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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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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就是我。

    虽然在这漫长的一生里,我没有办法去打破刘申建立的这个神话,但这件事情一直都藏在我心里。它进入我的每一个细胞。

    所以,我还是要去完成它的。哪怕不是在这一生,这一世。

    (四)

    随着你不断地被神化,新朝建立后,全国各地开始出现了祭祀你的战神庙。

    你被塑成了神像,供奉在庙堂之上,成为太平守护的象征。

    战神庙里面留下了很多精工细描的壁画,这些壁画上色细致,勾画美丽,细节生动,体现了刘申统治下的太平王朝的富庶和繁荣。这些壁画也描绘了很多你率领新汉军作战的经典场面。

    后来,我探寻那段岁月时,经常在史书上看到勿吉人称呼你为“吉诺”。这个词在他们的语言里,原义是“不可捉摸的、威严的神”,这是你给勿吉人留下的集体印象。但这个词还有另外的涵义。它是用勿吉人的语言读你的名字的发音。

    (五)

    草原上的溪源会战这时也差不多结束了。

    杨彪和孙湛明两部重创大索之后,把他严密地围困在了草原上。

    他们等待着你的消息。

    虽然他们都知道将会到来的是何种消息,但消息真的传来时,他们还是感到深受打击。杨彪不由得想起了和你最后的话别,还有望原关下的初次见面,孙湛明则想起他雨夜出关投靠你,你抱病亲自迎接他时的音容笑貌。

    当夜,整个北线,汉军军营的旗帜全部降下了。

    噩耗带来的打击和悲伤在全军就像瘟疫一样地蔓延开去。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敌对的阵营里。

    乌林登木汗战死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整个草原。

    (六)

    乌林登木汗和你双双阵亡的消息很快就结束了草原的战斗。

    双方都深感受到沉重打击,陷入悲痛当中,无心再战。

    于是,事情再次回到了政治解决的轨道上来。

    刘申的使者和草原各部族的首领进行了数轮谈判。

    在勿吉人答应了一些苛刻的条件,并缴纳了相当的财富作为赎金之后,对大索部的包围被撤除。

    大索回到了草原,继承了汗位。

    但是新汗王的权威受到了各方的挑战。

    勿吉人从此就陷入了内部的纷争当中,再也无法形成之前的统一与联合。

    第二年,大索在内乱中被杀死,勿吉诸部落陷入分裂,陆续迁往漠北地区。

    此后,除了建元十三年,双方发生过一次较大的军事冲突外,双方在北线就没有再发生过战事了。

    刘申的郡县建立到了2/3个草原。

    在那次建元年间的冲突中,杨彪一举消灭了新汗王翰克尔的部族,翰克尔战死沙场。

    那是两个民族的最后一次交战。

    战后,勿吉各部族陆续迁徙到了更北的地方,此后,就从历史上渐渐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噩耗传来

    (一)

    你阵亡殉国的战报传回了运京。举朝悲恸。满城素幛。就连汪太淑妃宫中的各种装饰,也都为你的殉国全部更换成了素净的颜色。

    虽然之前,刘申派出的特使已经带着你给刘申的最后一封信,无功而返地回到了运京,预示了这样的结局。但是杨彪的正式奏报送来时,刘申还是拿着奏章痛苦不堪地在他书房里徘徊了很久。他忍耐着自己内心的悲痛,惶惑于不知道怎样告诉我这个噩耗。

    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由自己,亲自把这个噩耗带给我。他决定自己来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看到刘申表情凝重地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朝归来,低着头出现在我宫室的门口,我站了起来,面向他。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其实,他什么也不必说了。

    他默默地把杨彪的奏章递给了我。

    我接过了奏章。我低头看完了它。

    我看着它。我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奏章从我手里滑落在地上。它在地上滚动着,形成了一条文字的道路。

