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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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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却依旧从容不迫,看不出丝毫的疲乏。

    “射死了?”

    林瞎子摇了摇头。

    他虽瞎目,却能感应得到。

    那头巨大玄武,平地而出之后,硬抗了这一箭,气机已经开始迅速的衰弱,过不了片刻,便会消弭在这个世间。

    可在那头玄武的腹部,似乎还有一样东西。

    是一颗滚烫的胎珠,在玄黑重袍倒卷的那一刻,被顾胜城吐了出来。

    那是从虎的胎珠。

    玄武的鳞甲漆黑如永夜。

    在稍微柔软的腹部,顾胜城的站立之处,此刻有温顺柔白的毛发,如曙光一般亮眼,此刻浸染了血红。

    那抹箭镞上的骤光,射出了玄武的腹部,最后射穿了白虎大圣真身挡在身前的两只前爪,却被锋锐的利齿死死钳住,不得再入分毫。

    虎口之中,是无数呼啸,自成世界的狂风,将凛冽的箭气刮分开来,刮得白虎口腔壁内一片腥红,潺潺鲜血顺延口齿倾泻流出。

    虎身蜷伏,围着那个面色惨白的年轻男人。

    白虎的眉须染成殷红,眉眼里尽是疲倦意味。

    倦虎低低哀鸣一声,低下头颅,将那“虚无之箭”咔嚓咬碎——

    箭上骤光自此熄灭。

    伴随其一同碎掉的,还有这头老虎满口锋锐的牙齿。

    胎珠上迸出不可复原的裂纹。

    玄武黑袍则是完全毁去。

    两件西域的重宝,便在林瞎子的一箭之下,几乎被摧毁殆尽。

    可顾胜城还活着。

    林瞎子声音苍老,语气平静:“差一点,他还活着。”

    有些可惜了。

    他只有一箭。

    一箭没有射死顾胜城,便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源天罡沉默片刻。

    他从阵眼上缓缓站起,那袭原本站在阴翳上的老者身影,随他站起的动作,刹那便摇晃起来,如镜花水月,整个身子都变得虚幻而缥缈,最后朦胧如水雾,袅袅散去。

    这一整片笼罩在城主府上空的阴翳,开始剧烈波动起来。

    那头愤怒的玄武,高高举起了自己右爪,向着那团阴翳奋然拍去。

    呼啸的破空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只是抡了个空——

    那只巨大右爪砸在大地之上,再度迸溅出无数石块,玄武愤怒的嘶吼声音响彻鹿珈镇。

    它的右眼瞎了,这一次被黑袍召出,只是为了抗箭,那一箭的威势根本无从抵抗,射碎了自己的真身,便要耗去西域极大的资源重新孕育一次。

    这些都不是最令它愤怒的。

    最令它愤怒的,是神魂的底处,从远古的第一代祖先开始,便感应到了对于那片“阴翳”的憎恶。

    那一掌挥下,那片阴翳恰到好处的烟消云散。

    花白头发的人类瞎子。

    还有白衣麻袍的少年,都伴随着那一爪的挥下,像是被自己的利爪撕碎成了虚无。

    可这些都只是假象罢了。

    那是妖族记载的“永恒存在之地”。

    巨大的玄武,缓缓扭动头颅,极致漆黑的瞳孔,漠然扫视了一圈,在自己身下,脆弱如蝼蚁的人类小镇。

    然后它低下头颅,望向自己的身下,那个已经竭力的男人。

    它能感应到,与自己同出四圣传承之中的那头老虎,被那一箭射中,体魄远远不及自己,此刻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再过数个呼吸,便要化作妖族血气溢散天地间。

    自己也撑不住太久。

    于是它高声而吼,吼声震散鹿珈苍穹的积云。

    它是在询问,自己身下的主人,究竟要做出怎么样的抉择?

    这一箭,险些将他射死。

    。。。。。。

    。。。。。。

    当那座魁梧大山的玄武降临鹿珈之时,便意味着灾难便已经降临,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恐怖绝伦的巨兽。

    那是妖族的大圣玄武!

