人,圣岛主人,再加上新晋的钟家玉圣。

    用剑的宗师?

    这的确是一个骇人的消息。

    小殿下突然眯起眼,想到了曾经在圣岛听闻过的一个人物。

    山主曾经说过六玄衍陆图,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位妖孽可以随意观摩,而那人凭借的。。。。。。却不是妖孽的身份。

    那位大光明宫主,似乎已经突破了九品的屏障。

    而大光明圣山上的剑殿,那位留下的剑碑,就是他修行剑道的最好佐证。

    那位不为外人所知的大光明山主,身份极为神秘,很有可能是世上唯一一位突破九品的剑修。

    易潇抿了抿唇。

    他想不明白这些故事的前因后果,索性就不再去想。

    摇了摇头,把思绪全都抛开。

    萧布衣突然说道:“明天怎么走?”

    易潇靠在巨石上闭目养神,轻声说道:“路线一直都是由你而定,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了。”

    二殿下顿了顿,笑道:“之前觉得活下来没太大希望,选的路线是最快最直的那一条,路上遇上什么危险,真过不去了,就拼上命送你一程。”

    易潇缓缓睁开眼。

    二殿下吐出胸膛积郁之气,认真说道:“现在看来,我没必要死,大家都可以活下去。”

    易潇望向萧布衣。

    布衣男人喃喃说道:“原本走洛阳是最快的方法,北魏灯下黑,只是临近洛阳了,那位紫袍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心里是没底的,不过到了洛阳,我就有把握把你送到南方。”

    “我突然怕死了。”他突然笑了:“我们绕西关吧。”

    易潇没有说话,靠在巨石上想了片刻,轻声说道:“我也怕死。”

    萧布衣微微怔住。

    “怕你死。”

    小殿下自嘲笑了笑,望向自己不断重复攥拳松开的双手。

    北行路上。

    绝境险境,遇到过多少次?

    他不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只怕回头时候,身前身后已经没了朋友;只怕有了壶酒,只能喝半壶倾半壶,祭奠故人。

    手里没有剑,便发不出声音,如何竭力呼喊你,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对自己挥手告别,他们走的潇洒自在,可剑断在了大漠雪山,自己总要捡回来的吧?

    捡回来了又怎么样。

    他们又回不来了。

    所以这些悲剧,当自己手里有了剑,便绝不会让它再次上演。

    易潇低下头,白蛟绳化为随心自如的白光,随他指尖旋转跳跃。

    “雪很大,可大雪之后就是新春。”

    “天很黑,可天亮之后就是光明。”

    这其实是很俗很白烂的鸡汤。

    此刻说出来并不能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

    萧布衣无奈说道:“你这么一说,让我觉得你很陌生。”

    易潇笑道:“可能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的缘故?”

    二殿下望向易潇。

    。。。。。。

    。。。。。。

    在那么一瞬间。

    他突然发现这个兰陵城里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少年,无论是面容还是气质,都变得陌生起来。

    时间如同镜花水月,波动一下,眼前人便变了个模样。

    与自己印象之中大有不同。

    生在帝王之家,萧布衣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行隐谷谷主留给自己的儒术。奇正之术,看人只需一眼,皮囊本质,心性根骨,俱可看穿。

    那时候的易潇就只是很普通的孱弱少年,虽身负天相,却无法运用;虽出生皇族,却无嚣张气焰;虽有绝佳根骨,却清心寡欲。

    如今再看,已经蒙上一层面纱,黑袍之下再无法看透一丝一毫。

    他不再是株莲相里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了。

    他入了世,入了江湖。

    萧布衣突然发现易潇说的是对的。

    自己与易潇从来没有说过话。

    这么多年了。

    却连一句也想不起来。

    萧布衣没来由想到了在易潇临行将要北上,离开兰陵城的那个夜晚。

    萧布衣曾经在空中楼阁遇到过他。

    两个人平静对视,就像今天这样。

    那个时候的兰陵城很安静。

    那个时候的两个少年很孤独。

    夜风很大,撩不出一个字。

    所以他们最终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连一声最简单的问候也没有。

    只是对望一眼,擦肩而过。

    也许转身之后各自有所回头,可看见的就只有对方的背影。

    就好像谁都没有回头。

    。。。。。。

    。。。。。。

    生命的轨迹,不会因为一次擦肩而过而错过。

    “命运其实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嗯?”