    我失神地坐了下去。

    刘申默然无语地看着我。他看着我坐了下去。他看着我坐在那里。

    一个人悲痛非常深刻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哭泣的,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这些,都是根本做不到的。就连一个表情,也都没有办法发生改变。瞬间从内在到外部,都变成了石头,

    那沉甸甸无法负荷,也无法抵抗的悲痛,就是这样的。

    一个梦,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二)

    我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万事万物都川流不息地奔向死亡的深渊的世界上,有什么是不会从双手之间漏掉的吗?我们真的,能抓住什么吗?能留住什么吗?就算彼此紧紧地相握着的手,也会终于松开的吧。

    “琴儿。”刘申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有了泪光。

    他说:”一万个不愿意,亿万个不愿意。带给你这样的坏消息。”

    他说:“可是,还是要过来,把它带给你。因为,与其让别人告诉你,不如我自己来告诉你。我都会在。无论发生多么痛苦的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看着刘申。我动了动嘴唇。

    我努力了一下,让自己从那种僵化的状态里挣脱出来。

    不要结冰。不要僵硬。为了你,为了你的温暖,为了你的遗愿,为了你的爱。我不能就此被冻僵。我必须保持温暖。我必须保持生命的温暖。

    为了你还能在我的记忆里继续活着。我必须活下去。

    现在你只能在我的记忆里活着了。

    我努力,我努力,我再一次地努力。

    终于,我的嘴唇间,又再一次地能够发出声音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对刘申说:”恭喜汉王。北线的战争,结束了。”

    那声音显得好陌生啊。

    我觉得自己也变得好陌生啊。

    我的一生,也同时结束了。

    此后活着的,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

    (三)

    终于结束了。在那么多人都死了以后。在那么多人都心碎之后,北线的战争。终于停止了。

    它是为何会发动的呢?到底有谁从这场战争里面得到了什么了呢?

    我们彼此厮杀,让别人变成尸体,让别人的爱侣肝肠寸断,究竟能得到了什么呢?

    就像你所说的:”战争,就只是痛苦,除了痛苦。没有别的东西,没有任何利益,没有任何收获。”

    你说:“这就是真实的战争。”

    你杀人如麻,你艰难困苦,你粉身碎骨。你万箭穿身,就是为了让所有的人,看到真实的战争,没有任何粉饰的战争,没有任何利益的战争。

    你知道他们不会记住。我也知道他们根本不会记住。但是,你仍然决定,放弃我们最后几年的相处,义无反顾地去那样做。

    ——“在战争当中,所有的人,所有的各方,全部都是失败者。”

    ——“战争是没有胜利者的。”

    ——“只要开始了战争,我们就全都已经输了。”

    这就是你,被人们传为战神的你,一生保持了不败记录的你,你眼里的战争。

    你从来都没有觉得过自己是一个胜利者。

    你从来也没有失去过这样的清醒。

    (四)

    你一生想要完成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

    现在,轮到刘申了。轮到他,来结束南线的战争。

    为了天下的太平,誓愿永远不同流合污,永远都不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一点鲜血,当然是伟大的。

    那么,为了天下的太平,就连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呢?

    (五)

    “天下纷乱经年,罪在朕躬。”这是刘申后来坐上新朝皇帝宝座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开国的君王,没有人的手会是干净的。我也是这样。我不是无罪的。”后来,刘申经常对儿子们这样说。

    “如果心里没有对于天下人的深深的负疚,就没有可能做一个好的君王。”刘申对他的儿子们说:”唯有心里,真诚地觉得,深切地觉得,自己对不起天下人的人,才有可能,做一个好的君王。”

    刘申对他的儿子们说:“你们不要觉得天下人欠了我们家什么,纵然太平的新朝是由你们的舅舅浴血战斗和牺牲了生命换来的,纵然新朝是你们的父亲创立的,天下人也并不欠我们家什么。是我们,没有能够及早为天下人结束战乱,让那么多人死了才停止战争,是我们有愧于先王,有愧于所有拥戴和选择了我们的人。”