    看到这一幕的,不仅仅只有鹿珈镇内的普通居民。

    还有鹿珈镇外相邻的巡守人员,恐慌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于是“玄武降临”的消息,便通过平妖司的城主府两大势力,迅速开始扩散。

    前来鹿珈镇谈判的,是棋宫的宫主,也是玄武的宿主。

    如今玄武真身降临鹿珈镇,便意味着这位棋宫宫主与鹿珈的西宁王,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

    很少有人看清林瞎子的那一箭骤光。

    那是逼出玄武真身的一箭。

    那一箭的速度太快,与黎明的曙光一同降临。

    于是在他们的眼中,便正如黑夜与黎明交替,曙光来临的那一刹,妖族的玄武,降临了!

    。。。。。。

    。。。。。。

    鹿珈镇外,人流沸腾拥挤,城主府的巡抚司和平妖司部署,此刻组织着居民撤离。

    有一人牵马而行,逆着人流,艰难前进了几步,之后微微让出了些许空间,将自己的赤血宝马栓在鹿珈镇的驿站木桩旁。

    他同样看到了那只玄武的降临。

    他也看到了那抹自己很是熟悉的骤光。

    萧重鼎神情凝重,待到鹿珈镇的居民散得差不多了,他掠上屋脊,稍微高了一些,与那头巨兽偏转的头颅,隔着一段极远的距离对视。

    他看到了玄武被射瞎了的眼睛。

    在萧重鼎未及冠成年之时,他便与兰陵城里的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日日相处,修习弓箭之道。

    所以他当然知道。

    那是一箭所至。

    而这世上,唯有一个人能射出这么一箭。

    那个瞎目老人,死在了鬼门当中。

    接着萧重鼎听到了极为憋屈的巨兽咆哮声音,像是不解,像是愤怒,却又得不到宣泄。

    那头巨大的玄武仰颈而吼,吼声波散开来,沿途掀翻无数的楼屋,将鹿珈镇的剑炉炉火吹起,轰然如龙卷。

    萧重鼎艰难抬起一只手,挡在面前,去抵御这阵狂风。

    风过之后。

    再无玄武。

第九十三章 春秋十一年的杀人刀

    天地骤静。

    那头玄武的巨大身躯,已经消失不在,原本熊盘虎踞于城主府的废墟之上,如今只留得星星点点的黑袍灰烬,飘忽落去。

    躺在白虎温软怀中的顾胜城,浑身上下,没了再多力气,他只是木然望着天空。

    一只手举在空中,还保持着“退去”的挥手手势。

    若不是这个手势,玄武已经大开杀戒,鹿珈镇的这些平民百姓,还有不过是一介蝼蚁的脆弱兵甲,怎可能捱到此刻,只消在数个呼吸之间,鹿珈镇便会变成一处死镇。

    顾胜城缓缓放下手,白虎温柔的身子同样开始飘散溢开,丝丝缕缕的血气不再稳固,消散天地之间。

    这是西域最重大的禁术。

    召唤真身。

    也唯有远古大妖钦定的传承者,执掌一脉传承利器,才可以动用这种禁术。

    如今的魏灵衫,有了完整的大夏龙雀,按理来说,应是也可动用这类禁术。

    只是每次动用,消耗无比巨大。

    那一袭黑袍,还有胎珠,都不是一次性的宝物,即便有所损坏,只要没有完全的灰飞烟灭,便可以浸泡血池,缓慢休养。

    顾胜城将一角玄黑长袍的衣袂,小心贴入腰腹间隙。

    他忍住了所有的杀气。

    因为他。。。。。。

    真的很想要这场和平。

    既然黎明已经来了,曙光射到了鹿珈镇,自己没有死,那么自己要等待的,很快便会到来。

    和平。

    西宁王艰难从废墟之中爬起,他目睹了整个过程,心情无比的复杂。

    望向顾胜城的时候,眼中便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神色。

    西宁王在北境执掌兵权多年,他与淮阳侯这样的人物不同。

    他其实认为,如今西域和烽燧的和平,并非不可达成。

    妖族与人族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

    可如今西域棋宫的宫主,是出身自人类世界底层的人物,他的骨子里即便没了人类的血液,可终归流动着人性。

    而正如自己所见。。。。。。

    西宁王认为,顾胜城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还有诚意。

    他不清楚国师大人最后射出的那一箭,究竟是什么意味。

    可在他看来,这一箭,已经足以杀死世上的绝大多数人。

    可到了最后,依旧没有杀死顾胜城,这便说明了。。。。。。如今大夏棋宫的宫主,远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强大。

