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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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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尽,这洛阳城也付之一炬。

    只要一想到陈凯之会死,太后只恨不得要所有人陪葬!

    张敬吓了一跳,忙道:“娘娘,明镜司那儿传来奏报,说是东城兵马司王养信和陈凯之颇有仇怨,事情发生之后,赵王府顿时风声鹤唳,在赵王府里的探子报来的消息来看,应当……和赵王并无关系,所以……”

    太后的脸色难看得可怕,她咬着牙,几乎要昏厥过去:“快,快,将承德叫来,哀家……哀家要去学宫,去学宫………”

    有仇?

    那么这一切,肯定是早已安排好了的,人家就是奔着要杀了陈凯之去的啊,现在她的儿子同在洛阳城,性命危在旦夕,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坐得住吗?

    一旦陈凯之有了危险,那么就满盘皆输了啊。

    张敬自是知道太后救儿心切,心里却有更多的顾虑,连忙提醒着太后:“娘娘,宫门已经落了钥,只怕……何况娘娘此时出宫……”

    “出宫!”太后厉声道,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她素来理智,可这是除了关系到她儿子的安危,她现在只想去学宫,若是陈凯之还活着,固然还好,若是死了,到了学宫,那么这王养信,还有他的兵马司官兵,就统统去陪葬吧!

    她苍白着一张脸,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张敬看着太后冷若冰霜的脸,心知此时无论如何也劝不动了,于是忙道:“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安排。”

    此时,禁军终于有了动作,羽林卫大都督慕承德接到了手令,他乃是太后的嫡亲兄弟,掌握着羽林卫。

    当看到太后手令之后,他也是大吃一惊,只是据说太后已命人开了宫门,此时想劝也来不及了,只得立即调拨了三个营的羽林卫立即前去护驾,除此之外,又命三营人马卫戍宫中,监视宫中一举一动,另一方面,则开始命各营开始守卫住各营。

    他显然料不到,原本是一件小小的火灾,居然惹来了这么大的动静,莫非是因为事情发生在学宫,自己这嫡亲的姐姐想要借此机会,表示对读书人的敬重吗?

    可他依旧觉得这还是过头了,心绪复杂的他骑着马,身后呼啦啦的军卒咔咔咔的踩在御道上的地砖上,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响彻一片,一个个戴着银盔,头顶着雁羽的禁卫手持长戈呼啸尾随。

    远远的,他果然看到正阳门洞开,那里已是灯火通明,慕承德不敢怠慢,远远便下了马,随即大叫道:“停!”

    咔……

    最后一声脚步猛地顿住,随即,一切都安静下来,而这慕承德则是飞快走到了正阳门外,单膝跪下道:“臣,恭迎圣驾!”

第四百六十五章:虎狼之师

    太后坐在乘撵里,若是平时,见了这个兄弟,总免不得嘘寒问暖几句,只是这时,她却没有下撵,只是目光环视了他们一圈,旋即很是不耐烦道:“起驾吧。”

    “起驾……”宦官的声音响彻了夜空。

    紧接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朝着那学宫而去。

    太后心里,自是心急如焚,隐在昏暗的面容满是焦虑之色,坐在撵里的她双手紧紧交握着,整个人微微的颤抖着,一双眼眸里泛着泪光,用力的咬着唇角,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她的儿呀。

    她还没跟他相认,还没好好的跟他相处。

    这个时候若是他有什么闪失……

    太后有些不敢想下去,一双泛着泪雾的眸子望火光方向看去,那冲天的火光将整个洛阳城的天际都照亮了,那颜色,那光度,真是格外的吓人。

    还有那厮杀声,她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颤了起来,此刻她真是恨不得自己能立即冲到学宫,若不是碍于规矩,她甚至希望骑上一匹快马,冲过去。

    其实她已知道,就算现在,令羽林卫疾行过去,怕也已经迟了,一场战斗,不过是瞬息之间而已。

    只是……这宫中的变故,却是吓住了所有人。

    姚文治也早已听到了风声,半夜时分,陈一寿便登门而来,这位陈公也是急了,此时是在夜里,突然传出这消息,实在难测。

    好在姚文治还算是稳重,见了陈一寿,立即安抚他:“莫急,羽林卫和京营没有动,就说明没有什么大碍。”

