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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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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一位大君带领着妖族走向彼岸。】

    从虎不知道彼岸是什么。

    但他向来不相信,会出现所谓的“大君”,能够做到以一人之力,将整片妖域与人族的关系都改变。

    他只知道想活下去,就只能依靠自己,不断的变强。

    弱肉强食。

    在西域这片土地之上,大鱼吃小鱼,这就是一层又一层的阶级。

    妖兽如此,人族亦是如此,妖兽吃妖兽,人吃人,只不过人吃人的时候更加斯文一些,并不如妖兽一样撕开血肉生吃,而是换了花样的折磨,不沾染血腥罢了。

    梁凉就是西域里最疯狂的那人。

    她就是朱雀大圣的本尊,连命都不要了。

    只等一个虚无缥缈的大君。

    而风白是一个不逊色于她的疯子。

    因为。。。。。。即便是这二十万的妖族巨大兽潮,也只是她计谋之中的开篇。

    还有漫长而恶毒的后续。

    从虎此刻抿紧嘴唇,想了片刻,觉得那个继承了玄武传承,样貌有些清秀的人族男子,应是这片棋宫之中唯一还算理智的人物了。

    在很久以后,从虎发现自己错了。

    他们都是疯子。

    而疯子之中,以顾胜城为最。

    妖域的疯子。

    将会把妖域的寒潮带下。

    风白面色凝重:“西域的风雪太大,人族的日子太安逸,阳光,和风,露水。。。。。。”

    她神情肃穆:“这样的日子,我们也想要,怎么办?”

    怎么办?

    把大雪赠给人类好了。

    血池里的女子,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眉心。

    抵达烽燧赤土的巨大兽潮,隔着极远距离,听到了仙吕宫内,那位大圣的幽幽声音。

    “凛冬。。。。。。将至!”

第三十五章 天地一长线

    车厢颠簸。

    半个身子探出车厢的萧布衣面色平静,他望着已到眼前的浩袤赤土。

    隔着一截极远距离,他便看清了远方雪原之上,有着细碎飘红的大雪,还有一股极浓的血腥气息。

    唐家大小姐未曾探身出去,此刻也蹙了蹙眉头,拿自己衣服裹住盆栽,两袖捂住怀中青叶,轻轻问道:“战况惨烈?”

    二殿下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唐小蛮眯起眼,不说话。

    三万的兽潮,便已经让烽燧的守军有些吃不消了,更不用说那“倾尽西域”的二十万后续。

    这是要出事的。

    出大事。

    只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担心赤土之外的兽潮来临。

    唐家大小姐认真端详着车厢对座,额前贴了清梦符箓的那人,此刻正昏睡不醒,身子软软斜依在车厢内,占了不小的一部分空间。

    易潇已经救下,如今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将他安全送回齐梁烽燧长城的本垒。

    照夜玉狮子拼尽全力奔跑在大地之上。

    这头猛兽看得出背后车厢主人的神情虽然平静,但心底难抑焦急。

    即便照夜的灵智未能抵达化形阶段,它隐隐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即便是它也知道,刚刚那可以随意驱使狂风的大妖,在被主人逼走之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人记仇,妖同样记仇。

    整截车厢都被巨大的照夜玉狮子驮在了背上,唐家大小姐端坐车厢之内,怀中的青叶随车厢颠簸而枝叶摇晃不止。

    她深吸一口气:“怎么走?”

    若是绕路,最为稳妥,只是来到烽燧,那后方的妖兽兽潮可能已经来袭。。。。。。

    “直走。闯过去。”

