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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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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踏出,她自原地消失,一连串的踏步声音,在大稷山脉之中响如雷霆,不见人影,地面炸开一连排的凹坑。

    火星飘掠,还未落地。

    殿会之中的一袭黑袍,眼神骇然,看着一抹火红枪影,在自己诛妖弩抬起还未落下之时,就抵在了自己的额头。

    西妖松开长枪,任其惯性递出,脱手之后无比轻松地戳穿那袭黑袍高手的头颅,将额首钉穿之后,带着四肢砸在大地之上,在这过程之中,朱雀虚炎早已蔓延,最终落地之时连人带黑袍一同砰然炸开,溅出无数的飞灰。

    她继续狂奔。

    再度停步,一只手轻轻抵在一袭黑袍的胸膛之处,微微发力。

    刺啦一声血肉模糊的声音。

    第二袭黑袍有些惘然地低头,他看见一只雪白玉手从自己胸膛之中抽出,带着一颗跳动心脏,妖力纵横蔓延,保着自己的心脏离开胸膛之后,在手心还可跳动。

    那只雪白手掌不染鲜血,人血从她指间缝隙流过,越发衬托得晶莹无暇。

    他想到了大殿下。

    修妖的女人轻轻推动那只按在他胸膛的手掌,将他的身体与那颗心脏轻柔地分离开来。

    接着攥拢那颗跳动的心脏。

    整个过程不过半个呼吸。

    在西妖将那颗心脏彻底捏碎的一刹,她已来到了第三袭黑袍面前。

    第三袭黑袍,怔怔看着突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人,将握住猩红物事的手掌抬到了眼前。

    接着捏碎。

    血水砰然炸开。

    连同他的头颅一同炸开。

    原地之处,那具无头尸体极为痛苦地倒下。

    西妖再一次消失在原地。

    。。。。。。

    。。。。。。

    这一次她来到了段无胤的面前。

    黑袍小侯爷不敢呼吸。

    他紧紧盯着距离自己不过三尺距离的那个女人。

    他的黑袍早已经被汗液打湿,脑海却无比的清醒。

    在刚刚短暂的一个呼吸之间,森罗道的殿会已经死了三位九品巅峰高手。

    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三个人,是如何死在这个女人手上的。

    无论是杀戮手段,还是杀戮能力,西妖都比阎小七要强大得多。

    段无胤很清楚阎小七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自负到了极点,同时不在乎性命的人。

    而西妖,比起阎小七来,应是在这些方面更加极端的人物。

    她一个人闯入了大稷山脉。

    一个人杀穿了十六字营。

    一个人杀到了这里。

    不曾躲避凉甲城箭弩营射出的第一拨箭雨,也不曾避开森罗道殿会特意为其准备的诛妖弩。

    她比自己所想的,还要自负。

    所以她即便她知道紫袍大国师,已经针对她的自负,定下了这个诛妖计划。

    她依旧会来,而且大张旗鼓,不会躲避。

    这是自信,也是自负,更是狂妄。

    她杀到了段无胤的面前。

    只有三尺的距离。

    这三尺的距离定下来后,段无胤等了十个呼吸。

    等待的十个呼吸之中,西妖都站在原地,掌心捏碎心脏后的血液,顺延指尖流淌,滴滴哒哒滴在地上,在脚边汇聚成一小滩红色。

    没有升腾,没有蒸发。

    她蹙着眉头。

    体内的妖气,一丝一缕被剥夺开来,自己体表流淌往返的火焰,似乎混杂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不再滚烫,不再炙热。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段无胤。

    这个吞噬相的人类修行者。

    她这十个呼吸之中,生出了上百次想要动手杀人的念头,可指尖连一丁点妖气都无法汇聚,硬抗了两拨箭雨之后,她的血液之中混杂了化开妖气的东西。

    她现在,居然无法动用妖气?

