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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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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手垂落,大袖飘摇,体内精气神几近巅峰。

    任平生深吸一口气,望向西妖。

    梁凉并不介意这个西关剑道宗师,借着这个极为难得的机会,去恢复自己为数不多的体力。

    她有很久没有认真打过一架了。

    平心而论,她倒是希望这个人类剑道宗师,可以使出一些令她觉得新奇的剑招。

    很久以来,人类剑修,都是一类另类的存在。

    梁凉从来没有小觑任平生。

    即便在南海圣会之中,任平生比之五大妖孽要矮上整整一头。

    可天下剑修太少。

    若是北魏出了李长歌那么一位剑修。

    梁凉眼底神情微微变化。

    若将此刻的任平生换成李长歌。

    便是她身负山海经,也绝不敢轻敌,更匡论此刻分心,给对手喘息机会。

    “开打之前,有几句话想说。”

    眼前的瘦削男人,似乎并没有放弃此刻恢复元气的大好时机。

    甚至想要拖得更久一些。

    梁凉只是冷眼相看。

    任平生笑着揉了揉发麻的脸颊,甩了甩满手鲜血。

    凤雏九恨,插在地上。

    他挺直腰板,摇摇晃晃,高声笑着说道:“赴死一战,总要留些遗言吧?”

    后方的青甲儒将,距离自己已经不远。

    就要翻身下马。

    接下来,若是不出所料,便会与自己并肩站在一起。

    这个蠢人。

    任平生笑着骂道:“江轻衣!”

    隔着一截距离的江轻衣微微一怔。

    “蠢货!”

    “混账!”

    任平生高声骂了两句。

    他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

    他为了抵抗西妖,动用了《剑经》的禁忌卷,好不容易博来了此刻的休息时间,此刻体内的剑气,元气,都快要恢复到了鼎盛时期。

    回光返照。

    这个男人双手早就离开了剑器。

    也正是如此,梁凉才给了他喘息的时间。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转身,元气顺延足底,来到插入大地的凤雏九恨,剑尖。

    凤雏九恨拔地而起,刹那化作两道长虹!

    劈斩而下!

    西妖瞳孔微缩。

    她前踏一步,双手交错,各自拍开一柄剑器。

    那个青衫被血浸透的男人摇身一晃,居然没有前行,而是以极快速度后掠。

    弃剑而退!

    “十六字营!拦住她!”

    任平生肉身砸入轰然铁骑之中,张开双臂,抱住江轻衣,在马蹄洪流之中打了个滚,运气极好得没有被马蹄踩中,一身剑气收敛,远方抛飞的两柄凤雏和九恨从天边化为流光,钻入分出一半后再度分出一半的后营大军铁骑之中。

    是了。

    一万大军埋不死你西妖。

    可你想要杀穿,谈何容易?

    我只需要阻你,拦你,挡你。

    你要如何才能追我,赶我,杀我?

    任平生哈哈大笑,声音狂放,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他施展剑经禁忌卷后,整个人都拔高了一头,拎着江轻衣,便如拎着小鸡崽一般轻松,大袖揽风。

    铁骑之中。

    江轻衣有些微惘。

    “蠢货。”

    任平生眯起眼道:“平时聪明得很,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尽做一些蠢事?”

    江轻衣有些委屈,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去拦她,拦不住她,我还不会逃命吗?”

    任平生笑道:“你还想留下来,陪我一起死?”

    瘦削剑客一边赶路,不断催动剑经禁忌卷,他的面色愈发红润,笑声便愈发开朗。

    江轻衣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任平生,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江轻衣小心翼翼问道:“那。。。。。。现在算是脱离险境了吗?”

    拎着江轻衣的任平生轻轻嗯了一声。

    他一边分神操纵凤雏九恨,一边挤出灿烂笑容道:“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到西壁垒的城主府了。”

    凤雏和九恨穿梭在黑甲潮水之中。

    这两把剑,分去他几乎全部的剑气和元气。

    他要操纵这两把剑,将西妖指向错误的追击方向。

    即便没有回头,任平生也能觉察到身后那股令人窒息的滔天杀焰。

    比阎小七来得还要强盛。

    阎小七杀人如割草。

    西妖杀人也如杀草。

    大火卷过,寸草不生。

    十六字营根本挡不住这样的屠杀!