    二殿下挑了挑眉,五根手指,扶住车厢厢门。

    他的面色向来平静,此刻唇角扬起,看似若无其事的按压车厢厢门旁,五指用力之后,车厢的铁皮发出清脆啪嗒声响。

    五行触目惊心的血迹随着车厢的凹陷之处开始缓缓向下流淌,随着颠簸不断飞溢而出。

    二殿下的怀中,一张又一张的符箓随大风飞起,在空中自行卷动,沾染血色,那些血色已经不成字形,单纯是简单到了极点,常人不能理喻的符号,或是怪异形状。

    儒术最基础的形。

    萧布衣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容他画符箓。

    他积攒了两年的符,已经在对阵白虎大圣之时被他尽数甩出,压箱底的杀手锏此刻没了。

    只不过二殿下的面色看起来并没有丝毫的慌张。

    他只是平静地按压五根手指,极其微弱的元气气流在一开始便将五根手指的指尖刺破,不断按压,便不断有新鲜的血液溢出,随照夜的奔走而不断颠簸飞出。

    他怀中的符箓图纸并不多。

    唐家大小姐低垂眉眼,认真从车厢座位垫下,抽出了一大沓普通黄宣,接着松开一角衣襟,揪下青叶盆栽的一片长叶。

    元力震碎青叶。

    淡淡的荧光充盈车厢,唐小蛮的动作无比娴熟,看起来像是练过了成千上百次。

    此刻她炉火纯青地握住一整沓黄纸的端头,动作轻柔,微微震腕,便将其抖散开来。

    唐门的控物之术可以见微,之前被元力震碎的青叶,此刻细碎漂浮在空中的汁液,被均匀“塞入”每张黄宣彼此的间隙之中。

    符箓制成。

    萧布衣的符箓之道,便是儒术的一种载体。

    他当年行走北原之时,用的是一柄粗刀。

    只是刀道虽刚猛,但太易折,二殿下的刀剑之道,远远比不上当世有名的妖孽,即便是低上一头的西关任平生之流,也完全足以在剑道刀道上毫无悬念地击败二殿下。

    刀太刚猛,剑太直接。

    二殿下的儒术,行走曲折,宛若流水,不正面杀伐,而是斗智斡旋,不图胜而图生。

    最好的载道,便是符箓。

    可以远攻,可以近守。

    在二殿下的操纵之下,儒术加持的符箓便可以做到神鬼莫测,即便是西域的白虎大圣,幕后操纵兽潮南下的那位智者,在赤土之外的雪山对决上,也吃了二殿下的大亏。

    只是眼前的情况不容乐观。

    赤土的大军厮杀之中,那原本便只需撑到大军压境的兽潮,在那一页山海经降落之后,居然变得悍然不畏死,给烽燧制造了极大的压力。

    萧布衣没有选择绕道而行,而是驱使照夜,向着十三区的最中央方向冲去。

    赤土之上,等了片刻的魏灵衫,青衣大神将,还有王落,只看到一阵狂风卷来。

    在数道儒术符箓加持之下的玉狮子,在此刻的爆发速度快得离谱,犹如雷霆一般乍然从天边奔袭而来。

    终于来了!

    魏灵衫感应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她猛地站起身子,背后双翼速度极快极沉得拍打地面,蓄势欲发,几乎要拍地而起!

    王落大神将低声笑了笑,并不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郡主大人看到车厢内飘出的那一角墨衣之后,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杀气腾腾转过身子,望向远方的赤土兽潮。

    青衣大神将表情同样严肃,他背后六韬铮铮作响,化为体外三尺一道疯狂环绕的流光。

    那头玉狮子轰然砸落在地。

    王落低声笑道:“麻烦二殿下了——”

    照夜玉狮子低声咆哮,四足狠狠踩在大地之上,下一刹那土石崩裂,赤土之外等待的几道身影便倏忽消失无影无踪。

    萧布衣的唐门控物之术同样臻至化境,他微微把拢车厢门口,不再是半个身子在外,而是整个人飘掠出去,攥拢五指一拉一扯,未做抵抗的王落便被吸入车厢之中。

    二殿下脚底有数十张符箓飞起。

    “极速!”“极速!”“极速!”

    玉狮子每踏出一步,便有一张符箓碎开,一路奔驰,便是以此作为代价,大有日月崩碎,气吞山海的气势。

    只是即便如此,依旧比不得那头龙雀的速度,更不必说青衣大神将。

    那两位修为在九品境界几乎进无可进的半个宗师,一人一剑,在兽潮的尾端,开出了一道极其狭窄的入口。

    照夜玉狮子势如破竹,一路撞入兽潮之中。

    二殿下的符箓随风而起。

    萧布衣脚尖在符箓与玉狮子的背部雪白绒毛之间来回点踏,保持着同样的前掠速度,他长啸一声,远方雪地有一物“突”得袭来——

    一杆长戟。

    方天画戟。

    枪杆之上描绘着一副烽燧大盛的幽幽景象,此刻被雪覆白,一片惨淡,入手之后杀气极重。

    萧重鼎遗落在雪地之上的那杆大戟。

    此刻被萧布衣顺势握紧枪杆,二殿下一声清啸,他膂力不如大殿下,也不如龙蛇加身金刚体魄的易潇,借着控物之后大戟穿来的惯性,手指只在枪杆上虚握了一个过场,掌间狠狠拍在大戟底端,将其向前推送了数百丈距离。

    漫天符箓,随一柄大戟转动,化为一道平铺开来的龙卷!