    “你不知道它会安排你遇见什么人,之后又会遇见什么故事。”

    “对的。”

    “我记得当时你对我点了头,”易潇顿了顿,说道:“所以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坏人。”

    萧布衣没有说话。

    生命的轨迹,当然不会因为一次擦肩而过而错过。

    也许一次眼神的交错,一次点头的示意,命运就在此刻纠缠不休了。

    二殿下惆怅说道:“其实那晚我看了很久的书。”

    看了很久的书,所以脖子很酸。

    所以点了头。

    易潇表情精彩。

    这算什么?

    点头之交吗?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第六十三章 绕西关

    西关路途长,白衣白袍叠甲凉,祈愿保平安,黎字念短长。

    西关一藩王,百八里山路绵延,山顶立大枪,枪尖飘酒香。

    西关不回望,此去守关为大魏,男儿有一死,碑在三犬旁。

    。。。。。。

    。。。。。。

    这是西关有名的酒歌。

    横贯南北的西域,南方是齐梁固若金汤的北姑苏道烽燧长城,北方是西关绵连千里的西关壁垒。

    西域诸妖,无数次进攻的念头,便被这道西关长长的壁垒无情拦在大魏墙外。

    最早修筑西关壁垒的不是黎青,是早年的神匠墨班大师,北魏立国之后,黎青来到西关住下,上书修筑壁垒。

    于是洛阳的批文如流水下来,十六年来倾去大量积蓄,才真正将这道壁垒长线扩展到千里之浩袤。

    所以这位白袍儿大藩王在西关的地位,被拔高到了一个病态的高度。

    曹家的话在西关,连一里路也行不动。

    这十六年来,洛阳的檄文来到西关,一律被下级拦住,层层上交,到三犬的手里,是否修改,能否发布,全由他们定夺。

    居然无人有意见。

    这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之事。

    因为西关的主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位。

    如果不是这个人姓黎,如果不是黎青与陛下过命的交情,洛阳的那批言官,以他们拼了命上谏辱骂西关三犬的势头,不可能不去给这位功高震主的白袍儿藩王铺上一盆冷水。

    可他们不敢。

    他们可以血溅五步,去骂西关三犬为道不仁,却不敢给那位真正的西关主人添上一个脏词。

    西关壁垒十六年来抵御大夏七十九次攻势,一年最多的一次有十三次攻城,最险的那次,那位白袍藩王亲自出阵,置之死地而后生,提枪杀了一位大棋公,最终驱逐镇压兽潮。

    有人说大魏江山立在西关之上。

    而西关平安立在黎青一人枪尖。

    这位白袍藩王的十六字营,在妖族最疯狂的年月里,在北魏最艰难的日子里,没有后退一步。

    所以西关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若不能在洛阳功成而名就,便宁愿死在西关十六字营中。

    。。。。。。

    。。。。。。

    所以那位白袍藩王叛变,死在风庭城的消息,传到西关来的那一刻。

    轩然大波。

    西关的数十万百姓怒而举旗,而军中一片肃静。

    喜怒哀乐,比第三字沉重十倍的悲痛席卷了西关军中。

    然后西关添了两座坟。

    那位喜怒不形于色的西关主人,终日长阖在西关的缥缈坡。

    而被誉为西关一眼的徐至柔,有幸能够在他的身边安静陪伴。

    袍泽染血,身负重伤不动泪的那些将士,居然在身披缟素给藩王敬酒的时候哭出声音来。

    没有人知道西关这个时候的沉寂意味着什么。

    。。。。。。

    。。。。。。

    西关的新主人是个年轻人。

    谁也能看出来,说与藩王大人同生共死的那个所谓陛下,风庭城宣布王爷死讯之后,又派了这么一个年轻那人来到西关,究竟是为了什么。

    根本没有一个人理睬这个皇权指派,特地空降来的年轻人。

    即便他不惹人讨厌。

    江轻衣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跟在袁忠诚身后做事,外面流言蜚语传得再厉害,他也从未把自己当成西关真正的新主人。

    他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

    清晨去到缥缈坡上,给那位王爷尽一壶酒。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风庭城那件大事幕后真相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轻衣并不觉得西关排斥自己有什么不对。

