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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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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腔热血,化为热泪。

    赵淳风仰起头来,慷慨高昂喊出了两个字。

    整座藏剑山开始摇晃。

    。。。。。。

    。。。。。。

    沈莫瞳孔微缩。

    她感应到脚底的藏剑山,平静之势只是持续了片刻。

    此刻猛然天摇地动。

    南海境内,十七座仙山的奉剑池子里,藏的剑冢古剑,便再也无法压抑住。

    剑气如洪水倾倒,满盈,倒灌中天,或清凉如水,或炽热如火,诸般异象,伴随剑潮,从十七座山中升腾而出。

    南海棋圣大笑着抬臂扬袖,止住了自己弟子想要召回古剑的念头。

    。。。。。。

    。。。。。。

    大楚有一人,扛鼎而行,高昂而歌,踏上九天。

    穆家老祖宗当年只是一位少年铸剑师,伴在那人身后,侍奉右侧。

    还有另外一位赵姓少年郎,有幸为那人奉剑,侍其左侧,一同登上天阙,亲眼目睹那人插下飘摇的楚字王旗。

    此刻铺天盖地剑雨如潮。

    撞入藏剑山的剑气轰然倒卷,有一位枯槁老人,气血冲破穴窍,崩开手足脚镣,满面热泪,大笑着身子前倾,撞破藏剑山洞府石壁,衣袂飞扬,踩在剑潮之上。

    他左手攥拢一根雪白剑骨,右手从胸口剜出另外一根鲜血淋漓的骨头。

    置撕心裂肺痛苦于不顾,意气风发,眉眼飞舞,宛若少年!

    蓄势已久的高亢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如同击中高山山巅的黄钟大吕,久久不息。

    那一声——

    “大王!”

    (12点左右还有一更)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奉剑童子一剑破风雷

    藏剑山距离荒域并不算近。

    所以那里的波动,荒域这边并不能第一时间察觉。

    剑宗明略微回过头,望向那座背抵荒域的老山,目光与山底下的“某人”有那么一丝的接触。

    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转过头不再理会这道目光。

    第二个察觉到藏剑山动荡的,是西妖。

    西妖细眯起眼,捋了捋鬓角的长发。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感应到的,是不是那人。

    这位西域主人细细想了想,想到了藏剑山的名字,顿觉恍悟,轻笑一声。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个为哥哥捧剑的少年身形。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当年拘谨为哥哥捧剑的童子,应该已经变成了一位仪态枯槁的老头了吧?

    她低垂眉眼,目光挪到小殿下身上,自怨自艾,自嘲又自卑。

    可是哥哥,已经不是哥哥了。

    他就算踏剑前来,又能如何呢?

    哥哥连自己都认不出了,难道还能与他相认吗?

    “若有来生,便有重逢。”

    西妖悄无声息的伸出一只手,看似不经意的揉了揉眼眶。

    手指指肚有些湿润。

    她转而捧腹,无声而笑。

    哥哥当年说的话,已经算不得数了啊。

    。。。。。。

    。。。。。。

    “大王!”

    这道声音,响彻藏剑山。

    数之不清的飞剑,剑气,一整拨剑潮,被那位老人踩在脚下,汹涌奔向远方的荒域。

    这道声音,被赵淳风远远抛在身后。

    赵淳风左手持骨,右手也持骨,一根雪白无瑕,一根鲜血淋漓。

    头发枯白的老人,看起来并没有丝毫仙风道骨的模样,尤其是从自己心口抽出的右手,鲜血一路洒落。

    献出剑骨,献出心脏。

    他却仰天大笑。

    藏剑山山头,沈莫姑娘有些微惘。

    她不明白,这一声大王,喊的是谁。

    并非不明白。

    而是不相信。

    因为从后往前推,再往前推,被习惯性喊作“大王”的,就只有一人。

    那人,实在是太有名了。

    而那人,已经死了。

    她不明白那位癫狂老人,从山底下复苏之后,为何撞破山壁,状若疯魔,甚至满手鲜血淋漓,直接剖出了自己的剑骨,就这么奔向了荒域。

    沈莫不明白。

    南海的弟子们更是一头雾水。

    直到在藏剑山山顶捧腹大笑,笑出了眼泪的棋圣魏奇,陡然收敛了笑声。

    藏剑山一下极静。

    棋圣缓缓转过身子,面对众人,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塞外那位一人御剑,气势磅礴胜过千军万马的老剑仙。