    (好了大家应该猜到了,在艰难挣扎的码完更新之后,今天依旧没有加更。佛系了,随缘了。大家想砍我,可以加一下书友群。。。。。。)

第六十八章 来自凤仙宫的一把剑

    段无胤反复呼吸数次,稳住了心神。

    他的眉心,此时裂开了一道血口,不断扩张缩拢,每一次往复,裂口就吞去眼前女子体外溢出的妖气,虽是数量磅礴,但在不断吞吸之下,都化作了自己的养料。

    这便是吞噬相的天赋。

    但黑袍小侯爷并不想这么吞下去。

    段无胤已经清楚的感知到了眼前那个女人,体内蛰浅的究竟是怎样一股庞大沛然的妖力,即便是紫袍大国师有手段暂时能够降服她,段无胤也绝不认为,这个女人会站在这里,任自己肆意夺取,最终吸尽榨干。

    人心不足蛇吞象。

    段无胤吃过无数次贪心的亏。

    他比当年谨慎了许多,这些年执行任务,再也没有像北原灭杀唐门那般,惨无人道又大张肆意的屠杀,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正在吞噬血气。

    这十个呼吸,他已经确认了眼前的西妖,没了所有的妖气,也不能动用那部山海经。

    那个女人一身大金刚体魄,其上覆盖流转的朱雀虚炎,也零零星星散去,化为袅袅火烟。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

    段无胤不知道西妖能够持续这种状态多久。

    他只知道,要杀西妖,此刻便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玄上宇的玄术禁锢了她的山海经。

    箭簇上的符箓囚压了她的妖气。

    她孤身至此,前后左右,都是即将到来的北魏甲士,即便自己不能亲手杀了她,将她拖在大稷山脉,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段无胤抽出腰间长剑,漆黑剑光迸发,将两旁古木摧枯拉朽砍倒,木屑横飞,清扫视野。

    他就这么撞了过去。

    一同撞过去的,还有九道活下来的森罗道殿会黑袍成员。

    连同段无胤在内,一共十道森罗道殿会高手,他们的身后。

    山脉轰隆隆如雷鸣,凉甲城的步兵推行,骑兵两翼飞掠,黑云浓墨,鸟兽禽类的尖叫戾鸣,在马蹄踏地的洪流之中显得微不足道,脆弱又渺小。

    杀死一个人很简单,杀死一个宗师却很难。

    杀死现在的西妖,却并不难。

    没有山海经,没有妖气。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以也没有援军。

    只要拖住她。

    就能杀死她。

    。。。。。。

    。。。。。。

    大稷山脉外十里地,阎小七松弩之后。

    江轻衣耳边响起一道闷雷般的箭簇声音。

    那根箭簇穿透了十里的空间,沿途的所有土石全都炸开,低空飞行的最后一截距离,劲气将平原削出一条螺旋长道。

    野草狂舞,幽幽飘起。

    那柄玲珑剔透如二八女子的紫玉古剑,叮当一声砸在江轻衣胸前,毫无悬念地穿胸而过,贯穿胸膛的庞大力量,将他带得向后飞了起来。

    江轻衣眼神有些涣散。

    大脑却无比清晰。

    他看着野草草屑在自己眼前缓慢飞起,缓慢悬浮了那么短暂的一霎,有了些许下坠乱飘的趋势——

    然后自己重重砸在地上,缓慢的事物恢复如常。

    镶嵌在胸膛的古剑“凤仙”,没有穿胸而过,全都得益于玄上宇送给自己的这具红甲,红甲之上此刻符箓乱跳,噼里啪啦的雷光闪耀,在剑身上流淌狂颤,不断跃动。

    这柄“凤仙”穿过胸膛之后,江轻衣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剧烈的痛苦,混杂在血液之中。

    这柄紫色古剑,剑身带着无比的灼烫。

    森罗道大殿下的魔血,在经脉之中沸腾,燃烧。

    江轻衣喉咙里迸发出极富力道的高昂声音。

    他的血液之中,有一种比穿心疼痛还要让人无法承受的触觉。

    像是一千只,一万只蚁虫,密集而急促地啃食着自己的骨骼,血肉,顺延着脊髓,这种诡魅的触感瞬间冲上了脑门。

    蛊!

    江轻衣流下两行血泪,他双手刺啦一声抽出紫色“凤仙”古剑,看着剑身上爬满了密集的蚁虫,顺延自己双手的肌肤,不断向着伤口爬去,下钻。

    钻心。

    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望着那一箭射来的方向。

    终于明白了这一箭从何而来。

    从凤仙宫来。

    从凤仙宫来的这一箭,才是在西关边陲杀死十六字营的凶手。

    这一箭射垮了西关。

    射塌了西壁垒大雷音鼓。

    那个凤仙宫幕后的娘娘,在送给自己“凤雏”之时,就种下了蛊毒,等着如今的这一幕如她所愿的上演?