    他每日去尽酒扫坟,也只是单纯的敬佩那位藩王,而不是为了矫揉做作,讨人欢喜。

    或许是因为那件单薄轻衫每日给王爷尽酒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一丝拖沓,从不拖泥带水,一壶酒壶口倾泻便尽完,之后绝不停留,面色淡然离去。

    这个年轻人每日都去缥缈坡的行为,破天荒没有引起西关将士的反感。

    袁四指将大部分的权力握在自己手里,给江轻衣的只有少数。

    江轻衣不在乎权势。

    他出生寒门,即便得势,也没有想过靠玩弄权术度日。

    西关是北魏最坚固的防线。

    这里不需要权术。

    在外人看来,这个年轻男人在西关的这两年里,几乎没有朋友。

    黄卷青灯。

    偶尔有酒。

    其实并不是这样。

    江轻衣不会修行。

    但他在西关认识了一个朋友。

    一个会修行的朋友。

    。。。。。。

    。。。。。。

    “江轻衣,你如果学剑,应该是一个很高的高手。”

    “多高?”

    “大概有我一半那么高。”

    江轻衣笑着对眼前的酒鬼说道:“如果你现在还在练剑的话,应该也是一个很高的高手。”

    那酒鬼大口喝了一口,笑眯眯问道:“多高?”

    江轻衣想了想,认真说道:“我不会修行,说不出三六九等,但你至少应该比上次打你的家伙要高。”

    酒鬼噗嗤一声笑了,又灌下一口酒,醉眼迷离说道:“上次打我的。。。。。。是谁?”

    江轻衣看着自己面前这位衣衫不整的邋遢朋友,无奈说道:“是位西关军中的伍长,听人说有三品修为,说好了你不准用剑,他让你一只手,最后你被打断了两根骨头。”

    酒鬼啊了一声,不以为然笑道:“后来呢?”

    江轻衣知道他的记性很差。

    喜欢酗酒,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一般记性都不会太好。

    江轻衣在酒桌上点起油灯,这个小酒馆里的气氛很冷清,但好在不会有人打扰,他素来都会定下一个小间,请这个酒鬼喝酒。

    这个酒鬼就是江轻衣的朋友。

    江轻衣初入西关,正是西关怨气横生的一个时候。

    袁四指带他进了一个小酒馆。

    西关的酒馆规矩多且杂,杂且蛮。

    想暴打江轻衣一顿的将士当时可以从酒馆外排到缥缈坡。

    如果江轻衣不能喝完桌上的那一壶酒,就要按照西关的酒桌规矩,陪这些将士们玩上一玩。

    玩上一玩,就可能会玩出人命了。

    因为江轻衣桌上有十五坛酒。

    正当他深吸一口气,要舍命豁出去的时候,一只手比他稍早一些伸了出去。

    不知好歹伸出那只手拿酒喝的主人,就是现在乞丐一样的酒鬼。

    于是这个酒鬼帮江轻衣挨了一顿好打。

    被十几位五品修为的百夫长按在角落里一顿惨打,打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江轻衣面色煞白,看着袁四指最后面无表情领着将士们离开,这个酒鬼已经蜷缩在角落里,奄奄一息,浑身鲜血。

    像是一条狗,瑟瑟发抖。

    即便凄惨至此,他依旧不忘颤抖发声,要喝一壶酒。

    真是酒鬼。

    所以江轻衣有了闲钱,就会请这个酒鬼喝酒。

    有人说他来到西关不久,最多比江轻衣早上一周,却已经出了名。

    只要有人请他喝酒,他什么都肯干。

    请他喝酒的人,多是听闻此人耐打,只要一壶酒,心甘情愿被暴打一顿,特地来试试自己的手段。

    不许用刀剑,只许用拳头。

    这个酒鬼挨打之前,一定要把酒喝完,然后美其名曰酒后切磋。

    无一例外被打得呕出鲜血,惨象不能直视。

    只是这个酒鬼的身体的确壮得很,曾经有位六品的千夫长,觉得这厮皮早肉厚,打得兴起,于是破例用了元力,把他打得脊椎断去,差点出了人命。

    没想到这厮第二天依旧能够坚持爬着来酒馆要酒喝。

    酒鬼其实是个很瘦削的男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耐打。

    真是个傻子。

    江轻衣并不这么认为。

    江轻衣觉得演傻子的人往往不是傻子。

    他不忍心酒鬼再去讨酒喝,再被人打,每天都会请酒鬼喝酒。

    其实酒鬼是个很有酒品的人。

    每次江轻衣请他喝酒,他都会很安静坐在酒桌上,醉了也不会喝喝作语,认真醉倒在角落,或者强撑着趴在桌上。

    酒鬼没喝醉的时候会说很多话,一开始是直接吹捧自己,后来是借着吹捧江轻衣来吹捧自己。

    如果喝醉了,酒鬼会很认真听江轻衣的自言自语。

    “后来呢?”

