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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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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先生。”袁四指淡淡开口,“你后悔吗?”

    南宫般若眉头微皱,淡淡笑道:“我棋宫之人行事素来不会后悔。”

    袁四指点了点头。

    那四根手指攥紧佛珠。

    他面色晦涩,眼中流露出一种极难理解的情绪。

    是悲痛。

    还有那么一丝疯狂。

    。。。。。。

    风庭城黑夜极为漫长。

    六月无霜冻,野草却是疯狂生长,在这个难熬的长夜中努力去挺直脊梁,向着天空拼命抬头。

    漆黑无比,天之将倾。

    。。。。。。

    风庭城城主府。

    一盏暗黄色灯点亮四方木桌。

    阎小七轻柔铺开宣纸,为那位男人缓缓碾墨。

    曹之轩坐姿极直,脊背如天般顶立,即便是在书桌前普普通通坐着,这个北魏皇帝的身上依旧散发着极为强悍的气势。

    阎小七定睛看去,那张纸上的字迹极为工整,小篆清秀,像是个女子写下的文字。

    “春秋前,朕与他都喜书道。”曹之轩面带微笑,不急不缓运转笔锋,狼毫蘸墨游走,于一尺白宣上勾勒点落,极为灵性的偏转笔锋,带起一片惊艳。

    “黎青很倔。”曹之轩一边落笔一边喃喃自语,道:“他们都喊他是一头倔鹰。不撞南墙不肯回头,即便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张口喊一声疼,更不可能掉转方向。”

    “他认死理。认定一个人就不会再变,即便那个人变了他也不会变。”曹之轩有些恍惚,道:“朕不让他封南,便是告诉他北魏门户无须他去守,他只需要守着北魏最西,享受朕给他的封官厚爵,当他的西关藩王,朕的江山有一半是他打下的,没理由会亏待他。”

    “他这么倔,这是要向朕证明,如今他还可以从朕手中夺走另外一半江山么?”曹之轩有些失神。

    阎小七看着那张纸上的笔锋浓转淡,陛下不再运墨,一行字越写越淡。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阎小七沉默了。

    “既然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顺其自然便是了。”曹之轩颇有玩味,对着这张白纸眯起眼,将一个字一个字收入眼底。

    “这句话是当时他对朕说的。”曹之轩叹了一口气,重新提笔,在纸上再度落笔。

    阎小七瞳孔微缩,那只笔再度落下,运笔风格完全转变,锋芒由内敛到外放,带着一股极为霸道的运笔姿态在纸上纵横肆虐,翻开白色,将黑色墨字重重拓在纸面。

    一个巨大的字横亘在原先极淡的墨渍上。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非德之至也。”

    曹之轩皮笑肉不笑,道:“朕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

    “朕知道命数,但朕不信。朕要去争上一争。”北魏皇帝声音极轻,道:“他如今要争,朕给他这个机会。”

    阎小七望着这张纸,纸上纵横捭阖的字着实有些令人触目惊心。

    除此以外,她数了数。

    不多不少,十六个字。

    曹之轩看着这张纸,玩味说道:“朕当年在他手下藏了一颗棋子,你猜那颗棋子有没有被挖出来?”

    阎小七没有回答。

    曹之轩轻声叹息道:“想必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留他一命。”

    北魏皇帝将那张沾染墨渍的宣纸信手揉成一团。

    他望向窗外。

    “天之将倾。”

    这一句话毫无预兆,曹之轩声音有些悲伤。

    阎小七不明白,这位皇帝陛下为何伸手去抹眼睛。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的黑夜尤其浓烈。

    有一道森然的冷光在黑夜中亮起又熄灭。

    铁血凌厉,比月光更刺目。

第六十章 不欠你的

    风波庄。

    恰是印证了这个名字,近来风庭多风波。

    夜深人静,四方小院,四位藩王入住之处,均是空空如也。

    黎青换上一身清爽利落的白袍,反倒是不像以往那般阴沉令人窒息。

    他独自出门,顶着如墨夜色,面带笑意。

    身边跟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西关有一眼一指一影子。

    徐至柔袁忠诚桓图穷。

    更多人愿意称他们西关三狗。

    黎青是一头倔鹰,不撞南墙不回头,西关三狗便是黎青的眼,黎青的手,黎青身边寸步不离的影子。

    北魏朝廷戏称他们是黎青手下的忠犬,西关最为出名的三条疯狗。而那道铁甲蔓延千里的西关防线,在朝廷上一日三进谏恨不得血溅殿上以此青史留名的言官看来,也不过是四只畜生在把关。