    凤雏先被追上。

    接着便是九恨。

    两柄剑器呜咽哀鸣,被梁凉攥在手中。

    那一袭火红身影,在十六字营的大军之中,冲出了一条长长的直线。

    顺延剑气,笔直通向任平生。

    。。。。。。

    。。。。。。

    任平生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脸色红得有些不太自然。

    “江轻衣,你还记得西关边陲的线么?”

    他这么一问,江轻衣微微一怔。

    青甲儒将下意识嗯了一声,回过头来,碰上了满面鲜血的任平生。

    任平生的鼻腔之中溢出了大量的鲜血。

    这些血气带着一缕杀伐之气。

    江轻衣愕然看着任平生并不自知的笑面。

    他鼻尖一酸:“任平生,你别骗我。”

    任平生摸了摸脸,不出意料摸了一手鲜血。

    他依旧在笑,露出白齿:“没骗你没骗你。。。。。。只是剑经反噬嘛,一桩小事的。”

    “大概。。。。。。到了西关边陲,需要多久能抵达西壁垒?”

    江轻衣带着哭腔,吸了吸鼻子:“半柱香。”

    “好。半柱香。”

    任平生忽然停住脚步。

    他的面前,是豁然开阔的西关边陲长线,大雪隔开。

    两片世界。

    。。。。。。

    。。。。。。

    “江轻衣,你听着,有些话,我现在要说。”

    任平生笑了笑:“必须要说。”

    “我不能再带你一起逃了。你会拖我后腿的。”

    他没有去看江轻衣。

    眼眶开始溢血。

    耳朵嗡嗡在响。

    所以他看不见了,也听不到了。

    任平生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喏,前面就是西关边陲了,是吧?”

    他轻笑道:“到了这,就各逃各的。听到没?”

    没有回应。

    剑经反噬,他已经看不到了。

    只是凭借感觉,眼前应该到了哪里。。。。。。

    应该到了西关边陲吧?

    若是再没有到,他也没有办法了。

    他本想把江轻衣送得更远的。

    送回西壁垒,送到城主府。

    如果有可能,他还想送江轻衣入洛阳,受那一袭大蟒袍,成西关新藩王。

    只是。

    他已没了更多的力气,去送江轻衣更远的距离。

    。。。。。。

    。。。。。。

    任平生轻声说道:“西壁垒城主府,我的房间,左数第二个木柜,第三层抽屉,有一柄木剑。”

    他自顾自笑道:“我们来比一下。”

    这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盲人,瞎子,此刻温柔说道:“看看谁的速度更快些,先到西关。”

    “我保证。。。。。。”

    “我会在你找到那柄木剑之前,就回到西关城主府。”

    任平生笑着说道:“所以你要抓紧时间,要赶在我的前面,不然。。。。。。”

    话音停住。

    有个人扑入怀中。

    他身子僵住,接着温柔拍了拍怀里那个男人的脑袋,笑骂道:“幼稚,又不是生死离别。”

    轻柔推了一下,发现推不动。

    任平生没好气道:“别哭。”

    轻柔推了第二下,依旧纹丝未动。

    他眉头戾气纵横,无情一掌,狠狠推开怀中江轻衣。

    “江轻衣!”

    “快点滚!”

    “要是想让老子活,就赶紧滚!”

    “越远越好!”

    剑经反噬之后的任平生,浑身上下都是出鞘剑,再无半分平日温和气息。

    他恶狠狠说道:“滚啊!”

    说完这一句,再顾不得其他,任平生深吸一口气转身,猛然高喝:“凤雏!”

    隔着极远的距离,那柄古朴长剑挣脱西域第一人的掌心,顿入任平生手中。

    大雪纷飞。

    接着便是第二声。

    “九恨!”