    江轻衣惨笑一声。

    他攥紧紫色古剑,将凤仙两个雕琢在剑身上的古字攥出血色。

    这把剑,原来早就搭在了弓弦上。

    若是不杀自己,等自己掌控西关权力之后,发现了当年凤雏下蛊的真相之后,西关将会与北魏彻底决裂。

    可若是杀了自己,西关将不会再出现第二位能够媲美白袍藩王的人物,当凶兽驯化成家兽,那么獠牙收起之后,就再没了捕猎的能力。

    如何抉择?

    那位凤仙宫的娘娘,送出了第二柄剑。

    与第一柄凤雏不一样,这柄“风仙”,不容拒绝。

    江轻衣的血液之中,此刻已被蛊虫爬满。

    他的思绪有些飘忽,不受控制,踉跄两步,眼皮如有千斤之重,勉强睁开眼后,居然发现自己早就头重脚轻地栽倒在地,回头去看,自己不知何时,此刻竟是挣扎着跌出了十几步的距离,身后一条泥泞血迹。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起来。

    江轻衣低垂眉眼,一只手撑起身子,努力让自己保留着最后的一丁点清醒。

    他不知道,这些蛊虫种满之后,自己会不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只有空壳,没有思维?

    紫袍大国师早些时候修行过分神之术,下九流的控弦之术,将自己的这具空壳,推上西关藩王的位子,便成了一件容易到了极点的事情。

    真是一个天大的如意算盘啊。

    江轻衣自嘲的笑了笑。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动作缓慢,艰难褪下了一身破烂的沉重红甲,将其堆砌起来,半边身子倚靠在破烂红甲之上。

    剧烈的疼痛,为何蛊虫钻心,像是火焰焚烧?

    江轻衣甚至嗅到了一抹朱雀虚炎的气息。

    但他无力反抗了。

    他太累了。

    他想休息一会。

    他知道这一次,他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所以他死死睁大眼睛,尽力与体内的蛊虫做着最后的对抗,控制自己的每一寸每一缕肌肉,将挂在腰间的木剑,取了出来。

    江轻衣唇角微微拉扯。

    他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都说西妖,大殿下。。。。。。是世上最恶毒的女人了。”

    褪下红甲的儒将,一边咳嗽,一边呢喃:“可娘娘。。。。。。你比她们恶毒多了啊。”

    江轻衣抬起头,后颈靠在堆叠红甲上。

    他木然地闭上了眼,手指反复摩挲着任平生留给自己的木剑。

    平生只愿你平安。。。。。。

    可笑又荒唐。

    想到自己睁开眼后,还要作为一具行尸走肉,活着替北魏朝廷办事,江轻衣的心底就涌出一阵厌恶。

    死了就死了吧。

    他举起木剑,颤颤巍巍,最终对准自己的眉心。

    落下之时,木剑被人四根手指死死捏住,不得下落分毫。

    微怔一下。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

    “江轻衣。。。。。。醒来!”

    。。。。。。

    。。。。。。

    大稷山脉外十里。

    紫袍大国师面色依旧平静,说道:“再射。”

    阎小七手指抹过牛角长弓,这一次没有搭剑,搭上了一根普通的黑色箭簇,箭身上当然萃过了毒。

    她锵然一声松开弓弦,天地一抹箭道划过——

    然后她听到了玄上宇依旧漠然说道:“再射。”

    阎小七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

    这是森罗道大殿下继射出凤仙之后,第三次张弓搭弦射箭,前两次已经动用了全部大金刚体魄,去了一半修为的她,在搭弦之时就有些余力不足,呼吸之时带着气喘,面颊不正常的红润。

    第三箭射出之后,阎小七的肌肤之上,血管猩红如蛇,几乎要跃出雪白肌肤。

    玄上宇淡淡说道:“再射。”

    几乎是全部心力都穷尽的女人,蹙起眉头,面色如冰山不变,已经做好了透支生命的准备。

    紫袍大国师忽然抬起一只手,止住了她张弓的动作。

    玄上宇望向天边,皱起眉头,轻声说道:“走了。”