    他声音沙哑说了一句:“记住这个人。”

    “他叫赵淳风,是魏奇现在唯一活着的旧识。”

    “还有一个身份。”

    “是当年霸王座下的奉剑童子。”

    一言出,满座惊。

    沈莫捂住嘴唇,不让自己讶然出声。

    魏奇收敛笑声之后,便再没了其他表情。

    他字字平静,语调木然:“他为什么会哭。为什么要剖开骨头。”

    这句话语速很慢。

    并不是反问,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反倒有些悲哀的意味。

    棋圣一字一顿:“因为这根剑骨,不是他天生的,是霸王给的。”

    并非替赵淳风悲哀,而是替这句话里的另外一人悲哀。

    魏奇望向沈莫,他嗓子嘶哑:“你应记得我之前说的。”

    沈莫有些微怔。

    “他做了一件后悔终生的事情。”

    “所以他‘自杀’了。”

    “他曾经试过进入留仙碑,可依旧无果。”

    “与其在悔恨之中渡过,不如选择了断。。。。。。”魏奇顿了顿,声音低沉:“若是没有了那位霸王赐下的剑骨,他便不会是一位‘剑仙’。而他,似乎也一直并不想当这么一位剑仙。如果有的选,他宁愿做一位棋秤之士,老死病死,不过甲子,而不是自锁静室,只能选择百年又百年,直到修为枯死,实在是一种煎熬。”

    “可活得久,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

    魏奇抿紧嘴唇,憋了片刻,轻声感慨:“至少现在,他可以还债了。”

    。。。。。。

    。。。。。。

    赵淳风眯起眼,两鬓白发被风吹动,狂舞。

    他望向远天的雷云,猩红如血。

    想到了大王当年破劫的景象。

    **天劫,一剑破开。

    在一旁奉剑的他,当年只是稚嫩童子,依稀记得当年看到天上仙人探出头颅,居然也不敢多言一句。

    赵淳风满腹感慨,不知何时何日,能够如大王一样?

    直到大王那次临行之前,留了一根剑骨给自己。

    而自己鬼迷心窍,真的将这根骨头,揉入了身子里。

    那是大王的骨。

    是大王登天一战的筹码啊!

    赵淳风泪流满面。

    若是当日自己没有犯傻,大王多了一根骨头,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苍穹的那一端,现在应是。。。。。。楚字大旗依旧飘摇!

    老人仰面,举起两根剑骨,声音嘶哑。

    他已来到了荒域,脚踩剑潮,出山之时喊的那一声大王,便随他一起来至荒域。

    所有人抬起头来,微惘看着这位老人,驭剑潮,一下子撞入雷光之中。

    七九天劫,何其壮哉?

    赵淳风掠到了意识已经模糊的李长歌身旁。

    他眯起眼,打量着这位身负剑骨,却硬生生剖开舍去的年轻剑胚。

    赵淳风微微俯首,看见了那柄下坠的因果,那柄古朴长剑,剑身周遭纷飞的无形丝线,沾染的风雪,便犹如碎裂的镜器,倒映一般在他眸子里流水而过。

    叩师。

    剖骨。

    一刀。

    两断。

    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老人笑了一声:“是个好胚子。”

    他一手举起那根鲜血淋漓的剑骨,缓缓将其插入李长歌的胸膛之中。

    李长歌模糊之中,听到老人说道:“你的恩已还了师父,我的这根骨头就收下,以后陪我伴在大王身边,算是还我救你一命之恩。”

    他吃力睁开眼,罡风凛冽。

    易骨而生。

    老剑仙将李长歌的剑骨缓缓插入体内。

    他微微吸掌,那柄“因果”顿入掌心。

    攥拢。

    赵淳风轻声对他笑道:“你找我借剑?”