    剑气呼啸声中,西妖落在了任平生面前。

    她面色凝重盯着眼前气息全变的瘦削剑客。

    原先攥于自己掌中的两柄剑先后脱手。

    任平生双臂举起,两把剑对准眼前的西妖。

    满面鲜血,听觉也无,视觉也无。

    六感尽失,天地之间,唯有两剑。

    曰凤雏,曰九恨。

    他戾气陡然收敛。

    剑气却无比放肆。

    他感应到了那个青甲儒将,已经出了西关边陲。

    任平生唇角微翘,心头便再无负担。

    无牵无挂,无生无死。

    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四十八章 平生只愿你平安(下)

    任平生握了握手中剑柄。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笑了笑。

    “我任平生。。。。。。”

    “本来这辈子,就只想修一把剑的。”

    这个满面鲜血的瘦削剑客,笑着摇了摇头:“但没了凤雏,平生此生。。。。。。要如何圆满?”

    他攥紧双剑。

    九恨长鸣。

    凤雏狂震。

    “本宫听说,你有九招剑式。”

    站在不远处的西妖,站稳身形,大袖鼓荡,笑着勾了勾手指,“耍来看看。”

    任平生低下头颅,剑经禁忌卷流转的元气轻抚心坎,来回抚摸,骤而如清水流淌,骤而如暴雨砸岸,骤而瞬息凝滞。

    天下之大,不过一剑而已。

    心神俱宁。

    他的确有九招剑式。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九恨有九恨。

    得了凤雏之后,便再无遗憾,也无仇恨。

    任平生闭上眼,任凭剑经剑气流转,最后慢慢渗入骨髓之中。

    他平静说道:“我确有九剑。”

    刚刚闭上眼的短暂刹那。

    他在脑海之中回望了自己的一生。

    那个瘦削的背影,在北魏的风庭城楼上,在西关的酒馆里,在西壁垒大雷鼓下,在南海荒域山头。

    无数个任平生回过头来。

    与自己对视。

    他们身上,都只有一把剑。

    此刻,任平生睁开双眼,他眼前一片漆黑,那无数个“任平生”,却缓缓重叠起来。

    初出道时,如秋风扫落叶,横扫北魏剑客。

    以剑冠成名之后,便是声名大作,如平地起惊雷,北魏十万里浮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风庭城被剑宗明一剑击垮,剑心崩塌,之后畏畏缩缩,失了剑心。

    吴牛喘明月。

    三九大雪,他孤身一人来到西关,衣不蔽体,艰难生存,然后遇到了江轻衣。

    那个青衣男人,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凤雏改变了自己。

    先前一条又一条的人生轨迹,重叠再重叠。

    最后叠成了一个人。

    叠成了此刻,双手双剑的任平生。

    脑中所想,如今所做,仪态姿势,俱是一致。

    他深吸一口气,腹部鼓起,两道滚雷从两袖之中递入九恨凤雏。

    天地之间剑气大作。

    西域边陲本是大雪飘飞。

    在剑气鼓荡冲刷天层之下,不过数个呼吸,方圆数十丈内,便有暴雨骤然降落!

    有一道瘦削剑客持双剑如伞,剑柄缩入袖中,忽然开始狂奔,两袖滚雷递入剑中,在剑身反复跳跃。

    任平生瞎掉的双目之中,此刻升起煌煌大日。

    他高喝一声,舌尖如绽雷霆。

    听不清是何字眼。

    九恨凤雏都是精妙细微之剑,剑身讲究古朴也好,讲究至简也好,都在精妙之处做足了文章。

    任平生抬袖而起,先劈出霸气绝伦的九恨。

    暴雨雨幕骤然被撕裂,不幸与九恨接触的雨点嗤然大响,像是滴砸到了滚烫灼铁之上,化作一阵烟雾。

    梁凉急速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试图握住那柄集任平生毕生剑气于三尺的九恨剑,指尖接触到九恨的一刹那便有千军万马剑身奔驰,剑经禁忌卷的奔雷将这位西域第一人的雪白五指狠狠弹开。

    梁凉面无表情侧过头颅,任凭九恨劈斩而下,狠狠剁在自己肩头,斩出一蓬赤红火花。

    大金刚体魄之上覆盖一层朱雀虚炎。

    剑身由滚烫入沸腾,纹路纵横龟裂。

    任平生置若罔闻,五指攥拢滚烫九恨,浑然不觉疼痛。

    天地之间有一声凤雏长鸣,与九恨截然不同。

    凤雏宛若一道优柔寡断的阴风,阴恻恻吹过梁凉后颈。

    西妖陡然眯起眼,肉眼未曾看清这柄古朴精美之剑何时从任平生袖中消失,又是何时来到了自己的后颈之处。

    任平生面色平静。

    一剑凤雏如秋风扫落叶。

    一剑九恨如平地起惊雷。

    祭奠出剑之时太如意。

    这两剑一剑阴柔一剑狂放,但归根结底都是剑气肆意,如少年意气张狂,不计后果。

    那位单手可掠杀任平生头颅的西域第一人揉身而进,并未理会即将落在自己粉白后颈的凤雏,肩头前送,拖拉着九恨递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火星。