    “图穷。”黎青背负双手,淡淡开口,道:“去查那个叫夏的杀手。”

    那道黑色如墨的影子微微一顿,领命而去,逆着月色消失在城中。

    徐至柔一只眼睛有些浑沌,他跟在眼前那道不太高大的白袍身后,眯起眼努力想看清王爷穿白袍的身影。

    突然黎青顿住脚步。

    “至柔。”

    徐至柔那只浑沌的眼睛瞳孔微微收缩。

    “你跟着我的时间没有忠诚和影子长。”西关那只倔鹰的声音有些清冷,淡淡道:“但我最欣赏你。”

    徐至柔低下头,不敢去看王爷转过身来的眼神。

    “我最欣赏重情重义的人。最厌恶背信弃义之人。”

    “你最重情,最念旧。”黎青轻声喃喃,道:“所以我最欣赏你。”

    徐至柔没有说话。

    他一只眼浑沌难以视物,另外一只眼则是完完全全的瞎目。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被称作西关一眼。

    “去做你该做的。”黎青轻声道:“不要留遗憾。”

    徐至柔浑身一颤。

    “我不要你报答我什么。”黎青自言自语,道:“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总要有一些信念支撑着自己。你既重情,也讲义,没有这道信念支撑,你早就死了。”

    “但如果你念旧,就该念一念,比我更旧的旧。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徐至柔。”黎青淡淡开口,“当年你跟我说,你要活命。想来也并没有骗我,算不上背信弃义之辈,所以我不厌你。”

    “天大地大,情义和念旧很大,但没有命大。”一身白袍的西关藩王自嘲笑了笑,道:“你的命从来不是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有些事情你不得不做。我不怪你。”

    “你要知道,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无论再隐蔽再不露痕迹。”西关藩王淡淡道:“本王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些都是本王默允的。”

    徐至柔浑身颤抖,不知说些什么。

    “从现在起,不要跟在我的身边。”黎青面带微笑,道:“滚。”

    一个滚字,令徐至柔怔住,下意识转身,有些不敢置信。

    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

    “王爷。”

    这两个字极为艰难,徐至柔喉咙哽咽,说不出话。

    黎青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徐至柔猛然转回身子,狠狠跪下,双膝砸在地上,咬牙切齿,接着重重叩首——

    一下两下三下!

    这个半瞎的年轻男人泪流满面,拼命将头颅往地上砸,最终无力跪伏在地上,喉咙里嗬嗬作响。

    十岁以来,他花了十六年时间,终成西关藩王的心腹。

    他真正打心眼里佩服这位王爷,真正心甘情愿为王爷抛头颅洒热血。

    徐至柔,最讲情义,最念旧。

    他的命,这十六年来是黎青的。

    但十六年前,是洛阳那位的。

    徐至柔问了自己无数遍这么一个问题,为义而义,究竟是不是大义?

    洛阳那位与西关王爷,这两道情,自己该如何报答?

    黎青居高临下看着徐至柔对自己磕了九十九个头,头破血流。

    “不要以为磕几个头就能一笔勾销。”白袍藩王轻笑,转身而去,再也不看一眼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徐至柔。

    这份恩情,本王不要你还罢了。

    徐至柔到了嘴边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他十指如钩,狠狠扣住大地,那道白袍身影已经彻彻底底从他的世界中消失。

    他缓缓抬起头,不知道喃喃说了什么。

    然后轻轻将头颅抵在地上。

    第一百叩首。

    那个模糊不清,参杂着血迹的含糊声音似乎在说对不起,只可惜没有人听清。

    徐至柔恍恍惚惚站起,整个人失魂落魄,向着城主府挪步。

    他花了无数心思,将黎青的布局一丝一缕传递出去,给洛阳那位。

    他花了无数时间,来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答当年救命恩情。

    他还以为自己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却早已是背信弃义之辈。

    。。。。。。

    一袭白袍沉默行走在月色之中,城中极静,带着一片祥和。

    这道白袍行到城外五里,森然铁甲无一不叩首。

    十六字营已扣箭在弦,蓄势待发。

    袁四指心甘情愿低下头颅,低声恭敬道:“王爷,万事俱备。”