    这句话就是酒鬼喝醉了时候的话。

    即便酒鬼醉了,依旧不想冷落了请他喝酒的人,依旧强打着精神听江轻衣说话。

    江轻衣知道他醉得厉害,轻声说道:“后来你喝醉了。”

    “哦!”

    这其实是一个很沉重的音节,酒鬼很认真很大力地开口,大着舌头想表达自己现在其实没有喝醉,他还在很认真听江轻衣说话。

    江轻衣轻声叹息说道:“他们都说你是傻子,不会修行,生来耐打。可我情愿相信你说的,你会修行,是个很高的高手。”

    那个酒鬼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有轻微的鼻息。

    江轻衣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有很多骗子,可一个喝醉了的人,绝对不会骗人。”

    酒鬼已经在打鼾了。

    鼾声如同雷鸣。

    欢快而又惬意。

    江轻衣无奈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说道:“我要看会书,你声音小点。”

    黄卷青灯,酒鬼趴在桌上,下意识翻了个身子,没想到连人带椅仰面倒在地上,他砸了砸嘴,懒得动弹,只是沉沉睡去,却是不发出丝毫声音。

第六十四章 一蓑烟雨

    绕西关的路程,比直入洛阳再南下要长得多。

    西关广袤而荒凉,大雪季节一片白茫茫。

    虽然雪势已经小了很多了。

    如今北魏的诸城几乎都开始开城放人,只是没了禁城令,道路上的坚冰却尚未融化,所以塞外依旧人烟稀少。

    十二月末,大雪将停。

    这场数十年罕逢的大雪终将离开。

    而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缥缈坡的大雪有人定时清扫,戍守西关的将士,基本上容不得藩王大人的墓碑上沾染些许污渍。

    江轻衣伸了个懒腰,窗外已经是一夜过去,曙光微起。

    他在这小酒馆里看了一宿的书,稍微有些乏意,临近天亮才小憩一会,如今醒来,环顾一圈,发现酒鬼早已经醒来,只是蹲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扫颓态,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屋外。

    江轻衣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眉心,轻声对酒鬼说道:“我去缥缈坡给那位尽酒,晚些回来请你喝酒。”

    酒鬼轻轻嗯了一声。

    江轻衣没有在意一反常态的酒鬼,一边舒展身体,一边从酒馆向外走去。

    屋外的厚帘被人掀开。

    晨光初入,阴暗的小酒馆里满堂生光。

    江轻衣皱着眉头逆光看去,看清楚一个高大身影。

    有些眼熟。

    那人昨佩刀右带剑,带着蓑草笠帽,身材高大魁梧,比江轻衣高出一个头来,掀开帘子径直向着屋内走去。

    江轻衣猛然想起了这个人。

    是前不久动用元力把酒鬼打得筋骨寸断的六品千夫长!

    江轻衣当时从袁四指那调动档案,查清了此人来历。

    这个千夫长名叫徐蛮,是个土生土长的西关混混,没什么背景,靠着军功和硬实力一步一步走上千夫长位子的。

    至于之前打酒鬼那件事,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酒鬼拿了酒喝之后也没埋怨这人,所以江轻衣拦不住也管不了。

    西关的十六字营都知道,袁四指大人越来越看重这个轻衫小子,如果不出意外,这个瘦弱小子很可能是以后西关挑大旗的人物。

    这一年多过来,已经没人愿意得罪江轻衣了。

    酒馆里有他在的场合,酒鬼不会没酒喝,这些将士即便憋了一肚子怒火,也会隐忍克制,不会撒到酒鬼头上。

    西关的军营离缥缈坡相当远。

    这个酒馆所在的小镇离军营和缥缈坡更远。

    江轻衣是最近才带酒鬼来到了这个小镇,这里基本上没有军中蛮子骚扰,江轻衣也给足了酒鬼每日的酒钱,就是希望他能安安稳稳不用挨打度日。

    江轻衣眯起眼,望向徐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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