    “轰隆隆隆隆——”

    那杆大戟穿入兽潮之中,数十张朱红符箓加持,便犹如地狱阎王,直接戳穿沿途的一切妖族生灵,将方圆一里的妖气都全部击溃击散!

    煌煌天威,不可抗拒!

    一片尸山血海之中,照夜玉狮子刹那奔驰而过。

    青衣大神将倾尽所有,头顶的六韬化为剑雨,成千上百飘摇如雨,砸落在地,从妖兽背部捅入,直接穿透,钉入大地,带出一蓬又一蓬猩红鲜血!

    郡主大人左手妖刀,右手漆虞,赤足踩踏大地,面色漠然,一刀一剑杀出一条血路。

    这两人为照夜玉狮子开道,这头狮子便所向披靡,高声怒号!

    前进势头未曾收到丝毫的抵抗!

    不知杀了多久,为了保持照夜的速度不受缩减,青衣大神将杀不死的,便由魏灵衫补掉,接着那杆儒术包裹的大戟一路横穿过去,开出一条足够宽阔的血道!

    从兽潮的尾端艰难穿行,青衣大神将的元气,在支撑六韬如此大规模清扫之下,几乎是数十个呼吸,就严重透支。

    而郡主大人的杀戮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密集潮水的兽潮之中随意穿梭。

    只有那杆大戟!

    那无数张不知疲倦的朱红符箓!

    杀戮!

    再杀戮!

    车厢内不断飞出青叶符箓,萧布衣便不断以五指涂抹鲜血,刻出密密麻麻最后如蝌蚪一般的篆文。

    到了最后,连那杆朱红包裹的大戟都有了些许乏力,二殿下伸手死死在符箓上抹过,指骨与符纸交擦,已没有更多鲜血。

    照夜身上披挂着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箓,冲撞在兽潮之中,以肉身开道,艰难前行。

    向前冲杀!

    不断冲杀!

    不知要过多久,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赤土的最后一截距离,过的无比艰难。

    原来,杀穿兽潮,竟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若无小殿下的无穷元力,这世上能有几人可做到沙场万人敌?

    陡然。。。。。。眼前一片雪白!

    不再是黑压压的兽潮。

    不再是数之不清的飘溢的鲜血。

    天地一片白,唯有一堵漫长的看不到边的长线。

    一座长城画出天地之间唯一的不同颜色。

    烽燧。

    (ps1:因为要在一月底写完剑宗明的番外,所以包括今天,以及之后的几天,每天都会是一更,见谅~ps2:熊猫会试着存稿,二月想冲一下月票榜新星,需要很多月票,很多很多月票,到时候更新上会有数量很可观的爆发~)

第三十六章 满纸荒唐言

    照夜玉狮子势头难控,奔出兽潮之后,狠狠砸在长城之上,好在在半空中扭转腰胯,收了力道,仅仅以背部跌砸在城墙之上,砸出龟裂蛛网。

    车厢上的人未受太大影响,只是迎来一阵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剧烈的颠簸。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萧布衣回过头来,面色满是苍白。

    一路过来,他们三人为照夜玉狮子开道,杀出一条血路,一直杀到中端,都没有见过几个活人。

    满地的残骑裂甲。

    与兽潮对抗的,只留下最前方薄薄的一层。

    只不过这用来开道的三万兽潮,如今死伤殆绝,几乎只剩下一个零头,所以三人冲杀起来,并不算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大殿下能一骑当千,孤身一人杀穿兽潮,与自身的菩萨保命佛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兽潮似乎畏惧了这个男人。

