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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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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实二字出来,满殿哗然!

    …………

    第一更,大家一起来计数,老虎是实在人,今天最少四更。

第六百八十三章:万死之罪

    属……属实……

    卧槽人家当事人说,这一切都属实的,陈凯之没有一句假话。

    你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一时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才的一番激辩,六司花费了这么多心思的努力。

    为了掩盖掉证据,大家不知出了多少力,花费了多少功夫。

    甚至一切的剧本,都已经安排好了,梁王殿下居中坐镇,每一个人都撸起袖子加油的干。

    一份份的笔录、口供、账簿,乃至于是黄册户籍,这最微小的细节,大家都没有放过。

    不得不说,无论是武陟,是周瑾,是明镜司,是宗令府,是都察院,他们……都是专业的。

    犹如一群勤劳苦干的小蜜蜂,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每一个人,都任劳任怨。

    他们可以无愧于心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自己的业务能力,堪称天下无双。

    可是……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广安驸马说的竟是‘属实’。

    多少人为了你这江小白的不属实,费尽了心机,结果………你却是属实了。

    疯了……绝对疯了。

    不过还好,大家面上虽然还诧异,可心底防线还在。

    这只是一个小纰漏,定是广安驸马过于紧张,说错了话。

    这不打紧,是很容易补救的。

    不过突然出了这么个意外,还是让那武陟心里颤抖,被吓着了,广安驸马,你靠点谱吧,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啊。他只得凛然正气道:“驸马,娘娘问的是,你是否勾结了教坊司,与教坊司的黄公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偷偷的让自己的外甥张怀初开开办了四季坊,不只如此,还将教坊司中的官奴送到了四季坊去,江驸马定是此刻有些紧张,这情有可原,不急,你想清楚了来说。”

    这一句,可就问的很清楚了。

    若是广安驸马再答错,那就真是猪都不如了。

    武陟说完,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这是猪队友啊,本来以为最不可能出差错的地方,偏偏差点捅了篓子。

    其实这也情有可原,至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关心这位广安驸马,因为他们很清楚,广安驸马只要智商勉强及格,即便是低度一点的弱智,也该知道,在太皇太后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即便是一个智商有问题的人,这个时候也该和大家的口气一样的,毕竟众人都是为了帮他脱罪呐。

    这个时候出来坑人,这是想让众人跟着覆灭嘛?

    于是众人很是紧张地看着江小白。

    广安驸马稍稍犹豫,似乎这一次是听明白了,所有人屏住呼吸,便连太皇太后似乎都受了感染一般,死死的凝视着广安驸马,江小白深吸一口气,然后真情流露,一字一句的道:“属……实……”

    啪……

    武陟身体承受不住,直接瘫坐在地,一脸震惊的看着江小白,嘴角微微哆嗦着,想说话,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时其他人俱都傻了眼。

    这是真正的猪队友啊。

    尤其是武陟,这位以清正著称的大理寺卿,因为本就负责刑名,所以在这个会审之中,他做的工作最多,他编织了一整套的证据链接,堪称天衣无缝,这几乎是他的得意手笔,足够让到死的时候,吹嘘一番了。

    可是……

    这一些都要被这广安驸马毁了,甚至一生清誉将毁之一旦。

    陈入进急了,他眼睛发红,厉声道:“江驸马,你说清楚,什么属实,你是不是昏了头,你要清楚后果,若是属实,你便是大罪。”

    他是彻底的急了,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上前揪住广安驸马,痛打一顿,你是不是疯了,众人都在为你脱罪,你却这般轻轻松松的认罪,他妈的,不带这么坑人的。

    而太皇太后眸光变得幽深起来,面带冷意的瞥了一眼陈入进。

    这样的‘提醒’,分明是有人急了啊。

    可又何止是陈入进急呢,这六司的大臣,个个都是冷汗淋漓。

    天哪,日子没法过了啊,大家都为了你这江小白,鞍前马后,你竟把大家卖了,猪狗不如,畜生,禽兽!