    阎小七有些微惘。

    玄上宇认真说道:“还有人要来,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

    森罗道大殿下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的紫袍男人已经不容反抗的抓住自己肩头,一黑一紫两道衣衫,被拖曳吞噬,刹那消弭在原地。

    。。。。。。

    。。。。。。

    凤仙之后的第二箭,气势依旧如虹,只是不如第一箭那么惊艳。

    这一箭同样射穿大山,射过平原,顺着上一箭的轨迹,射出一条齐长的箭道。

    第三箭气势远不及第二箭,两箭先后射出,却几乎同一时间抵达。

    对准的目标依旧是江轻衣。

    只不过被人一袖砸偏。

    那人站在江轻衣身前。

    袖中捏转的佛珠,被两箭的气机打散,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他抬起头来,看着尸横遍野,最荒唐的是,江轻衣居然被凤仙宫主人种下了蛊虫。

    于是第二次愤怒的声音,响彻大稷山脉。

    “江轻衣。。。。。。醒来!”

第六十九章 拿来

    什么算是真正的死亡?

    是再也不能睁开眼睛,挪动手指了吗?

    是再也不能说话,无法呼吸了吗?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死亡。

    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在乎你了,那么活着,便与死了无二。

    真正的死亡,是没有人记得你了。

    朱雀是不会死的。

    因为朱雀的火焰,可以永恒的燃烧。

    真龙与凤凰不见世,朱雀虚炎,便是世上唯一的涅槃之物。

    所以朱雀可以不断的复活,不断的重生,一世又一世,无论是哪种意义,她都很难死去。

    所以梁凉,从来就不害怕死亡。

    。。。。。。

    。。。。。。

    梁凉站在原地的十个呼吸。

    她似乎并没有去看眼前砸来的十道黑袍身影,而是分出了部分心神,去操纵远处的某些事情。

    直到那十道黑袍身影的剑气呼啸而止——

    她体内所能驱使的妖气已是空空荡荡,山海经不能翻动丝毫,连永恒燃烧的朱雀虚炎,也在玄术的压制之下,变成了细碎而零星的火苗,无法造出杀伤。

    她的面前,已经扑来了十道九品巅峰的身影。

    以那道吞噬相为首。

    铺天盖地的剑光,封死了她的后路。

    她只能前进。

    梁凉穿行在漫天剑光之中,她被封住九成修为,即便如此,依旧面无惧色,甚至负起一只手,缩在袖中,仅仅以一只雪白手掌御敌。

    拈花摘叶。

    段无胤微微侧头,耳旁炸开一小朵血花,他无暇顾及被削去一小半的耳朵,剑光大开大合,如劈山断江,当头砍下。

    西妖一只手轻松拍出,将那道看似气势如虹的剑气砸得粉碎,衣袖来回摇摆,十道身影被她大袖砸中,避无可避,咳出一大口鲜血,狠狠飞出,砸倒一连排古木。

    这位西域第一人面无表情,本想杀了这些人后,继续掠向凉甲城,即便自己被封了妖气和虚炎,连山海经都不能动用,取走自己想要之物的这道念头却从未动摇过。

    她忽然蹙了蹙眉。

    西妖砸出第二袖,试图将黑袍小侯爷再度砸飞,只是跌飞之势在空中停滞之时,段无胤就咬牙切齿死死攥紧了西妖的大袖,整个人千斤坠落之时硬生生踩在地面,足底迸发数千道裂纹,蔓延如蛛网。