    “天下人,不欠我们什么。是我们,有愧于天下人。”刘申说:“保持你们的惭愧心,永远不要让傲慢心滋生和长养,你们为君,就有可能成为圣贤之君,为臣,就有可能成为栋梁之臣。什么时候,你们失去了对天下人的惭愧心,滋生了傲视天下人的骄慢之心,我们王朝的灭亡,就开始了。”

    刘申说:“记住你们父亲的话,对天下苍生的傲慢心,就是战乱的源头。”

    刘申说:“天下之乱,始于一心之乱。所以,你们将来为君的为君,为臣的为臣,都要为天下人,看守好你们的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灵堂吊唁(上)

    (一)

    整个运京变成了一片雪白的颜色,就连刘申的母亲,也为你的阵亡,换上了素服。

    刘申以非常接近国君薨逝的规格,令全国全军举丧。

    刘申带着我,亲自前往你岭南王府的灵堂进行国家的祭拜。

    跟在刘申后面,我慢慢地下了马车的踏板,踩到了从巷子口一直铺到你岭南王府宅邸灵堂前的棕色地毯上。

    刘申向我伸出了手。他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我机械地跟着他向前走,感觉自己在一个梦境中行走。我长长的淡青色裙裾窸窸窣窣地拖曳在地面上。

    因为刘申还好好地活着,且马上要出去打仗了,我连丧服也没有办法为你穿,只能除去华服,换穿素雅的颜色而已。

    我只能钗环尽去,不施脂粉,在头上簪了一些浅蓝色的小花,这就是在我的身份上,可以表示的最大程度的哀悼了。

    和刘申一起站在你的灵堂前,面对着你的灵牌,还有灵牌后空无一物的棺椁,看着那许多的蜡烛的光芒,我觉得心里有一个巨大的深渊令人窒息,它尖利的牙齿正在撕咬着我,把我咬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有多少次,我们曾并肩跪在父母们的灵位前。我至今想起来,还能感觉到你在我身边的体温,你的呼吸。可是,这却是你的灵堂。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过成为你的妻子,和你朝夕相伴的种种场景,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某一天会出现在你的灵堂里的情形。

    那铺天盖地的白色,让我被强烈地摇撼着。

    我看着你的灵位,我双膝发软。我没有办法站稳,我必须有左右扶持着,才能保持着站立不倒。

    跟着刘申祭拜你的时候,我第一次跪了下去就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了,就算是有左右搀扶着,也没有办法再站起来。

    在整个仪式当中。我都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我跪在你的灵牌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办法站起来。

    那悲伤,它实在是太痛苦了。它把我全身的骨头,全都粉碎了。

    它把我碾压成尘土了。

    刘申看着我的一败涂地,看着我的土崩瓦解,但是他爱莫能助。

    让我从地上站起来容易,但要我从这种悲伤中站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

    每一个人。都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从这种土崩瓦解里重新站起来。没有人,能仅凭借着别人的同情和关心,就站起来。最终,只能凭自己的清澈的洞见和无畏的勇气。

    我跪在大地上。

    我跪在你的遗体正在腐烂而进入的的大地上。

    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即使是现在承载着我的大地,它也同样是脆弱危险不可依靠的。正如你和刘申的身体不可依靠,权势和胜利不可依靠。这看似坚固无比的大地,也同样有它的消亡。它会塌陷。会沸腾,会汽化,会在巨大的毁灭中化为微尘。

    并不需要发生世界末日的种种崩塌和席卷,此刻,这个世界,就是脆弱不堪的。每时每刻。它都是危若累卵的。它从来都没有不是过。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吐出的每一口气,它都是侥幸才会有的。

    在这样的基础上建立的所有让我们觉得幸福的东西,它们,全都是沙滩上的城堡。

    (二)

    就像是一个在悬崖边缘上梦游的人,突然醒来了。突然之间发现了自己处境的极端危险,那一天,在你的灵堂上,我突然就醒了。整个世界虚假稳定的支柱就此崩塌倾倒。我突然发现,世界之大,却根本没有一处有所谓安全感的地方,根本没有可供我期待的幸福生根立足的地方。那种期待中的幸福,不过只是梦幻泡影罢了。