    这时候若是有人给他们人手一把刀子,他们绝对不会犹豫,非要将这江小白碎尸万段不可。

    “江驸马,你是不是糊涂……”方才还振振有词的周瑾,这位曾经以铁嘴著称,被人认为是两袖清风,且敢直言犯上的刑部侍郎此刻已是急得爪耳,此时忍不住再一次善意的警告。

    “啪!”太皇太后却已是拍案而起,一双眼眸冷冷的微了起来,环视着众人一眼。

    一下子,偏殿中的杂音消失了,静得非常可怕。

    太皇太后冷面,双目如锥入囊中,厉声道:“哀家来问。”

    周瑾等人只得憋红着脸,个个不敢做声了。

    太皇太后顿了顿,随即道:“说罢!”

    这句话,自是对着江小白说的。

    江小白忙道:“儿臣万死之罪,长公主府家大业大,虽有俸禄,可偶尔,总是入不敷出,所以儿臣自作主张,让自己的外甥张怀初在外头做了一些买卖,此后,那黄公公听闻了此事,便寻了儿臣,说是有许多‘美艳’的女子,可以从中……从中……牟利,儿臣当时是昏了头,糊涂,可又有些害怕,黄公公见儿臣疑虑,于是便又说,自太祖高皇帝以来,教坊司便是如此的,这官奴毕竟是官奴,官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又说无妨,绝不会有人查出什么,儿臣便吃了猪油蒙了心,竟是肯了,自此之后……便……便和黄公公合作,这六七年来,总共从教坊司里弄出了一百多个女子,俱都是才貌双绝,也谋取了暴利,儿臣自被锦衣卫察觉,东窗事发之后,一直心中有愧,这几日,辗转难眠,思来想去,儿臣已犯下了弥天大错,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请罪,反而抵死不认,这岂不是猪狗不如,更是有负母后厚恩,儿臣……有罪,恳请母后严惩,万死!”

    万死二字出头。

    殿中已有人扶着自己的额头,几乎要昏厥过去。

    疯了……

    绝对疯了。

    这广安驸马绝对是脑子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番话。

    所有人都在证明你没有罪,都在证明你被人栽赃陷害,结果你呢,你特么的认罪了。

    这一下子,尴尬了。

    可江小白既然主动认罪,那么,还有什么说的,这可是人家亲口说出来的。

    时间、地点、牵涉的人物,人家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有的证据,都对的上。

    陈凯之只冷眼旁观,心里想,这江小白,倒也懂得避重就轻,他先是说了难出,长公主府有困难,接着呢,又说是他自作主张,自作主张的意思就是,此事只他自己一人的关系,和长公主无关,尽力将长公主撇出去;再之后,他说这是黄公公找上他的,而且还是行之已久的潜规则,这言外之意是,他只是昏了头,而真正罪魁祸首,就是黄公公,因为即便没有他这江小白,黄公公也肯定会找其他人合作。

    所有的罪责,大部分都撇到了黄公公头上,反正……黄公公都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当然,他认罪态度良好,而且主罪推到了黄公公头上,显然属于从犯,再加上自请处分,以及及时撇开掉长公主,使他和长公主的关系不至于破裂,虽然这一次认罪,得罪了所有人,可又如何?大不了不跟你们这些人玩了,只要长公主那儿,还念着一点情分,虽然回去之后,肯定要承受长公主的怒火,可长公主总不能休夫了吧。

    至于朝廷这边,因为认罪态度良好,而且这并不算什么天大的罪,再加上只属于次责,想来,倒也不至于杀头,念着这层皇亲国戚的关系,惩罚肯定是有,但还不至于最坏的结果。

    陈凯之也不得不佩服这江小白竟能在这个时候,说出一番既认罪,又使自己罪责最轻的话。

    只是……这里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转手之间,就将所有的队友卖了。

    卖的如此的干净,如此的彻底。

    干得漂亮!