    西宁王只道源天罡的这一箭,是对顾胜城诚意的最后试探。

    若是捱过了这一箭,便等同于捱到了黎明。

    他不知道,兰陵城的使团,此刻停在了鹿珈镇的荒原之外。

    陛下的意志,便停在了鹿珈镇外。

    。。。。。。

    。。。。。。

    懒洋洋的天光,如一线潮推进。

    鹿珈镇的居民,有些愕然地回头,在那声嘶哑力竭的怒吼声音当中,无数房屋被声波掀起,木石飞溅。

    那最后的一声,像是高昂的愤怒。

    还有憋屈。

    戛然而止。

    烟消云散。

    噼里啪啦的木块土石跌落在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却是将本就龟裂不堪地面砸得一片狼藉。

    鹿珈镇的大部分人家必备的铸剑火炉,被巨力掀上高空,灶内炉火旺盛,在空中湮灭复燃,坠落在地,迅速燃成一片火海,彻底将小镇隔绝开来。

    火焰蔓延,刚刚坠地的这等火势虽不算大,可铸剑炉火与寻常火焰不同,即便是在大冬三伏天,亦可以迎风燃烧,越烧越沸,逐渐连绵成线,最后依次将外围的房屋都点燃,星星点点,勾勒出模糊的火焰轮廓。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是西域的玄武大妖降临了吗?

    怎么又猛地安静下来?

    。。。。。。

    。。。。。。

    环形的城主府,顾胜城躺在最中间的空地上,四肢之下,蔓延出巨大的蛛网。

    他听到了遥远的火焰蔓延声音,还有遥远的人群躁动声音。

    他觉得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他想要喊一声拖雷,可话到嘴边,猛地提醒了自己,像是被一桶冷水浇到了头顶,于是他极为艰难地坐起。

    然后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

    坍塌的半边城主府,缓缓站起一道摇晃的女子身影。

    烟尘被她挥了挥手,驱散开来,逐渐显露出婀娜身姿。

    顾胜城眯起眼,看着胭脂从烟尘里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反复再三,最终站稳了脚。

    她的袖内,有一柄刀。

    刀尖还滴答滴答滴落着血。

    顾胜城声音沙哑喊了一声拖雷,又无比艰涩唤了一声斐常,俱是没有回应。

    他的面色难看起来。

    那个女子的声音同样带着疲倦,“我没有杀他们。”

    胭脂比顾胜城好不了多少,她的修为只有九品,在那一箭的风波之下,被巨大的冲击撼中,险些便站不起来,如今站起身子,努力维系着平衡。

    她没有急着前进,而是轻轻说道:“我没有多余的力气杀他们。。。。。。这两个人。。。。。。说是西域的大棋公,其实杀了。。。。。。也无甚意义。”

    胭脂的眼里带着平静。

    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到了重负不堪的临界点,可精神却无比抖擞。

    她直直盯着顾胜城的方向。

    “我只要杀一个人。。。。。。”

    “所以你说啊,我怎能在其他人身上,浪费多余的力气?”

    胭脂袖内,那柄刀缓缓滑出半截,雪白的刀身,映照着天光,还有残余的温热,斑驳的鲜红。

    雪白如女子脖颈。

    殷红似出嫁嘴唇。

    的确是极尽阴柔的“胭脂刀”了。

    顾胜城的嘴唇有些苍白,他试着站起身子,却发现居然无比艰难,即便费尽了全部的劲力,也只不过抬了一下手臂,让自己的位置稍微向后挪动了一些。

    顾胜城很清楚这柄刀有多锋利。

    若是这柄阴柔至极的刀,吻在了自己的眉心,或是没有大金刚体魄覆盖的地方。。。。。。

    那么便真的可以杀死自己。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林瞎子的一箭没有杀死自己,这个九品女人。。。。。。此刻手上的刀却可以。

    所以他竭尽全力地想站起来。

    对方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九品,还只是一个女人,此刻即便还有余力,若是自己能够动用哪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可以杀了她!