    这位西关大藩王显然有所心事,他淡淡嗯了一声,目光瞥向一边的西夏大棋公。

    一旁静立的南宫般若顿时有些心惊胆战。

    “忠诚,十六字营的指挥之事,你无须理会。明日陪南宫先生入剑冢即可。”白袍黎青声音轻重不变,道:“不要让那个阎王乱了我的计划。”

    袁四指点头称是,他突然发觉王爷有些不对劲。

    南宫般若极为识相的离开,自从那位素未谋面的西关藩王来此,这一地的十六字营气息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仅被淡淡瞥了一眼,他的心中便升起了一道极为不祥的预感,恨不得离这位浑身煞气的白袍男人越远越好。

    四下无人,黎青笑了笑,松开袖袍里紧紧攥住的五指。

    他抬起手,点了点远方,袁四指顺着方向看过去,是城主府最高的楼。

    那一指逆着月光,元力鼓荡,带着森然杀意。

    黎青眼神有些悲伤。

    “不欠你的。”他面带微笑,最终放下那根手指。

    袁忠诚若有所思道:“王爷,徐至柔他。。。。。。”

    “徐至柔。”

    西关大藩王轻声捉摸这个名字,至柔,至柔。

    有人说,世间至柔之物乃是水,无孔不入,却又无坚不摧。

    其实世间至柔的,不是水。

    乃是情。

    情之一字,摧肝断肠,教人以命偿还。

第六十一章 如何尽忠义?

    徐至柔敲了敲城主府顶楼那位的门。

    “进。”曹之轩亲自为西关头号叛徒开门。

    徐至柔披头散发,宛若丧家之犬。

    他进屋之后沉默扫视一圈,看到屋里那位森罗道的阎罗王面色不善。

    徐至柔自嘲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气氛有些不太融洽。

    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个位子。

    曹之轩面带微笑只能站着,阎小七眉毛挑起,忍住没有发作。

    “给我一杯茶。”徐至柔大大咧咧,提出了一个很客气的要求。

    阎小七沉默着倒了一杯茶,眯起眼递给徐至柔。

    徐至柔没有去接,笑着望向曹之轩。

    “我要喝西关白袍。”

    曹之轩笑着点头,对阎小七吩咐道:“给他准备西关白袍。”

    森罗道大殿下黑纱之下看不清神情,声音有些微恼道:“深更半夜,哪里去买西关白袍?”

    徐至柔声音微讽道:“城主府里会没有西关白袍?就不会下楼去找他们讨要?”

    “陛下?”阎小七望向曹之轩,没有得到想要的表情,只能咬牙切齿,僵硬转身准备下楼去讨茶。

    “蠢女人。”徐至柔挖苦道:“就不知道先把这一杯茶递过来?”

    砰然一声茶盏碎裂,森罗道大殿下气得摔碎茶具,摔门而出。

    曹之轩望着徐至柔,声音柔和道:“现在满意了?就不知道对女人温柔一点,有时候劝人离开,没必要用这种手段。”

    徐至柔心满意足笑道:“现在的确是满意了。”

    他笑着笑着,声音有些悲凉。

    “十六字营分据四方,明日酒会落幕便侵入空城。”

    “棋宫来人乃是南宫般若,明日与袁四指前去剑冢空间截杀那个蠢女人。”

    “王爷的魂力修行到了第八境,魂力境界抵达魂圣地步。元力修行臻至九品巅峰,关于域意和源意的领悟情况尚不明确。”

    一条又一条西关讯息被徐至柔毫不留情点出,无论是分兵部署,亦或是伏笔后手,都暴露在曹之轩面前。

    这些情报被西关藩王和棋宫死死闷在葫芦口里,能够接触到的,无一不是这个计划中的核心分子。

    西关三狗自然能接触到。只可惜徐至柔现在已经当不起这个带有讽刺意味的名号。

    他彻底出卖了西关藩王,将黎青的布局暴露在洛阳那位眼皮底下。

    棋局对弈,尚有先后手的丝毫优劣,以此决出局面胜负。

    若是连对面棋力部署都一目了然,后手如何都了若指掌,这个局面,如何不被死死抓住?