    她只需要轻柔出手,拂过任平生的脖颈,那么这位西关剑道宗师,便就此陨落在这片大雪原上。

    只是那满面鲜血的瘦削剑客,早已看不见眼前物事,却陡然收了身子,肩头轻微抖动,整个人气势由外放转为内敛。

    吴牛喘明月。

    剑气如胆气。

    他像是陡然失了所有的胆,再没了一丝一毫出剑递剑的勇气,那本该斩落在西妖后颈的凤雏只是吹了一阵冷风,便嘶哑绕了一圈,重新奔回他的大袖之中。

    任平生飘摇后退十五步。

    每一步后掠速度都无比迅速,偏偏脚步细微,像是待字闺中的出嫁女子,阴柔而卑微。

    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心生欺辱之意。

    祭奠败剑之后太不如意。

    西妖轻飘飘一掌,追了十五步距离。

    到了十五步后,便轰然如雷鸣,即便如她,在落掌之后,也有些讶然于此刻出力太猛,并非自己初衷意愿。

    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世间总有人欺之辱之毁之。

    酒馆里凌辱过任平生的那些人。

    瞧不起当年北魏剑冠,落魄至酒馆挨打讨酒喝的那些人。

    西关大雪,三九天。

    那一日,瘦削男人重新拎剑的时候,便拎起了自己的胆气。

    还有一身剑气。

    袖中青蛇粗,两鬓剑气长。

    任平生长啸一声,眼角血迹斑斑,刺啦一声裂开。

    半张面皮血肉模糊。

    西妖那只手距离自己的头顶只有分毫之隔。

    凤雏九恨交叠抵住。

    梁凉面色极寒,盯着自己由火红转为雪白的那只手。

    三九大雪,天地极寒,由剑身递入自己掌中,那股子寒意深入骨髓,自己的虚炎居然有些被冻结的意味。

    任平生足底下陷一尺。

    他惨笑说道:“请凤雏随九恨一同赴敌。”

