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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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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是方先生,一旦抚琴,便落入了混沌之境,如痴如醉的样子,沉浸在琴音里,一曲拨弄完了,久久无法回神,张眸时,目中似有几分醉意,他叹了口气:“怎么样,听了这琴,可有所悟吗?”

    “恩师,我觉得此曲的第二段的收尾处,该用……”

    “住口!”方先生大怒:“天上之曲,完美无暇,岂是你可以大放厥词的?”

    陈凯之觉得自己不说,心里不免难受,憋红了脸:“可是我觉得,这曲儿确实有几处……”

    “滚!”方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啊……”陈凯之想不到这恩师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他踟蹰了老半天,憋红着脸仿佛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方先生见他真挚的样子,脸色缓和一些:“想说什么?”

    陈凯之叹了口气道:“恩师,这是我家,从这里滚了,我就无家可归了。”

    方先生又气又笑,只得长身而起:“那我走。”收了琴,忍不住道:“俗,俗,俗不可耐。”

    他的来意,本是给陈凯之打打气,谁晓得这厮,简直就是榆木脑袋,抚琴给他,教他静心,他倒好,还想大放厥词。

    方先生越想越怒,一股淡淡的悲哀涌上心头,还是大弟子好啊,才情俱佳,不可多得,这意外收的的小弟子,实在……实在……榆木脑袋,真是榆木脑袋啊,想我方某,一世雅名,如今,要毁于一旦。

    陈凯之将方先生送到了门口,才行礼道:“恩师,再会。”

    方先生这才不经意地道:“噢,有一件事,新近从同知厅传来消息,七日之后,同知要亲自考教你,你好生读书吧。”

    陈凯之不觉得意外,道:“学生一定好好努力。”

    “只怕……”方先生却只撇撇嘴,显得并不看好:“虽是这样说,只是那杨同知势必不会让你过关,所以这场考教,不易啊。”

    陈凯之道:“无论如何,学生也要试一试。”

    方先生便哂然一笑:“是啊,老夫差一点忘了你这渴望上进的性子。”

    他的口吻仿佛自己上进,反而成了罪孽一样,陈凯之对此,不以为然,咧嘴笑了:“恩师啊,因为学生非要上进不可,学生穷怕了,退无可退,无路可走,现在脚下无论是阳光大道还是独木桥,都只有勇往直前。”他很洒脱道:“我没什么可输的,所以押上自己的所有,也要赌一赌这前程。”

    方先生想要摇头,鄙视他,结果入目着这破屋,却是笑了,背着手道:“好啊,明日记得来学里读书,不可偷懒,走了,这里俗气冲天,不自在。”

    陈凯之望着恩师的背影,虽是被狠狠鄙视了一通,心里却很犯贱的升起一丝暖意。

    其实……

    他知道这一次希望很渺茫,因为他很清醒的明白,那杨同知所谓的考教,不过是做个样子,他总有办法,出一道题难住自己,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已经颇有不死不休的意味了,神仙打架,殃及鱼池啊。

    心里摇摇头,想要笑,他深谙人心,可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这朱县令,要为自己出头。

    不管了,读书,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他打开书,却忍不住想,张家那儿,怕是已经开始袒护起那张如玉了,也就是说,这一次已经不再是张如玉出马,只是……荀家有没有份呢?那个荀小姐,是张如玉的表妹,两家结了亲。

    想到这里,心里竟有些惆怅。

    他不愿意相信人性本劣的,至少,他觉得荀小姐生性善良,或许不是这样的人,可假若荀小姐也参与了其中……

    坊间已经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陈凯之充耳不闻,只在家里读书。

    这事连一旁‘黑网吧’的常客们也都知道了,得知陈凯之便住在附近,少不得要在院外调侃几句:“陈呆子,别看书了,哈哈,你这要大难临头了,看书有什么用,同知给机会考教你,人家会出一个你答得出来的题吗?真真是愚不可及啊,与其如此,不如及时行乐更痛快,来来来,今儿小爷请夜,咱们通宵达旦,醉生梦死。”

    “哎呀,还真是呆子,你瞧,又在看书。”

    倒是歌楼的歌女们却不将这些事开玩笑,被人问起时,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对陈凯之充满了同情。