    但是无果。

    胭脂开始缓慢地前进,她的脚步像是灌了铅,无比地缓慢,沉重,拖在地上,那柄刀滑落出袖,被她双手攥拢刀柄,就这么拖行在地,擦出沉重厄长的火花。

    在场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拦这一切的发生。

    拖着阴柔刀光的女人,不断地向着顾胜城的方向走去。

    在这样一个疲乏又困顿的环境当中,唯一能站起来的人,就像是笑到最后的死神。。。。。。

    她手上还握持着足够锋利的刀。

    她本身就是一柄足够锋利的刀。

    然后她停在了顾胜城身前,深深望向顾胜城。

    顾胜城放弃了一切抵抗的念头。

    天光太盛,无比炽热,他抬起头,看不到那个女子,此刻究竟是怎样的神情。

    是刀锋即将饮血的欣喜?

    还是仇恨将要得报的快意?

    顾胜城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每每自己与她的目光碰撞,看到的,都是无比的恨意。

    这是一种刻骨的仇恨。

    他问道:“为什么?”

    胭脂此刻的神情,既没有欣喜,也没有快意。

    她的胸膛来回起伏,努力恢复着力气。

    她没有俯视,而此刻站在顾胜城的身前,刀光没有抬起,继续撩动火光,是因为她需要休息。

    她没了更多的力气。

    大概需要十个呼吸。

    十个呼吸很短暂。

    这十个呼吸内,她没有回答顾胜城的话。

    顾胜城问的是为什么。

    春秋十一年的时候,她也像如今瘫倒在地上的顾胜城这般,无能为力,看着惨象发生在自己的面前,拿着沙哑而无力的声音问了这句话。

    为什么?

    而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十个呼吸之后。

    顾胜城的瞳孔深深缩了起来。

    他的呼吸猛烈而又急促,动作挣扎得更加频繁,他想要站起来,想要杀了身旁的女人。

    他无法做到。

    所以胭脂就这么拖着刀,带着沉重的刀光,从他的身前走过。

    走向了顾胜城的身后。

    那半座,被禁制保护着的府邸。

    即便是林瞎子的一箭,也不曾射塌那半边城主府。

    即便是玄武真身的显露,也下意识保护着那半边城主府。

    那里安睡着一个女人。

    秋水。

    春秋十一年。

    只有十一岁的胭脂,在家中无人的时候,天真无邪地打开了屋门,热情招待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自己的母亲回了家。

    然后便是父亲。

    最后一个也没有留下。

    当那个年轻女子离开的时候,宅门未关。

    那一日便是著名的鹿珈妖灾。

    当平妖司的玄司仙师大人,也就是胭脂后来的师父赶到之时,他看到了不忍卒睹的一幕。

    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活口。

    只有一个眉目如画的小姑娘除外。

    胭脂浑身浸泡在木桶里,搂抱双臂,长发溢出,木桶里的水浸得很深,足以让她溺死自杀。

    浴桶旁,有两具被虐杀的妖兽尸体,虽是化了人形,不着分缕,死相极为凄惨。

    胭脂师父极为心疼地抱起这个女孩,看着她饱受妖族的凌辱与摧残的雪白身子,浑身伤痕,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片斑斑。