    曹之轩面带微笑,听着徐至柔一席话毕。

    徐至柔突然问道。

    “阿瞒。”即便是被人直呼小名,这位北魏皇帝依旧面不改色。

    “你有在乎过为别人的命么?”徐至柔攥紧的指节有些苍白。

    曹之轩保持笑容,没有回答。

    “那只龙雀呢?”徐至柔再问。

    曹之轩皱了皱眉,他思考片刻。

    “魏灵衫和别人不一样。”曹之轩轻声道:“这场刺杀算不了什么。”

    “天生灵体?妖刀转世?”徐至柔讥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毫不留情道:“是个人都会死,你果然是铁石心肠。难道没有想过,她真的会死么?”

    曹之轩默认了徐至柔的话。

    的确,是个人都会死。

    大夏棋宫的刺杀,如果拦不住,魏灵衫会不会死?

    曹之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徐至柔说的没有错,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在他看来,这场刺杀必须发生,后续结果如何已经不在考虑范畴之内。他只能尽力去拦截棋宫的杀局。

    如果拦截不住棋宫的杀局呢?

    如果。。。。。。魏灵衫死了呢?

    “那就死了吧。”曹之轩深呼吸一口气。

    徐至柔却仿佛听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他目光变得满意起来。

    “能成大事者,必定不拘小节。”

    “我徐至柔不想这条命卖给无用之人。”他面色复杂,道:“王爷曾经问过我,如何尽忠义?”

    “如何尽忠义?”他自言自语,笑了起来:“忠义忠义。前忠后义。”

    话音截然而至。

    阎小七突然推门而入。

    森罗道大殿下极为煞风景的端了一盏茶,白瓷盏中乃是八分满的西关白袍。

    “讨的茶。”阎小七言简意赅,挑衅望向坐在座上的徐至柔。

    徐至柔点了点头,接过西关白袍,一饮而尽。

    曹之轩看着这两位二十年前便相知相识的两个人。

    徐至柔二十年前便笑话阎小七是个不懂事故的蠢女人。

    两人见面即争,唇齿争高低,每每都是徐至柔大胜而归。

    “蠢女人。”徐至柔一杯饮尽,极尽嘲讽的笑骂道:“就不知道多讨一点?这一盏茶怎么够喝?再下去讨去!”

    女阎王面无表情冷笑一声,冷不丁从背后端出一个精致瓷壶,再度斟满茶盏。

    “喝。接着喝。让你喝个够。”阎小七皮笑肉不笑。

    “长聪明了?”徐至柔没想到这一出。心一狠,手一抖,五指一松,瓷盏在地上绽放。

    满地热气升腾,看不清徐至柔的表情。

    “蠢女人。”徐至柔的声音有些冷漠,“这茶具现在摔坏了,你说怎么办?”

    阎小七眼眶有些红,咬牙切齿道:“死瞎子,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你?”

    曹之轩面色复杂。

    二十年前,即便徐至柔在唇齿口舌争斗上大占上风,在拳脚争斗中总是被阎小七压着打不敢还手。而一但徐至柔认输,那位作风彪悍的女阎王便会信以为真的收手。

    “算我怕了你。”徐至柔苦笑一声,“你赢了。”

    阎小七哪里有半分女阎王的样子,心满意足嗯了一声,说道:“认输就好。”

    “那我下去帮你换个茶盏。”她声音罕见的柔和,道:“你等我。”

    徐至柔身躯僵硬,等茶具碎裂的热气散尽。

    阎小七已经带上门,兴高采烈下楼去选茶具。

    “蠢女人是个好女人。”徐至柔直勾勾盯着曹之轩,那双眼一只瞎目,一只浑沌不能视物。

    令人脊背发寒。

    “你可以卖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命,因为他们都不肯真正把命卖给你。”徐至柔极为认真,“但你唯独不能卖了她的命。”

    曹之轩嗯了一声。

    “不要让她像我一样。”徐至柔苦笑着揉了揉脸,换上一副端庄笑容。

    “如何尽忠义?”