    陈凯之待在家里,读书习字,心态却保持的还不错,外头的呱噪,他是不理会的,理他们做什么,恩师说的好,书读了便是自己的,临时抱佛脚心理不许有,努力努力再努力罢。

    七日过去,却似乎昭示着什么似得,又是一场阴雨。

    雷声大作,那阴霾的天穹处,突的一道银蛇般的电光闪烁,接着雷声隆隆,声振屋瓦。

    陈凯之洗漱,将就吃了早饭,穿了他体面的衣衫,便出了门。

    无论能否过的了这一场考教,即便这一场考教关系到了自己的前途,他也要直面去面对,不为别的,至少他该给自己一个交代。

    开门,瓢泼大雨便遮了陈凯之的眼帘,屋檐之下,宛如水帘。

    陈凯之咋舌,自己这油伞,只怕也不济事,可惜没有蓑衣,哎……又是行路难,多歧路。

    “公子,公子……”

    …………

    第一更送到,难得老虎昨晚没熬夜,早上起的这么早,好棒棒。

    第二更十一点左右到。

第三十六章:嗟来之食

    柴门之外,陈凯之听到隐隐有人叫唤,水雾太重,陈凯之看不清,等那娇弱的身子,穿着蓑衣徐步进了庭院。陈凯之方才认清了人,是荀小姐。

    一想到荀小姐与张如玉的关系,陈凯之将脸微微一倾,只勉强道:“荀小姐好。”

    荀小姐头戴斗笠,一头乌黑秀发尽被笠子遮了,笠檐遮住了她的美颜,可是那鹅蛋般如玉如脂的脸蛋却依旧难掩,她站在雨中,雨中落在她的蓑衣上,在蓑衣上溅起水花,她抬起眸来,看了陈凯之一眼,惭愧的道:“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了我表哥的事,都怪我,若不是我,表哥……”

    陈凯之一笑:“我谁也不怪,只怪自己本事不济罢了,荀小姐,此来何事?”

    “我……”荀小姐踟蹰道:“这件事,我已禀告了家父,想必家父……”

    陈凯之不禁又是一笑,笑中却带着自嘲:“张如玉吃了亏,就回去找他的父亲;你没了主意,也可以寻你的父亲,哎,我不是说什么酸溜溜的话,只是在这世上,只有我孑身一人,比不得你们公子小姐这般任性,若是无事,我要走了。”

    陈凯之想撑起油伞,结果伞面一撑,却是狂风大作,顿时将伞骨吹断,咔擦一声,木质伞骨连带着油伞的伞面一道儿折了。

    折了……

    呃……陈凯之突然觉得挺尴尬的。心里叹口气,果然喝凉水,都塞牙缝啊。

    “我……我有伞。”荀小姐忙道。

    陈凯之摇头:“请回,学生不吃嗟来之食。”

    陈凯之心里又叹息,到了这个份上只好……一抬腿,便步入了雨中,雨水倾盆而下,顿时浑身湿透。

    荀小姐忙道:“我……我有车……”

    陈凯之道:“车子是你们千金小姐坐的。”

    说着,已是出了院子,荀小姐追上来,外头果然有车马和几个穿蓑衣的人候着,陈凯之信步在前,荀小姐却只好匆匆追上来,满是委屈地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小气,我和你无冤无仇。”

    陈凯之信步踩着水洼,虽是淋成了落汤鸡,却不免故作潇洒:“可我和你表哥有不共戴天之仇…”

    荀小姐立即道:“表哥与我何干?好,就算有干系,可是你…你…非礼了我,这算不算两不相欠…”

    “卧槽!”陈凯之不由驻足,板着脸看着荀小姐:“这样的话,你也乱说?”

    荀小姐不禁面色殷红:“我……的意思是,很多事很难说清楚,我觉得,你和表哥的事,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该……我该……”

    陈凯之摇摇头:“这是我和令兄的事,小姐不必费心了。”

    荀小姐厉声道:“可是你这样冒雨而行,会生病的。”

    “小姐,再会了。”陈凯之摇摇头,疾步消失在雨幕之中。

    荀小姐看着她背影,显得有些孤独,有些落魄,却带着一股特有的倔强,终是幽幽叹了口气,凝噎不语。

    ………………

    到了同知厅,陈凯之已是狼狈不堪,门前却早已来了许多软轿和车马,陈凯之抬头,看到了熟悉的人,方先生居然站在檐下候着。

    他撑着油伞,不过这油伞显然比陈凯之的伞要结实许多,只是不免还有水花溅在他的大袖和儒裙上,陈凯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朝他行礼道:“恩师怎么来了。”

    方先生冰冷冷地看他一眼,冷漠地道:“你没见过世面,老夫若是不来,你能对答如流吗?”