    那个女孩带着哭腔颤声问。

    为什么?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第九十四章 刀落在逆鳞上

    烟尘之中,西宁王骇然地看着那个女子,拖着那柄阴柔刀光,缓缓行过顾胜城,向着那半壁完好的城主府行去。

    他慌忙扭过头去,想看到身后的鹿珈镇,是否有那面熟悉的大旗,能够有人及时赶到。

    回头看到的是一片火海。

    鹿珈镇的数十座剑炉被掀翻,掠出的炉火腾腾迸发,紧接着火势蔓延了小镇,此刻镇外满是拥挤,人潮嗡嗡的声音掺杂着火焰跳动和破空声音。

    刺耳又嘈杂。

    西宁王口干舌燥的环顾,时间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起来——

    有人吗。。。。。。

    来人啊。。。。。。

    随便是谁都可以。。。。。。

    西宁王想要拦住力气竭尽的胭脂,可他做不到。

    只要来一个稍有修为的人,就可以拦住那一刀。

    他无力地转动目光,最后望向城主府,看到那个女子逐渐加快的脚步,拖着愈发沉重的刀光,虎虎生风,最后势不可挡。

    然后西宁王心中,生出了巨大的绝望。

    没有人来。

    一个人也没有。。。。。。

    曙光已至,火海当中,西宁王无法想象,若是那个女子手中的“胭脂刀”,真的饮了城主府里顾胜城妻子的鲜血,那么究竟会发生什么后果。

    顾胜城是一个疯子。

    他可以再三忍让,但他也有逆鳞。

    在刚刚带着使团来到鹿珈镇驻扎的时候,他随行的这些雪车,车上所带的金银珠宝,是赠给齐梁二殿下“大婚之宴”的贺礼。

    他把这份贺礼,搬出了雪车,送到了鹿珈镇的巡抚司,再等使团来临,便可转交给齐梁二殿下萧布衣,以表庆贺。

    顾胜城还留了一句话。

    “萧布衣和唐小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顾某赠薄礼一份,一个月后,顾某同样大婚,若是兰陵城愿意见证,顾某便让八尺山。。。。。。为兰陵城,空出席位!”

    这一句话说得很是诚恳。

    若是不出意外,当兰陵城的使团来到鹿珈镇,完成了和平的谈判,收下了顾胜城的贺礼,那么便会带着这句贺词,回到二殿下的大婚婚宴当中。

    只是眼前出了天大的意外。

    西宁王看到胭脂抬起了刀,对着城主府缓缓扬起刀锋。

    他本以为,天外而来的那一箭,射不死顾胜城,亦是在源天罡的计算之下。

    他本以为,鹿珈镇的黎明到来之后,源天罡会认同西域的诚意,然后给出最后的和平与让步。

    他没有想到,这一箭之后,还有一刀。

    致命的一刀。

    而这一刀,并不是为了杀死顾胜城。

    而是要砍在他的逆鳞上,要逼他疯,逼他不再隐忍。

    逼他。。。。。。杀人。

    。。。。。。

    。。。。。。

    胭脂抬刀。

    对准那半壁完好无缺的城主府,错刀锋,压刀柄。

    锵然一声。

    然后劈下。

    这一刀藏在袖中,无比阴柔。

    这一刀拖在地上,千钧沉重。

    这一刀若为复仇,劈开之时,便摧枯拉朽!

    半边城主府,被顾胜城以妖法施加了禁制,在林瞎子的天外一箭余波之下安然无恙,可见其坚韧与牢固。

    这一刀下,城主府最中心之处,以此为线,轰然错开一道巨大刀浪,禁制砰然碎裂,震天撼地的狂响声音之中,城主府两侧土石飞溅,在那道刀光之下寸寸碎裂。

    摧枯拉朽的金石破碎声音,这柄刀似乎非是人间俗物,级别可与霸王藏在三门当中的剑器媲美,只此一刀,倾注了胭脂的满腔愤怒,将顾胜城的禁制都彻底破开——

    刀光轰然,斩过那个沉睡女子!

    此刀之后,仇恨了却。

    胭脂的刀力落在秋水身上,忽地感应到一股巨大力量,似乎是一道人影,横生而出,轰地砸在自己身上,抱着自己,猛地砸在地上,然后飞了出去。

    她本就油尽灯枯,蓄力至此,只为一刀,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一刀上,有人近身,根本就无从顾及。

    那柄“胭脂”抛飞出去,在空中飞舞旋转,最后落入大地,直直切入地面,如插入豆腐,端的是无比锋锐,最后只留刀柄卡在地外。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了。

    这一刀即便未曾递全,刀气却是实实在在倾注到了秋水身上。

    那个女子受这一刀时,闭着眼还在安睡。

    哪怕受了半刀,此后也不可能再睁开眼了。

    将胭脂扑飞的,是从大荒之外赶回的黄侯,他喘着粗气,发丝都被火焰焚得弯曲。

    黄侯腰间别着一把粗刀,抱着胭脂狠狠砸在地上,没有回头,脚尖用力极大,瞬息之间将大地踩出一道裂纹,甚至连一息停留也无,拼命向外掠去。

    只是下一秒,无形的巨力突兀降临在黄侯面前。

    他的瞳孔缩起。

    背后有一股根本无从抵抗的吸力。

    漫天狂风起。

    顾胜城呜咽又悲哀又愤怒的嚎声响彻鹿珈镇。

    “啊啊啊——”

    他在最后时刻,恢复了些许力气。

    可是已晚了。

    那颗本就龟裂的胎珠,此时被他一把攥碎,白虎大圣的遗泽,汹涌澎湃从胎珠内迸发而出,无穷无尽的大风,在此刻尽数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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