    陈一寿却没有松这口气,似他们这样的人,任何事都不可能想的简单,即便只是小事,他们也会往会深里想,他们会琢磨,此事的背后,是不是可能有人主使,会想,这件事的发生,会对谁有利,而有人得利,就会有人失利。

    因此他并没姚文治轻松,而是皱着眉头提醒道。

    “事发在学宫,牵涉到了勇士营,还有那陈凯之,姚公,我看哪,不简单……”

    陈一寿正说着话,却在这时,姚家的家仆心急火燎的赶来,喘着气喊道:“太后……出宫了。”

    太后……出宫了。

    太后圣驾出宫,这已是几年都不曾有的事,堂堂国母,如何会轻易出宫?这毕竟不是戏文,皇帝或是宫里的贵人,总是爱微服出访,何况,还是在这大半夜。

    姚文治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深深的拧在了一起,似乎有些想不通,这个时候太后出宫做什么?

    听闻这消息,陈一寿更是急切了,很是紧张的说道:“可能,要出大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姚文治毫不犹豫道:“立即,备轿,去学宫。”

    到了这个时候,不能再干坐着了,原本姚文治是希望作壁上观的,可现在……却是不成,太后出宫,身为阁臣,不可能无动于衷,他必须得去学宫,今夜……注定不眠啊。

    陈一寿亦是点头,太后出宫,必须得跟着去了。

    因此俩人匆匆的往学宫而去,生怕太后出事。

    …………

    赵王府,同样的消息快速的送来。

    陈贽敬大惊失色,太后出宫了,羽林卫出动,他猛地有些紧张,竟是不自觉的皱着眉头,一脸困惑的问道:“太后为何出宫,莫非……是因为生变了?还是……”

    宗王们俱都目瞪口呆,因为太后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现在这个局势,所有人害怕的,就是擦枪走火啊,尤其是在这夜里,一旦发生了任何误判,譬如太后认为这件事的背后是赵王搞鬼,甚至可能是想要夺门,生出宫变,那么势必予以坚决反击,这个时候……

    陈贽敬倒吸口凉气,他知道太后一旦屠戮宗室,也不会好下场,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威慑可以保自己绝对的平安。

    好在,他还算镇定,却是依旧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蠕动着,想开口说什么,那吴王却率先说道:“会不会是太后想要动手,这姓慕的恶妇,难道要尽诛我等吗?二兄,不如,我们索性,集结府兵,和她拼了。”

    “不可以。”陈贽敬摇头,他脸色蜡黄,情绪显得紧张,却依旧认真的跟众人分析起来,想让众人淡定些:“我们再拼,拼得过羽林卫?何况,现在京营,也有半数被她所掌控,拼就是死路一条。本王以为,太后或许……是想要敲打,又或者……”他其实也是心乱如麻,与其说他在安抚众人,不如说其实他也在安抚自己,因为此事过于匪夷所思,太后这是用力过猛了,可是不管如何,他必须镇定,这个时候他不能乱。

    因此他双眸环视了周围一圈,看了众人一眼,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吾等力拼,不过是枉然,来,动身,不要带任何的护卫,我们一起去学宫迎驾,必须要让太后知道,我们对她没有戒心,让她放下防备。”

    几个宗王相互对视一眼。

    此时此刻,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若是硬来,硬碰硬,他们讨不得好,两败俱伤是最好的下场了,一个不慎,他们将是满盘皆输,命丧黄泉,怎么说,还是不能用太过激进的法子。

    因此他们完全是同意了赵王的办法,俱是点了点头,便跟着赵王往学宫方向而去。

    …………

    在洛阳各处,那些受到了惊吓的王公大臣们原本是作壁上观的态度,可当他们意识到太后出宫的时候,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他们这才明白,事情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重,接着,又是一个个的消息,内阁大学士已动身,预备去迎驾,而诸王亦是动了身。