    突然之间,就在一切意义崩塌坏朽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世间的太平,你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去实现的太平,其实,它本身就是很不太平的。它是不可能稳定的。

    就在突然醒悟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升起了强烈的、由衷的愿望: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太平呢?有没有真正的太平存在呢?在这个人命易坏、国土脆危的世界上,究竟有什么,是可以依靠的呢?我想要知道。

    我想要知道,在你可以转瞬成灰,你的爱情可以转瞬成空的世界上,究竟有什么可以依靠?

    没有人能在尘世的生活里找到安全,仅能找到的,不过是自以为安全的幻觉罢了。

    就从那一刻起,我对尘世上的一切就都失去了兴趣。我看着人们眷恋权势,眷恋子女,眷恋爱情,眷恋亲情,眷恋名声,眷恋家财,眷恋顺利的处境,眷恋古玩和珠宝,眷恋诗词歌赋,眷恋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深觉其中的可悯可怜。他们还没有明白,那一切,都是随时可能毁灭消失的。20年后,或者,下一秒。

    不经历这样的土崩瓦解,一个人是无法抵达这里的。必须从这样彻底的崩溃当中穿过,才能看到世界的真实景象,才能亲自证明,深信不疑,这才是世界的真实景象。

    一切都在崩塌毁坏中,这就是世界的真实景象。

    这个全新的,对于世界的认知,就在那一天,在我的心里萌芽。但是,它还并不稳固,也不坚定。所以,还需要经历更多的生离死别,来反复地证明它,还需要更大更深刻的痛苦,来有力地证明它。

    并不是只能从佛经上才能学到世界的真相的。生命中的一切经历,全部都是世界对我们的教化。到处都是无字的佛经。经历生命中发生的一切,也全部都是诵经。

    所有的痛苦都是教育,都是开启智慧的钥匙,都是真正挽救我们于高悬深渊的救援的臂膀。

    所以,不要抗拒那样的锥心之痛,不要抗拒生命中的痛苦。

    要带着恭敬和感激的心,张开双臂,拥抱它,接纳它。让它流经生命,滋养生命,让生命升华。

    就让它摧毁我吧。就让那种粉身碎骨发生吧。那就是学习的一部分。心无忧怖的大无畏,就是在反复的经历中,锻造而成的。柔和温暖的悲悯,也只能是在自身反复经历这样痛不可忍的粉身碎骨当中,才能形成和成长。

    何为真正的幸福?真正的幸福,就是:虽然经历了充满不幸的一生,也完全没有关系。

    一个可以对一切不幸,都能从容地说出“没有关系”的人,世界上,也就再也没有任何事情,任何处境,任何遭遇,任何力量,能够让他陷入不幸了。

    不介意。这是唯一获得真正的幸福和安宁的渠道。

    但有一处介意,此心就永远在沸腾的火上煮着,痛苦,也就不会平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灵堂吊唁(下)

    (一)

    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刘申已经不在你的府邸里了,他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已经先行离开了。

    但他留下了内侍总管和太医照拂我,让我在府邸里休息到好了一点,再回宫,他晚上会来看我。

    傅天亮奉命留在府邸里保护我。

    刘申知道,我需要单独在这里待一会儿。

    他仁慈地给了我这个机会。

    傅天亮和舅舅家的管家陪着我。

    管家说,你住在这里的几天时间,一直都在和病痛和疲倦搏斗,且见了各方面的人,处理了许多的事务,你根本就没有时间把整个宅邸走一遍,许多的房间和院落,你从来都没有进去过,甚至,都没有路过。

    你从来都没有时间,也志不在此,在这个尘世上,建立一个自己的家。

    他们带进来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年。

    我问他们,这人是谁。

    内侍总管回答说,这是我自己给你挑选的替代的孝子。

    但是,我对这件事情渺无印象,我一点都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内侍总管于是小心地帮助我弥补记忆的空白。