    哎呀,师傅就是有水平,寥寥一语,就把自己拔高了。

    陈凯之只得道:“恩师,我们进去吧。”

    “不急。”方先生道:“等朱县令。”

    陈凯之想了想,也觉得恩师处事老辣,和自己的水平差不多,对,等朱县令。

    朱县令的轿子姗姗来迟,到了檐下落轿,方先生朝陈凯之道:“上去见礼。”

    陈凯之摸摸头:“恩师……其实……这些我都懂的。”

    方先生面色木然不动,一副小子住口的表情,看来恩师对今日这场考教很忧心。

    陈凯之冒雨上前,到了轿旁,朝轿中的朱县令作揖道:“学生见过县公。”

    轿子垂下,早有差人为朱县令撑起了伞,朱县令卷帘而出,瞥了陈凯之一眼,肃然道:“噢,是凯之,外头雨大,进去吧。”

    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却令陈凯之有些意外。

    至少,这位县令大人,理当问一问自己准备的怎么样吧。须知这一次县令与杨同知交锋的关键,就在自己的学问,若是杨同知的考教自己过不了关,杨同知正好可以借机发难,借口朱县令袒护一个不学无术的自己,所以这一场考教至关重要。

    可是……怎么好像县令这样沉得住气?

    陈凯之颌首:“是。”

    朱县令到了檐下,和方先生相互见礼,最后才领着陈凯之进入同知厅。

    …………

    同知厅后堂花厅。

    吴教谕很是不安地在此等候,焦灼的等了一炷香,才见杨同知施施然的来了,他穿着朝服,显得精神奕奕,吴教谕忙上前见礼:“见过大人。”

    杨同知只微微颌首:“吴教谕见早就来了?有劳。”

    吴教谕忙是笑着道:“哪里的话,下官这是应当的。时候不早,大人是不是该升堂了?”

    “不急。”杨同知反而坐下,轻描淡写的样子:“让他们等一等吧。”

    吴教谕心里如明镜似得,前堂那儿,坐着的都是本府的属官,又请来了一些本地的士绅和名流,不过无论怎么说,在知府到任之前,杨同知现在才是金陵府之主,这一次江宁县挑衅了同知的权威,杨同知当然要摆一摆官架子。

    吴教谕就赔笑:“也对,让他们等一等,也是无妨的。”

    杨同知却是翘着腿,坐稳了,命人上茶,呷了口茶,才漫不经心道:“前几日,你提供的消息,都无误吧?”

    吴教谕忙道:“没错,这陈凯之就是本县生员,绝不会有错,论起文章,这人曾作过洛神赋,很是不凡……”

    一说到洛神赋,杨同知露出不屑:“定是不知从哪里抄来的。”

    吴教谕附和着笑了笑,继续道:“可这种事,总是没准,定要小心才是。至于四书五经,下官看,也没有考教的必要,此人居然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谅来,这难不倒他。倒是他的恩师,就是那姓方的,却总是感慨他俗不可耐,只知死读书,却没有才情。”

    杨同知抱着茶盏,笑了:“没错就好,这样本官就放心了。”

    接着,他阖目闲坐,大腹便便的样子,如一座山一般,椅在官帽椅上,陪站着的吴教谕显得尴尬,却不敢惊扰他。

    过了一会儿,有书吏来道:“大人,江宁县县令朱子和,请大人升堂。”

    杨同知似是睡着了,却是纹丝不动。

    那书吏讨了个没趣,忙去回复。

    又过了小半时辰,外头的雷雨更大了,书吏再来,道:“前堂的诸公都等急了。”

    杨同知将眼猛地睁开,满面怒容道:“怕是姓朱的还有那姓陈的等急了吧。呵,没有礼数。”旋即长身而起,方才慵懒地道:“走吧,升堂。”