    以后还有谁敢帮长公主呢,这驸马将所有人都卖了,以后这公主府众人都会躲着点呢。

    估计这些人心里都后悔死了,怎么就这么傻乎乎的帮忙呢。

    陈入见等人已经彻底的乱了。

    武陟几个跳的比较高的,更是知道江小白这番话意味着什么,武陟忙是拜倒,道:“娘娘,娘娘……这江驸马,和陈凯之是一伙的,对,他们沆瀣一气,是……是一伙的。”

    到了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只能攀咬了。

    可是……他自己说的话,可能自己都不信。

    就更别说,太皇太后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这方寸大乱的武陟了。

    太皇太后闻言,淡淡一笑,便冷冷开口道:“武卿家的意思莫非就是,陈凯之当初捉拿江卿家,要治他的罪,是因为二人早就勾结一起了,陈凯之坚持驸马有罪,坚决不肯退让,也是因为,他们是一伙的?”

    …………

    第二章了,厉不厉害,要不要给点鼓励?

第六百八十四章:罄竹难书

    你特么的逗我?

    或者说,你是觉得堂堂太皇太后是个智障,会相信这种鬼话?

    于是乎众人都在想,太皇太后肯定气坏了,心里一定在想你们这样糊弄人,简直是胆大妄为,罪不可恕。

    可是太皇太后,竟没有震怒,只是冷冷的看着已是大惊失色的武陟,一双眸子尖锐的像是可以戳穿人心。

    这武陟感觉到太皇太后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微微动了动嘴角,很想解释,可是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解释?

    现在这样的情况,还真的没法解释啊。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这个时候指责陈凯之和广安驸马沆瀣一气,不但无法让人信服,而且会大大的降低自己在太皇太后心目中的印象,他心沉到了谷底,因为他其实很清白,自己在太皇太后面前,早已没有印象可言了。

    自己,再不是当年翰林院里的清流,不再是那个,侃侃而谈,将《周礼》说的透彻无比,先帝为此赞不绝口的翰林侍读。

    现在的自己,早已浑浊不堪,早不是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

    他突的,有了一股羞意,此时,只得重重拜下,匍匐在太皇太后脚下,心里早已生出了凉意。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倒是当真的铁证如山了,只是这个铁证如山,证明的却是六司勾结,栽赃陷害,沆瀣一气,官官相护,而人证就在这里,是太皇太后,是慕太后,还有四个内阁大学士。

    每一个人都没有料想到这个转折,周瑾更是身如筛糠,泪流满面。

    陈凯之见众人都沉默着,在心里鄙视的笑了一番,才正色道:“娘娘,臣有一言。”

    反击了。

    这个时候再不反击,那就是傻子。

    这些人不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吗?

    那现在该是还给他们的时候,没什么客气的。

    太皇太后依旧冷着脸,她的心,更多的是苍凉。

    她朝陈凯之颔首点头。

    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圈,才厉声道:“此案十分清晰,广安驸马既然已经认罪,那么锦衣卫当初的口供、人证,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臣有几个疑问,第一:臣交割给六司的人证物证,为何几日之间,悉数翻转,是谁改动了这些人证和物证,又是谁,抹去了一切的痕迹?”

    第一个疑问,足以令人心寒。

    就在天子脚下,就在太皇太后和慕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将一切的证据抹了个干干净净,而编撰出来的,却是另一套翔实的证据链,今日,可以这般冤枉陈凯之,明日……又可以冤枉谁?

    假若不是广安驸马此时认罪,只怕真相将永远的掩藏起来,而陈凯之则成为替罪羊,尽忠职守的锦衣卫,上上下下,也俱都成为了罪人。

    想到这些,都让人觉得非常可怕吗?

    可怕!

    太可怕了。

    居然可以狼狈勾结到这个地步,可以转手之间,翻云覆雨!

    陈凯之义正言辞,此时殿中很安静,每一个人大气不敢出,只有陈凯之侃侃而谈:“其二:黄公公在他们口里,乃是羞愤难当,为了自证清白,因而自尽。还有许多教坊司的证词,这些证词,无不证明了这一点。可现在看来,黄公公根本不是自证清白而死,那么,他是如何死的,他乃先帝身边的旧人,又是宫中的私奴,至今为止,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教坊司上下,却又口径一致,臣想请教,真相是什么?”