    或许是棋宫最上层,遥遥操纵兽潮的“那人”,本就存了要亲自见他一面,以此拉开赤土大战序幕的念头。

    冲出兽潮,耗费了极大的心力。

    二殿下用来涂抹符箓的手指,已经挤不出更多的鲜血。

    车厢内的那盆青叶盆栽,已经被唐家大小姐摘尽了所有的长叶。

    残缺符箓裹满大戟,这杆大戟冲穿兽潮,钉在了烽燧长城之上,枪杆周围飘着纷纷扬扬如雪一般的符箓纸张。

    枪杆先前是被大雪覆白,如今被大血浸红。

    赤土的大雪纷纷扬扬。

    一片惨景。

    郡主大人一刀一剑插入雪地,双手抵在剑柄之上,杵住身子,深吸一口气,回头望向头顶的烽燧长城城头。

    。。。。。。

    。。。。。。

    烽燧台上,站着一个瘦削的年轻书生,他已经布施完了所有的决策,此刻亲自登高,神情恹恹望着赤土大雪。

    只是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如今杀到烽燧城下,三万只剩零头的兽潮。

    那股兽潮毫无章法,完全没有发挥妖族在冲阵之中本该发出的优势,只是一味前行,靠着肉身拖沓,去给烽燧制造麻烦。

    即便如此,吞下这口肉。

    他也付出了一万五千甲的代价!

    齐恕本可以付出更少,斡旋,抽击,拦腰,伏击,让烽燧的力量损失降到最低。

    可是如今,并没有留给他选择的余地。

    齐恕站在烽燧长城之上,怔怔出神。

    要拖到西宁道的铁骑支援,至少需要半个月。

    他能不能拖到半个月?

    拖到半个月以后,是不是就能与烽燧外的妖族兽潮一战?

    脑海里诸多念头,火星擦过。

    这位年轻的卧龙先生低垂眉眼,低声笑了笑。

    “帮我喊一下平妖司的大人。”

    只不过数十个呼吸,平妖司的首司便掠到了烽燧长台的最前方。

    他听到齐恕问了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西域。。。。。。有多少妖?”

    。。。。。。

    。。。。。。

    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平妖司首司看着年轻的烽燧统领,愕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有没有二十万?”

    这位终年与西域妖族打交道的平妖司大人,想了想自己处理的案卷,每年赤土十三区的妖族袭击人类事件,以此大抵推算了一下妖族的数量。

    然后他很不确定的开口:“也许。。。。。。有?”

    齐恕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恕像是想明白了某件事情。

    他想明白了这个所有人都会存在的误区。

    此刻他心情有些大好,拍了拍身旁平妖司首司的肩膀。

    “看。”

    平妖司首司顺着齐恕的手指看去。

    顿时面色煞白。

    赤土之外,先前被西域用以开道的那部分兽潮几乎死绝,在相隔了整截赤土的距离之后,是一片如黑云一般推进的浩袤大军。

    比三万的数目要多上数倍。

    战线足以拉长到整条烽燧。

    齐恕却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三个字。

    是妖族此次南下的妖兽数量。

    “二十万。”

    。。。。。。

    。。。。。。

    “相信我,主力兽潮不会在今日攻城。”

    说完这句话后,齐恕便离开了烽燧长城的看台。

    “传我命令——”

    “与十三区对应的烽燧城垒,各自派出小股力量迎战!”

    他高喝一声,环顾一圈,确认了这条命令已经传出,远方烽燧的战鼓接二连三的响起,便走下烽燧台,一路行走匆匆,披头散发,拧着眉头,身旁城主府和平妖司的两位副司跟从身后,莫敢言语。

    齐恕一边思考,一边开口。

    “城主府把烽燧的案卷全都搬出来,从春秋年前开始,在这片赤土大地上,有多少与妖族摩擦纠纷的案卷。”

    “平妖司把档案调动出来,对应五品以上的妖兽档案,还有九品大妖的记录,全都送到我的房间。”

    城主府和平妖司的两位大人彼此对望一眼,就要离开。

    “等等!”