    杨同知在一干书吏的拥簇下到了前堂,便见堂中已是济济一堂,在座之人纷纷站起朝他作揖:“见过大人。”

    杨同知春风得意,眼角斜的看向朱县令的方向,却见朱县令依旧是高高坐着,方先生也在一旁,似打盹状,陈凯之倒是笑呵呵地行了礼。

    这家伙……这时候还笑得出来,能做到行礼如仪,要嘛……他想借机讨好,要嘛是个呆子,再或者……是个城府更深的人。

第三十七章:故意刁难

    杨同知落座,笑了,道:“方先生没有睡够吗?”

    他先是如沐春风地关心方先生,此人毕竟是名士,现在他故意找朱子和和陈凯之的茬,却不宜当众和方先生撕破脸。

    方先生知道杨同知是故意晚来的,他们这一等,淋湿的衣裳都干了,但他却依旧如没事人一样,即便知道杨同知是故意的,方先生也无可置喙,毕竟人家官大嘛!

    眼眸微微一眯,方先生朝杨同知不卑不亢地说道:“草民年纪老了,身子确实不如以往。”

    “若是如此,更该保重身体才是。”杨同知微微一笑,自始至终没有看陈凯之一眼。

    其他的诸官还有请来的名流纷纷点头称是,气氛开始变得缓和许多。

    杨同知仿佛是所有人的焦点,他接着道:“前些日子,关于有一个生员,叫王,王什么来着?”

    学正侧坐一旁,忙道:“是陈凯之。”

    “对。”杨同知面上挂笑:“有个叫陈凯之的,这人,本官了解不深,还是请朱县令来说吧,朱县令与他关系匪浅,不是吗?”

    朱子和道:“他是本县的生员,本官身负教化之责,仅止于此。”

    “哈……”杨同知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见得吧,这种事,谁说得清呢。”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方才还面上挂笑的人,现在尽都尴尬地故意端茶来喝。

    朱县令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直,无可挑剔。”

    “当然无可挑剔。”杨同知不徐不慢的用手指节敲了敲案牍,发出声响,口里道:“可是生员的榜文已经颁布了,却还想着徇私求情,这是将本府视做什么?这里是菜市口吗?现在府里有些官员,越发的放肆了,以下犯上,口没遮拦,这是什么?胡闹!”

    杨同知突的脸色一红,变得大义凛然起来:“现在国家大体承平,既是仰赖太后与陛下大治天下,其次,便是群英盈朝,这些庙堂里的英杰哪里来的,靠的就是地方上,通过科举,遴选出俊才,国家养士,公不可没,可是居然有人,想要对府试指手画脚,而今知府大人还未到任,本官忝为一府之长,如何能纵容这样的风气,可笑!”

    朱县令铁青着脸:“大人冠冕堂皇,振振有词,倒是可敬了,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杨同知盛气凌人,拍案而起:“只是有人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就敢插手府试吗?呵,今日本官有言在先,本官一日在任,就绝不容许某些人肆意胡为。”

    他见朱县令冷冷看着自己,心里想笑,却是慢悠悠坐下,与朱县令四目相对。

    堂中诸官,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这同知与县令,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撕破了脸皮,看来今日是没有这样轻易收场的。

    朱县令老神在在,不为杨同知的锋芒所动,方才还冷着脸,旋即一笑:“是啊,正因为不能徇私,方才将这陈生员叫了来,当着大家的面,考校一番,若是孺子可教,自然不可辱没了他的才华,明珠蒙尘,这是多遗憾的事?大人以为呢?”

    杨同知点点头:“陈凯之。”

    陈凯之徐徐走到了堂中,朝杨同知行礼。

    方才火药味太浓了,好在他两世为人,倒也不至于畏缩,朝杨同知行了个礼:“见过大人。”

    杨同知冷言冷语道:“今日本官考教你,若答得出,本官自然提携你,可若是答不出……”

    他目光一斜,如刀子一般在朱县令面上一扫而过。

    他手搭在案牍上,道:“你且听题。”

    此时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陈凯之身上,这些属官和名流,万万想不到,一个小小生员,居然惹来府县之间的大动干戈,自然,绝大多数人对于陈凯之是不以为然的,在他们看来,陈凯之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至多,也就是导火索的作用,将这府县之间,积压的矛盾迸发了出来。

    杨同知不紧不慢地道:“读书人,略通一些诗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呢,本官以为,一个人才学如何,从他的才情便可一窥究竟。历来有才情的才子,无一不是既精琴棋书画,又深谙四书五经,所以,本官别具一格,今儿不比别的,只来问你,你可通音律吗?”