    最可笑的事情就是,陈凯之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有真凭实据的。

    而证据,恰恰就在太皇太后的手里。

    这一份份方才武陟送上来的证词、口供、笔录,如今却全都成了陈凯之的证据。

    不错,黄公公之死,就记录在口供里,这口供可谓是滴水不漏,现在,却成了证据。

    太皇太后捏着手里的口供,面上露出更加值得玩味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黄公公是宫里的人啊,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死得不明不白,他是怎么死得?没有人知道,可真正令人恐惧的是,连宫里的人,居然某些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做掉,并且毫无痕迹,那么,今日可以杀死黄公公,明天,会不会就是张敬呢?再或者,后日,又会是谁?

    事实上就是,六司这些人,将这个证据链做的越漂亮,现在却都成了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罪证。

    太皇太后眼眸微微一挑,轻轻的环视着众人一圈,面容显得越发冷意,此刻她想的是,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包天呐,行为真是令人发指。

    武陟的眼泪已经啪啪的落下,他实是有些承受不住这恐惧了,衣襟已经湿了一片。

    陈凯之冷冷一笑,继续道:“其三,六司会审,参与的大臣不少,按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异口同声,可事实却是,现在所有人的口径都是一致,每一个人都是言之凿凿,从负责宗室的宗令府,到负责刑名的刑部和大理寺,再到针砭时弊的都察院,到订立礼法的礼部,而真正让臣心寒的,却并非是它们,真正令臣恐惧的,却是明镜司,臣万万想不到,连明镜司都参与了构陷,明镜司历来,都是由宫中直接干预,上上下下,号称天子亲军,乃是宫中最信得过的军马,可是它们,竟也可以参与其中,臣……细思恐极,臣自认自己尽忠职守,不敢有任何的疏失,即便偶尔也有小过,可也都是以朝廷为念,臣与明镜司,没有任何的过节,可是……为何六司却布置下天罗地网,对臣布下如此的杀局,臣惊恐万分,不敢深思下去。”

    惊恐……

    这抛出的第三个疑问,才是陈凯之最后的杀手锏。

    臣很怕怕。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

    太皇太后,还有慕太后,甚至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你们……不怕吗?

    害怕……

    每一个人都会害怕。

    即便是太皇太后,这个情绪,其实她一开始无法感受到,她只觉得这些人可恶可恨,心里很震惊失望之外,并没觉得可怕,可现在,经陈凯之一提醒,她也感觉到毛骨悚然了。

    朝廷之中,居然有人可以操纵六司,可以弄死一个宦官,而制造一个完美的证据链,其他各部倒也罢了,这些毕竟都只是外臣,而最令人恐惧的却是,明镜司竟也参与了其中。

    自大陈开朝以来,就有明镜司,明镜司的职责,就是作为宫中的眼睛、耳朵、鼻子,毕竟宫中之人,久居宫中,外朝的事,若是下头的臣子欺上瞒下,宫中只能两眼一抹黑了。

    所以才有了明镜司,它受宫中直接的领导,他们负责刺探,负责查获妖言、谋反之事,负责随时为宫中监督百官,可是现在……六司会审,审出来的,却是每一个人自觉地栽赃陷害。

    这是何其可怕的事啊,太皇太后感到了一种无以伦比的恐惧,它甚至看到了国本动摇,看到了宗庙的根基,已经开始渐渐的不稳当了,她此时,出奇的冷静。

    只是这种冷静,却足以使六司大臣,包括了那位明镜司的佥事朱明,朱明诚惶诚恐的道:“娘娘,请听臣解释……明镜司绝无……”

    “够了!”太皇太后竟是抿嘴笑了,目光也是透着笑意的。

    只是她的每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似乎都隐含着杀机。

    到了现在,你们还要解释什么?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如今真正是铁证如山,无法改变了。