    段无胤指尖发力。

    推动拉扯俱是没有动静,甚至连拽动火红流纱都变得极为困难。

    西妖面色漠然,猛地前踏一步,嗖得跌入段无胤胸膛,像是美人投怀送抱,动作极轻,柔柔一掌,大金刚体魄印在黑色衣衫之上,却听得咔嚓一声骨骼碎裂声音。

    段无胤的面色刹那如白纸,下一刹那溢满大红,没有咳血,眉心的吞噬相却咳出一大口妖气。

    西妖负后的那一只手如先前拈花摘叶那般轻松,将一缕为数不多的妖气拈在手中。

    段无胤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恐万分。

    一缕妖气在手。

    梁凉轻柔抖动贴在段无胤胸膛之处的手腕,一圈无形水波荡漾开来,手掌与胸膛交接之处,密集传出骨骼酸麻的震颤声音。

    段无胤如一个沙袋狠狠跌飞出去,砸落在地,再度抛飞,如此反复,如被掷出打水漂的石子,在地面飞出了十余丈,最终整个人嵌入一棵巨大古木之中。

    梁凉不再去看这些森罗道丢人现眼的所谓殿会高手。

    她平静望向凉甲城。

    她接下来要面临的,是凉甲城甲士的冲锋。

    梁凉只有一缕妖气。

    梁凉猛然回过头来。

    。。。。。。

    。。。。。。

    西关的骑兵越过了大稷山脉,马蹄踏过泥泞,溅出重尘。

    为首甲士,甚至看到了那个火红到耀眼的女子身影。

    宗师也好。

    大宗师也好。

    敢在大稷山脉与这种数量级别的骑兵对冲,都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他们面色很古怪的看着西妖身后的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所有西关甲士都认识的灰袍男人。

    那个男人肋下夹着一个瘦弱的书生,书生浑身沐浴鲜血,滴滴哒哒流淌一路,所以他的身后,于泥泞之中绽开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灰袍男人缓慢前行。

    他的面色古井无波,眸子里却藏着足以焚天的愤怒。

    他的脚步很轻,一直走到了西妖身后的十丈距离,看了一眼状若死鱼的森罗道殿会成员,其中一名就蜷缩在自己此刻的脚边。

    灰袍男人高高抬起一只脚。

    然后跺了下去。

    砰然一声泥浆飞迸,如西瓜炸裂,那颗头颅便汁水四溢地飞溅开来。

    场面血腥。

    灰袍男人一手搂住肋下的江轻衣。

    他缓缓举起另外一只手。

    宽大的灰袍缓缓从手腕之处自行滑落褪下,露出四根手指。

    他将四根手指握拳,青筋在拳间鼓起,一路蔓延至手腕,最终蔓延进入袖内,蛰浅不见。

    所有西关将领紧急勒马!

    袁忠诚站在大平原上,天地之间一片昏暗,雷光乍现,将他的灰袍映衬一片雪白,猎猎摇曳不止。

    他恹恹抬起眼,扫视着此刻静如止水的西关骑兵大军,轻声对着西妖说道:“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梁凉转过身子,望向灰袍男人。

    她说道:“所以呢?”

    “紫袍想要杀你,有一千种方法,其中。。。。。。拿兵甲堆死你,是最蠢的方法。”袁忠诚冷笑一声,回头望了望被山海经引爆血脉的十六字营上万马骏,“我杀了我西关这么多条性命,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西妖默默转动袖内的手腕。

    她被玄术封锁的妖气,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

    袁四指漠然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没想到。。。。。。你就是一个疯子,杀了这么多人,就算西关不出手,你也会被大稷山脉的雷劫劈死。”

    梁凉哦了一声。

    她抬起头来,好看的眉头挑了挑,唇角翘起,似乎全然不在意苍穹云层之上蓄势欲发的浩瀚雷劫。

    “如果你不想死,就滚出这里。”袁四指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太多耐心:“西关不想为曹家男人卖命。接下来抵达战场的,就是洛阳的大军,到那时你想滚也滚不了了。”

    西妖沉默片刻。

    她的目光落在江轻衣身上,微微眯起眼,看到了他身上胸口律动的一缕虚无火苗,似乎有些诧异,这个书生竟然还有微弱的生命力。

    她啧了一声,径直向着大稷山脉外的方向走去,走到袁忠诚身边的时候,她听到身旁之人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

    “谢。。。。。。”

    江轻衣气若游丝念了这一个字。

    西妖置若罔闻。

    那一剑“凤仙”射出之时,她微微侧头,轻轻在“凤仙”之上弹出一指,复又收回,整个过程快得肉眼无法看清。

    在“凤仙”之上留了一缕火苗。

    朱雀虚炎,可焚万物。

    作为妖族的火焰始祖,梁凉怎会养蛊,又怎能养出蛊来?

    这世上所有的蛊虫,但凡沾染到了丝毫虚炎,即便生命力再是顽强,也终究会被焚成灰烬。

    在大稷山脉妖气被封的那段时间,梁凉原地不动的站了十个呼吸,她分出了一部分心神,去操纵自己微弱到了极点的朱雀虚炎,将凤仙紫色古剑缭绕一圈,最终在江轻衣的胸口之处,将每一只钻入血肉之中的蛊虫,都染上了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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