    不等李长歌开口,他继续笑道:“大王曾对我说,若有惊艳后辈借剑,这座江湖,再过千年,也没有不借的道理。”

    老人望着下方,瞥了一眼莲衣身影,确认了那人已失了记忆。

    来时他看到西妖隐晦对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赵淳风御剑而过,不动声色,没有丝毫停留。

    李长歌看到这位老人,此刻一手拎剑,一手揉了揉脸。

    赵淳风胡乱擦去满面泪痕,抬起头来,轻柔念了一句:“我乃大王座下奉剑童子。”

    他笑着吸了一口气:“这是大王留下的一剑,看好了!”

    赵淳风掷出因果。

    那根剑骨内蛰浅的霸王剑气,便从李长歌的胸膛奔雷一般被刹那吸出,附在剑上——

    荒域中央,雷光如重锤砸落。

    时间变得极为缓慢。

    荒域土石迸飞——

    奔雷,狂风,骤雨,飞沙走石。

    直到一声剑鸣响彻天地间。

    那一剑之后,再无风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掀开眼来

    从那一剑递出藏剑山之时。

    小殿下心头便开始震颤。

    他一只手捂住心口,皱紧眉头,望着那位踩踏剑潮的老人。

    那一声震钟之后盛大消弭,只剩缥缈的“大王”二字,坠跌砸入小殿下心湖。

    掀起滔天巨浪。

    小殿下仰起头来,拼命想看清那道高空之中剑潮潮头的老剑仙究竟是什么模样。

    可那个老人居然没有停留,直直驭剑撞入雷光之中,路过之时,只是略微瞥了一眼自身下方,甚至连一道与小殿下的目光对视,交接,都没有出现。

    小殿下抬起头来,看到满天的雷光被那位老剑仙一剑砸碎,无数的流光如箭雨一般落下,荒域震颤,苍穹之中以一点扩散开巨大的空无。

    剑宗明掠了出去,剑鸣声音隆隆大作。

    李长歌。。。。。。无事了吗?

    那层雷云。。。。。。破开了吗?

    来不及多想,小殿下眼前猛然一黑。

    这抹黑色只是出现了一刹那——

    易潇猛然闭上了眼。

    原来是原本平静的心湖,被那声“大王”砸起了巨浪,此刻巨浪落下,心湖再也恢复不了之前波澜不惊的局势。

    。。。。。。

    。。。。。。

    小殿下想到了西妖曾经对自己说的某句话。

    于是手指开始颤抖。

    接着这道颤抖,不可避免的传递到了脊背,再由脊背传递到全身。

    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张西妖自言自语的面容。

    那张妩媚的,轻柔的,成熟的,清稚的。

    那张脸。

    那一声。

    “哥哥——”

    接着便是戳到了灵魂的深处,没有痛楚,却叫人一下子清醒过来,恍若活了百年,那些漫长的生命,走过的时间,都只不过是虚度光阴。

    西妖轻轻念道:“哥哥,您的魂魄。。。。。。还没有找全呐。”

    “那个打开墓穴的钥匙,为什么不早点用呢?”

    小殿下艰难抬起双手,捂住脑袋,指缝之间,发丝被揪紧,拧死,似乎努力拼命的想记起什么。

    钥匙。

    钥匙。

    意识一片恍惚,周围所有人的声音,全都砸了过来,如潮水一般。

    再也听不清。

    易潇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搂住自己的那张面孔。

    紫衣女子焦急的呼喊声音,在耳边一闪即逝,摇晃自己肩头的力度逐渐加重。

    青袍的和尚不惜重伤之势,动用佛门神通,在他心湖重重锤上一锤,锤的湖水炸开,却无法让他有丝毫感觉。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黄衫女子,在他灵魂深处喊着什么,高喝着什么,隐约能够听清是醒醒二字,只不过这道声音太渺茫了。

    易潇木然的望着这些人,这些面孔。

    视线里的黑色逐渐占据了大部分。

    他逐渐转移目光,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

    他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

    易潇望着他们,残留在脑海里的影响,也变得麻木而无味。

    那个摇晃自己肩头,满面泪水的紫衣女子,是谁?

    那个面容清俊,青袍洗得发白的光头和尚,又是谁?