    到了这个时候……谁还坐得住?谁还敢假装不知情。

    自然是没人坐得住了。

    各个府邸,亮起了一盏盏的灯,犹如卯时三刻,百官上朝一般,大家个个的坐上了轿子,最好笑的是,无论是谁,如何位高权重,平时出身,都是前呼后拥,可今夜,所有人竟都默契的拒绝了护卫随同,只带着轿夫,和一个还算精壮的仆役。

    显然,每一个人都意识到,在这样的长夜里,任何可能引发误会的举动,都可能使自己遭致灭顶之灾。没有人将这个开玩笑……

    而此时,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也有了动作,开始大规模的派出人手,预备执行宵禁。骑着飞马的传令兵,分赴各个城门,传出一个又一个的消息。

    此时……

    天有些冷,月如勾,火光冲天。

    东城兵马司的兵丁们,一齐爆发出了怒吼。

    而勇士营的丘八们,依旧是屹立不动,手持着长棍,他们的面色,俱都森然。

    对方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即便是在这样的夜色之下,几乎都已经看到对方脸上的轮廓,这脸上的轮廓,有些许的扭曲,可是……勇士营的丘八们还是没有动。

    这个姿势,他们在操练时,就已保持过不知多久,有时足足几个时辰,都是如此,务求做到,纹丝不动。

    现在,他们依然如此!

    陈凯之手持学剑,在队伍之后,他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这些冲杀而来的人,对方……更近了。

    来犯之人,个个高高扬起了刀剑和棍棒,气势汹汹,远远的,便有人预备劈砍。

    最后一丈的距离。

    即将接触在一起的双方,已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了,丘八们眼里看到的是一个个激动且疯狂的人,而在这些冲杀而来的人眼里,这些勇士营的丘八们,却觉得甚是奇怪,因为……他们还是没有动。

    “杀!”有人自喉中发出怒吼。

    而这时,勇士营中突有人道:“刺!”

    武先生的临阵之法中,单纯的冲杀没有意义,似东城兵马司这般,气势汹汹的一古脑冲杀而来,若是顺风仗倒还罢了,否则,就是徒费体力。

    真正的精兵,是收放自如的,纪律是最关键。

    一声刺,突的,那一根根的铁棍,犹如矛林一般,竟是一齐刺出。

    嗤……

    夹杂着劲风,两列丘八,前队百余根铁棍长刺,而后队之人,则自前队的缝隙中亦是刺出,留有一定的余力。

    犹如一个扎布的机器,顿时,冲在最前的人被刺中,他们的刀还未劈下,这突然捣出来的长棍便直接顶在了他们的胸腹之间。

    真正可怕的是,这棍中所夹杂的力量,远超他们的想象,这些丘八们,个个都是大力士一般,直刺之后,被击中的人哪里还能前进,顿时整个人被捅的朝后连退,胸口的肋骨,生生的断裂,数十人口里咳出血,有的人甚至直接毙命,有人倒地,有人被撞飞。

    这棍阵过于密集,以至于正面冲杀而来的人,绝大多数竟不得前进一步,侥幸有人冲杀而来,后队的丘八长棍短刺而出,恰好做到了防御的作用。

    若是非要形容,这三百个丘八们,恰如一台推土机,他们列成两列,力大无穷,整齐划一,一旦出手,不会给对方冲入这密集棍阵的机会。

    “收!”

    有人下达了命令。

第四百六十六章:杀无赦

    长棍飕的一收,速度极快,只这几个最简单的动作,可丘八们却是足足操练了两个月,六十天的时间,一百八十个时辰,超过了三四万次。

    对于他们而言,命令一下,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能做出反应。

    长棍开始后退半截,等如潮水的东城兵马司官兵又有人冲来:“刺!”

    如林长棍齐刷刷的刺出!