    太皇太后徐徐的拿起了手中厚厚一沓的供状和笔录,然后漫不经心的看了众人一眼,旋即便道:“你们想说的话,不都在这里吗?你们看,你们当真是令哀家刮目相看啊,证词,可以抹去,口供,却又开始重新的制造出来;不该活着的人,你们可以令他‘羞愤自尽’,这还不只呢,你们看,这都是你们呈上来的,哀家来看看。”她垂头,依旧还是面带着微笑,这时翻到了一处地方,禁不住道:“噢……你看,你们看看,这里就更有意思了,这是黄册,是户籍,教坊司里,每一个人的黄册和户籍,竟都在此,看看这份黄册,这叫曾玉环的,嗯……这名儿……倒是不错,出身在金陵,家中贫寒,于是转卖给了金陵的如意画舫,学习吹拉弹唱,此后呢,才送到了京中来,你看,她们的身世,详尽的很啊,再看看这黄册,竟是七年前,在金陵府衙里颁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她叫曾玉环,却可以出现一个七年前就有的身份,记录存档,上头竟还有户部、金陵府的大印,这可真的不能再真了,你们的手段,实是高明,噢,这里还有她们的奴籍契约,这也是你们伪造的吗?不,哀家看哪,这理应也不算伪造,你们本来就是大臣,何须要伪造呢,你们说这是真的,说她叫曾玉环,她不就是从金陵来的曾玉环吗?是不是呢?”

    ………………

    第三章,待会儿还有,不过我晚饭还没吃,先吃晚饭,同学们,支持一下,咱们继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斩草除根

    太皇太后说着,竟露出了倦意,嘴角勾了勾,露出几抹冷笑。

    “这世上,原来可以无中生有至此,可以有人沆瀣一气至此,哀家恨啊,恨只恨哀家活的太久了,活的越久,那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前,当初那些朴质、忠直敢言,那些人,现如今,早已不见踪影了,你们知道,哀家看到了什么吗?看到你们,就如看到了一面镜子,你们在哀家面前,如此的正气凛然,如此的朴实无华,可看看吧,看看镜中的你们,一个个面目丑陋,仿佛满身脓疮的怪物,恶心,恶心!”

    说到恶心的同时,太皇太后狠狠的拍案而起。

    她从方才的忧愁和疲倦,转而突然变得凌厉,这老太太,仿佛一柄出鞘的剑,浑身杀气,她声音变得尖锐,即便是这尖锐的声音也难掩心里更大的愤怒。

    “这就是你们,这就是欺上瞒下,这就是手眼通天的你们,倘若不是广安驸马自陈其罪,你们就要阴谋得逞,哀家在你们心里,就是一柄刀,是你们借来杀人的刀,可怕啊,真是可怕啊,好嘛,你们将哀家当做一柄刀,哀家就做这一柄刀,哀家倒也想起来了,哀家也是杀过人的,哀家十几年前,可以杀人不眨眼,今日,也可以!”

    “娘娘……”周瑾老泪纵横,此时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也是悔恨到极点,这个广安驸马真是个坑呀,可是他不能说旁人坑,只能哀声求:“娘娘恕……”

    “够了。”

    太皇太后愤怒的打断周瑾的话,此刻她已是直接举起自己的凤头杖,直接朝周瑾的面上戳去。

    嗤……

    这一杖,直接戳中周瑾的眼睛,突如其来的暴击,便听周瑾啊呀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可迟了,眼里血水流出来,他发出嚎叫。

    “住口!”太皇太后厉声一喝,现在的她是气坏了,她难以想象,这六司是大陈朝就公正的部门,如今竟是这么的不堪,竟是敢说弥天大谎,竟是敢忽悠她。

    她气得发抖,一双眼眸冷冷的注视着周瑾,咬着牙,怒气腾腾的。

    “还有脸求饶。”

    这巨大难忍的疼痛,只听到了太皇太后的话,周瑾竟是一下子,竟是失声了,他浑身疯狂的颤抖,眼里依旧鲜血淋漓,泊泊鲜血,自他指缝里流出,可他咬着自己的牙,只是浑身抖动,却没有了一点声音。

    此刻整个大殿也是静得可怕,只有太皇太后的声音响彻四周。

    “是啊,你们全然忘了,还真以为哀家久在后宫,所以你们就没有了敬畏之心,你们以为,哀家渐渐开始吃斋念佛,就可以任你们这般卑鄙无耻的在此放肆吗?你们想错了,先帝在天有灵,景皇帝也在天有灵,哀家是未亡人,得守着他们的基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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