    坐在轮椅上的黄衫女子,青衣儒雅的书生,瘦削的剑客,这些人。。。。。。如何看起来面相如此熟悉,却偏偏陌生到让人说不出话来?

    易潇微微张口,欲言又止。

    他们是谁?

    眼前一片黑色。

    即便张大了双眼,依旧看不到丝毫物事。

    小殿下怔怔保持着这般坐着的姿势,脑海里的那株青莲缓缓收敛,那些烙刻在瞳孔里的人物影像,缓缓消弭。

    在诸多人中,小殿下只记得一个人。

    那个年轻的女子,腰身贴身围绕着一层火红流纱,肩头覆着一件轻薄的白衣,红白交接,鬓角飞扬,剑眉英姿。

    只是剑眉英姿,在这道模糊的记忆之中,变成了孱弱与温柔。

    像是一只理所应当被托在掌心的鸟儿。

    小殿下双目已经“看不见”任何景象,可他偏转头颅,望向了西妖的方向。

    他的双目之中,缓缓流出了两行泪水。

    人群之中。

    梁凉怔了怔。

    她看到了小殿下的两行泪。

    西妖粲然而笑,喜极而泣,却死死捂住嘴唇,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份欣喜,接着转过头去。

    西妖掠起身子,向着人群的反方向背离而去,一路疾驰。

    她又哭又笑,像是个傻子。

    “哥哥。。。。。。”

    “您,您终于。。。。。。记起来了!”

    。。。。。。

    。。。。。。

    魏灵衫死死摇晃易潇的肩头。

    她看到小殿下的目光一片木然,眼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一片漆黑。

    株莲相的光芒已经敛去。

    曾经直视七九天劫的缘故,那双大金之色盎然的眸子,眼眶周遭,不可逆的收到了损害,两行鲜血已经在面颊之上凝固。

    小殿下扭转头颅之后,又是两行清泪,覆盖在血痂之上,温度足以融化鲜血,让两行血渍重新潺潺流下。

    魏灵衫有些焦急的望向那道雷光消散的方向。

    师兄刚刚渡完劫,如今生死未卜。

    青石和尚平静说道:“神魂平静,应无大碍,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

    他顿了顿:“你应该听说过。。。。。。外面的传言吧?”

    魏灵衫怔了怔。

    青石指了指易潇,低声道:“关于‘转世’的。”

    郡主大人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青石叹了口气:“转世神魂,一般都不稳固,如果记忆复苏,应该就是这种情况。我当年就是这般,睡一觉之后就好了。”

    他蹲下身子,替魏灵衫接过小殿下。

    “所以。。。。。。郡主大人,不如去看看那位小剑仙究竟如何了,这里便有小僧代为照顾。”

    魏灵衫点了点头,连忙掠向李长歌坠跌而下的方向。

    青石接过易潇的身子。

    他面无表情。

    三缕半的菩萨神魂,在他眉心之处萦绕。

    他本不相信外面的传言,说小殿下是那位霸王的转世。

    可那位驭剑老人的身上,分明带着大楚的气运,又喊了一声“大王”,这样一声,意味便再明显不过了。

    青石抿了抿唇,缓缓将一只手掌悬停在小殿下面前。

    易潇早已闭上双眼,面颊两边鲜血淋漓。

    他顿了顿,眯起双眼,缓缓挪开大拇指与食指的距离,搁在小殿下的眼眶之前。

    两只手指缓缓探下,轻柔翻开眼帘。

    青石如愿以偿,看到了那双闭合之后的眸子里,究竟倒映着怎么样的光景。

    掀开眼来——

    眼帘里满是炽烈的火红之色。

    在漆黑的瞳孔里燃烧,流逝。

    像是一场。。。。。。

    盛大的火宴!

    (ps:十二点前还有一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盛大火宴

    暗夜。大火。

    火焰燃烧,升腾,扭曲,将周遭的一片都焚成灰烬。

    小殿下无法闭上眼。

    因为睁开眼,闭上眼,耳边都是绝望而嘶哑的哭喊声音,反馈到脑海里的,都是一片混乱,麻木。

    颠簸,无尽的颠簸。

    有滚烫的液体溅到自己的面颊之上。

    好像是血。

    还有冰凉的液体,应该是泪水?