    他再度喃喃自问,纠结于当年西关藩王抛出的这个问题。

    最终他满意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眼观鼻鼻观心。

    如何尽忠义,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

    阎小七面带笑意,端起茶盏往楼上走去。

    推开门。

    这位女阎王手中的茶具重重滑落在地上,她扑上前去,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徐至柔闭上了那双令人悚然而惊的眼,双手无力垂落。

    脖颈一深一浅的两道血痕,能看出来他即便是自刎的时候也没有用太大的力,可又担心一下不够,狠下心又给自己多来了一刀。

    从来没有人见过女阎王哭得如此伤心。

    徐至柔说的没有错,她就是一个蠢女人。

    蠢女人,就是吃了亏一定要找回来。

    蠢女人,就是心知肚明也要故作不知。

    蠢女人,就是会无条件相信别人。

    所以她永远受伤最深。

    曹之轩怔怔看着阎小七跪伏在椅子前,脑海中徐至柔自问自答的声音萦绕不去。

    “如何尽忠义?”

    声音极尽轻柔,却无比坚定。

    “唯一死尔。”

第六十二章 终战

    沉剑湖藏剑无数,乃是风庭城那位剑主大人亲手布下了禁制。

    湖心岛只可远观,近百年来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来风庭城前来拜见。

    昔日的风庭大宗师已经驾鹤先去,上一个大世风化消逝,而那位无比神秘的剑主大人,便是大宗师凤庭庐唯一留下的痕迹。

    而今日,沉剑湖禁制全开!

    所有人都能真正一睹湖心岛的风采。

    今日乃是酒会最终一战,决胜之局,大世初辟,很快便能够见证谁是年轻一辈的棋道第一人!

    沉剑湖铮然长鸣,湖水倒开,犹如万剑启幕一般,湖心藏剑叠叠升起,架起一道长桥,直通湖心岛。

    登临岛屿,仙霞氤氲,有薄雾缭绕,湖心岛宛若仙境。但凡持有剑酒会令牌中人,便可以进入这湖心岛,来观摩这场棋道盛世绝唱。

    这一战,棋道最终战,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

    易潇牵着明珠儿,与苏大少和宋知轻一行四人登上湖心岛。

    “酒会决胜局,入局者三十九。”他深呼吸一口气,或许是湖心岛温度有些低的原因,六月不燥热,反倒有丝丝缕缕凉意。小殿下的心绪有些乱,说不清是紧张或是复杂等原因。

    他蹲下身子,揉了揉明珠儿的脸,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青铜色令牌,没有过多的雕刻,古老的剑纹雕饰着酒坛。

    剑酒令。

    “明珠儿,这块令牌你收好。”易潇笑着揉明珠儿脑袋,看着她懵懵懂懂的俏脸,笑着解释道:“大哥哥暂时要离开,很快就回来。你拿着这块令牌,大哥哥随时都能找到你。遇到危险,灵魂力触发这块令牌,大哥哥立马就过来。”

    这块剑酒令的妙用,经过易潇数个夜晚的苦心钻研,也算是琢磨出一点门道。当灵魂力浸入剑酒令,这块令牌本身附带的强大意志便会下意识做出护主行为。

    易潇试着用株莲相第三层的第八境魂力去碰撞剑酒令,在短时间内居然无法打破这道魂力屏障,可见剑酒令所谓的保护能力是真的极其强悍。

    如今酒会第三战,易潇无暇顾及明珠儿,苏老前辈已经进入剑冢空间,即便叫上了宋大刀鞘和苏扶,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明珠儿眨了眨眼,极为乖巧听话的收下这枚剑酒令,她脆生生开口说道:“易哥哥,明珠儿就在这里等着你。你不来,我就不离开,一步都不离开。”

    苏大少没有往常一样,反倒是拍了拍小殿下肩膀,凑过去轻声开口,面色有些严肃。

    “苏家的势力我不敢再动用,但是毋庸置疑,风庭城接下的大事件之中,苏家与齐梁天阙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苏大少提醒道,“我知道你是齐梁的小皇子,但如今这是北魏风庭城,四王皆莅临,甚至有传闻洛阳那位也来了。更何况。。。。。。齐梁并非上下一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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