    因为你一生未婚无子,宗族的近亲也都在黑塞部的屠戮中死亡,你的灵堂和葬礼上没有孝子。刘申不忍见你身后这样凄凉,就让户部去查你宗室的族谱,在远支亲族当中寻找几个辈分合适、知礼懂事的少年,作为奉旨替代孝子为你守灵和扶柩的候选人。

    刘申一定就此事问过我的意见。眼前的这个少年,应该就是我选的。

    但是我一点也不记得这件事情了。我因为太过悲痛和太过空洞而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到这个英俊知礼的少年,我的心痛到缩成一团。

    本来,身着重孝的人,应该是我啊。应该是我作为你的未亡人,带领着这些族中的人,跪在那里答谢君王的祭拜。

    如果你不把我推给刘申的话,如果你允许我成为你的妻子为你守寡终身的话,穿成这样的人,应该就是我。应该是我来让你免于这样的身后凄凉。

    我久久地看着这个孩子,无法说话。

    我想起了景云留在我身体里的那个孩子。

    如果我没有失去他,至少父亲和你,此刻还能有一条血脉留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我因为自己的仇恨和羞耻感,而断送了这种可能性。

    现在我知道,那样狭隘的仇恨,它是错了。但是,已经晚了。什么都已经晚了。

    如果我们不肯原谅一个人。早晚,那仇恨的火,也会焚及自身的。

    (二)

    “他回来的那些天,睡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我对管家说。

    左右推开了你卧室的门。

    一瞬间我恍如回到了燕塘关的总兵府里。

    你卧室的陈列和那时小憩休息的房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极其简单,没有任何一样多余和奢侈的东西。

    我看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房间。

    他们对你很尽心,虽然这房间你永远都不会再来住了,但是。他们该做的工作,一直都在一丝不苟地做着。

    我走到你睡过的床边。我看着那张床。看着上面的枕头和被褥。

    在我们最后相会的日子里。在那些你每天都进宫来安抚着我的悲痛欲绝的日子里,你晚上就是睡在这里的吗?亲爱的你,你就是独自睡在这里,度过了我们最后的时光的吗?

    我在你睡过的床上坐了下来。我伸手抚摸着那些接触过你身体的织物。我被内心涌起的悲痛再次冻住了。

    我当时内心的极度悲痛,一定溢于言表,所以。他们突然之间都在我面前跪下了。

    傅天亮眼里含着眼泪,他说:“君夫人,请节哀,大将军泉下有知,见到君夫人您这样悲痛。一定心有不忍。”

    他的这句话差一点就让我再次崩塌掉。

    我闭着眼睛,在由我的痛苦引发的一片哀声当中,克制着全身一阵一阵的颤抖,忍耐着心脏的剧烈疼痛,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把自己的灵魂和身体聚合在一起,聚合在君夫人的这个身份上。

    (三)

    “和我说说他在这里的那些天吧。”我含着眼泪对傅天亮和管家说。

    于是,他们从各自的角度,说了你在运京最后的日子里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从那一天起,我就开始了艰难的拼图。

    在漫长的几十年岁月里,我从接触过你的形形色色的人那里,收集着有关你的描述,一点一点地拼合着,你对我刻意隔绝的这些日子你的生活状况。

    我对你的更深的了解,是在你死后,一点一滴地发生的。

    于是,我知道了你从宫里回来之后夜晚经历的剧烈的疼痛,知道了你如何来不及叫人就被它一拳击倒,一头栽倒在床下。

    我看到你在剧痛当中用力抓住床沿,以致于把床边框上的木条生生地掰下了一长条。我看到了那重新被修好的床沿上粘过的痕迹。

    于是我知道了吴顺和傅天亮之间最后的谈话,还有你对他最后的嘱托,请他用一生代替你,呵护我和世子。

    于是,我也知道了,你早在温泉宫休养的时候,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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