    齐恕瞥了两人一眼,此刻他已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手指悬停在门把之上。

    他蹙眉道:“请二殿下来一趟。”

    。。。。。。

    。。。。。。

    只不过一夜时间。

    城主府和平妖司的案卷全都被调来。

    这案卷档案的数量之多,令人发指,摆在齐恕的临时城主府府邸里,居然快要堆满了一整个屋子。

    萧布衣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了一副令人动容的景象。

    兰陵城揭榜后,得了陛下赏识的书生齐恕,本该是大富大贵的年轻权贵,大可以端坐庙堂享受荣华,此刻裹着大袄,手指一片青紫,攥着两只笔,左右手各一只笔,在唯一还算得上空闲的桌面,摆着左右两张大纸,衔接并无缝隙,将整张桌案占满。

    两只大笔飞舞如龙蛇。

    齐恕一心二用,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推门而来。

    这像是一种玄奥的推演之术。

    更像是一种清奇而偏门的计算之道。

    齐恕的身后,有一大沓无用的案卷。

    之所以说那常人可能需要数十天才能看完的案卷“无用”,是因为在萧布衣赶来的这段时间里,齐恕已经将这一大沓案卷看了一遍。

    对于他而言,看了一遍,便等于无用了。

    齐恕的记忆力好得惊人,比起小殿下来不遑多让,就像是天生具备了株莲相一般。

    他在兰陵城被雪藏之时,每日就窝在老舍茶馆里,手绘地图,标注大江大洋,小湖小泊,以及北魏齐梁大大小小的一座座城池。

    单单是手绘的地图,便有好几十副,叠放在书箱之内。

    被陛下赏识之后,齐梁书库便随他翻阅,兰陵城雪藏的时间里,齐恕背掉了自始符大世,到八大国铁骑争霸,最后再到春秋南北对立,期间百年来中原的地形变化。

    那个书箱他也一直随身带着,而书箱内里,不仅仅是手绘地图,还有诸多的念头。这些念头起源于不知何时的灵机一动,驳杂无比,若是不及时捕捉,便稍纵即逝,齐恕是个勤快至极的人,每有灵感闪逝而过,便详细记在了纸上,不敢遗漏,积少成多,书箱便越来越沉,他不方便携带,只能交给可靠之人妥善保管。

    那位可靠的人,便是与齐恕搭档的青衣大神将。

    翼少然抱着巨大书箱,挤入房内,看了一眼偌大城主府,被案卷堆满之后,居然没了落脚的地方,只能轻轻将巨大书箱放在门口。

    青衣大神将对萧布衣轻轻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二殿下心领神会。

    他轻轻踮起脚尖,在齐恕对面,不动声色观察着这两张大纸。

    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纸张也是颠倒,但并不影响萧布衣观看。

    萧布衣眯起眼,并不说话,看了半响,齐恕却忽然开口:“殿下是否看得懂这些字?”

    萧布衣轻声笑了笑。

    他目光依旧停留在纸上,声音清儒:“倒不敢说尽数能看懂。只不过识得些许,这些字迹,看起来有些像是‘杂家’,不知。。。。。。猜得对不对?”

    齐恕的两只大笔写到干涸,墨水用尽。

    他凝重说道:“是。”

    齐恕的语调无比严肃:“二殿下是下九流里位列第一的‘儒门’传人,始符大世之后,下九流几乎死伤殆绝,活下来的并不多,能继承衣钵的更少。”

    萧布衣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他缓缓走近那张桌案,将两张大纸掉转方向,认真扫视了一番,游移不定问道:“先生。。。。。。是在推演什么?”

    齐恕幽幽说道:“城主府和平妖司的案卷,有西域这些年所有的动向。我想利用‘杂家’术法,推演出一线天机。”

    二殿下有些愕然抬起头来。

    齐恕的发鬓,一夜之间,已是发灰发白,看起来像是心力交瘁所至。

    他声音沙哑,凑在萧布衣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二殿下瞳孔收缩。

    青衣大神将没有听到这句话,他站在不远处,看到二殿下下意识发力,整张桌案迸发出一张蛛网。

    齐恕一根手指轻飘飘搭在萧布衣肩头,示意他平心静气,不要过激。

    二殿下心神震颤,缓了许久,声音无比苦涩:“先生此言。。。。。。当真?”

    齐恕推算了一夜,未曾合眼,此刻闭上眼,缓缓点了点头。

    并不言语。

    缓了许久,齐恕嗓音一片嘶哑。

    “杂家推演之术,驳杂晦涩,只能推算出一个大概。。。。。。”

    “只不过这个大概,已是令人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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