    原本就混乱的队伍,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诚如武先生所言,这些兵马司的官兵,素质低下,虽也操练,却不过是过家家的水平而已,一旦临阵的时候,凭着的,只是一时之勇,靠着这一口血气,蜂拥而上,遇到了乱民倒也罢了,对付乌合之众,倒也称的上是悍勇,可是真正遇到了精兵,这些人,不堪一击!

    这铁棍,本就极有分量,被这些臂力惊人的人刺出,官兵们顿时鸡飞狗跳,甚至有人直接被捅了出去,砸中了自己后队之人,有的铁棍,竟是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胸腹。

    而最令东城兵马司的官兵们绝望的是,自己根本就奈何不得眼前的人,自己向前进,刀还未砍出,棍子就捅了来,他们列成一排,没有丝毫的空隙,完全没有留有任何的死角。

    没有机会,就是绝望!

    一个个勇士营丘八们,头上冒出腾腾的热气,他们突然有一种极痛快的感觉。

    在他们观念之中,原来的杀敌,一定是手舞着大刀,冲入乱军之中,犹如下山猛虎,乱劈一通。是以,许多人对于这样的操练并不满意,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做着几个动作,一次又一次的不断的锻炼体力,一次又一次的列队,不但枯燥无味,而且令他们觉得,这些根本没有用,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冲杀,可现在……他们惊喜的发现,原来……杀敌,只需要如此就可以了。

    他们与自己的伙伴,肩并着肩,不需要左右张望,长久的操练,就足够他们永远身侧和身后都有人,犹如自己的三面,都是三面围墙,而自己,只需要安心的应付正前方的敌人就可以,而长久的操练,还有丰富营养以及无数次熬练出来的体力,无论对方多少人,自己只需应付一个‘弱鸡’一般的兵马司官兵,这……简直是太简单了!

    这就是简直单方面的凌虐啊。

    许杰在队伍之中,已不知刺倒了多少人,他只知道,他正视着前方即可,正常人,挥出数棍,就足以感觉自己要脱臼了,可对于他而言,这简直就是小儿科,有时候操练起来,一个时辰不断的挥棍,那才是真正的耗费体力。

    他们的心情,开始放松起来,这时,东城兵马司官兵们方才的热血,骤然间已被浇灭,地方到处都是哀嚎,不知多少人倒下去,黑暗之中,那凄厉的惨叫,已令他们生寒,他们的热血,来的快,去的更快,这时,恐怖已经弥漫了全身,已有人惊惶不安的道:“逃,逃啊!”

    来时如风,去时亦如风。

    方才冲的越快,现在逃时,就更加仓皇了,他们个个都巴不得立即身上长了翅膀,那么就立即逃离这个地方。

    陈凯之眯着眼,他提着剑在队列的两翼游走,专门负责刺杀那些可能对队列造成威胁的人。他提剑,出手如电,学剑已不知饮了多少血,浑身已被鲜血浸透了。

    他犹如一头迅豹,若见队列中有人受伤,便飞快的纵跃上前,将人拖出。

    相较于勇士营丘八们的轻松,陈凯之反而是应接不暇,此时一看对方要退,毫不犹豫道:“前进!”

    “前进!”

    勇士营终于开始动了,不过,他们前进的并不快,即便是前进,也是保持着长棍随时刺出的姿势,与身边的人并列而行。

    永远不要脱队,因为你即便力气再大,再如何灵敏,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你也无法能够保证自己能够招架四面八方的敌人,或是冷刺出的刀剑。

    一个优秀的丘八,单兵能力再强,吊打一个人可谓轻轻松松,那么,你的身侧和身后,就该交给你的同袍,唯有如此,才能保证,你只需顾着前方的渣渣就可以了。

    陈凯之下令前进,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在他看来,这些兵马司的官兵,若是当真还是官兵,就不可能对勇士营发起进攻,而一旦发起进攻,这些人便是彻彻底底的敌人,对待敌人,就必须做到最大的杀伤。