    人在绝望时候洒出的泪水,原来就是冰凉的么?

    小殿下木然的想,自己究竟是在哪儿?

    他记不起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记不起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就像是这个稚嫩身子里的客人,木然旁观着这一切。

    大火也好,泪水也好,血液也好,都与他无关。

    因为他不想哭。

    而这个稚嫩的身子,却偏偏不受控制发出了哭喊声音。

    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易潇想动一下手指,发现无法做到,想眨一下眼睛,却发现仍然无法做到。

    这样的动作,通过大脑下达指令,却无法传递到肢体终端,像是隔了一整条巨大的天堑。

    舒展身子,或是蜷缩身子,通通不能做到。

    所以易潇只能别扭的,麻木的,任由身子的主人,在窄小的空间里,拼命的扭曲着,于是不可避免的沾上更多腥臭的血液,或者咸湿的泪水。

    易潇不能转头,也不能拒绝,只能被动的接受着眼前传来的景象。

    他像是与人共同分享着这一幕凄凉的画面。

    锦绣纹成的襁褓,被一道白衫撕下的布条,简单而牢固的栓在某人的背上,那人向后伸出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身上,快速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之中,于是颠簸不断。

    视线下挪。

    按住自己的那只手,白皙如玉,是一只女人的手。

    颠簸之中,易潇听到了锐器割开空气,切割肌肤的声音。

    女人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向着一个方向很坚定的掠去,一直直到尽头,看到了无法通过的火墙,没有丝毫停留,便直接掉转方向,向着第二个方向掠去。

    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通通杀掉。

    无论是那些强大的,或是弱小的,有杀念的,或是没有杀念的。

    她像是一个冷血动物,火星掠过耳鬓,鲜血擦过面颊,都不能让她有丝毫的犹豫,有丝毫决断上的暂缓。

    她想冲出火海。

    可最终以失败告终。

    易潇静静待在火海之中,感应着热浪铺面,自己身子里的“那人”,哭喊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哭哑了嗓子。

    背着自己的女人,呼吸始终均匀,只是听起来有些虚弱。

    不像是这场大火的原因。

    她杀了许多的人,都不曾感到疲倦,此刻身边已经空出了一片区域,那些本来想杀她的,都已经远远离开了她,宁愿藏在火海里,也不愿再面对她。

    所以。。。。。。她一定是一个很强大的人。

    易潇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他就是很笃定的觉得,这样强大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被一场火灾杀死?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易潇感到捆缚着“自己”的布条被人卸了下来。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他静静看着这个女人。

    当所有的记忆都丢失之后,易潇并不能认出,这个白衣女人,究竟是谁。

    这具婴儿身子里的“主人”,依然躁动不已。

    他没有任何概念。

    没有亲人的概念,母亲的概念,这些来到世上才能学会的,他全都不知道,所以他只能以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易潇只是静静看着这个女人。

    他仔细注视着这张面庞。

    这个女人生的很美,即便身在大火之中,看上一眼,便可以让人忘却危险。

    如果有可能的话。

    易潇想一直与她对视。

    那双眸子里的东西,平静而又圣洁,带着怜悯与仁慈,让人挪不开目光。

    可是这具身子里的“主人”,躁动而不安的哭喊,扭动身子,在大火的烟气之中痛苦难耐。

    易潇感受不到这份痛苦。

    他从头到尾,都只像是一位客人。

    可他感应到了女人的目光。

    女人像是在与“自己”对视。

    是的。

    易潇感到视线逐渐变窄,上下合拢。

    婴儿哭喊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越来越小。

    耳边的火焰声音越来越大。

    他努力想睁开眼,却抵不过黑暗来袭。

    这双眼的主人,最后合上了眼。

    易潇看到一片黑暗。

    他试着睁开眼。

    比任何一次尝试都要轻松。

    他就这么轻松的睁开了眼睛。

    他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记忆的断续,在这一刹那拼凑了回来。

    白衣女子将他搂在怀中,缓缓抬了抬。

    易潇努力伸出襁褓里的手,看了看自己这双稚嫩到了极点的手,艰难上移,最后触碰到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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