    两剑交叠,剑气迸发,有不可阻挡浑厚之力震颤开来。

    梁凉压下的那一掌被震得抬起。

    她一瞬间便再度压掌。

    任凭你剑气再强,再是无双,我只需一掌。

    若是此剑,能有他的“大元气剑”一半精妙,梁凉也绝不敢如此托大。

    任平生腰腹收缩再鼓荡,整个人身躯向后倾倒,一刹那几乎与地面平行。

    他脚尖沾地,两拨泥浆嗤然溅开,无风生力,硬生生避开这一掌,不断滑行后掠。

    如若整个人轻盈到了无视重力的地步,背后有双翼轻颤,穿梭大雨,不沾染一滴雨滴。

    双袖之中凤雏九恨缩了大半头颅,剑身不漏,只出剑尖,在泥浆横生的大雪原上不断轻吻泥土。

    如穿花恋蝴蝶。

    越是后掠,体内剑气越是强盛,穹顶之上先前满溢的剑气,居然有了些要降落的意味。

    梁凉目光漠然地向上一瞥,浑然不在意头顶缓慢凝聚的雷云。

    她猛然攥掌。

    掌心之中本是虚空。

    一柄丈余长枪,寸寸由虚炎凝实,在掌心轰然沸腾,最终凝实,灼灼滚烫。

    一枪掷出——

    天地被这一枪压到了极限。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平地后掠的任平生陡然站起身子。

    那本是对准自己头颅的滚烫长枪便穿肩而过,半边身子被这一枪凿穿砸得微微停滞。

    任平生面无表情,唇角微微拉扯,似乎浑然不觉这穿肩疼痛。

    他起身之后便如奔雷一般前掠。

    积蓄到了极点的剑气,便随他一同前压。

    天地大势,滚滚东流。

    九恨掷出。

    那柄九恨刹那便入西妖面前咫尺。

    梁凉单手攥拢九恨,目光已被这柄起手速度快得离谱的长剑吸去。

    一叶障双目。

    这位西域第一人心生不祥预感。

    梁凉猛然跺足。

    回马枪。

    那柄刺穿任平生右肩的赤焰长枪,钉入大雪地上,此刻拔地而起,将任平生左肩也穿出一个巨大血洞。

    两肩血窟窿的瘦削剑客身子踉跄一刹,奔走速度更快。

    奔马不回首。

    他惨笑一声,看着梁凉背后升腾起一柄又一柄的赤红长枪,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如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砸来。

    汪洋肆意。

    将他淹没。

    任平生只有一柄凤雏。

    他艰难挥舞着凤雏,剑尖流梭一蓬又一蓬火星,穿梭在朱雀虚炎的大洋之中,凤雏剑尖抵在自己面前,似孔雀开屏。

    飞鱼逆洋流。

    任平生跌跌撞撞闯出朱雀虚炎枪阵的时候,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所有的血肉,都被高温灼成了焦烬。

    所有的肌肤,都溃成了飞灰。

    他忘了所有的剑招。

    忘了所有的事情。

    闯出朱雀虚炎的时候,还犹自挥舞着那柄纹路四绽的凤雏。

    纹路四绽,接着咔嚓一声,伴随大力挥舞的动作,化为了砰然裂开的铁屑。

    剑已如此。

    人又如何?

    这个瘦削的男人,浑身上下,连鲜血都被烧干了。

    梁凉站在他的面前,肩头一沉。

    这个男人木然而缓慢地挥着已经不存在的凤雏,一点一点挪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动作轻柔地撞上了自己。

    西妖表情木然地蹙起眉头。

    她看着任平生膝盖一点一点下移。

    跪倒地上。

    然后倒在地上。

    这个男人,有九招剑式。

    只用了八剑。

    第九剑,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有了。

第四十九章 此生只愿你平安(终)

    春秋十八年年末。

    西域四十万大军,南北齐下。

    守在西壁垒的四万大军,因江轻衣的冒失推进,被二十万兽潮在西域边陲外夹击,活着回到西壁垒的,就只有不到四千人。

    西壁垒防线,被妖族大军连根拔起。

    破垒之日。

    西关剑道宗师任平生战死西域。

    几乎已是北魏剑道公认第一人的任平生,拦住了大开杀戒的西妖梁凉。

    他成功拖住了这位西域第一人。

    不然西关的四万大军,可能会尽数覆灭,一个活口也不留。

    西壁垒攻破,西关缥缈坡正式向北魏低头,由洛阳宫内派遣的三十万大军驻扎守线,紫袍大国师的森罗道殿会全面接手西关大小事宜,重新划出一条粗犷界限。

    同一日。

    烽燧宣布弃城。

    卧龙和凤雏,南北两位注定会成为耀眼新星的人物,在这一日,都遭遇了极大的挫败。

    。。。。。。

    。。。。。。

    宣布弃城之后——

    站在烽燧城头的齐恕裹了裹厚袄。

    烽燧的兽潮已经停住了小股小股骚扰的势头,准备集结大军,进行最后的总攻。

    此刻烽燧城内已经搬空。

    天地大冻。

    有些萧瑟意味。

    烽燧长城啊,说弃就弃了。

    齐恕抿了抿嘴唇,心中百感交集。

    “弃了就弃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站在他身旁的易潇面色还算平静,温声安慰道:“烽燧弃了,还有北姑苏道可以缓冲,妖族的二十万兽潮,对于齐梁来说算不上什么,算不得伤筋动骨。”

    齐恕没有说话。

    萧重鼎说的并不错。

    烽燧到现在,并没有遭遇过伤筋动骨的打击。

    而烽燧长城的设计,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导致骑虎难下。

    弃了便弃了。

    这是西域啃下的第一块肉,啃下之后,他们会发现,这口肉并不好吃,反倒会崩坏自己的牙。

    。。。。。。

    。。。。。。

    “先生还在想些什么?”

    “小殿下,我在想。”

    齐恕轻轻启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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