    此时,丘八们的脚下,已倒下了一大片的尸首,更多人则是肋骨尽裂,在地方拼命的哀嚎,剩余的人想逃,却是相互践踏,杂乱无序,反而制造了更大的伤亡。

    陈凯之的目光如电一般,在黑暗中逡巡游走,终于,他看到了一个人王养信。

    王养信几乎不可置信。

    上千人马,只几个回合,他只听到十几次刺的命令,接着,留下了两三百个死伤之人,其余人便已胆寒,纷纷仓皇逃命。

    这……是勇士营?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他在黑暗之中,忍不住颤栗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弥漫了他的全身,他感受到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杀机弥漫。

    虽然到现在他依然不敢去相信,自己谋划了这么久,得到的,竟只是这个结果。

    他更无法相信,战力还算过得去的五城兵马司官兵,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三倍的人数优势啊,更可怕的是,明明他们所面对的只是勇士营。

    …………

    可偏偏就是这群勇士营的丘八,几乎在对三倍的敌人,单方面的屠戮。

    逃……

    得赶紧的逃。

    他翻身想要去寻自己的马,谁料这马竟不知被谁给骑走了,他忙是混入了人群,疯了一样,现在他只想着赶紧离开。

    只是,一个人影却是极快的朝他飞来,人影在败兵之中穿梭,不等王养信逃开,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后襟,他猛地回眸,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脸,在夜色下,依旧的平静,这张脸似乎永远都和温润如玉的君子能沾上边,可是,王养信却是吓得身如筛糠,他仿佛,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

    接着,提着他后襟的手猛地一扯,王养信打了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可是………后襟依旧拉着,而拉着他的陈凯之,直接朝着勇士营丘八们的方向将他一直拖行。

    王养信想要挣脱,口里更是大叫:“救命,救命,谁来救我,谁来救我,我爹定有后报。”

    只是……这时所有人都只想着逃命,而陈凯之一手提剑,一手将他拖行至勇士营的后队,王养信早已是衣衫褴褛,地上的砂砾早已划破了他的衣衫,浑身都是擦伤,他恐惧的看着陈凯之,随即陈凯之松开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陈修撰,饶命!”

    王养信是个从来没有节操的人,就如当初他毫不犹豫的休妻,又能死缠烂打上门一样,此刻,他提泪横流,拜倒在了陈凯之的脚下。

    “我……我是来救火的,山上起了火,我……职责所在,万万想不到,想不到……被你们拦了,我以为是乱党……饶命……”

    陈凯之面带冷静,目中更是古井无波,他道:“那么,你认识江洋吗?”

    江洋……

    王养信打了个寒颤,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带着人冲来,遇到的却是严正以待的勇士营了,从一开始,人家就已经有所准备。

    也就是说,自己以为自己设下了巧记,谁料,这根本就是将计就计的陷阱。

    “我……我……”王养信不敢否认,因为他知道,即便否认,也没有用,他牙关咯咯作响,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陈凯之,你可知罪,你可知道,我乃东城兵马司校尉,奉命巡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戮官兵,你看看,你现在已杀害了多少人,怎么,你还想杀我?杀官兵,就意味着作乱,是谋反,你想谋反吗?你……你……”

    陈凯之古怪的看他:“你既然知道,我已杀了这么多人,为何还自信,我不敢杀你……”

    “………”

    王养信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智商有问题,他这最后的恫吓,没有令他感到安心,接着,他毫不犹豫,伸出手掌,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我……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饶……饶了我吧,我不是东西……”

    陈凯之脸色木然,四周的喊杀声,已是越来越低了,倒是那黑暗中的惨叫却是依旧络绎不绝。

    陈凯之慢慢的提着剑,上前一步,王养信身躯一震:“我爹……我爹是兵部右侍郎,你……你要想明白,你要想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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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永绝后患(1更求月票)

    想明白?

    陈凯之微微皱眉。

    他奇怪地看着王养信,道:“若是想明白了,你们父子二人就不会害我了吗?”

    王养信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虽是狼狈,却忙赌咒发誓道:“不敢,再不敢了……”

    陈凯之却是嘲讽地看着他,摇头道:“王养信,你并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天性多疑,绝不会轻易去相信一个活人,我和你不同,我是贫寒出身,能有今日,实在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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