    一听到音律,许多人都来了兴趣。

    大陈承平数百年,承平的越久,琴棋书画就越是风靡,在座之人,都是深谙此道之人,想不到杨同知出了这么一题,看来,是想给大家解解闷了。

    方先生听到这里,脸色却是骤变了。

    虽然早知道杨同知绝不会轻易给陈凯之破题的机会,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这个小子,俗不可耐,对音律一窍不通,不,他哪里懂什么音律,连半分欣赏能力都没有,这下……人要丢大了。

    方先生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陈凯之手足无措的模样,而后惹来哄堂大笑。

    方先生心里不禁郁结,哎……

    杨同知含笑道:“本官素知令师最爱琴,是个雅人,既然名师出高徒,这题,是难不倒你陈凯之的,你陈凯之鸣奏一曲,给本官听听,若是能登得上大雅之堂,本官自然不为难你。可若是你一窍不通,不学无术……”杨同知板起脸来:“本官也绝不轻饶。”

    朱县令一脸阴沉,显然对于考教‘才情’,他是极不满意的,方先生更是如鲠在喉,心口突然又有些疼了。

    陈凯之道:“抚琴?学生对琴所知不多。”

    方同知靠在官帽椅上,左右四顾,用轻松的语气调侃:“你是方先生的门生,就不要谦虚了。”

    他眼睛在属官和其他士绅名流的面上扫过,大家也跟着笑:“是啊,是啊,正好教我等大开眼界。”

    “名师出高徒,料来是不差的。”

    “既是同知大人出题,岂有你挑三拣四的道理?”

    陈凯之很无奈,只好叹口气道:“那学生只好勉为其难了。”

    早有人做了准备,抱了一方琴来,有人拿来蒲团,陈凯之席地坐在蒲团上,四周数十个官员和士绅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陈凯之。

    还好,陈凯之脸皮厚,摸了摸这琴,在上一世,他倒是学习过弹筝的,琴和筝相差也不会很大吧。

    陈凯之汗颜,这时候他不在乎别人刁难的目光,宁心静气起来,心里暗暗想,其实琴和筝弹奏技巧很是相似的。可能最大区别就是因为琴面和筝面不同,弹奏时候落指不同,发出的声音就自然不同了。

    而这个时代的琴,原理与上一世差不多,好吧,勉为其难了。

    他笑了笑道:“弹得不好,请勿见怪。”

    方同知只是笑,深邃的眼里,则是掠过了冷然。

    方先生忍不住坐稳了,他怕自己待会儿失态,别人以为这陈凯之或许只是谦虚,可是知徒莫若师,这个俗不可耐的家伙,是真的没谦虚……

    此时,陈凯之深吸一口气,伸出了手。

    众人以为他要开始弹奏了。

    谁晓得陈凯之拨了拨琴弦,这琴弦顿时发出尖锐的声音。

    “我先试试音!”

    “………”

    所有人震惊了。

    试音……

    却见陈凯之很认真,每一根琴弦,都拨弄一下,一时之间,各种或高或低的琴声便响起来。

    这种感觉……

    敢情你陈凯之对琴一窍不通?

第三十八章:将军令

    没错,但凡是有一丁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出了端倪。

    就不说试音了,单说这小子拨弄琴的技法,就完全没有章法,所谓弹琴,有擘、托、抹、挑、勾、剔、打、摘八种技法,针对不同的音域,技法也是不同,可是他呢,拨一下这里,拨一下那里,偏偏还很认真,一脸陶醉和忘我的样子。

    方先生已经后悔了,如果当初没有拜见朱县令,如果没有和朱县令比那一番琴,如果那位前辈高人,恰好没有那高山流水传世,让朱县令钻了空子,如果自己没有答应收徒,如果收的不是陈凯之,如果今日没有来这里……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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